帝王的感情,还是要这样内敛才让人安心的感觉到细水长流的味道。
我的生活重心,因为有了禛儿的入驻而渐渐转移了。每天我都要拨出至少两个时辰陪禛儿玩,重要的胎教与我无关,可学前期教育是我的责任。
我把卧室里用屏风隔起来穿衣间给缩小了,放了一张小床方便禛儿偶尔和我一起睡觉。又挑了一个离我内殿最近的大屋子,精心布置成婴儿房。当然是不能给玄烨看见的,不然他肯定会训我,怎么可以把阿哥当普通孩子一样教。我没有啊,只不过孩子还是要依着孩子的思维教导么。
我画了很多色彩明亮的连环画贴在屋里,每天给禛儿讲些神话故事。还让工匠打了七巧板、九连环、魔方、沙盘这些益智的玩具,等禛儿再大一点就能玩的东西。孩子对彩色和声音比较敏感,我在禛儿床前挂了些彩色的风车铃铛,他居然自己学会了拨弄,在他需要大人过来照料的时候。
目前正在和工匠沟通想给禛儿做些可以让他独自坐着吃饭的高腿椅子和学步车。还有轻便的木碗木勺子,既不会伤着他又可以教他独立。看他整天睡醒了就闲不下来的手脚,就知道以后会是个好动的宝宝。
德玉和敏妍来见过,敏妍开心的玩上了,德玉却一脸不赞同。可是她不敢惹我,因为知道自己的份量,即使生了一个皇子,她仍然只是常在,在玄烨面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敏妍虽然乐观开朗,但神经并不粗。她知道德玉对我有不满,而我对德玉的态度始终及不上对她那么友好亲密。她知晓后宫的规矩,孩子不可能带在母妃身边抚养,只能借口来看我,常常带着德玉过来看孩子,用事实劝着德玉。
趁着日头不太毒的清晨,抱着禛儿出来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让奶娘把禛儿的被子都抱出来晒太阳消毒。
可爱也要过来凑热闹,被我赶跑了。看着她委屈的躲在角落,我也没办法,宠物身上会有寄生虫,万一传染给孩子可不好办了。即使每天洗澡我也不放心,现在书房的长毛毯都不给可爱睡了,因此她委屈的要命,火气也大了很多,抱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想法,每回德玉来,不晓得她闻到了什么味道总是凶的要命。倒是给了德玉好借口少来几趟。
寄生虫?我突然想到了肆虐的天花,如果孩子感染天花可怎么办,神经倏地绷紧,立马叫人请了孙之鼎过来商量。
“主子怎么问到这个,是有人出痘了吗?”孙之鼎对天花二个字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倒没有,只是防着点,毕竟有孩子在。”我示意了一下旁边睡篮里安睡的胤禛。
孙之鼎走过去把了下脉,再次坐到我面前说话:“四阿哥脉象平实,身子骨很好。”
“我知道。就是想问问孙太医可知道现在有什么预防痘症的法子没,比如接种牛痘啊之类的?”现代的孩子从来不需要担心,我差点就给忽视了。
“接种?”孙之鼎不明所以。
我想了想,找了个容易接受的法子解释道:“就是预先给孩子一些小剂量的痘——痘苗,痘粉,或者痘痂这种东西,让孩子感染上比较轻的症状,然后恢复健康。天花不是一辈子只生一次嘛,然后就不会再得了。”
孙之鼎总算聪明,理解了我的意思:“主子说的是种痘吧。”
“对,就是这个。”
“种痘之法,在明时隆庆年间已有鼻苗法的记载,分旱苗法和水苗法两种,简单来讲就是取天花痊愈者皮肤的痘痂制备干粉,吹入鼻腔或者用清水调和之后塞入鼻孔。”
“效果如何?”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
孙之鼎语气谨慎:“苗顺者十无一死,苗凶者十只八存。”
这可不好。牛痘,牛痘——“有没有牛得天花的?”
“微臣未曾听说。”
“那现在还有这法子在试吗?”
孙之鼎想了想:“偶尔有,因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一般人不敢试。有经验的大夫碰上顺苗,方敢作尝试。”
“何谓顺苗?”
“痘症轻微,迅速痊愈,则愈佳。”
简单说来,就是毒性越弱越好,在现代叫减毒活疫苗,因为古代技术落后,无法判断苗毒性强弱是以有凶、顺之分。再者,通过鼻粘膜进入体内,一定程度也是种减轻毒性的保护作用。
可是怎么才能得到安全的苗来接种呢?而接种方法又该如何选择?
我想,我仔细想。还跑去问玄烨当初怎么得的天花,还有没有痘痂留下。
玄烨哭笑不得的送了我一个毛栗子:“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啊?我怎么知道我就得天花了呢,那时才三岁,现在哪里还能有痘痂留着。”
“那当时是怎么治的?”好歹总有些经验啊。
玄烨想了想,当时毕竟年纪也小:“起先是有些不舒服,当时曹寅的额娘是我的奶娘,当天晚上就发现我不对劲,后来发烧就不太记得了。”
“还知道用的什么药材?”
“当时不在宫中,太医院没有记载药单子,当时的情况都要问奶娘才知道。”
“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你出去不方便,这样吧,过些天等曹寅休假结束,我让他带额娘进宫来见你。奶娘是个好人,我如果没空过来,你好好招待她。”
“明白。”玄烨在宫外无人问津的岁月,多亏她了。
第九十六章 动物试验
玄烨对于天花能预防这件事挺重视,不过担心我从没得过天花是以不太赞同我太过接触。
我说那个晚上你没忘记吧,我不是没接触过,但是我至今没事。
几天后,曹寅带着他额娘进宫来。自从那次宫宴之后,已经很久不见了。在皇宫,对于外面的世界常常是很久不见。感觉每天都在过,但脑子里的记忆,刚开始像结绳记事,靠一个个绳结标记时间。后来,绳结越来越多,对时间的感觉便越来越恍惚。
奶娘是我小时候在景仁宫见过的,很和善的一个女人。十多年不见,老了许多,却愈发的和善了。
坐下来谈话,奶娘喜气洋洋的递了一包包装精美的喜糖给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带来,寅儿前两日办喜事,主子不方便到场却送了厚礼来。老身无以为报,只能带包糖来,还请主子莫嫌老身这礼薄了。”
大婚?厚礼?我一点都不知道,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哪里,多谢老夫人体谅了。秀歌,收下。曹寅一直没说,本宫还不知道他是与哪家小姐结的亲呢。”
把喜糖交给花秀歌,奶娘看着曹寅就开心:“是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李大人的二千金,还是裕亲王给做的媒。我们与李大人是旧识,不过没想到能攀上这么好的亲事。”
“娘,别说了。”曹寅打断了奶娘的话,脸色有点差。
奶娘误解了:“年轻人脸皮就是薄。”
这个话题看来是不能继续下去了:“老夫人,皇上一直很感谢你的照顾,这次请你进宫来,一个是与你叙叙旧,而来想问问,当初皇上得天花时候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老夫人很健谈,对当年的事也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能说起来给玄烨看过病的几个大夫都是开的什么药堂,用的什么药,虽然剂量不记得了,但是有药名就能给孙之鼎研究。
特意留了老夫人和曹寅一起用膳,玄烨果然没能过来,只是赐了菜。就这已经把老夫人感动得不得了,直抹眼泪呼万岁:“皇上打小就聪明懂事,老身一直都知道。”
我把玄烨赐的菜都夹了些在奶娘面前:“皇上事情多,没能过来,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这人没外人,奶娘也是自家人,千万别客气了。”
“哎哎,谢谢主子。”
什么赏赐,都比不上这句“自家人”给老夫人的感动多。她丢下亲生孩子照顾玄烨多年,这份感情她没指望回报,不过有这句话,她就满足了。
我赶紧让秀吟递过帕子安慰奶娘:“奶娘这眼泪可不能轻易掉啊,不然回头皇上要怪罪我怎么把您给得罪了。”
“哎,没事没事。”奶娘赶紧擦掉眼泪。
曹寅在旁边送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当他无聊。
老夫人知道我和曹寅也是一早相识的,说了不少曹寅的趣事,把我逗得直笑。曹寅尴尬的要命,差点儿恼羞成怒。
送别的时候,我借玄烨的口送了老夫人几件赏赐。
曹寅回头谢我:“娘今天很开心,谢谢。”
“应该的。”我从花秀歌手中接过一个礼盒子递给他,“这才是我要送的贺礼。”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我就想,那份不是你会送的。谢了。”
“百年好合。”
“会的。”
有些东西,只能放在心里,他也是明白所以才在那天第一次开了口。然后,我们选择性失忆。
把药单子送去给孙之鼎之后,他说他要研究一下。而我的问题是,他能不能给我搞到一些痘痂。
一个月后,他带来了消息:“主子,现在没有人发病,所以只得到些陈旧的痂皮,毒性未知,不能带入宫来,我们得小心些。”
禛儿在我宫里,万不能接近这些东西的。“我已经让曹寅在宫外找了一个偏僻又少人去的地方,找的都是生过天花的人照料的,可以送去那里。药方子研究出来了吗?”
“微臣亲自拜访了主子说的那几家药房,有些旧人已经不在了,方子里还有三味药的量没有确定,微臣估计了两种组合,但不能肯定。”
所以才要做试验啊。
紧急补问一句:“孙太医你生过天花没?”
孙之鼎老神在在的答道:“即便没生过,主子这件事微臣也义不容辞。顺治年间,微臣曾经照料过天花患者,依微臣来看,也算得过,只不过没长痘留疤而已。”
玄烨坚决反对我去宫外做这个接种试验,偏不能把痘痂带进宫来,只好放手给孙之鼎去做。
我们商量再三,决定把痘痂磨成粉,清水调和,用银针沾些许,划破兔子皮肤令兔子感染病毒。待兔子发病,一方面用药灌胃查看疗效,一方面取兔子的信痘痂重复试验,看看病毒在多次接种之后能否减轻毒性。
孙之鼎对药效的了解更透彻,他说还需要观察温水与冷水调和痂粉是否有区别,而每次接种时所含痂粉的含量又如何把握,苗的湿润程度又是多少比较合适等等。
“把兔子分组试验,不就知道了?至于用量问题,可以把一些有颜色的东西来标记一下,以颜色看到什么程度就够。”
孙之鼎会意:“主子明智,微臣明白。”
“还有,切忌病毒流向民间,所有动物尸体和东西都要火烧干净。”
“微臣明白。”
孙之鼎从太医院消失了整整两年,除了每个月由曹寅送进宫来的工作报告,我整两年没有见过他。从刚开始每只兔子必死,渐渐有兔子存活,一直到最后偶然有兔子死亡,形势才乐观不少。
禛儿在院子里磕磕碰碰的学走路,秀吟在另一头转着手里的拨浪鼓逗着禛儿走过去:“小阿哥,这边,这边。”
花秀歌站在我身后:“主子,你看秀吟姐多宝贝四阿哥。”
花秀歌的话提醒了我一件事,秀吟明年就要满二十五岁了,可是我还没和她讨论过她的终身大事呢。
“秀歌,你去把秀吟叫过来。”
花秀歌接过秀吟手里的拨浪鼓,指了指我,代替秀吟陪禛儿玩。
“主子,你找我?”
我把桌上的水端给她:“歇会儿,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谢主子。”
“秀吟,你明年就可以出宫了,想去哪儿?”
“主子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件事?”秀吟有些意外。
“你还有家人吗?”
话题有些沉闷:“家里还有娘和一个弟弟。我小时候,爹就死了,娘没钱养活我们,于是把我卖进佟府。现在,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就算回去,大概也认不出来了吧。”
“明天我会让温顺带几个兄弟来给我们整理屋子,那个副都统隶属汉军旗,比你大一岁,去年提拔上来的,以前因为家里穷一直没成亲。我看着人很好,当了副都统之后仍然很本分,拒绝了好几门亲事。你明天看看入不入眼,合意的话,我给你们作主。不合意的话,看中谁告诉我。出了宫,要回佟府还是回家,随你决定。”
“主子——”秀吟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细心,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拍了拍她的手:“不要太感动,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人出去居然被人说成没人要的老姑婆。”
“主子…”秀吟不好意思的扭捏了起来。
禛儿跌跌撞撞跑到我怀里:“额——良,额——良——”
啊,禛儿开口说话了,像我的孩子果然早熟。心花乱舞的抱起胤禛:“禛儿好厉害,不是额良,要叫额娘,额、娘!”
第九十七章 献宝
“禛儿,叫皇阿玛,来,叫皇、阿、玛。”
我抱着这儿在玄烨面前献宝。
“胤禛才七个月大,哪里就会说话了。”玄烨不信。
“怎么不行,我八个月就会叫阿玛额娘了啊,再早上个半个月也不是怪事啊。不然你多大会说话的?”
“谁会记得这个啊。又没人告诉我。”
“来,禛儿我们教教你皇阿玛,什么叫神童,叫皇、阿、玛。”
禛儿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大大方方的看着玄烨,好像确认了什么才认真的开了口,口齿清晰的突出三个字:“皇阿玛。”白嫩的藕节一样的小手向玄烨张开。
玄烨惊喜的抱过胤禛:“啊哈哈,再叫一次,胤禛。”
“皇阿玛。”
“真不愧是我玄烨的儿子,来,皇阿玛带你去玩。”
“狗,狗,可可。”禛儿指着窗外正在洗澡的可爱,想出去玩。
玄烨了然:“好,去看狗洗澡。”
我忙追出去嘱咐:“看看就好,不要靠近哦。”
才出门,已经听见禛儿快乐的尖叫声传来。可爱这恶劣的家伙又开始了每日一闹,水一上身就开始猛甩,非要先甩个爽快才肯安稳的下水。宫女太监都很默契的回避,就头遭遇上的玄烨被禛儿害惨了。禛儿以为这是游戏,在可爱溅起的水花中咯咯直笑。
玄烨有生以来也是头遭遇上,不过衣服既然湿了,干脆抱着禛儿给安静下来的可爱洗澡去了。
哎,小心寄生虫啊。不过难得看见如此亲子的温馨场面,就小小允许他们放纵一次吧。准备晚膳去也。
玄烨的白菜豆腐汤应该熬的差不多了,别的菜准备起来简单。禛儿的土豆泥是饭后甜点。啊,干脆给玄烨也准备一份土豆泥好了,他还没吃过呢。就这么办。
没想到玄烨居然很喜欢土豆泥,对它咸咸糯糯的口感大加夸奖:“也给皇祖母送些过去,她一定会喜欢的。”
“禛儿没牙啊,吃这个刚刚好,没想到你也会喜欢。”
“有了孩子就不要丈夫,女人难道都这样?”
额,我盯着玄烨左看右看,要不是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我真的会认为他是在跟我撒娇哎。不会吧,我伟大的玄烨同学也会跟我撒娇?
我背过身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只以禛儿为重心,忽略了更重要的玄烨。以前记忆中那些男人受过的伤,我不会让它重现的。孩子,确实是母亲的肉,但不应该是女人的全部。当然,即使爱,我也不会再让他这么明显的发现。
那夜,以少见的热情伺候了他。
心满意足的抱着我,他发了句感慨:“原来你吃软不吃硬,这么好用。”
坏蛋,骗我。
不过,本是闺房之事,两人心知肚明就好。
第二天,承乾宫相当忙碌。我是最闲的那个,拉着敏妍过来一起躲在书房逗禛儿玩。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当然与君共享咯。
“敏妍,你看秀吟和旁边那个,怎样?”
敏妍凑过来瞄了几眼:“嗯,站一起挺般配的。我就说你,又不过节又不是你生日,搞什么大扫除,原来是这个目的啊。真够贼的。”
“下人的福利就是我的福利啊。”
“嗯,我得学着点,以后我家那几个丫头要出去时候我也这么干。”
“嘿嘿,等你爬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就行了。”
“才不要。”敏妍想也不想的挡了回来,“我现在挺好。”
“真没野心的家伙。”
“野心只会让自己生活的更累而已,在这儿我就已经够累了,搞不好英年早逝了都有可能。”
“别乌鸦嘴,你敢走我前面,我就让禛儿长大送也把你送上贵妃的位置,把你气活过来。”
“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恶毒。”
“还有更恶毒的呢,什么时候你也生个宝宝给我养啊?”
敏妍抱着禛儿狂笑:“禛儿啊禛儿,你看你额娘已经不要你咯,都开始给你预订弟弟了,怎么办呀?”
“坏敏妍,不要教坏我的宝贝。”
晚上,敏妍坚持留下来一起过问:“秀吟,怎样?”
含羞带怯的,那就是OK咯。
第二年年后,我把秀吟送出了宫,让温顺和花秀歌风风光光的给秀吟办了一场婚礼。
我给秀吟的贺礼,不是银子,而是够资格坐上高堂位置的家人。
她没有回佟府,而是用额娘送的银子和自己的积蓄,在天桥附近开了盘了家店面,开了个小本生意的小吃店。花秀歌说她忙的很开心,那我就放心了。
下面我也该把花秀歌送走了,在宫里待到二十五岁对这个年头的女人实在太残酷了,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有这样满意的归宿,我必须多为这个孩子提前考虑些。
尽管花秀歌再次拒绝了我的提议,可是我已经在有意培养稳重的知棋和灵气的坠儿,慢慢接替秀吟和花秀歌的位置。
孙之鼎在两年销声匿迹之后终于再次出现了,带回来一大箱子厚厚的记录。
千年后,有本书如下昭告后人——
下苗时选入钵,用杵研细。加水再研,入和苗丹少许,以微有红色为度,不可太多。再研极和。干湿所得,大约苗新宜润,苗久宜干;天寒用温水,天热用凉水。随取木棉絮一丸如豆大,泡透仍挹干,先展钵底苗浆,再收杵上苗浆…然后令孩子向明,左手拈起苗丸,塞入鼻孔,男左女右…
史书上,记载了多年后玄烨的一段《庭训格言》——
国初,人多畏种痘,至朕得种痘方,诸子女皆以种痘得无恙。今四十九旗…俱命种痘,凡所种者皆得善愈。尝记,初种痘时,年老人尚以为怪。朕坚意为之,遂全此千万人之生存,岂偶然耶?
岂偶然耶?
当然不是偶然啦,孙之鼎的一堆试验数据都没能堵住他们的嘴巴,最后还不是有人志愿接种才说明问题的。
不是我,我倒是想这么伟大,可是谁都不允许我尝试,最后,温顺和他那帮铁杆兄弟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减毒活病毒,完全的成功。
要知道,后来大清周边国家,甚至欧美,都从中得到了预防天花的经验。
第九十八章 皇额娘和额娘
看着接种痘苗后恢复活蹦乱跳的胤禛,我安心多了。
“皇额娘,你看我把魔方拼出来了。”高高举着手里的正方形,胤禛开心的跟我说道。
“禛儿真聪明,晚上皇额娘给你讲大禹治水的故事好不好?”故事是给孩子最好的学前教育。
“嗯。”
“来,用晚膳了,今天皇额娘给禛儿准备了好吃的红豆粥和小菜,饭后点心是苹果和土豆泥。”
“禛儿最喜欢皇额娘做的土豆泥了。”洗手吃饭。
“那我们吃饭了。”
“皇额娘,禛儿今天可不可以和皇额娘睡啊?”
“你如果把饭菜都吃完,那皇额娘就同意。”
“好。”
洗漱过后,花秀歌已经铺好了床铺。
禛儿爬上床,美美的占了里边的床位,把被子掀开等着我睡进去:“皇额娘快来。”
我卸净妆容,脱下外套中衣,让花秀歌回去休息了。“秀歌,你回去吧,忙了一天了。”
“主子,四阿哥半夜要是起夜,你叫一声。”
“不用,我来就好了,你安心去睡。”
“哎。”
“白天与你说的事,回去再想想。我主意已定,你毕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不能在宫里再耽搁下去了。你比秀吟有主见有能力,我不给你多安排什么,但出宫是一定的。世南堂哥那边我也联系好了,你出去他会照料你的。”
“主子,我不要走。”
“下去吧,明天给我答复。”
看了看睁大眼睛看着我们的胤禛,花秀歌咽下了肚里的话,退了下去。
我坐进被窝里,给禛儿捂好被子。
禛儿靠过来,细嫩的小手着迷的穿过我的长发:“皇额娘是宫里最漂亮的额娘。”
“禛儿,明天到额娘那边可不许这么说,知道吗?”
明儿是德玉的生日,她去年又诞下了第二个孩子,与诞下五阿哥的宜容一起已经升嫔位了,不过两人都还没分到独居的宫殿,只是待遇提高多了,正春风得意着。她生日,禛儿理应前往祝贺。不过小家伙在我身边长大,对我依赖性很强,反而和德玉生疏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