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山是顺风的,烟雾全朝前面涌。就算不被大火烧死,也会烟子呛死。
朱扬一脸急迫的等着王爷做决定。
“不行,他们就是想用火,逼我们下山。”对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箭羽,对着我们。曼允开口否决,一张小脸沉重。
眸子中的坚韧,就连席旻岑看了,也感到震撼。能在生死边缘,表现得如此镇定的人,真是一个孩童?
只要一出去,随时可能会变成刺猬。他们手中的弓箭,不是摆设。
“那…那现在…怎么办?”斐大人擦掉耳边的冷汗,再这么耗下去,死的就是他们。
曼允咬紧牙,但此刻除了往山下跑,真没其他办法。
席旻岑拧紧眉头,道:“你们有力气说话,还不如继续往山下跑。过不久…自有人来接应。”
席旻岑的话,像是给众人打了镇定剂。朱飞朱扬抖了抖胳膊,振作精神,又提高了速度,像是看见了希望。
曼允抱住父王的脖子,真有人来接应吗?
如果这里是丰晏国,那么肯定有军队来相救。但这里,是南胄国啊!史明非巴不得他们死,怎么会派人来救他们?
这样的希望,真渺小。
看出孩子的失落,席旻岑轻拍曼允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凑近了她耳朵,小声又不失威严道:“允儿,你连父王也不相信了吗?”
就算他让自己有事,也不会让她有事…
曼允望向父王,眼神的询问。席旻岑嘴唇亲了亲曼允的额头,回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曼允冷静下来。父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了这话,就肯定有把握活着出去。
山穷水尽疑无路,那么多的困难,他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能安全渡过。
曼允灿烂一笑。
如果真有人来接应,他们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援兵来便可。
父王全身上下,皆是一个猜不透的谜。这个男人,太深藏不露,令曼允看不透。
明明危难当头,却能信誓旦旦保证绝对有活着的机会。父王就像神一般的存在,不止对于丰晏国,还对于曼允。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苦难,都会迎刃而解。
史明非的队伍刚逃下山,就接到一封书函。打开一看,史明非气愤的把纸张揉作一团。怒气,把俊脸都涨红了。
“秦将军,你立即回去调动一万禁军,上太坙山救使者队伍!文臣下马,武官跟朕走。”扔出纸团,史明非一拍马鞭,又掉头往山上奔去。
南胄大臣们,皆奇怪的望向皇上。那封书函,到底写了什么?刚逃离下山,皇上又不顾性命的直冲上去?
但看皇上的脸色,绝对是一件大事。武官放文臣下马后,赶紧追了上去。
一匹匹马儿奔腾离开,文臣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皇上已经没有了踪影。
队伍中,一个小太监趁着大臣们不注意,捡起了那纸团。偷偷打开,在纸上扫了几眼,露出了然的表情。难道皇上如此心急,原来是受威胁了…
九王爷,怕是一早就料到有此一劫吧。
手掌缓缓收紧,纸张慢慢化为了纸屑。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强大。皇上终究斗不过他吧?
烟雾越来越浓,几个人都被呛得透不过气,唯有席旻岑跟没事人一样。瞧了眼曼允憋红的脸蛋,席旻岑将斐大人往朱扬一扔。
朱扬准确的接住。
“你们先走。”说完,不顾几个人呆愣的目光,抱着曼允,冲出了树丛。
刚一出树丛,铺天的箭羽射向两人。看着飞速靠近的箭羽,曼允的心境,出奇的平静。
“别怕,父王定会护你周全。”身子往后一弯,席旻岑避开了箭羽。
对面山顶,密麻麻的全是敌人。
吸入太多的烟子,曼允一句话也吐不出来。朝父王怀中拱了拱,没有一丝害怕。
躲过无数箭羽,席旻岑掠过溪河,脚尖落于乱石之上,衣袖一拂,一股气浪翻涌而出,将乱箭全数反震回去。趁这时,席旻岑扯下曼允的披风,在溪河水中抡了一圈。
往上一拉,水珠飞溅,披风尽湿。
然后一刻不停留,又奔进树丛之中。一来一回,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情。
速度很快,如一阵风。
朱飞朱扬只觉得一阵狂风刮过,王爷已经并肩与他们一同站着。
哗啦一声,披风撕破成几块。曼允没看见父王手中有任何利器,但披风的破口处,十分平整,一点看不出是随手撕开的。
一块凉凉湿湿的布,搭在了曼允口鼻之上。
“少吸点烟雾,对身子不好。”席旻岑对着曼允道。
曼允一愣,父王冒着箭羽出去沾湿披风,只是为了让她少吸点烟雾?曼允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父王这般疼爱?
四位大臣接过剩下的湿布,捂住口鼻。顿时觉得喘气,舒畅多了。朱飞朱扬两只手都拎着大臣的衣领,再也没有空余的手去接湿布。最后在朱扬的瞪眼之下,刘大人很识趣的伸出一只手,帮他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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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南胄驻军?
日落时分,熊熊烈火包围整座山头。(请记住我滚滚浓烟铺满了整个天际,就连远在乾城的百姓,也能瞧见这边映红的一片天。
没有人灭火,火焰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留下焦黑黑的一片土地。树木烧脆,嘎吱嘎吱响个不停。烧得红透的树枝,承受不住烈火的煎熬,嘭嘭不断下落。
曼允手中的湿布,早就被灼热的温度烘干。几个人的脸颊,全熏得红通通的,每喘一口气,便吸入大量的浓烟。
曼允呛得咳嗽了几声,浓烟逮着了空隙,朝她口鼻涌进。
席旻岑拍着曼允的后背,为她顺气。
“再忍一忍,人马估计快到了。”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席旻岑的心,不禁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对面山上传来兵刃相接的打斗声,非常之大。
席旻岑朝那边一看,透过朦胧的烟雾,山顶上一群墨绿色盔甲士兵,与乌黑盔甲士兵,打成了一片。
“出树丛,小心箭羽。”瞧孩子咳得不成样子,席旻岑立刻吩咐道。
援兵一到,敌人也陷入混乱之中。能放箭攻击他们的人,全被南胄禁军解决得差不多了。这时出去,危险不大。
席旻岑袍子一拂,整个人如同遨游的雄鹰,飞了出去。耳边的风,呼啦一吹。当曼允再次喘气时,已然是新鲜的空气,没有一点的烟味。努力喘息了几口起,曼允才觉得呼吸舒畅许多。
朱飞朱扬刚奔出树丛,就瘫坐在大石头之上。将四位大臣随手一扔,趴在石头上喘息新鲜空气。总算出来了,再不出树丛,非被熏成肉干不成。一直拎着四位大臣的手臂,已经发酸,努力活动了几下筋骨,两人立刻举起剑留意四周动静。
溪水潺潺的流动,其中夹杂着一些残断的树枝。
曼允整张小脸,熏得如红透的苹果。席旻岑手捧起一滩水,轻轻拍打在曼允脸上。曼允顿时觉得清爽多了。
“朱飞朱扬,你们寻处安全的地方保护好四位大臣。”说完,不等两人回应。席旻岑抱着曼允,直朝对面山顶奔去。
高高的斜坡,在席旻岑眼里如同平地。每次落足,席旻岑便轻松的攀上了十多米远。
整个过程中,席旻岑单手环抱着曼允。而另一只随意的摆落在大腿一侧,根本无需借力,几希之间,席旻岑已经站在了小道上。
嘭,又是一块滚石落下,小道路面砸出一个大坑。
席旻岑临空而起,足尖点在滚石之上,再次一跃,人已经位于半山腰。脚掌蹬在山壁上,一个纵身,席旻岑抱着曼允,冲上山顶,没有一丝错乱。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
曼允呆在父王怀中,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两种不同颜色盔甲的士兵,混成一团,刀剑相击。每走几步,便可看见一具尸体。
“这是哪国的军队?”曼允发出疑问。
盔甲颜色不同,代表的便是不同国家吧?
“都是南胄国的士兵。”席旻岑踢飞举剑攻来的一个乌黑盔甲士兵,声音中带着少许冰寒。
史明非在不远处,举着一把剑,砍掉几个士兵的脑袋。一抬头,便看见九王爷上了山顶。
“父王你说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曼允又问了一遍。
“墨绿色盔甲士兵,乃禁军。乌黑色盔甲士兵,正是护卫太坙山的一万驻军。”席旻岑朝史明非走去。轻轻一拂衣袖,便扇飞了靠近的士兵。
内力形成的气浪,如同一根鞭子,所扫之处,士兵立刻倒地。
竟然是同一个国家的士兵,那么现在的打斗算什么?自相残杀?还是说南胄朝廷,出现了问题。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曼允也望向史明非。
史明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翻身一跃,双腿分开,踹飞了左右两边的乌黑色盔甲士兵。
席旻岑真正出手的机会,很少,至少曼允从没看见他使出真功夫。席旻岑随意一拂衣袍,便可翻出一股气浪,这股气浪力量极大,能够掀飞巨石。
曼允没胆量去试试这股气浪的真实威力,但看那些士兵倒在地上抽搐,已经猜透了七八分。
“皇上,本王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席旻岑在史明非面前,站定。
史明非收起剑,朝他走来,道:“朕也觉得有这个必要,但请九王爷让朕先解决这伙叛军。”转头一看,两军厮杀得不分敌我。
史明非出奇的淡定,眉宇间有一丝挫败,带有几分认输的架势。
席旻岑点头,退开一步。没打算参与这次打斗,只站在一旁,冷观。夕阳渐渐落入山峰之后,天色也变得灰暗。但邻边那座山,大火疯了似地席卷天地,火光冲天,照亮了整座太坙山。厮杀声阵阵,刀剑散落一地,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父王,他怎么肯带兵又回来?”退到了山顶边缘,曼允才开口问道。
这点,令曼允很好奇。当时滚石一堆堆下落,她亲眼看见史明非招手,带着南胄大臣急匆匆下山,根本不顾他们死活。而现在,竟然折返回来?说他良心发现想救人,曼允不信。
席旻岑似乎想到什么,冷冷低哼一声。
“别以为史明非是好人,能当上南胄皇帝,手里不沾点鲜血,怎么可能?”席旻岑伸手抓住一个士兵的脖子,刚想就此捏断。但顾忌怀中孩子害怕,便将人扔了出去。士兵头撞上一块石头,头破血流。
“上山之前,父王便派了一个侍卫在山下候着。若是我们没下山,他就会递给史明非一封信。”
山顶上的空气,很流畅。曼允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说话也恢复平时的音调。
“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史明非带军折返。
席旻岑捏了捏孩子的脸颊,软软的,很有手感。
“信上写道:九王爷若有不测,丰晏军便按照先前的部署,挥军直捣乾城。”虽然是短短几句话,但足够威胁到刚登基不久的史明非。
况且…史明非许下的承诺,必须兑现。别以为耍点小花招,便能躲过他上次说过的话。
曼允了悟的点点头。南胄无论兵力,还是财力,都比不上丰晏国。特别是两代君主交替时,最容易出乱子。若是丰晏国这时候插上一脚,南胄国便纵使再好的根基,也会被毁得再难恢复。
第五十章 前路未知
禁军是经过皇族一次又一次选拔出来,保卫乾城的军队。(请记住我们的身手比起一般的军队,要高出很多。况且这次参与打斗的,还有不少南胄国将军,使得驻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经过两个时辰的搏斗,驻军最终缴械投降。地上铺满一具具尸体,血顺着斜坡,往山下流去。
见局面终于得到控制,史明非的一颗心,才微微得到平静。
“皇上,驻军统领擒下了。”西边传来一声吆喝。
史明非提着剑,走过去。他倒要问问,为什么这些人要反!
席旻岑似乎来了兴趣,也朝那边一步步走去。
地上有一人穿着乌黑盔甲,头顶红缨帽。双腿被硬压着跪在地上,两只手也被士兵擒着,动弹不得分毫。
“韦统领,朕对你不薄吧!为什么陷朕于这种局面,你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会给南胄国带来多大灾难吗?”史明非一脸怒气,握剑的手,也因为愤怒微微颤抖。手背上跳动的青筋,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这次的刺杀,是别国的精心安排。只要不和南胄国沾上关系,就算幕后黑手再难抓,他也有办法交代。但为什么这一切,竟是南胄驻军一手策办的!
捅出这么大篓子,让他怎么跟众国交代!怎么让南胄,在众国中得到安生。
那统领不满的哼了一声,“一臣不侍奉二主,你要杀就杀,我是什么话都不会说的。”韦统领闭上眼,头往上抬了一抬。
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儿。
曼允能听见史明非的拳头捏得咔嚓响,这也难怪,若这次刺杀,乃南胄的计谋,那么南胄便会成为众国的眼中钉。要是众国为了报仇,联合起来攻打南胄,南胄的结局,可想而知。
曼允也分不清楚,史明非的拷问,究竟是计谋失败后,反咬一口,把责任全推到韦统领身上。还是真不知情,一切事情都另有主谋。
如果真是后面一种,那不止是南胄国有麻烦,就连其他国家也不能幸免。
“父王,你认为呐?”曼允毕竟刚到这个时代不久,要说到各个国家的明争暗斗,属席旻岑最为了解。
“史明非真不知情。”席旻岑盯着地上的韦统领,深思了一会。
若是史明非真知情,那么这里躺着的便不是一万驻军了。而且这些日子里,他奔走于南胄朝政,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还没猜得透其中缘由。这背后,说不定真有别的人控制。史明非…也许也是一颗棋子。
“说!”史明非举剑,对准了韦统领的脖子,“说!你到底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史明非声音极大,俊脸瞬间变得狰狞。阴狠的眼神,就连征战沙场的将军也震慑住了。
韦统领的脖子,被剑划出一条红痕。血珠滑落,滴在盔甲之上。
“臣宁死不说!”韦统领突然睁开眼,身子往前倾斜,脖子从剑锋擦过,血哗啦啦不断流泻。皮肉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韦统领的身子朝侧边一倒,不断抽搐。双眼翻白,身体一僵停止颤抖,再无救活的可能。
史明非愤怒的扔开剑,朝着禁军吼道:“将活口全部收押天牢,严刑伺候,必须给朕问出幕后的主谋!”
没有人敢去触史明非的霉头,史明非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挫败。在他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想起最近一系列不顺心的事情,史明非烦恼的抓了抓头发。但到底他身为南胄国的君主,只片刻,又恢复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
前来南胄国的使者,除去九王爷,只剩下没来太巠山留在皇宫中的少数使者了。
他必须妥善处理这事,“九王爷,天色也不早了。关于这次的刺杀,等回宫之后,我们再细谈吧。”
九王爷在各国使者中,可谓是代表人物。目前最头疼的,便是如何对待九王爷。
逃亡了一日,虽然席旻岑不累,但怀中的孩子,的确该休息了。席旻岑点头,反正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禁军听令,立刻去救火。”刚才一直在厮杀,邻山的大火,越烧越旺。眼看整座山头,都快烧成了废墟,史明非再也淡定不了。立刻吩咐禁军先去打水,救火。
禁军训练有素,一小部分人挖坑,处理掉尸体。其余的人马,全部加入了救火队伍。
后面的事情,曼允不知道怎么样了。只听说,这一场火,灭了三日。
南胄国境内发生这么大一件事,史明非当然不可能留在太巠山救火。当晚,就骑马赶回皇宫。同行的还有席旻岑、曼允和几位武将。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这场刺杀,也许只是一场开端。或许有着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
直到深夜,他们才赶回皇宫。沉重的宫门,缓缓推开。
兆崴宫内,点起了檀香。朱飞朱扬安顿好四位大臣后,也进了皇宫。
这一晚,曼允睡不着。心里想着,这场刺杀背后的秘密。能在南胄国境内,胆大妄为刺杀使者的人物,绝对不是一个小人物。自从回到父王的身边,她的生活就被搅乱得毫无头绪。虽然生活不再平静,但她不后悔。有父王的陪伴,足矣。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轻轻掰正她的身子。
“天都快亮了,允儿还不睡,在想什么?”黑暗中,席旻岑睁着眼,盯着某小孩。
夜晚非常安静,黑压压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种安静,却让曼允感到烦躁。心中隐隐担忧,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父王,允儿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操控着一切。”现在只是一场刺杀,接下来会是什么?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未知,往往令人恐惧。
“别担心,不是有父王在吗?”席旻岑轻轻哄着孩子入睡,声音非常温柔。
“允儿不是担心害怕,只是…想不透。”她讨厌未知。
“顺其自然,这背后的人,总有被父王逮出来的一日。”席旻岑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听着父王的话,曼允扬起一丝笑容。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要和父王一起面对。管你是神是鬼,总之…挡我者,灭无赦。
第五十一章 如意算盘
第二日一早,御书房外已熙熙攘攘站满外国使者。(请记住我关于太巠山遇刺一事,传遍各位使者耳中,纷纷要求见史明非,寻个交代。
席旻岑刚抱着孩子一到,使者们立刻蜂拥而来。
去太巠山观日出的使者中,只有席旻岑几人生还。而反观南胄国,除去十来个大臣死亡,其余的好好站在这里。说不气,那绝对是假的。指不定这次的遇刺,就是南胄国一手策划的。
“九王爷,您可否将遇刺的情形,给大伙说一遍。”一位外国使者涌上来,堵住席旻岑的去路。这也不能怪他心急,此次出使南胄,除了他留在皇宫,其他人全部命丧太巠山。若是回国,要他怎么给皇上交代。
席旻岑冷瞥了他们一眼,“此事不由你们插手,本王相信南胄皇自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若他…”意味悠长的拖长尾音,但谁都知道后面的话,绝对不是好话。
众人止住了口,远送席旻岑进入御书房。遇刺的不止他们一个国家,九王爷也在其中。九王爷嫉恶如仇的性子,是周国众所周知的。就比如几年前,培俞国派人暗杀九王爷,最终得了个家国灭亡的下场。若这次真是南胄国安排的刺杀,不用他们出头,九王爷便会第一个灭了它。
史明非一早就吩咐过了,今日除了九王爷,谁都不见。太监见九王爷往这边走来,立刻为他推开了大门。
御书房内,满地的花瓶碎片,散落的奏章。满目狼藉的东西砸满地板,猜得出史明非此时的心情有多么零乱。
席旻岑悠然的避开地上花瓶中的泥土,走至书案前。曼允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一条缝隙。
史明非的玉冠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头发七零八落的散在额头边。才一夜不见,他憔悴了很多。
书案上摆着好几个酒瓶,估计是一夜宿醉吧。
“南胄皇。”席旻岑先呼出了声。
史明非缓缓抬头,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九王爷来了。”
“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席旻岑寻了一处比较干净的椅子,坐下。
曼允立刻跳下他的大腿,伸了伸懒腰。昨夜直至天亮,曼允才勉强合上眼。刚要睡着,就听见父王起身的声音。她知道父王要去和史明非谈事情,立刻扯住他的衣襟,一个劲的喊,她也要去。
席旻岑拗不过她,只好抱着还没睡醒的孩子,来见史明非。
“九王爷,如你所见。朕一回宫,立刻命人去查韦统领这几月和谁有打交道。还派出数人翻了入境资料,但…没有一丝收获。”史明非昨夜没合眼,带着黑黑的眼圈。
韦统领死前曾经说过…一臣不事二主。很显然,他的主子,不是他史明非。朝廷之上,混入了奸细,而史明非竟然一无所知!这个皇帝,当得真不称职。
“南胄皇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若寻不出太巠山刺杀后背的人,你可得想想怎么面对众国。”席旻岑冷静的说着,眼睛盯着曼允四处乱逛的身影。
曼允头一次进御书房,东瞅瞅,西看看,似乎很感兴趣。
史明非颤巍巍的站起身,身子晃动了几下,有些不稳。
“朕一定会抓出幕后凶手!”史明非坚定的低声咒道,目光对上席旻岑。然后有所顾忌的望向曼允,毕竟曼允是一个八岁小孩。有些朝政上的事情,还是不宜知道。
席旻岑轻轻敲击桌案,“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允儿的嘴巴很紧。”
当然知道史明非担心的什么,但允儿…信得过。而且别看曼允才八岁,在某些时候,她可比一个成年人更加靠得住。
史明非只知席旻岑宠女儿,却不想就连朝政之事,也不瞒她。
既然九王爷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敢反对。
“上次商议之事…”史明非脸色难堪,眼神黯淡,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才道:“上次破坏两国商议,朕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