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娘娘忠心耿耿。大家都希望娘娘平安无事。”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斜斜瞥了--
我一眼,然后警戒地打量着周围不再言语。
“东易,刚才要不是傅参将出手搭救,本宫恐怕就遭遇不测了。何况如此险峻的
山路,T失前蹄的意外谁也不能保证不发生啊?”我既然开口发了话,孙参将自然不---
再多话,愤愤地瞪了傅浩明一眼,然后闷闷不乐地在我的身边坐下。
“刚才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加害。”傅浩明又拾手抹了一下嘴角,刚才孙
参将显然出手很重,傅的嘴角还是有血丝不断渗出。
“蓄意加害?”我猛然抬头看他,孙参将和李副将也同时站了起来。
“这是我刚才在娘娘的坐骑坠落悬崖地方的地上发现的。”傅浩明边说边摊开另
一只手,从我坐的地方看过去,他的手心里什么也没有。我刚想发问,才突然看见手
心里有什么东西迅速闪了L~,寒光,复又看不见了。
“银针7 1”孙参将惊呼,快走几步来到傅浩明面前,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心里拾
起一根细如发丝般的东西。在月光的照映下,这次可以略微清楚地看清孙参将手里
拿的确实是一根小指般长短的银针,粗细不过一根青丝。
“娘娘的马估计就是中了这银针才会失足坠下悬崖的。”傅浩明的声音还是不急
不慢,“孙参将,你以前随司徒大元帅出征斡丹的时候应该见到过这些银针吧。这些
银针正是斡丹皇室专用的暗器。我刚才就觉得周围鬼影重重,有些异样,但心想应该
没人知道我们一行人的行踪,没想到我们还是遭人暗算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眼
光只是看向别处。
“你不是说这条路线只有你才知道?我们怎么会遭人暗…”薛榛榛的话说到一
半便打住了,她迅速回转身不安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木然坐下不再言语。我自然明白
她突然噤声的原因,这条路线当然不止傅浩明一个人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清楚今晚
我们这一行人会从蒙罗格山取道前往漠城,那个人就是——上官裴}
一切突然在我的脑海中豁然清晰起来了。上官裴怎么会T~tTtA的死讯
呢?即使我二哥在漠城的势力再大,但是上官裴毕竟是皇上。上京发生了如此巨大的
变故,他最心疼的丁夫人命丧黄泉,他一手扶植的丁家沦为阶下囚,这样的消息怎么
会没有人千方百计汇报给他听?我怎么可能天真地就相信凭借二哥的只手遮天,就
可以瞒天过海。想他对丁夫人如此恩爱情深,怎会轻易放过我?二哥手中的兵权对他
来说永远是心头大忌,他又怎会放弃手上拥有的如此大好筹码,放弃本来可以平定
战乱的契机来换取我二哥个心腹大患的性命?
只要我不出现,那交换人质的事情自然就进行不成,我二哥的性命决无回转的
余地。手头那位公主人质自然可以替他争取到科尔沙和彝北两族。若是阮文帝得知
我死于同盟斡丹人之手,无心恋战之余,说不定还会迂怒于斡丹,那么所谓叛军同盟
自然瓦解,这场战争可能未见硝烟已得胜利。而借用一向痛恨司徒族人的斡丹人之
手来除掉我,既替丁夫人报了仇,又不会落人口实,任司徒家族如何追究,也不会怪
罪到他头上来。而除去了我和二哥,扳倒司徒家族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这样有百利
而无一害的主意,连我那个一向自诩为聪明绝顶的大哥看了,恐怕都要赞不绝口了。
可惜百密终究~疏,上官裴还是漏算了一步棋,傅浩明!
雁归,人不归
少了一 匹马,这前往漠城之路愈发难走。时间紧迫,任何人徒步都会拖慢进程.
二哥的性命危在旦夕,每一刻都是生死攸关,两人同骑一马看来是现时唯一可行的
方法。我乃天子眷属,自然不可以与其他任何陌生男人挨得那么近,于他于我都是死
罪。我与薛榛榛本来就骑术不精,共乘一
与三个男子中的一人将就一下了。
显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
骑一定险象环生。这样看来,只能让薛榛榛
几个人同时抬头看向薛榛榛。她一愣也马
上明白了缘由。虽知道此乃当下唯一的办法,但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与一个大
男人前胸贴后背的共骑一匹马,确实也有些为难了她。顿时薛榛榛的脸如醉了酒一
般红晕满颊,衬得她一双眉目分外动人。
那薛榛棒该和谁同骑一匹马呢’我环视了一下身边三个男人。李副将身形魁梧,
那匹马被他独自骑着已显疲态,显然不适合再有人上去增加重压。而傅浩明与薛棒
榛今天是头次相会,形同陌路一般。看来只有让薛榛榛与孙参将共骑一匹马最为稳
妥。薛榛棒应与孙参将在此之前就已经相处了不少时日,尴尬应该会少一点。
我刚要开口,突然就听见薛榛棒轻轻地吐出一句话‘。那就有劳傅参将了。”说完
就一言不发地走到傅浩明的那匹马旁边,等着傅浩明将她扶上马去。大家显然都没
有想到平日里一向谨言慎行的薛榛榛会自己作出选择,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
里。薛榛榛回头看向傅浩明又口叫了一声“傅参将“,声音里透出丝娇嗔。
傅浩明如梦初醒一般胡乱应了一声,走向她之前回头瞟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
其事地走到薛榛榛的马旁,孙参将早已候在那里,我一脚踩在孙参将的膝盖上跨上
马去。等我坐稳了再朝前看时,傅浩明也已经上马。从身后望去,傅浩明宽大的背影
将身前的薛榛榛娇小的身躯完全挡住了,只有风呼啸而过时,薛榛榛的裙裾才会被
吹散开来,让人知道这匹马上还有一个女子的存在。
山路上又恢复了平静,雪停了,风也小了。明晃晃的月亮像个大银盘似的挂在天
上,漫山遍野地倾泻着银光。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马匹错落有致的踏雪声在空旷的
山间回响。
向前看去,傅浩明仿佛与薛榛榛在交谈着什么,他人微微前倾,头略微低下,好
像在聆听着怀中人的软语。傅浩明的那匹T走得很快,将跟随在后的我抛开六七丈
的距离。我极力想让马紧紧跟上,可由于骑术不精,想使力却徒劳无用。不知为什么,
我倒完全忘了山路积雪、马蹄打滑的事了,一门心思都在想着要不要
和前面领路的那匹马拉开距离。
一个不防,前面的马突然停了下来。傅浩明喝住了马,侧身回头注视着身后的
我。“娘娘,大约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到漠城了。”我不备他突然转身,眼光和他碰
了个正着。不能控制地,我对他展露了一个笑容,刚想点头说好,突然看见他身前的
薛榛榛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整个人完全仰靠在傅浩明怀里,而傅浩明也将她裹在
自己的黑色披风里,只露了个脸在外面。
我对上了傅浩明的眼睛,笑容已不复存在,只是冷冰冰的一句:“那就快马加鞭,
尽快到达漠城才好。”说完这句话,我便看向别处,不再答话,心里却暗暗责备起自己
来。都到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有一些争风吃醋的想法。现在可不是你哝
我哝郎情妾意的时候,我即将要面对的是凶狠的阮文帝和或许更为凶狠的上官裴。
而我二哥此时命悬一线,正等着我出现去营救。突然一个念头转过我的脑海,如果我
可以让薛榛榛牵绊住傅浩明的心思,那…说不定我可以将他拉入我的阵营,增加
我与上官裴对峙时的砝码。凭着刚才上官裴要置我于死地的狠毒招数,我与他当堂
决裂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能够将上官裴最信任的表哥拉到我这边,也或许即
使不能让他做到完全背叛上官裴,至少可以让他心里的天平稍许偏向我这里。也许
这一丝一毫的偏差,会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这样一想,我不禁又多瞄了前面马上
的两人几眼,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别的打算。
这一路剩下的旅程,四匹马五个人,虽默默不语,但也许都各怀心事。
而漠城,就在眼前。
赶了整整一晚的路,到达漠城的时候,天色已灰蒙蒙得有了一点鱼肚泛白的亮
色。从蒙罗格山上望下去,整个漠城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晨雾当中。偶尔看见星星点点
的几处灯光,可是在氤氲的烟雾中像捉迷藏似的时隐时现,看不真切。我微微叹了口
气,没有想到这个与血腥战争仅一步之遥的边镇要塞,竟然在大战当前的这个清晨
透露出我不曾熟悉却如此向往的宁静致远。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让我等世俗之人
不忍心踏足其中,生怕破坏了此刻的隽永。我不忍想到却又不能不想到,一旦我军战
败,这个美丽的小镇将会遭受怎样的生灵涂炭。
我方大军驻扎在城西清陵关,从蒙罗格山绕道而下,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大营门口。虽然天色微亮,可大营里已经有了不小动静。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整齐
划一的出操声。远远望去,两色旗帜壁垒分明地在大营的东西两侧飘扬。东边的营房
前一律插着明黄色的旗帜,硕大的旗帜上绣着“上官”两个显眼的大字,这自然是上
官裴从上京带来的部队。在西边的营房前迎风飘扬的确是清一色大红的旗帜,大大
的“司徒”二字映入眼帘,让我油然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西边的军营里驻扎
的就是我二哥统领的边防驻军,这支号称百万雄师的部队才是我们司徒家族安身立
命的根本。那一刹那的自豪感,让一路颠簸的疲惫被洗涤干净,顿时使我有了回家的
感觉。
张德全得到我到来的密报后,早已在大营门口候着,看见我一副必恭必敬的模
样。“娘娘,您的帐篷已经被安排在皇上居住的东营里了,小的这就带娘娘过去。”听
到这样的安排,我不禁一楞,想我作为上官裴的皇后,不与皇上同室而居,看在外人
眼里确实十分别扭。张德全看我有些发愣,连忙打圆场道:“皇上为了娘娘的安全,没
有对外说娘娘是当朝皇后,只是知道有位后宫娘娘被召了来随伺。这个…还请娘
娘见谅。”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这样的安排我也可以理解,想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堂
堂当朝皇后竟然被皇上派去与明目张胆垂涎皇后美色的北朝皇帝做交易,那上官皇
朝的国威颜面要往哪里放?
一行人被张德全引着走进东边的大营。一路上不断有士兵在看见了我的姿容后
发愣出神,交头接耳声不断。我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我的容貌会在这里引起如此大
的反应,就应该问薛榛榛讨来面纱遮挡,也不至于现在被这么多陌生男子注视,让我
觉得分外难熬。
进了帐篷,稍微换洗了一下,张德全就进来传话。“皇上宣娘娘前往主帅帐内觐
见!”张德全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引路。我对着薛榛榛高举的铜镜抬手抿了抿---
两鬓的散发,整了整裙裾,方才随着张德全向帐篷外走去。放眼望去,隐约可见一座
气派无比的大帐篷坐落在东营正中,那里应该便是上官裴这些时日在漠城的居所
了。
“哎,孙参将,请留步,皇上只宣了娘娘一人前去。”张德全回头看见孙参将一步
不离地紧跟着我也要往主帅帐中去,不禁停下来喝住了他。孙参将完全不看向张德
全,只是看着我,眼里尽是关切和焦急。
‘‘你在这里候着吧。”我低声吩咐道,复又转身向外行去。“娘娘!,'背后的孙参将
情急之下叫住了我。我转身看向他,他一脸的紧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当然明
白他的用意,自从蒙罗格山我们遭袭,我险些坠下悬崖送命,他已经认定了是上官裴
要加害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肯让我现在独自去见上官裴。对于他来说,这无
疑于送我入虎口。
“孙参将,皇上既然只宣了娘娘觐见,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跟着娘娘过去就可
以了。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见娘娘回来,你再去寻也不迟。”薛榛榛突然发话。这样的
话中有话,让我不禁朝她多看了两眼,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薛榛榛仍旧面无表情,
丝毫也看不出我的赞许对她的情绪有任何影响。
“就照薛姑娘说的吧,一个时辰内不见本宫,东易再带人来寻也不迟。”我好声劝
慰道,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肩,示意孙参将放心。他反应过来,我此时在外裙
内正穿着父亲在出发前给我准备的金丝甲,传说中薄如蝉翼却刀剑不入的金丝甲。
想到父亲,我不禁在心头有了淡淡一点安慰,他老人家总有不为人知的本事在危急
关头做出出人意表的举动来。希望一向被他引以为豪的我,也不要让他和司徒家失
望。
主帅帐篷里并没有点上灯,虽然天色已经晴朗起来,可是帐篷内仍是一片幽暗。
我走进的那一刻,由于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昏暗,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根本分
不清上官裴人在何处。
隐约看去,前方有一张长桌,仿佛有一个人端坐在那里。我跪拜下去:“臣妾叩见
皇上,皇上万岁。”长时间骑B,我的膝盖和腰都麻木地有些疼痛,匆忙之间跪拜下
去,一阵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我匍匐在地,咬紧嘴唇,虽疼痛
却不敢发出半点呻吟的声音来。
‘‘皇后起来吧。”没想到声音是从我右后方传来,我吓了一跳,慌乱间也不顾谢
恩,迅速地爬了起来,转身面向说话之人。
右侧是一张长榻,榻上斜斜躺着一个人。眼睛适应了帐篷内的黑暗,这次我才看
得真切,榻上之人正是上官裴。我忍不住又转头看向长桌后端坐之人,才惊觉原来是
一个人偶,摆出了以手撑头的沉思状,不细看还一时真分不清这只是一个人偶。
“很能迷惑敌人吧。”上官裴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朕在自己的大营里也不得
不小心啊,谁让这里的将士只认识皇后的二哥,不认识朕这个皇帝。”话音刚落,他自
己竟然呵呵地先笑了起来。
“皇上,臣妾…”我再次跪下,这样一句被他如玩笑般说出的话,听在我耳里万
分刺耳,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来。功高震主,为臣大忌。上官裴虽是玩笑口吻,可我知道
这正是他心里所想。
他突然从榻上一跃而起,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扶起:“皇后请起,朕只是说
笑而已,皇后又何必当真。谁不知道皇后家族一直是忠臣之后,国之栋梁,绝对不会
做出僭越君臣之礼的事来。”话说完,他并未松手,反而轻轻一揽,将我揽入怀里。“多
日不见,皇后一切可好?朕甚是惦记。”他温柔的声音在我头上徘徊,我被他搂在怀
里,却无心留恋这一刻的缠绵。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下一刻他是要和我
温存一番呢还是要捅我一刀报我杀妻之仇。
幸好这样的亲密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复又将我推开了一点,上下打量了我
起来。最终目光停留在我已经显现的小腹上,神情异样,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
“皇上明鉴。”我抬头看向他,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来。这是自上次在丁夫人的产
房外拦住了为了丁夫人难产而骄躁狂暴的上官裴后我第一次见他。多日不见,出征
在外的他不复当日在皇宫中的唇红齿白。人也比我记忆中的模样清瘦了不少,两颊
微微有了凹陷,青青的胡楂布满了下巴。他没有穿着天子专用的明黄色,只是一身玄
色衣衫,更衬出略有消瘦的面廓和掩饰不住的憔悴。
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我的小腹上,怔怔地仿佛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皇上。”我
轻轻地又唤了他一声。看着他莫名间便有了一丝哽咽,想说什么却一个宇也说不出。
他缓过神来,猛得抬头看向我,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饥饿的野兽,让人看了心惊。四
目相对,他漆黑的双眸泛着精光,倒映出我的脸,没有惊讶唯有冷漠,还有不合时宜
的倔犟。他搂住我双肩的手突然间加大了力气,修长的手指陷进了我的衣服里,攥得
我两臂有被压碎的痛楚。我杏目圆睁,却咬着牙关不肯屈服地喊出声音。
这样炽烈的注视,因为我心中的恐惧而使我备受煎熬,两人仿佛都随时;隹备着

将对方融化为灰烬方才可以罢手一般。许是一瞬,许是良久,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终于狠狠将我推开,人跌跌撞撞地退回了榻边,腾的一声重重坐下。我不防,向后退
了好几步,手扶着身后的书桌方才站稳。
“皇后这一路的旅程可还顺利?”他不再看我,人向后靠在榻垫上,自顾自地闭起
了眼睛。声音平淡得好似刚才的那场无声的惊涛骇浪只是我的错觉。
‘‘托皇上万福,一切安好。”一字一字慢慢从我口中吐出,我的目光仍是定格在他
的面庞,“多亏傅参将细心照顾,好几次使臣妾转危为安。”我故意提到傅浩明,想要
看看上官裴知道了他最亲近的表兄坏了他精心安排的好事后有什么样的反应。
“皇后快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吧。”眼前的人仿佛是自言自语,轻轻的呢喃几乎
就被帐篷外的操练声给掩盖了。他睁开眼睛又瞄了我一眼,“这腹中的孩子…”他
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睛重新又闭上了。
帐篷外太阳已经升起,看样子今天应该是明媚的一天。灿烂的阳光慢慢地爬进
了帐篷,使帐篷内也亮堂起来。可是此刻被令人窒息的寂静占据着,我独自站在上官
裴面前,突然觉得现在比刚才黑暗中的不知所措更让我感到害怕。
第三十六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退出了上官裴的主帅帐篷,我只觉得阵阵晕眩。不知是不是一路颠簸长途劳顿
还是刚才与上官裴暗潮汹涌的对峙,让我身心俱感疲惫。边塞的阳光尤其强烈,乍一
出来’刺目得很,我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感觉舒服了点。薛榛榛赶紧
上来扶住我,替我戴上了遮阳的面纱。张德全也一直在帐篷外候着,看见我出来了.
赶紧躬身迎上来,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娘娘,小的已经让厨房里准备了一些点心
小食送到您的帐篷去了。小的这就护送您回去休息。”
“这个可以暂缓一下t本宫想先去看望一下司徒大将军。有劳张公公领路。”怎样
的身体不适,我都可以暂且忍~忍。现在我的一颗心全部系在身受重伤的二哥身上.
任是山珍海味放在我的面前都勾不起我的食欲。
“这个 。。 恐怕 。。 ”张德全有些吞吞吐吐。我看到他面露难色,自然生出疑问
张公公,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他引我往旁边僻静处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方才开口道.“娘娘有
所不知’自从司徒太将军为了救皇上而受了重伤,西营的几位将军私下里都觉得司
徙将军受了皇上拖累,更有甚者甚至觉得司徒大将军是遭了陷害。大家都知道叛
军联盟科尔沙国的卡娜儿加公主被生擒了,本可以用来和叛军交换解药。但大家有
所不知的是北朝阮文帝要娘娘亲自前往囊庄去换取解药.所以换药之事迟迟没;;
行。现在西营那边的人都觉得是皇上故意在拖延时间,没有尽心在救司徒大将军.还
自顾着贪图美色,招了后宫美女前来相伴,因此怨气很大。西营那边对司徒大将军帐
篷内外的警戒管得很严,凡是东营的人,一律不得进入司徒大将军的帐篷。像奴才作
为皇上身边的人,现在要是进了西营,肯定是会被盘查的。所以…还是请娘娘让别
人带路吧。”
二哥身边的几位亲近将领都是这十年来跟着他征战无数,流过血受过伤的铁哥
们。这些人曾经和二哥在战事最严酷的时候出生入死,在最严寒的冬天合盖一条毯
子,在最酷热的三伏合用一个水壶。这些人都是从平南出来的,有一些是司徒家的远
亲,另一些则来自历代为司徒家族效力的家族。这些将领无论是从私人情谊还是身
家利益各方面来说,都与司徒家族更为亲密。这些行军打仗的人长期远离京城,过着
刀口舔血的生活,对于皇权的威严早已印象模糊,反而更信赖诚服于在生死关口结
下的情义。难怪上官裴刚才要不无感叹地说这里的人只认识司徒大将军,不知道还
有他这个皇帝。
“那就烦请张公公替本宫找个领路的人来。”我客气地说道。在军营里,皇权的地
位无形中被削弱了很多,看来眼前这位在宫中位高权重的张公公这些天也受了不少
白眼和冷遇。
“这…娘娘开口,小的一定尽力。”我随着他向西营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见一
个中年长者正匆匆向西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