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找出解药,他们之间是不是意味着就可以完全脱离关系?!
骆玉华心烦意乱地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彻底地摆脱这些人!
冬日的阳光;不知何时透过白色的窗纸照进了房间内,在她床边落下一圈光晕…
她将床幔微微拉开了一些,任那抹阳光照亮了她的脸,心里突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兴奋,于是,她索性爬下床,将垫着厚厚棉絮的木凳搬到窗前,静静地享受着冬日难得的温暖。
不知不觉中,她将头靠在了窗棂前,眼睛渐渐闭上了…
心冷如冰
穆子墨推门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么一番情景,他没有叫醒她,冷峻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下来,原本不带温度的黑眸在看向那张苍白的小脸时,悄然蒙上了一些暖意。
他突然不想去打破这种难得地宁静,这一切竟是如此地和谐,像一副画。
于是,他悄然在圆桌边坐下,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张睡颜。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刮起了一阵风,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滴雨点悄无声息地吹到了她脸上,落在鼻尖上,晶莹剔透。
穆子墨静静地坐着,嘴角不经意地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鼻间微微有些痒意,骆玉华不觉皱了皱眉头,右手从袖子里伸出擦去了鼻上的湿润,她轻轻地甩了甩头,迷蒙的眼睛缓缓张开…
竟下雨了!她轻笑了一声,清目瞬间明亮起来,仿佛那场雨下在了她的心上…
宝宝,你看外面变得多干净!她情不自禁地抚着腹部,一脸雀跃。
这些天,她时常尝试性地给肚中的孩子讲一些故事,说一些话,有时会轻轻地哼歌给他听。
她一直相信,孩子一定能听见母亲的声音,即使没有相见。
穆子墨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底竟有些不忍打破。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退去了防备、冷漠和深怨,现在的她,浑身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气息,甚至随时能感染其他人。
不经意瞥见窗外一地的落叶,她不由长叹了一声,双手忽然重重地将窗户关上了…
“既然喜欢又为何要如此?”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如魔咒一般。
她扶在木框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原本有些忧伤的脸瞬间被冷淡替代。
“王爷难道不知道进门前要事先敲门吗?”她转过身,看也不看他。
见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穆子墨心中顿时有些不悦,脸色也微微暗了一些。
有时,他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变了,眼里没有了心痛,没有了炙热如火的爱意,如若不是还有温度,她就像个冰块。
“本王从不需要敲任何人的门。”他的语气有些忿忿不平。
步子迈到一半,骆玉华耸了耸肩,转过身,表情突地变得十分认真:“是,我忘了。有什么吩咐吗?”
她扫了他一眼,径自倒了杯茶,也不递给他。
穆子墨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旁若无人的女人,一时竟也找不出理由来发泄心中的闷气。
“宫里来了宴贴,晚上有家宴,你必须去。”他板起了脸,口气十分恶劣,目光中的温和不知何时散尽得无影无踪。
穆子墨斜眼扫了扫她手中的杯子,突然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背对着她站着…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穆子墨心里没由一阵不快,以前,他甚至觉得与她在一起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折磨,可是现在,他却忽然很想听她多讲几句话。
人,有时候果真很贱!他摇了摇头,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
“晚上我会向皇兄提出纳香儿为侧妃。”他抿了抿唇,语气十分坚定,甚至带着一些期盼。
只可惜,他不知,她不是骆莹莹。
纳不纳侧妃对她而言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骆玉华恩了一声,算是答复。
她将喝完的杯子重新放回了托盘中,修长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摩擦着质地上好的杯面。
“你没有什么话说?”他突然很不耐烦地转过了身,黑眸直直地看进她平和的双瞳中,似乎想要探出点什么不同。
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骆玉华抬起了头,以万分真诚地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骆莹莹没话说,恭喜王爷。”
有时,她真的恨不得这辈子永远不要见到眼前这个男人!
难道,他非要看见她痛不欲生才满意吗?!
穆子墨挑高了右眉,一双昭子闪露出精光,似乎有些诧异于她的态度。
骆玉华十分烦躁地别过了头,他还想怎么样?!难道她就非要表现出一种非他不可、充满怨恨的模样,才能满足他那虚伪地可笑的自尊心?
想到这儿,她不由轻哼出声,眼底充满了不齿。 “是吗?王妃,似乎你又忘了规矩。另外,晚上灵活点。”穆子墨迟疑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发现自己很讨厌那张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尤其是她眼底时常浮现的陌生。
骆玉华瘪了瘪嘴,双手一摊,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妾身定当谨记在心。”她面无表情地福了福身子,双腿由于站得太久,猛地一起身,顿时一阵发麻。
她急忙扶住了圆桌,右脚因为支撑不住力量突然向前弯去,致使整个人身子向前倾,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啊!”她不由轻呼出声,右手抓住腿,整张脸因为痛苦扭曲到一起。
穆子墨怔了一下,原本欲迈开的步子瞬间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骆玉华固执地昂起头,刻意忽略掉眼前那双青色的靴子,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他,果然狠心!泪水在眼眶里转悠了几圈,她硬是用力地吞进了喉咙中。
“王爷,您还想继续看妾身的笑话吗?”她狠狠地呼吸了一下,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呼出来…
她忽然很恨他,恨他为何不索性走得远远的,难道,站在她面前如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就能使他那颗自大冰冷的心胀得满满的?!
声音略微带着颤抖,可是,她的下巴依旧骄傲地扬起,毫无感情的眼睛掠过一丝隐忍。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认输,尤其不能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低头,绝不能!
穆子墨冷淡的脸上陡然浮现出尴尬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直为何他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终于,骆玉华一手支撑着地面,另一手牢牢地抓住圆桌下面的木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同样冷冷地回望着他,浓黑的睫毛闪了两下,嘴角倔强地扬成了一道弯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冰冷地交汇在一起,穆子墨皱了皱眉,突然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他心里莫名升上来一股怒气,几乎要冲出胸口…
高大魁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黑色中…骆玉华蓦地身子一软,重重地跌落在凳子上。
她累了,可是,这种无情的较量却不知还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聪明如她,她心里其实很清楚,穆子墨虽然对她没有任何出格的行动,但正是这样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穆子墨对她已经有所顾忌。
她做的这一切不仅仅发自内心,更重要的是,她必须使自己在他面前永不倒下。
有时,世界就是这么可笑,不论男女,他们都害怕意志、它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
她不想争,可是她也时时刻刻都在争,在争他的重视、争她自己的权利。
浩瀚的大海因为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故而令人怯步。
寒冷的冰川因为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冷,故而令人生畏。
她也一样,只是她的敌人不是大海,不是冰川,却比它们更可怕。
目前,她要做的只有在他面前尽力地表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越强他心中的顾忌就越多。
纵使伤痕累累,她也没有选择。
骆莹莹,如此沉重的爱你何以要它?!她望着外面茫茫夜色,心里又是一叹。
…
“小姐,您真的要去?”初冉从柜子里取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地覆在了骆玉华身上。
骆玉华点了点头,对着铜镜,她故意将嘴唇上的口红擦去了一些,细致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对着初冉笑了笑。
“好了,只怕王爷这会儿要等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吃顿饭而已,放轻松点。”她轻拍了拍初冉的脸,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
既然知道结果,她又何须去在意过程?!一旦打定主意,她浑身顿觉轻松起来,清明的眼睛也隐约溢出些笑意。
初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今晚的小姐又有些不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
骆玉华才刚踏出王府门外,便见门前一顶红色的轿子稳稳当当地落在台阶下,她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却并不见穆子墨的身影。
奇怪,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见他了?!心下正诧异着,忽而转头瞧见前几天见过的少年朝这边奔了过来,一边喘着气,匆匆做了个辑后,哑着嗓子道:“王爷让奴才来告诉王妃一声,他等会儿就过去,王妃尽管先去,到时在宫外候着便是。”
听完少年的话,骆玉华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随即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轿中。
轿帘一落下,那张平和的脸立马变了色,她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心下不禁有些纳闷,如此重大的场合,穆子墨却只是令她先去,这不明摆着给人家落下口实吗?!
她一路揣测着,却始终想不出一向精明的他,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王妃,到了。”浑然不觉,身下的轿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地上。
骆玉华轻轻地掀开一侧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直到目光落在红漆漆的宫门上,她才确信,真的到了!
“冉儿,扶我下来吧。”她径自伸出右手,另一只手扶着腰。
初冉早已站在轿旁,小心地扶着她的胳膊,搀了下来…
看来穆子墨还没有到!她扫了四周一遍,心中突然有些失望。
在王府中,她尚可以任由着自己的性子与穆子墨对抗,可是,一旦离开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离开的地方,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其实,在这个世界中,她所最熟悉的人,除了初冉,不就是他了吗?!
阳奉阴违
“小姐,外边冷,我看您还是在轿子里坐会儿吧。”初冉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也及时地拉回了她的神志。
骆玉华点了点头,撑着身子,正欲钻进轿子,却见一边的轿夫突然挡住了她…
“王妃,王爷有令,命奴才们送完王妃后立即回去接俞主子。”轿夫粗声粗气地道,语气竟也有几分跋扈,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骆玉华懒懒地扫了面前几个狗仗人势的莽夫一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狗奴才,竟敢骑到王妃头上?”初冉哪里见得自家主子受欺负,当即冲到骆玉华前面,一脸愤怒不已。
轿夫不屑地闷哼了一声,满脸横肉丑恶地集中在脸庞中央,显然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你!好。”初冉顿了顿,突然收起了一脸不平,转而换上了满脸诡异的笑容。
一边冷冷站着的骆玉华没有再理会两人,径自走到一处台阶前,坐了下来,歪着脑袋望着天空的月色。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原本跋扈的两人终于散开了…
初冉一脸兴奋地奔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耀眼的繁星。
“这次下的是什么毒?”骆玉华好笑地瞄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扩散开来…
初冉的使毒功夫她是清楚的,看这架势,那轿夫今晚必不得安生。
“没什么,只不过让他尝了下小小的麻醉散而已。不出半个时辰,他一定会倒在咱们来的半路上。”初冉贼兮兮地笑着,满脸雀跃。
骆玉华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相信,穆子墨很快就应该来了吧?!
“哟,我当谁这么眼熟呢,这不是玉妹妹嘛。”静谧的夜晚,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显得十分地格格不入。
骆玉华刚提上来的心不觉又拧紧了紧,漫在唇边的笑意顿时有些僵硬。
她缓缓转过头,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忽然多了一群人,其中,一位身着贵气华服的女子,水目盈盈,亭亭玉立地被拥簇在最中央,格外引人注目。
骆玉华客套地拉了拉嘴角,目光疑惑地转向一旁的初冉,脸上却是一副镇定若然的模样。
她快速地打量了来人一遍,心中对此人已经初初有了一些表象的判断。
看样子,来者不善!
“奴婢见过宸王妃。”初冉悄悄地扯了一下骆玉华的袖子,必恭必敬地福了福身子。
她脸上已经完全收起了方才的愉悦,转而换上了一副标准的奴才模样。
接收到初冉黯然的眼神,骆玉华微微一笑,更加肯定了心下的猜疑。
慕芩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脸,目光却无不犀利地扫了扫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两人。
“妹妹这是…?为何不进宫去?”葱葱玉指象征性地指向宫门,凤眸弯成了一条线。
骆玉华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视线径自越过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些刻意地朝她身后瞄了瞄。
居然也没瞧见宸王爷?!敢情她也不过如此!
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把握,她轻轻扯出个笑容,不咸不淡地看着眼前的人,道:“妹妹只是看这月色正浓,不觉驻足贪上了两眼,还望姐姐不要见笑才是。”
她客客气气地指了指空中一弯明月,面容十分沉静,就如真有这么回事一般。
尽管心中有些恶心这样做作的说话方式,她却依然可以表现得惟妙惟肖。
“哦?妹妹果然好兴致。只是…”慕芩故作不解地扫了骆玉华周围一圈,嘴角的笑容颤了颤。
那假惺惺的模样似乎还真是怕为难了她!
“王爷在路上突然有事耽搁了,想必这会儿也该快到了。”她始终温和地笑着,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依这形势看,这个女人和骆莹莹未免也太不对盘了,难怪句句话都夹杂着奚落?!
想到这儿,她也故意走近了几步,清瞳睁大了些,同样笑着道:“说不定这会儿在路上也该遇上二王爷了。”
这话明着是替慕芩找借口,实则也是满含暗讽之意。意思是:咱俩也不过半斤对八两而已。
“大约吧。”慕芩唇边的笑意滞了一下,登时有些挂不住。
原本想借此嘲笑她一番,却不想连自己也赔了进去,心中不由更是堵上了几分,自然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骆玉华跟着虚伪地点了点头,眼中一抹精光飞速闪过,脸上依旧淡淡地笑着。
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女人。
俗话说祸从口出,在知己不知彼的情况下,她可不会笨到自己露自己的马脚。
“对了,妹妹,姐姐前些日子听人说这墨王府近来可是进了位美若天仙的人儿?”一计不成,反生一计。慕芩是个聪明的女人,顿时不动声色地揭出了骆玉华的尴尬。
骆玉华闻言,胸口顿时有些气闷,明眸半眯,暗中打量着慕芩的神色,心下猜疑:她究竟知不知道穆子墨与唐香儿的关系。
若是知晓,这么一问,显然是故意使她难看。若是不知,听这话,倒有几分打探的意味。
思及此,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右手亲昵却又十分自然地挽起了慕芩的胳膊,嗔笑道:“妹妹只知姐姐对王爷一心一意,却不晓何时对美人儿也起了兴致?!”
果然话刚落,慕芩的脸色立马一阵青一阵白。
她急忙僵硬地答承了两句话,心下却暗暗思忖:好个骆莹莹,竟敢拐着弯骂她好管闲事!
骆玉华满意地扫了她铁青的脸色一眼,嘴角不由向上勾起,露出几分轻蔑之色。
想跟她玩这种幼稚小儿科的伎俩,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重?!
另一面,慕芩一连两次吃了哑巴亏,这会儿也不敢轻易乱言乱语,也只是挑着些无足轻重、假心假意的话应承着,两人心中各暗怀鬼胎。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急驰地马蹄声响起,渐渐靠近…
只听嘶的两声马叫,穆子墨与穆子宸同时出现在宫外。只是,不同的是穆子墨的马上还坐着另一个女子。
骆玉华侧过脸,原本好转的脸色,在发现另外一张精致的小脸时,立马暗了下来。
仅仅一瞬间的黯然,却正好落入了慕芩的眼中。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将目光重新地移回到穆子墨脸上,造作的声音令人有些作呕:“多日不见,四弟倒是越发精神了不少。”说完笑嘻嘻地看向穆子墨身后的那张脸,有些诧异地道:“只是,这位姑娘…”
她很是时候的噤了声,俏目有些不明地来回扫了扫脸色都不甚好的三人。
唐香儿只是安静地坐着,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微微发紫,看起来一副病泱泱的神态。
骆玉华亦没有作声,脸上却也无任何尴尬和窘迫之色,她只是平和地笑着,似乎马上的那个男人与她毫无干系,又像在看别人的笑话。
这就是骆玉华,她可以迅速地将自己的难堪掩饰得很好,甚至使人产生不明: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仅仅一瞬间,她飞快地换上了一副与慕芩相同的神色,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在于:慕芩看得是她,而她却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望着穆子墨。
如若她没记错的话,宫宴只有妃以上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参加,然而据她所知,整个墨王府中,只有她一人是妃,就连侧妃的头衔也一直空着。
如今这么看,还未得到皇上允许,穆子墨倒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扶正唐香儿的身份了。
想到这,她的目光又冷了些:很好,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弃她于什么地步?!
慕芩本是打算让她下不了台,此时,见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羞辱的窘迫,心中不免有些讶然,只得也将目光转向了穆子墨。
穆子墨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两双诡异的目光,脸色一变,说话的语气不觉带着些不悦:“本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说完头也不回,策马奔向了宫门…
“慕芩,别闹了。”穆子宸低声呵斥了一句,俊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骆玉华,嘴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
传说中的骆莹莹专横跋扈、自以为是、爱穆子墨爱到了骨子里去,可是,从他眼里看见的骆莹莹却是沉静自若、不卑不亢,甚至面对穆子墨时,眼里依旧未见多少爱意。
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穆子宸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她。
“王爷,我看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进去吧。”骆玉华刻意避开那道深究的目光,心下有些不快。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儒雅。
只是,如此费尽心思地探究着她,他到底又在算计些什么?!
想到这儿,她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却不料原本困惑的目光看在慕芩眼中却成了某种暧昧的暗示。
慕芩的脸色猛地一沉,美眸中不由暗生出丝丝恨意,心头十分不爽。
“四弟妹说得有道理,不过,只怕要委屈弟妹与慕芩共挤一抬软轿了。”穆子宸这才将目光移开,客客气气地看向停在一边的软轿。
骆玉华点点头,故意忽略掉慕芩难看的脸色,右手仿佛十分自然地勾起了她的胳膊,朝红色的软轿走去。
“姐姐不要怪妹妹占了位置才是。”她假装亲热地甩了甩帕子,嘴里打趣道。
说完,连忙朝初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
初冉只是扫了眼主子的脸色,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慌忙走到骆玉华身前,恭恭敬敬地将慕芩先扶了进去…
骆玉华站在轿外满意地看着,心头虽然有几分不乐意,只是,当前小人得势,她又怎能计较这些委屈?!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她不着边际地推开了初冉的手,再一次让慕芩的虚荣心获得了满足。
初冉见主子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悄然退在一侧,目光紧紧地盯着骆玉华,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妹妹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万事还是得自个儿多小心点。只是,四弟那边,你也得多上上心才是。”慕芩的口气微微好了一些,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那么不依不饶。
骆玉华低着头,连连应承着,似乎一副很受教的模样,心中的窝囊气却又多了几分。
这个女人未免太自以为是,难怪穆子宸对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穆子宸满意地看着两人落轿,这才喝了一声,重重一甩马鞭,冲到了前头…
为了避免和这个女人再生冲突,一路上,骆玉华都假装十分疲倦,一手拖着头,双目紧紧地闭着…
前世今生
大约一刻钟后,轿子终于在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落下,初冉见状,急忙追了几步到跟前,聪明地先将里面的慕芩扶了出来,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家小姐搀了出来。
骆玉华一手习惯性地叉着右腰,因路上颠簸了几下,脸色不觉有些煞白。
这一回,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丝毫不敢像上次那样明目张胆地打量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