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孩子闹腾,怕惊着了你才是。”双手忙不迭抚上了穆子墨怀里的小人身上,骆玉华强扯出抹笑容,略微有些抱歉地朝唐香儿点了点头。
此时,一直逗着孩子的穆子墨却依旧一言不发,冷毅的脸只是对着孩子,叫人看不出丝毫表情的变化。
"姐姐,您就让我试试吧,这小孩儿长得甚是机灵,我见着就喜欢。”说完也不看骆玉华变得煞白的脸色,长臂一伸,朝穆子墨抖了抖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边穆子墨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怀里孩子身上的褥子整理好,却也不交给唐香儿。
这时,一边坐着半晌一直未开声的李容儿忽然笑着道:“看来王爷对孩子喜欢得紧呢,妹妹你也得加把劲才是。”一句话说完,唐香儿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十分怨怼地望了一眼骆玉华,遂讪讪地罢了手,满面不快。
一旁听着的穆子墨弯了弯嘴角,登时将孩子又交还给了骆玉华,目光似有似无地飘了李容儿那边一眼。
“孩子睡着了,若是你饱了也退下吧,别在这让孩子着凉了。”淡淡地抬了抬眼皮,穆子墨沉着嗓子轻道,右手转而拿起面前的玉鼎喝了一口。
说完,身在两旁的人均是一怔,李容儿撇了撇嘴角,兀自有低下头去,而那唐香儿眼中隐含的怨意却又更深了一分......
面上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尴尬,骆玉华又细细地打量了穆子墨一会儿,这才福了福身子,笑道:“王爷,各位妹妹慢用。”
说着便朝身后几尺远的初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披风拿过来...
裹紧了披风,她右手轻甩了身下的裙摆,将怀中人儿头上的帽子拉下了一些,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三月的月光已有些明亮起来,挂在柳枝头,在地上洒下一片片班驳的阴影。
“小姐,冉儿看王爷今日对小主子的态度倒是心生喜欢呢。您说这会不会不日后便彻底给封个爵呢?”初冉走在她前面一些的位子,不时回头望自家小姐一眼。
闻言,脸色忽地一僵,骆玉华急忙朝周围望了一眼,心中暗呼:幸好是到了自己院子外边!
眉头不禁纠结了一起来,她转而飞快地踏入了院子里,一直朝最里面的阁房里走去。
腾出右手将床上的幔帐轻轻地掀开了,她先是将孩子用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细细地检查了床上一遍,包括床单和被子,在确定没经人动过后,这才缓缓从另一边衣柜里取了个灰白色狐狸毛的小毯子搭在床单上,将小人儿轻轻放进去盖好了。
“小姐,您可真小心。”初冉站在一边看着她做这一切,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声。
淡然扫了她一眼,骆玉华将床上的东西整理好,又转身把幔帐放了下来,这才回头走到圆木桌前坐下,正了正神色道:“正如你今日所见,那唐香儿和李容儿怕是如今都放大了眼瞅着咱们家锐儿,尤其是今晚,这种暗潮涌动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咱们不得不防,只要一离开屋子,这儿就多一份危险,不可不注意!”
挑了挑眉头,她十分严肃地叙述着如今王府的势力情况。
若是她不猜错的话,只怕不久后王府将掀起一阵大浪,而她所要做的,只有随时处于防备状态,保护好身边的人。
“对了,冉儿,以后记得说话要注意地方,方才那些话当着我的面也罢了,在外边是切不可随意说出来的,以免惹来些不必要的施肥麻烦。”说着遂十分复杂地望了初冉一眼。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初冉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会儿,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平静了两日,骆玉华一直在房里呆着照顾孩子,那穆子墨也如消失了一般,直到有一日,这天锐儿闹得忒厉害,她和初冉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将他抱了出来透气。
“冉儿,我带着锐儿去外面那园子里走走,你去给他拿件衣裳来,我担心花园那边风大。”刚踏出焕玉阁,一阵寒风吹在脸庞,她看了看怀中那个睁着圆碌碌眼睛的小人儿,急忙将身上的毛毡子裹在了孩子身上。
听罢,初冉点了点头,忙不迭转身又跑了回去...
骆玉华望了四周一眼,见没什么人后,这才慢慢绕到那种满了各种花朵的园子里去,怀中的人儿这时不知怎么着,只要一停下步子便开始闹腾,于是她只好沿着那栽满桃花的树边一直走到了另一处的假山后,扶着一块大石头喘了几口气,她这才发现锐儿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深深呼出几口气,她轻轻站起来本想看看初冉那丫头来了没,却不想瞥见了假山前的湖边立着两个熟悉的背影,仔细望过去,竟然是唐香儿和李容儿。、
双眼霍地睁大了一些,她皱了皱眉头,略微思索一会儿后,决定躲在后面先看看情况,如若现在出去怕是更容易发现。
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她急忙将孩子抱上了一些,肩膀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石头上,仔细地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前边几句对话声音甚小,她根本就听不清楚,只是两人说了一会儿后,忽然李容儿情绪十分激动,囔囔道:“你什么意思?唐香儿,这件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说完忙不迭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地扶住腹部。
骆玉华轻咬了下唇,看着那两个身影,暗自揣道:这两人究竟在密谈些什么?为何那李容儿看起来一脸防备与惊恐?!
难道那唐香儿说了什么不成?!
心中猜疑着,她一面习惯性地轻轻拍着怀中的孩子,一面稍稍又走出来了一些,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
只见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唐香儿突然上前两步,右手狠狠地抓住了李容儿的手腕,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什么东西猛地灌进了李容儿嘴里,随后将她身子扳过,中指和食指在那李容儿后背上点了两下,顿时一股热血突然流了下来,染红了她身下的那块地方。
“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场!”一声阴森地凉笑突然自唐香儿嘴里发出。
那声音竟是与她平常的嗓音截然不同!心中冷不丁惊了一下,骆玉华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孩子,连呼吸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实在没有想到,那唐香儿竟是会武功的!
心下一阵大惊,骆玉华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身子不住地颤抖了一下,目光怔怔地望着那李容儿渐渐倒下去,她惊得快说不出话来......
双手不妨死死地拽住了怀中的褥子,直到掐上了孩子的肉,她才猛惊过来,一低头,却见锐儿立即号啕大哭起来,声音瞬间弥散开来...
右手几乎是迅猛不及地罩住了孩子的嘴巴,骆玉华心急如焚地望着怀中脸色渐渐变红的孩子,一边不断地抬头看那边....
果不其然,那唐香儿猛地转过身,目光阴森地射了过来,望着她的眼里竟生生多了些杀气。
身下忍不住退了几步,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掩在孩子嘴上的手,满眼惊慌。
万一她要杀人灭口了怎么办?!心下一阵恐惧,她快速看了唐香儿一眼,忽然朝着另一个方向喊了声:“冉儿来了?!”
声音刚落,那唐香儿果然偏过头转向了另一边,骆玉华见状,飞快一个转身躲进了藏身的洞穴中,双手紧紧地搂着孩子,从另一个出口钻去....
这时,怀中的人儿忽然停止了声音,骆玉华一面在黑暗中快速地朝着通往回去的方向摸去,另一面双耳紧紧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小姐,小姐....”
直到一声熟悉地声音在上方传来,她才猛地从洞里爬了出来,满手的灰泥。
“冉儿,你快把锐儿接上去透会儿气,怕是刚才闷坏了。”气喘吁吁地呼了几口气,她急忙将孩子抬高了,对向初冉。
那初冉此时也是一阵不解,乖顺地接过了孩子,怪异地瞅了自家主子几眼却见她一脸极其狼狈。
“别看了,咱们快点走。”心中依然有些余悸,她慌忙朝着方才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那一张精致及至的脸正对她阴阴的笑着。
浑身冷不丁泛起一层寒意,她急忙催促了几声,推着初冉快速地跑向了焕玉阁。
怕是初冉再晚个几分钟出现,她和锐儿早就没命了!
心中越想越害怕,回到屋子后她急忙将所有的门窗关得紧紧的,一边喂了孩子吃了些安心的药,她这才检查了孩子身上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将小人儿放回了床上。
“冉儿,你什么也别问,这事儿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但是从今日开始,咱们可能又多了一分危险,你必须加倍的小心了。另外,那些防身的毒器千万记得要随时带在身上,以便需要之用。”
经过了这么一闹,直到现在她浑身依旧冰冷,每每一想起那唐香儿阴狠的眼神,她心里就一阵寒战。
“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初冉仔细地望了几眼主子的神色,挑高了右眉问道。
明眸扫了她一眼,骆玉华先是怔了一下,本不想直接对她说了,但转念一想,又怕这丫头不知道便不加防备了,思来想去了一会儿,她这才正了正神色轻声道:“冉儿,你只需记着切要防备那唐香儿便是。至于其他的,就别再过问了。”
说完假装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也下去休息。
她是万万不能将后花园里那事告诉初冉的,只怕依这丫头的个性,迟早会冲动误事!
......
待房门一关上,骆玉华急忙搬了个凳子将那门抵住,一面将所有窗户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她这才掀开了幔帐,将孩子微微挪出来了一些,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最里面那些瓶子取出来,一边细致地展开那张略微有些灰尘的方子,认真地一个个记在了心底。
今日那一幕实在是震撼了她,她甚至难以想象若是今日的李容儿换成了她和锐儿,那将是什么情况!
不行,为了她的孩子,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她必须研究透了。
一面想着,她努力地搜索脑中关于中药方面的知识,极力将这些唧唧歪歪的字塞进了脑袋中。
终于,当金鸡破晓的那一刹那,她已经将所有的毒都分好了类,一面看了身边略微有些动静的孩子一眼,她慌忙挑了一瓶名为失魂散的毒药藏进了早已做为处理的衣裳内。
失魂散,一种用忘魂花特制的迷药,凡是身上染上这种毒的人,必会于一柱香时间内神志顿失,浑身无力,若没有解药,此人必会于每月的染毒之日发作一次,时间为三日。
看了这么多方子,她忽然发现骆莹莹的本事绝对不可小觑,众多毒药中,皆是配了解药的,并且都是长时效性的,也就是说若没有解药,患毒之人必会痛不欲生。
正当她犹豫之际,外头的脚步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往这边来的。
对抗厄运
右手慌忙将床铺好了,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这才缓缓将已经睁开眼睛的锐儿抱下了床,走到门边,将凳子挪开了一些。
“是冉儿啊?”心中猛地松了口气,她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将门打开了。
初冉笑了笑,径自将手中的盆子端了进来,一面抱过她怀里的孩子,一面皱了眉头回头道:“小姐,今日精神看来不太好,想必昨晚睡得不熟吧?!”
将湿帕子先是往自己手背抹了一下,确定水温适度后,她这才走近了轻轻擦拭着锐儿嘴上的口水。
至孩子回来后,不论是洗的吃的用的她都统统经手,不敢有片刻的懈怠。哪怕是初冉,她也同样不敢放心。
那丫头毕竟年幼,对外人的防备心尚还需要加强。
“昨晚锐儿有些吵。”随便胡乱地找了个理由,她抬头看了初冉一眼。
这才发现这丫头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脸上绷得死死的,连一丝笑容也看不见。、
心下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急忙将孩子接过来,一脸严肃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初冉挑了挑眉,面色有些难看地扫向自家主子,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究竟是怎么了?”秀眉冷不丁纠结在一起,她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
不安地扫了自家主子两眼,初冉叹了口气道:“李容儿肚中的孩子没了。”说完,目光中多了些不明的情绪。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日的那一幕,骆玉华没有说话,她先是沉吟了一会儿,而后缓缓抬头,凝视着初冉,嘴唇微张了张。
“然后呢?”面色凝重地望向她,她的一颗心瞬间揪在了一起,胸口的气息也渐渐不畅顺起来。
“主子,你还不知道吧?这孩子原本是王爷打算过继给唐香儿养大的,可是如今孩子突然没了,我听那边院子里的丫头说唐香儿一听到消息立即吐出一口血来,这二日来一直不吃不喝的,连王爷也生是在那屋里呆了两天。”
说话间,面色极度不悦,连声音都带着浓重地火药气味。
闻言,骆玉华轻哼了一声,目光暗暗变了变,心中嘲讽道:那女人这戏演得可真好!
“冉儿,有话直说了便是。”面色淡淡的,她抬了抬眼皮,十分镇定地看向初冉。
听罢,初冉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不太情愿地诉道:“我还听到那边丫头说,那唐香儿这会儿吵着要将小主子抱过去给她带几天,说是治治心病。”
声音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初冉两眼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家主子,十分紧张。
心中咯噔一下,抱住锐儿的双手不知何时,手心一阵潮湿......
她重重地吞下冲到喉咙的酸涩,眼里猛然升上了一阵冰冷的寒意。
果然是她!!这个女人如今倒是迫不及待要将锐儿也除去了!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目光微眯了眯,她望着圆桌上刻着清漠阁的玉杯,眼里的寒气更重了......
“主子,您也别害怕,这只是那边奴才们传过来的话,未必是真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小主子咱们是万万不可交给那个女人的!”见自家主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初冉不禁急得脸都涨红了,双手担忧地拍了拍骆玉华的胳膊。
骆玉华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目光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带寒意。
若是这一次真逼急了她,可别怪她到时候来个彻彻底底地了断!
“好了,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冉儿,你去喂锐儿喝点东西吧,只要没有传话来,咱们就按兵不动,我骆莹莹的儿子还轮不到别的女人来养,尤其是...她!”声音说到一半,转而低沉下去,直到最后一个字,她脸上突地多了一层深深地阴冷之色。
心中恍然一震,初冉望了望她,突然觉得自家的主子又变了很多,脸上的那道狠戾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小姐,那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示示关心?”初冉皱了下眉头,轻声道。
骆玉华冷笑了一声,目光幽然变了变,眉间的戾气不觉又多了一分。
“去什么?那边的人已经够多了,想必用不上咱主仆两去凑那热闹份儿。怕是去了还不讨好才是。”说完又转回坐到床边上去逗孩子。
她就要等,等着看她们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也等着看穆子墨这会儿该如何自处?!
这场淌着血的战争渐渐拉开了帷幕......
“对了,冉儿你去外面守着打听些李容儿那边的消息,若是有何动静立即过来告诉我。”慢条斯理地抚着孩子身上的褥子,她的眼神渐渐转深。
也许,一场风暴要来了吧?!
果然,院子外一片灯火通明,一看便是惊动了最大的主子。
外头的丫鬟奴才们一个个急匆匆地来回走着,个个脸色十分凝重。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一阵嘈杂声将她吵醒,就连身边躺着的锐儿也开始躁动起来,双手不停地挣扎着欲要伸出裹好的被子里......
径自套了两件衣裳到身上,她急忙将孩子抱起拍了两下放进了床的最里面躺着,这才慢慢地掀开了幔帐子...
紧接着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直到敲门声叩叩地响起。
“谁?”系着盘扣的手冷不丁顿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向外喊了一句。
那脚步和敲门声倒不像是初冉那丫头的,不知又是谁。
心下迟疑着,外面的动静小了些,这才传来一句回声:“回王妃,是清漠阁的奴才。”
清漠阁?忍不住怔了怔,她匆匆穿好了平底绣花鞋,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见是穆子墨屋里的那个小厮,她抬了抬眼皮,目光扫了他一眼,嘴角也讥讽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可是又有什么吩咐?“转身走回床边将床上的人儿抱在了手上,她懒懒地坐在了圆桌边看着走进来的少年,一脸冷漠。
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她强自镇定地定了定神,歪了头等待着小厮回话.
"王爷传王妃带着小主子立马过去一趟."少年瞥了她怀里那个伸出来的小脑袋一眼,声音波澜不惊.
身子冷不防颤抖了一下,骆玉华暗自咬紧了下唇,望了门外一眼,这时发现初冉也一脸苍白地站在门边,震惊地望着她.
"知道了,你去回话,本妃马上就过去."说完立刻背过身不耐烦地向后摆了摆手.
心头一阵冰凉,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那小主子,要不要奴才先带过去?"少年弯了弯身子,哈笑道。
右眉一纠,她脸色蓦地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情,目光猛地升上了一层寒意,哼了一声道:“小主子也是你这个奴才能抱的吗?!去回了你家王爷,本妃换件衣裳就会过去。”
说完头偏过去对门外的初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那人早点打发了。
初冉忙不迭随便喝了几声,将那人悻悻地赶了出去......
骆玉华不悦地望了门外一眼,面色一阵阴郁渐渐弥散了开来...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这小主子是万万不可交给那女人的,这可是咱们唯一的指望啊!“慌忙走上前两步,初冉紧紧地望着她,满眼里都是愤怒和不甘。
明眸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骆玉华情不自禁将怀中的儿子抱紧了埋在胸前,满心里都是说不出的苦涩。
”冉儿,这一次不管如何,咱们也要保全了锐儿,若是谁生要将我母子二人拆散,我定不会饶过她的。只是,你记住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站着看着就好,不准冲动,知道吗?!”
眼光一变,她拧了拧眉头,神情异常地严肃。
说话间,左手忍不住摆动了一下,她将袖子里的东西往里抖了抖,生怕被初冉发现。
“走吧。”右手紧紧地搂住怀中的儿子,她并没有拒绝穆子墨,可是,这也不代表她会屈服。
既然这样,她倒想看看穆子墨如今又要将她放置于什么境地了!
目光一闪,冷不防高昂起下巴,她牢牢地搂住了自己的孩子,如女神一般神圣地走了出去...
那是一张圣洁的脸,泛出的缕缕光辉显得尤为安静祥和,只有一颗心却在惶惶中揪紧了..
穿过一片开得异常灿烂的花海,身着白色衣裳的她轻轻地在众中挪动着,那双时不时俯望的眼眸,如同春晖一般,渲染出一种奇特的魅力来。
穆子墨笔直地站在窗口,冷眸不时闪烁了一下,激撞出一些特别的火花。
望着窗外的身影渐渐逼近,他沉了沉眼,双手极不自然地将窗户关上了,也关去了漫山的花海斑斓....
“墨,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一声细弱的声音蚊呐般响起,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显得尤其动人。
穆子墨没有回答,他一面复杂地望着身前那张面孔,余光不时瞄了那关着的房门。
“王爷,王妃求见。”洪亮的禀告声此时在他耳中却是那么地刺耳。
唐香儿一手支撑着头,十分虚弱的躺在床塌上,精心描过的单凤眼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紧接着,骆玉华缓缓走了进来,依旧是淡漠自如的脸,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弯腰福声,第一次,他发现她对他竟陌生地如一个不相识的人,甚至还不如。
心中冷不丁生出些酸涩与不快,他轻瞥了她一眼,迈开了步子,径自走到了唐香儿躺着的塌上坐下。
“不知王爷叫妾身前来可有何吩咐?”嘴角生生拉出抹似笑非笑,她望着他,眼里却是无尽的冷漠。
穆子墨没有作声,面色已有些不快,他很反感她这种距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尤其只是对他。
这时,那唐香儿忽然干笑了几声,掐着喉咙嗔道:“姐姐莫担心,其实不是王爷叫您过来的,是妹妹闲闷得慌,这心里卡着的,一时想起了这小少爷呢,于是就死活乞了王爷以他的名义将姐姐给请过来了。”
说完,还作势歪头望了一边不语的穆子墨一眼。
听罢,骆玉华先是低头眨了下眼睛,随后一抬起头,双眼直直地对向那唐香儿,冷冷一笑,亮眸中盛满了嫌恶之意。
小少爷?敢情她还真没把这堂堂王妃的长子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当着她的面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虎口逃生
“妹妹,只可惜了,我这锐儿虽然只有不到四个月,可这脾性倔得很,一见着了生人就闹腾的厉害,怕是很久也哄不回来了。”
说话间,双手心不觉沁出一大片湿汗。
回头紧紧地瞧了那穆子墨几眼,她莫名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安。
“王爷,您说呢?”唐香儿这时已掀了褥子走下来,右手极其自然地勾住了穆子墨的胳膊,娇媚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