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动作,听到他的话,她微微皱了皱眉,忽而如想起了什么,霍地扬起头一脸怀疑地望向他。
“你跟踪我?!”面色立马沉了下去,她登时一脸戒备地瞅着他。
没想到他果真跟踪她!
她怎么会没想到呢?!若不是跟踪他又如何能寻了来?!心里暗自嘲讽了一声,那双原本含有些感激的清眸此时也失了它们的温度。
冷冷地看着眼前人,她胸中不免又生了一把火!
这会那穆子祥见她脸色立即大变,遂发现自己一时也失了言,不觉停了下手边的动作,只是尴尬地回望着她。
“骆莹莹感谢王爷的搭救之恩,来日若有机会一定舍命相报。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们便在此告别吧。”冰冷地扫了那张有些错愕的面孔一眼,她福了福身子,随即欲侧过身离去......
这场插曲只当她欠下了一个人情,只是若真要还,却是茫茫不知何日。
心中冷不防自嘲了一声,她用力甩了甩头,艰难地想要将思绪拉离方才的一切。
腰上突然传来一阵压力,太过突然的挤压不觉让她短暂性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萦绕在周身的就只有穆子祥不稳的气息,淡淡的却隐约又能感觉到些诡异的气息。
惊愕地望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心头猛地涌上一阵被侮辱的感觉。
“请放尊重点。”稍一回神,她急忙用力地推开他,满眼里只剩下愤怒。
穆子祥没有说话,木呐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却悄然移向了别处。
一时有些疑惑地瞅了他一眼,骆玉华稳了稳神,迟疑了一下,这才循着他视线往身后看去,只见一张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脸正宛如寒潭地凝视着她。
短暂的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也是阴不阴阳不阳的。
胸中猛地一震,她压滞的口唇瞬间干涩得厉害,人丛中穆子墨焦躁欲狂的目光直要把她生生撕裂…
呆呆地看着那张冷到了极点的脸,第一次,她周身感到一阵冰冷,一直...冷到了心坎里.....
“既然四弟到了,那我也该离开了。”不知多久后,突然一道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闻言,穆子墨没有作声,黑目依旧凌厉地射向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见状,穆子祥缓缓走上前两步,目光复杂地望了众人一眼后,兀自叹了一声转而离去......
狼狈地转过头,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看着远去的穆子祥,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像是凉风刮到心里,吹得她浑身发软,摇摇晃晃站不住脚。直到穆子墨在后面一把拽住她,这才没摔倒。
“我...”望了望他身边的唐香儿,她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凭心而论,她不需要感到任何愧疚的,只是,看着那张欲将她吞噬的脸,她心头没由地一阵不安。
一种混合了这些天来所有的疲倦和无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怅然的抬头看向周围,绿草花红,满眼虚华的姹紫嫣红…
张了几次唇,却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若说那穆子祥是个意外,那么,这眼前的穆子墨却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他不语地盯着她愣神了好一会儿,深瞳中的冷意积聚了又凝结,最后...竟是淡淡地散开了......
“走吧。”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忽然将扶着她身子的手重重地抽回,用力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开了......
肩上的热度依然残留着,她沉沉地望了眼那道背影,浑身的力气如被抽空了一般,心头顿时苦涩无比。

 

 

 


无药可解

“主子,这外边天冷,奴婢给您关上窗户吧。”依旧是几日前的那个丫头,后来她得知这丫头本名叫若梅,进王府后,改成小名叫梅儿。
想必她爹娘也是有些文化的人吧?!情不自禁地想起一首咏梅诗,她望了那张清丽的脸一眼,脑子里不由又浮现起自己孩儿的模样!
没了她这个主心骨,也不知那冉儿可有照顾好她自己和锐儿?!每当一想起那个不满十八的丫头,孤身还带着一个不足两月的孩子在外飘荡着,她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暖暖的热茶,她笑着对面前的丫头点了点头,故又沉入了一阵思绪中......
近来这几日,王府却是安静得令她满心不安,她没有再见过穆子墨,就连那爱惹是非的李容儿也明显低调了很多,更别提那被穆子墨捧在手心里的唐香儿。
只是,有几个疑问却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这些天她不断地琢磨着,却终究参不透这其中的秘密:这第一,追杀她的人究竟乃何人?并且,眼睛半眯了眯,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人与她定是相识的!如此迫不急待地想要除去她,那人又要得是什么?!
这第二,那日若说这穆子祥的出现只是偶然,那么那穆子墨又为何突然出现了?!若不是跟踪,他怎么可能在山上找到她?!
另外,她并不单纯地认为那穆子祥对她有什么不一般的感情,他所做的一切定也不是那么简单。并且,眉头皱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了那日穆子祥忽然抱她的那一幕,也许,也不仅仅那么单纯?!
心中冷哼了一声,既然他们接二连三地在她面前演着好戏,她也不便破坏他们的计划,如今,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正想着,这突然走进来一个丫头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张帖子道:
"王妃,这是云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帖子。"
略微蹙了下眉,骆玉华扫了她一眼,犹豫地接过了红色帖子,翻开来看了一遍,秀气的帖子上只有简单几个字:明天速进宫,有紧急事商量。
紧急事?!胸口猛地一紧,刹那间,她不觉出了出神。
心里万分个不愿意进宫,经过上次那一局后,她已经欠下了柳湘云一个人情,这一次只怕是巴望着她进去还个人情!
“主子,可要奴婢去回报一声?!”这时梅儿也走了过来,悄声问道。
目光微敛了敛,她稍稍抬了抬眼皮,沉思片刻后才低吟道:“你且去回了她,就说明日我定进宫去。”
说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摆明了不想再多说话。
那梅儿见这眼色,顿时也明白了几分,遂急忙打发了那丫头,带上房门也跟着退了下去......
右手疲倦地覆上了额头,骆玉华将床幔轻轻放下,脑中暗自琢磨着这柳湘云在后宫也有一定的地位,这道是会有什么事需要找她商量呢?!
心下思着,她不由俯下身子想躺下去,这时右肩不想碰到了幔帐上的金色吊环,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
身子霍地一震,她眼珠死死地盯着那个诡异的吊环,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右手将吊环使劲往下一拉,只见一个方形的黑木匣子突然从上面降了下来...
眉头皱了皱,她慌忙接下那个黑木匣子,只见那金色吊环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忍不住仰头朝上望了几眼,这才发现原来屋顶下面还有块不易发现的衡木挡在那儿,想必这黑木匣子就是从那块木头上掉下来的...
想不到这骆莹莹竟还在这屋子里动了手脚?!
目光再次回到手中的黑目匣子上,她先是看着四周一眼,慌忙将幔帐拉得密不透风,这才用头上的钗子疑惑地翘开了那个黄色的铜锁。
厚重的黑木盖子一打开,她立即怔住了,里面只有几个大约不到五厘米长的小罐子,每一个上面贴着一块白色的标签。
抿了抿唇,她小心地望了里头几眼,遂拣了块帕子包住手一瓶瓶伸到眼前端详了两眼,果然是毒药!转而又一瓶瓶放下,右眼扫了铺在下面的一层锦布,掀开一看竟是一张处方与形形色色对应的一些解药!
果然是用毒世家!惊诧地看着这一瓶瓶小巧却能使人痛得死去活来的药,她沉了沉眸子,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情毒会不会也有解药?!
心下想着,双手忙不迭地翻搅着黑木匣子最下面那层锦布,拿出那张处方快速地扫了一遍,却发现上面除了一些普通的解毒之道外,对情毒只有匆匆一句话:此毒无药可解!
心下方才唤起的所有希望重新被磨灭了下去,目光中不觉蒙上了一层绝望。
无药可解!四个字彻底将她的心情击到了谷底。
沉沉望了眼那个黑匣子,她将手中捏着的帕子随意扔到了一边,目光怔怔地望着那张方子出神。
右手情不自禁地拿过了那张方子,她皱了下眉毛,略微想了一会儿后,垫了个软枕在背后,竟细细地看了起来...
就这么一面看着一面拿起那一个个小瓶子认真研究了些许,不知不觉中竟是到了天黑。
一道细软的声音从房外渐渐传了进来,心中一惊,她慌忙将匣子随意扔在床板下,双手拣起那些个方子和毒药慌忙藏进了床里面的一层不容易发觉的夹板内。
当日为了防着这穆子墨,她特意叫那初冉在这个地方暗自添了块板子,以便藏着的东西不被发觉。
双手刚将床褥拉好,这时那梅儿已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将床上的幔子挂在了两旁吊环上,笑道:”主子可是越发贪睡了,如今这都天黑了。“
说完忙不迭服侍着她下床来用膳.....
目光谨慎地打量了她一阵,再确定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后,骆玉华这才懒懒地走下床,轻扯了扯嘴角当作是回答。
纵然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这梅儿在照顾着她的起居,但是毕竟不如初冉,自个人亲近,平常对着这丫头,她还是藏有戒备之心的。
“对了,主子,这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这边骆玉华正低头挑了几口饭出,不想这梅儿倒是一直杵在她身前,看样子满是心事。
右眉挑高了一些,她疑惑地望向她,示意她说。
“奴婢只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着冉儿姐姐了,想问问她这阵子倒是怎么不见了?”一面说着,那张尚显单纯的脸干笑了几声。
嚼着饭的嘴巴忽然放慢了些速度,她慢条斯理地扫了眼那丫头,心中顿时起了一些疑心。
“哦?敢情你们姐妹俩交情如此深厚?!那冉儿丫头前些日子倒是说了要回老家看一回爹娘,想必趁着上次儿机会就去了罢!”轻描淡写地扯了个谎,她依然慢吞吞地嚼着饭,余光却一闪不闪地观察着身边人的表情。
只见那张看似纯真的脸上先是怔了下,随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天真烂漫。
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她不觉悄然寻思道:看来,这个人必定也是来自一方势力了!没想那初冉丫头竟是如此地不小心。
转而略微盘算了一下,她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转手挥了挥就匆匆叫那丫头收拾了退下去......
正欲打发走,这时忽然又想到了一点,忙站起身又将梅儿召了回来,一脸深思地问道:“这云妃娘娘的事王府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说完一双明眸直直地瞅着那张脸,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
“没有,王妃放心,梅儿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怔证地望了她几眼,骆玉华微撇了撇唇,最后还是摆摆手,让那丫头又退了下去......
......
第二日,她早早便起床,先是将昨天藏好的那些毒药拣了一瓶悄然塞进了袖中以备防身,待整理妥当后这才叫了外面的丫头进来替她更衣。
“拣根略微素净些的簪子给我插上便是。”皱眉望了眼头上的两根金光闪闪的钗子,她沉下了脸低声嘱咐道。
一面说着将身上的华服拉紧了一些,遂站起身随意插了跟木钗子,慢慢走了出去...
后面跟着几个丫头,缓缓绕过一个大园子和几处池子,正欲迈出王府大门时却不巧见穆子墨也正跨了进来,一时脸上怔了下,她望了他一眼,微微福了福身子。
“妾身参见王爷。”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那穆子墨同样也是一愣,沉沉望了她几眼,浓眉皱了皱道:“这是要出去?”
问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讲了句废话,嘴角有些不耐烦地弯了弯。
“恩,云妃娘娘派人送来帖子说是有事嘱咐妾身呢。”又弓了弓身子,她十分老实地交代道。
即使不说,她也不会笨到以为那穆子墨果真会不知!
自从上次山上那件事后,她便知道她身边有眼线,并且不单单是穆子墨的。
而那...想到此,她不禁用余光扫了身后的梅儿一眼,皱了皱眉头思道:纵然怀疑她,可是却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丫头究竟是来自哪一方的势力?!
“恩,注意些规矩,去吧。”淡淡地点了点头,穆子墨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快步走离了她身旁。

 

 

 


刚中柔外

秀眉蹙了蹙,她不禁转头怪异地望了那道渐渐走远的背影一眼,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王妃,轿子在外头候着了。”这时,梅儿走了过来,轻声推了推她。
恍然回过神,她这才点了点头,收回满心的不确定,快步走出了王府。
......
一路上,她惶惶不安地坐在轿中,心头一直琢磨着这云妃会有什么事情找她?!
就以她当前的处境而言,要地位没地位,要靠山没靠山,她实在想不明白召她进宫又有何用!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丫头掀开帘子,对着她福了福身子,笑道:“我家主子果然料准了时辰,王妃,您请给随奴婢来。”
说完,擅自打发了抬轿来的几个随从,就连跟在身边的梅儿也被打发走了。
见这阵势,骆玉华不觉有些茫然,看样子,这云妃倒是候着她很久了!
“王妃,这边请。”正思索着,她朝四周望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丫头竟带她抄一条十分陌生的路走进了那柳湘云的宫中。
抬头疑惑地看向那带路的丫头,她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说最好不必惊动皇上才是!”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惑,那丫头笑了笑,而后快步走上去,将门打开了......
两道古色古香的门轻轻被推开,只见几缕好闻的清香从里面飘了出来,吹在了她脸上。
“你也退下,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正出着神,那多日不见的柳湘云早已从里面走来出来,笑呵呵地拉起她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妹妹,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前儿个倒是听皇上说你生了个小王爷来着。”依旧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柳湘云脸上显得十分高兴。
又是一个见不到光的深宫女人!见她那兴奋模样,骆玉华不觉也回应地笑了笑。
坦白说,对于柳湘云,她并不讨厌,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云儿,这话你可别乱说,若是让别人听见只怕又该落下话根了。”习惯性地扫了四周一眼,她嗔怪地看了那柳湘云一眼。
听罢,由衷地笑了笑,柳湘云顺手将身上拿着的暖炉塞给了她,转而道:“这身子怕是还没好,小心别凉着。对了,这孩子可好,原本真真想叫你抱了我那侄儿来了,可是。”尴尬地顿了顿,她随后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皇上防我防得厉害,怕是又得找着机会削弱咱了。”
说毕,兀自从袖口里取了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边那骆玉华一听孩子,顿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脸不自然地望着她。待听到后面那话时,这才长呼了口气。
“云儿,我都明白,你且好生护好身子才是,只怕这也是一场持久战。”面上微微动容了一些,她兀自轻声劝道。
那柳湘云听罢点了点头,又擦了几滴眼泪,遂面色一变,继而十分严肃地看向她,那双凤眸中含了几分悲意。
“实不相瞒,这时辰也不多,咱们只有半个时辰,我且直说了吧。”怔怔望了骆玉华一眼,她忽然将上身倾向前,认真看着她,小声压低了嗓子道:“我兄长被皇上囚了起来。”
右手霍地无力垂了下去,骆玉华睁大了双眼,心头猛地一震。
果然出了大事!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瞪圆了眼睛,她转而正色望向柳湘云,脸色随之也变得异常地凝重。
无力地望了她一眼,柳湘云兀自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本以为皇上只是警告下我那兄长,过几日惩罚过了也必定将他放出来。可是,这如今已经快十日了,却还是不见皇上有何松动之意。前儿个我曾低下姿态去求皇上,本想他定会再卖次面子,不想却是...无功而返。”说着说着,眼中又不觉渗出几滴泪来。
大势已去,那张脸上的光彩也不觉灰淡了一些!
悲悯地望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骆玉华悄然握紧了她的手叹道:“有人说做女人一定要懂得适度:如果太弱会成为他的负担,而太强的话,他又会因为忌惮想办法除掉你。在这权色交易、钩心斗角的皇城,懂得这样聪明的女人通常都会活得比较久远。”
原本只是触景伤情的一时感慨而已,却不料身旁闻言,猛地一惊,瞪大了凤眸盯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脸上的震惊渐渐被了然所替代,柳湘云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难道莹莹也懂这些,怕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吧。”说完,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阵,继而道:“你也知道如今这朝中的形势,只是这皇上最重看的那个人就是穆子墨的,这次本不想拖累你,若非实在没有法子,我也不会让妹妹你为难了。”
闻言,骆玉华愣了一下,踌躇着望了望柳湘云,心中一时百般复杂不是滋味,既希望不是如预想的那样,又觉得实属不可能。
那柳湘云的意思这么明显了,她又怎好自欺欺人?!
略微斟酌了一下,她只好文不对题地应付道:““人得势的时候被众人捧着,失势的时候自然也会被众人踩,原本也没有什么奇怪。何况现在也不是认真和别人较真的时候,能忍则忍吧。”
说完自己脸上也是一阵同样的落寞,心中陡然生起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悲凉感。
怔仲地盯了她一会儿,柳湘云点了点头,身子突然横生出一丝丝寒意,遂自己从案下又取出个暖炉捧在手心上,转眼看向她。
“所以,莹莹,姐姐在这里求你了,去找找穆子墨吧。你也知道,这兄长如今是我柳家唯一的男丁了,若是他有何不测,我又如何有脸面面对地下的老父?!”双手突然被握住,柳湘云一面说一面落下一些泪来,面色十分悲戚。
抬眼瞅了她一阵子,骆玉华抿了抿唇,心中一时也想不到搪塞的理由。这按理说来,柳湘云确实对骆莹莹不错,再则,上次那唐香儿的事也是她一手促成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或者是穆子墨确实是欠下了一个人情,如今帮点忙也实在无可厚非,可是......
但凡她一想起穆子墨那张冰冷的面孔,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何况如今还要为了帮他还人情去求他?!
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由面色也渐渐变得不快了起来。
这边柳湘云一直细细地打量着她神色的变化,见她渐渐沉下脸色来,不觉心中一慌,忙不迭带了哭声诉道:“姐姐深知这事儿着实让莹莹为难了,可是如今这大势已去,除了你,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帮我的人。莹莹,就算...就算是姐姐真真求你了!”说着牢牢拉住骆玉华的手,一阵一阵的抽泣着,那梨花落泪的模样人谁见了也心酸。
面色窘迫地皱了两下眉头,骆玉华轻叹了声,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右手拣起案上落下的帕子,轻轻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那柳湘云的话确实不假,如今除了穆子墨,怕是没有人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吧。、
心头沉了沉,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再与柳湘云闲里拉家常的,硬着头皮将此事应了下来后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皇宫......
......
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终于回到了焕玉阁,她将外头的袍子脱下后便一脸沉重地坐到了床边,脑子里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口才好!
就在这时,清漠阁那边突然传过话来,说是王爷有话晚上请她过去用膳!
眉头蹙了蹙,这原本不平的心顿时更是翻腾了起来,更是想不明白这穆子墨演得又是哪出?!
她进府这么几个月来,却还是头一次被唤去陪他用膳。难道....难道他早已知道了那柳湘云央求她的事?!还是...又想试探她?!
心中百般烦躁,她也没了心思再去瞎揣测些什么,等到那侍侯的丫头来,她也便随便换了件袍子,跟着往那清漠阁走去......
"王妃,您可来了,王爷在里头等着你呢。“还未走近,不想那穆子墨的管家就在外头守着,见着她一脸欣喜模样。
怪异地扫了他激动的有些暧昧的神色一眼,她对身后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遂将披在外面的披风褪去了...
“都到了?”敛了敛眉,她朝身后的丫头挥了挥手,一边漫不经心地看向那老管家。
听罢,那张横生褶皱的老脸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疑惑地回道:“王妃这话问得奴才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王爷只叫了王妃前来用膳,倒是没有其他人。”
一面说着,一面带了路走进了那穆子墨专门用膳的屋子里。
骆玉华也不再作声,兀自跟在后面走进了屋子里,抬眼一看,果然!除了穆子墨一个人坐在一桌子菜边,周围竟连个侍侯的人也没有。
这边疑惑着,她不觉站在门边,一时停了下来,心中不知他又在打什么盘算!
“王妃还杵在门边做什么?风大,还不过来坐着。”说完又转向那个老管家道:“你也退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擅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