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凶手必定目睹了湖岸上的那一幕,并且赶在她到之前就已经将屋内布置好了。
只是,那么穆子祥在其中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说他参与其中,那么他就没理由要故意拖延下毒人的时间,除非他想救她?!
嘴角撇了撇,她又重重地甩了甩头,这个可能性似乎太小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以解释的理由:那就是穆子祥来找她只是巧合,而下毒之人则是安排好一切后就早早离开了
心中突地一紧,她不觉转身对向院外,目光沉了沉
“小姐,您看会不会是李容儿?”担忧地看向自家主子,初冉轻声问。
这偌大一个墨王府,虽说小姐地位不如人,但毕竟还是这王府中身份最高的正妃,量这下人奴才们也没有这个胆子,那么最有可能威胁到对方利益的,只有一个人——李容儿。
“她吗?我看未必。”挑了挑右眉,骆玉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依她看,这李容儿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而这个幕后凶手却也必定不是普通人。
看来,她心中计划的行程又得提前一些了。
墨王府,非走不可!
“可是,除了她,又有谁如此地恨咱们?!”依旧摸不着头脑,初冉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一声冷哼从鼻间呼出,骆玉华好笑地扫了她一眼,遂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怕今日那一干人,均不能称作朋友!
只是当前她心中嫌疑的人太多,尚找不出任何证据确定是谁所为!
“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冉儿,你先过去看看毒气都散了没?!如果没事,咱们进去吧!”说完目光一凛,朝里深深地望了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总有一天,她会百倍千倍还给这些人的!
“小姐,要不要告诉王爷?!还是咱们将计就计,索性您就假装称了那人的意,让王爷来。”踌躇地看了看她,初冉忽然闪了闪明眸提议道。
或许,王爷一介入这事,小姐的境地也能微微得到些改变!
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继而长叹一声道:“相反,这件事必须瞒下去,更不能让那穆子墨知道。以他对我的态度,只怕咱们到时也与凶手脱不了干系,如此说,又何必再多生枝节?!”
这个谜,迟早会有人来解的!
目光沉了沉,她嘴角忽然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夜深了深,三更的鼓声才刚敲过,黑暗中,一道瘦弱的身影突然灵巧的拐进了一个屋子中
深沉的夜色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不断地发出橙黄色的光芒,细细碎碎地洒在一个宽大的背影上。
“回王爷,王妃和夫人都睡下了。”恭恭敬敬的声音透出万分胆怯。
穆子墨点了点头,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把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不要让本王发现任何隐瞒,否则,你该知道下场”声音忽地一变,异常冷漠。
反交叠在背后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握在一起
跪在身下的奴才在黑暗中颤抖了几下,哆哆嗦嗦地趴倒在地上,依言将自己的所见一一细述了出来。
静谧中,烛光中的背影不觉动了动,一双犀利的眼睛深邃地半眯起来
果然如本王所料!!冷笑一声,穆子墨忽地转过身,冷冷道:"你确定是三王爷?!"
声音冷如寒铁,隐约透出一股逼人的气息.
"奴才不敢隐瞒王爷,那人正是祥王爷."坚定的声音,使得原本皱着的眉头不觉揪得更紧了。
又是穆子祥!心中莫名腾升起一股怒气,握住的手分开冷不防紧紧拽成拳头状。
风呼呼地吹拂着窗外的树,发出一阵阵刷刷声
暗如苍穹的黑色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立一伏地笼罩在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才微微松开,露出铁青的掌心。
长呼一声,穆子墨转而半眯起黑眸道:“本王昨日叮嘱你的话可还记得?!明日你便按本王的嘱咐去办,休得让任何人靠近。”
说完怔怔地转身,寒眸射出两道冰冷的目光。
“是,奴才都记在心里,不敢误事。”
说完深深一鞠,不敢再作声。
黑夜如歌歌唱着黑夜的寂寞歌唱着黑夜的孤单
次日一大早,骆玉华便匆匆下床,把初冉叫到了身边,一脸严肃地问道:
“昨日他没来?可有什么消息?”
说完,左右朝外面望了一眼,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初冉登时心领神会,急忙也将屋内的窗户关上,继而走到屏风内拿了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小心翼翼道:
“小姐放心,昨夜王爷确实没到焕玉阁。今日一早那边传来消息说王爷抱恙,一早就请了三五个太医过去瞧着,直到这会儿还没个结果!”
说完,细细地瞅了自家主子一眼。
“哦?”沉吟了一声,她点了点头,将身上衣服拉紧了一些,扶着圆木桌边沿坐了下来。
如此一说,那穆子墨莫不是情毒发作了?!
心中微微有些不对劲,却又实在说不出究竟问题出在哪。
一时间她只得纳闷地坐下来,暗暗琢磨着整件事情的始末。
“对了冉儿,可看见有人前去探视过?!”顿了顿,她继而发问道。
眉间不自觉皱紧了,一颗心瞬间忐忑不安。
这边初冉一听,不觉也有些发懵,怪异地瞅了几眼自家主子,随后也是一阵缄默。
“小姐如此问来,我倒真觉得奇怪了,那李容儿倒是去了几次,但都被挡在外面,不让进去。这不才一时辰工夫,我都见着她那贴身丫头绕花园三次了。”
话语间无不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产子风波

竟连那李容儿也挡在外面?!这事着实有些蹊跷
“小姐可是有什么想法?”见主子半天没反应,初冉不觉走上前两步,兀自询问道。
嘴角微微弯了弯,骆玉华拿起桌上的温茶,一脸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道:
“想法倒没有,不过,过了这两日,我倒是要去那边走上一趟,与这墨王爷好好谈谈条件了!”说完目光一转,握住玉杯的手用力地紧了紧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穆子墨那边一直没传来新的消息,所有清漠阁的奴才们像是被训练过一般,口径坚决一致,都回道王爷尚未病愈,任何人不得打搅。
骆玉华在屋里安安静静地待了两日,一面张罗着孩子出生前的东西,一面不断地叮嘱着初冉帮助生产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冉儿,打听到些什么消息了没?”今日她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的工夫她就派初冉悄悄地在清漠阁外边守着,直到方才才回来。
初冉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一手扶着主子,一手越过桌子倒了杯水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
“小姐,您料得果然不错,太医今日一早就散去了,这会儿说王爷已是无什么大碍了。”说完,抬头崇拜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斜了一脸急糟糟的初冉一眼,骆玉华转而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细针活儿,不觉陷入了一阵沉思。
看来,也是时候过去走一趟了。
“冉儿,给我换衣服,这会儿工夫我必须去那里走一走了!”将手中的活儿啪地一声放进竹子编好的小衣筐内,她转身走到衣柜里,自行取出了一件十分正式的袍子。
这边初冉皱着眉头扫了那衣服一眼,登时也明白过来,动手飞快地帮着打理开来
大红色的袍子配上镶金丝的夹袍,一时衬得她浑身贵气逼人
短短两日内,墨王府却像变了一个样,四处死气沉沉,连奴才们走路的步子都来去匆匆,显得尤为匆忙。
吃力地迈着小方步,她一手搭在初冉胳膊上,目光不时的扫向身边来回走动的丫头们。
看样子,他病得不轻嘛!嘴角冷冷地弯起,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阁外。
“冉儿,你在外头候着,最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目光闪烁了一下,她轻声叮嘱道。
闻声,初冉点了点头,绕到身后先将她的衣服披紧了些,而后便扫了四下一眼,走到外边一角守着
“王妃,且容奴才先去通报一声,王爷才刚睡下了。”走过两道门,一个小厮突然走过来拦住了她。
斜眼懒懒地扫了来人一眼,她闷声咳嗽了一下,做出一副跋扈的模样,讪笑道:
“敢情这里的奴才都骑到主子头上了?!是你们王爷一大早便派人叫本妃过来的,你这会儿拦着岂不是故意误事?还是,根本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说完,冷眸一转,目光犀利地扫向他,脸色显得很不耐烦。
她若不这么说,只怕今日是见不着这穆子墨了!
目光迟疑了一下,那奴才果然噤了声,一时倒不知是该放还是不放行了?!
“死奴才,还在那杵着做什么?王爷这会儿正召唤王妃过去呢!你倒在这儿耽搁了!”
正在这时,忽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老者。
她抬眼望了过去,发现竟是穆子墨的管家!
这会儿那奴才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后,匆匆闪到一边。
“王妃,您这边请,王爷正在书房里候着您呢”正在她迟疑之际,那老者悄然走过来,毕恭毕敬地作了个请的姿势。
怪异地瞅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几眼,她不禁心下有些乱了谱,一时竟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来说,那穆子墨却是早就拿准了她今日必会来走一趟?!
心中一时七上八下,她不觉也有些踌躇了,这原本满腔信心来这会儿被这么一闹,心里不免也有些不知是祸是福了。
“王妃,您进去吧。奴才在外头守着便是。”脚步不由随他来到了穆子墨的书房口,满面忧心地看了那扇名贵的古木门一眼,双手不禁握紧了紧。
说话间,那管家早已将门打开,朝里面报了声后遂走到了另一边。
忐忑不安地挺了挺胸,她快速整理好脸上的情绪,右脚一迈,转而缓缓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青绿色的屏风,只见穆子墨一身白衣坐在书案边,右手拿着本书,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倒真有些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快速端详了他一遍,她不觉在心中下了个结论。
看来,那情毒的确折磨人!
“你来了?”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穆子墨将书轻轻放下了,黑眸转而看向她。
沉如黑夜的眸子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淡淡地情绪,不湿不冷。
见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骆玉华心中不觉有些疑惑。
她实在不以为这一病就能让穆子墨对她改观,可这今日如此友好的气氛倒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尴尬地应了声,一时她也不知该怎么开始他们的对话。
穆子墨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扯了一下,道:“王妃来可是有事?”
说完遂站起身走近了她,大手不经意地抚了抚她头上一枝金钗道:
“没想到你还戴着这个!”
浑身不自觉一颤,她抬头望了他一眼,身子有些不自然地闪开了
“王爷料得不错,骆莹莹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逃避地站起身,走袄离他两尺远的地方坐下,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莫名其妙。
穆子墨尴尬地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一眼,忽然自嘲地笑了两声,将手收回了袖子内。
"我想让您答应一件事:待我生育之时,请不要派任何人前来,包括您。"顿了顿后,她忽然一脸坚决地看向他。
表情没有预料中的一变,穆子墨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到她刚才的位置坐下,一脸深意地望向她.
眼里渐渐浮上笑意,他点了点头,继而道:"就连本王也排除在内?!你可是有意挑拨我与这孩儿的关系,还是根本就不把我当作是你的夫了?!"
面色依旧带着笑容,他的目光忽地一闪,灼灼对向她.
胸中一惊,她抬起眼,忽地复杂地看向他,端详一阵后,脸色渐渐恢复了一贯的沉静道:
"王爷忘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命.如果我说这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王爷能做到吗?"
心中冷笑一声,她的眸子刹那间转冷.
余光冷不防轻瞄了他几眼,却见他脸色一变,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方才的一脸笑意.
"本王答应你."面露笑容地望向她,他微微一颔首.
心中一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愕然地转向他,竟不知说什么好.
将眼前人的窘迫尽收眼底,他忽而站起身重新走近了她,右手霍地将她头上的簪子取下,幽然道:"我很高兴你能戴上它,这是否表明你,还是在意我的?!"说完,突然右手一勾,将她揽入怀中,左手一直捏着那根细致的金钗.
诧异地望着他一系列动作,她忽地被带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胸口不禁流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声音变了变,她忽然用力地推开他,满身不自在.
这短短两日间,他的一些行为莫不使她困惑不已,尤其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温柔,竟叫人看不出任何刻意.
心中越来越不安,她急忙退到安全的地方,一脸警觉地盯着他.
"既然王爷已然答应这事,那骆莹莹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先走了!”说话间有些结巴,她无措地瞅着他,心中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见状,穆子墨挑高了右眉,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金钗,双眼半眯起沉沉地上下打量着她。
“这钗子我留下了,莹莹,你退下吧。”说完,将手中的金钗转而藏入袖内。
目光一黯,她迟疑地扫了他一眼,心头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者金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得作了个揖,闷闷地退了出去
才刚走出院子,那初冉便忙不迭地凑上前,一脸关心地瞅着自己主子。
“不用看了,我没事。”满怀心事地看了眼前人一眼,她习惯性搭过她的手腕,低着头,兀自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不对劲。
若说这两日工夫那穆子墨也确实变化得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撇开这前几日她使他当众下不了台那一事,他如今非但不治他罪,却使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一时也不知他到底有何目的。
心中左右思量均找不出任何线索,她不禁扭头瞟了几眼身边的初冉,一时故作诧异地问道:“冉儿,你可知我那根金钗到哪儿去了?”
目光炯炯地端详着初冉,她略微皱了下眉头,转而将视线又移到了别处。
“小姐,今早您不是还别在头上吗?!这会儿倒真的不见了?!”仓皇地踮起了脚跟,她霍地发现那根金钗果然不见了!
脸色不觉着急地涨成红色,初冉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变了变。
"这小姐,这怎么会呢?我明明将王爷送你的那根金钗别在发鬓里,我我还指望着王爷能对小姐还有一丝旧情,可,可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见了?!"
眼中定了定,骆玉华半眯起眼睛,心中寻思道那金钗果然和穆子墨有关系!
"算了,情已尽,那东西留着也只是徒曾伤悲罢了."顿时明白了几分,她转而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心中不由更加疑惑起穆子墨的反应.
说完后她再也没出声,只管低着头走回去,路上一直沉思着这整件事情.
不知不觉间,十二月下旬已悄然而至,这天骆玉华早早地便躺到床上准备睡下,浑身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腹部先是传来异样的感觉,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秀眉霍地皱起,她慌忙拉过被子坐直了身子,心中暗自揣道:这会儿不知是真阵痛还是假阵痛了。
正踌躇着,不想整个下身开始剧烈阵痛,间隔渐渐变短,并且越来越强
该死,真要出来了!痛呼了声,骆玉华急忙朝外大喊了两声。
“冉儿,冉儿”右手艰难地撑着床,她一面迅速调换身体的最佳位置,一面拼命地朝外喊。
赶紧趴伏在床上,双手着于床上的一个垫子上,使自己的臀部低于肩膀,并且将双腿分开一些,左右晃动臀部,她慌忙搜索着脑中的产科知识,脸上因为痛苦涨成猪肝色。

 

 

 


颠凰倒凤

身子不住地抖动着,不多会儿,初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脸着急地囔道:“小姐怎么了?这”于心不忍地望向床上死死拽着床单的人,她一时双脚直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去叫人!”着急地将她扶起了一些,初冉紧皱着眉头,顿时没了主意。
肚中的痛一浪高过一浪,却无法释放出来。
额头不觉布满了汗珠,闻声后,她急忙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初冉的衣裳,虚弱地喊道:"别,别,千万别!记住不得惊动任何人,你,~快,现在记好了,别忘了我说得每一个字.这辈子我骆莹莹没有求过人,冉儿,我第一次求你,救孩子!"
说完,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眼中不觉湿润了一片.
"听着,现在你去到梳妆台下的一个抽屉里取出那个竹匣子,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有做好的纸垫子、棉布、还有口罩和我做的手套,你全根据我先前教你的那些方法先穿戴好这些东西,记住别忘了将刀在蜡烛蜡烛上先消毒!"艰难地吐出一长串话,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边初冉见状,赶忙连声应着,一面匆匆地去准备好她交代的嘱咐.
身子的力气渐渐不支,她用力撑开眼,看着面前准备好一切的初冉,忽而轻声念道:"我得调节下呼吸,冉儿,你放心,我会撑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的."
说完,将身下衣服用尽全力地撩起来,深深地望了眼身边的人,道:
"这个工夫,千万别有任何杂念,也不要想后果,你现在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将孩子取出来,知道吗?!"
右手艰难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闻声,初冉眼泪早已浸湿了胸前一片,她双手颤抖地为骆玉华作着催生运动,嘴角不断地抽泣着.
这么大约折腾了两刻钟,身下却依旧不见任何孩子出来的迹象.
用力地一咬牙,骆玉华朝帐外看了眼燃着的蜡烛,心一横,道:"恐怕时辰来不及了,我...这样下去只怕我和孩子都得死.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目光灼灼地望向身前不断发抖的人儿.
"不,小姐,不"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满面泪水地拼命摇着头.
"剖腹势在必行."沉着镇定的声音忽地划破了一室宁静,它却完全不像出自一弱女子之口.
骆玉华艰难地将身边的一个枕头压在腰下,此时已是满头大汗。
“冉儿,快,我好象快不行了。”咬紧牙用力吐出一句话,她的声音到后面几乎弱到听不见。
初冉这时手里抓着一把消过毒的刀,目光于心不忍地望着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嘴唇不住地抖动着,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姐,怎么办,我我下不了手。"忽然右手死死地拽住骆玉华的手,她整颗心从没有如此慌乱过.
甚至有一刻,她恨不得眼前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
无力地望了眼那张梨花带泪的脸,骆玉华心一横,索性鼓起胸中一口气,使了全力将初冉手上的刀抢了过来.
再这么耗下去,就算她能挺住,也只怕她竭力保护的孩子撑不下去。
这是骆莹莹唯一的孩子,也是她这么几个月来拼了命保护下来的生命,她必须要他安安全全地出生,即使一命抵一命。
她骆玉华要保护的人,就是天皇老子也休想再从她身边夺走!
心中一股不屈,再加之之前的满肚怨气,她眼神一凛,目光决然地转向手中烧出一段黑色焰痕的刀
“既然这样,冉儿,你听我说,先去把我吩咐你制的药端来。”半闭着眼睛,每说一句话她腹部便一阵收缩,使得那阵疼痛更烈了一分。
使劲了力气动了动身子,她这才深呼一口气,还好,胎膜还没破!
若是破了,只怕情况便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心中顿时有几分苦涩和无助感,绕在眼眶里转悠了几圈的泪水硬是生生地落了下来,泄露了她内心的无可奈何。
这时,初冉急忙将烧热的止痛药端了过来,匆匆扶起她,将药汁灌进了她肚子中。
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骆玉华半闭着眼睛,她痛苦地辗转的身体,另一只握着刀的手终于还是抵不住落了下去
她实在是支撑不下去,而初冉这孩子又死活不肯用刀,腹中的疼痛一波波袭来,她甚至感到理智即将要被淹没。
"小姐,还是顺产吧!"大约是看出了骆玉华快不行了,初冉慌忙扔下手中的碗,根据脑子中的印象不断地按压着骆玉华的腹部.
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任何一句话,半撑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孩子一系列的动作.
她嘴角渐渐绽出一抹笑,就由着她去吧!
是福是祸,怕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
既然没有办法抗衡,那么只有等到命运的降临!
案上的白玉麒麟香炉里,袅袅的升起檀香,沾上一星半点,很久都不去。
"小姐,您咬住这个."迷迷糊糊地她的嘴中被塞了一根木棒,眉头皱了皱,她痛苦地出声.
下身似乎不断地有热浪袭来,湿润一片又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撑开半张眼皮,只见身下初冉满手是血地不断用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
"小姐,您再支撑下,使点力."满头大汗地扎起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初冉慌忙用力地搓着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