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初冉那丫头又忘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将粉红色的被子往外一拉,戏谑道:“可是又忘了嘱咐我什么事?!”
说完,转身欲将纱幔放下来,却不巧目光落入了另一双阴鸷的眼睛里…
快速地收回满脸错愕,她作势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地问:“王爷可是又有何指示?!”
今日才刚想着总算过上了段平和的日子,却不想一个中午两人最不愿见的人竟都来齐了。
眸光一暗,她索性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径自望向了他。
穆子墨按照习惯坐在了靠近梳妆台的那个位置上,鹰目悄然上下打量了她一阵。
“看来,你过得挺悠然自得的。”冷哼一声,黑目中瞬时呈现几分不齿。
骆玉华没有接话,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李容儿那张精致的脸,暗忖道:没想到性子相同,竟连说话也如出一辙。
真可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心中暗自唾弃了两人一阵,脸上却堆起一脸不咸不淡的笑意道:“这入了十二月,天气也越发寒冷了,若是王爷有什么指使,随便派个奴才来说一声便是,可得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啊!”
一面说着,一面故意学着李容儿的模样,朝他露出个十分谄媚的笑容。
听罢,穆子墨用异样的目光睥睨了她一眼,心里暗子揣测莫不是上次受惊了,才几日工夫,性子倒是大变了。甚至,他越看越觉得那神情极其相似某个人…
习惯性地冷笑一声,他随而站起身,靠近了她一些,一双阴鸷的黑目夺人气息地逼近了她,阴森地露出个笑容道:“王妃多心了,本王这会儿过来可是特意来感谢王妃的。”
嘴角生硬地往上提了提,那笑容却越发使人心惊…
感谢她?!这话何意?!骆玉华困惑地看向他,顿时有些懵了。
目光再次不解地对向他,忽然间,她心里一阵发怵…
凭心而论,她心中既畏穆子墨,却又不惧穆子墨。
若是他如平日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而来,她倒有法子应对,只是这如今一脸的阴阳怪气,不禁令她有种身在云中不知云的感觉。
“妾身愚钝,不明白王爷这感谢为何而来?!”快速定了定神,她扫了穆子墨两眼,嘴角有些夸张地咧开了个弧度。
当下,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心中一打定主意,她将眼底的一丝无措硬是逼了下去…
“是吗?皇兄今日下旨,同意本王立侧妃,这一切难道不是王妃的功劳?!”话虽如此,那黑如暗夜的眸子却是一片不屑。
这么快?!暗自皱了皱眉,她不由佩服起那云妃的办事效率来…
只是,既然顺了他意,这穆子墨为何依旧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面孔?!莫非…
再次瞄了身前的人几眼,她正欲道贺,穆子墨却抢先开口了…
“王妃可知这婚期定于哪日?!”剑眉一挑,她猛地发现他身上的寒气无意间加重了一些。
坦承地摇了摇头,她越发不懂这穆子墨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三日后,也就是本月十五。”阴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冰冷地响起…
十五!!心下瞬时大惊,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充满戾气的黑眸!
千算万算,她没有料到那皇帝竟然选了个如此令人尴尬的日子。
心里暗自着急,她低着头,悄然用余光扫了身前的穆子墨一眼,只见他一脸阴郁。
该死,他不会认为是她故意的吧?!脑海中突地闪过不妙的想法,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他。
“王妃可是有话要解释?!”薄唇无情地拉开了个弧度,他阴森地睥睨了她一眼。
心头怔了怔,她不由自主皱起眉头顺势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
“解释?王爷的意思是这纯属妾身所为?!”面色本能地露出不屑,那双沉静的眼睛刹那间多了些冷嘲。
她还不至于卑鄙到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破坏他和唐香儿的婚礼。
胸口一叹,看来她与穆子墨的纠结只怕是又将越来越深。
“哦?莫非王妃自个儿忘了曾经做过的事?!不是本王怀疑,这…确实很符合王妃一贯的做事风格!”略微顿了顿,黑沉的眼底渐渐线路出发自内心的厌恶。
一些往事瞬时如潮水一般浮现在他眼前,右眉一挑,他转而冰冷地看向她。
胸中一紧,她脸上的嘲讽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一提及过往,她心里的恐慌不觉一股脑涌了出来…
那一切对她是如此地陌生,她甚至不敢去想象骆莹莹曾经究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本以为所有人都将渐渐忘了原来那个骆莹莹,只会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她,现在这个强硬的新骆莹莹。
她害怕提起那些未知的故事,更害怕要她来承担那所有的一切!
不是她种下的因,却必须由她来承担种种的后果!
她不甘、她恐惧!
“怎么?终于想起了你做的那些恶事?骆莹莹,本王原以为这几日的禁闭能使你脑子更清醒一些,如今看来,你反倒得寸进尺了?!不要认为本王不跟你提那些破事就是原谅了你!这辈子,骆莹莹,你都必须为你曾经做过的事,伤害的人付出代价!”
一双凛冽的眸子猛地收紧,她仿佛看见了他灵魂中那道深藏地伤疤…
而此刻,他正在一点一点地撕开它,如一个受害人,口口声声地指责着她犯下的暴行!
多么可悲?!面对这些凭空乌有的罪名,她却生生说不出一个字!
情不自禁地往里缩了缩,她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再面对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眸子,更没有勇气让他发现她眼底的无措和害怕。
穆子墨森冷地眯起了眼睛,深黑色的暗瞳几乎要逼入她的躯体…
“不要停下,继续说吧,把你对骆莹莹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说出来…”一阵沉默后,她猛地抬起头,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她一直笑,一直笑…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倒下,只有笑,她才不会流泪…
阴沉的脸色倏地一暗,穆子墨嫌恶地皱起了双眉,突然倾身向前,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就笑吧,最好给本王一直笑到死。不过,你放心,本王目前还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还必须活着,必须睁大眼看清楚那些曾经你伤害过的人是怎样将那些痛还回到你身上的?!”
他的脸瞬间狰狞起来,衔在嘴边的笑意残忍得如同在嗜血的魔鬼…
心中陡然一痛,她没有挣扎,只是悲哀地将下巴昂得更高,奋力地咽下了眼中的酸涩和无奈…
笑声依然在持续着,穆子墨冷漠地看了她一阵后,终于不耐烦地离开了…
直到走到院子外,那阵笑声依旧在空气中弥散着,那么地凄凉与绝然…
不知笑了多久,她恍然将头俯了下来,两行清泪瞬间划过苍白的双颊滴落在粉红色的棉被上,慢慢扩散开来,带着那些无言地怨恨深深地渗入了其中…
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下的丝被,她的目光突然一凛,虚无缥缈的声音如幽魂一般飘了出来:穆子墨,我不会让你等到那一天,一定不会。
乱中藏秘
…
十二月十五,墨王府遍地一片大红,屋檐下、阁殿外、树枝上四处挂满了红的灯笼,整座王府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
隔着一个院子,她几乎都能听见外头喜娘夸张的喊叫,声声刺耳…
“也不过是娶个侧妃罢了,这排场倒像是迎接皇后娘娘了!”初冉立在窗边,不满地看向外头来去匆匆的人流…
丫头奴才们个个身着一件大红色的棉布衣裳,倒真有几分像天下大赦了!
“丫头,这话你可别乱说,小心给咱们招来祸端。”骆玉华慢条斯理地做着手边的针线活,头抬了一下。
这几日穆子墨倒没有派人来指示什么,那两个李容儿送来的老妈子也没起什么事端,所有的一切都平静得那么怪异,又似乎所有人都在迎接着今日这一刻。
“冉儿,按照这规矩,需要我什么时辰到?!”将手中做好的小肚兜轻轻放进了竹子编好的筐箩中,她转头抖了抖身上的衣裳。
初冉闻声,急忙收回了向外的视线,将两边窗户紧紧地关上,折身坐到另一边,不咸不淡地道:
“依这光景,大约再过两盏茶工夫应该差不多了。反正咱们也不是正主儿,往那充充门面便是。”
说完,恍然间又觉得不妥,忙不迭又眼尾扫了扫自家主子的面色。
骆玉华轻笑了声,将匣子里的一根金钗随意插入了发际中,微微颔了颔首。
“冉儿,你可是越发伶牙俐齿了!”说着刻意睐了她一眼。
这些话即使初冉不说,她心里又岂非不知?!
如今虽正妃在位,可那穆子墨连着这墨王府上上下下,却有几个人真正把她当主子看?!
莫不也只是个顶着王妃头衔的奴才罢了。
因此,在穆子墨下令将她禁闭时,纵然酸涩万分,心头却也生出些喜悦来,至少,她不用再出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不用在顾及别人嘲讽的眼光。
这里有她,有初冉,如此甚好!
“小姐这会儿倒是一门心思取笑冉儿了!呆会儿,万一…”话说到一半,她转而不安地看向自家主子。
不知这外头究竟又是怎样一个复杂的场面?!
眼见小姐这性子越发懒散,宠辱不惊,她这做丫头的心里既是喜,却又掺和着忧心。
“对了,你倒是让我想起件事儿,那迷香果真对孩子没有影响?!”既然无法逃避,她只能选择在另一种状态下接受。
只是,自从初冉买回这迷香以来,她心里便一直不安定,总担心着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副作用?!
心下一直挂记着这事,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揣度其他的事情。
“小姐,您这都问了多少遍了?!冉儿保证定没事,这小王爷啊福大命大,折腾不了的!”无奈地撇了撇嘴,初冉朝她拍了拍胸脯,一副打保证的模样。
目光迟疑地挪开了些,她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
“既是如此,我便信你一回。冉儿,今晚我看这么着吧,等会儿咱们出去的时候你就把迷香点上,窗户木门什么的得给我关紧了。到晚宴一结束我就先一个人进来躺下,而后你若是没听着什么声响了就捏着鼻子进来将所有的窗户门全打开,以免到时候穆子墨进来起疑。”
说完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可是,万一王爷问起来我当怎么回答?!”初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件事她也曾反复考虑了几回,思前想后,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同意小姐的做法。
只因她理解小姐的心,更不想穆子墨再伤害她们母子。
闻言,骆玉华点了点头,初冉所言的也正是她心中的顾虑所在。
那穆子墨并非一般的脑子,若想光用个借口混过去只怕是不容易,可是…她却实在想不出任何足以使他信服的理由。
与其如此,倒不如…心中顿时也没了别的主意,她略微有些忧虑地看向初冉,沉声道:“咱们若是想瞒过他,怕是不太现实,既然没法遮掩,那就索性让他心里明白吧。”
当下,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小姐的意思是…?”仍旧一头雾水,初冉不解地望向她。
再次瞥了一脸茫然的初冉一眼,她暗自叹了口气,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没有能力将这件事盖过去,那就坦白让他知道,我想这样对他来说也许更好。”说完又顿了顿,见那丫头还是懵懵懂懂,只得再进一步解释道:“随便找个理由便是,反正他也不会相信。”
那穆子墨是什么人,即使她骆玉华剖开心窝子跟他说话,只怕他也会当做是一个蓄谋以久的阴谋,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既知逃不过,她总有能力替自己选择一条最好活的路吧?!
心意已定,她转而站起身,将门微微拉开了一条缝,朝外面望了一眼。
面对外面一片喧哗与沸腾声,她实在没有很多勇气离开这唯一算得上安全点的地方。
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场风雨?!长呼一口气,她转身将领子拉紧了一些。
身上穿着一件绣满粉红碎花的袄子,外面裹了一条柳湘云前些日子派人送来的貂毛披肩,双颊微微施了些薄粉,今夜的她看起来雍容中稍稍透出些温柔来。
“冉儿,可得记牢我叮嘱你的话,谨言慎行。”走到清漠阁的外边,她忽然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看向初冉。
这丫头一向说话办事没个分寸,往日倒也好,没什么外人在,她也不愿计较什么。可如今这里外三层来得都是些朝廷中的重要人物,她还真有些担心那丫头会逞一时之能管不好那张快嘴!
“小姐,您已经叮嘱三遍了。冉儿明白,只看不说,绝对不多说一句。”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她忽然觉得今夜的小姐异常地紧张,就连上次去李容儿那,她也没见主子神色如此严肃过。
心里的石头微微落了一些,骆玉华抬头朝隔着人海的里处望了眼,胸中顿时有些气闷。
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情绪,这些日子来,她的心总是没理由地七上八下的,像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看来,万事还需小心为妙!
心下悄然打定主意,她转而收起眼中的不安,神色若常地走了上去…
“王妃您这边请…”方一踏进门槛,一个穿着大红色夹袄的丫头立即迎了上来,笑嘻嘻地带领着骆玉华她们步入里面院子中的正席落坐。
不紧不慢地跟在小丫头身后,她一手搭在身边的初冉腕上,另一手艰难地支撑着后腰,眼睛不时地扫了扫四周。
周围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众人皆穿得喜庆,脸上个个洋溢着虚伪地媚笑。
情不自禁地冷哼一声,她忽然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商场,那些个铜皮铁臭的生意人不也如此吗?!
心头一阵鄙夷,她脸上淡定地神色不知不觉被嫌恶替代…
“小姐,到了。”细心地觉察到主子的走神,初冉皱了下眉头,贴在骆玉华手心下的手腕悄然往上使了使力。
恍然发现自己的失神,骆玉华暗自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转向身前不到两米的那张贵席。
只见穆子宸、穆子祥等人各自携着自己的王妃早已纷纷落座,中间正好留下一个空位,还没有人坐上去。目光一转,忽然又瞟见另一边正坐着一脸谄色的李容儿。嘴里一个劲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直逗得在座各人脸上均是一片喜色。
身下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她心里渐渐涌上一股浓浓地排斥之感,仿佛那个圈子,那些人,离她很远,很远。
嘴角冷不丁弯了一个狭小的弧度,她略微定了定神,再确定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出后,这才挂了抹虚笑缓缓走了过去…
“妹妹终于舍得出现了?敢情这我和二姐正揣摩着妹妹为何迟迟不见呢!”才刚一坐下,穆子祥身边那位穿着水红色绸缎袍子的女子便急不可耐地出声刻意奚落道。
眼神顿了顿,她懒懒地找了个最舒服地姿势坐下,既不接应也不说话,依旧淡淡地笑了笑。
经过与这些女人多次交手后,她也学聪明了,只要不触犯到她所承受的底线,她只当她们说废话。
见久久没有回应,这时不甘被忽略地慕芩堆起一张笑脸道:“我早先就听人说了这有身子的人啊脾气要大一些,如今看来,却真真是对理儿。”说完,一面用余光扫了始终没有动静的骆玉华一眼。
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骆玉华略微清了清嗓子,目光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低声道:“是吗?”
风淡云轻,似乎那声音不是她的。
今日她来的目的只不过是充当墨王府那个大度到愚蠢的正主子而已,其他的,她不想招惹,也惹不起。
这王府里有一个穆子墨与李容儿就够了,其余人等,她管不着,也不屑扯上关系。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你看这容儿不也有几月身子?!如今整个好好地,还是那么爱说笑淘气,这不方才还逗着咱们几个笑得合不拢嘴嘛?!”句句针对,句句含刺。
闻言,骆玉华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心理其实比谁都明白这祥王妃心里究竟想得是什么,敢情自从上次宫宴后,这女人八成以为她与穆子祥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才变着法子想要奚落她。
心中暗自好笑,她抬眼转而扫了斜对着的穆子祥一眼,只见他扯了扯嘴角,此时正一脸玩世不恭地看向她,那眼神几近挑衅,几近暧昧。
心头不觉涌出一阵厌恶,她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放在面前碗筷,一双沉静地眼睛没有温度地看着在场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弟妹近几日身子可好?见你这神色懒懒的,莫不是有些不适?!”或许是觉得不耐烦了,这会儿一直坐着不吭声的穆子宸此时温和地笑望向她。
苦肉之计
胸口突然一阵烦躁,她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脸上不得不又挂出招牌式的笑容道:“有劳二王爷费心了,这几日孩子越发闹腾地紧,身上总觉得一阵疲倦,也不想说什么话。”
斯斯文文的语气到最后若有所指地加重了一些,她懒散地低下头,摆明了告诉众人,她不想答话。
若非略微知些这穆子宸的性子,她也不敢如此狂妄。
一来,这男人不比穆子墨,温文儒雅的外表下,却藏着一些叫人猜不透的心思,既然探究不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回避…
这二来,以穆子宸深不可测的性子,她也不需要与他虚与委蛇。
有句话道,与聪明人打交道,究竟还是坦白了些好!
果然,那穆子宸一听,立即明白她心中的意思,笑了两声,转而也将目光对向了别处,没有再说话。
趁着这阵子尴尬的工夫,那一边察言观色了老半天的慕芩这会儿反倒是抓住了机会,她秀眉一挑,精明地目光转而扫向骆玉华凸起的肚子,作势笑道:“这孩子怕是也快要出来了,妹妹可有向王爷提那进爵之事?!”
说完,余光暗自扫了一边立即脸色大变的李容儿一眼,心中暗自得意。
她不笨,经由这几次交锋下来,她忽然发现冷嘲热讽对与骆莹莹根本没什么作用。
既是如此,她何不出把力气,让她们窝里斗?!
心中一打定主意,她便飞快地将脸上过于招摇的得意隐藏了起来…
这边,原本一脸没趣,只等着穆子墨过来宣布结束晚宴的骆玉华听罢,脸色大变,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悄然看了对面的李容儿一眼,心中大感不妙,她以前只当这慕容芩是争个嘴上强的主儿,不巧她却也是别有一番思量的人。
看来往后,这些人她一个也小觑不得!
目光快速闪烁了一下,她转而刻意别有深意地看了一边也是一惊地穆子宸和穆子祥一眼,嘴上淡淡地回道:“二王妃这话似乎说得有些不是时候!”
心上一阵不快,她又不悦地瞅了两眼穆子宸,希望他能适时打断这种无聊地话题。
那李容儿是什么人,若是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丢了面子,这改明儿还不当将她恨进了骨髓里?!
心头一阵疲倦,突然间,她平生第一次如此巴望着穆子墨能快点出现。
果然,这边慕容芩一挑起事端,另一边早已等得不耐烦地祥王妃悠心立即神色一振,眉眼间露出一阵讥讽,笑着接声道:“妹妹可别怨这二姐姐说得早,这依照我朝规矩,爵位只能由王府中一人继承,但如今既然你与容儿同时有喜,只怕是难了!”
说完面带挑衅地看了骆玉华两眼,心里一阵过瘾。
“妇道人家懂什么?!本王看你倒是连这礼数也忘了!”突然一声怒吼,穆子祥皱起一对浓眉,面色异常难看
经他这么一怒,顿时幸灾乐祸的慕容芩不觉脸上也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她无声地冷哼了一下,目光没有感情,又冷了三分。
这边酒宴渐渐开始,人潮涌动中,却依然不见穆子墨的影子。
心下隐约有些不安,再加上方才的那么一闹,她不觉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抬头又见众人神色窘迫,只得站起身,略微带着一丝歉意道:“骆莹莹突然感到有些气闷,先失赔一下。”
说完,朝隔着几尺远的初冉使了个眼色后,掉头向一处幽静的地方走去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初冉皱着眉头,飞快地跟了上来问道。
离开了那阵嘈杂得有些烦心的地方,几阵带着寒意的风不觉吹乱了她梳好的发丝,依稀几根落在了红色的衣襟前。
“冉儿,我想去那边湖畔边走走,你在前面那处侯着,若是看见王爷,就赶紧过来叫一声”说完,拉了拉身上的袄子,缓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十二月的风很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乎要袭入人的身体内
黑暗的天空依稀地闪出一阵微弱的光芒,那是星星的眼睛。
她绕过清澈的湖畔,转而找了棵树下的位子坐下,双眉间悄然浮上一抹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