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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飒今天去哪儿了吗?”又是那种冷淡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如果不是眉眼十足相似,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事实上,这一点她从小就怀疑过无数次了。
“回母亲,不知道”。
“迹部景吾打电话来,说飒今晚住迹部家”。萱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瞬间惨白,母亲扫了她一眼,才又补充道,“据说是因为发高烧”。而还未等她编织好骗人骗己的话来自欺欺人,母亲就拿出转学生申请表格,击溃她的所有自尊,“告诉飒,让她去立海大,不然迹部景吾,你永远没机会…”
四條院萱承认自己是被吓到了,不管是幻影还是憧憬,她追逐迹部景吾的背影已经有那么多年。就算他一辈子也无法回应她相同的爱,她都已经无所谓了。但她决不能容忍迹部景吾骄傲的眼神染上另外的牵挂,如果,那份牵挂不是她。
思绪混乱游移,阳光更炽烈了。萱觉得那样灿烂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疼痛无比,都快流出泪来。已经,到初夏了呢…
神奈川距离东京不过一小时车程。烧还未退,飒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糨糊,半梦半醒。梦里有大片大片紫色的牵牛花,开得那般热烈,充满生机。然而梦里的世界又安静异常,只有一个小小身影静静蹲在地上,远处有熟悉又温暖的高大背影,她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所有人,都留给她背影。
乍然惊醒时,车已经停了,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老的和风建筑,围墙上藤蔓缠绕,茂盛的枝叶随风舒展,掩住不知经过多少年月沧桑的围墙。严肃的管家垂手站在门外,见她下车微鞠一躬,“您好,夫人正在和室等您”。
飒冷笑,夫人?日本的贵妇还真是多,而且还真是爱管闲事!随便哪里来的拖油瓶都照单全收。表情讥诮,一言不发跟着管家走进大宅。这宅子历史一定很悠久了,虽然维护得极好,但廊檐处无不透出迫人沉重的感觉。宅子很安静,风吹过,廊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
“小姐,到了”。
飒点点头,推开纸门直接走进去。她不懂日本的礼节,她的母亲也从未要求过这些。而就算知道不礼貌,她也不想多理会。来这里本非她自愿,如果不是萱那样绝望的表情,大概她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和室里的夫人正在泡茶,穿着宽大的家居和服,鹅黄的底色,缀有蓝白碎花,黑发松松挽了个髻,很是随意。知道飒进屋,那夫人并未抬头,专心做着手上的事,直到两杯冒着热气,氤氲了一屋子清香的茶沏好,才抬头看向飒。表情波澜不惊,眼神里只有打量,没有诧异。
被评估的感觉让飒突然防备起来,紫金眸子里怒火翻腾,她是为了什么让自己混成这样。她觉得怒气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就要失去控制。然而出乎飒意料的是,平静打量的眼神不知何时泛起波纹,夫人的黑眸里情绪变幻莫测,掠过惊讶怀念喜悦疑惑等种种情绪。
“小枫?是你吗?”似乎连声音里也染上不易察觉的颤抖。
飒皱眉。冷冷的说,“不是”。
飒的无礼似乎将夫人从回忆中拉出来,唇边绽出微笑,“你就是晴兰说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飒唇边的笑容更讽刺,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收留她。还是说,这已经成了四條院家的禁忌?既然如此,她也不再稀罕这个姓氏,“林飒”。
“你真的姓林?!”似疑惑又似肯定,飒惊讶的发现刚才从容淡定的夫人现在竟能看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你是小枫的孩子?”
飒愣住了,“你认识我妈?”
夫人没有计较她的无理,起身走到飒跟前,眼神爱怜,“好孩子,我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你跟她,真的长得太像了!”
飒不知如何反应,被动看着那双保养极好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你叫飒对吗?你可以叫我真田伯母。飒,安心住下,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
飒觉得回日本后所有的冲击加起来也没今天多,这位真田夫人,看起来似乎跟母亲关系不错,但为什么从来不曾听母亲提过呢?飒仍然沉默着,真田夫人也没催她,只是那样怀念的眼神让飒几欲抓狂。她是真的讨厌这种被盯着看的感觉。而就在这时,沉稳从容的声音在飒身后突兀响起,
“失礼了”,伴随着拉开纸门的声音,“母亲您找我?”
熟悉的声音让飒惊讶回头,“弦一郎???”
身形挺拔,稳重严肃,身着靛蓝色和服的少年,正是立海大网球部皇帝,真田弦一郎!
Chapter 20
真田弦一郎一身靛蓝色和服,身形挺拔,严谨的家族教育让他即使面对自己的母亲也十分有礼恭谨,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标签,向来也贯彻得相当好。但即便如此,当他推开和室门,看见四條院飒时,脸上还是掠过些微吃惊的神情。
“四條院同学,你好”。
飒诧异之后很快平静,今天之前,她可能会笑着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此刻实在没有心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直视真田夫人,眸子里波澜不兴。真田夫人似是极为高兴,“原来弦一郎认识小飒吗?”
真田沉吟数秒,“见过一两次”。
“那真是太好了。飒从今天开始要在我们家住一阵,嗯,作为冰帝的交换生到立海大学习三个月”,真田夫人一边说一边看向飒,想得到肯定回应。飒讥诮一笑,将目光移开,她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
“弦一郎这段时间要多照顾飒,她初来乍到可能会不太适应”。
真田弦一郎还未表态,飒就打断他的话,“真田夫人,我想您可能弄错了,我今天来并未打算住下”。飒平时待人虽算不上热络,但也不会有明显敌意,但此刻,语气疏离不说,一字一句都是防备。
真田夫人一愣,“可是晴兰…”
“真田夫人,既然我叫林飒,您就该知道,我和四條院晴兰没有任何关系”,顿了顿,“至于您和我母亲的往事,对不起,我更没有义务在意”。
飒的尖锐让真田夫人脸色乍变,真田弦一郎也不自禁皱眉看着她,大概皇帝从来没有见过有谁敢这样跟母亲说话。气氛沉滞,和室内的空气似乎也停止流动,真田夫人又陷入某种回忆,良久才悠悠叹口气,“那你准备住哪儿呢?”
飒无所谓的笑笑,“不劳夫人费心”。
“你这孩子”,真田妇人抬起手,想抚摸飒的头发,却被她微侧身体巧妙避开,“行李放在你的房间…放在客房,我不勉强你,但至少让弦一郎送你过去,好让我们知道你住在哪儿”,真田夫人说话间目光中流动着一抹怜惜与哀求,飒在心底翻个白眼,她还真是对这样的眼神没招,算了,也无所谓,“好的”,边说着边对上皇帝的眼睛,“那么有劳真田同学了”。
从和室出来,飒和真田沉默着,一路无言。真田家的中庭很漂亮,小巧的鱼池里有几尾红色锦鲤游弋,微风拂过,泛起粼粼水波。假山不大,但造型别致,极为遒劲,盆栽修剪得十分精致,有莹白小花开得热烈,绽放满园郁香。飒讽刺的笑笑,再美的景色在她眼中好像都没了颜色,就像已经褪色的关于父亲的梦。
真田的脚步不知何时停住,转身静静看着飒,靛蓝和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一道极浅极浅的弧线。他的表情依旧那么严肃,但飒却觉得似乎从他的黑眸里看出满满的不赞同。
“到了”。
飒浅笑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真田犹豫开口,“你可以住这里”。
飒笑容不变,目光却转向蓝得透明的天空,“多谢真田同学好意,不用了”,那飘渺的笑在说话间变得自嘲,其实并没有任何人背叛她,难道不是吗?只是因为她对萱的心意被拒绝,她就拒绝所有人的好意,这样的性格,还真是很糟糕呢。
真田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客房,出来时提了个小小的旅行包,“走吧”,只是错身的刹那,低低说了句,“还是叫弦一郎吧”。
飒在神奈川并没有其他朋友,驱车兜兜转转半天,竟然是为了寻一处离学校不远又能看见海的宾馆。真田明白她的企图时脑袋上青筋暴起,想直接把她带回真田家,却又屈服于飒不自知但确确实实脆弱无比的笑容里。
四星的宾馆,席梦思宽敞又舒服,并不比四條院家的差多少。飒平躺在床上,床脚放着她小小的旅行包,似乎不管从意大利到美国,还是到日本,她所有的行李仅此而已。她该感谢自己还算有钱,不至于流离失所,但日本这个国家,还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整整一天,她就这么躺着,整理着沉淀着思绪。入学立海的所有手续四條院晴兰都弄妥当了,据说跟真田弦一郎一班,她所要做的,不过是去报道,然后混日子,等四條院耀华回日本而已。她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已经失望,会妥协,不过是为了帮萱一次。哪怕生活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她,还是她!
起身拉开窗帘,太阳已经西沉,海面上那道红彤彤的斜阳倒影越来越淡,最后归于静默的黑,海岸边,群岚在夜色中逐渐隐没。飒粑了粑头发,无声对自己微笑,缅怀一天够了,她会都忘了的。洗个澡换了身衣服,捞起挎包往外走,该弄点东西吃了,她可没有虐待自己的嗜好。
宾馆的大厅在傍晚总是挺喧哗,游玩了一天的旅人兴奋交换着见闻,飒兴致勃勃的靠在问询台四处打望,顺便等大堂经理忙完了向他打听好吃的小馆子,一个人坐宾馆的西餐厅吃饭实在太凄凉。
宾馆门口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听声音就知道车的主人不明白好车是要爱惜的。飒皱眉回头,大门正好被推开,紫衣华服的少年踩着急促却不失优雅的步伐走进大厅,银灰色短发,眼角泪痣妖红,眸光深沉阴霾,瞬间就锁定了吊儿郎当斜靠着问询台的飒。少年太强烈的存在感惊动了所有人,大堂经理抬头一看,先是诧异,额角随即冒出一层冷汗,连走带跑来到少年面前,90度鞠躬,“迹部少爷,您、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飒挑眉一笑,原来不小心住到迹部家的产业了。好笑的看着那经理一脸谄媚,迹部景吾甩都不甩他,直接走到飒身旁站定。
“哟,迹部大爷,晚上好呀”,飒笑得痞子一般,亮紫色短发还未干透,湿漉漉贴在脸颊上,耳钉泛着莹蓝色光华,紫瞳里一抹金色流动。
迹部表情阴蛰,薄唇紧抿,觉得怒气一拨一拨往上升,这死丫头竟然真的跑来神奈川住宾馆!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迹部大爷周末所有好心情终结于忍足侑士一通幸灾乐祸的电话。
“迹部,你做了什么,让四條院家这么大动作?”妖孽的语气诡异拉长,笑呵呵的相当不正经。
“忍足侑士,你太闲了吗?”
“呵呵”,忍足轻笑,也不再绕圈子,“千秋刚从神奈川回来”。
“所以我听说真田家今天来了位意外访客”。
“说重点”,迹部语气依旧平静,但只有他才知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四條院飒哟,听千秋说,明天开始,四條院飒会作为我们冰?帝的交?换?生去立海大学习三个月。奇怪的是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你明显不知情,所以我一时好奇,查了查冰帝的学生数据库,才发现竟然是理事会的四條院夫人亲自过问的~”忍足顿了顿,轻佻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能让四條院家反应这么大,大概跟你脱不了关系吧?”是疑问也是肯定。
迹部那端陷入沉默,良久再出声,语气已变得低沉,“你说她去了真田家?”
“去了,又走了。现在她应该在你家的连锁宾馆”。
忍足毫不意外他话刚说完,电话就被切断,迹部大爷向来雷厉风行。而不用多猜测,他也能想象出迹部的表情绝对是风雨欲来。回想起昨天傍晚,他回到保健室,迹部和四條院飒都不见人影。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迹部一路狂飚来到神奈川,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见冷静,反而越来越生气。他能明白这种类似放逐的事原因为何,但看到飒满不在乎的表情,更是狂怒。
“大少爷,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林飒。”
飒的话让迹部眼底风暴稍敛,眸子里闪烁一种似乎是心疼的眼神。
“同情我?”飒挑眉一笑,将眼神移开,语气逐渐森冷,“你凭什么?”
“跟本大爷回去,没有本大爷的允许,谁也无权叫你离开冰帝,不管因为什么事。”
“回冰帝?你以为我稀罕?”飒冷笑出声,压抑了一天的怒气在迹部这句施恩般的话中彻底爆发。“迹部景吾,你以为你是谁??!!”
迹部刚平息的怒气轻易又被撩拨起。大堂经理冷汗涔涔,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两个俊美少年剑拔弩张怒瞪着对方,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一拨拨潮水般此起彼伏。迹部目光阴沉,蓦地伸出手臂锁紧飒就往门外走。
“迹部景吾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飒又踢又踹,就是挣脱不开,迹部力气极大,可以想见她的手腕肯定已被捏出一圈瘀青,委屈的情绪不知何时开始泛滥,等飒终于重获自由时,目光仍然凶狠,但眼圈已经泛红,眼角一滴晶莹的泪。
事情完全超出掌控,迹部的本意只是来带她回去而已,并不想伤害她。一向骄傲自负无以伦比的大爷在飒受伤小兽般愤怒的目光中也有些手足无措,“本大爷,我…”
“迹部景吾,你他妈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滚,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飒彻底失控,虽然她明白就算事情因迹部而起,他也是没有责任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始迁怒了。
“不想来神奈川就跟本大爷回去,住宾馆算怎么回事??你做出这种姿态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嘲讽你自己!!”迹部景吾心里其实在为那样的倔强心疼,但飒的恶意挑衅还是让他华丽尽失,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飒果然安静下来,眼神不再狂乱,而是堆满了恨。深吸口气拼命让自己平静,漠然转身,“不管我什么姿态,谦卑还是狼狈,都与你无关…”话未说完却突然停住,在飒前方几米处,真田弦一郎不知已站了多久。
“母亲,让我给你送些东西。”
迹部景吾心情坏到极点,真田弦一郎的出现碍眼极了。扯扯衣领,直接越过他们,拉开车门,启动跑车绝尘而去。
Chapter 21
飒静静站在那里,月亮在她身上覆上了一层浅色银白的光辉。两旁是高大的樱花树,花已落尽,只有枝叶在初夏繁茂伸展,风吹过时,响起一阵阵海潮般的哗哗声,时强时弱,让人恍惚。
飒眼底怒气仍在,那怒气中又夹杂了几许对自己的厌恶,模糊了精致的眉眼。宾馆大堂璀璨的灯光并不能完全照亮这个角落,因为远而显得晕黄而温柔的光线将真田的身子拉出一道长长的剪影,少年面容沉静,纯黑的瞳眸里有淡淡的安抚。飒耙了耙短发,尴尬一笑,“嗨,弦一郎,你来了呀?”
真田没有回答,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窘迫。刚才迹部和飒剑拔弩张的争吵言犹在耳,他能感觉到愤怒之下飒的无奈与哀伤。但现在她却扬着笑,若无其事,这样的倔强让真田不知该说什么,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而且他也觉得所有安慰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飒突兀的干笑声在静夜里有些刺耳,蓦地出现又突然消失。俊美秀气的面颊上,尴尬与气恼仍在,这一次,不管她如何自我催眠,坏情绪仍然顽固盘桓。极为不耐的扯扯头发,愈加恼恨那个让她陷入这种境地的大少爷。
“弦一郎,东西你放大堂,我还有事,再见。”连珠炮似的说完这几句话,飒逃一般转身就走。步伐虽不见凌乱,却越走越快,仿佛这样才能让夜风吹散她的怒气和委屈。身后紧紧跟随的稳健步伐提醒飒,真田一直在不远处,心底有安心的感觉浮现,但她却不愿意回头,不愿意摊开自己的狼狈斑驳。月光铺满了这条海边小道,迎面能感觉到微微湿润的风,远望海岸,荒凉一如夜空,星子都不见踪影,只挂着一弯孤零零的月牙。
“弦一郎,陪我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月牙已经从树梢升到了墨黑的天空,飒才悠悠开口。平日里清脆的嗓音在夜里听来有种模糊的暧昧,看来气已经渐渐消了。真田抬手压了压帽檐,低低点了点头,紧走几步与飒并肩而行。
夜慢慢深了,好多饭店已经打烊,远望见街边有一个规模较小的屋台,类似于中国的大排档,飒眼前一亮三两步跑上前。
“老板,我要吃串烧、天妇罗、寿司,快点快点,嗯,再来两杯啤酒”。低沉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有些亢奋,紫金眸子里也重又漾起熠熠的光。
真田眉微皱,终于开口说了一路行来的第一句话,“不要喝酒”。
飒诧异地看他一眼,“弦一郎,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干嘛那么古板啊?”
真田的表情写满不赞同,虽然被飒取笑,仍旧固执的说完想说的话,“女孩子,不要喝酒”。
飒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真田。真新鲜,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呢。调皮眨眨眼,“老板,啤酒不要了”,语毕灿烂一笑,“来一瓶梅子酒吧”。
真田彻底无语,想阻止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权力。飒喝酒的神态非常可爱,双手端着酒杯,眼睫微垂,眸子半眯,小口小口啜饮,小松鼠一般。空气里飘着热腾腾的食物香味,昏黄的灯光下,吃得一脸幸福的女孩脸颊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绯红,真田不觉看呆了。而发呆的后果就是等他回神时,一瓶酒已经空了大半。梅子酒属于米类蒸馏酒,酒香中混着果香,闻之令人舒爽,入口也甘而醇香。但由于是蒸馏酒,酒极浓烈易醉。飒酒量一般,今晚心情又极不好,菜还未吃多少,整个人就喝晕了,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夜里起了雾,不浓,在暗夜里看不真切,月亮出来时,薄雾纱也似的,缓缓在花树间流动。飒酒品很好,喝醉了只是睡觉。真田背着她,有几分无奈的往宾馆方向走。群峰静默,少年的步伐沉稳从容,仿佛是怕惊吓到背上难得柔顺的人,步子都放的轻轻的。
而此刻东京迹部宅华丽的欧式大阳台上,迹部少爷斜靠着宽大的躺椅,眉梢挂着化不开的烦恼。眼角泪痣在忽隐忽现的月光中泛着明暗殷红的色彩,比高脚杯里香醇的红酒还要夺目三分。傍晚与飒针锋相对的画面不停在眼前晃动,她亮紫色额发因为身子的颤抖轻扬,深瞳里流动的金闪着委屈又倔强的光。迹部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心,对四條院飒,他真的是关注太过,也纵容太过,但两人之间的僵局,已经成了解不开的死结。心底仿佛燃起一团火,烧得他慌乱气闷,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清晨,飒是被手机悦耳的铃声唤醒的,朦胧中接起电话,软软的嗓音里有初醒的沙哑和性感。
“我是真田”,相当冷静镇定的声音,能判断出打电话的人一定一脸严肃。
“弦一郎?你怎么有我的电话?”飒清醒了些许,一夜无梦,睡得极为酣畅,难得的竟没有宿醉后的头疼。
“昨天,留了一个”,真田似是有点窘迫,如果飒此时站在他面前,定能发现少年耳根慢慢烧出的绯红。
起身拉开窗帘,雾霭才刚刚散去,淡淡的阳光,淡淡的花香,还有海洋特有的咸湿味道,令人心旷神怡。飒轻笑,“昨天弦一郎送我回来的吧?谢了唷”。
“不用。你知道来立海大怎么走吗?”
“立海大?今天要去报道吗?”飒诧异反问。
真田无语,他早猜到飒完全没看到他留在床头柜上的小条。“写了地址的纸条放在你床头,8点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飒郁闷了,这么好的天气,她实在不想去学校浪费时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二十分钟后,我在校门口等你”,皇帝怎么可能容许飒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逃课,“你跟我一个班”。
“…好吧”,飒认命收线,钻进浴室洗漱。
听出电话里的不甘不愿,真田眸中难得浮现淡淡笑意。紧了紧书包带子,抬脚往校门方向走去。在真田身后,仁王狐狸骇得目瞪口呆。
“比吕士,你掐我一下,刚才那是真田吗?他竟然会有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真是太恐怖了”。
柳生伸出手指轻托下眼镜,没做任何评论。柳唰唰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副部长为什么往校门走啊?难道要逃课?”对逃课这种事向来敏锐的除了仁王,还有文太小猪和小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