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破?看样子约莫有半个时辰了!”朵朵爱那如描的秀眉紧紧蹙着,她经历过九宫八卦阵,对这些阵法虽然不甚了解,却也不惊讶。
小小不言语,只是静静观察着那些花,忽的走到一株艳红色的花朵前,那艳红的花影罩着月色的光芒,在花身流窜着,一股异常的香气自花心散发出来。小小杏眸一闪,搬起那盆花狠狠砸碎,再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花都砸烂,花园中那股糜烂的味道顿时霍的消失了。东方璇和东方瑾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掌心紧握,极其的隐忍。
“少主,阵被破了!”隐在参天大树之中的一抹紫色身影诧异地看着小小的动作,如实禀告着。竟然能破他们少主所布施的阵术?
“不错,这个女人不简单!”那水蓝色的身影轻轻靠在枝桠上,背对着下面,嘴角扯着淡淡的痕迹,看不出喜怒,覆着阴影,犹显阴冷,“不过,改变不了什么,她本身就是其中的棋子。”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威严夹杂着愤怒的声音自花园入口处传来,朵朵上邪,王后苏缦儿,皇太子朵朵陌,朵朵展,南樱,还有很多小小不认识的,都聚集在了花园入口处。正好见到东方璇和东方瑾浑身赤裸站起的一幕。
“啊——”很多看到地上那两个惨死宫女的妃子和公主都吓得背过身去不敢看,有的直接呕吐了出来。
小小蹙眉,这时间掐得真准。赶紧走过去,拾起衣裳将东方璇赤裸的身体遮住,这么光溜溜的让人观赏,他也不知羞。朵朵爱也不敢乱看将衣服拾起迅速递给东方瑾。
东方璇顺势接过衣服套上身,冷漠却俊美的脸庞隐隐可见一股山洪暴发的气势。凤眸却凌厉地盯着小小,又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小那清澈的杏眸对上东方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几许,深深望进彼此,探不到底却让彼此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
一个想法蓦地窜入东方璇的脑海,那么自然而然的想法,却让东方璇浑身不由得轻轻一颤,有丝迟疑,试探性地握住小小的胳膊,薄唇翕动了一下,借着凉凉的月色,轻轻吐出两个字,“小小?”带着疑问,带着不确定,带着紧张,也带着一丝期待的欣喜。
小小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握着她胳膊的手轻轻颤抖着,那双狭长的凤眸虽深邃难测,却遮掩不住那抹期待和兴奋的光芒。心里不由得一阵的酸涩,小小点了点头,水色樱唇浅浅一弯,柔声唤道:“东方璇!”
东方璇的气息有瞬间的紊乱,深深地望着小小几许,蓦地将那单薄的身子纳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箍着,感受着那体温,那心跳,那真实感。心里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困难地缠绕出风中的三个字:“你来啦!”
小小任由东方璇抱着,那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包裹着她,心底莫名地安定了下来,恍若在这宽厚的怀抱里,安全得可以不用担心一切,只需要静静听着那沉着有力的心跳。
六年,他成熟了!不再是当初皇宫御花园那个追着自己跑的眼高于顶的孔雀少年,不再是只会找借口欺负自己却又处处护着自己的骄傲的小王爷,如今的他,一眼看不出所想,成熟,稳重,深不可测,却难掩那睿智的光芒。小小靠在有力的胸膛里,轻轻莞尔。
六年,她长大了!不会再鬼头鬼脑去偷别人花的野丫头了。不再是整天鬼灵精怪调皮闯祸的处处和他对着干的小魔女了。再见的她,清新,美丽,风华绝然于尘。东方璇头倚在瘦小的肩膀上,难得的扯出了多年不曾真心绽放过的笑容。
再见真好!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瞬间,该多美妙?
“相信我,刚刚我什么都没做!”小小还在思绪飘散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细语。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膜上,有股瘙痒。他可没忘记,他和巧儿那一幕被她撞见,她就一笔休书休了他。
小小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这是东方璇在跟她解释。心里竟有股轻松的感觉,“我知道,这是花阵,一切都是幻象,不过再过半个时辰,也许就不是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东方璇和小小,这两个男人当众搂搂抱抱是何意思?朵朵上邪冷眸一闪,含着怒气喊道:“东方瑾东方璇,你们竟敢私闯后宫,淫辱宫女行杀戮,来人,抓下这两个奴隶!若有违抗,杀无赦!”
“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杀害两个奴隶,传出去,对西番王您的名声也不甚好吧?”小小离开东方璇的怀抱,清眸淡淡地对上朵朵上邪,那么不惧,却又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
“你又是谁?擅闯皇宫,一并拿下!”朵朵上邪记得上次在球场也是这个人,早就想抓住他,谁知后来形势太乱被他逃了,这次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朵朵上邪,杀我们两个奴隶而已,需要设这么大的陷阱么?你在怕什么?”东方瑾嘴角讥诮地勾起,嘲讽地望着朵朵上邪。
朵朵上邪冷冷嗤笑一声,“我就是要你们死,谁敢有意见?”
苏缦儿只是静静地站着,紧紧握着的手掌藏于袖口,面无表情,只是眸中时不时闪烁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王上,这两个奴隶仗着王上王后诸多包容,竟行如此大不逆之事,王上这次可不得轻饶。”萼妃听说今晚有好戏,早早就准备好看戏了,这会连台词都背好了。
流苏和朵朵扬都只是安静地站着,看着。流苏虽然眼神时不时在小小和东方璇身上溜转着,心里有些感慨,男子汉当如此,任何时候都不屈不挠,怎偏生她旁边这个却要懦弱地畏缩在她身后。真不是个男人!
朵朵扬将双手环上流苏的腰间,轻轻在流苏耳旁低语:“苏儿,只看着我!”
“朵朵上邪,今日这一战,不可免了是吧?”东方璇也讽刺一笑,这么费心,怎么可能还让他们留着。
“来人,抓住他们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太子朵朵陌眼底闪过一抹阴险,大声下着令。他是皇太子,有这个权利。东方瑾和东方璇他早就想除掉了,难得今天这大好时机。
顿时,缦纱宫出现了数千侍卫,既然是有备而来,自不会太寒碜。阴冷的刀身映着月色的光芒,闪烁着幽光,一道道毫不留情地朝东方璇东方瑾和小小劈来,东方璇一手紧紧地将小小护在身后,身手利落地处理掉一个又一个的进攻者。
越来越多的侍卫涌进来了,偌大的花园瞬间拥挤不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双拳难敌万刀,持久下去势必不讨好。小小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小背包中,打算布阵带他们逃离,忽的发现一直站在朵朵上邪身旁的苏缦儿。母后还在他们手中,东方璇和东方瑾不是走不了,是不愿走!
小小寻思间,十几道身影凌空窜入花园中,和东方璇一样穿着沥青色的衣裳的奴隶,护在东方璇和东方瑾的身侧,对着他们俩点点头,说道:“外面准备好了!”
刚刚来的路上,东方瑾和豆公公拉扯,东方璇正好趁机放了信号。
形势稍微逆转,但侍卫倒下一批,立马又另一批补上,真正个杀之不绝。血腥味在夜里逐渐弥漫开来。朵朵上邪望了望东方璇和东方瑾,最好把视线定在他身边的苏缦儿身上,以防她趁自己不注意擒住自己,擒贼先擒王,不是他朵朵上邪小人之心,而是为帝者生来的谨慎,缦儿可是出自武将之家,身手自然不凡。
苏缦儿并无一点动作,仿若场上正被擒拿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两个不起眼的奴隶。她转头对着正在戒备盯着她的朵朵上邪明了地笑了一个,极具讽刺意味,又十分诡异。她不得不承认,就多疑的角度上,朵朵上邪确实比东方清更具备帝王的潜质。他多疑,他谨慎,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往往可以制止很多不利于他的事情的发生,扼杀在萌芽状态,就比如刚刚,她是有起杀他之心的,便马上引来他的侧目,这人天生警觉性太高。好在自己并没有出手,朵朵上邪武功高强,岂是一个自己对抗得了的,若如此她早杀他千次万次了,怎么可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朵朵上邪死死地皱着眉头,这缦儿是在讽刺自己说爱她的心吗?他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只是这样。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不可以!他已经为了她破了太多例了,她却还不满足。难道他这份心,就值得她如此糟蹋么?
转眼间,流光惊破夜色,三十几道黑色身影提剑落入院中,加入到东方璇的队伍,力抗西番侍卫,电掣星流,个个身手敏捷,势不可挡,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将东方璇东方瑾稳稳地护在身后,形势完全扭转。
这是什么人,竟如此厉害?在场的人就连东方璇和东方瑾都讶异地两两对望,这是江湖中人,还是强中之手,难道他们还有帮手?注定天不灭东方啊!
劲气破空,激旋荡溢,冲在前面的西番侍卫不是被剑所杀,就是被掌风所伤,一个个都没讨了好去。整个包围圈,愣是给生生压制住了。而就在黑衣人与西番侍卫两相抗衡之时,一个杀猪般的声音破空而起:“啊…你小子的长没长眼睛啊…”话音还没落,那身影被倒退着分不清方向的西番侍卫不长眼地撞向了中心地带,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来不及着地就又被黑衣人的掌风所带,直直飞向了后方…
“啊…啊啊…”,这人正是畏缩在流苏背后紧紧抱着流苏的朵朵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流苏转身来不及抓住,懦弱的王子正以一个非常奇特的不可思议的角度狼狈地摔进黑衣人后方,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嘶啦…”黑衣人后方,小小背部的一片衣服被撕破了。幸好只是衣服,小小没有受伤,东方璇凤眼一寒抬手就要一掌拍过去,朵朵扬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头没形象地大喊,一点也不顾他王子的身份:“饶命啊饶命啊…”眼睛慌乱地四下乱瞟,竟看到了…
朵朵上邪和众西番王子此时不仅没有一个上前出手,还都有着厌恶的神色。这样一个懦弱胆小的男人,怎配做王子?简直丢尽西番王室的脸!
“东方璇,不要伤及无辜的人。”小小及时拉住东方璇,摇了摇头。对朵朵扬,她是有愧疚的,为南樱而愧疚,为秋婆婆而愧疚,也为自己而愧疚。
东方璇是听从了小小的话,把朵朵扬拂开了,只是拂开的力道大了那么一点点,导致朵朵扬又狼狈可怜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斗。敢碰他的小小?就是衣服也不行!这是教训!
旁边的东方瑾略略挑高剑眉,看向流苏后面朵朵扬原先站立的地方。这么偏僻得近乎不可能会掉进来的角度?
奈何懦弱的王子并没明白东方璇的暗示,爬起的第一时间竟然傻傻地指着小小的背部,喃喃道:“血芙蓉,是血芙蓉!他背后有血芙蓉…他也是西番的王子!”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连西番这边的朵朵上邪及各位王子王妃都听到了。
“哄——”全场震惊!除了西番侍卫还在与黑衣人打斗外,其他西番妃子和西番王子齐齐望向朵朵上邪,立场不同,想法皆不同。妃子暗嗔又哪里来的一笔风流债!王子暗骂又一个争权上位者!朵朵上邪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妃子儿子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从来还真不知,自己竟有这么风流?凭空多出来个这么大的儿子?
腹诽归腹诽,朵朵上邪是这般分不清轻重的人吗?“都抓住了再说!拿下!”
那一声“血芙蓉”犹如晴天霹雳直直轰炸向东方璇。东方璇死死地盯着小小背后的那一抹艳红,凤眸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别人站得高且天黑可能看不清楚,东方璇离小小最近,看得自然真切。
月光惨淡,夜色凄迷,可小小背后那盛开的血芙蓉却妖艳得刺伤了他的眼,直直如一把利剑扎入他的心窝。红,到处都是红,妖艳的红,血色,瞬间迷漫了他的整个脑海,东方朝百姓的血,士兵的血,父皇的血,是母后的心底的血,一波又一波冲彻他本已铁血的心,那红,是无声收割一条条生命的刽子手,那红,是撕毁一个又一个幸福家庭的始作者,那红,更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残暴侵占,那红,还是无数次践踏他们仅有的尊严,提醒他们不敢忘记这血海深仇的警钟!
东方璇不自觉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被那红色刺得连连退了几步。
“东方璇。”小小下意识的要拉住东方璇,奈何那脚像被灌了铅块,一步也走不过去。东方璇那表情她看懂了,血芙蓉…他在意的。
第一天相认,这道障碍就横亘在两人中间。
东方瑾眉头微锁,这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扶着东方璇,东方瑾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侍卫,面色严肃地对着小小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计,现在保命要紧!”
小小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望了望场中的打斗,人越来越多,就代表机会越来越小,她必须做点什么。可是,总有一个人是顾及不到的,小小又望了望王后,最后下定决心。
乱花渐欲迷人眼这个花阵虽然被她破坏了,但仅存的花还是可以形成迷惑的阵式,只要稍稍改变一下。
“记住,能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往你们右手边退。”小小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迅速改变旁边几盆花的位置,瞬间整个花园又一番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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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金戈 091 逃出生天,丢了她
“记住,能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往你们右手边退。”小小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迅速改变旁边的几盆花的位置,瞬间整个花园又一番的景象。
“等…”东方瑾来不及阻止小小,周身的景象又起了变化,琼台楼阁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东西南北四方不到片刻便转换了八次,刚刚静止不动的百花,此刻好似生了脚般在他们周边交叉穿棱着,所有的人如同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无风,花瓣自动,香气四溢,熏得人略微恍惚。各种颜色的花瓣如一场徇烂的流星雨,在花国中勾勒出一幅纵横交错的线条图,流光溢彩,唯美动人。数以千计,数以万计,越来越多的花瓣形成一个强烈的气场,螺旋盘绕在他们的周身,飞花盈盈,然而速度却是快得让人头晕眼花,幻化出无数人影,只见眼前之人一分四,四分八,瞬时人影挤挤,不断地重叠又分开,已经不能准确判断所在位置。
参天大村上,紫衣女子白若纤疑惑地看着下面,轻语,“少主,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白若纤此时在阵之外,自然没受影响。
蓝衣男子无声一笑,“起阵了。乱花阵的原始阵。”这女人很聪明,知道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布置最精湛的阵。不过布阵之术向来鲜少人会,刚刚破阵那般快,这会布阵如此迅速,造诣不一般。天底下,还会谁有这本事?”
“少主不破?”白若纤微微诧异,这是杀东方瑾东方璇的上好机会,错过了以后恐怕难了。
“有好戏看,何必掺和!这两个人物可是西番存亡的重要决定因素!对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毒仙依旧靠着枝桠没看向下面,凉凉的话语随风渗透在夜空中,不轻不重。
“放虎归山,难保他日不会是条真龙!”白若纤还是没能明白,她觉得有威胁的人就应该趁早除掉。何况此刻的东方瑾和东方璇已经光华尽显,渲染夺目,绝对不可小觑。
“对付敌人,越是强大的敌人出手便要越快。西番留着等他们都缓过劲来,时机不再!今天势必是不可能除掉他们的。至于那两人,今后是虫是龙,短期内未必见真晓。”不能否认,他确实有放他们一马之心,对手越强,才证明自已越强。
白若纤愣愣地看着毒仙平静如水地说着,凤眸闪过一丝痕迹。她知道东方瑾不是个小人物,可她更相信毒仙智谋过人,他说留着,必定有留着的必要。
对面,朵朵上邪面对突如其来的景象,也明白是有人从中作梗,脸色比三冬的雪天还要阴冷,他的皇宫如果能令人这么来去自如,那他也许某天还会死得莫名其妙呢。朵朵上邪愤怒地大声喝道,“不许让他们逃了!抓住他们!”今日若让他们跑掉,后患无穷。东方瑾东方璇竟能将那此低贱的奴隶召集起来,并培养得如此厉害,看来蓄谋已久。
朵朵上邪伸手抓住了苏缦儿的臂膀,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眼下人影成倍成倍地增加,只能趁早控住苏缦儿,不给她逃走的机会。这一举动却一览无遗地落入小小的清眸中,以致转身欲走的步伐轻轻顿住了,布阵之人自然不受阵的迷惑,自然看得清楚。苏缦儿对她的疼爱宠溺此时在她脑海里盘旋,那双波澜不惊实则藏进万般情绪的美眸震憾了小小的心灵,小小不禁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在流窜。太安静,安静得不寻常!
朵朵陌和朵朵展看到那些侍卫很没用地被挡在那里进退不得,不知该如何下手,当下鄙视一蹙眉,纵身跃开步伐朝对面窜去。不就是多了几道人影,这人不还是那些人吗?笨蛋!挥多几次刀就好了,总能砍到个真身。反正对方看你也多几个影。
朵朵扬依日畏缩地攀着流苏的腰躲在她背后,视线却随着朵朵陌朵朵展而腾跃。那双炙热的手圈在流苏腰上,轻轻地又紧了一紧,突然那手抬起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又落在流苏的肩膀上,流苏又气又无奈,剪眸却一直望着对面,波光盈盈,流露出不尽的赞赏。
“少主!”白若纤望了底下一眼,迅速要报告。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毒仙嘴角轻轻一冷。
“果然无毒不丈夫,不过既然陪他演了这场戏,就演到底了!”毒仙波澜不兴的眼睛转都没转,手执碎石击向庭院之中,身子却依然是背对着花园中的人。
刀光剑影,喑哑不绝,那三十几道黑影将东方瑾东方璇紧紧地护在中间,出手毫不留情,手起剑落,如虹长贯。庭院里血染百花,尸横如山。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刮破沉重的氛围,众人听声望去,只见朵朵展身影踉跄,颠旋了几许,竟直直摔向朵朵陌。朵朵陌狂刀舞得正起兴,见到有几个身影朝自己扑来,当下也不看不顾,直接右脚后撤,左脚弯如弓步,残刀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度,直直刺进迎面扑来的身影。
冷刀,热血,不可置信的眸光。朵朵展那跋扈的脸庞只剩痛苦,嘴角一丝的血水流出,颇为狰狞。朵朵陌待看清了刀下之人,眉目只是轻轻一震,便快速拔出那穿透朵朵展胸膛的狂刀,迎向背后袭来的身影。然,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太子朵朵陌举刀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展儿。”萼妃睁大了眸子,提着气看着那随着刀拨出而在空中翻转了两圈,直直跌向地面的身影,不由得心口一阵揪紧,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东方瑾望着周遭的形势,掂量了几许,凌厉的眼眸轻轻一闭,再睁开已是冷然,对着所有人吩咐道:“撤,往右手边撤!”
如小小所说,能出去多少便算多少。母后眼底的决绝他怎么会没看到,那摆明写着,如若他们不逃出去,她便会自今在他们面前。母后这些年,何尝不是为了保他们,如今岂能让她的心血白费。
背后有高人在设计他们,逃出去看的是机会,如今小小制造这个迷阵制造了混乱,再者朵朵陌错杀朵朵展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个空隙是逃脱的最佳时机,不然等对方破解了阵法,那是一个都走不了。母后留在宫中暂时倒是安全,东方瑾这六年来审时度势第一件认清的事就是朵朵上邪对他母后的强占欲,虽然变了质,可依然可以确定那是爱,无论如何的折磨他们,却不曾半分委屈过母后,除了六年前那一场屈辱。
东方瑾自小便被培养为身帝王之才,这点事态分析,轻重缓急,怎会不了解。
一直在旁冷观着的朵朵上邪鹰眸一转,一下子识破了东方瑾的意图,正撇开苏缦儿的手准备亲自过去对付他们。他绝不容许今天有意外,否则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而他步伐刚迈开,忽然眼角寒光一闪,苏缦儿从袖中滑下一把尖锐的小刀,刀光划过冷然,尖端不是对准朵朵上邪,而是将薄刃戎向自已的颈脖,毫不犹豫地或了下去。
本来正怔愣着的小小一个大骇,不及多想便施展轻功往苏缦儿处奔去。白衣划过风际,在流光之中穿梭而过,如鱼儿划过水波。
朵朵上邪心中一紧,提起的脚尖蓦地收回,转手一把扣住苏缦儿,夺下那锋利的匕首,将她揽于怀中,单掌将控制住她的双手于身后,眼里怒火丛丛。随身携带匕首,防他还是随时准备自杀?六年了,他做了多少事?难道都唤不起她一点心么?
而东方瑾这边,位于黑衣人最前面的一个身形偏瘦小的领头,在听到东方瑾的那命令后听声辨位,回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西番侍卫,皱了皱好看的细眉。这么多人撤走,那幻影中更是大变动,难保西番侍卫不要命扑过来追杀,眼前上上之策是如何全部安全撤离。黑衣领头清冷的眼转了转,伸手从衣襟内取出一颗金黄色的大珠子,猛然炸碎在西番侍卫前面,自己依刚才出声地方奔去,抓起一只手就往右边退。“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