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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也辛苦你了…”
“格格，您可别说这话！”
佟佳又淡淡的笑了笑，推开铃兰的手，躺下了。
她记得那些疼痛，她记得疼痛差点令她昏迷，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凌乱的脚步声、吵闹声，太医的畏畏缩缩，皇太后的哀叹连连，皇后的哭泣声…还有顺治喑哑的嗓音：
“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皇后带着几分哭腔，“佟妃姐姐原本好好儿的，就是吃了她这什么糕点——肚子才疼了起来！”
咣当——
佟佳知道，这定是皇后将盛放糕点的盘子掀翻在地的声音，随即她又嚷道：“就知道做些表面功夫，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险恶！”
“够了！”这是皇太后威严的声音，“佟妃现在需要休息，都少说一句吧…”
皇后仍旧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皇额娘…”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查清楚的。要是真的有人从中作乱，我定饶不了他！”
“皇额娘，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查…”
这一阵吵闹，董鄂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直觉告诉佟佳，肯定不会是董鄂在糕点中放了堕胎药。她是个聪明的人，不会用这种明摆着自己是凶手的笨方法。何况，她刚封了贵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犯得着祸害佟佳吗？即便她没有怀孕，可是得宠，怀上皇子是早晚的事情——会对孩子下手的，只有一个人，毫无疑问，静妃。
如此想来，静妃昨日的表现还真是处处可疑。这样一来，她一旦成功，佟佳腹中的孩子遭殃不说，大人也可能小命不保。再加上是吃了董鄂所做的糕点——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不正是静妃的目的吗？先除掉佟佳，在除掉董鄂——嗬，想不到她被废之后，反倒变得聪明了！
可这只是她的推测，她得拿出证据来。
迷迷糊糊的一宿过去——
佟佳是被铃兰的声音吵醒的。
“贵妃娘娘，还请回去吧！”铃兰毫不客气，“我们格格刚好，可是承受不起您来探望——别探出什么好歹的来！”
“铃兰…”董鄂的声音听着楚楚可怜，“我真的没有…”
“哼——”
“铃兰——”佟佳唤了一声，“请贵妃姐姐进来！”
铃兰赶到佟佳的身边，见佟佳欲要起来，便过来搀扶，道：“格格，您还要她进来呀——”
没等铃兰说完，佟佳轻喝一声：“你这丫头，越发放诞无礼了！”
铃兰不再言语，给佟佳穿上衣服，向着外面喊了一声：“翠屏，请贵妃娘娘进来吧！”
董鄂刚走了进来，佟佳就道：“铃兰，还不给贵妃娘娘赔礼！”
铃兰怔了一怔，却不敢违抗佟佳的命令，欠身道：“都是奴才的不是，怠慢了娘娘，还请娘娘原谅！”
董鄂道：“妹妹太过客气了，没妨碍的，我明白铃兰的心，不怪她！”
佟佳微微一笑，“姐姐请坐…”她指了指自己床边。
董鄂大为感动，坐在了佟佳的床边。铃兰一副惊愕的样子，十分不解的退到一旁。
佟佳抓起了董鄂的手，董鄂眼泪噙着一朵泪花，颤声道：“妹妹，不怪我？”
佟佳轻笑，“我怪你什么？怪你在我吃的糕点里放了堕胎药？”她眨眨眼睛，“姐姐，不会是那么笨的人吧！？”
“我知道妹妹你相信我——”
佟佳轻轻拍着她的手，“是的。”她莞尔道，“若真是姐姐，何必等到今日在我的吃食里下毒？刚进宫的时候就该把我毒死了…”
董鄂显得有几分惊恐，手指颤抖了起来。
“还好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命大，毕竟是太祖太宗的子孙，还未出世就要经历这些个——也真是难为了！”佟佳轻笑，“哎——这打算要把我和这孩子一并害死的人，又一次要失算了！不知道，后面还能有什么花招？”她说的轻巧，很是不以为然，董鄂却显得很害怕。
“妹妹，你是说——”
“姐姐是个聪明人——”佟佳道，“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她看到董鄂的眼神显得有几分惶恐，手指也冰凉起来，她知道董鄂想到了——“只是，这次有些不同——那人原本只想除掉我这一个眼中钉，可是如今姐姐宠冠后gong，也就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她眯起眼睛，透着几分邪意和淡然。
“呃…”董鄂深吸一口气，“进宫那日，早就该想到的——宫里的日子，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正是——”佟佳冷笑一声，“我原本只想着在景仁宫了好好过日子，可究竟没平静过一天！”
董鄂的眼皮垂了下来，低声道：“身不由己…”
佟佳的笑容里又多了几分寒意，心道：“那你为何又要进宫呢！与你的十一阿哥好生过日子，不就得了，何必要进宫趟这道浑水！”
“如今…”董鄂的嘴唇动了动，佟佳似乎都没有听到她发出是的声音，“该怎么办呢？”
佟佳道：“姐姐说呢？我是个受害者，姐姐也是个受害者——只是…”她等着董鄂把话说出来。
“我——”董鄂犹豫着，“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佟佳黯然，轻叹一声：“哎——姐姐如此聪明，竟也有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事到如今，即便我安然无恙，想必皇太后、皇后也是不会就此放过的…毕竟那人想要加害的是大清的命脉呀！”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六十八章 同盟（2）
佟佳看到董鄂的瞳孔放大了——即便没有佟佳的这番话，她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不是那种要以死明志的傻子，她会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的。那佟佳何必要浪费那份心思，只管着好生养胎就是了！等着董鄂将静妃压制起来，还是一样将她当作好姐妹！
何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而纠结——即便那人是一国之君！佟佳只怪自己没有早想到这一点，那也不必为了董鄂而生那么久的闷气了。
“妹妹——”董鄂轻声道，“这个我明白…”她眉尖紧蹙，叹了一口气，“可是皇太后、皇后娘娘都认定了是我做的，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佟佳紧紧的握了一下董鄂的手，“姐姐，你别忘了，我相信你——皇后娘娘一直对我很好，她会相信我的话。再说了，还有皇上，他那么喜欢你，那么相信你，肯定会跟皇太后解释的。姐姐，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佟佳这番道理表面上是劝董鄂放宽心的，可实际上——她分明是再给董鄂增加负担。皇后那里，要佟佳去说情，皇太后那里，要皇上去澄清，董鄂是不愿劳累其他人的。她虽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也能猜个差不多。
往往事事周全的女人，都是独立的，都是不愿意欠其他人的人情的。董鄂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嗯…”董鄂缓慢的点了点头，“真是有劳妹妹了。”她说完这句客气的话，心神就恍惚了起来。
佟佳带着淡淡的笑容，凝视着她脸色的细微变化。她的猜测不会错，董鄂的内心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就在这沉默的空当儿，皇后已经跨进了景仁宫，见董鄂坐在佟佳的床头，立即将她一把拽了起来，喝到：“你还敢来！”
董鄂闪了一下，站稳了身子，解释道：“皇后娘娘，真的不是我…”
她话未说完，一个耳刮子已经打在了董鄂的脸上——佟佳心中暗道：“皇后来的真是时候！”
“你还敢狡辩！”皇后看着董鄂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怒气剧增，“那糕点可不是你亲手做的？亲手端过来给佟妃姐姐的？”
董鄂含泪不语，手抚着未烫的脸颊。
佟佳招呼铃兰过来，给她穿好了衣服，下床，站在了皇后的身边儿，道：“皇后娘娘，请息怒。”
皇后看了佟佳一眼，不解道：“姐姐——”
“皇后娘娘…”佟佳握住皇后的手，轻声道：“您有所不知，贵妃姐姐在没进宫之前，和我就是好姐妹…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后脸上的愠怒转变成疑惑，“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娘娘，这宫里头的事情，可真是说不准…”佟佳轻叹。
“姐姐，你既然知道说不准——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她？”皇后斜了一眼董鄂，压低了声音，“依我看，这宫里头最坏的就是她了——就是她，害的我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说到这句，皇后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哽咽。
皇后怎么翻腾出这茬儿来了！
“你当我不知道么？”皇后指着董鄂的脸，“我那日曾经问你来着——你说皇上是忙于政务，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分明就是在承乾宫！”她又将脸转向佟佳，“姐姐，你当时竟然还帮着她说谎，你可知道她那个时候就是在骗你吗？”
“荷…”佟佳只能劝慰，“皇后娘娘，您怎么又想起这个来了？”
“我本也不想记得…”皇后一脸的委屈，圆圆的眼睛满是泪花，“我这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被她骗了！自打她入宫以来，皇上就从未去过临幸过其他娘娘！”
佟佳不再说话，这都是事实，她心中还有牢骚要发。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势必难以成为姐妹。
“皇后娘娘…”董鄂道，也带着几分哭腔，“那日是我的不是，我这里给娘娘赔罪了！”她跪倒在地，叩了头，又扬起脸来，“只是佟妃妹妹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能承担，还请娘娘明察秋毫…”
她推得倒真干净！
“娘娘统御六宫，断不会允许这等事情在宫里发生…”
奉承，在某些情况些等于命令，甚至比命令还要管用。
董鄂心中定然明白是静妃所为，将责任推到皇后的身上，一旦要查了出来——可就有好戏看了！这对姑侄，既然从小处得就不和睦，皇后心底又单纯，为了佟佳，定是会大闹一番的。
佟佳不能说什么，只等着皇后的答复。
皇后白了她一眼，看来她依旧没有完全信任董鄂，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且起来吧…这件事，我自然会去弄个明白！只是，你也给我记住，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花招！”
“奴才不敢…”董鄂叩首，站直了身子。
“你直说不是你做的，可有什么证据吗？”皇后问。
董鄂摇了摇头。
皇后冷笑一声，“既然没有证据，你怎么还敢说你冤枉的！”
佟佳道：“皇后娘娘莫急，自然有办法证明…若是有人在我的糕点里放了堕胎药，可以先去御药房查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偷了药，在悄悄摸摸的混在了糕点里。”
“姐姐说的不错…”皇后翻了翻眼睛，“现在只需一个可靠的人去做这件事情！”她略一凝眉，吩咐道：“苏麻，快去请穆赫过来——”
佟佳心里一颤，穆赫竟成了可靠的人？
苏麻应声道：“是——”
“你让他到景仁宫来，就说我要请他帮个忙！快去吧…”
苏麻又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天皇后回过脸来，笑嘻嘻的看着佟佳，“姐姐，穆赫好的很！我相信他定然能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佟佳抿嘴笑笑，道：“是吗？只听你说他武功不弱，救了皇上，难道还是个神探不成？”
皇后一脸欣喜，一种莫名的幸福洋溢在她的眉梢，“这个倒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弱的！”
佟佳笑着附和着皇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董鄂——自从她匆忙的向佟佳说了严家礼刺杀皇上的消息，二人还从没有谈起过这件事情——此刻，董鄂的脸色却异常的平静，莫非她也像皇后一样，相信他是个神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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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六十九章 强大
穆赫礼毕，问：“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巧笑嫣然，道：“穆大人，这件事情——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您能办的成！”
“娘娘抬举了…”穆赫表现的十分恭敬，眼底沉着宁静，不见一丝波澜。
佟佳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佟佳面前，总是时不时的勾起一丝微笑，仿佛是面容中天然带来的笑容，以至于佟佳曾经怀疑过他是个轻佻的人！然而，此刻的他，却表现的如此冷漠、疏远，倒真有电视剧中常见的游侠的风采！
“穆大人不必太谦…”皇后淡淡笑着，“我知道你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心思也细——”
佟佳暗道：“皇后似乎很了解他一般，似乎并不因为他是个‘蒙古人’。”
“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皇后的眼神里折射出一道倾慕的光彩，“佟妃姐姐的糕点里，莫名其妙的被人放了堕胎药——”她白了一眼董鄂，穆赫却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佟佳，“这糕点是贵妃亲手做的，可如今她又不承认！我希望你能把凶手找出来，为贵妃娘娘洗清冤屈，也为佟妃姐姐出气！”
“娘娘，奴才恕难从命！”穆赫毕恭毕敬的作了一个揖。
他拒绝？
“为什么？”
“回皇后娘娘，奴才的职责所在乃是保护皇太后、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以及众位娘娘的安全，这查询凶手的事情，实在不是奴才所能做的…”
佟佳原以为皇后会动怒，可未曾想到的是她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可是——这个不也是保护佟妃的安全吗？”
“回皇后娘娘，奴才若真有这能力，定当尽心竭力，揪出凶手。只是，奴才才智平庸，空有一身蛮力，实在不能担此重任。还望娘娘另选贤能，以免耽误了…”他深深的拜了下去。
佟佳淡淡的道：“皇后娘娘，穆赫大人不愿做也就罢了，何必强人所难呢！”
“嗯…”皇后点了点头，“那我再找别人吧！”
“谢皇后娘娘！”他跪地，叩了一个头。
佟佳一直都在望着他，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观察着他面目的每一丝表情，每一点眼神流露——他却从未向佟佳望一眼。
“莫非是他真的对我死了心？”佟佳心想，“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倒真是清静了！只是少了一个探听消息的人…不过，他此刻连我受到了伤害也不管，又怎么会管我以后的生活？罢了，男人总是经不起太多的冷落，哪里能像女人一般的长情！”
佟佳这样想，她就错了。
穆赫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并非董鄂所为，而是静妃。只是，将静妃揪出来，皇太后、皇后该当如何处置？这可是给她们出了一个大难题。董鄂懂得明哲保身，穆赫也同样懂得。
皇后心无城府，想得简单，不会想到这一步。可是皇太后那边儿，却早已看得明了。她并未对这件事做更多的追查，既无证据，也不能将罪名强加于董鄂身上。静妃那边儿，她早已答应下了吴克善，总要善待这个侄女，只能私下里加强对她的注意，免得又生出事端。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这件事情对于佟佳却有了很大的触动。
她先是发觉皇后对于穆赫竟然有种莫名的情愫。那天，她看他的眼神，就流露出一点儿端倪——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又欢喜又崇拜。此外，每当皇后谈起穆赫时，两眼就会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这一点很好理解。穆赫的确很吸引人。何况，皇后从来没有在顺治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爱意。而她，刚入宫时，顺治还是令她别扭的“姑父”，她又如何能爱上他？然而，她却到了一个需要思考男女情爱的时候，穆赫突然出现了。他符合一个草原女子的英雄标准，高大、勇猛、武功高强。
“你没有看出来吗，皇后娘娘很喜欢你？”她直言不讳，面对着穆赫。
这于佟佳来说，是一次不期而遇。对于穆赫来说，却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他淡淡一笑，沉寂在眼底的星芒被点亮了，“娘娘，在意吗？”
佟佳觉得他的问话很有意思，他以为她在嫉妒吗？她没有。
“呵呵…”佟佳轻笑两声，“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穆赫也笑了，感叹一声，“是啊——”他用搓着脚底的泥土，手背到了身后，“娘娘，你应该知道是谁在你的糕点里放了堕胎药吧？”
佟佳不置可否。
“你知道就好…”穆赫凝视着她，“多加防备，这次没有成功，她必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哼，”佟佳冷笑道，“原来你是故意推脱，心里早就有数了！”
“是的。”穆赫轻笑，“娘娘不也是心中有数了吗？”
佟佳被问住了，“那又怎样？”
“娘娘本来是想将这个任务推到贵妃的身上，没成想到皇后娘娘突然冒了出来，把我扯了进来…”
他看破了佟佳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中，明白的人都在装糊涂。
“我可不愿意出这个头！”
“穆赫大人很聪明…”
“娘娘也很聪明——”穆赫睨着眼睛，嘴角勾起那丝弧线，“等着贵妃娘娘收拾了静妃，这样子贵妃在皇太后那里也就别想落下什么好儿…皇后娘娘心地单纯，自然对娘娘还是姐妹一般。等着娘娘诞下皇子，娘娘就是后gong第一人！”
他说的没错。
佟佳的嘴角也弯起一道弧线，只是带着几分妖娆、魅惑，“怎么？”她凑近穆赫，“难道我只能等着别人骑到我的头上来，任由人家欺负吗？我入宫的日子比贵妃久，还怀着皇子，竟然比不上她…我心里不甘！”
她向前逼近一步，穆赫后退了一步。
“娘娘…”他颤声道，“可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她又向前逼近一步，“为了什么…”她冷笑起来，“可笑！我原本是皇上的宠妃，他一天去景仁宫三趟都不会腻烦！可是——她来了，她凭什么？她说是我的姐妹，暗中却与皇上私会，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这也都罢了——我只问一点，她凭什么封了贵妃？！”
“娘娘，”穆赫握住她颤抖的肩膀，“何必计较这些呢？”
“放开！”她一把甩开穆赫的手，很恨的道：“何必计较，说得好听！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深深的呼吸着，“当今圣上，论贵比不上已经死了的襄亲王博果尔，论长比不上早就已经死了的肃亲王豪格——”她仿佛醉了，眼睛罩上了一层冰雾，“可他活着，因为他是皇上！”她长出一口气，“这就是帝王之家，要生存下来，就必须非常强大…”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七十章 任性
“…必须非常强大…”佟佳喃喃的念叨着，恍恍惚惚的，眼前一片虚无。
穆赫的脸上，先是几分震惊，随后他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细线，咬出几个字来：“我…你…”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佟佳抬眼瞧了他一眼——顷刻间，她眼神中的疑问散去。她看到了他充满质疑的脸，她就明白了。她淡淡的勾起一丝笑容，眼神漠然而迷离，轻声道：“你是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她知道，那位原本的佟家格格天真烂漫，倘若能说出那样的一番言辞，必定令穆赫大为吃惊。
穆赫僵硬的点了点头。
“人都是会变的…”佟佳扬起了眉毛，轻轻笑着，“更何况，这个环境由不得你不变！”她转过身子，拂袖而去。
她的身子已经沉重的很，可是这一转身，这一离开，却显得那么轻盈。她抬起头，弥望着眼前的一切——花枝缭乱、回廊曲折、宫墙深深…再远一点，是京城、江山…她的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笑意，那么美，那么媚。
她笑得开怀，笑得畅快——每一个女人，都要做一回女王。她曾经最为艳羡的是，有朝一日她红得发紫的时候，也要请人为她写一个本子，披上龙袍，演一回女王。似乎那就是一个女演员的最高峰了…像巩俐、章子怡，最初不过演一个村姑，又纯情又执着，成名成腕之后呢？总要扮一回野心勃勃的女王。不管票房如何，要得是那个气场！
也许她没有那个机会了。
可是，她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女王——太后。
“格格…”穆赫喑哑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