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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小孟泽和王思疆异常的懂事,板着小脸,仰着脖子,坚决拒绝道,“不,叔叔,我们能跟上!”
侯月月跟杨帆他们仨也拼命点头,他们能跟上,看望那些牺牲的叔叔伯伯们,他们能跟得上。
翟耀辉和周铁柱拿不定主意,倒是几个当爹的都满脸欣慰,“那就一起步行!说好了,到时候你们谁要喊累,你们爬也得爬着去。烈士陵墓是那些叔叔伯伯们的血肉之躯铸成的,那里守望着他们的英魂,你们几个小的谁也不能给老子丢份!”
杨勇他们退伍的时候,家里的小萝卜头早会喊爹了,为了弥补家人,几个人都是宠孩子的好父亲,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跟孩子们训话。
倒是几个小孩子,一声不吭,小兽似的勇敢的直视大人,他们才不会那么孬。
芽儿更是偷偷翻了个白眼给翟耀辉,自己不会比不过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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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有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虽然早过了清明时节,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行人的心情,刚从边防驻军招待所出来的时候,天气虽然称不上是艳阳高照,但也云淡风轻。
可是,随着一行人渐行渐近,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蒙蒙的,压得人心口沉甸甸。
几个小萝卜头身上都有一股子遗传自父辈的虎气,哪怕累的小脸通红,汗珠子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淌,几个小萝卜头依旧紧抿着小嘴,一声不吭。年纪稍长一岁的杨帆还不忘拽着胖丫头侯月月的小手,生怕小姑娘拖他们几个童子军的后腿。
芽儿他们昨天住宿的驻军招待所本来平时接待的大都是前来扫墓祭奠的亲人和战友,距离烈士陵园并不太远。
烈士陵园,是烈士们英魂的守望之地,背靠青山,面向碧水。可是,哪怕风水再好,也难掩众人远远看到那一座座碑林时的震撼和伤痛,一座座碑林竖在那里,豪迈悲壮。
就连脚下的泥泞的山路,似乎都也被烈士们的热血染红。这里,驻守着烈士们的英魂,凝视守望着他们热爱的祖国,守望着他们的家乡和亲人。
整个烈士陵园静悄悄的,一座座灰白色的碑林,略显荒凉但不荒芜。
“战友们经常来打扫,顺便过来陪陪他们!附近的乡亲们逢年过节的也会过来祭拜,还有五湖四海的亲人们,他们在这里并不孤单!”
神色坚毅的周铁柱声音哪里还有在招待所时的爽朗,哽咽,低沉。至于翟耀辉他们几个则默默的擦拭着一座座墓碑,墓碑上刻着一个个陌生而又鲜活的名字,寄托着战友和亲人们的无尽的悲痛和思念。
整齐划一的声音,哪怕是退伍老兵,杨勇他们几人还是在每一座墓碑前庄重的敬军礼。只有军礼,才能配的上这些可歌可泣的无名英雄,配得上烈士们的英魂。
献上一束鲜花,洒上一杯水酒,聊以慰藉思念伤痛之情。
看着墓碑风水日晒的痕迹,看着墓碑前一束束早已经干枯的花束,墓碑上陌生的名字,一张纸鲜活的照片,整个陵园上空凝聚着亲人们久久不去的思念,悲痛。
从进了烈士陵园,芽儿唯一的感觉就是鼻酸,眼眶酸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嗓子干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沉甸甸的,压抑而又无从宣泄。
军人的荣耀,是用无数的英魂铸就的,烈士陵园上空弥漫着的悲壮让芽儿触目惊心。
几个小萝卜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父辈们的英雄豪迈。哪怕不能用语言准确的来形容可歌可泣的悲壮,前赴后继的无畏,收为祖国边疆的无怨无悔,几个小萝卜头心头依旧震撼。对懵懵懂懂的孩子们来讲,一座座碑林,一个个鲜活陌生的名字,洗涤着他们幼小的心灵,醍醐灌顶。
几个小萝卜头哪怕脚底可能磨出几个水泡,可下意识的,脊背如同父亲一样笔直笔直,小孟泽和王思疆的眼睛亮的吓人,他们的父亲的英魂与山河同在。
几个大人默默地领着几个小萝卜头来到两座墓碑前,两个小男孩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一遍遍回想昨天晚上小婶子特意教给他们的那两个名字,不错眼的一遍又一遍的记在心间。瘦小的个头,学着刚才几位叔叔一样,郑重的在父亲的陵墓前敬一个军礼,献上一束鲜花,洒一杯水酒,燃一柱香烛。
“让孟泽和思疆跟他们的父亲说说心里话!”芽儿拉过眼泪汪汪要去拉正在墓碑前跪拜的两小男孩的胖丫头。
在这一刻,看着俩小小孩童瘦小挺直的脊背,翟耀辉他们几个大男人只能默默的走开。而芽儿也是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席地而坐,默念上辈子为了精心凝神偶尔吟诵几遍的地藏经,以慰烈士们的英魂。
孩子的内心世界单纯而纯粹,但孩子的内心可以同样坚强。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在父亲的墓碑前嘀咕了些什么,小小的脸蛋悲痛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懂事和坚毅。
两座英雄父亲的墓碑离的仅有几步之遥,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的拔掉墓碑周围的杂草,擦干净墓碑上的点点尘埃,把带来的带着泥泞和根根毛须得山野花栽种在墓碑两侧。
等收拾好一切,两个小家伙脸上已经能露出一丝坚强的笑容,虽然声音依旧沙哑哽咽,“小婶子,阿爸刚才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好吃饭,好好念书,长大后像他们一样当大英雄!他们是大英雄对不对?”
“对,他们都是大英雄!这里的叔叔伯伯每个人都是无愧天地的英雄,可以与日月争辉的英雄,流芳百世的英雄。以后你们要好好学习,因为你们父亲的英魂一样在守护着你们,如同他们无怨无悔的捍卫这片大好河山一样。”
看看不远处的翟耀辉,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人也曾经一次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心口难耐的钝痛,芽儿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两个孩子来的坚强。
几个小萝卜头没有注意到芽儿片刻的失神,一张纸小脸上虽然紧绷着,但泛着淡淡萤光,他们的父亲是英雄。
“小婶子,我们去帮爸爸他们扫墓了!”侯月月是个开朗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俩小哥哥,但本能的知道岔开话题。
“好!咱们一起去扫墓!”芽儿看看不远处几个默默祭奠的大男人,支持道。
天空那层雾蒙蒙的阴霾渐渐消散,座座墓碑林立,烈士们的英魂向北而望,凝望着他们深爱的祖国,他们最亲的亲人和最美的家乡。
透过云层,透过雾霭,明媚夏阳洒泄出道道金光,也给肃穆的烈士陵园带来丝丝温暖。芽儿看着神色难掩悲痛的几个大男人,再看看累的小脸通红的孩子们,“我带孩子们先下山,你们在这里多陪一下这些战友们!”
“我先送你们回去!”翟耀辉一愣,随之回道。
“不用,我记得路!”芽儿赶紧拦住翟耀辉,这个男人眼中无尽的怀念和悲痛无所遁形,芽儿不舍得掠夺他舔舐伤口,宣泄内心最深处的悲痛的机会,“你在这里多陪一陪战友们!以后有机会,我每年都陪你过来!”
芽儿轻轻抱了抱翟耀辉,借着一个简单的拥抱给他点点温暖。
“杨大哥,赵哥,侯哥,孩子们我先带回去了!”芽儿向三个当父亲的也都交待一声,你们不要太沉浸于哀痛之中,这么听着似乎太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芽儿最终没说出口。
芽儿带着几个孩子回到招待所,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倒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早有准备特意给他们留了午饭。
而翟耀辉他们回来的时候,更是夜深露重,孩子们早已经睡了,睡之前都老老实实的,没有一人出声问自己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小小年纪的他们突然长大了似的,似乎有点能明白大人们掩藏在内心深处悲痛和那份融进灵魂的无法割舍的战友情。
这天晚上,被无尽的哀痛笼罩的芽儿,知道身边的这人肯定又将是彻夜无法入眠,似乎,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醒过来。
芽儿无能为力,在一座座的肃穆碑林,鲜血染红的悲壮的面前,任何语言,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第二天,芽儿早早醒来的时候,旁边不出所料,早已经温度微凉。
芽儿洗漱好从房间里出来,正好迎头碰上跑的满头大汗的几个大男人。周铁柱更是热情的打招呼,“早,弟妹!今天老哥带你和几个孩子们去咱们部队住几天!”
啊?芽儿看着几个大男人脸上阳光般温暖的坚毅和厚重,或许还有丝丝未消退的哀痛,但却没有任何阴霾,芽儿再一次低估了男人的坚强,如山岳般厚重的坚强。
不过,芽儿随之也笑的很灿烂,“好啊,谢谢周大哥!”吧无尽的哀痛和思念埋藏心底,因为那些可歌可泣英雄们永远活在人们心中,而自己也要努力,才能配得上军人的坚强。
周铁柱言出必行,吃过早饭,果然有一辆吉普车载着芽儿他们去了部队驻地。芽儿带着五个小萝卜头坐吉普车,而几个大男人则是背着芽儿他们的行李负重在后面跟着。
五个小萝卜头对部队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父亲是每个孩子心目中的大英雄,而部队,用父亲的话讲,是铸造英雄的大熔炉。
在部队的那几天,几个小萝卜头听着号角声起床,迈着小细腿跟着整齐划一的方队跑步,挥着小胳膊学打拳,或卧或趴学打枪的姿势,部队的热血,部队的严谨,哪怕部队的艰苦,一切对他们来讲似乎都很新鲜,有吸引力。
翟耀辉他们都像父亲一样,尽量让孟泽和王思疆了解他们父亲曾经的一切。
孩子们有几个大男人接手,芽儿则去了驻军医院帮忙。边疆线上小规模的摩擦和反击战依旧持续不断,后方医院人手依旧有点紧缺。芽儿虽然是学中医的,但简单的包扎和小手术也不在话下。
不过,比起这些,芽儿配的防蚊叮虫咬丸药更受战士们欢迎。因为芽儿他们住的是战士们腾出来的宿舍,有点杂乱,蚊虫比较多,芽儿有一天晚上,实在不胜其扰,给自己和孩子们配了几粒丸药。翟耀辉蹲过猫耳洞,也钻过深山老林,自然知道这丸药的作用。尤其是,芽儿出手绝无凡品,小小药丸竟有奇效。
翟耀辉从芽儿这里拿走丸药和配方的第三天,一大早周铁柱就兴冲冲的跑来了,“弟妹,你可真帮大忙了!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战士们得受多少罪啊!对了,弟妹,这药方你真的捐给咱们了?能面向全军公开不?”
“周大哥,你太可气了!是我该早点想到这一点!”芽儿心里更自责,因为翟耀辉从来没讲过执行任务时的情况,芽儿竟然也从来没想到过,蚊虫肆意的山林中战士们是怎么一趴就整天整天的不动的。
山里人都知道,山林的危险不仅仅在于树荫遮天丛林密布,凶猛野兽,哪怕一只小蚊子,小飞虫都有可能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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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这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但直到这一刻,芽儿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远远不够。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芽儿虽然不是特别冷漠的人,但说到仁字,看看满脸惊喜的周铁柱这位铁血军人,芽儿突然觉得臊得慌。
周铁柱满脸兴奋激动之情,不可自抑。驱蚊防虫,听着好像很简单,可有可无,但是,对于野外作战的战士们来讲,不亚于及时雨和灵丹妙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隐蔽,哪怕虫子钻进肉里都不敢动一动,蚊子叮的满脸包也不敢拍一下,比饿肚子都难受。
“弟妹,配方你真的决定捐给前线的战士们了?咱们部队可没啥钱,顶多可能给你发一个荣誉锦旗!不过,政委倒是想见见你!”周铁柱不知道芽儿在日三省吾身,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嗯!周大哥,那配方就算是我对前线战士们的一份小小的心意,至于我,周大哥就不要提我的名字了。别忘了,我现在也还是一位准军嫂!”
周铁柱虽然是个大老粗,也知道像学习中医这些传统技艺和文化的讲究的是传承两字,父传子,母传女,师傅传徒弟,哪怕是一个看似无关紧小的小配方,在有心人的手里就是无价之宝。
想到这,周铁柱下意识的看了眼翟耀辉,丸药和配方是他拿给自己的,而丸药的效果自己亲自体验过了,配方也让已经让懂行的老军医研究过了,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要上交给军区司令部了。接下来该是什么章程,总得帮自己拿一个主意吧?
部队用老百姓的话来讲,就是一只大铁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虽然夸张,但可见部队管理之严格,配方再管用,没头没主的说起来首长们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啊!尤其是,这里还算是前线,更加敏感。
结果,翟耀辉却是高高挂起,“老周,按芽儿说的!”翟耀辉知道小媳妇在意的从来就不是那些。几年前,小丫头捐献的那张配方,现在已经成了军方特供外用药。小丫头从来都不知道,那张配方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曾及时挽救了多少战友。
周铁柱见两口子都这么说了,虽然总有点拿人手软,但是,为了战友们在深山老林里好过一些,周铁柱也就把这点子不拿群众一针线的心虚抛之脑后。
“行,就按弟妹说的办!不过,说起来你们两口子可都是我得贵人!”周铁柱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周铁柱也是直觉敏锐观察力惊人的军人,直觉告诉他当年那场突击战后,估计是老翟把自己这条命拉回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而这回,虽说配方不是自己的,却是通过自己的手交上去的,以配方的效果,估计又是不小的功劳。
周铁柱潜在的含义,芽儿和翟耀辉都听明白了,不在意的笑了笑,战友其实还有一个同名词,那就是兄弟,没有血缘关系胜似血缘的好兄弟。
芽儿和翟耀辉都不在意这些虚名,可是,俩人忘了,周铁柱跟他们一样,把战友当成自己的兄弟,哪里会真的抢两人的功劳。
第二天,杨勇他们几个带着孩子锻炼,翟耀辉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芽儿也正在给随军医生打下手,而前些日子刚带人打了一场小胜仗,最近正在后方休整的周铁柱却接到电话,到司令部报道去了。
周铁柱做了一路的思想建设,可等到了司令部,看到老首长们,心还是扑通扑通跳。
几个边防军区大佬倒是很直接,直接开门见山,问周铁柱配方从哪里来的?
时刻牢记忠诚和责任两个词的周铁柱,就跟竹筒倒黄豆似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芽儿和翟耀辉的反应也一五一十的汇报,想给翟耀辉他们领一份功劳。
翟耀辉的资历当然跟几位早过不惑之年战功赫赫的军区大佬不能相提并论,但翟耀辉这三个字,对几位大佬而讲,绝对耳熟。先不说翟这个姓,翟明山老爷子可是开国元勋,有军界定海神针之称。就是翟耀辉本人,这些年,在知情人眼中也是战功彪炳,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未可知。
更何况,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几年前动荡末年,有人借翟家之手也曾献过一份药方,其价值对部队来讲无法衡量估计,而配方本身更是被列为机密妥善处理,据说就跟翟耀辉的未婚妻家千丝万缕。
几位军区大佬都是有心人,当然知道前一段时间翟家跟“名不见经传”的杜家结了亲,据说翟家老二的未婚妻深得翟家上下的宠爱,本人更是医术小有所成,更是中医界那几位老泰斗的关门弟子。
周铁柱汇报完,心怀紧张忐忑的回到驻地。周铁柱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那几位大佬相视大笑,这个翟家老二,竟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头躲尾。
不过,既然翟老二那么说了,他们心中有数就是,相信能得翟老将军看中的孙媳妇,绝对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事情就这么在众人的心照不宣下,告一段落。只不过,芽儿还不了解部队的雷厉风行,前线的战士再执行任务的时候,行囊里面多了几颗平淡无奇的小药丸。
而芽儿他们一行人,也该打道回府了。毕竟,翟耀辉并不隶属边防军区,而杨勇他们更是退伍好几年的军人,这次本来就是以军属的名义住到部队驻地。
几个小萝卜头这几天虽然累,却都乐不思蜀。部队驻地平时很少能见到孩子,更何况,爱屋及乌,几个小萝卜头身上都带着军人后代的虎气。
而几个小萝卜头就更像撒欢的小马驹自,跟解放军叔叔练拳,听解放军叔叔讲故事,唱军歌,短短几天下来,都少了几分顽皮,多了几分不属于他们那个年龄的坚韧。
芽儿他们离开的时候,自是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些大包小包来自天南地北的特产和山货,留给这群最可爱的人,聊以慰藉他们的思乡之情。
可那几个小萝卜头却是人人都收获颇丰,改小的绿军装,摘掉帽徽的军帽,空子弹壳,弹壳粘的坦克车,手巧的叔叔刻的小木马,只有小萝卜头们想不到的,却没有这群战士们送不到的。
“兄弟,下次再来这边的时候,咱们哥俩再兄弟联手好好招待那些不知死活的NY佬!”周铁柱临别前对翟耀辉喊了这么一句,用不了两年,就能把那群NY佬打回他们的老窝了。
周铁柱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可是让翟耀辉吃了憋,那句话羡慕的杨勇他们仨都眼冒青光,怪不得,这小子最后这两天不见人影了呢,原来跑前线去了。而理亏的翟耀辉则下意识的就去看芽儿脸色。
芽儿前天晚上就闻到翟耀辉身上一股子铁锈般的血腥味,只不过,只要当着外人的面,芽儿从来不愿意抹翟耀辉面子,装作没听懂,但是,回去的路上没少折腾翟耀辉。
不过,芽儿再折腾,相比从京城出发时的期待,兴奋,紧张,回京城的时候,翟耀辉和芽儿却显得有些归心似箭。
翟耀辉和芽儿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飘满桂花香的金秋八月。读万卷书行千里路,这一行,或许有悲有喜,有故友重逢的喜悦,也有缅怀往事的伤感,但不得不说,两人的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可杜爷爷他们不管什么心灵宁静不宁静的,杜爷爷只知道,自己整天守在电话跟前,心里边一点都不宁静。哪怕隔三差五的就收到芽儿送五湖四海邮寄回来的特产,但看不见人听不到声,杜爷爷就是忍不住担心。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刚进前院,芽儿也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扯着嗓子喊,看到自家老爷子佬太太们,一个乳燕投林钻到老太太们怀里,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被李老爷子监督着补习功课的三江和三海一看比老太太们高半个头的姐姐比俩胖小子都爱撒娇,开口要礼物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得,还是他们以后挣钱给芽儿姐姐买吧!哎,他们怎么突然也想摸摸姐姐的脑袋瓜子,来一句,“黑了,瘦了!”
真不能怪三江和三海这俩半大小子没大没小,实在是,七八个老头老太太都围着芽儿,看不够似的,嘴里唯一念叨的俩词就是黑了,瘦了。
芽儿在家向来是千娇百宠,这出去一个多月,回来后,老爷子老太太们更甚。
翟耀辉看看被家人围的密不透风的芽儿,苦笑一声,娶个媳妇咋就这么难呢!
以芽儿在老爷子老太太们心中的地位,芽儿回家当然也折腾个人仰马翻。
芽儿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哄的老爷子老太太们眉开眼笑后休息去了,老太太们乐呵呵的整理芽儿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这会才想起来围着翟耀辉嘘寒问暖,杜爷爷则忙着打电话,招呼大家晚上都早点回家来吃饭,宝贝孙女回来了,得给她接风洗尘。
芽儿就是杜家的凤凰蛋,家人宠起来有点盲目,也幸好芽儿两世为人,才没被宠坏。
风尘仆仆归来的芽儿,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而主院客厅里,老老少少全都等芽儿一个人了。
杜皓宇兄弟几个见宝贝妹妹跟着大尾巴狼在外奔波一个多月,小脸虽然白净的依旧跟那玉瓷似的,但是,好像又瘦了一圈,那个心疼,“芽儿,就等你了,赶紧吃饭,先吃饱饭再接着睡!”
翟爷爷这个刚上任不久的正牌爷爷,见从乖孙媳妇从回来到现在,自己都没插上两句话,赶紧倚老卖老补充道,“芽儿,别忘了给宋老他们也打个电话报声平安,爷爷下午帮你打了,不过,还是你亲自打一个更好!那几个清高的老家伙,这些天没少往家里打电话!”
芽儿一拍脑袋,坏了,超假了。几个老泰斗平时虽然老顽童似的,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严师。
叮铃铃,电话打过去,芽儿刚喂了一声,就听话筒里传来一声怒喝,“喂什么喂?你还敢喂!你这个小败家子,暴殄天物的小丫头!赶紧的,给我们几个老头子滚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下面两位亲的地雷和手榴弹
haiyaoer扔了一个手榴弹
紫竹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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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子,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不过,芽儿觉得自己从来只有往家里扒拉东西的份,被宋老他们喝骂自己一句败家子,实在有点当不起,受之有愧。
不过,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做派的老泰斗们能如此暴躁,能用这么俗的一个“滚”字,显然芽儿这祸闯的有点大,尽管芽儿已经隐约猜个大概。
芽儿手里拿的是八十年代的老式电话,漏声,而且漏声漏的还很厉害,电话那头老泰斗又是中气十足,不仅震得芽儿把话筒拿的远远的,就是杜爷爷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
杜爷爷他们是宠芽儿宠的没边,但杜爷爷他们绝不承认他们宠溺孩子,他们是宠而不溺,而几位老泰斗更是让杜爷爷他们打心眼里尊敬的人。
“芽儿,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别出了啥事!”这不,听着那头没头没脑的挂断电话,杜爷爷他们就开始催芽儿了。那几位老爷子平时都跟老神仙似的,睿智淡泊,可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么气急败坏过。
“嗯!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其实,不用杜爷爷他们催,芽儿也得过去看看。
翟耀辉已经从椅子上坐起来,“天太晚了,我送你过去!”
正要开口说这句话的杜皓宇兄弟几个心里那叫一个酸,郭小海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车钥匙递给翟耀辉,第一次直面宝贝妹妹从此以后不再是他们的甜蜜负担的事实。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这几个当哥哥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翟耀辉半搂着宝贝妹妹的肩膀出了门,没办法,谁让这人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准妹夫。
芽儿和翟耀辉到了几位老泰斗那进大隐隐于市处于闹市的小四合院时,平时宁静清雅的小院灯火通明,显然,几位老泰斗端坐正堂,早摆好了兴师问罪的架势。
别看几位老泰斗都早过了杖朝之年,但眼不花耳不聋,听见院子外发动机熄火的声音,又是一声暴喝,“你小小丫头在外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老头子滚进来!”
院子里,芽儿下意识的一个哆嗦,赶紧接过翟耀辉手里拿着的一些云贵山区的特产和一些珍稀药材,希望老泰斗们能拿人手软,口下留情。
正堂的几位老泰斗当然注意到小爱徒比以前又清减了两分,不过,精气神看着倒还好。不过,宋老他们看芽儿手里杂乱无章的大包小包就来气。乖徒弟孝顺师傅,他们当然高兴,但是,别那么一出又一出的,谁见过有市无价的老山参跟干豆角萝卜干子放一块的!
“各位师傅,乖徒弟我回来了,这些是徒弟我得一点点心意!”芽儿一看今天是明摆着的鸿门宴,笑的愈发谄媚,把手里的那堆东西挡在自己前面。
都说了,几位老泰斗是淡泊名利的老神仙,芽儿那点子小把戏压根不够瞧。
宋老拿起自己平时练字用的黄花梨木镇纸,当了一回惊堂木,怒喝道,“你这小败家子!不知道老山参多珍稀,那是有市无价的滋补圣品。你竟敢跟那些俗物一块放,你知不知道,那几块熏肉都快把老头子的老山参的药香熏没了,参香味变成了熏肉的焦香味。”
“就是,懂行的谁要是有一根那么好品相的老山参,还不得当祖宗供起来!你倒好,大咧咧托运回来,要是路上有个万一,碰断哪根参须子怎么办!要是半路丢了呢?”
“你丫头,你知不知道,老头子的小重孙还以为那是萝卜干呢,老头子一个没注意,那小家伙差点没嚼吧嚼吧给老头子吃喽!…”现在想起来,张老爷子还心惊肉跳呢。
宋老张老他们一声高过一声言辞激烈的讨伐芽儿,自家乖小徒弟到哪儿都想着他们,想着给他们寄点土特产山货什么的,他们当然高兴,可是,有时候惊喜太过,他们年纪大了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郑老平时最内敛威严,话不多,这会也嘘唏感慨,“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谁能够想到,一堆土特产里面还夹带着老山参,鹿茸之类的珍稀中草药。这要不是,他们眼尖看见放老山参的小木盒子,说不定真的会被不识货的家人当成萝卜干给他们炖了。收到老山参时的那天晚上,几个道骨仙风的老泰斗都是搂着放老山参的木盒子睡的。
第二天起来,精神奕奕,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沾了乖徒弟的光,在有生之年他们还能收藏如此品相如此年份的老山参,等以后也可以笑着去见祖师爷了。
芽儿本来是想给几位老泰斗一个惊喜的,也相信八十年代邮政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哪里能想得到老泰斗们竟然不喜反惊。童颜鹤发的老泰斗们一时半会的没有偃旗息鼓姿态,芽儿看看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翟耀辉,只好积极自救。
芽儿把手里的那几包东西往八仙桌上一放,“哎,本来还想请师傅们鉴定一下我这次带回来的三七,天麻,虫草…这些云贵特产中草药呢。不过,既然师傅们没时间,也只好等以后再说了。”
芽儿算是找到了几位老泰斗的名门,芽儿摆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说,几位老泰斗虽然假装不在意,可谁也顾不上揉搓芽儿了,久经世事而略显浑浊的眼神亮的吓人,“小丫头,你又带中草药回来了?快,打开让我们瞧瞧!”
芽儿把分门别类的特产,中草药,礼物一样样摆开,几位老泰斗哪里还记得他们刚才还在声讨芽儿呢,嗅嗅这个药香,闻闻那个药味,宋老更是捻起一片嫩绿的茶叶,放在嘴里咀嚼品味着。
正堂里安静了,芽儿也偷偷长舒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不过,几位老泰斗哪能不知道性子有点跳脱的小徒弟有意声东击西呢,这不过完了瘾,立马开始跟芽儿翻旧账。
小徒弟的一番孝心他们收到也收下了,但是亲师徒明算账,老山参有市无价,“丫头,那些土特产我们就当是你的一番孝心了,不过,你得实话实说,那四根老山参一共花多少?我们当师傅的,可不能让小徒弟破费,尤其是你这小丫头片子。
老爷子语气很凝重,徒弟精怪的跟小狐狸似的,他们得算清楚了,“对了,你别跟我们打马虎眼,也别说是你去山上挖的,那可不是新出土的老参。”
芽儿毕竟嫩了点,话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上,“师傅,我知道老山参是稀有滋补圣品,但那几根老山参是我从老山民手里淘换来的,真算不算多名贵!采药人和药房中间层层盘剥,您们几老肯定比我清楚。那几根老山参就当是徒弟我的一番孝敬吧!”
有时候,芽儿真的挺笨嘴拙舌的,相比几位老泰斗的悉心教导,倾囊相授,几根老山参才显得俗不可耐,拿不出手。
几位老泰斗相视一眼,罢了,反正小徒弟家大业大,就让小丫头破费一场,礼重情更重。不过,几位老泰斗最后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不管什么时候,最辛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丫头,如果能力的话,别忘了为老百姓出一把力!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小丫头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等你雏凤初鸣,凤翔九天的时候别忘了这一句话!还有你,翟家小子,记住,凡事要对得起良心二字,对得起父辈们打下来的这片和平江山。”
几位老泰斗既然认了芽儿这个关门弟子,就要应得起师傅这个称谓,教给芽儿的不仅是多年的行医心得,还有他们久经世事沉淀下来的人生智慧。
这番提点显得语重心长,芽儿和翟耀辉神色一敛,郑重应道,“是!”
芽儿和翟耀辉回去的时候,早就已经华灯初上。不过,因为几位老泰斗的那番提点,两人也没胃口在外面填饱肚子,直接开车回家。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或许,有些事情应该从现在就做起。
不过,回家的路上,略显昏暗的车厢里,心不在焉的芽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身边这人神色不明,欲言又止。
芽儿略一沉思,主动打破车厢里的静谧,“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只从莫大叔那里收了一根老山参,为什么宋老他们竟然能人手一根?”
芽儿内心深处从来没对翟耀辉设过防,也知道以这人敏锐的观察力自己那点子小异样在这人眼中无所遁形。只不过,芽儿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忍到现在也没开口。
翟耀辉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舔了舔因为紧张而突然变的干涩的嘴唇,可是,看看旁边比自己还忐忑的芽儿,还有刚才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略显暗哑尖锐的声调,突然放松下来,还是不舍得啊。
腾出一只手,抚了抚芽儿不自觉僵直的脊背,安抚道,“我等得起!翟哥哥等你放心,等你愿意主动告诉我!乖,不要逼自己!”
可能是背后那只大手太温暖,可能是翟耀辉的声音太温柔,芽儿腾地一声瘫在车座背上,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坚定,“好!以后,以后我一定告诉你!”
背负着连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分享的秘密的滋味算不上多好受,芽儿知道,或许有一天,自己能乐意跟身边这人分享这个秘密,芽儿心里更知道,或许那一天并不远了。
至于重生的秘密,芽儿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庄生梦蝶和蝶梦庄生的悖论,翟耀辉认识的,喜欢的,从来都只是重生后的自己,在家人宠溺呵护下长大,褪□上所有的冷淡,剥下佯作的坚强外皮的带着刺的杜萱瑾。
虽然又是一提而过,可是,不管是闭上眼睛靠在座背上小眠的芽儿,还有紧握手里的方向盘满脸疼惜的翟耀辉,或许两已经察觉到,两人心和心的距离更进了一分,密不可分,毫无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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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辈子的杜萱瑾因为身体原因,以优异成绩大学毕业后,从事的是专业自由职业者,也就是俗称的SOHO一族。
不过,同样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杜萱瑾兴趣广泛,私底下接的活也略显繁冗庞杂。企划和文案虽然不是她最拿手的,但也没少替小企业小公司接类似的活。
俗话说的好,一通百通,上一辈子的杜萱瑾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过基金运转,但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写一份详尽的基金运作规划书对芽儿来说并不算难。虽然,重活一世,这活对芽儿来讲略微有些手生。
那天晚上,从几位老泰斗那里回来,芽儿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部都用在那份规划书上。毕竟,年代不同,政治形势和经济形势都是芽儿要考虑的因素,略有瑕疵是难免的。
不过,芽儿这么用功,可是担心坏了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们。那天晚上,几位老神仙莫不是批评宝贝孙女了?要不然,这几天咋闷声不吭的用功?看看写写画画时,小脸板着,杜爷爷他们不敢出声问!
要知道,搁在以前,因为芽儿注重养生,不管功课多紧张,只要在家,每天吃过晚饭,都会陪老爷子老太太遛弯,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想逮翟耀辉问问吧,那天是他陪着芽儿去的,结果,这小子伤腿还没完全好利索呢,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就是回家了,大多也都是跟芽儿俩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一些啥!
杜爷爷他们伤感了,杜爷爷他们吃醋了,可是,他们也只能自个把自个泡进醋缸里。不认也得认,现在翟耀辉可是杜家板上钉钉的女婿,他们这些当长辈的还能硬要无理取闹,不让小两口亲近不成?
再说了,据王三江和郭三海这俩腿脚灵活的耳报神通风报信,后院的那间小书房里,姐姐和准姐夫中间隔着大半张书桌呢。据俩人踮着脚尖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得出的结论就是,两人一直都在一本正经的写写画画。
岂不知,就俩半大小子在窗外悉悉索索那么大的动静,别说翟耀辉了,甚至都没逃过芽儿的法眼和法耳。
芽儿那份厚达几十页的修修改改后的草稿新鲜出炉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而那天正好是周末,饭桌上人最齐全的时候。
吃过晚饭,一家老少都惊喜的发现芽儿竟然没有一头钻进她那间小书房,杜爷爷他们忍了这几天已经是极限了,见芽儿难得神色轻松,才放缓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芽儿,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啊?说出来,咱们一家人合计合计!”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芽儿在家人眼中,就是个小天才,从来没见她这么为难过。
杜皓宇兄弟几个连连点头,在单位已经能独挑大梁的他们这两年工作上忙归忙,但是,谁也没忘了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翟学文这个当公公的,虽然平时威严惯了,可是,突然异常柔和的表情也告诉了芽儿,一切有他给撑腰呢。结果,却换来翟爷爷一双白眼。论人脉,论威望,谁还能比得过自己?当然,尽管翟爷爷敢拍胸脯保说,自己这辈子都没以权谋私过。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芽儿也是这么想的,把自己刚才带过来的那份文件递给翟爷爷,看着家人,郑重道,“爷爷,你们也知道,这一个多月,我跟翟哥哥去看望他那些退伍战友,路上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我也跟翟哥哥商量过了,我们想专门设立一项用于帮助退伍军人再就业的基金,当然,这份基金有一小项还包括伤残军人的生活补助和医疗救助。”
古朴宽敞的客厅里,一片鸦雀无声,虽然都不大明白基金到底是什么,但芽儿的魄力还是震惊住了杜爷爷他们。他们印象中聪明的,乖巧的,贴心的宝贝孙女几曾何时成长为了现在的模样,胸怀大志,心存善念。
杜爷爷他们老怀大慰的看着中间如珠如玉般散发着莹莹光泽的宝贝孙女,不管那什么鸡金不鸡金的,不管听着那话有多大,不管能不能帮的成,就为了芽儿这份善念,他们也得全力支持。
翟爷爷因为对军人两个字的感触最深,所以是最先回过神来的。
在芽儿面前向来是弥勒佛的翟爷爷,第一次把这个在自己跟前长大,被孙子抢回家的芽儿当成人看待,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芽儿,爷爷就问一句,为什么想帮助退伍军人?为国为民流血流汗的退伍军人的安置和再就业,本来就应该是社会和政府的责任,是国家和人民欠那些军人的!只不过,咱们国家前些年经历了灾害,动乱,国家穷,底子薄,一时间无法解决好这个问题!可是,你图的是什么?让那些退伍军人帮着你挣钱?那鳏寡孤独的人你怎么不想着帮,为什么偏偏选中退伍军人?”
其实,不能怪翟爷爷语气这么严厉,退伍军人是一个比较敏感的社会群体,这些年,退伍军人的安置一直都是部队的老大难,里面涉及到很多政治因素和经济因素。
同样也懂得其中深浅的翟学文也紧紧的盯着芽儿,这个话题太敏感,尤其是对翟家,因为翟家在军政两界的影响力不容小窥,这些年顺风顺水,显然成了最顶尖的红带子家族。这么高调敏感的基金,一个处理不当肯定是一场轩然大波。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同样的,三人猛于虎。
见宝贝孙女被翟老头逼问,杜爷爷心略有不快,自己孙女是什么样的人,翟老头难道还不明白?不过,杜爷爷到底没吱声!当官的考虑的多,这点杜爷爷懂。
杜皓宇兄弟几个人也懂,也眼巴巴的等着芽儿的答案。
翟耀辉曾经考虑过翟爷爷的反应,甚至还打算过算计自己老爷子,可是,翟耀辉还是低估了老爷子的反应。
虽然心里知道老爷子不是针对芽儿,还是替媳妇心疼了,“芽儿,还是我”
芽儿冲翟耀辉摇了摇头,语气也同样郑重的回答,“爷爷,我为什么要帮助退伍军人?第一条您就当我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芽儿当作没看见因为那爱屋及乌四个字而两眼放光的翟爷爷和翟耀辉,接着解释道,“二就是像爷爷您刚才说的那样,那些保家卫国的无名英雄们的待遇并不公平,我想为他们尽一份力。最后一条,则是因为退伍军人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忠诚性。这份基金用到他们的身上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而这份基金创造的价值可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伤残军人,鳏寡孤独!”
“爷爷,您放心,基金所产生的利润我分文不取,全部投入基金的后续维持和运作上,让基金越发展越壮大!”芽儿知道基金这两个字对翟爷爷来讲太深奥,尽量说的直白一些。不过,芽儿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亮,如两颗黑珍珠熠熠生辉。
老派守旧的翟爷爷确实不懂基金不基金的,但是,这不妨碍他能听懂芽儿的话内音啊,刚才佯装出来的黑脸也唱不下去了,那张因为常年板着脸而少了好几道褶子的脸兴奋的就跟鸡冠子似的,通红通红的,不停以拳砸掌,要不是还想听芽儿说说,早就叫好了。
这不,等芽儿的解释刚告一段落,翟爷爷又抢走了话茬,精光熠熠的追问道,“芽儿,就冲你刚才那句爱屋及乌,爷爷那还有两万块的压箱底,是爷爷这些年的积攒下来的老本,明天爷爷就拿给你!爷爷也是老革命了,还没你小丫头觉悟高,惭愧惭愧啊!”
翟爷爷神色突然没落起来,不过,他的话引起屋内众人的共鸣,一个个都擦拳磨掌,准备支援芽儿,不为别的,只为了芽儿的这份踌躇满志。更何况,骨子里有些守旧的他们,都懂得一句话,积善人家必有余庆。
家人都知道芽儿有钱,这些年一进院子接一进院子的往家里买!不过,是做大事的,芽儿那点零花钱投进去估计也只能打个水漂。尤其是郭小海,最是财大气粗,尽管这几年的盈利大都重新投到扩大建设上了,可是,仨瓜俩枣的总能凑出来!
很明显,肚子里小算盘正啪啪响的一屋子人都没抓住重点,倒是在国外生活过几十年的杜季诚和杜仲义两位老爷子懂得基金的含义,一语中的,“芽儿,那你先期能投入多少钱?基金的运作和监督有考虑过吗?救助对象的衡量标准,这些都有章程吗?你有学医的天赋,可不能因小失大,这件事如果你想做,最好找人帮你!你在幕后就行!”
两位老爷子一连串的问题,总算给翟爷爷他们降了降温,一时间芽儿又成了焦点。
“嗯,前期投入两百万!以后,我每年在服装厂和家电场股份的百分之五十的纯利润将全部陆续投入!至于详细的规划,二爷爷,小爷爷,这是我做的规划书。关于基金的运作估计要交给专业…”
这一刻,芽儿是前所未有的踌躇满志,那发自内心的成就感是芽儿前世今生第一次,芽儿因为胸有成竹,难得滔滔不绝,可众人自从听见两百万那三个字之后,各个目瞪口呆,脑子里全是两百万,芽儿后面的话算是白讲了。
客厅里,因为老老少少二三十口子人的抽气声而突然凉快不少,众人心中的小算盘打的更响了,两百万到底是多少啊?
翟爷爷想的是,以自己的资历前些年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两百块,一年才两千多块,而两百万,除非自己能活成千年的那啥,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