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几人一听都乐了,拼命点头,“这个好,这个好。我这就去找那些被占了地盘的兄弟,等会就去干架!”
幕清容低头,为刚才阻止老大说话的事,有点惭愧。原来太子殿下来这里,打的是这个主意。要是以朱峰他们几个混混的名义,去赶走难民,太子殿下就不会失民心。
老大抬脚就走,忘记还被他踩在脚底的玉佩。这一抬脚,玉佩马上出现在众人眼中。
幕清容看见是块龙形玉佩,马上板脸,指着老大骂道:“大胆,连龙也敢踩!你这是无视天子!无视皇室!你哪还是东离子民?”
幕清容最会的,就是说一大串的道理。宋生抠了抠耳朵,捡起玉佩,将幕清容的手挡下。
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会,宋生道:“幕大人,何必动怒,这玉佩不是东离的。”将玉佩拿到太子殿下和幕清容面前,“东离皇族的玉佩并不是这样子的,不然你叫太子殿下拿出来对一对。”
东赤泠点点头,取出玉佩,他的玉佩润泽透明,刻在玉佩上的龙,身子在祥云里翻滚。而宋生手上这块,龙的身子是盘踞着的,除了玉佩的光泽颜色相同,没有一处相似。
幕清容点点头,从宋生手里拿过玉佩,将玉佩的反面翻过来一瞧,上面刻着一个‘七’字。
东赤泠正好也看见了,抢过玉佩,问老大:“这玉佩怎么来的?”声音中带着不能令人察觉的急迫。
朱峰将老三拉出来,推向东赤泠,“这是老三偷来的。要是想抓,就抓他进去坐几天牢房。”
老三害怕的摇头,扯住老大的手臂,求情道:“大哥,你得帮我啊!刚刚要不是太子殿下来了,这玉佩早就还给那位姑娘了。”
“姑娘?”宋生哼了一声,“这应该是某位皇子的玉佩,男为龙,女为凤,若是姑娘,这玉佩刻的应该是一只凤凰。”
“千真万确啊!大人,刚才太子殿下打伤的人,就是来取玉佩的,只是没取到,太子殿下就进来了。”
老三不争气的眼泪,豆大的落下。原本脏兮兮的脸,更加脏了。
东赤泠指尖摸着玉佩,这玉佩应该是夕泱的。
“你可见过那两人?”
老三摇头,道:“他们两个都带着银面,看不出什么样子。”
东赤泠点点头,觉得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道:“算了。我们先回去,等会本太子会派人来帮你,你好好等着。”将玉佩放进衣兜里,东赤泠出了烂房屋。
夕泱被抓走的时候,是男扮女装,也许刚才那个‘姑娘’,正是夕泱!夕泱没事,他就放心了。该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等会便让秋明吉的御林军扮成混混,夹杂在朱峰等混混的队伍里,借他们的名义,将曹永举的人马,全部歼灭。不是赶走…而是杀完。
时间转眼到了日中。
东赤泠去了小艾安排的客栈,客栈二楼,刚好能看见街上的行人。东赤泠吃完饭,就看见张唯正好带着一队禁卫军走过。
“张唯。”朝着街上一喊,张唯顶着熊猫眼,就看见太子爷在楼上吃饭。
立马带着十多个禁卫军上楼。
夕泱和银面男子逃回了宅子,刚一进门,银面男子的脑门就朝地上扎去。夕泱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福叔听见宅子里有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上一身是血的靠着小公子。
十几步的路,福叔两步就飞过来,帮夕泱扶着银面男子。
好高的功夫,别看福叔老老实实的,武功却不赖。
银面男子进入昏迷不醒的状态,福叔拉开他的衣兜,从里面找出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后,喂进银面男子的嘴里。樱桃一般大小的药丸,散发着苦苦的气味,令夕泱忍不住皱鼻子。
“这是什么药?他又是什么病?”夕泱问道,刚才东赤泠射出的石子,不具备很大的杀伤力。她也被弹中一颗,丝毫没事。以银面男子的功夫,更不至于受伤而昏迷不醒。
福叔一愣,将银面男子扛在肩头上。
“小公子,我们先进屋里说,主上还需要休息。”
跟着福叔进入屋内,等他将银面男子放在床上之后,才对夕泱道:“小公子从小就有这病,平时不会发作。但是一旦发作,就会吐血,然后昏迷。”
“有这种病?”夕泱从未听闻过。
福叔点点头,为银面男子理好被铺。
“凡是家族里的男丁,都有这种病,而患上这病的,活不过二十五。今年主上已经二十三岁了。”福叔越说越悲伤。
只有两年时间可活了!
而夕泱却注意到福叔话里的‘家族’两字!
夕泱低头看床上的人,北宜皇已过四十,要是真有这病,岂不是早死了?
“你主上叫什么名字?”夕泱问,对银面男子的身份,很疑惑。
福叔看了夕泱半会,“小公子不知道我家主上的名字?”那么,主上怎么会掳她回来?
看出福叔的疑惑,夕泱摇头,“确实不知,他从未对我谈起过。”
福叔犹豫着要不要说,毕竟主上的身份很特殊。要是小公子没有恶意,自然很好。若是有恶意呢?福叔虽然人老实,但是某些关键地方,还不会糊涂。
正在想该如何回答小公子时,福叔看见主上的手指动了一动。坐到床边,将主上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虚弱的半睁着眼,知道某些事情瞒不过夕泱,银面男子发白的嘴唇,扯了扯,开口道:“聂云离。”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夕泱清楚的听见‘聂’这个姓氏。五王子的名字,夕泱并不知道,但‘聂’的的确确不是北宜国皇族的姓氏。北宜国的皇家姓氏乃——申。
夕泱很怀疑这个名字…毕竟一开始他告诉的,他是五王子,而现在却说他叫聂云离。
秋天是万物枯败的季节,地上遍布着落叶。踩在上面,吱吱咯咯的响。夕泱独自走在院子里,看见一方石桌,就到那儿坐下。
最近几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好多事情看似巧合,却含有很深的联系。
蓝彨蛇在手臂上,动了一动。夕泱将它拿出来透透气,谁知这蛇懒得跟什么似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继续睡觉。它肚子已经消下去一半,没有早上那么鼓。看着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夕泱觉得这蛇其实也蛮可爱的。
从脚边捡起一根枯枝,夕泱在桌子的四个角写上,五王子,国舅爷,二皇子,难民…
一写到难民,夕泱越觉得怪!一个,或者二个年轻强壮的难民,夕泱倒不觉得奇怪。可是,一下子出现好几十个,甚至好几百,就非常奇怪了!
想起五王子和二皇子,国舅爷等有联系,夕泱这才起身。应该主动去找线索,再这么被动,永远查不出什么。
而且,聂云离现在病卧在床上,是难得的时机,在他宅子里找东西!
心动不如行动,夕泱拿起蓝彨蛇缠在手臂上,就开始在宅里转悠。其实夕泱没有发现,最近蓝彨蛇已经很温顺了,至少没使劲缠她手臂,将她手臂缠红肿。
宅子并不大,有些像四合院,就那么几间房。宅子里就夕泱,聂云离和福叔三个人。对于三个人来说,这样的宅子足够大了。
来到聂云离的书房,夕泱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放心大胆的走进去。
装饰得很简朴,并不华丽,却将书房那股子的书卷味,体现十足。
不管他是不是五王子,总之不会是东离人。桌上放着一张纸,用北宜国字体写着…吕夕泱三个字。夕泱精通四国字体,自然认得上面写的字!
纸上写有几十遍名字,每一个名字形状大小,大都相同。每一笔画,都像是印出来的,一模一样,不用说,也知道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几个字,不知道他写了多少次…
如果开始夕泱还怀疑,那个男人说认识她是假的。那么这一刻,她不再怀疑了!
放下纸,夕泱还是不能猜出银面男子的身份!五王子?不,应该不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依旧是不知道。
夕泱将书房找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线索。除了那一张写满北宜国字体的宣纸,其他的东西全是东离之物。看来他的心思藏得很深,竟让夕泱猜不透!
夕泱坐在书椅上,焉着个脑袋趴在桌上。阳光不像夏天那般炽热,却让夕泱懒绵绵的想瞌睡。
还没站起身,聂云离已经站在门槛。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像是镀了层银辉,有些晃眼。
修长的手指,拿着手帕挨着嘴边,咳嗽了两下。发现书房里有被翻过痕迹,聂云离并没有责怪夕泱,只是很温柔的开口道:“去吃饭吧,要不是我突然昏倒,你早该吃饭了。”
夕泱点点头,肚子是蛮饿的。刚才福叔一直在照顾他,没时间煮饭,夕泱就一直饿着的。
桌上的宣纸被风儿吹起,飘飘荡荡飞出了窗户。聂云离看了眼,慢慢关上门。
桌上只有几个清淡的菜,聂云离有病在身,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而夕泱本来就不喜欢吃肉类,看见这几碟青菜萝卜,更加开胃。
似乎刚才晕倒,对聂云离有很大的影响。连拿筷子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聂云离见夕泱看在他,付之一笑。
“快些吃吧,等会我们还有事出去。”夹了块青菜,放进夕泱碗里。温柔的眼睛,比春风还要温煦几分。
“去哪儿?”夕泱夹起那块菜,放进嘴里,再夹了一筷子米饭,合着吃。
聂云离满意的看夕泱吃下那菜,道:“你不是一直想弄明白一些事情吗?等会我正好有事,如果你去,说不定能弄明白。”
夕泱迷惑地看着他,他知道她故意接近他,想要找一些线索。为何还会这样一副温柔的样子?这个人不止身份是谜题,连想做的事,也成了一团迷雾。
又夹了几筷子菜,给夕泱。等两人吃完饭,就出了宅子,夕泱依旧带着银面和纱巾遮面。
刚上街,夕泱看见繁华的街市,又想起了难民巷子。
“现在什么都不用想,等会你就明白了。”聂云离道,抚平夕泱皱着的眉头。
城门口,一座客栈二楼。
夕泱和聂云离相对而坐,夕泱不明白聂云离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坐了好一会了,没人来搭讪,也没人来找他。他究竟出来办什么事?
突然,一声声鞭炮锣鼓声,传进耳朵。城门两边的守卫被这吵闹的声音,弄得捂住耳朵。
一队送亲队伍,缓缓进入城门。
客栈另一桌,一个人指着下面那大箱的嫁妆,不禁叹了句:“你瞧瞧你瞧瞧,二皇子娶亲,就是不一样,连新娘子带来的嫁妆,都好几十箱子。”
锣鼓的声音,震破云霄。好些人捂着耳朵,往下面看。
夕泱也被这声音,震得受不了,堵住耳朵,才好受了些。二皇子大张旗鼓的,想让失锦城所有人都知道?
就在迎亲队伍要进城的时候,一个守卫挡在队伍的前路。敲了几下嫁妆箱子,道:“凡进城的东西,都要通过检查,方能放行。”
这个说话的守卫,是守卫长马鸿,负责城门看管。对工作是一丝不苟,好些权贵都被他得罪过。
媒婆涂满胭红的脸,带着几分笑意,塞了个红包给马鸿。马鸿没有收下,将红包丢回给媒婆,就要检查。
媒婆见这个人不识好歹,竟然不吃软的,按住他作势要搜查的手。道:“这位大人,可知这轿子里的,是谁的夫人?”
甩开媒婆的手,马鸿斜了媒婆一眼,道:“我管她是谁的夫人!进城检查,是皇上定下的规矩,我们必须职守。”
媒婆的火气一下子冒起来,道:“你一个看门的,才几品官!轿子里的可是二皇子的妃子,怠慢了她,你是想官位不保?”
理了理头上的珠花,媒婆高傲的看着马鸿。
马鸿被她这一吼,非但没退下,反而对着身后的几个守卫招手,道:“你们去搜查!我告诉你,我马鸿就是个看门的,没官没品,所以不怕官位不保!”
一瞧这人软硬不吃,媒婆也没辙了。心急的往四周看。
夕泱也看着她,发现她在找什么人。问:“不会是找你的吧?”
聂云离但笑不语,只是摇摇头,指着下面的街上。
夕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二皇子东赤铭被国舅爷推推拉拉的带向城门,嘴里还念着:“二殿下,您快点吧,那马鸿出了名的谁都不怕,要是他真要检查,除了您谁也挡不住!”
二皇子被他推得很不耐烦,大吼了一句,快步往前面走去。
果然城门口,已经吵翻了。周围好些人,还在围观看热闹。
二皇子摇摇摆摆的走过去,看见守卫已经拿着剑,开始撬箱子,一手按住剑柄,转脸问:“知道我是谁吗?”
被他问的那个守卫,是个新来的,很多权贵都不认识。当下摇摇头,木讷的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被这个守卫的一摇头,弄得下不了台面。夕泱在楼上笑了笑,道:“自大!”
透过纱巾,隐约能看见夕泱嘴角翘起的轮廓。聂云离跟着点头,道:“的确是个自大的蠢蛋,不过就是因为他蠢,我们才选他的不是?人太聪明,不好被控制,就像你。”
“聪明没有什么不好,比起蠢蛋被人控制,本殿更愿意做一个聪明人。”
轻微的咳嗽了一下,聂云离有些不赞同的摇头,道:“有些时候,人还是糊涂些好,否则只会自寻烦恼。”
觉得这话说的也不错,夕泱没有反驳,继续看城门口。
二皇子和马鸿已经吵开了锅,双方各不让步。二皇子的官阶比一个小小的守卫高多了,脾气比守卫冲,哪个官员看见他,不是恭恭敬敬叫一声‘二皇子’,没想到这个守卫竟然不卖他面子,让他觉得脸面受损。
原本是被曹永举推来的,而现在他早忘记了最初的来由,和马鸿吵起来,非常热闹。
一旁的百姓一个个遮住嘴在笑。二皇子骂人的时候,双手叉腰,嘴里滔滔不绝的粗语,滚滚而出,那架势!…跟泼妇骂街,没区别。
曹永举在一旁,本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是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再看二皇子的姿势,的确太像了。很给二皇子面子,他嘴角只是抽搐了一下,但是眉梢的颤动,表明了他在笑。
拉住二皇子,曹永举道:“二殿下,注意形象。”
甩开他的手,二皇子道:“今天不好好骂骂这个看门狗,还真不把本殿放进眼里!”
马鸿一句话没说,就二皇子一个人在那儿骂,就像一个受害者,不懂反抗。百姓们都为他担忧,得罪皇家的人,就算十个脑袋,怕也是不够砍。
嘭!~
一只酒坛从城墙上甩下来,从高厚的城墙落到地上,嘭的冲击地面,马上碎裂。酒坛子里还有一点点酒,落地后,炸开了一圈,二皇子也被溅到几滴酒。
这厢,还没骂完。又来一个找骂的,哪个酒鬼不要命了,敢往他的方向砸!
一个酒坛子,立马引起所有的人的注意。夕泱也从酒坛子的位置,看向城墙。
城墙之上,一个蓝衣公子,一只腿半悬在空中晃悠,而另一只腿弯着抵在城墙凹陷处。虽然刚丢了个酒坛子,。手里却还有一个酒壶,对准酒壶喝了几口,醉醺醺的吐气。
一瞧好多人在看他,蓝衣公子甩了个正面。一张俊俏的脸,喝酒喝得有些绚红,一看就是不清醒的样子。
蓝来修不好好为太子殿下办事,跑到城门口喝酒干嘛?
看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晃晃爬起来,站在城墙上。因为喝酒,身子还在东摇西晃,看得下面的人不禁揪心。这墙那么高,要是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
二皇子年少时,和蓝来修关系不过,是酒肉朋友。一眼就认出他来,几年没见,他竟然从边关回都了!
“蓝世子,你小心点。”马鸿哪还顾得上和二皇子争吵,命令了两个守卫赶快上城墙,将蓝来修拉下来。要是蓝来修在城门出了事,追究下来,他们非得陪葬不可。
蓝来修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笑呵呵的应马鸿,“放心,摔不到爷!~”话还没说完,身子又开始晃悠,一脚踩空,跌着就下去。
有小孩子在场的,大人马上捂住他眼睛。
夕泱赫地站起,纱巾跟着抖动了一下。有些焦急地就去查看蓝来修会不会出事。
聂云离有些吃味,按住她的手背,道:“继续看,他不会有事。”
夕泱站着没动…
蓝来修头朝下掉下来,快落地的时候,突然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脚点地,算是没摔到。脚一落地,身子就靠在了马鸿身上。
“吵吵闹闹干嘛?打扰爷喝酒!”
守卫也算是兵,兵最尊重的就是将士。蓝来修在边关也算有名,马鸿自然认得他,听到他的抱怨,马鸿有点尴尬,道:“秉公守法,职责所在嘛。”
“秉什么公,守什么法!还不是为皇家办事,分那么清楚干嘛?”拍了拍马鸿的肩膀,又拿着酒壶喝了一口,“是好兄弟,就别管那么多,瞧瞧你把二皇子大婚,闹成什么样子了?”
晃了几步,蓝来修跌跌撞撞的到了二皇子身边,指着他鼻子道:“二皇子也是,你是二皇子啊!代表的是皇室贵族,今天你在城门口一骂,不是给皇家脸面抹黑嘛!”
马鸿听了这些话,扶住额头。蓝世子这是借酒装疯不成?连皇族也敢骂!
二皇子听蓝来修骂他,还挺高兴的。虽然是骂他,但是二皇子听了这几句,觉得蓝来修是来帮自己的,帮着扶住他,道:“蓝世子,要不赏脸去府上喝一杯?”
一听有喝酒,蓝来修笑开了嘴,眼睛一眯一眯的,道:“有美人吗?有美人我肯定去。”
“哟,都好几年不见了,你还是好这口。别的不敢说,美人我府上有几个,你要是想要,让给你也成。”扶住蓝来修,二皇子朝着媒婆摆摆手。
媒婆立即点头,带着送亲队伍,往城里去。
其他几个守卫看见了,转看马鸿,马鸿无奈的摇摇头,道:“算了,蓝世子和他老爹在边关保卫东离多年,我卖这个薄面。”
守卫放行,几十人的送亲队伍入城。
蓝来修跟着二皇子进了藤王府,二皇子在加冠那年封王,为藤王。
凡送亲队伍走过之处,锣鼓鞭炮的声音大得掩盖了一切。二皇子扶着蓝来修,走在嫁妆旁边,蓝来修耳尖的听见一声声金属碰撞声。
原来,声势弄那么大,就是怕人听见!
夕泱瞧城门口的人散去了,问聂云离,道:“你带本殿来,就是看这个?本殿还是猜不出究竟是何目的。”
聂云离喝完最后一口茶,拉起夕泱被他按住的手,道:“既然不懂,我们可以跟上去看看。”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聂云离牵着夕泱就去追送亲队伍。
傍晚时分,天渐渐昏暗。夕泱和聂云离坐在藤王府的房顶上,王府里张灯结彩,异常热闹。
一箱箱嫁妆被抬进库房,上了门锁。
前厅里,喝酒的喝酒,看歌舞的看歌舞。
“我们不会要一夜都坐在这里吧?”她不是很想看二皇子成亲,二皇子请来的都是些纨绔子,为了招待那些贵公子。二皇子竟然将雪月楼的姑娘,都给招进来了。明明是成亲的好日子,却被他弄得淫乱不堪。真不知道什么姑娘要想嫁给这种人!
门锁好之后,抬嫁妆的家丁离开,只留两个人在那儿看守。
聂云离指着库房大门,问:“想不想进去看看嫁妆是什么?”
夕泱摇摇头,嫁妆不是金银,就是绸缎之类的。有什么好看?还是说嫁妆有问题!刚才摇头的脑袋,马上又点头,“去。”
聂云离笑了笑,两人落到地上。
家丁看见突然落下来的两个人,正准备大吼,却被聂云离一掌拍向后脑勺,打晕了。
摇晃了一下锁,聂云离准备将它砸开。夕泱便从院子里,找来一块石头给他。
聂云离接过石头,对准锁一砸,马上就是金属折断声。
推开门,让夕泱先进去。
库房里满满堆了十多箱嫁妆,红色的木料,非常喜庆。夕泱走到一箱嫁妆前,打开箱子,里面是全是金银首饰。觉得没什么奇怪,夕泱看向聂云离。
“他当然会安排一两箱装金银,继续开箱子。”
“你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嫁妆!”
谜底即将揭开,夕泱换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盖,里面一把把的刀剑,乌黑的泛光。拿起一把剑察看,上面并没有标明是哪个铸剑局造的,那么这些剑,都不会是朝廷的。
二皇子不是什么善茬,运那么多剑进来,肯定有什么预谋。既然有剑,就必须有用剑的人!人在哪儿?这里的剑少说有一千把,要是二皇子能带那么多人进失锦城,只有一个方法——装成难民!
难民巷子里,那些年轻硕壮的难民,原来就是二皇子的人马!
一千人马,就想干大事?愚蠢!
夕泱放下剑,道:“本殿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关联,还有曹永举打的什么目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本殿始终不能猜透。”
聂云离看夕泱,柔声道:“什么事情?只要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那个问题是…你的目的,你说过你不想掺杂进这滩浑水,可是这里的每一件事,都和你有莫大的关系!你设了这个局,就是等着曹永举和二皇子跳!”
“其实局,不是我设的。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破坏这场局。你的目的…是不想将战火带给南炙,而我的目的…是想将战火引给北宜和东离。不要问为什么,我有自己的理由。”聂云离咳嗽两声,脸色又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