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寒冷,从那一晚与他同在。
东赤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除了冷冰还是冷冰,就连刚才眼睛中的两缕怒火,也消失不见。
夕泱觉得心酸酸的,有些心疼东赤泠。才几岁的年龄,就经历常人不能承受的事,亲眼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血洗满门,而之后,还得时刻提防自己的父亲,担心父亲会取走他的性命。这也是他不断往帝位走的原因吧。
冷冰如冰山,是他的伪装!
没想到那晚东赤泠也在,东甠惊在原地,“哈哈…哈哈…朕就不该,不该答应长德临死前的愿望,留个你孽种!”
要不是一时的妇人之仁,这皇位便可传给凤兰的孩子,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朕给不了兰妃皇后之位,唯有给孟泽皇位,弥补内心对兰妃的亏欠,却不想…朕连这点也给不起!”东甠仰天大笑,发冠散落,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疯癫的看向东赤泠,“你毒死了兰妃,朕便不能如了你的愿!”剑往脖子移动,东赤泠拳头拧地作响,而东甠却好像已经失控。
“难得你重视一个人,本以为你永远不会在意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没想到你还是有感情的。”狠劣地对着东赤泠吼道:“朕也让你尝尝锥心之痛!”
“你敢!”冰寒的气势铺卷而来,似千重波浪掀卷而至。
剑身白光闪过,就在离夕泱脖子一毫米处,一声“父皇!”从外面传来。
东赤泠手一顿,朝大门看去,东赤澈一身青衣,手提着一把剑,正走过来。
本想来给父皇请安,没想到一进极蔚宫,就全是打斗之声。惊心的看着架在夕泱脖子上的剑,东赤澈撤销输入软件中的内力,剑身马上变得软如薄丝,将剑插入腰带。东赤澈一把抓住尚方宝剑,问:“父皇,你也想儿臣尝尝锥心之痛吗?”
东赤澈轻叹,无奈。
东甠吃惊的睁大眼睛,下巴有些颤抖,随即怒道:“孟泽,你…你竟然也跟那个孽种一样,爱上这个男子!”
趁着东甠发怒之际,东赤澈将尚方宝剑抽离夕泱的脖子,将夕泱拉入怀中。
“没错,父皇!”东赤澈大声回答,坦荡无愧天地。
夕泱呆如木鸡的看着这对父子之间,声音似乎戛然而止,突然,哐当一声,尚方宝剑落到地上。
看着夕泱被东赤澈拥入怀中,东赤泠脸色发黑,举起剑,几个转身,带起几片木屑,冷冰的眼对上东甠,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他可没忘记夕泱脖子上一轮鲜红!
第五十六章 兄弟相残
冰冷的剑锋贴着脖子,东甠害怕的站着,不敢动弹半分。眼珠向右移动,想看清东赤泠的脸。
东赤泠冰冷的眼,透着寒气,剑朝里割了几分,皮肉顿时流出鲜血,却没割到动脉。
“父皇。”东赤澈左手抱着夕泱,右手将软剑拨出,一晃剑身,立即变得坚硬。
夕泱尽力站直身子,觉得这是东离皇室的事,与自己不相干,想离开。可是却又不放心东赤澈,孟泽刚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已经欠下二次了。
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动,东赤澈分心低头一看,夕泱正费劲撕扯衣摆。
哗啦一声,东赤澈从右手袖上撕下一块布条,举起手想为夕泱简单的包扎脖颈。
感觉东赤泠头上冒烟了,夕泱接过东赤澈撕下的布条,“孟兄,还是夕泱自己来吧!”
随意地将布条缠在脖颈上,包扎住伤口。东赤泠的脸色总算好了点,可是一想不对啊!为什么总是顾及东赤泠的感受,害怕他生气!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东甠认命,下一刻,却喑哑的道:“能不能放孟泽一命?他无心朝政,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你这是在求本太子?”
东甠神情暗淡,声音微弱,带着乞求:“朕求你饶过孟泽。”
第一次见到父皇低声下气,东赤澈有些气愤:“父皇!不过一条命,儿臣还不需要您为儿臣乞讨!”
东甠觉得心里对不起这个儿子,在他七岁之前,也就是兰妃在世之时,自己总是将精力全投放在朝廷之上。对长德母子宠爱有加,却独独冷落了兰妃母子。当皇权已握,爱人却离去,之后便开始对他的弥补,可是无论做什么,总觉得无法弥补对他的亏欠。
“不,不。是朕对不起兰妃,对不起你。你还年轻,还不能死!”
讨厌这幕父子情,东赤泠觉得这是讽刺。这人从来都是利用他时,才对他宠爱,九岁之前,是‘宠’,九岁之后,是怕。
“你真想本太子饶了他?下跪,本太子考虑。”
“三皇兄,他是父皇!哪有老子跪儿子的道理,你疯了不是!”东赤澈一声暴吼。
嘴角变得僵硬,东甠乃九五之尊,下跪,天大的屈辱。
夕泱也觉得东赤泠有些过了,他们已是败军之将,何苦在刁难他们。一刀杀了,给东甠留点尊严也好。
一时徘徊,东甠双膝渐渐弯曲,头颅低下,膝盖终是落地。
房外的打斗声,渐渐变小。东赤澈的男儿泪,夺眶而出。
“够了,够了!”双手捂住眼睛,不想再看。
生在皇家,本就很可怜了。特别是东赤澈这种无心争夺,却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牵绊,被卷进来的人更加可怜。男儿有泪不轻弹,夕泱举起袖子为他拭擦眼泪。
“孟兄。”
东赤澈一把抱住夕泱,死死的搂住。夕泱拍打他的背脊,无声的安慰。
东赤泠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里不是滋味,想将夕泱给夺过来。剑眉一皱,莫非自己真断了!
“就算你下跪,本太子也不会放过他。”
冷冰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东甠本就是个帝皇,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男子膝下有黄金,连尊严都放弃了,而东赤泠却出尔反尔。
“东赤泠你若还是个男人,就信守承诺。”
“本太子说的,你下跪,便考虑。没说一定饶了他!”
东甠气恼的站起,自己竟然被他给耍了!
颜面无存,不舍的看了孟泽一眼,“孟泽,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兰妃,这便去见她!不求今世相守,但求来世再见。”脖子往前一挺,擦过剑锋,一条血口子割破动脉,血流滚滚。
东赤澈本能的抬头一看,父皇的身子似乎没了支撑,瞬间倒地。脸上还挂着凄凉的笑容,又似乎是解脱。
东赤泠嫌弃的将剑丢在一旁,朝东赤澈走来。
夕泱立刻抱着东赤澈转身,将东赤澈护在身后。东赤澈的眼光呆滞,久久没能从悲伤中回神。
在路经乔湘儿的时候,东赤泠伸手一掌劈向她。无形的内力化作成一道风刃,划破了她的喉咙。乔湘儿瞪大眼睛,挣扎的双手马上倒在身体的一边。
“孟兄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该找他!”夕泱背对着东赤泠,手还在拍打东赤澈的背脊。
讨厌夕泱护着东赤澈,东赤泠右手扣住夕泱继续拍打东赤澈的手,一拉,将她拉到小艾跟前。夕泱没站稳,小艾上前一步,扶住了七皇子,“殿下,小心些。”
由于太子殿下也在,小艾的声音说得很轻。她没参与进计划的谋策,今日不过是护主心切,才进了御书房。看见太子殿下逼死皇上,很惊讶很害怕。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虽然朝廷之上两人是对立的,但是东赤澈一直将东赤泠当成是皇兄,以礼相待。没想到东赤泠会大逆不道,逼宫夺位,脑子里除了报仇已经不能多想。
运起软剑,抬手刺向东赤泠。
东赤泠手上没有兵器,以内力为刀刃,数十道刀刃似脱了弦的箭,攻向东赤澈。脚尖着地,飞身而退,凡过之处,木屑飞溅两旁。
小艾背起夕泱,躲到御书房的角落。高手之间的对决,大多是内力的搏斗,不会武功的人,很容易被内力震伤。
“太子殿下的功夫如何?”夕泱心急火燎的看着战局,问小艾。
小艾将夕泱放下,夕泱便靠在墙上,瞧了一眼战局中举剑相对的兄弟,小艾老实回答:“太子殿下的武功,罕见敌手,至少小艾没听说过太子殿下输过。”
夕泱心情低落到谷底,“那么四皇子呢?”
小艾有些犹豫,夕泱的脸色已经很苍白,冷汗将头发都打湿得差不多了,实在不想七皇子为他们的打斗担心。苦涩的一笑:“小艾不知道,小艾是太子殿下的手下,对四皇子的事不太了解。”
小艾顿了那么久才回答,夕泱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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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叛逆之罪
东赤澈每出一个剑式,便刮起一阵剑风。剑身时而软,时而硬,灵蛇般攻击东赤泠。东赤泠只几个转身,躲过东赤澈的攻击,游刃有余的扬手射出一记风刃。
东赤泠气淡神虚,有意让着东赤澈。每当快被东赤澈的剑刺中,便闪身躲过,从背后放一记刀刃,却只是擦过东赤澈的皮肉,没有伤其重要的经脉和部位。
外面的打斗渐渐没了声音,御林军拖起侍卫的尸体,往御书房隔壁的空房间去。夕泱透过窗户,见外面的地板全是血水,在白玉地砖上特别的鲜红,还有些残肢断臂分散在每处。
“七殿下。”小艾喊了一声,唤回夕泱的视线,怕这样的场面吓坏她。
其实小艾是多担心了,以前被当做实验品时,夕泱见过不少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残尸,有的被解剖得比这些尸体恐怖百倍。只是没外面那么多,而已。
夕泱又看向战局中的两人,只见东赤泠右手擦过东赤澈的肩膀,又一个回转,扣住他的右肩,往下一按,东赤澈便不得动弹。东赤泠抬起左腿,冲着东赤澈的左手一踢,他手中的软剑,便被踢出去数米。剑一离手,没了内力的输入,马上变得跟丝带似的,在空中飘落。
东赤澈挣扎两下,没挣扎开。
东赤泠伸出两指,在东赤澈胸前一点,东赤澈身体马上僵直,再也不得动弹分毫。嘴巴咿咿呀呀的不停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这就是古代的点穴?还真那武功。
大批的御林军从外面进来,剩下的一部分有条不紊的抬搬尸体。
这样周详的逼宫,可见东赤泠早就准备好了的。逼宫早在两日前,就可以实行,不知道东赤泠为何会拖到今日。不过今天却是及时,否则自己的舌头,可就难保了。
御林军总统领进来,立即冲着东赤泠下跪:“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万岁。”
东赤澈怒目看向秋明吉。
秋明吉也看见了站在一旁不动的四皇子,便问:“皇上,四殿下该怎么处理?”
“逼宫之罪,打入天牢,明日午时,与乔尚书一同处斩。”
东赤澈和夕泱同时惊愕,难怪东赤泠有意活擒东赤澈,原来是想将逼宫之事全推给四皇子!计划的那天,夕泱曾经这样问东赤泠:“若是除去了皇上的左右臂,你可愿意名不正言不顺的坐上帝位?”
这样的事情,一般的皇室都会说不,而东赤泠却回答:“只要能坐上,不正也能变正。”
夕泱现在总算明白,自己可以为东赤泠出谋划策,而这个人却能利用自己的计划,弄得更加完美。以至于,现在从叛乱臣子,变成正义之师。夕泱颓然一笑,竟然让救了自己两次的恩人,变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而且,还是谋权篡位的重罪!
东赤泠摆手,“起来吧!今日之事,按功行赏。”
“诺。”
秋明吉对着后面的几个御林军喊道:“你们几个将四皇子押入天牢,好生看管,别出什么岔子。”
一排御林军齐齐点头,“诺。”便押着四皇子,出了极蔚宫。
极蔚宫里传出滔天的打斗声,早就弄得人心惶惶。有不少宫女在远处的高阁上看着,还有的太监躲在极蔚宫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也想偷看点啥,也有些害怕的,早就卷起铺盖家当,等候在宫门。
当御林军押着四皇子东赤澈出了极蔚宫时,一个御林军高嗓子吼道:“四皇子大逆不道,带人企图谋反,已被太子殿下带着御林军全数歼灭。”
周围都倒吸一口气,唾弃地看向东赤澈,却不敢大声嚷嚷。
太子殿下寒气逼人,横抱着夕泱,出现在众人眼前。东赤泠无视别人探究的眼光,对着一旁跟随的秋明吉道:“将御书房烧了。”
“诺。”秋明吉点了一个御林军,吩咐了一下,然后那个人便离开了。不一会,那人带着很多御林军,背着柴火进了御书房。
燥热的空气从御书房飘出,没多久,御书房便立于火海之中,房梁燃得通红,带着里头那些尸体化为灰烬。
“下令给宋生,让他查哪些是四皇子党,一次铲除。”
“诺,殿下。”说完,秋明吉就快步离开,还不忘回头看太子殿下一眼。确切的说,他是看太子殿下怀中的人,只见夕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秋明吉叹息一口气,离开。
御书房在燃烧,而夕泱却觉得被寒气包围着。冷,冷入了骨髓。耳边充满了宫女太监小声的议论,听不清楚,但是夕泱知道他们是在说四皇子的坏话。
无非就是些,不忠不义不孝。
往东赤泠怀里缩了缩,却还是觉得冷。
“这不关你的事,是本太子算计他,就算他要记恨,也是记本太子头上。”
“可是,本殿是帮凶!帮凶!”
夕泱反驳,语气强硬。
“你放了他!”夕泱揪住东赤泠胸前的衣襟,有些激动。
“你知道,这事不可能,我绝不会留下祸害。”
任由她拍打自己,东赤泠抱着夕泱,带着小艾等人,回了东宫。
话说张唯和王总管这边,由于皇城附近是不能驻扎军队的,所以两人从御林军里抽出了一万人马。偷偷的到了城郊,天色渐渐变暗,此处又是个盆地。夜色中一万人马,将柳将军的大营包围,搞起了夜袭。
兵家最忌讳的就是驻扎在盆地中,这样的地形易攻难守,柳将军按照圣旨上所写的,将军队驻扎在这里,等皇上的差遣。却不想等到的不是皇上,而是御林军。
火箭一支支射进军营,帐篷着火。号声吹响,大帐里的士兵乱哄哄的跑出来,事发突然,也没个准备,张唯就带着御林军闯进大营,将士兵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早,山林中花草之上沾的已不是露水,而是血滴。
张唯命人将一万士兵的尸体,全给坑埋了。推了推王总管,“怎样,比看着你那些宝贝好得多吧?”
王总管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还是宝贝好,亮闪闪的,哪像战场,血淋淋的。”说完,拿出一串珍珠,跟念佛似的,一个个的数。
无聊的叹了声,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先回去吧,估计皇宫里还有用的着你的地方,等我处理完之后,便带着御林军回去。”
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的王总管,当然应声好。将珍珠塞进怀里,迎面飞来一个滴血的布袋子,圆滚滚的,正撞进他的怀里。王总管害怕的接住,问:“这是什么?”
“柳将军的首级。”白眼一翻,王总管圆乎乎的身子就要倒下去。张唯一把接住,“死胖子,给你功劳领,还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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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在这里先预定了…
第五十八章 遭遇不测
夕阳不知不觉睡着在东赤泠怀里,东赤泠先抱着夕泱去了别院,轻手将她安放在床上。静坐在床沿,打望她的睡颜。
从袖里掏出一瓶膏药,沾了些,沿着夕泱脸上的五指红印,轻轻的抚摸。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的翼翼的,可是水嫩的肌肤摸着上手,便用力了些,见夕泱撅起的秀眉,吓得立即收手。而后,又伸手轻轻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将她耳边的发丝抡到耳后,再给她垫了垫被子,东赤泠才退出房门。
小艾等候在门口,见太子殿下从房里走出来,便将门给带上。
“去备些糕点,等会七皇子醒了,便让她吃下。”
将手背在身后,东赤泠抬腿就走,走了半步,又回头:“要是她有什么不舒服,就去传太医。”
“诺。”
小艾应了一声,东赤泠才安了心。
有些事该处理了。
王总管一回宫,就听见了太子殿下的‘丰功伟绩’,提着人头袋子,滚着圆溜溜的身子进了东宫。
路上的宫女太监见王总管,拧着个血淋淋的布袋子,都吓得退后几步。
赶巧好几位大臣听说了今个的事情,都进了宫,想要见见太子殿下。远远地就叫住了王总管。
王总管一回头,见这些个都是朝里的元老人物,就冲着几人行了个礼。
李大人赶紧扶住王总管,说:“哪能让王总管行礼,快快请起。”
李大人官居二品,是个文官,指了指王总管手上的袋子,有些好奇,便问:“王总管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怎么看着有些骇人啊?”
王总管将袋子往上提了提,“这是张侍卫命奴才交给太子殿下的,你说柳将军也是条汉子,怎么就做起了糊涂事啊!”
王总管叹息一口气,就见几个老东西的脸色微变,有些颤抖的指着袋子,“莫非这是柳将军的首级?”
“哎,您看看,您们这些念过书的,脑子就是好使。”王总管引着几人边往东宫走,便将柳将军‘私自’带着军队驻扎进皇城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通。
李大人,冯大人和狄大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可以说是精忠报国,什么对国家好,就做什么。王总管对几人也很是尊重,只要这些人相信了太子殿下缉拿反贼,这天下也就基本上信了。
柳将军本是皇上的人,而东甠为了让东赤澈多接触些大臣,就尽量将柳将军往东赤澈那儿送。朝上的大臣分作三派,一派是太子党,一派是四皇子党,还有一派就是李大人们这种中立的。而柳将军可以说是四皇子党中的佼佼者,本来几位大臣对四皇子谋权篡位还有几分怀疑,可是听王总管将柳将军调派一万精兵的事情一说,就越加相信了这事。
况且王总管可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又增加了几分。
“私自调军驻扎皇城,你们说说四皇子这有多大的野心啊!连军队都给派来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发现得早,失锦城还不被军队踏平了。”王总管说得是义愤填膺,张唯之所以叫王总管回宫,就是因为他这嘴忒毒。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啊!几个大臣心想,还好太子殿下聪明,要不然东离这内斗,是肯定的了。还真是个君王的料子!
“哟,东宫大殿到了。”
王总管吆喝了一嗓子,将众人给带进了房间。
夕泱睡足了,直到日落时分才渐渐转醒。见屋子里,全是熟悉的摆设,就知道已经到了别院。头晕沉沉的,心情沉重。一闭眼就是孟兄通红的眼,盯着自己,盯着东赤泠。
孟兄是无辜的,却要为东赤泠背下罪名。那样一个清澈,向往自由的人,要是就这样被害死了,天也会六月飞雪。东赤泠胜券在握,孟泽注定逃不过这劫,要是能求东赤泠留孟泽一条性命也好啊!求,夕泱笑得无奈,求他,他就会放过孟兄吗?
听见里面有响声,守在门外的小艾,轻喊了一声:“七殿下。”
“恩。”回了一声,小艾一手推开门,一手端着糕点进来。见夕泱坐在床上,就问:“殿下饿不饿,太子殿下临走前,吩咐小艾备好糕点,等着殿下醒来呐。”
小艾将‘太子殿下’几个字说得很重,强调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本来还想笑笑,却见七皇子心事重重的,将糕点盘子放在桌上,推了推七皇子肩膀,“殿下在想什么?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再想吧。”
夕泱收回思绪,看了眼糕点,撇过眼,问:“小艾,一个人在无心的情况下,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说这个人该不该死?”
小艾虽然天真,但却不笨,马上想起了四皇子。
“殿下是说四皇子救了你,你却害了他?”一想四皇子的处境,小艾也同情起来,不觉间就喃喃低语:“是有点不仁道。”
夕泱万念俱灰,耸着个脑袋无精打采。
小艾一瞧,马上急了,继续推了推七皇子:“殿下去求求太子殿下,说不定就没事了?”想起太子殿下为七皇子擦药和垫被子的神情,小艾觉得这事有转机。
“我已经叫他放了孟兄,可是他不愿意。”她还记得刚出御书房问的那句话。
“你直冲冲的一句‘你放了他’,太子殿下肯定不放,殿下您放软态度试试,要是您不试试,四皇子真是在劫难逃了。”
对啊,不试试,她不甘心!暗记下,要放软态度!
夕泱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吃糕点,等吃饱了,就去找东赤泠!
小艾看七皇子终于肯吃东西,嘴角挂起笑容,耳朵动了一动,就听房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七皇子正埋头大吃,根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