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从今往后,朕会待你好的。"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清丽的面容上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到时候,朕就立他为太子,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终于动了一动,却又很快沉静下去,只是这回她开口了,"那柳芸甯呢?若是将来她回来了,也怀上了陛下的孩儿的话,她怎么办呢?"
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轩辕祈明显地怔了一下,可是很快他便回道:"朕只想立你的孩儿为太子。"
话刚出口,不止是柳韵凝怔住了,就连轩辕祈自己,也怔住了。
他方才说了什么了?
朕只想立你的孩儿为太子?
这话是他说出口的么?
为什么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会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而且,说完之后,竟似乎有松了一口气般的错觉?
低下头,深深地凝视着她已然回复淡然的面容,轩辕祈想,就这样吧。
"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罢,他起身离开,像是以往无数次一般,将一室的冷清留给她独自品尝。
怔怔地望着冷清的寝宫,半响,柳韵凝垂下首,自嘲的笑从她的眸底一划而过。
——柳韵凝,你难道还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柳妃怀孕了消息在后宫中不到一日便传开去了,这件事情比她们知道柳妃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整晚的事情更让她们吃惊不已。
可是除了惊讶之外,不少人却是对此抱持着看戏的想法的,芸妃跟柳妃,这两个同样在宫中地位同样不低的妃子,竟然同时怀孕了,虽然芸妃怀孕要比柳妃早了一个多月,但是这段日子以来柳妃的受宠是有目共睹的,那么,究竟是谁的皇子会更受宠呢?
大部分人都是看好柳妃的,比较她虽然被废过后位,可是这段日子以来陛下对她的与众不同也是不可忽视的,后宫中向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方,芸妃入宫都这么久了,该受宠的话早就受宠了,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的。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是看好芸妃的,毕竟她入宫这么久了,陛下还是时不时到她的宫里去,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芸妃还是在陛下的心中占有毕竟重要的地位的。
那么,究竟是谁比较有优势呢?
不同的人抱持着不同的想法,不过都一致认为这大概要等到芸妃跟柳妃生下孩子之后才可以得知了。
可是,事情往往总是向着让人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的。
这日,柳韵凝刚送走了不知道第几个探望她的妃子之后,毓琉忽然从外面捧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芸妃娘娘送给您的安胎药,送来的婢女说这是芸妃娘娘特意叫御膳房多准备的,请您一定要喝下去,对娘娘的胎儿有帮助的。"
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下去之后,毓琉打开了盒盖,顿时,一股药香味弥漫开来,清淡的香味传到了柳韵凝的鼻子里,淡淡的,香香的,她闻出来这是的确是一种凝神静气的有助于养胎的药方。
她微微笑着,接过碗凑近唇边,淡淡的药香味传来,她深深地闻了一下,再然后,一点、一点地喝下它。
毓琉有些伤感地看着她。
似乎只有提到她腹中的胎儿时,娘娘才会露出这种淡淡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大半个月来,眼看着娘娘一日比一日沉默下去,就连陛下来的时候,也很少可以看见娘娘发自真心的笑容,看着这样的娘娘,她却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这样的娘娘,让她觉得陌生至极。
碗底碰到桌子的轻微声响唤回了毓琉失落的情绪,她抬起头,正看见柳韵凝站起身,似乎是想要进入内室。
也对,这些天来,那些平常时候总是不见踪影的妃子,忽然像是mi蜂闻到了糖的味道一样,天天跑到这里来探望,也不管娘娘的精神好不好,个个争着来示好,真是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娘娘都没有一丝丝空闲的时间可以来休息!
一边这样想着,毓琉一边开始收拾桌子山的东西,"娘娘,趁现在时间还早,您先进去好好歇息一下吧,待会儿陛下来的时候才不会没有精神。"
"毓、毓琉"正低头收拾着,忽然间似乎听到柳韵凝充满了痛苦的声音传来,她惊了一下,马上抬起头,"娘娘,您怎么了?"
慌忙扔下手中的东西,毓琉快步迎上前接住柳韵凝站立不住的身子,心中不可抑制地慌了起来,扶住柳韵凝的手竟然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呀?"毓琉急得快哭出来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竟慌乱得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柳韵凝的脸色苍白到毫无一丝血色,冷汗不住地从她的额际滑落而下,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惊悚。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不会的
她使劲地摇着头,清液止不住地从她紧闭着的眼眶溢流而出,
温热的液体随着datui缓缓地流下来的感觉,清晰得那么可怕,那一瞬间,世间纷扰,唯剩下,绝望
火般鲜艳的液体浸湿了白色的纱裙,毓琉惊惶地瞪大了双眼,"娘娘—"
惊惶无措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午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宫中的气氛一片凝重。
有谁能想到,柳妃怀孕的消息在宫中传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柳妃竟然就流产了呢?
而且还是以最平常又是最不平常的方式流产掉的。
在皇宫之中,遭人陷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最让人感到稀奇的事情,是柳妃流产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柳妃喝了芸妃送来的安胎药,非但没有安胎,还连胎儿都没有了,而且人至今还昏迷不醒,出出入入的太医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慌乱之中,毓琉派人去通知正在议事厅里议事的帝王,没想到,帝王震怒,脸色阴沉得吓人的帝王当即站起身,抛下正在议事厅里议事的一众大臣,直奔柳菀。
整个皇宫的太医全都被叫来待命,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一种凝重又压抑的气氛重重地压在宫中众人的身上。
当得知柳韵凝是喝了芸妃送来的安胎药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之后,帝王没有一丝犹豫地下令,将芸妃打入冷宫,言明等到柳妃清醒过来之后再行处决。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柳妃却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太医们的脸色不由得更加地凝重了,帝王的脸色也阴霾得更加地吓人,顶着莫大的压力,太医们一刻不停地竭尽全力,可是即使是这样,柳妃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不管喂了多少的汤药进去,柳妃总是会在下一刻吐得干干净净,喝多少吐多少,这样子基本上已经是算是可以做好准备的了。
可是看着帝王那个阴沉得吓人的脸色,没有一个太医敢这样说,都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拼尽全力地抢救着,期望着到了最后会有奇迹出现。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太医们脸上的绝望神色也在一点一点地增加,到了最后,几乎都只看得见绝望了。
第七天过去了,昏迷了整整七日的柳妃仍旧是没有一丁点儿清醒的迹象,眼看着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太医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
终于,谭太医站出来了,将多日来的情况向坐在床边的帝王汇报了一下:"陛下,娘娘的状况很不好,基本上已经是——"他顿了一下,佯装做没有看见轩辕祈一下子沉下去的眼神,将视线停留在床上静静沉睡着的少女身上,直言道:"基本上已经是药石无效了,若是今晚娘娘再醒不过来,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可是那未完的话语基本上每个人都听得懂,轩辕祈脸色一沉,猛然站起身,"恐怕什么?无论如何,朕命令你,一定要治好柳妃!"
"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可是臣不敢欺君,臣等并没有把握可以治好柳妃娘娘,这"
他猛地打断谭太医的话,强硬道:"无论如何,三天之内朕要看见柳妃醒过来,若是做不到,你们就等着给柳妃陪葬!"一向冷静自持的声音里竟有些微微的难以察觉的颤抖。
太医们听见他的话,全都白了脸色,有几个甚至已经小腿发软站立不稳了。
冷冷地扫视了满屋子的太医,视线忽然落在背对着他半跪在床边的冷寒羽身上,厉眸微眯了眯。
"朕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无能为力之类的话语!"语毕,猛地一甩手,他大踏步离去。
一时之间,柳菀之中个个屏住气,连大口喘口气都不敢,低垂着脑袋恭送她们的帝王离去——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宽大的衣袖盖住了那止不住颤抖的手,轩辕祈猛地站住脚步,将手举到了自己的眼前,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正在轻微颤抖着的手。
一股深深的害怕,一股深深的恐惧,在听到谭太医的话时一瞬间向他击来,毫无预兆,击得他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那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不需要刻意去想,就可以马上记起来。
一股深深的恐惧,没错,就是恐惧,一瞬间摄住了他的全副心神。
柳韵凝就要死了么?就要这样子离开了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让她离开!
眸光一沉,漆黑瞳仁的色彩一下子变深了,冰冷气息从寒潭般的黑眸中蔓延开来。
他猛地一握拳,旋身往玉华宫的方向走去——
芸妃正在抄写着经文,脸上一片平静,打开的窗户对着丽妃房间的窗户,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丽妃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视线。
可是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根本就不想去理会,芸妃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过,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经文。
玉华宫既然被后宫中称为冷宫,自然不可能向其他的宫殿那么热闹,冷冷清清地仿佛是被人所遗弃了的房屋,xuebai的地面上夹杂着几棵枯黄的荒草,树枝丝毫没有美感地横扎着,看上去一片的萧条。
当轩辕祈来到玉华宫的时候,芸妃正好放下手中的狼毫,看到轩辕祈从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平静地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轩辕祈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语。
芸妃半曲着膝盖,脸上仍是一片柔和,轩辕祈没叫她起来,她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冷冷地盯视了她半响,轩辕祈冷酷地对她开始微微颤抖的小腿视而不见,黑眸中的寒光冷得足以冻死人。
可惜芸妃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在各自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问道:"不知道柳妃妹妹如今可还好?"
"芸妃—"轩辕祈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是那么的冷,"你以为柳妃出事了之后,你还有可能幸免么?"
"臣妾不懂陛下的意思。"
"不懂?"他怒极反笑,"芸妃,若是你安安分分替朕生下腹中胎儿,也许你还可以在宫中永保一席之地,可惜你太不聪明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柳妃的身上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冷得比十二月天里的风雪还要冻人了。
"陛下—"芸妃忽然自己直起身子,平静道:"臣妾知道陛下为柳妃妹妹的事担心,关系则乱这臣妾可以理解,可是,臣妾还是不得不为自己伸冤——"
"那安胎药的确是臣妾叫人煎的,也是臣妾派人送过去的,可是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绝对没有下过什么不该下的东西下去,臣妾虽然不算很聪明,可是也不会笨到那样做,汤药是臣妾送过去的,若是柳妃喝了之后出事了第一个受到怀疑的人一定是臣妾,臣妾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陛下可以还臣妾一个公道。"
轻轻柔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无比清晰,芸妃的脸上依然不见其他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看不出心中想法。
"而且,臣妾也同样怀有陛下的血脉。"
对面房间的窗户似乎传来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嗤笑声,又似乎只是错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最危险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你以为朕不懂得这个道理?"
"臣妾不敢!"
"芸妃,你听着,若是柳妃出了什么事情,你,同样也活不下去!"
一字一顿,他的声音比外面飘落而下的雪花还要寒冷。
"你会是第一个给她陪葬的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轩辕祈走了,芸妃目送着他决然的背影,面色平静。
隔壁窗户边忽然又传来一声嗤笑,"芸妃,我真替你感到可怜!"
芸妃转过身来,静静看着站在对面窗户满脸嘲笑的丽妃,丽妃写满了嘲笑意味的眼里还有着隐隐的恨意在浮动。
可是芸妃的眼神却是一直都很平静,看着丽妃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般,那眼神让丽妃感到气恼无比,强按下心中翻腾不已的怒气,丽妃冷冷一笑,道:"芸妃,我会睁大着眼,看你怎么受报应的!"
芸妃淡淡望了她一眼,转回身去拿起狼毫,缓缓下笔,一笔一划,一个‘忍’字跃然纸上。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夜幕渐渐降临,太医们的情绪也就更加紧张了,因为他们全力抢救着的人依旧是没有一点儿的起色,整个柳菀压抑得厉害,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每个人一片愁云惨淡。
不止是柳菀的气氛很凝重,后宫上下所有的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无妄之灾就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了。
因为他们伟大的帝王,脸色已经阴沉到足以把胆小一点的人给吓哭了。
到了掌灯时分,柳菀里出出入入的太医们明显地减少了,不少人已经放弃了,而一旁站着的毓琉已经快要哭出来,除了冷寒羽依旧是全心全意地守在床边之外,其余的太医都在想着要如何交代身后事了。
虚掩着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毓琉回头,三皇子抱着枕头穿着皱巴巴的衣衫站在门口处。
毓琉忙迎上前去,抱起他,"三皇子,天冷,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三皇子扁扁嘴,委委屈屈地道:"母妃是不是要丢下翎儿了?"
毓琉惊讶,"三皇子怎么会这样子想?娘娘怎么可能丢下三皇子?"
"可是母妃好久都没有理翎儿了,翎儿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母妃了!"湿漉漉的眼睛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鹿,正睁着无辜的眼睛问别人为什么要欺负它一样。
毓琉一阵心酸,"三皇子乖啊,娘娘只是生病了,并没有要丢下三皇子,三皇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闻言,三皇子猛地一激灵,"母妃生病了?"他忽然用力地想要挣脱开毓琉的怀抱,"翎儿要见母妃,翎儿要见母妃!"
毓琉忙抱紧他,"三皇子,不要吵到太医们!"说着,快步离开寝宫到外面去。
等到了外面,毓琉才道:"三皇子,娘娘现在生病了,所以三皇子要乖乖的不要再让娘娘担心了,知道么?"
"娘娘没理翎儿是因为生病了么?"
"嗯,娘娘她—"说着说着,毓琉的眼眶却有些红了,"娘娘她现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来吵她,知道么?等到娘娘病好了之后,她会去找你的。"
"可是——"说着三皇子低下头,小小声道:"翎儿想去看看母妃"话还未说完,三皇子忽然一委身,从毓琉身旁钻了过去。
"三皇子—"毓琉忙拉住想要往里面跑的三皇子,哄道:"太医们现在正在里面给娘娘诊断,我们不要吵到他们了!要不然,娘娘的病就好不了了!"
"会这样么?"三皇子对她话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也乖乖地不再往里面冲了,只是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
毓琉郑重地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视线无意中瞥见冷寒羽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心里一着急,连想要跟三皇子说的话都忘了,忙上前去问道:"冷太医,娘娘怎么样了?"
——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儿起色?
冷寒羽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俊秀的面容上满满都是说不出的疲惫,轻轻摇了摇头,他低声道:"我已经修书告诉我师傅了,如果"他没有再说下去了,连续不眠不休地守着她七个日夜之后,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了,可是最累的,还是他的心。
"太医,母妃生病了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啊?"一旁的三皇子忽然插嘴道,睁得圆滚滚的眼睛充满了希望地看着他。
冷寒羽拍拍他的脑袋,淡淡地笑了下,"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重复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服着谁。
毓琉看着他,欲言又止。
半响,轻轻叹口气,毓琉道:"娘娘她,对这个无缘的孩儿看得很重的"
冷寒羽的脸色黯淡了下去,静默半响却是转开了话题,"芸妃送来的那碗安胎药的确是安胎用,可是里面却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材——"他的脸色很严肃,"无色无味的‘逝水’,天底下只有三个人懂得如何配制的k1/5747
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寒羽的脸色黯淡了下去,静默半响却是转开了话题,"芸妃送来的那碗安胎药的确是安胎用,可是里面却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材——"他的脸色很严肃,"无色无味‘逝水’,天底下只有三个人懂得如何配制的k1/5747
药。"(6168228)
闻言毓琉瞪大了眼,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冷太医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了是谁在害娘娘?是芸妃么?是不是她?"
轻轻挣脱开她的手,冷寒羽低声道:"不是这样的,究竟是谁,我并不知道,只是"他的声音里莫名带着无法言语的伤感,"我师傅有一个朋友,是开青楼的,而‘逝水’,就是我师傅专为他研制出来的,专给他朋友的青楼里的女子k1/5747
用的药方,除了我跟娘娘之外,并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可是——"
毓琉感到有些心惊,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么?‘逝水’并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任何的伤害的,可是因为娘娘的身体本先就是"他叹了一声,毓琉愣愣地接道:"如果如果是这样那"
"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么?"冷寒羽看着她,一向温和如水的黑眸透着少见的严肃,"那个下药的人,很清楚娘娘的身体状况!"
"你是说"
"嗯!"冷寒羽点头,严肃道:"柳菀,有内jian!"——
是夜,柳菀一片寂静,门口守着数名侍女,还有被派遣着留下来守夜以防发生意外事件的几名太医,昏暗的寝室里只有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被偶尔吹进来的冷风轻抚着,摇曳不定的样子。俗剑俗梅四四梅
累极了数天的太医们坐在寝室外毓琉准备的位置上,稍稍打着盹,无例外的,每人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守在门口的侍女同样也是满脸的疲惫,是这数天来紧绷的精神状态所致。
躺在床榻上至今未曾醒过的单薄身影依旧静静地沉睡着,苍白的面容平淡如水,仿佛灵魂已然离体一般,安安静静地沉睡着。
毓琉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守在她的床边,即使累极了也未曾合眼,望了望四周打着盹的侍女,她摇摇头,放任她们继续。
——坚持了这么多天,大概都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无言地望着那张沉睡着对外界无一丝反应的清丽面容,她在想,整个寝宫里就只有她一人是保持着清醒的,所以她更加不可以睡了。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鼻间,她愣了一下,正想着这个时候哪里来的香味时,人却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了。
昏暗的寝室依旧静悄悄的,却有一抹纤瘦的人影悄悄地从窗外翻进来,清冷的月光下,他那头银白色的发丝格外地招人注目,更招人注目的,是他形如少年般的样貌,俊秀如仙的年轻容貌,却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发,若是在平常时候看见,怕是会被当成异类来看待吧?
蹑手蹑脚地来到床榻边,顿了顿,视线落在软倒在床边的毓琉,本想一脚将她踹开的,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难得做了一回好人,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倚坐着。
"这是看在你对本大爷的徒儿这么好的份上才有的待遇呢!"少年自言自语着,又回到了床边,看了看床榻上静静沉睡着的少女,皱眉自语道:"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竟然还要本大爷亲自出马,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得本大爷的真传!"
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少年坐到了床边去拉过少女的手腕切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快有夹死苍蝇的趋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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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真是的!本大爷的徒儿怎么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气闷地质问着,清亮的黑眸中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般的怒气,少年生气地瞪着床榻上的少女半响,少女依旧静静地,对他的怒气没有一丝的反应。
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人,竟然还不会照顾自己!"
这样念叨着,他气闷拿出藏在衣襟内的银针,取过一旁的烛火,将银针用夹子夹着放到火上面烤,银色的细针在细弱的火光中慢慢地变热、变烫,又趁着那热气未散,插进少女头顶上的xue道上,一根又一根,不一会儿,少女身影已经满满都是插上去的银针了。
又从衣襟里摸出一瓶又一瓶的白色瓷瓶,皱眉看着少女半响,有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自语道:"没想到最后竟然会用在自己的徒儿身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闷闷的,竟全是不甘,而且,听仔细点的话,还可以从中听出一点点的伤感。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屋外的白色雪花又开始飘飘扬扬地洒下来了,一片一片,没有一丝丝重量的雪花,就像是一个个没有根的魂灵,逃离开了本体,不愿回去。又或者是,回不去?
清冷的月光柔柔地洒进敞开的窗户,隐约可看得清寝室里的大致轮廓,而静悄悄的寝室里,却有一抹纤瘦的身影在静悄悄地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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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