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回来了。"
柳韵凝别过脸,轻声道："嗯,我回来了。"
那双幽幽的眼眸,让她不敢面对,那眸子里的情谊,让她无措,因为她是注定要,辜负他的
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吹起了冷寒羽额前的黑发,却带不走他眼里那抹怎么掩也掩不住的哀、怎么遮也遮不了的痛。
毓琉忽然有些不忍了,那天她对他说的话,也许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可是,如果不快点断了他的念想,他,会更痛苦的。
罢了,也许让娘娘亲自跟他讲,他会更加容易接受些。
对里尔跟沥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跟她先离开,里尔起初看不懂她的意思,直到她去拉着她走的时候才了解毓琉的意思,可是仍旧是赖着不肯走,等到被毓琉瞪了一眼之后,才委委屈屈地跟在毓琉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冷寒羽由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离去,只是一直一直这样痴痴地凝视着她。
柳韵凝有些难受地垂下脸,低声道："师兄,你不要这样子"
——不要再让她愧疚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师兄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别的方面
冷寒羽苦笑,"凝儿,自从进宫之初你拒绝跟我走之后,我从来就没有抱着什么不可能的念头,我只要可以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可是,那样子对你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什么又是不公平？我只知道,只有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幸福快乐,我才会欣慰。"
"对不起"因为她,师兄入宫做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是那么地向往着自由,却甘愿因为她,而被困在这高高的宫墙里面。
"凝儿,你不需要感到愧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能够这样子,我已经很满足。"
——可以陪在她的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也,不会去奢想其他的了。
"师兄,你何苦呢"她不值得他这样为她,一点儿都不值得
冷寒羽避开了她的问题,微微笑道："别说这些了,上次落水之后身子还没有完全养好就又随着他下江南了,现在还有没有感到那里不舒服的？"
她也避开了那个问题,转头面对着他,佯装轻快地道："有师兄这个神医在,凝儿哪会有什么事情啊！"
可是冷寒羽却没有如她所愿般地露出笑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凝儿,你的脸色为何这么不好？"
从刚才开始他看见的就是她的侧脸而已,可是刚刚她转过脸来的时候,他却心惊地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
这绝不可能是因为身子虚所引起的,"凝儿,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
"把手伸出来！"
望了他一眼,她无奈地道："不用了,我中了‘梦逝’。"
她就知道只要见了面就肯定瞒不过她师兄的,所以她才一直不敢正面看他,可是没想到唉！
"你说什么？"如果刚才他的脸色是担忧的,那么现在他的脸色简直就是算得上惨白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怎么可能？"
——梦逝梦逝,他知道梦逝不会危及到生命,可是,那样的痛,她又怎么受得了？
"没有解药么？"他几乎是不抱希望地问,看着她沉默着点头的时候,他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你、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
"师兄—"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不需要了。"
——有些事情,是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开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里尔,你怎么苦着脸a？"沥喜观察了里尔很久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把脸皱得跟苦瓜一样,难看死了。他最不耐烦看到的就是这样子的表情了。
"没什么啦!"里尔没好气的回道。
"骗人!"沥喜才不会相信。
"里尔"她张口欲言,却又猛地停下,瞪着沥喜良久,好半响,才没精打采地道："方才冷少爷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奇怪呀？"
——她从来没有看过冷少爷露出那种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看过的,永远都是那种比春风还温柔的带着微笑的冷少爷。
为什么会那样呀？一开始明明就是不是这样子呀!为什么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了呀？
"笨啦你!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芸妃怀孕了,替咱们娘娘伤心a!"说着说着,他又忽然陷入了沉思,有些迟疑着说："好像不太对耶!"
"当然不对啦!"里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里尔不也在替娘娘伤心,可是里尔都没有露出那样子的表情啦!"
"a!我知道了!"沥喜猛地大叫道："肯定是因为冷太医暗恋着咱们娘娘,我在一些失宠了的娘娘脸上看过同样的表情啦!她们就是那样子看着陛下!"
"才不是呢!冷少爷怎么会暗恋娘娘!"里尔生气了,"你不要乱讲!"
"我才没有乱讲!"他可是有根据的!
"好了就,别吵了!"一直若有所思地走他们身后的毓琉终于站出来制止了。眼神严厉地扫视了他们两人一眼后,毓琉道："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吵什么吵,让人听了笑话去!"
两人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了。
"这里是皇宫,说什么话都有个分寸,要是让有心人士听到了,不是给娘娘惹麻烦了？还有里尔你——"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难道真的要害死娘娘才甘愿么？"
里尔脸色一白,紧咬着下唇,愤愤地瞪着毓琉,"你"沥喜忙拉住她的衣袖,着急地打着眼色。
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毓琉越过他们,走到前头去。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都是别人的丫鬟!"使劲地甩开沥喜的手,里尔冲着毓琉的背影大叫道。
毓琉充耳不闻,继续走她的路!
"你说呀!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哪里得罪过你!你凭什么总是针对着我!"
脚步蓦地顿住了,毓琉猛然转过身来,"就凭我讨厌你!就凭你没大脑老是给娘娘惹麻烦!"
——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的人,她毓琉最是讨厌!
"毓琉,我讨厌你!你是个混蛋!"里尔呜咽一声,挣开沥喜的手,哭喊着扭头跑走了。
毓琉瞪着她踉踉跄跄跑走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脸色却突然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的面前正站着柳韵凝跟冷寒羽。
"毓琉——"柳韵凝静静地望着她,"你方才的话语太伤人了。"
毓琉扭过头不答。
冷寒羽望了毓琉一眼,对柳韵凝低声道："我去看看里尔!"
"嗯!"
冷寒羽沿着里尔方才跑走的方向追去,沥喜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最后摸摸鼻子,小小声道："奴才也去看看里尔!"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跑了。
——呜呜,好端端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到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柳韵凝才开口道："毓琉,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
"没有!"她闷声闷气地道："奴婢就是不喜欢她!"
"可是你方才的话语真的很伤人。"
"娘娘—"她抬起眼,直直的望着她,"奴婢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她的确是经常给你惹麻烦,奴婢也的确是讨厌她!"
"毓琉,一向这么冷静的人也会这么冲动,让我感到很惊讶,可是,即使你心里真的不喜欢里尔,那你也没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的,里尔她不懂事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也才十五岁,你大了她几年,为何不能容忍一下她呢？"
""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对里尔抱有那么深的敌意了,好么？"
""
"毓琉—"
"对不起,娘娘!"毓琉冷然道："奴婢无法做到跟她和平相处,可是奴婢可以答应娘娘,以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娘娘也别要求奴婢做自己都觉得做不到的事情!"
""无言地望着毓琉,良久,柳韵凝忽的轻叹一声,轻声道："回去吧!"
——她们两人的隔阂,怕是消不去了。
唉!她这个主子,做得还真是失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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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四章
"讨厌、讨厌,毓琉是个大坏蛋,呜呜最讨厌她了,讨厌她"蹲在湖边,里尔恨恨地擦着眼泪,她四周围的草已经被她拔得快变秃顶了。
冷寒羽找到里尔的时候,她就这样蹲在湖边faxie着。
终于放下心来了,冷寒羽放轻脚步地走过去,看着她四周围光秃秃的草地,有些哭笑不得。
"里尔！"
听到熟悉的声音,里尔猛地抬起脸,看着那张总是让她脸红的温雅面容,万千委屈涌上心头,刚刚已经停下来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了,止也止不住,
"好了,别哭了,里尔是个乖孩子,别哭了。"
"呜呜冷少爷"他越哄里尔哭得越厉害,不得已,他只得蹲xiashen去,温柔地帮她擦去泪水,"别哭了,哭多了眼睛会红的,那就不漂亮了。"
"可是可是她讲的话真的很过分很过分"她猛地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苦着投诉毓琉的种种恶行。
"毓琉她不是故意的,里尔是个宽宏大量的孩子,别跟她生气了好不好？毓琉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控制不了而已,我们应该体谅体谅一下她,对不对？"
"心情不好？"这句话果然让她止住了哭泣,抬起红红的眼睛,她困惑地问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呃那是那是"想了老半天,他结结巴巴地道："那是因为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了,所以她心情就不好了。"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变得淡了些,"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啊"
"为什么会很痛苦？"
他回神,笑了笑,轻轻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还小,等到以后你大了,你会明白的。"
"冷少爷,里尔已经不小了,况且,况且"她的脸红了起来,冷寒羽听见她用小小声的声音说道："里尔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呵,原来里尔这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啦！"他又拍拍她的脑袋,并没有将她的话语放在心上,随口就问道："里尔喜欢的人是谁呢？"
里尔红着脸,道："不告诉你！"
他失笑,摸摸她的头发,"那就等你先告诉冷大哥的时候再说好了。"
里尔看了他半响,脸色越来越红,忽然小小声地问道："冷少爷,你说他会喜欢里尔么？"
冷寒羽一怔,随即笑道："当然,里尔这么可爱,谁不会喜欢呢？"
闻言里尔大喜,猛地捉住了冷寒羽的手,急切道："那冷少爷喜欢里尔么？"
她的眼睛晶晶亮的,里面盛满了期待的光芒,看上去,竟比星空里的星光还要璀璨。
冷寒羽却猛然愣住了。
"冷少爷,你喜欢里尔么？"
他猛地回过神,蓦地将被她握住的手用力地抽回,皱起眉头,"里尔你"张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
"冷少爷你不喜欢里尔么？"她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扁扁嘴,她哀怨地瞪着他："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里尔很可爱么？你不是说了会喜欢里尔的么？"
"里尔,你、你现在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也分不清究竟是那种喜欢,喜欢有分很多种的,你"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对家人的喜欢,那是对自己心上人的喜欢,我想要嫁给你,我想要你娶我！"
"里尔,我"
"你说呀,你喜不喜欢我？"
""
"你说呀,你喜不喜欢我？"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了,却仍是倔强地瞪着他,等着他给她一个答案。
沉默了良久,冷寒羽低低的叹了一声,道："对不起,里尔,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我没想过对不起,也许是我哪一点做得不好,给了你错误的讯息,我"
血色‘刷’的一下从她的脸上褪去,整张脸苍白的吓人,冷寒羽担忧地看着她,却始终没再说些什么。
里尔怔怔地望着他,依旧是以往让她脸红的面容,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以往看到他时的那种甜mi的感觉。
她的唇微微颤抖着,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问道："冷少爷,你方才是在开玩笑的么？"
"对不起"
刹那间,她觉得整个天地都崩塌下来,她一直都以为,他对她这么好,这么呵护她,是因为他也喜欢着她的,可是——
他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
妹妹？
"你滚、你滚！"她用力地推开他,面上早已经满是泪痕,"我不要当你妹妹,我不要,你滚,你滚！"
"里尔"
"滚啊！给我滚啊！我不要再见到你！我讨厌你！你们都是一样讨厌的人！"
——你们都是一样讨厌的人讨厌的人
整个天地仿佛都摇晃了起来,她踉踉跄跄地往柳菀的方向跑去,哭得喘不过气的脸又憋得通红,却是始终没有等到身后的人追上来。
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好难受、好难受
望着她踉踉跄跄的身影,冷寒羽的眼神无比担忧,又无比复杂,却是始终也不曾动过一步。
对不起,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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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日,圣上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出乎后宫所有人的意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已故宫妃絮妃的孩儿,三皇子轩辕翎,与柳妃感情甚为融洽,朕深感欣慰,经多方思虑,现将三皇子归柳妃所抚养,与柳妃母子相称,望二人今后形如亲母子,相处融洽,钦此。
这道圣旨,一时成为后宫中人人谈论的话题。
各种说法,应有尽有。
当然,此乃题外话。
天气又转冷了,即使是披着厚厚的披风,还是阻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冰凉的风吹在脸颊上,刀刺般的疼。
柳韵凝等候在柳菀门口,不时地翘首远望,毓琉站在她的身后,劝道："娘娘,您别这么心急,听奴婢的话吧,到里面等是一样的,外面冷,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柳韵凝摇摇头,望着前方,"没事,我想在这里等。"
——几天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被那些人欺负。
"娘娘—"
"埃,她们来了！"听见柳韵凝欣喜的声音,毓琉抬首望去,果然看见一群人慢慢地向着柳菀的方向靠近着,等走近了之后,毓琉一眼便认出,走在最前头的,就是那天来接三皇子回去的嬷嬷。
"见过娘娘！娘娘安福！"嬷嬷到了柳韵凝的跟前,行礼道。
"免礼！"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焦急,越过嬷嬷,掀开了宫轿的帘子,果然就看见三皇子好好地坐在里面。
"翎儿！"她欣喜地喊了一声,想要抱他下轿,可是三皇子却绕开了她的手,自己下来了。
柳韵凝一愣,看着三皇子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在雪地上站定了,低垂着眼睛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心里疑惑不解,但是她没有立刻去问他,压下心中的焦急,她朝嬷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辛苦嬷嬷了,劳烦您老人家亲自送过来。"
"娘娘快别这么说,能给娘娘办事儿是老奴的荣幸,更别说辛苦了,老奴高兴还来不及。"
柳韵凝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块上等的温玉,递给嬷嬷,"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嬷嬷请收下吧！"
"这、这不太好吧？"嬷嬷推辞着,眼睛却是贪婪地盯着那块温玉,一点儿也不像是想要拒绝的样子。
柳韵凝了然地笑笑,将温玉塞到嬷嬷的手里,"本宫说过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嬷嬷就请收下吧！"
"那、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嬷嬷两眼发光,收下了温玉,又道："那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嗯,嬷嬷慢走。"
嬷嬷刚要走,又看向了三皇子,欲言又止地样子引起了柳韵凝的注意,她不由得问道："嬷嬷,怎么了？"
"没什么"嬷嬷摇摇头,又低声道："三皇子,就请娘娘好生照顾了。"
"嬷嬷放心,本宫自会好好待他的。"
她弯下腰,摸了摸三皇子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脸颊,伤感地道："三皇子,今后您就在这里生活了,柳妃娘娘就是你的母妃了,你要懂事乖巧点,不要给你的母妃惹麻烦啊,知道么？"
"翎儿知道了,嬷嬷也要多保重呀！"软软的童稚嗓音带着微微的鼻音,三皇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嬷嬷,吸了吸鼻子,"翎儿会听话的。"
"那嬷嬷就放心了。"直起身,又对柳韵凝道："娘娘,三皇子,就拜托你了。"
"嗯,本宫会好好照顾他,嬷嬷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嬷嬷慢走。"
转身,嬷嬷领着一大群人离开了。
柳韵凝望着嬷嬷的背影,笑了笑。
——她虽然是挺贪财的,却是真心对翎儿好的。
"翎儿,我们进去吧！"转过身,她就想去牵三皇子的小手,却被轩辕翎避开了,柳韵凝惊讶地看着三皇子,不明白为何前天还黏着自己不肯离开的三皇子今天就变得这么疏远了。
"翎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拉住三皇子小小的手,不让他甩开。
挣脱不开她的手,三皇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可是眼睛却很快地红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委屈,控诉道："你骗我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柳韵凝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他哭红了鼻子,心疼地将他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抚着,"来,告诉母妃,发生什么事了？母妃哪里骗了你了？"
"呜呜你明明说过要跟我在一起,可是呜呜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你,我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你骗人骗人"
"翎儿—"她哭笑不得地帮他擦干眼泪,"母妃没有骗你呀,你看,母妃现在不是将你接到这里来了么？"
"我不管你就是骗人骗人"
"三皇子,您要知道,娘娘可是跟您父皇求了好久,您的父皇才答应将你送过来的,娘娘可没有骗你呀！没有陛下的同意,各宫殿里的人可都是不能乱跑的。"毓琉道。
三皇子终于抬起眼睛看着柳韵凝,将信将疑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童稚的嗓音这样质问着,真的有点人她们两人苦笑不得。
"来,别哭了,这里冷,到里面去吧！"
这次三皇子终于乖乖地任柳韵凝牵着他的手了,fennen嫩的唇抿得紧紧的,小小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紧张之色。
"别紧张。"察觉到他的紧张,柳韵凝微笑着安抚他。
"娘娘,我以后真的可以跟你在一起么？"
"呵,还叫娘娘么？应该叫母妃了。"她笑着纠正,"不要想那么多哦,以后我就是你的母妃了,你当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三皇子的脸色终于有些放松下来了。
进到柳菀里面的时候,里尔正背对着她们在擦桌子,柳韵凝喊了一声,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欢喜,"里尔,你快过来,翎儿已经到了。"
里尔转过身来,看见了柳韵凝手里牵着的那名粉雕玉琢的小孩儿,淡淡地笑了下,放下手中的抹布,恭敬道："里尔见过三皇子。"视线转到毓琉身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柳韵凝喜悦的心情忽然就有些沉重起来了。
里尔跟毓琉吵完架之后,回到柳菀之后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点儿也不向以往那么活泼开朗了,沉默了很多了,经常看见她一个人躲在一处地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望向毓琉,毓琉也正看着她。
——难道跟毓琉吵架,对里尔的打击真的这么大么？
"毓琉,你先带翎儿到他的房间里去看看。"柳韵凝忽然道。
毓琉望了里尔一眼,又望了柳韵凝一眼,淡然道："是的,娘娘。"牵过三皇子的手,哄到："三皇子,娘娘现在有事情要做,奴婢先带您到您的新房间去看看,好不好？"
三皇子看看毓琉,又瞅瞅柳韵凝,敏感地察觉出气氛有些不一样,乖巧地应道："好。"
等到只剩下柳韵凝跟里尔两人的时候,柳韵凝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里尔的头,温声道："里尔,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么？"
被她这么温柔的声音一问,里尔只觉得万千委屈涌上心头,眼眶迅速地红了,猛地扑到柳韵凝的怀里,哭着喊道："娘娘"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娘娘,冷少爷不喜欢里尔他不喜欢里尔明明里尔就那么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不喜欢里尔"
拍抚着她肩背的手顿了一下,柳韵凝的神色有些哀伤,"里尔,里尔,他会喜欢你的,会喜欢你的——"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那么重要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如果,如果师兄喜欢的是里尔,那该有多好？
"真的？"她抬起脸,有些不相信。
"嗯！"她坚定地点头,"他会喜欢你的,会的！"
——也许,让里尔跟他在一起,他会逐渐忘了自己的,这样,对他,对她,对里尔,都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雪纷飞,飘飘扬扬地落着,冷寒羽背着药箱,快步走在通往碧玺宫的路上。
前方给他引路的侍女神色焦急非常,脚步同样急速,"冷太医,娘娘今天一早起来就感到很不舒服,头晕的很厉害,连床都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