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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记住了,我叫韩少棱哦！"足下一蹬,他已经轻飘飘从窗户跃了出去,隐隐还飘来他邪气的声音,"我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会面哦！"
柳韵凝绷着脸,平静的眸子此刻隐隐燃烧着不可忽略的怒火,怒目瞪着那人消失的窗户,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忽然,房间那雕着精美花纹的门板‘咿呀’一声,开了。
柳韵凝惊了一下,猛然转眼看过去。
轩辕祈正捧着一盘饭菜,面色阴霾地站在门口,幽深的黑眸如深潭般,深邃不见底。
柳韵凝怔了一下,伸手抚向自己现在还感到微微刺痛的唇,无奈地苦笑。
——韩少棱,你这回害人不浅呀！
"那人是谁？"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柳韵凝低下了脸,"不知道。"
——她确实是不知道,除了一个名字,除了知道他曾入宫行刺过之外,她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不知道？"如鬼魅般,他竟然已经在瞬间欺身向前,在柳韵凝反应过来之前,伸手牢牢钳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来与他对视,"不知道就可以让他随意进到你的房间了？不知道就可以让别人任意地亲吻了？柳韵凝,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柳韵凝吃痛地皱起眉,全身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钳住她下巴的那只手上,那只手的力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大。
不用看她就可以知道,此刻她的下巴肯定已经是青紫一片了。
"那人究竟是谁？你的旧相好？"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却让柳韵凝感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强压下心里的害怕颤抖,柳韵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无异,
"对不起——"她自知理亏,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但是很快地她又辩解道："可是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
轩辕祈死死地盯着她略显得红肿的薄唇,厉眸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我只不过是稍稍离开了一会儿,你竟然就勾搭上别人了？"怒火在心中澎湃不休,他发现自己需要用很大的自制力才可以阻止自己将把她甩到地上去的冲动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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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轩辕祈死死地盯着她略显得红肿的薄唇,厉眸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我只不过是稍稍离开了一会儿,你竟然就勾搭上别人了？"怒火在心中澎湃不休,他发现自己需要用很大的自制力才可以阻止自己将把她甩到地上去的冲动克制住。
被钳制住的下巴上力道愈加大力,柳韵凝渐渐吃不消,下巴痛得仿佛快要断裂般,止不住的痛感向她袭来。
可是她却是忽然一笑,仿佛感觉不到那痛感般,轻声问道："夫君如此生气,可是因为吃醋？"
"哼!你倒想得挺美!"他猛然用力甩开她,就像是甩到某种肮脏的东西般迫不及待,冷冷的外表下,只有他自己清楚知道,因为她的那句话而汹涌起来的心潮。
视线不受控制地又移向她那显得略微红肿的薄唇,愈看愈觉得那红艳艳的色泽让他无端的碍眼,强压下那陌生的情绪,他冷冷道："你既然是我轩辕祈的女人,你就应该恪守本分,收好你那水xing杨花的本xing!"
听闻他的话,柳韵凝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水xing杨花？是在说她么？
抬眼望向高高俯视着她的帝王,柳韵凝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夫君教训得是,妾身谨记在心!"
危险地眯起眼,轩辕祈咬牙道："既然是我的女人,身上就不应该留有其他人的痕迹!"
话音刚落,下一个动作,竟是俯首下去,一口咬上她那略显红肿的薄唇。
微微的刺痛还没消去,唇上又一次遭受侵略,起初只是唇瓣被用力地吸允摩擦,渐渐地,轩辕祈似乎不满足了,开始往里面侵入。
因为对他的行为毫无心里准备,柳韵凝的牙关根本没有一丝丝的防备,轻易地就被他掘开,任其长驱直入。
柳韵凝睁大着眼,不知所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呆呆地任其侵略,那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反复地丝毫不厌倦地在她口中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随着唇舌的深入,轩辕祈几乎全身上下都紧紧地贴在柳韵凝身上,可是压迫着她的人却依然觉得不够一样,更加紧迫地压着她。
身后是温暖中带着一丝丝冰凉的床榻,而身前接触到他身躯的每一块地方却燃烧般的火热,柳韵凝仿佛置身于炽热火海般,前后夹击,毫无退路——
"唔"
柳韵凝喘息不过来,本能地想要伸手推开他一点,可是完全没有用,反而引来更加强力的压制。
完全不同于刚才韩少棱的试探般的wen,轩辕祈的wen仿佛是要让她窒息而亡般猛烈,柳韵凝有些昏昏然,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断了,他的气息仿佛通过唇上的接触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将她的全身力气都抽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中仿佛听到敲门的声音,依稀听见有人在说话："客官,您叫的热水已经送来了,小的现在就给你送进来了!"
那是谁在说话？
‘咿呀’一声,刚才打开了又关上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店小二低着脑袋提着一大桶还在冒着热气的水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干‘某件坏事’的两人,不禁一下子傻眼了。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脸上尴尬万分。
——这、这对年轻夫妇好、好恩爱a!
他不由感叹。
听见开门的声音,柳韵凝昏昏然的脑中掠过一丝丝清醒,迷蒙的眼眸无意中看见傻站在那里的店小二,顿时羞窘不安,下意识地想要退避闪躲,可是轩辕祈却似乎要惩罚她一样的分心一样,更加猛烈地侵占起来。
在柳韵凝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过来的时候,狂风骤雨忽然之间就停下来了,轩辕祈稍稍离开她的唇,冷眼望向仍傻站在那里的店小二,声音低哑暗沉；"你还打算观赏多久？"
"a？"店小二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小的马上离开、马上离开。"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退了出去,手忙脚乱地关好门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那桶热水也被他一并带了出来了。
店小二欲哭无泪!
——他咋就这么倒霉呢？今天第一天当学徒竟然就遇到这种劲爆场面？
待到店小二急冲冲的身影离开之后,轩辕祈也起身,终于放开了对她的压制了。
柳韵凝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可是脑子里却仍然没有思考的力气,只是微微喘息着,仰望着他又回复冷静的面庞。
迷迷糊糊的脑袋里想的却是：如果她刚才不是在床榻上,那她肯定站不稳。
平复了很久呼吸还是有些袭乱,湿润润的水眸没有焦距地望着他显得冷硬的脸部线条,轩辕祈眸光一沉,再次俯首下去,这次却没有如方才一样,两人离得很近很近,只要他再移一下,两人的唇便会碰到了。
"如果日后再让我发现,你的身上有着不属于我的痕迹——"眸子里的寒光微敛,他一字一顿、极缓极慢地道："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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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微微放晴了,暖暖的冬阳透过那层薄薄的云层斜射下了,霸道地覆盖住了天地万物。
地上厚厚的积雪没有融化的迹象,洁白的、冰凉的雪花同样覆盖住了整个天地。
万籁俱寂之中,远远传来马儿奔跑的踢踏声,不一会儿,便看见一匹红棕色的马儿快速奔跑而过,在其地面留下了一连串的马蹄印,久久也没有消散。
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快要到达了。
远远地,前方出现了高高的城墙,原本正在快速奔跑着的马儿也在‘吁’的一声轻喝中逐渐慢下了脚步来。
马儿上坐着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黑衣男子手抓着缰绳,线条冷硬的俊脸微微绷紧着,坐在他前面被他拥着的白衣少年相较之下,面容很俊秀,且脸部线条也显得柔和多了,侧脸被寒风吹得微微有些发红,低垂着头,似乎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般,只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马儿慢下了速度,进城的时候显得慢悠悠地,冷冽的风势也缓下来了,比方才的时候温柔多了。
现在天还早着,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两人一路走来也算是畅行无阻,但是还是有些人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到他们身上了。
自然都是猜测两人的身份来历之类的,这座城说小不小,但也谈不上大,一般时候很少有人会来,更务论说是这个时候了。
只是两人都仿佛对那些视线无所察觉般,一路沉默着。白衣少年由始至终都是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衣男子的视线落在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同样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马儿慢慢地走着,‘迪达、迪达’的声响一直没有停下来过。良久良久之后,黑衣男子忽然收回投诸在前方的视线,微微俯下脸,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白衣少年的身上。
凝视久久。
深邃的黑眸中幽光微闪。
半响,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看着出现在前方的一座简约的高楼,道："到了!"随即翻身下马。
仍坐在马上的白衣少年闻言抬首,望了望前方的高楼,再看了看已经站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定定地凝视他片刻之后,确定他不会帮他下马了,才慢慢地以极不熟练的动作滑下马背。
中途被马鞍拌了一下,险些摔下去,黑衣男子身形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上前帮助,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竟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只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等到白衣少年终于站到地面上的时候,黑衣男子才冷冷地开口道："待会儿进去里面之后,就像先前我跟你说的那样,喊我大哥,若是有人问起你是谁,你就说是我在外面结识到的结拜兄弟。"
白衣少年点点头,抬起首轻声回道："我知道了。"开口之后,人们才发现,他的声音竟然是意外地轻柔,面容竟然是意外的精致秀丽,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平淡无波的眸底像是千年的幽湖,淡淡的微笑却挂在他的唇边,柔和而浅淡,两种极致,一种极淡,一种极柔,暖暖的冬阳下,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有丝丝的不真实感。
黑衣男子一直都站在他的身旁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侧脸,此刻却忽然间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嗯？"白衣少年转首望向他,目光微微带着不解。
直直地迎向白衣少年看过来的微微困惑的目光,黑衣男子若无其事地转过视线,平静道："进去了!"
白衣少年望着黑衣男子率先走进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稍稍愣了一下,便快步跟着进去。
刚走进去,高楼的正厅上面高高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匾,上面有金漆题写着‘楚云轩’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走在前头的黑衣男子忽然转过来,站在原地等着白衣少年走近,很意外地捕捉到白衣少年挂着淡淡微笑的面上闪过无法忽视的惊讶。
他挑了挑眉,视线随着白衣少年的转到了正厅上的黑色牌匾上,等到白衣少年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问道："你知道‘楚云轩’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白衣少年才回道："曾经听起师傅提及过。"
"哦？"他好奇地挑起左眉,"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江湖上有两大组织,北罗萨,南云轩,不同的是,楚云轩并不似罗萨门一样做事高调,它是一个秘密的组织,江湖上并没有知道人它的根据地在哪里,更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所属何人——"说到这里,他转首望了望那大大的黑色牌匾,续道："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原来那么神秘的楚云轩竟是躲在这么一所偏僻的小城镇上。"
黑衣男子看起来有些惊讶的样子,却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前方已经有人迎了出来了,身着深蓝色衣服的青年快步迎了上来,惊讶道："轩主,您来之前怎么也先通知属下呢？咦？"看到站在黑衣男子身边的白衣少年时,青年不禁讶然,"这位是——"
黑衣男子看了看白衣少年,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道："进去再说吧!"
"是的,轩主!"青年恭敬答道,又叫过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去将轩主的房间收拾一下,再给轩主的客人准备一间上房!"
"不用了!"黑衣男子忽然插嘴道,看了看白衣少年,道："他跟我一间房就行了。"
第八十章
是夜,远边的天际,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一闪一闪地散发着微亮的光芒,月色却是格外的醉人。
如雾,似水。
静悄悄的庭院就只有树叶被偶尔吹拂而过的寒风所发出的声响,窸窸窣窣地,似水般月色倾泻而下,在银白色的地面上留下影影绰绰的暗影。
有一阵寒风拂过,半敞开的窗户被吹得大大地敞开,一抹白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窗户边,出神的凝视着众星拱着的明月,思绪翻飞,在广垠无边的天地中漫无边际地活跃着。
单薄的身影在广瀚天地的映衬下,倍觉孤寂。
这是‘楚云轩’的后院,江湖上最出名两大组织之一的‘楚云轩’轩主的院落。
站在窗户边的白色身影正是今天才跟着黑衣男子一起到达的白衣少年,柳韵凝乔装而成的白衣少年,而那名跟柳韵凝同来的黑衣男子自然便是轩辕祈了。
柳韵凝静静地站立着,望着遥远天际上的明月,看似专注的样子,但若是仔细去看的话,便可以发现,她那幽幽的瞳仁是没有焦距的,只是怔怔地望着而已,淡然的面上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看不清、窥不透——
如水般月色轻柔地笼在她面上,模糊地映照出那清丽如莲的面容偶尔一转而逝的丝丝浅淡的忧伤。
只是很快的,那偶尔划过的丝丝浅淡忧伤便消散在无边的月色中,无影可找,无迹可寻,只余下漠然。
身后的木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有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过来,静立不动的身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转过去,单薄的身影在广瀚天地的映衬下,倍觉孤寂。
身后的脚步声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又再次响起,柳韵凝微微转过来,望着一步一步慢慢向她走来的黑衣男子,清丽如莲的面容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黑衣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又放缓了速度,在离柳韵凝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问道："在等我？"
柳韵凝浅笑着望住他,向他走近了两步,伸手轻轻拍掉他身上沾到的白色雪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般,若无其事地问道："冷不冷？"
黑衣男子抓住她轻轻拍着他肩上的雪花的纤手,看似漠然地问道："你在等我？"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柳韵凝抬起眼睛,也没有收回被他握住的手,直视着他沉淀着不知名情绪的黑眸,没有退缩地回道："是!"
"为什么？"
这次她沉默得更久了,黑衣男子也耐心地等待着,熟悉的静谧又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不知是片刻之后,还是良久之后,她才开口低声道："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哦？"黑衣男子也就是轩辕祈挑眉看着她,"你想求我什么事？"
她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这次南下,是因为知道了柳芸甯的下落,想要亲自将她带回皇宫里去,是不是？"
说不出涵义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之后,轩辕祈才道："一半的原因是这样。"
——至于另一半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
——另一半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罗萨门竟敢那样子明目张胆地跟他作对这件事情有关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曾经说过,当柳芸甯回来的时候,便是我柳韵凝离开这世上的那一刻的,是不是？"
"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呀!"他接道,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
"我想求您——"她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低着头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我想求您,到时候可以网开一面,放我离开皇宫。"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怕死,也许只是因为单纯的不想死,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终究是开口求他了。
只是为了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那一瞬间,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并不想死,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真的、真的不想死。
——她想要自由,像飞在天空中的鸟儿所拥有的自由。不是不甘愿地离开这个世上,也不是像金丝雀一样活在牢笼里,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自由而已。
因为,除了自由,她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所以,我求您,将我的自由的还给我!
她再次抬起头,平静的幽眸怀着微薄的期望,直直的望着他。
接触到她那眼神的时候,轩辕祈似乎愣了一下,但是更快的,冷笑在他的唇角浮现,"放你离开皇宫？"
"是的,我求您!"
她将自己置于卑微的后头,在他没有温度的视线注视下,弯下了自己挺得笔直的腰,深深地向他,
鞠了一个躬,"我求您!"
她的命,是她的娘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所以,"我求您!"
听着她一连说了三个"我求您",轩辕祈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瞳仁的颜色也变深了,抬起她的下巴,他面无表情地道："做、梦!"
""她被动地仰脸看他,眼里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就算留下你的命,你也将一辈子被禁锢在我的身边——"他冷冷一笑,残忍在黑眸中浮现,"以柳芸甯的身份!"
眼里的光芒,终于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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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就算留下你的命,你也将一辈子被禁锢在我的身边——"他冷冷一笑,残忍在黑眸中浮现,"以柳芸甯的身份!"
眼里的光芒,终于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了
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她的眼里蔓延开去,悲凉气息渐渐地从她的眼里扩散开来,蔓延至无边夜色中。
轩辕祈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柳韵凝却飞快地垂下了眼帘,那一瞬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划而过,晃花了如墨般夜色,却又很快地在如墨般夜色中消失于无形。
再抬首,已是一张巧笑倩然的丽容,方才的悲伤、方才的悲凉仿佛只是错觉般,一瞬间就消失于无形。
微微垂下眼帘,她继续帮他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鬓,轻声道："是妾身逾越了,夫君不用放在心上。"
轩辕祈皱眉望着她,心里忽然说不清什么滋味,只知道这样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清丽的面容上仿佛戴上了一张微笑的面具般,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在了那个笑容的背后。
心里忽然就无端地烦闷起来。
冷着脸,他脱口而出："只要你听话,扮好自己该扮好的角色,我不会待你不好的!"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脸来,笑得眉眼弯弯,"妾身知道了。"
"你——"心口一窒,不熟悉的烦闷迎面袭来,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夜深了,休息吧!"
被他挥开的手,僵在那里,难堪地、无措地僵在那里
柳韵凝垂着脸,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让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
低低柔柔的嗓音却不能抚平他心中的烦闷,相反的,愈加加重了他心里的烦闷,转过身,他不耐地道："你先去休息,不用管我!"
话音急急落下,她抬首,他的身影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之中了,敞开的门,被晚风吹拂着,无力的轻轻晃动着,无边的寂寥。
很轻很柔的微笑渐渐褪下了她的面容,一种深深的惆怅袭上她的眉眼,"是。"明知道他早已经走了,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却还是低低的道："路上小心。"
微微地仰起脸,黑色的屋顶跃入视线中,深深的一股压抑,迎面扑来,如鱼儿离了水般,窒息着,仿佛快要呼吸不过来。
——轩辕祈,你将我从皇宫里带出来,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丢下来么？
烛台上的蜡烛火焰忽明忽暗,摇曳不定地照射在她的面容上,朦胧中,有什么晶莹的清液滑过她的眼角,又深深地流入她的发鬓中,不见痕迹——
月亮高高地挂在中空,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泄入敞开的窗子里,模糊中映照出房间里的轮廓。
床榻上睡着了的少女紧紧地缩成了一团,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清丽的面容仿佛玉雕成的般,莹白无暇。
静静站在床榻边的黑衣男子无言地凝视着少女的睡颜,黑眸中变幻不定,不住地变换着不同的心绪色彩,最终,渐渐地缓了下来,不知名的情绪深深地沉淀在黑眸中。
迟疑着,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少女的睡颜,眸中的迷惘在不自觉地浮现,愈来愈深、愈来愈重
手下的触感柔软而冰凉,他怔了一下,收回了手。
黑眸再一次恢复清明。
——再怎么像,也只是赝品。
强迫自己冷下心来,轩辕祈离开了床边。
夜已深,可他却仍是毫无睡意。
方才出去之后,即使还是不明白那不明的烦闷从何而来,但他的思绪已经慢慢地冷却下来了。
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轩辕祈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纸张,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