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羽咬着下唇,血丝隐显,却掩不住彻骨的愤怒。计划被搅乱?最亲叛离?他饲养的野兽逃走了?
不!都不是!
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如果让大哥继续留在世上,他一定会成为自己今生最大的隐患!是比白皓月还可怕的敌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会毁掉越天城!疯狂的大哥,腐烂的野兽,越天城的终极死神!他怎可以醒来?他怎可以露出笑容?他怎可以用如此正常的声调,说着这些本来不属于他的话?
不!绝对不可以!
青雷眯细双眼。他感觉到弟弟的眼神不同了。
他在变。
近乎疯狂的改变。
青雷下意识地将随心拉到身后,纳兰仙轻轻将随心圈在怀中。骆星接过青雷递回来的佩剑,拔剑出鞘,握得很紧。
水絮客栈的中心,风起云涌,与其他客人无关,与来观看他们的姑娘无关,仅仅是他们几人。
这里是战场。
青雷与天白羽坐在席间,一个冰寒一个如火,无语对视。纳兰仙暖洋洋地搂着随心,仿佛全然无事般笑得天真无邪。骆星立在旁边,没出半声,脸上向来的明亮笑容却消失了。
数人心里,各有所思。
沉默酝酿,寂静的空气以他们为中心而旋转,客栈中已是风云变色,其他客人竟还没发觉,眼看就要酿成一场悲剧了——失了刚才的兴奋与雀跃,此刻的天白羽眼中透露着难掩的残忍与怒火。
第五章 限量版四角恋(7)
他猛然拔出身边的天若翼腰上的宝剑,直劈过来。
那剑法又快又狠,直取青雷颈项!青雷面色淡然,一掌拍起骆星的佩剑的剑鞘,弹起的剑鞘在空中回转,应风而落,顺势挡住天白羽的来剑。动作流畅,哪有半丝浪费。
客栈中心的桌上,两个南辕北辙的男子彼此相对,眼中已容不下第二人。
“啊——”
客人惊慌地做鸟兽散,掌柜吓得钻到桌底哆嗦,不敢嚷嚷半声。
剑光划过,天白羽寸步不让,招招直攻要害。青雷神色淡然,横接竖挡,稳当当地接下所有来招,身子未曾动过半分。
天白羽小时候的基本功都是青雷一手一脚教出来的,他的招式战法,青雷比谁都清楚。
天白羽冷汗涔涔。大哥武艺高超是意料之中,却没想到差距如此巨大!如果说与纳兰仙战斗是与花木空气相争,那么与天青雷战斗就好比与山石巨人抗衡!
瞬间,隐约有些怀念的情绪在青雷眼中闪烁而过,是如此短暂,连随心都无法看破。他可能想起了什么,但无法分辨。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他中毒太深,便是记忆也能更改?
“慢着!”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高喝。众人寻声望去,居然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身着白衣,背挂长剑,一身侠女装扮。但稚气未脱又光鲜细腻的脸蛋儿,一看就知道是未经任何风雨磨炼的富家小姐。
纳兰仙撇撇嘴:“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回家找你妈妈玩儿去!别打搅我们大人说话!”
少女没想到一番好意反被当成捣乱顽童,急道:“不是,我…”
“去去,找不到妈妈就自己找凉快地方玩儿去!”纳兰仙打了个优美的哈欠。正在精彩时分,无端端被打断真不爽!唉,天白羽这小子真是太对他爱喧闹的胃口了,他正愁没机会试出青雷的真正实力呢!
少女差点儿没气得吐血:“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是…”
少女身侧忽然传来一阵低笑,是一名白衣男子。不过也就三十出头的年岁,气质高雅,俊美洒脱。光论外表,并不比天白羽逊色。
果然,他这一笑引来不少躲藏在桌底的女子侧目,免不了又上演一轮倒抽气比赛。
纳兰仙不满:“这丫头是你带来的?麻烦看管好你家丫鬟,没看到我们在忙正经事吗?”虽然他可能是天下间最没资格说“正经事”三个字的人。
也不知道这话有啥好笑,男子笑得更夸张了!纳兰仙眉毛挑得贼高,他可不是专程来讲单口相声的!
“抱歉!”男子边笑边道歉,听来全无诚意,“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和二哥重逢后第一句说什么,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男子笑得险些岔气,话也说不清晰,但随心听得分明——二哥?
骆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青雷刚才也说了,天白羽是他唯一的弟弟,那…那只有…
随心惊讶地抬头看向师傅,却见纳兰仙早卸掉了调皮的笑意,双眼流溢出的惊诧比她还多无数倍:“敬…月?”
男子停下无礼的笑声,起身来到纳兰仙面前,莞尔一笑:“二哥,好久不见。”
纳兰仙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就被一个娇小身影狠狠扑倒,他脑袋直冲地面,痛得龇牙咧嘴:“谁?嫉妒我的美貌想杀人灭口吗?”
罪魁祸首压在纳兰仙身上,把眼泪鼻涕都擦在白灿灿的衣服上:“二哥,人家还以为你真的忘记人家了!”
纳兰仙揉揉脑袋,指着身上那个杀他未遂的凶手,无奈地望向弟弟:“这个是…”
第五章 限量版四角恋(8)
“是茹月。”白敬月笑道,“当年二哥离家时她才七岁,二哥一定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真的都不记得了!
纳兰仙只能傻笑。当年离家就没想过再回去,哪里知道八年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只会傻呆呆地跟在自己身后的笨弟弟,居然变成了一个笑面佛似的男人?只会眨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盯着自己的可爱小妹,居然成了如此搞笑任性的小丫头?
八年果然漫长,什么都会改变。
纳兰仙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贪玩惹了什么祸就推给年幼的弟弟,然后自己逃之夭夭,丢下可怜的弟弟独自被爹娘责骂。
不知道,弟弟还记得这件事吗?
原本是慕随心和天白羽之间的问题,不知为什么,居然变成了白月仙庄和越天城之间的对垒。
一切该归功于白茹月,她硬是提剑指向天白羽,喝道:“我们白月仙庄的人岂是好欺负!别以为越天城就了不起,你要跟我二哥作对,就是跟整个白月仙庄做对!我们就来看看谁才是武林新一代中的最强者!”
若不是有白敬月和纳兰仙阻止,她大小姐真要扑上去找天白羽干架了。
随心听到纳兰仙小声叨了一句:“这死丫头这么粗鲁好战怎嫁得出去!”
没想到白敬月立马附和:“二哥放心,茹月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其实茹月此番专程跑来见二哥,也是怕嫁人后更难见到二哥。”
纳兰仙刚喝进喉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幸好站他对面的骆星反应够快,一个侧身帅气地避开,就苦了站他后面的店小二。
“嫁人?她…”纳兰仙非常严肃地问,“跟对方确定不能退货了吗?”
白敬月的笑容温文尔雅,像一个优雅恬静的翩翩贵公子:“二哥放心,要娶小妹的马家少爷,和茹月是青梅竹马。”他靠近纳兰仙耳边,用同样严肃的语气低声道,“我早跟马家那小子说好,结婚当日会在小妹身上贴有‘不退不换’的标签,少来什么一纸休书就想把烫手山芋扔回给我们!”
两人心领神会地笑起来,随心立刻领悟到,他们果然是血脉相同的亲生兄弟!绝对是!
可想而知,天白羽现在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惹上白皓月已经够麻烦的了,如今又追加上白月仙庄…
某人怒不可遏,扔下手中的宝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他此番来还有御风游要参加,现在就和白月仙庄扯破脸,将来怕是寸步难行。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完全不理那谁谁谁的暴走,白敬月倒是笑容随和地向随心做起了自我介绍:“慕姑娘,久仰久仰,在下白敬月。”
“久仰?”未等随心咽下惊讶,纳兰仙已将她拉回怀里,“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小猪猪那么有名,还能让你久仰?”
白敬月看到二哥眼中的戒备,强忍住心底的笑意:“二哥的事就是敬月的事,敬月怎会不知道二哥有位如此可爱的徒弟?”
“那么说你对我是满怀关心、处处了解,无论何时都清楚知道我做着什么、搂着谁?”
白家两兄弟皮笑肉不笑地一来一往,败下阵来的白敬月快憋不住爆笑的冲动热情询问:“难得见面,慕姑娘是否有兴趣来我们白月仙庄的别院做客?相信一定能让慕姑娘对武林有更深的了解哟!”
此话一出,顿时让纳兰仙和骆星脸色大变,连面瘫的青雷也是一惊——这小子绝对是对随心做过研究,这浑蛋是有备而来的!
果然,那原本单纯无邪的目光突然变得比灯塔还要闪亮:“难道白月仙庄在武林很有地位?”她眼中的星星顷刻间散发出强大的光芒,险些刺瞎现场所有人的眼睛。
某三人默默在心底抹泪惨叫,可惜为时已晚。
“当然。不过敬月其实是有私心的…”白敬月顿了顿,突然用一种幽怨哀伤的眼神看向纳兰仙。那目光之悲怜凄惨几乎叫纳兰仙掉下足足一车的鸡皮疙瘩!“敬月八年未见兄长,何况茹月待嫁在即,若错失此次机会不知要再等到何时…”
白敬月看似温文随和,可造假功力显然不输纳兰仙。
随心早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掬了一把同情泪:“既然敬月大哥如此说…”她抬起头,用小狗狗般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正咬牙切齿的某三人组。
纳兰仙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可恶!他本打算今生今世再不踏进白月仙庄半步的!但…
见随心这般欢喜也只好顺从,于是众人移步洛阳。
第六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1)
可幸福在每个人心中的意义并不相同。
可原来幸福只是主观性的词,只是一种个人感受。既是个人感受,又何必一定要牵扯上其他人?
什么别人的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那才是鬼扯!
白月仙庄顾名思义,是一座让人如置仙境的庄园。从本庄到七座别庄,均走高雅脱俗的风格,没有庸金俗红,没有大紫大蓝,只有清新淡雅的白。简约不乏高贵的布置,体现出白家处世之中、立世之外的高傲质朴心境。
听闻三少爷要来,下人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只是见到这些个客人时都不免有些惊讶。这还真是美的美若天仙,俗的简单到非凡啊…
“师傅!”随心奔到亭中,没空擦头上的汗水,抬手便递上两把鲜嫩嫩的荔枝,“很新鲜哦!敬月大哥说你喜欢吃,叫我送过来。”
哼,敬月那臭小子!
荔枝红透地滴下水汁,少女额头上的汗水印出一张纯真无邪的脸蛋儿,夜星般的双眼清澄如水。纳兰仙心头一震,伸出玉手,接过荔枝放在台上,然后拉起衣袖擦拭她的小额头:“大热天的跑来跑去,不热吗?”
“不热啦!师傅你快吃,我刚才吃了一颗,真的好甜!”随心剥开一颗,将白嫩嫩的果肉送到纳兰仙的樱色唇瓣上。
纳兰仙看了看,张开红唇,咬下那颗沾染了少女气息的白果肉。
“好吃吗?”随心眼中泛着期待。
纳兰仙吐出小核,漫不经心地道:“好吃。”
“那再来一颗?”随心忙又剥开一颗,送到他唇边。
纳兰仙道:“随心呀!”
“啊?”
他笑得比最新鲜艳红的荔枝还香甜诱人,仿若荷花池上最蛊惑人心的仙子,勾魂夺魄:“你是怕为师待在这里想起不愉快的过去,才对为师如此殷勤的吗?”
随心愣住,吐吐舌:“还是师傅聪明,什么都被你看穿了。”
纳兰仙冷哼:“在仙人阁时你对为师总是又气又恼,什么时候如此体贴过?”
既然如此,随心也懒得搞什么虚伪的敬师活动了,她干脆坐在旁边,一口一颗荔枝孝敬自己:“难得人家好心,师傅何必拆穿嘛!敬月大哥说你其实不想回来。对不起啊师傅,我老是口不择言,不想后果…”
“早知道你是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小猪猪。”他说得冷淡,心里却暖洋洋的。
随心想起在仙人阁时的拥抱,那么温暖,那么忧伤,仿若幻境般美丽而又不真实。她低下头,但马上又抬起,清澈坚定的目光笔直地面对纳兰仙:“我知道自己没吃过苦头,没资格在师傅面前说大道理。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选择逃避!可是…”她咬牙,“也请师傅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师傅究竟是如何想的?”
纳兰仙凝视着她,四目相对时,一阵凉风飘至,像天女用最柔软的方式在诱惑世人。
她身上从没有一般姑娘家的胭脂俗气,没有花香扑鼻,只有一股清爽的味道,顷刻便让他陷入迷醉。他早知道她不爱打扮,即便在仙人阁中,众姑娘个个花枝招展,只有她朴素到像一个小男孩儿,哪儿看得出是如花似玉的待嫁年纪?
可偏偏,即使在百花争艳的仙人阁,他也只看到她一个人,只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一般姑娘家都有的一些东西。
但,她也有一些她们都没有的东西。
漆黑的眼眸亮如明星,她总是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逃避。
纳兰仙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白嫩嫩的小脸蛋儿,然后——猛地狠狠捏起她肉包子般的双颊!随心痛得大呼:“师傅你杀人啦!”可恶!她就知道臭师傅不可能正经这么久!
第六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2)
纳兰仙笑得花枝乱颤,灵巧地挑开话题:“为师还当你真是用肉包子做出来的,怎么也知道痛啊?”
“胡说!”她愤愤地揉着小脸蛋儿,“师傅你才是肉包子一样嫩的脸呢,还是让我捏捏吧!”说着她竟跳起来,伸手去捏天下第一的纳兰仙的美脸。
“随心,别怪为师没奉劝你,你是不想活着回京城看你爹了——也不怕全天下的姑娘围剿了你?”
“师傅,有病就去看大夫!不过自恋到了你这程度,估计已经没药可救了!”
“小猪猪什么时候学会牙尖嘴利了?看为师怎么门规伺候!”
“牙尖嘴利了也是长年压迫下被逼学会的,奴隶也要翻身啊…”
两师徒笑闹着,在众下人眼中是如此不可思议。大家多少也略有耳闻,以为那个传说中武艺超群又为女人背叛武林、背叛白月仙庄的二少爷,该是个落魄的男人。没想到如此艳胜百花,便是天上仙境都难以找出比他更漂亮的人儿!反而他的女徒弟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单纯如路边的野花,哪里有什么可贵之处。
然而二少爷虽然嘴巴不饶人,却处处以她为宝贝,仿佛她才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绝色。
甚至爱护到了可悲的地步。
白敬月立在屋角静静看着,嘴上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旁边的青雷,目光寸步不离随心,却无插手的打算。
白敬月不禁微笑道:“不怕你家主人被我二哥拐了?”
青雷面上无任何波澜,仿佛除了随心的安全其他一概与他无关:“她不是小孩子,自己有分寸。”
白敬月玩味儿地望着这个无情无爱又死心踏地的守护者。那日水絮客栈的誓言,人人惊心动魄,他怎会不懂?若这人确实没有其他遐想,倒也不足为惧。就怕守护到最后,反而感动了那主子,况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骆星在…
目光移动,却见茹月怒气冲冲地从另一头快步冲向小亭。白敬月忙飞身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白茹月瞪着亭中两人就吼:“二哥!”
“啊?”师徒俩停下嬉闹,不明所以地看向茹月。
茹月狠狠地扫视过纳兰仙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简直快被气疯了:“二哥你怎么还是这身打扮?”
纳兰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装。嗯,剪裁精美,华丽夺目,很符合自己的喜好:“有何不妥?”
“我不是为二哥准备了新衣服吗?二哥你七尺男儿,穿得如此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随心恍然大悟,回头看看师傅——确实打初次见面,师傅就是如此穿着,所以开始她也误以为师傅是女子,还是位**夺目的绝世美女!师傅虽非姑娘家打扮,但素白绸衣布料高雅,层层叠叠,发型也是随意一绾,长发飘飘,加上如此相貌,还真像女子多于像男子!
可大家都认为纳兰仙就是如此,很适合他,没人想过需要改变。偏偏茹月就是要挑起这古怪的担子,敢朝纳兰仙痛下狠手!
“茹月,那衣服太古怪,二哥穿不上身啊!”纳兰仙闹够了,开始优雅地剥起刚才随心送来的荔枝。但不是往自己嘴里送,而是一颗一颗填鸭式地塞到小猪猪的无底胃里。随心向来以食为天,便听话地一口一颗,不再出声。
“古怪?那才是寻常男子的装束!”那可是她在各大布行精挑细选出的最优质的白布料,亲自选择最适合二哥的款式,在最好的裁缝店订做的衣服!二哥居然说古怪!
纳兰仙相当同情这个智商不高的妹子。敬月明明是一只小狐狸,为什么茹月会如此“单纯”?莫非白家的智商遗传重男轻女?他语重心长地道:“茹月,不是二哥打击你,你想象一下,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寻常男子’这四个字吗?”
第六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3)
寂静淹没了小亭,众人身上都多了层薄汗。
确实…无法想象…
白敬月看时机正好,便从小妹身后走出来:“茹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嗯?”茹月和随心可不如他老奸巨猾。只有纳兰仙明白,这弟弟绝不如表面看来那么温和,满心都是诡计密谋。而且很明显,他想算计的目标正是自己。
白敬月温柔含笑,打量了随心一圈,扬手敲在茹月头上:“慕姑娘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上宾,你居然不先为慕姑娘张罗,岂是待客之道?”
茹月出生时没遗传到两个哥哥的头脑,还晕呼呼地道:“三哥,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慕姑娘一路颠簸,身上的衣物也脏了,你还不帮人家张罗一下?”
茹月总算明白了,立刻兴奋地大喊:“明白!三哥你放心,慕姑娘就交给我了!”她连忙拉住随心,“慕姑娘,麻烦你到我房间来,保证让你满意!”
随心没想到话题突然蹦到自己身上,忙摆手:“不,我穿这样就很舒服,不劳…”
可茹月是宇宙霹雳无敌急性子,没等随心说完,已一溜烟拉着她奔向闺房,后面的“你们费心”几个字众人就是竖起耳朵都听不到了。
纳兰仙含笑望着弟弟:“敬月,你这是在玩儿什么游戏…”话未说完,一阵风刀已侵袭而出。白敬月反应极快,忙向后跃开数步险险避过。
再看纳兰仙,纤纤玉指,柔弱柳腰,哪里可见刚才出招之狠厉。然而尚未等白敬月站稳,纳兰仙已连番快攻,面上还带着妖娆妩媚的微笑,瞬间柔白手掌却已杀到白敬月眼前!白敬月明白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唯有以双臂硬挡——那掌力看似轻拂般,却震得他足足飞出七、八步远才勉强撑住,双手已麻木没感觉了。
两人来往几招不过刹那的事,看得众家丁都目瞪口呆,不明白两兄弟怎么好端端的就打起来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二哥!
背上衣衫已湿,白敬月敢算计自家二哥,便预料到该有此后果。他佯装无事般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醉花音确实厉害,多谢二哥赐教。”他轻轻松松便把刚才打斗的原因盖过。众家丁见是两兄弟练武,也就没放在心上,纷纷做鸟兽散。
纳兰仙冷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连我的徒弟都敢算计?”
“二哥这话就怪了,敬月何时算计过慕姑娘?”
纳兰仙抬起白如细玉的手:“还想再练几招?”
“不!不!”白敬月忙摆手。开玩笑,双臂已刺痛得快举不起来了!“敬月已知道自己远未到火候,二哥还是放过我吧!只是,难道二哥就不想看看慕姑娘打扮得漂亮的模样?”
“小猪猪喜欢怎样就怎样,不需要勉强。”
“女孩子是种很不可思议的存在,每天共处时可能还没什么感觉。忽然一天她摇身一变成了女人,却可能让人深深迷恋上哦!”
纳兰仙却丝毫不上当,眯细一双魅惑众生的桃花媚眼,语带威胁:“不许再玩儿花样,否则我不客气了。”
“敬月不敢。”
白敬月拱手含笑,已走出几步远的纳兰仙忽然背对他喊道:“手臂最好立刻冲水冷敷,不然这三天非痛得你掉眼泪!”
白敬月摸摸刺痛难忍的双臂,掀开衣袖,早已一片赤红如血,却不见半分外伤。他无奈一笑,方走回主屋让下人去料理这对熟猪蹄。
茹月不管随心的拒绝,将一件件漂亮衣服套到随心身上:“慕姑娘,你真是太朴素了!你才十六吧?应该多穿些鲜艳色彩的漂亮衣服,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小男孩儿呢!”
第六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4)
“茹月姑娘…”随心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茹月拉住随心就是不放:“你就别推辞了,若不把你打扮好,我可无法跟三哥交代!你别看三哥总笑嘻嘻的,其实他最坏了,又记仇,若得罪他三年都没好日子过!我小时候不小心打破他最喜欢的一只白瓷花瓶,当时害怕死了,就偷偷将花瓶碎片埋起来不让他知道。后来啊,他笑得好温柔地问我是不是把他的花瓶埋在院子里了,我当然否认啊,三哥也没追究。结果我足足苦了三年,不管什么事都不顺利,吃饭卡到骨头,走路踩到香蕉皮,想热个饭都烧到头发,最可怕的是暴风雨夜不小心和我最讨厌的马向君那傻小子被困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