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各行其是的伙伴们,菲铃状似无奈的大大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愉快的笑意。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急急走进客厅,凑到菲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菲铃脸色大变,留下句“我有事你们先玩”,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掉头就跑。
黯魍紧紧抱着菲旋,站在姚家大宅的后门外的阴影里。
“小魍魍,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菲旋怎么了?”赶过来的菲铃诧异的问。
黯魍喘着粗气,似极力忍耐着什么,咬着牙,将菲旋送到菲铃怀中。
菲铃接过菲旋,低头一看,吓得惊呼出声:“菲旋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天呀!她…幸好,还有呼吸,可是…这伤口还在出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黯魍深吸口气,忽然“咚”的一声,跪在了菲铃面前!他自小被教育永远不能屈服在敌人面前,在夜家最仇恨的姚家当家的女儿面前,他闭上眼,头垂的几乎到地面上,收起他所有的自尊,苦苦哀求:“求求你,我怎样都可以,但请你救救她!只要你能救回她,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菲铃怔住,这样的场面实在太出乎她意料,菲旋突然重伤回来,而黯魍竟然为了菲旋跪在她面前哀求她?!
她用力闭闭眼睛,回头命令:“白虎,带我们去荧那里!
那个叫荧的男子住在一间普通不过的房子里,人却一点也不普通,他的双瞳湛蓝无限,一头月光色的长发犹如幻梦,在夜风中轻轻飘舞。
黯魍沉默地盯着他,菲玲解释道:”荧是菲镜表哥的守护者,能力是治疗,不管多重的伤,荧都可以治好。“黯魍看到荧跪坐在沙发旁,把手掌平放在菲旋的伤口上,气流旋转,连热度也在旋转,奇异的力量从那只温柔的掌心蔓延出来。菲旋的脸色渐渐红瑞,左肩上的伤口不仅止住了血,还奇迹般的愈合起来。虽然她不相信神,可这次,他太感谢神了。
黯魍凝视着菲旋,姚菲玲似乎说了些什么,那个叫荧的守护者也说了些什么,可他一句也没听见。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符平日的激烈跳动着,叫他莫名的也变得奇异起来。最后,他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腰,靠近菲旋的脸庞。
她的呼吸细长均匀,睡脸天真单纯。
黯魍目光微眯,突然打开书包,从里面一把抓起被困成粽子的疯狗布偶,右手结印,困着布偶的藤蔓松了开来。
”混蛋!混球!混账!你这可恶透顶的诅咒师!我咬死你,咬死你!“疯狗就是疯狗,一得**就立即冲着黯魍的右手毫不留情的下口咬!
黯魍看都不看它一眼,仍低头凝望着菲旋的睡脸。好似这么简单的一个睡梦表情,就比这世界上所有一切美丽的东西加起来还珍贵,连一秒都不舍离开。
比比疑惑的望望黯魍,咬一咬,再望一望黯魍,再咬…这诅咒师没长神经呀?!都咬这么狠了还不痛?!切,搞的它都没兴致再咬了…黯魍抓起比比,将它放在菲旋左肩处,贴着她的面颊放下。
”以后,好好保护好你的主人,就算是意外也不要被人抓住了。“黯魍淡淡道,收起目光,又从书包里拿出那盒蛋挞,打开看了看,因为一直奔波,蛋挞已经有些烂烂的了。看了半天,最后挑选出一个外形最完整的,轻轻放在菲旋的右手上。
这样就好了。
她什么能力都没有,个性又自闭又孤冷,不适合做姚家的当家,将来只需静静在姚家生活、被姚家保护便足够,那才是她应该得到的幸福。
而他,很快就会因为诅咒而死…既然如此,他现在便从她眼前消失比较好。
黯魍刚要离开,却被荧来住了去路。他拉起黯魍的右手,看着上面用纱布胡乱缠绕的包扎:”你受的伤,并不比菲旋少,稍微等一下,我休息一下就能帮你治疗。“黯魍微眯双眼,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没这个必要,不用你多管闲事。“”小黯魍,荧是一片好意,你…“黯魍扭过头,阴冷的瞪着姚菲玲,打断她的话:”加上上次的,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你。“菲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笑:”你想太多了,菲旋是我的堂弟呀。“黯魍冷笑了一声:”堂弟…是吗?“菲玲心里微惊,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黯魍已经出了屋子,消失得极快。她回头望着沙发上的菲旋,忐忑不安。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要与你在一起晨光晒在被褥上,暖暖的,就像很久以前,被母亲拥抱着时的温度,暖的恰到好处,舒服到想醉死在梦中,再也不要醒来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
因为,醒来的世界,是看不到妈妈的。妈妈…已经丢下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她还是个孩子,才十二岁,懦弱的,给自己建筑起厚厚的守护壳,以为只要躲在里面就不需要面对现实。
她不要长大。
她要像妈妈以前给她讲的那个叫彼得·潘的男孩那样。她不要做女孩子,她不要长成大人,她把自己柔软漂亮的长发剪成破碎难看的短发,这样…妈妈就会回来,帮她修剪头发,帮她挑选女孩子的衣服。
她固执的坚守在自己筑造的壳子里,不愿看外面一眼。可是,现在的她,有些想念外面的世界了,想念…那个老是黑着脸的男生。
她想念他天使般清透的容颜,她想念他看起来凶凶其实很温柔的照顾,她想念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类似紫丁香般的芳香,就像他的灵魂一样,即使想伪装,也藏不起来,会从梦中潜入,融化在心里。
她,想看看他…她睁开了眼睛,坐起身,疑惑的打量四周,这里是哪里?不是他的房间,没有他在身边。
”菲旋,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真的真的醒了?!你真的真的真的醒了?!“身侧传来一阵乱嚷,她低下头,惊讶的发现比比在拼命的摇头摆尾,她高兴的将它紧紧抱在怀里:”比比!“太好了,比比又回到她身边,太好了!可是…他呢?
”听到比比叫,就知道你醒了。“菲铃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笑着递到菲旋手里,”来,把它喝了。“”谢谢菲铃姐姐。“菲旋小声道谢,接过牛奶,困惑的眨眨眼,为什么菲铃在这里?黯魍呢?
菲铃摸摸她的头:”你啊,把我吓死了!黯魍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就剩一口气了!幸好荧救了你,你再休息一下,回头我联系决叔叔带你回去。“真不知道决叔叔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单纯的菲旋,看来还是全靠去世早的婶婶给菲旋打的底子好呀!
黯魍把她交给菲铃?怎么可能…菲旋立刻抬起自己的右脚——那个黑色的藤蔓锁居然不见了!她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脚踝,小脑袋越垂越低,耐不住,一滴泪水从灰色的睫毛上低落。
菲铃试图跟她讲道理:”菲旋呀…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黯魍那小子了吧?他是诅咒师,是我们生命师的敌人呢!那小子不是好东西啦…哎呀,你干嘛砸我!“菲旋举起枕头扔向菲铃:”你胡说!他对我很好,他给我准备吃的,还带我去学校玩儿,买了一大堆蛋糕给我吃,又陪我睡觉!他对我很好,我不许你说他坏话!“不是吧?菲铃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菲旋说的那个人是小魍魍吗?!那个阴冷、变态、恐怖、黑暗的诅咒师?不过,她更没想到,菲旋冷漠起来比谁都冷,哭起来比谁都狠,那手上呀,逮到啥砸啥,菲铃实在招架不住,赶忙往外逃:”好好,他是好人,我是坏人,我走还不行吗?!“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捂着脑袋冲回房间,从桌上拎起一个盒子递给菲旋,”差点儿忘记给你了,这里面的蛋挞是你说的那个大大大大大大好人留给你的!还能不能吃我不知道,要发现怪味可别往嘴里塞呀!“盒子交出去就快溜。开玩笑,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这张长的还算可爱的脸,万一不小心被砸歪了,雷隐赖账不要她了怎么办?!
黯魍给她的?菲旋忘记了哭泣,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只好破的葡式蛋挞,已经变了形,酥皮也掉了许多。比比在旁边大喊:”菲旋你别闹呀!吃坏肚子怎么办?!我说真的…不是吧,你真要吃?“好好吃。酥软的外壳,软绵绵甜腻腻的蛋黄内馅,烤到刚刚好的焦糖。
嗯,好吃,她还想要,怎么办呢?
菲旋仰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她现在自由了,可以去找他呀,然后问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把她还回来了?还可以说蛋挞很好吃,他就会知道她还想吃,然后买给她…是一个彻底黑暗的世界。
黯魍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他低头坐在地上,小时候就学过,不动,是最节省能量的方法。
反正,他也不讨厌被黑暗包裹着。
私自带走菲旋并还给姚家,黯魍本以为自己会被重惩,可父亲却只是下令将他关在处罚室三天三夜,略示惩罚。
处罚室在很深的地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呆呆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也不知为何,总想到那双灰朦朦的猫眼。
她回去了,应该会受到百般呵护。他却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还是缩成一团,藏在隐形的蛋壳里…”轰!“老旧厚重的石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那不是阳光,只是普通昏暗灯火,可黯魍还是用手遮了一下。毕竟,他的瞳孔三天没接触过光了,需要时间适应。
处罚结束,黯魍吃了点东西后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睡的很舒服,就像有某个软软的身躯缠绕在他身边一般。他侧头看去,一张肉包子般软绵绵的娃娃脸睡在他的身侧,还拿他的手臂当枕头…他从梦中惊醒,背上全是冷汗。看着空荡荡的身侧,烦闷感涌上心头,不想再待在充满了她身影的房间,黯魍起身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套了件黑色外套,戴上墨镜,打开门走了出去。
眼睛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光线,只是三天没见到光,想适应过来就要花几天时间,而两周以来一直陪着那小鬼,习惯了她在身旁,那需要多少时间才可以适应以前的孤独呢?
他低下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微微自嘲的笑了笑。
”黯魍?“他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他,声音很遥远,有些犹豫又有些清冷。黯魍心里暗笑,怎么这梦延续到幻听的程度!太可笑了…”黯魍!“又来了,声音比刚才大且坚定。幻听居然也如此真实,自己病的不轻呀!
”黯魍!黯魍!黯魍!黯魍!黯魍!“完了,还连环呼唤…啊呀,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脑袋?好痛!不对,痛的不是脑袋,是他的手!
”混账,你为什么不理菲旋?!我要惩罚你!哇吼哇吼吼!“他带着不好的预感举起手,果然——有只变态疯狗症携带源,正奋勇的在他的手上创造牙洞。
可为什么这只变态神经病狗布偶会在这里?黯魍抬起头,顺着布偶被砸过来得方向望去,高高的围墙上,坐着一个小孩。小孩的目光仍是奇异的混杂着天真和深远,向黯魍伸出手,轻道:”把比比还给我。“黯魍看看小孩,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那只变态狗,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叫住他,她竟然随手将自己的守护神砸向他!他突然很想笑,出生至今第一次,按捺不住的想笑。他靠近她,再靠近,最后站在她所坐的围墙下,抬头望着她。真好,她的脸色红润润的,除了太瘦,其他都健康可爱。
菲旋从他手里接过比比抱在怀里,低头盯着他:”你不是叫黯魍吗?“他反问她:”你为什么坐在这里?“菲旋道:”我想爬进来找你。“”那为什么不进来?“”我…“她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使了好大的劲才爬上来的,可上来才发现居然这么高,就不敢下去了。“…黯魍收起眼底的笑意,隔着阴冷的墨镜,问:”我是诅咒师,你是生命师,生命师和诅咒师是死敌,你知道吗?“她愣了愣,点点头。
”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为什么?“她不解,阳光照在她天真而坚定的面容上,”可我不想和你分开,跟你在一起时会很安心,这样不就行了吗?想当死敌的就让他们去当,我也不是因为想当才当生命师的。“黯魍呆愣愣的看着菲旋。千百年来,姚夜两家不共戴天的死仇,在菲旋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她没把这些无聊的东西放在心里,成本成为生命师,是不是当家,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把他放在心里了。
没错,为什么要烦恼那么多呢?这条路根本不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按照这条路走下去。
黯魍心里豁然一片通透,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菲旋看呆了。黯魍笑起来比天使还好看,她很喜欢。
夜霾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黯魍的笑容。一个无情无爱的诅咒师,除了黑暗以外,什么都不需要的诅咒师,居然笑了?
他阴恻恻的道:”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个小鬼根本就是姚家布下的一步妙棋!故意被黯魍抓住当了人质,其实根本是想毁了我们夜家的未来吧?!“菲旋完全没听懂夜霾话里的意思,困惑的眨眨大眼睛。
黯魍转过身,面对父亲,冲口说出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愿:”父亲,我想把菲旋留在身边。“”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夜霾咬牙切齿。
黯魍注视着父亲,眼神坚定:”我没疯。其他的事,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做,会继续做诅咒师,将来也会继承夜家。但菲旋的事,我不会让步。“夜霾阴沉着面孔,他自知能力不及黯魍,而此刻黯魍的体力还未恢复,是杀了那个生命师小鬼的唯一机会,他不能放过!
黯魍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出手攻击,他眼明手快的一把将菲旋从墙上拽下,而菲旋刚才坐着的那块墙,在瞬间便被无数黑色藤蔓戳穿击倒。
如夜霾所料,黯魍的力量亏损的很厉害,根本无法结印反击,只能抱着菲旋一路闪避。他咬牙坚持着,不着痕迹的向墙壁倒塌的地方,趁避开一次攻击的机会,翻身滚了过去,将菲旋轻轻送出墙外,喝道:”快走!“他只要她没事,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藤蔓攻击而来,这次,根本不可能避开了!黯魍闭上了眼睛,他十分清楚,这样的攻击虽不会要他的性命,但绝对会造成重伤,恐怕一两个月内都会动弹不得。但,无所谓了,只要菲旋平安…”黯魍!“他听到了菲旋焦急的呼喊,当他睁开眼睛,发现她竟然没有走,而是挡在了他面前时,几乎心胆俱裂!她会死!她那小小的身躯,根本抵挡不了父亲的攻击!
可没有。
没有任何的攻击打中她。
黯魍茫然四顾。却见到了这一生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幕——所有的一切,从夜霾到攻击的藤蔓,从草到风,从树上的虫子到天上的鸟儿,全部,都静止在原地不动了!
他听见菲旋在轻笑,抬起头,见到一个长发蜿蜒到小腿的少女,正抱着那只破旧脏布偶冲他微笑,灰朦朦的眼睛犹如他一直以来所梦到的那么美丽动人。变态狗布偶也不发飙了,而是闭着眼睛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黯魍觉得太神奇了。
他曾听说过关于时间和空间之类的科学言论,可从没想过,菲旋居然有操纵时间的奇特能力!
菲旋眨眨灰色的眼睫,微笑的望着黯魍:”时间是没有生命的吧?“生命师可以操纵一切没有生命的物质,而时间,也是没有生命的。
.尾声
夜家和姚家的敌对还在继续,生命师和诅咒师见面依然要你死我活。
只是,她有时会到夜家去吃蛋挞,而他,会穿着校服接她去学校兜一圈,当然,不能让老师知道,没交学费的…黯魍手上依然经常性出现疯狗牙印,他也习惯了,反正不怕痛。
她依然不觉得诅咒师有什么,不过就是天天穿着黑衣服吓吓人而已他依然觉得生命师很恶心,如果除了菲旋以外全部消失不见,就天下太平了。
全世界就这么一对特例,不会改变姚家和夜家的关系,不会改变其他生命师和诅咒师之间的生死决斗。
只有她是例外。
只有他是特别。
《生命师——天盈之章》
这世上不甘平凡的人,可能都幻想过,有一天醒来后自己的世界变得截然不同。
生活每天都是那么枯燥无聊,日复一日,就像写好了程序后只要按照命令行事的重复操作,不断地复制着同一模式下的行为,将人的渴望与梦想都消磨怠尽。
有人梦想某天起床后,发现世界焕然一新,自己不再平凡;有人梦想自己其实拥有与众不同的特别身份;有人则梦想隐藏的超能力觉醒,从此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改变地球。每个年轻人,都盼望着“特别”,因为平凡,真的很无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你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向朝阳时…命运,已经用一种你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迎了你,改变了你,和你的世界——
ONE
“自杀?”
一睁开眼,便见到窗外的盈盈绿意,萦绕着鸟语花香的气息,碧蓝无限的天空,荡漾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爽透亮,洁净得仿佛能照出天使的表情。
可当我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惊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们确定是自杀?”在得到周围所有人异常肯定的点头确认后,我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发出醒来后的第二句疑问:“我?”
大家又非常整齐地冲我点了一下头,有默契到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排练过的。可我把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了,仍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自杀?”
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听到点儿比较有实质内容的回答了,没想到他们依然异口同声地回答:“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有些微痛?不过睡太久了谁不头痛!再摸摸自己的脖子…嗯,细细滑滑的,看来昏迷的这段时间,老妈还记得帮我抹润肤露,否则就我这干性皮肤早龟裂了!再摸到了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地,清晰,明确,肯定…好吧,不管我之前是为了什么而自杀的,幸好没死成~活着万岁!
“我先整理一下思绪!”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这身边的人一个个指认,“老妈,老爸,潜,这个…”不认识的医生,不该过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自动忽略,继续,“小艾,苏苏,叮当,叔叔,婶婶,吉阿姨…都没错吧?”
“没错!”大家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展现了他们良好的默契。
我抓抓头发,疑惑地望着他们:“那我记性没错呀?为什么说我失忆了?”虽然脑袋有些痛,不过我还是能清楚记得小学时偷了老妈的珍珠项链玩儿结果不小心弄断,怕挨打而偷藏在衣柜最下面抽屉底的整个犯案过程,那应该没怎么失忆吧?”
老妈神经兮兮地盯着我:“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单独爬到我们家大楼的天台上跳下班来吗?”
“什么?我从天台上跳下来?!怎么可能!我不要命了?!我们家那栋楼可是有二十四层高呀!我脑壳被门框夹变形了也不会从那上面跳下来!
可老妈却回过头跟那医生模样的人点点头:“确实是失忆了。”
我嘴角抽搐地望着他们煞有介事的模样,不是吧?莫非…莫非我还真的…去跳楼了?!
那医生大叔很专业地冲我解释:“薛盈露小姐,你于去年的八月二十六日独自一人从你家住宅楼的楼顶跳了下来,根据警察的调查,当时没有任何人和你在一起,而楼顶上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迹象,所以判断你为自杀。不过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除了轻微擦伤外,基本没什么很严重的伤势。但可能是跳下时碰到了头部,你从那天起就一直陷入昏迷,整整昏迷了四个月又十七天!恭喜你现在顺利醒来,可也有个坏消息,就是~你失忆了!不过你放心,从你还能认得出亲人和朋友上看来,应该只是部分失忆,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记忆中最后记得的日期或者事件是什么?”
我嘴巴大得足以塞进驼鸟蛋,傻呆呆地望了这位医生足足十分钟,才反应过来:“我…我记得的最后事件…大概…我想想,好象是…期末考试?对了,我期末考试过了没有?数学那科最后一道大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就胡乱编了一堆交上去了!”一想到我最差的数学,我就又开始脑袋痛。哎呀,上帝保佑,我写得…不,是我编得那么辛苦,数学老师可一定要让我过呀!
苏苏惊叫:“是一年级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记得你考完后还一直在苦思冥想那道大题,和你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对对!考完后我们还一起去吃甜品,可我那天忘记带钱,是你和叮当、小艾一起帮我垫的钱!”我想起来了!我的小脑袋很清晰嘛~
“那考试后一直到八月二十六日之间的事,你还记得吗?”医生又追问。
“考试后…应该就放暑假了吧,不过我想不起来放假的事…对了,我的数学究竟过了没有?我可是奋笔疾书地拼命写,希望多少可以拿到点儿努力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