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真话吗?”
“嗯。”
“其实还好啦,我这些年来从师父那里日偷夜藏的拿了那么多金子银子,好歹也算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了。”迦陵不好意思的笑笑,偷偷瞟了眼沉桑的脸色。
沉桑哭笑不得,这这这…还真符合迦陵的个性。
两师徒笑过之后,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半晌,迦陵垂下头,“师父,对不起。”
沉桑拍拍迦陵的肩膀:“跟自己师父,还用得着说什么对不起。”
迦陵咬着唇笑着,慢慢靠近沉桑。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金虹如疾电一般,从两人之间劈裂而过。沉桑的瞳孔猛然间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立刻就明白了。
好一个徒弟,这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得的确很聪明。
万年不变的冰岩一瞬间全部崩溃。
迦陵只觉得全身一松,整个人已从幻境中脱离。而面前,那个狐族最高傲的男子,却已倒在地上,银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像是洒落了一地的月光。明明是眉头紧蹙的表情,可是,削薄的嘴唇却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迦陵怔怔的看着沉桑,忽然眼中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泪。对不起,师父,我利用了你的信任,我赌你在听到我的心声后,会用灵幻术进入我的幻境。也只有在这个你最不设防的时候,我才有可能找到一线反抗的机会。
对不起,师父。可是,我必须救他们。
还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忽然身后传来“喀啦啦”一声大响,迦陵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只见一棵盘曲的桃树迎面倒下,跟着跳出来一个人,脸上东一块黑西一块脏,衣服袖子挽得高高,手握着一把碧华流动的宝剑,正是花嫁。
花嫁此时也看清了迦陵,正要一声欢呼扑过来,忽然又“咦”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是一个“踏星追月”,一痕碧波直刺向地上的男子。
迦陵大惊,出声阻挡已是来不及,当下也不及细想,只得合身扑倒,用身体挡住沉桑。花嫁一惊,却也来不及停住剑势,碧光一闪,顿时没入迦陵左肩。迦陵闷哼一声,鲜血立刻涌出来。
“迦陵…”花嫁愣了。
“他…是我师父。”迦陵又痛又急,“不要伤他!”
“你师父?”花嫁彻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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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花嫁帮迦陵疗伤,迦陵则将大致情况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告诉了花嫁。花嫁听罢,看看迦陵,又看看沉桑,瞪大眼睛,喃喃道:“哇~~师徒恋啊~”又看向迦陵,“那天恒大人怎么办?”
迦陵哭笑不得,道:“你不先问梵天,倒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哎,说得对,我怎么忘了。”花嫁吐了吐舌头,笑道,“他们呢?我都出来了,他们都比我强,应该老早出来了吧?”
“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迦陵朝天翻个白眼,“我也很疑惑,怎么会是你?我一直以为会是牧离呢。”
“真的么?原来我比牧离还强大呀!”花嫁沾沾自喜了一会,又忽然想起来:“那他们呢?有没有危险??”
迦陵摇了摇头:“没有。师父被我的幻术控制,至少在五个时辰内不会醒转。魔域桃源在两个时辰内会自动消失,梵天他们便可以出来了。”
“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个劲去砍树了!”花嫁悲鸣,“那现在怎么办?”
“梵天他们很快都会从心魔困境中醒转来,你一路奋起神力砍树过来,他们会很容易顺着这条路找到这里。你先在这儿等他们,我送师父回他在魔界的住所。好在结界已经被我们破了,可以使用御风术,我很快就回来。”迦陵弯腰扶起沉桑,捏个御风诀,向西而去。
“我原来这么厉害~~”花嫁捧着脏兮兮的小脸坐在地上,“哇哈哈,我居然这么厉害…”
一群乌鸦从花嫁头顶扑啦啦的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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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暮色渐起之时,迦陵回来了,梵天赵言几个也都先后赶过来了。几人从花嫁口中得知了沉桑的事情,对迦陵又是感激又是抱歉。都是些没娘的孩子,能够体会弟子和师父之间是一种什么感情,也明白要牺牲师父的信任来救朋友,需要多大的勇气。迦陵也跟大家坦白了自己的“背景”,包括一开始故意甩开众人去找沉桑希望避开双方冲突的打算等等。到了此时此地,众人都明白,彼此的信任团结是成功的关键,因此,更加能够相互体谅理解。
一干小仙被心魔困了十来天,脸色都不是太好。更何况,在心魔困境中直面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有的甚至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的感觉,那种强烈的震撼,也让小仙们不禁仔细反思自己素日的行为和意愿。因此十多日下来,众人都有些疲倦不堪。
桃花林已经消失了,四周,是一片青翠的山岗。
“今晚先就地休息一下吧,大家也都累了。”迦陵看了看天色道。刚才送沉桑回去时,迦陵又顺手牵羊的拿了些鲜蔬果脯之类回来,神仙饿个十来天自然是不会死的,但吃惯了后又被动绝食的感觉毕竟还是不太好。
璟因把菜肴一一布置好,该加点佐料的加点佐料,该重新整制的回锅重新烹饪,反正变点锅碗瓢盆这个本事众小仙还是有的。
花嫁围着超级大厨璟因转圈,闻到菜饭香味悠悠飘出,小丫头激动得热泪盈眶:“璟因,我代表翩跹宣布,我太爱你了!”
璟因微微一笑,顺手夹了块海棠陈皮兔脯给花嫁。
“璟因,”花嫁一边心满意足的撕着兔脯一边问,“你在心魔中有没有看见翩跹呀?”
“没有。”璟因笑道,“在心魔中,我是个一心一意要争取第一名的好学生。我一直认为我很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呢,原来我竟是这么好强的一个人。”
“不要谦虚,”花嫁拍拍璟因,“悄悄告诉你哦,在仙界最值得嫁的十小新好男人中,你排名榜首。”
璟因失笑:“还有这个榜?”
“有啊有啊。”花嫁忙点头,“放心拉,你本来就是很优秀的!可惜翩跹已经捷足先登了。唉唉唉,我该先下手为强啊!”
璟因笑了:“吃东西吧你。”
梵天轻飘飘的瞄了花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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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错沉默了半晌,坐到赵言身边,小声问:“你的心魔是什么?”
赵言想起奈何桥上那张温暖的笑容,摇头笑了笑:“我的心魔是,怀疑自己从地府到天庭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哦,没有其他的了吗?”花错的声音闷闷的。
“没有。”赵言拿一手支着下巴,“只这一个心魔就把我打垮了,没轮得上其他心魔登场。你呢?”
“我看见你了。”花错弱弱的说。
“什么?”赵言没听清。
“没什么,吃饭。”花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自顾自的走到璟因旁边去。
众人狼吞虎咽的吃饭,休息,一宿无话。
第70章
魔界,浮罗。
环绕在天妖元灵最外层的浅绿色光晕忽然猛烈的闪耀了一次,又逐渐黯淡下去。
九祀讶然看着那道碧色光华慢慢熄灭,一双浅栗色眼眸神色慢慢变得分外复杂,“沉桑他…”
曜日久久注视着缓缓旋转的光球,面色沉郁。白、红、银、蓝四色光华在银白色的圆球外静静流动,如此美丽的色泽,包裹着的却是一个最凶残的灵体。
“来人。”
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第一随侍白夜推门进来,在殿前六尺处站定,“大人?”
“白夜,”曜日双眸凝视着光球,语气平静如常,“你速去浣尘山庄查探一下狐族沉桑现状,将情况报我。”
“是。”白夜恭声道,低头退了三步,才转身疾步而去。曜日却又叫住:“且慢,切忌惊动他人。”
“是。”白夜再行了个礼,低头快步退出。
九祀默默的看着曜日布置,并不说话。曜日独自思忖了一会,转头看向九祀,微微笑道:“你怎么看?”
“…不知道。”
“哦?”
“我只知道,沉桑没有死。”
“岂止是没有死?”曜日唇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只怕是我死了,他也未必会死。”
“你…”九祀只说了一个字,又抿唇不语。
“九祀,”曜日表情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你叫我不要动天妖元灵,但现在的情势你也看到了。我叫沉桑守十五天,他果然就守了十五天,一天多的也没有,真是听话得紧哪。” 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忽然重重一用力,“你道他是真心服我吗?沉桑,北冕,还有雷族原来的那个臻宿,他们心里,都在观望,都在等着我哪天倒下,好取而代之。”
九祀转过视线看向别处:“你不用跟我解释。”
曜日微微点了点头,将身慢慢靠回椅背,合上双眼。散碎的黑发从额际垂下,盖住了墨痕般的眼线,看上去少了几分坚决,却多了几分孤独。
九祀远远的看着窝在厚重椅背中那个难得露出倦色的人,微微一叹,转身轻轻走出浮罗。
我早已算过,你此次进也是凶,退也是凶。按你的性格,即便是明知是死路一条,也会努力拼一次吧?不论凶吉,我只和你在一起罢了。
反正,我生来便是替人挡灾的。
若是能替你挡过一劫,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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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小仙经过一夜修整,次日一早又踏上征程。
“我们往北再走两日,便应该到达溯风族的领域。”迦陵望了望前方,道。
“溯风族的王,是北冕…”梵天沉吟道,“迦陵,北冕的特点和弱点是什么?”
迦陵看了梵天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怎么?比你师父厉害吗?”赵言有些紧张。
“不是…”
赵言立刻松了口气,又道:“那你吞吞吐吐做什么?”
迦陵白了赵言一眼,道:“我是有些担心,我们前两关侥幸取胜,一是因为紫殊轻敌,二是因为我师父…终究还是手下留情的。但北冕是四方妖王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位,我们闯过前两关进入他的领域,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留给我们任何机会。所以,这一关只怕…很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花嫁作为上一关唯一成功通关者,正处于自信心爆棚状态。
“好吧,”迦陵想了想,叹口气,“想一直投机取巧也是不现实的,不过,”望了望众人,“谁还有什么隐藏技能没有?”
众人大眼望小眼:“啥?”
迦陵认命的叹口气,看这群小神仙也不像什么有内涵的人,“算了算了,一边走一边说吧。”
溯风族妖王北冕,是现任四方妖王中资历最深的一个,传说他对风的控制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唯一的弱点,或者叫罩门,在眉心那一点朱色印记上,不过,据说没有人能近得了他身前七尺——那是一个由无数道极强劲的气流组成的风之漩涡。
“我们现在过去,要先经过玄天峡、悬琴谷,”迦陵边走边道,“就到了北冕所在的天擎宫。对了,我先提醒你们哦,北冕是全魔界最漂亮的妖王。你们可不要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了。”
赵言“嗤”了一声:“老大,他再漂亮也是男人,我们对男人没兴趣。”
迦陵唇角弯了弯,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花嫁撇撇嘴:“我表示强烈怀疑。”又捅了捅花错,“喂,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是全仙界最漂亮的mm,你是全仙界最漂亮的gg吗?”
花错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一双大眼茫然的看过来:“你说什么?”
花嫁怒:“没追求!”
花错难得的没有反驳,视线从牧离身上滑过,看向旁边,一幅郁郁然的样子。
唉,花错肯定是因为没有在牧离面前顺利闯关所以受打击了。花嫁了解的想着,体贴的拍了拍花错的肩:“大哥,不要急,你还有机会!”
花错微微苦笑,一侧唇角边浮起个浅浅的酒涡。花嫁“啧啧”了两声:“看这醉人的梨涡浅笑,看这动人的忧郁气质!我就不信那个北冕比得上你。”
梵天斜睨了花嫁一眼,继续问迦陵:“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进入他身前呢?”
迦陵皱眉道:“你知道北冕身前三尺被别人叫做什么?风之炼狱!能闯入他身前七尺的人,以前的文曲可以做到,我师父可以做到,天恒大人肯定也可以做到,但是,我们…肯定是做不到的。”
“炼狱?”璟因闻言倒是笑了笑,“那不是赵言的地盘吗?”
赵言寒寒道:“这个这个,恐怕有点不一样吧?”
“七尺…”梵天蹙眉沉思,“若是根本没希望进他身前七尺,那…”
赵言望天发呆了一会,忽然眉梢一挑:“为什么一定要进入他身前七尺呢?”
梵天侧头:“嗯?”
“我们人虽进不了,但武器未必进不了啊。”赵言展颜一笑,“我们的剑没有七尺,花错的紫纹龙音枪可是不止七尺的。”
众人眼前一亮,同时看向花错。
花错还在茫然中,忽见众人眼光烁烁的看向他,不由一愣:“你们干什么这么看我?”
“帅哥,”众人一致眉开眼笑,“就靠了你!”
于是一干人开始紧锣密鼓的商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事多,更新缓慢,今日又受到沉重打击,无限郁闷中。
第71章
一行人边说边走边看。实事求是的说,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魔界的风光还是相当不错的,山清水秀无污染,远超于某些所谓的5A级风景区的水平。一路行来,众人只觉山泉淙淙,山花点点,山风习习,很是心旷神怡。
赵言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和平是多么美好~”
璟因笑着接了句:“即使是虚假的和平也很美好。”
梵天笑笑:“所以有那么多人宁愿昧着良心也要粉饰太平。”
“虚伪!”三个人对视一眼,一起笑骂,也不知道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
“为什么我觉得虽然没能闯过沉桑的那个桃花阵,但却对自己的认识更深了一层呢?”璟因笑道,“我刚知道自己其实很虚荣的。”
“没什么奇怪的,”迦陵笑道,“那个阵还有个名字,叫明镜台。本来就是让人看清自己的心,用心事来杀人的。”
赵言拍拍璟因:“好孩子!不要自卑。我也是为了虚荣,才从地府到天庭,要虚荣大家一起虚荣好了。”
“是啊。”梵天也感概道,“我一直以为我不肯接受太白大人的好意,是因为我清高,不肯同流合污。原来,也不过是一种虚荣,总想证明自己不靠别人也能做的最好。”
璟因看着梵天和赵言两人,愣了愣,忽然笑道:“你们俩跟我比什么不好?非要比谁更虚荣,真是受不了你们。”
赵言一拳砸过去:“大哥是好心安慰你。”
璟因笑着躲开:“敬谢不敏。我是要反省悔悟,不是要拖两个来一起享受虚荣人生。”
梵天笑骂:“谁要和你一起享受人生。”
花嫁如梦似幻的望着三人:“天哪,太崇高了,连心事都这么充满了哲理。”
几人一行走,一行说说笑笑,花嫁一会跟梵天说笑几句,一会又去赵言璟因处凑热闹,渐渐地,却发现似乎有点不对。七个人的队伍,似乎少了点人气。
嗯,不是少了人,是少了人说话。
花嫁悄悄凑到迦陵身边,小小声问:“狐狸姐姐,我看花错自打从桃源阵出来,就不怎么打对劲啊。你知道他在阵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迦陵摇摇头:“我不是掌阵人,也无法看到他的内心。但这个阵法就是迫使人面对自己心灵最深处的感受。有的人会因为看见自己的内心而崩溃,有的人则会变得更加坚强。有时候有的人没在阵中死去,但过后却会被自己的想法折磨而死。不是经常有极聪明的人被‘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这么有深度有哲理的问题困扰至死的吗?”
花嫁一激灵:“不是吧?花错…怎么看也不像这么有深度有哲理的人啊!”
迦陵耸耸肩:“我也觉得不像,所以你不用瞎担心,可能想想通了就好了。不过…你还发现有个人不对劲没有?”
花嫁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你是说…牧离?”
“是啊。”迦陵点头道,“她从阵中出来后,就没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难道…他们面对自己的内心时,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真爱不是对方???”花嫁被自己寒了一寒,“太狗血了!”
“在这么紧张这么严肃的时候,我们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迦陵难得的义正词严了一次,“花错会好的,牧离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花嫁嘟起嘴:“人家本来就是在很紧张很严肃的八卦啊!”
花错肯定是受打击了,不知道他在心魔中到底看到了什么?花嫁怜悯的想,忽然又想到,自己在心魔中看到了梵天,但是…梵天呢?
于是好奇宝宝花嫁同学就晃啊晃的,晃到了梵天身边,眼睛望天,故意撞撞人家肩膀,小小声道:“喂。”
“干嘛?”梵天略低下头,这小丫头,看这眼神,肯定没啥好事。
“嗯,咳咳。”小美女清了清嗓子,据说有的时候花嫁也是会不好意思滴。
“怎么?”梵天很诧异,花嫁这幅神情,实在是千年难得一遇。
“那个…你…在心魔中…看到我没有?”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花嫁小美女还是鼓起勇气问了。
梵天一愣,然后神情立即变得很奇怪,面上也可疑的透出了一抹红色:“嗯,没有。”
“没有?!”小美女大怒,“我都看见你了,你居然没看见我!”
梵天的表情更加奇怪:“你…看见我了?”
“是啊!”小美女理直气壮,“我看见你说你不喜欢我,肯定是假的,所以我就一剑把他灭了。你说,到底喜不喜欢我?”
“灭了…”梵天头上开始冒出黑线。因为说不喜欢,然后就被灭了…
“你喜不喜欢我?”花嫁又问。梵天几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一双猫咪般的大眼中冒出来一串串粉红色泡泡。
“我…”梵天尴尬的抬眼,发现众人都自觉离他俩三尺,但一个个耳朵统统竖成天线状。
KAO…梵天囧了。
“我们…到一边去说吧。”梵天小声道。
花嫁“哦”了一声,梵天一把拽住花嫁的袖子,往边上紧走了几步,顺便丢给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偷听者死”的眼光。
观众们鄙夷的不满的发出嘘声。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梵天看着花嫁,这小丫头的心思…有时候,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猜度。
“人家…好奇嘛。”
梵天想吐血。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啊?”花嫁秉承死缠烂打的精神继续追问,全然忘记了一个月前被梵天拉着手时,心里那只不听话的兔子。迦陵说得果然没错!有的人过了明镜台会崩溃,有的人则会变得更加坚强。花嫁明显就是属于那种越挫越勇的人。
梵天咬了咬牙,扭过头去,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仅仅只是因为好奇,才问他喜不喜欢。
“嗯?”
“嗯。”
“嗯~?”声调上升八度。
“嗯。”认命的,没奈何的。
“嗯?”惊喜的。
“嗯。”肯定的。
“耶!”花嫁原地蹦了两下欢呼,“我就说嘛,我这么可爱,梵天怎么可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