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颔首不语,表现出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被安排坐在她另一侧的王粲皱着眉,心中有些着恼,一方面为这个公主。方才无论他怎么百般讨好宗政木月,也不见她多搭理自己一下,油盐不进的就好像她不是个女人一样,难不成,她在清明庵待了几年,心也跟着皈依佛门了不成?另一方面,也为宝辰的到来,他们王家人,向来不喜欢宝辰,确切地说,是忌惮宝辰,因为宝辰的身后,有个站在万人之上的父王。
“二姐姐原是今日回京?正好,我家的画舫就在后边,二姐姐和宝辰一起游湖吧,父王也在呢。”宝辰一说,在场的几人就脸色突变了,很明显,宝辰这是来搅局的。
宗政木月早就厌烦了这些人,要不是答应了母妃,她绝不会来王家,和王粲见面的!听宝辰这么说,她微微思索,便道:“既是皇叔的意思,木月岂敢不从。”说完,她便起身朝着王翰道了别。
宝辰听着,嘴巴都快歪了,她哪只耳朵听到说是宗政久寒的意思?这女人,也是个能瞎掰的啊!
“宝辰。”宫装女子转身,柔美的裙角却滑开了冷冽的弧度。
“啊,来了。”宝辰假咳一声,又对脸色铁青的王翰道:“相爷不必相送,本世子这就走了。”
王翰笑呵呵地点点头,将宝辰等人送出门后,他看着昏暗的湖水上远去的小船,忍不住爆了粗口:“混账小子!相送个屁!老子还十八相送呢!”
王粲听他父骂人,心中的气愤和失落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对着湖面也是一顿臭骂。
这边王氏父子气得双手发抖,要不是能力不允许,恐怕早就冲上去掐死宝辰这个专门坏人好事的二世祖了。
而那一边,宗政木月跟着宝辰进了画舫,与宗政久寒说了不到五句话就告辞了。毕竟,两个子既冷又闷的人,是不太可能有什么话题的。
宝辰主动跟着宗政木月出了船舱,要送她一程,这巴结讨好的劲儿,看得宗政久寒直皱眉。
“何湘,二公主的样貌不错?”宝辰两人出门后,船舱骤然安静了下来,良久,宗政久寒握着双拳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样问道。
何湘自然知道他家王爷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宝辰会喜欢上宗政木月嘛,他暗暗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道:“二公主的容貌与二殿下的极为相似,都是一等一的姿色。”他说完,就有点想自己嘴巴子,妄自评论皇族公主的相貌,他这简直是在找死…
“那你说,宝辰会喜欢二公主吗?”宗政久寒可知道,那臭小子最爱看的便是绝色美人,方才就对宗政木月殷勤得不得了!这样一想,他心中又酸又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湘很想说会,不过见他家王爷的脸色非常阴沉,于是识趣地回答道:“那应该是不会的。毕竟,二公主的年纪比宝辰要大,再者,宝辰还小,尚不懂这些情爱之事。”
宗政久寒抿唇不语,半响才松开了嘴角,一颗担忧的心终于颤巍巍地落了地。的确,他的宝辰才十三岁,这种嫁娶之事,谈论得还过早,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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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此为入V第一章,有些忐忑的说~
检查了两遍,啊不知道还有没有错别字,电脑重装以后,错别字真是数不胜数!
PS:无聊一提,今天在群里聊天的时候,有个人说她把上本文的女主名字不小心搬到了新文里面,我汗,我也怕这事儿…


050◆ 父王迟迟归

从船舱走下来,直到宗政木月要跨上小船离去的时候,宝辰突然拉住了宗政木月的左手。
宗政木月双目瞳孔一缩,猛地回了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冷淡道:“何事?”她心下懊恼,抿了抿薄唇,握紧了双拳。六年的悠闲时光竟然让她忘记了什么叫做警惕,只希望这个传闻中顽劣不堪的小世子并不会注意到那种细节问题才好。
宝辰愣了一会儿,他有些僵地动了动触碰过宗政木月手的手掌,然后咽了咽口水。
她不是女人!不,是他不是女人!
宝辰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样一句话!
原本他会去拉宗政木月,只是因为船边有个凸起的木条,他怕宗政木月没注意到会绊倒,这才想去制止她,可没想到,却是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他的医术素来不错,单凭触摸他人的手骨便能分辨出那人的别和年龄。而刚刚,他触摸到的那双手,明显不是一个女人的手!
宝辰抬头看着月色中,站得笔直,将慌乱压制在心中的清冷之人,好半响,终于嘴角一,非常之遗憾地摇了摇头。
宗政木月见他这般,心中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该如果做,所以面对宝辰突然的靠近,他也只是后退了半步。
“二姐姐…”宝辰特意将“姐姐”二字咬的很重,他奸邪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欠扁劲儿:“二姐姐这几年混迹武夷山清明庵,定是乐不思蜀吧…”他低声说着,跟在两人身后的奴仆并不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清明庵都是一群俏尼姑,这宗政木月又是个男人,即使那时候还是个小少年,但也应该过得很是滋润吧…宝辰承认,他想歪了,哈哈。
宗政木月似乎是听出了宝辰的意思,暗暗吸口气,顺着并不明显的月光,他看清了这一张令他咬牙切齿的小脸。清秀有余的五官,艳丽无双的笑容,这就是良国摄政王,战神宗政久寒的小世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使猜到了一些,宗政木月还是准备垂死挣扎一番。
“二姐姐是明白人,莫要说蠢话。”宝辰咯咯一笑,突然觉得良国皇室的这些绕绕弯弯还真是有趣得紧。
一双龙凤胎,却其实是庄太妃李氏的一出“保子之计”。双生子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可皇室,却从来不会,也不允许出现双生子。后宫嫔妃若是生出了一对双生子,那么这两个儿子中,一定有一个会被秘密处死。
而李氏,一个纤弱的女人,却凭借着她们李家一族的势力和自己的聪敏,是将双生子,说成了双生龙凤,将一双儿子牢牢地保护了下来。
这就是母吗?
宝辰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心中烦闷极了。为什么别人的母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爱护着自己的儿女,而他的母,却想方设法地要除掉自己呢?
宝辰握紧了双拳,他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他母后的事情,而母后的那一杯毒酒,葬送了他皇甫宸的一条命,从那以后,他和她,便已再无关系。或者说,只剩下了一层关系,那就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二姐姐慢走,宝辰就不远送了。”宝辰将同样沉默的宗政木月送到岸边交给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以后,不再逗留,利落地转身要走。
“你--”宗政木月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宝辰,突然沉寂了下来,仿佛全身都染上了一层剥不去甩不掉的悲伤和狠厉。这样的情感,并不像是一个从小备受宠爱的小世子身上会存在的。
宝辰的身形顿了顿,再次正对着宗政木月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挂上了玩世不恭的淡笑,他勾唇道:“二姐姐,有一个好母。”说完,他直接跳上了漂浮在水中的小船,渐渐消失在了昏黄的江面上。
宗政木月皱眉,一双靓丽的黑眸中闪烁着阴沉的光芒,他知道,宝辰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了他不是一个女人的秘密。
突然,一只皓白的大手按上了宗政木月的肩膀,只听身侧人这样说道:“没关系,宝儿知道了也无碍的。”
“宝儿?”宗政木月转身,看着一身大红锦袍,有着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的双胞哥哥,宗政绵德。
“啊,是啊。”宗政绵德平静地扭头看向江面,远处,一艘华丽的画舫正悠悠地随波摇晃,“我没告诉你吗,他对我,很重要。”方才看宗政木月的表情,他就知道,很可能,这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将宝辰杀了灭口了。
“怎样的重要?”宗政木月斜了宗政绵德一眼,有些嘲讽地问道。
宗政绵德默了半响,咧嘴一笑道:“你又没喜欢过人,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我以为,宗政宝辰从里到外都是一个男人。并且,他是你的堂弟。”宗政木月听到这样的回答,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开口讽刺过去。
宗政绵德耸耸肩,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如果他是女人,我还会如此隐忍吗?”
是啊,如果宝辰不是男人,如果宝辰不是摄政王世子,他宗政绵德还会这样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吗?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告诉宝辰,他爱他,他要他,他会给他一生的幸福,一世的欢笑。
大概是双生子的缘故,宗政木月似乎能够体会到这时候宗政绵德的心情,他挑了挑细眉,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还理解不了宗政绵德此时的想法,他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
夜里的昌明河南岸闹,北岸娴静,小船上只有宝辰和船夫两人,他让船夫绕着北岸的昌明河游了一圈以后,才回到了自家的画舫下。
登船之时,宝辰未见何湘来迎他,不禁有些奇怪,就走到了李毅身边问道:“父王有什么事吗?”何湘不在这里,只能说明是被宗政久寒给叫去了。
李毅几乎是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边的几个陌生的护卫,看得出,这老实人是讨厌极了那些人的:“和王来了,王爷正见他呢。”
宝辰挑眉,颇有兴趣地笑了,说实话,来京城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和王和礼王二位呢。
推开房门,骤然听到的便是和王温润的嗓音,好听得仿如冬日暖阳。可宝辰知道,这个如玉温和的男人心里,也藏了一匹野狼。
宗政久寒抬眼望去,见儿子回来,直接站起了身走到了他身边,摸了摸宝辰冷冰冰的双臂,皱眉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还带了一身的寒气!”
“船夫迷路了,所以在外面逛得久了些。”宝辰扑在宗政久寒的怀里,撒娇似的说了谎。
宗政久寒微微皱眉,觉得这个蹩脚的借口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气,他决定晚上的时候,好好修理修理这臭小子的屁股!(莫莫:想歪的按爪!)
和王宗政久赫是第一次见宝辰,正如传闻所言,他的这位十四弟是将他的小世子宠到了天上去。
“父王,这就是四皇叔吧。”宝辰赶紧转移话题,从宗政久寒的臂弯处探出了小脑袋。
“如此说来,这水灵灵的少年郎,就是我那小侄子了?”和王先了宗政久寒一步,站起身说道。
“宝辰见过四皇叔。”宝辰仍旧窝在他父王的怀里,随意地告了声礼。
宗政久寒见此,心中高兴,口里却道:“好好跟你四皇叔说话!”
这语气很严厉,若换做了别人,肯定吓得跪在地上了,可宝辰却无赖地笑笑,死死地抱着摄政王的腰,不依不饶道:“父王怎么凶宝辰?宝辰在外面都冻坏了,哪里还能好好和四皇叔说话啊?”
听到儿子说冻坏了,宗政久寒也不管是真是假,忙将儿子抱起来放到了卧榻上,又盖上了厚重的被子,再用内力给他的身体捂暖以后才回头对宗政久赫说道:“四皇兄见谅,这小子,被本王宠坏了。”
和王笑容不减半分,点点头道:“宝辰这般可爱,宠也是应该的。”
“父王父王,你们方才在聊什么,宝辰好像听到了千秋宴。”裹在白色被褥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少年眨巴着双眼,问道。
“宝辰想去?”宗政久寒一边让人把屋子弄更暖一些,一边反问了一句。
和王却想到宝辰懂事以后,皇室还从没有摆过千秋宴,可能这孩子还不知道千秋宴的意思,就解释道:“千秋宴就是太后主办,宴请群臣的宴会,宝辰也可以去闹闹。”
“这样吗?”宝辰歪着脑袋看向了宗政久寒,道:“父王去,宝辰就去。”
宗政久寒一听,心中更暖,勾唇笑了:“既如此,那父王便去。”
“好啊!”宝辰灿然一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宗政昊德那副要死不活的脸了!因为这千秋宴,其实就是太后给自家儿子物色女人的变相相会!
和王笑笑,与宗政久寒和宝辰二人告别后,走出了房门。直到回到岸上,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他的笑容才收敛了下来,柔和的五官也掩饰不了他双目中,熊熊燃烧的狼子野心。
他是和王,是先太上皇的第四个儿子,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绝不在先皇之下,他自认为作为一个皇子,他是出色的。若真要比较,他可以毫不遮掩地说,除了十四弟宗政久寒,谁都比不上他宗政久赫!
他心服于宗政久寒的能力,对其领兵打仗和处理朝政的实力也甘拜下风,可这并不代表他只愿意屈居于皇位之下。他也是皇子,是流着良国皇室纯正而高贵血脉的人,为什么,他就不能是那一个皇位之上的真龙天子呢?
马车慢慢滚动起来,碾碎了路上的尘埃,磨平了青色的石板。宗政久赫低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突然问道:“你说,十四弟如此爱护那小世子,如果他不幸身亡,到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跪在马车中的黑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让人只看得见她那尖细白嫩的下巴。
夜深,凉如寒水。宗政久寒抱着昏昏睡的宝辰下了马车,走进了落花居中。
被抱在怀中的宝辰洗了洗鼻子,屋里很温暖,这让他好受了一些。
“父王,宝辰要安寝…”刚刚被放到大床上,宝辰就一骨碌地滚进了被子里,感觉到宗政久寒要将自己拉出被子,便死命地抓住了被角,微微摇起了头。
“你全身都沾了寒气,不洗个澡就睡觉,明早有你好受的!”宗政久寒蹙眉,尽量忽略那张小脸上,可怜得紧的模样。
在父子俩的这场战役的结尾,宗政久寒一把将宝辰连同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走向隔壁早已气腾腾的洗浴间,然后迅速地将小家伙剥得精光,也来不及看一眼那白嫩得和鸡蛋一样嫩滑的肌肤,就将人塞下了水中。
宝辰被这粗鲁的动作弄得呛了好大一口水,等恢复过来,立马就炸了毛,他是绝对清醒了,猛地起身指着宗政久寒就大喊道:“父王你想淹死我吗?”
宝辰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宗政久寒有什么反应,只是双目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下身!
他疑惑地挑眉,然后低下头一瞧,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他什么时候被剥光的?怎么突然全身就已经赤条条的了?!
这两年宝辰的身体慢慢长大,开始褪去了幼时的稚嫩,加上宗政久寒自己怕总看到宝辰赤(和谐)裸的身体会不争气地起念,所以都没有再和宝辰共浴过。像这样看着宝辰白嫩的身体,甚至是不着寸缕的下身,还是这两年来的头一回。
宝辰沐浴在某人的目光和气之中,觉得后背发麻,他很想尖叫一声然后把宗政久寒赶出去,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那他可以直接去做女人了!该死的,为什么只有女人才会在被看光的时候尖叫啊!
吸口气,他慢慢地坐回了浴桶中,尽量平静地说道:“宝辰要洗澡了,父王可以出去了…”
宗政久寒猛地回了神,感觉到下身越来越浓重的望,他果断地点了点头,让宝辰自己快点洗漱后,大步走出了房门,有些“事情”,他得尽快处理一下,不然顶着个帐篷给儿子洗澡,也不像话。
等宗政久寒走后,宝辰才舒了口气,靠在了浴桶旁,双手无意识地拿着帕子擦起了自己的双臂。
很奇怪不是吗。宝辰是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坦诚相见,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害羞和不好意思的事情。这些年,他也经常拉着宗政昊德和宗政绵德去皇宫的温泉阁泡澡,那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怎么到了父王这里,他竟然就觉得害羞了呢?
害羞?!爷竟然会这么矫情?!
如此一想,宝辰更为恼怒和烦躁,“啪”一声就将帕子甩到了屏风上。
另一边,宗政久寒匆匆走出了房门,然后进了另一个房间,那里已经有侍女和家丁在为他准备洗澡水了。
“都下去!”宗政久寒拿起换洗的衣物扔在了屏风上,一边又吩咐道。
“王爷,这水还不是很…”其中一名侍女犹豫了半响,如此说道。
“滚!”宗政久寒现在有些暴躁,这种看得到却吃不着的感觉伴随了他很多年,今日尤为剧烈。
众人被这一声喝吓得忙连滚带爬地出了门,还好有个胆子大一些的,知道关上房门。
跨进浴桶,温的流水顿时包围了他的下半身。宗政久寒脱去全身的衣物,然后坐了下来。
双手附上某处,然后娴熟地动作了起来,宗政久寒仰头靠在浴桶的边缘,叹息着闭上了双眼,他回忆着方才看到的宝辰的身体,慢慢地呼吸变得沉重而不规律。
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他释放了自己,微微喘气,他颔首看着水中的污浊,再感觉到下身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望总是有的,特别是每天都要面对着心爱的人,他更是很难制止自己,有时候每天都需要这样在洗澡的时候发泄一下。而今天,他的望特别浓烈,这种几乎能把他全身都燃烧起来的让浑身难受。他想不再顾忌,扣住宝辰的双手,狠狠地占有他!
半个时辰过去,浴桶中的水早已冰凉,屋内的气也消散无踪。
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发泄,宗政久寒却发现他仍旧难受得紧。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儿子清脆的嗓音:“父王怎么还在洗澡?”
宗政久寒一惊,慌忙拉过了屏风处的衣物,跨出了浴桶穿在了身上,他快步走到了宝辰跟前,揽住他的肩膀,遮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里面的情形。
“父王,水都凉了,你还在洗。”屋子早就不暖和了,宝辰带着点抱怨地嘟嘴说道。
“…父王在想一些朝事,忘了时间。”宗政久寒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个谎,然后托着宝辰的后背走出了房门。
宝辰爬上床后,就将被子紧紧地裹在了身上,他只露出乌溜溜的双眼,问道:“什么朝事?是东北边境的雪灾吗?”
“嗯。”宗政久寒答应了一声,只是站在床前,并不趟进去,他说道:“父王自有主意,你莫要操心。”
“什么都要父王的主意,那,那些个大臣是干什么吃的?朝廷白发了他们俸禄了!”宝辰说着,想起了今年南平国西北部的雪灾。这一年的雪下得尤其大,上个月京城就下了一星期的雪,最后还是出动了禁卫队才把京城的各主要大道给清理干净的。
宗政久寒暗暗吸口气,努力平复下腹的躁动,然后坐在了床边,摸了摸包在儿子头上的被子,道:“还在想什么?”
“宝辰在担心南平的雪灾。西北部的南平人都以游牧为生,现在大雪封山了,他们该如何活下去呢。南平的那些大臣也不一定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宝辰倒是没有隐瞒,只是说起南平的事来,就有些滔滔不绝。
宗政久寒只是看着,也不打断。他喜欢看儿子的这个模样。他知道儿子就是皇甫宸,作为南平前太子,对他的子民也算是尽心尽力的。
“父王,你说,南平皇可以顺利解决吗?”宝辰说了好一会儿,最后问了这一句。
“这,父王可说不准。”宗政久寒将儿子连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怀中,低声道:“那南平皇若是有南平先皇一半的聪明,应该就是可以解决这些事情的。”他说这话,其实是有讨好宝辰的心思在里面的。他知道皇甫宸,也就是宝辰对他父皇的敬爱,这样变相地夸奖了南平先皇,自然能得来儿子的欢喜。
果然,宝辰听有人赞赏自己的父皇,而这个人还是良国摄政王,心中一阵喜悦,他甚至伸出了双手,抱紧了宗政久寒的手臂,笑呵呵地说道:“那是当然的!父皇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如果他继承了父皇的,哪怕半点才能,也一定可以解决所有事端!区区雪灾,一定不在话下!”
本来宗政久寒高兴看见儿子笑的,但一听儿子说的话,他的心就酸了,什么叫做父皇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那他呢?
宝辰看出宗政久寒的委屈,扑哧一笑,道:“当然当然,父王也很厉害,只比父皇差一点点而已啦。”
“差一点点?”宗政久寒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挑眉问道。
“哦,真的是一点点,父王看,就这么一个小手指头的差距!”宝辰连忙比出了自己的小手指头,生怕宗政久寒不信似的,举到了他的下巴处。
宗政久寒看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一发狠,低头咬住了儿子的手指头,甚至磨了磨牙。
宝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吃进了嘴里,不知为何,小脸“腾”地红透了。他慌忙出自己的手指,听着因此发出的“啵”一声,脸颊就好像是在里烫过一般。他龟缩进了被子里,闷闷说道:“父王睡觉!”
宗政久寒则是愣住了,这孩子,会脸红了?
久久不见外面有人回话,宝辰又探出了脑袋,见宗政久寒还看着自己,心猛地一跳,他开了口,声音却有些颤抖:“快进来啊,宝辰要睡了。”
对于这句话,宗政久寒有点想入非非,但想到下身还很不安分,他握拳咳嗽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侧身道:“父王还有奏折要批,宝辰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