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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我想进来找本书看。”我指了指后面的书架。他点点头,示意我自己找,然后又低下头去。
我在书架间踱步,生硬晦涩的道德方面不爱看,佛经没意思,宋史明史…这些书都是他看过的?我偷眼望过去,四阿哥还是专注的翻阅手中的东西,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浑然忘了周围的一切一样。
那是他的世界,有着我也许会理解,却永远也不能感同身受的东西。
我愣了一会,继续找我的书,左挑右选,拿了本三国演义。以前在现代只是草草的翻过而已,现在夹在一堆古籍中这书显得如此通俗,看着也顺眼些。唉,要是曹雪芹早生几年,我是拼死也要找到这个人,让他来添平自己挖的那个大坑。
选好了书,我看了看四阿哥,没敢打扰他,就自己一步步往门口蹭。
“衡儿,”四阿哥突然叫道,我忙回过头去,他指了指对面的垫子,“坐在这看。”我没有忽略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所以也管不住自己脸上的笑绽开来。
舒舒服服的靠在软垫上,我不禁感叹,混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坐下了,想当年我可是老老实实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外面是寒风呼啸,屋里却暖意融融。我听着自己和他的呼吸声,一下下翻着书,只觉心中有种久未有过的慵懒之感。
“笑什么呢?”四阿哥不知何时坐到我身边,我一惊,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脸,好像真的在笑。四阿哥伸臂环住我,我向后一仰靠在他身上抬头问:“忙完了?”他点点头,凑过来看我的书。我侧头看他,四阿哥脸上的表情柔和且带着丝丝放松,和刚才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由心中一动。他也偏过头来,笑问:“到底笑什么?”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没有答,他的手臂收紧,在我发间轻轻一吻,我只觉胸口暖暖的感觉由小到大,渐渐往全身蔓延开来。
这么久了,第一次对这个金碧辉煌的院子、这个陌生的年代有了归属感。
我是个恋家的人,以前在北京和桑桑狂欢到半夜,两个人手挽手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总是会感慨,要是我们现在打车各自回家,好好洗个澡倒头就睡多好呢。家不是空空的房子,家是永远的灯光和守候,是能让你安心的地方。来到这个年代后,多少个夜晚我半夜醒来面对黑黑的屋子,要愣好久才知道自己在哪里;多少个像今天这样漫长的深秋之夜,我独自一人拿着本书翻到手脚冰凉,打发看似永无尽头的日子。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会一发不可收拾,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桑桑是我唯一的安慰,可这种时刻她总是远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而今天烦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个想找并且可以来找的人。
“四爷。”我靠在他胸口小声说。
“嗯?”他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想洛洛了,特别想。”我轻声嘟哝着,突然感觉倦意袭来,眼皮开始往一起合,“嗯…困了,好想睡觉…”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衣服严严实实的裹了我抱我起身,我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就真的沉沉睡去。
我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换了三根簪子,六副耳坠,补了五次妆之后,终于满意。掀开帘子,发现再拐一个弯就要到了,心中不禁一阵紧张。遥遥望去,发现前方有一绿装美女也在对着个小镜子不停的摸头发,我不禁大乐,这个女人估计昨晚也没睡好。
下了马车,想过无数遍热泪盈眶的重逢场面没有出现,两个人有心热烈拥抱一番,无奈距离好像不对,改成相视傻笑。
“衣服挺好看。”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今天有点冷,昨天挑的那套都穿不了。”桑桑皱眉,然后看着我手上的镯子赞道:“新得来的?我都没见过。”
唉,能不能不闹,这对话也太没营养了吧。我瞪着眼睛看她,她回瞪我,撇嘴道:“完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有点不熟了,咱俩还是先客气客气吧。”
就这么毁了我这些天精心设计的感天动地姐妹相见。我恨恨说道:“你狠,居然为某个男人微妙我!”
桑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甩过来一句:“你更狠,夫妻生活过的还幸福?”
我愣了两秒钟,张牙舞爪的向她扑去,她边躲边叫:“你有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我边掐边喊:“没错,就是有人给我撑腰,撑腰的人还厉害呢!”
“你有我就没有?”桑桑开始还击,我傻在当地,“啊?谁啊?”桑桑停下动作,抛来一个媚眼,“还是原先那个。”
我再愣两秒种,开始大笑,桑桑一幅看疯子的表情等我笑完,我止了笑,凑过去哀伤无比的小声说:“好失落啊,我还以为十三暗恋我呢。”
桑桑一脸纯真的回望我:“没错,可是我不在意的,你是我的好姐妹,他是我的爱人,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只要他…”我被她完全打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往屋里走,严肃道:“好妹妹,叫四嫂。”桑桑顺势揽住我的腰,不怀好意的一笑,让我看见新一轮口舌大战迎面而来。
真好,又可以和桑桑那个女人一起吃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午饭了。
我和桑桑埋头苦吃,对着狂说,相视沉默。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很旺,我们面对面斜倚在塌上,全身都是懒懒的。我想着洛洛刚才说的事,虽然她和十三终还是和好,我心里却总是有些微微的别扭,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却见桑桑也正一脸沉思的望着我,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在塌上一下下的敲着,她突然扑嗤一笑:“这是和四爷学的?”
我一愣,才想起四阿哥平日想事情时也爱用手指轻敲东西。我干咳一声,刚斜过去一眼,奂儿却掀帘进来禀道:“衡福晋,四爷过来接您了,人现在在厅里。”
桑桑一耸肩,脸上笑的不怀好意,我懒得理她,只是拉着她手往出走。心里却知道,我们有很多的话要说,我对十三,她对四阿哥。
天空有些阴沉,还飘着雪花,我一道上哆哆嗦嗦的走到门口,桑桑冲我伴了个鬼脸,向四阿哥行了礼,他点点头,转身上车,我瞪了桑桑一眼,也随着四阿哥上了马车。
“天这么冷,你还偏要穿的这么少。”我在四阿哥身边坐下,他握了我的手,皱眉道。
还不是为了见桑桑那个女人,就豁出去美丽冻人了,我讪笑,把另一只冻成冰的手也伸过去给他握,侧头问:“四爷今儿怎么有空?”
“我从十三弟府上过来,顺路。”他紧了紧双手答道。
“那…十三爷的病大好了吗?”十三前段日子抱病在家,谁也不见,今天见了桑桑,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好了。”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我心中一颤,两人一阵沉默,我呼了口气,还是开口问道:“十三爷这一去,洗清嫌疑了吗?”
“若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十三皇子,谁敢乱说话?”四阿哥冷冷道,“嫌疑,莫不如说是怀疑。”
怀疑,没有这次的事也会有下一次,康熙即起了怀疑的念头,就不怕没人制造事端。
“十三爷现在的位置…”我喃喃道。四阿哥看了我一眼,脸色愈发阴沉,“二哥上次出事,皇阿玛怪他知情不报,二哥疑他对自己不利,而皇阿玛和二哥,都将这整出戏算在十三弟头上。十三弟本是重情谊,想护得两方周全,却让人泼了一身的脏水。”
我和桑桑曾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历史,却只依稀记得十三在废太子后的那些年里基本没有什么可查记录,他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真正是扑朔迷离。现在看来,若他只是失宠于康熙还好办,但如果…我摇了摇头叹道:“可依着十三爷那个性子,唉。”
四阿哥也是长叹一声:“我们兄弟中,就只十三弟最对皇阿玛的脾气。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半点委屈,捱过半分拘束呢。只现在这样,他的性子反而坏事。”
我想起初见十三时,他神采飞扬的笑容,好像要把周围的一切照亮。
“四爷,”我艰难的开口,“洛洛和我说,十三爷愿和她一起在草原上落叶生根,骑马牧羊,喝酒吃肉,日日逍遥,自由自在。”说完自己没有由来的打了个寒战,这誓言缥缈的我想要逼自己相信也难。
“十三弟从小就不爱受束缚,可这世上哪里有真正不受束缚的人呢?草原广阔,可这紫禁城里就未尝没有一片天地,值得好男儿投身于此。”四阿哥淡淡说道。
草原未必像想象的那么好,十三也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但对于他们,这是一个美好的梦。
“无论去不去,洛洛听到也就够了。”我悠悠道,“真是好。”
“衡儿,你和芷洛格格不同的。”四阿哥侧头看我,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撇了撇嘴。没错,我不相信誓言,问题是这誓言也要看谁说啊。要是四阿哥和我说这些话,天啊,那简直是山无棱天地合了。
四阿哥挑眉笑道:“想听甜言蜜语?”我哼了一声,抽开手转到一旁,把帘子掀开一角。年关将近,到处是拎着大包小裹行色匆匆的人们,街上一片熙熙攘攘。我好久没见这么热闹得景象,深深一叹,“甜言蜜语不敢求,但若四爷说一声:衡儿,平日里闲来无事,多去街上逛逛,我就满足了。”
“这有什么难的,甜言蜜语你多说些就好了。”四阿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瞟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贫。
我在这里的第六个新年,过的波澜不惊。繁琐的礼节和大大小小的宴会,说不完的吉祥话和满眼的红色。除夕夜四阿哥来和我一起守夜,接下来几日却都派人来告诉我不用等他。我并未问他去了哪里,也不愿多想,刻意逃避着这些东西。只是再见四阿哥,心中总是有些别扭。
上元宫中大宴,我想今年的活动我基本是全勤,就索性托病不去。府里的大小主子跟有头有脸的丫环基本全体出动,真是难得的清静。让湘儿去厨房要了些小点心,我边看书边吃,倒也怡然自得。
桑桑那女人一定和十三在一起,唉,想当年我们无所顾忌的跑出去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黑透了,院子里也开始吵杂起来,想是人都回来了。正准备下地活动活动,湘儿却引了小桂子进来。
“衡福晋,爷让您换套家常衣服,穿厚些,跟着奴才来。”我有些莫名其妙,草草找了件衣服换上,随了小桂子出去。他带我走到后面小门,四阿哥的马车静静停在外面。小桂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提着裙子迈上车,帘子突然被掀开,我被人拉着手一带,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病到了晚上也该好了吧?”四阿哥在我脸上轻吻一下,低声问。我侧过头去,闷声道:“去天桥吧,那里热闹。”
四阿哥带来的几个小厮满头大汗的在我们身边档开人群,我却偏哪里人多往哪里挤。看了会杂耍,又站着等那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给我捏了个泥人,还在一家酒楼下看人们争先恐后的猜灯谜拿奖品,然后又在一家小摊上买了一个漂亮的糖人。
“衡福晋小心些拿。”老板递给我糖人,旁边的小厮提醒道,我却已经握在手里,弄得满手黏糊糊。四阿哥微笑着从怀里摸了块帕子出来递给我,我拿过来擦手,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仔细看去,那帕子一角绣着圈小小的粉色花朵,我又拿起来闻了闻,只觉心里一下子堵得厉害,身子也慢慢变得冰凉。
这熏香是年氏常用的那种。按说我们两个应该是她比较生气吧,用她的帕子给我擦手,我心里有个嘲讽的声音说。抬头看看四阿哥,他只轻描淡写的说:“急着来接你,倒是忘了换。”
我抑制住把帕子仍在地上的冲动,只把它又递还给四阿哥,自己摸了帕子出来擦手,然后尽量平静的说道:“走吧。”四阿哥却没有说话,只探究的看着我,我在他那种眼光下终于忍耐不住,冷然道:“这时你想看笑脸我是装不出来的。”说着也不看他脸色,转身便走。
冷风吹在脸上,我却觉得两颊发烫。今日为什么带我出来?几天没过来哄哄我是吗?那他前阵日日在我这里,又是怎么哄别的女人的呢?
人群嘈杂,我逆着人流往前走,两个小厮跟过来,帮我挡开人群。我下意识的回头,四阿哥站在原地背着手没有动,我对上他的目光,扭过头去。
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做着毫无意义的任性行为。以为自己已经想通,其实根本就无法释然。就这么往前走?然后就此不见四阿哥?显然不可能。我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回去。
在他身边站定,抬头看着他,四阿哥微抿嘴角,喜怒不辨。我刚要开口,他却上前一步牵起我的手,我一愣,他一言不发示意跟着的人退下,拉着我一步步往前走。
四周人们的吵闹声、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却好像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周围是陌生的人群,陌生的面孔,我和他就这样并肩走着,好像前面的路永无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突然停止前进,发出一阵欢呼。我抬眼望去,原来是前面在放焰火。烟花如此绚烂,我却只转头看着四阿哥,发现他也正直直望着我。周围的声音吵杂的好像要炸开来一样,我耳边却清晰的传来他的声音:“曾经有个女人亲口对我说,他喜欢我的亲弟弟。”我身子一僵,四阿哥的脸色平静的很,眼神也无比柔和。我骤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道:“四爷在意的不能改变,因为那是曾经,我在意的也无法改变,因为这…本就如此。”四阿哥微微叹了口气,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那可是我一辈子没有过的滋味,知道吗?比你刚才如何呢?”他呼出的热气吹在我耳朵上痒痒的,我莫名其妙的鼻子发酸,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周围的人又是一片欢呼,我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放开手臂,也在他耳边低声问:“是不是我们心里再怎么别扭也只能这么手拉着手了?”四阿哥挑眉一笑,刚要答话,却突然望向我的身后,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嘴巴就此合不上。拜托啊桑桑和十三,做人要厚道!
“你们刚才干什么呢?”桑桑扯着我往前走。
“看烟火啊。”我若无其事的答。
“看焰火要能看出你这么满脸春色的,那四爷估计就天天在你们家后院放了。”桑桑不屑的说。
我看着她咬牙切齿,半天来了一句,“没见过人吵架啊!”
桑桑一愣,我又加了一句:“没见过吵架还没见过和好?”
桑桑开始没有人性的大笑不止,前面的十三和四阿哥都停下脚步看我们,十三看了看桑桑,转头对四阿哥漫不经心的说道:“四哥,这两位主儿可不能就这么放在街上。”
四阿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指了指前面的一家酒楼。
我挨着四阿哥和桑桑,十三坐在对面。四人依次坐好,结果相对无语。
嗯,我和桑桑居然都有些不好意思,奇迹。
“好久未见,十三爷。”我轻咳一声,说了这个场合貌似能说的一句话。十三还没答话,桑桑一个鄙视的眼神就飞了过来。
我想也不想就顺势瞪回去,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十三忍笑的脸,他一本正经回道:“不错,今儿真是巧的很,正碰到四哥四嫂深夜游街。”
“刚才街上的焰火美得很,不知四爷和衡福晋有没有错过?”桑桑一脸假笑接着说。
我脸有些发烫,看了看四阿哥,发现他脸上带着丝笑意,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对桑桑说。
“四爷,您真的可以忍得了这个女人?”桑桑继续无懈可击的微笑。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四阿哥微微摇头道。
“我就是那一件例外。”我和桑桑互相瞪着,动都未动的随口接道。屋子里一瞬间静了下来,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和桑桑在斗嘴。
咳,苍天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手上一暖,四阿哥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没错。”
我一瞬间红了脸,反手与他十指紧紧交握。
原来可以这样幸福。桑桑在我身边,神采飞扬;十三在我身边,眼睛和以前一样闪亮;四阿哥在我身边,脸上不再是以前的冷峻,而是让我温暖的笑容。
“我们一起画一张像吧。”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好呀!”桑桑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是一脸欣喜。
“现在吗?”十三耸肩问。
我看看四阿哥,他微皱眉头道:“今儿太晚,这画一时半会也完不成,改日寻个机会吧。”
我和桑桑对视一眼,她眼珠一转,“我和十三刚才在见到一位洋画师在当街作画,我们请了他过来,西洋画很快就可以好的,不用上色,只要一幅草稿就罢。”
“真的这么想?”十三看了看桑桑,微一沉吟。
“特别想,非常想。”桑桑马上接道。
我悄悄拽了拽四阿哥的衣袖,他轻笑一下,向门外吩咐:“来人。”
借着车外街市上隐隐的光,我仔细看手中的那幅素描,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就喜欢成这样?”四阿哥伸臂轻搂过我,柔声问。
“嗯,看着就高兴。”我点头道。
画中我和桑桑手挽着手,四阿哥和十三分别坐在我们身边,虽只是黑白两色,那幸福之感却好像可以给整个画面抹上一层绚烂的光彩。十三的余光落在桑桑身上,眼角眉梢都带笑含情,桑桑紧紧挽着我的手,嘴角微微上扬,眉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自己则是紧紧抿着嘴唇,身子转向桑桑。谁让四阿哥画到一半时突然在身后悄悄握起我的手呢,我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表情摇了摇头。
“四爷,你笑起来真是好看。”我看着画中四阿哥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禁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眉心,“不要总是皱着眉头。”
他望了我良久,伸手把画拿过来放在一边,缓缓说:“衡儿…”
“嗯?”我奇道。
“上次你唱的歌,再唱一遍我听听。”他又快速接道。
我一愣,哪首歌?什么时候唱的?刚要开口问,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我心一动,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哼唱:“这世上你最好看,肩膀最让我心安,只有你和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这世上你最温暖,眼神最让我心安…”
他的唇紧紧吻住了我的,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一时间其他的东西都变得如此缥缈,这世上仿佛之剩我和他,他的气息包围着我,那样温暖。
一个幸福的有些不真实的夜晚,我希望马车就这样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_终于写完这章传说中的幸福,某人加油吧,叶子先撤两天,啦啦啦——
关于群的问题,很多天前就已经满了,在这里向这几天提出申请的朋友说声不好意思,呵呵,不然再建一个?就是妖叶现在也没有群号的说
第二部 永远
送给我最亲爱的新欢:传说中的20岁生日礼物,也许会赶在21岁前送出^^嘿嘿,借清梦无痕小用一下,各位看官请不必计较本文的年代、情节、合理性,这是叶子欠人家很久的东西,看过一笑就好
嗯,和正文没多大关系,这里的四爷么…嘿嘿嘿,自己猜吧——
来到北京的第三天,我百无聊赖的蹲在舅舅家的后院和一只几乎胖成球形的麻雀对视。果然是京城啊,我暗自感叹,麻雀都这么大爷,看到人也懒得飞。那麻雀看了我半天,蔑视的扭头蹦走,我刚要起身,一只喜鹊又飞了过来,四处看看,做了个让我张大嘴巴的动作:两脚交替着欢快的蹦着往前走。我捂着嘴乐的不行,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姐!你在这里啊!”正当我看得起劲,小曦突然在我身后喊道。我遗憾的看着那喜鹊飞走,转过头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我打听到了,你哥和我哥溜出去喝酒了,就在韩缘楼!”小曦得意的说。
哼,不够意思,居然自己跑出去玩!“走,我们换身衣服去找他们!”我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小曦欢呼雀跃,脸上一百二十个愿意。
换了身男装,我和小曦溜到后院准备逃走,刚想偷偷打开门,我突然望见容嬷嬷朝这边走来。完了,我眼珠一转,一把将小曦推了过去,自己顺势钻出门去。好妹妹,牺牲一下下吧,我偷笑着小跑到了安全地带。
哟,这才是北京吗!热闹的街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不知往哪里看好。好不容易求阿玛进京述职时带上我,哪里想舅舅舅妈比额娘还要严,说是女孩家怎么能随便出去跑头露面,搞的我连在府里呆了三天。
阳春三月,在屋里的人才傻呢。
东问西问,总算遥遥看到了前面旗上挂着的“韩缘楼”三个大字,我心里舒了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公子,可怜可怜我吧…”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拦住我,我看了看他可怜的样子,想要摸出钱给他,才想起自己走的急,根本就没有带钱包,只能歉然道:“这位大叔,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钱,改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