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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被我这个问题问的愣了,沉思半响道,“若是别人,我不差那一个女人,她不做出什么让我难堪的事也就是了,可若是换了那人是衡儿…我…”他脸色转阴,“四哥对她大概也是用了番心思,不然昨晚何至于弄成那样。”
你们兄弟早晚有一天会把叶子折磨死,这个傻女人,怎么样倒霉的都是你啊。我心里对叶子担心到了极点,看着十四的脸都不爽,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瞪了回来:“你还在怨我?”
我不答,只负气的看着他。
“不错,我确实不该招惹她。”他的眼神掠过了我,望向远方,“只是当初,我没想这么多,这个女人我喜欢,就由着性子做了。”
由着性子?倒很像你们这些皇子的做派。
“可自从那次害她掉到湖里,我才清醒,不能这样做了。”他的脸部表情渐渐柔和起来,“衡儿她是不一样的,我愿远远看着她,用我的方式对她好。”
望着十四一脸的认真,我又想起昨晚叶子谈起他时脸上淡淡的红晕,就算十四有千般不是,我现在也原谅了他。不过是一个骄傲的男子在学着去如何去爱。可是——现在是要他学着如何去忘情却爱才对吧,我狠了狠心说道:
“可是现在…”
“我明白。”他急急打断我。“让衡儿沉住气,四哥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唉,也只有死不承认了,我不由叹了口气,叶子,你怎么会有个如此尴尬的身份呢。
看着我蹒跚而行的样子,十四忽道:“十哥送去的药,你可用了?”
我惊奇地问:“是你托他的?”
十四一笑:“你为了衡儿受伤,我本是想聊表谢意,只是被八哥抢了先。他带的药材甚是齐全珍贵,我也就省了这份礼。”说着抿着嘴只是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看什么?”
他挑眉道:“看你和八嫂比,哪里不一样又哪里一样。”
我不禁冷笑:“我还没嫁人呢,难道就要开始和别的女人比高比低?”
他一愣,摇了摇头,道:“岂由得你不比。八哥为了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脱掉‘惧内’的名头了——以他和八嫂的感情,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咂咂,你这个女人,哪里好?”
我捶了他一拳,道:“哪里不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暗暗打鼓,我有哪点动人之处让八阿哥如此认真?
“当然八哥觉得好。你写的那副歪歪扭扭的《道德经》里的字,现在还在他书房里挂着,他经常看着看着就笑起来,我却看着就为才女芷洛惋惜。”十四懒懒地道。
我心中一动,却仍咬牙反击道:
“你那帕子呢?那上面的叶子我看也是丑得可以,你却不惋惜了?”
他敛了神色,道:“若终究因这帕子让她波折痛苦,因我的心意让她不得宁静,我恐怕不仅是惋惜。”说着缓缓走开。
我追上两步,轻声道:“起码我们都在她身边,只需各自做各自能为她做的事,不是么?”
他顿住脚步,点了点头,随即上马向车队前奔去。
第二天,翠云馆。
十三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我见他神情甚是严肃,忙请他进了书房落座。
菊喜低眉顺目地把茶杯放在我和十三面前,随即便转身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我冲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十三道:
“怎么今儿叫这丫头奉茶?”
我懒洋洋地说:“故意的。她要监视我,我便光明正大地给她看。反正是要嫁的人了,我如今谁也不怕。”
十三一笑,道:“破罐子!只是什么丫头敢这么大胆,她的主子…”说着他缄口不言,我俩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想到了谁。
我岔开话题,问道:“可提醒了衡儿?”
他点了点头,呷了口茶,道:“衡儿是聪明人,你我都可放心。”
说完,他低头只把茶杯转来转去,也不发话,好像若有所思。
我却仍是不放心,走到书桌旁准备写封信给叶子让十三带了去。他走过来想看,我忙遮住了信纸,他耸耸肩,转头道:
“你的伤今儿个上药了么?”我摇摇头。
他边走边问:“药匣子在哪儿?”我顺口回道:“就在物架上。”话说出口忽觉有些不安,搁下笔一回头,不由得浑身僵住,思维停滞——只见十三正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了那个白玉小瓶,又取出了一方手帕,正细细打量。
他忽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我深呼吸,也回望着他,任心跳加速。
好半响,他轻轻地问道:“这帕子,是我的?你一直留着?”
我却忽然松了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该了结的始终要了结。既然瞒不住,何不开诚布公?感情烂在心里,不如折在外面。
“是你的帕子,我一直留着;你的画儿,我也一直挂着;我本要送你的止咳晨露,也一直存着。”我微笑着说,直视他的眼睛,心却有些颤抖——曾经属于自己的镂骨铭心,此刻说来,原来竟也可以如斯轻描淡写。
他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待发现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深吸口气,回头一一把帕子和小瓶放回匣子,又重新把匣子放回物架摆好。待再转过身来,已是带着满脸笑容,却不看我而看着空气:
“本还想着怎么开口,现下可好。洛洛,待你阿玛回来,我便和他提亲。”
我是第一次看到十三这么腼腆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很是甜蜜;而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到提亲之事,忽地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的甜味加重,甚至甜得有些苦…
十三看我只是愣愣的,戏谑道:
“亏你前儿个还和我说要嫁这个嫁那个,还要跟了谁去大漠骑马看星星,敢情你这鬼丫头是逗着我玩啊!洛洛,我现在再问你,你究是要嫁谁?”
看着他得意开怀的样子,我心中也暖暖地漾着幸福,不禁想要微笑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嫁了他吧,嫁了他吧!”可是嘴里却仍忍不住问:
“你先回答,你为什么要娶我?”
心怦怦地跳着,我知道这个答案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他纳闷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狠下心,鼓起勇气,艰难地说:
“十三,我告诉你一句话。我真心对你,在我眼里,你和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同。
“若是我嫁了你,那么也永远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你一样真心的对我。你…做得到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蹙眉盯着我,半响没有答案。
我手心里冒着冷汗,全身轻飘飘的,心沉沉的,脑子却是清醒的——好!折得干脆。今天如果有了他的心,我做妻做妾做情人都无所谓,名分这东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可弃若敝屣;但是他现在却给不了我答案,他也给不了任何人答案,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那么,我不能嫁你。”我苦笑地看着他忽明忽暗的眸子。
他猛地咬咬牙,看着我道:“这问题相当重要,不是么?我自会回去好好琢磨。”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不希望你再想。你的心,恐怕已经拥挤不堪,我不想为它添乱。琢磨来的答案,我也不会要。”
他仍是皱着眉,我静静地等他发话。半响,他耸耸肩,正色道:
“我理不清。但是,洛洛,我要你知道,我在这儿等着你,我从未如此等过另一个女人。”
我心下感动,轻声道:
“十三,你给我的已经足够了。我很贪心,其实也很容易满足。从今以后,做你肝胆相照的知己,我也自会喜乐。”
他只是看着我不应声,眼里盛了好多东西,我却都分辨不出,只走出门唤道:“拿酒来!”
一时间桌上摆了两只酒碗,我小心地斟满,十三自顾自地拿起一碗,冲我举起道:
“傻丫头,你要嫁了谁去?真的去大漠看星星么?”
我一笑不语,只拿起酒碗和他一碰,两人都是一饮而尽。眼睛和喉咙都有些发辣,我忙叫十三道:“快走吧,一会儿误了经课。”
他点点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放下酒碗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是我第几次看着他的背影了?我一阵冲动,快步走上前,在他背后低声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既是知己,我一定会忘了你。”
他背脊一僵,头也不回,大步走远。
我不禁微笑。这算是心的自由么?再不用掩饰,只需忘记。不禁想起一首诗——天啊,这时候我还能想起诗来,酸得掉渣!——是什么来着?让我想想,隔得太久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终于,有些东西开始悄悄地从我的心中向眼里流淌——
呼呼~~~~今天更新的字数不多,但纪念意义是大大的!因为这一千多字是叶子和小妖挤在一张上铺上呕心沥血吵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换了n次才满意,汗…
来,叶子宝贝儿,为我们这个晚上,庆祝一下Mnnnn~~ma
但是,补上一句:咱们俩以后,千万别在一起写了哦,讨论到跑题的时间比写的时间多两倍,真怕两人一起变身蜗牛急坏读者大大们…
第一部 心声
————————————————杜衡篇——————————————————————
望着面前的洛神图,和桑桑送来的信,我微微发楞。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苾妃留枕魏王才。”看了十三阿哥那晚差人送来的洛神图,我一下子醒悟四阿哥送来玉枕的用意。甄苾和曹植?他大概是狩猎时就有所怀疑了吧,那一晚又发生了什么?怕是我走丢了,桑桑情急之下跑去和那些阿哥们说,十四阿哥失态了吧。想到这,心里微微一滞。
桑桑的信是第二天早上到的,我打开一看,差点没跳起来…英语啊姐姐,猛然看到这些字符,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可一路看过去,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不能爱,她爱而不得。若是换作以前的我们,一晚通宵,什么男人也忘在脑后,把伤痛藏在心里,生活不是有太多的事要做?可现在呢,不愁吃穿的,日子里好像就剩下这点情情爱爱的弄不清。
她还可以选择不嫁十三,选择给自己的心留一个小小的角落,而我,是怎么做都是错。那一方手帕,大概是我这辈子对这段感情唯一的表达了…
我不由得苦笑,接着是一阵咳嗽。
“主子,当真不用回了爷和福晋去请大夫?”湘儿过来帮我拍着背。
“没大碍,就是那晚回来有些着凉。”我喝了口水止住咳嗽,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小感冒就等它自己好吧。
“衡福晋,爷请您过去。”正要去给那拉福晋请安,却在门口碰到小桂子。
我不禁问道,“公公您知道四爷找我过去干什么?”回来的这两天,四阿哥对我是不闻不问,基本没和他说过什么话。
“回福晋的话,奴才也不大清楚。”小桂子目光闪烁。
我不再多说,只随他而去,心中却一片茫然,找我过去会怎样?十三阿哥没说些别的,他大概是不知道我对十四阿哥的感情。那四阿哥自然也是不确定。我和十四阿哥又没有做什么真正出格的事,纵是他心里因为此不自在,至多冷落我罢了。我又不想和谁争宠,乐不得这样呢。
“沉默!”桑桑的信里只有这一句是中文,还打了个大大的叹号。我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在书房门口大大吸了口气,刚要进去,却见小桂子赔笑端来两杯茶,我皱眉接过,两杯?屋里有客?用眼神询问他,却见小桂子避开我的目光。
该逃的逃不过,我定了定神,开门进去。
屋里一片寂静,我有些奇怪,四处一望,四阿哥正和一个人面对面坐在炕上。那个背影是我偷望了千百遍的,我只觉自己的胸腔猛地被掏空——十四阿哥。
“四爷吉祥,十四爷吉祥。”一瞬间的空白后,我端着托盘过去,嗓子发涩,声音却比我想的自然许多。
四阿哥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四阿哥对我漠然一点头,我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下棋。又福了福身,走过去把茶摆上去,两人却都没有什么表示。
我退回四阿哥身边,眼睛平视前方。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的落棋声,一下下打在我心上。
这沉默让我觉得窒息,心里木木的一片没有知觉,不知站了多久,不知还要再站多久。
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十四阿哥,他眉头微蹙,嘴角轻轻抿着,双指捻着一枚棋子停在半空。一个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终于涌上心头,大概以后把他放在心里也不得了吧。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在机场送师兄的时候,看着他转身,心被生生撕成了两半,却还强撑着微笑祝福。不是不爱,可我们都不愿放弃自己的理想,都一样的倔强。如果理想都可以成为分手的理由,那现在我的身份,我的生活,甚至我的生命变成横梗在我和十四阿哥之间的障碍,哪里还容得我选择?
曾经想放纵着我的爱,就算不在一起,也可遥遥相望。带着他的项链,送他我的帕子,看着他递来的一个眼神,那也足够。曾经想把这份感情当成在这个时代的的一个寄托,默默想着他,盼着见他,这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可我偏偏忘了情动于中,难能不形于外。纵着我的爱,这爱不会消失,反而会因苦求不得而有一天决堤,总有一天会害了他也害了我。
从第一天起,我就没有过选择的机会。
我站直身子,任自己的心里翻江倒海,好像被刀子一道道慢慢划过。让它尽情的痛好了,总有一天这痛也会过去,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一天会是哪一天。
“啪”地一声,一颗棋子掉在了地上,我身子一颤,却见四阿哥已是弯腰去捡。十四阿哥抬头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动。
“别怕。”我清楚地看到他在说这个词,低下头去,心里像被抽空了一样,想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却引发了一阵止也止不住地咳嗽。
屋里持续多时的寂静就被这么打断,我可以感觉到那两个人都停下来抬头看我,心里愈发的着急想忍着,却呛得鼻涕眼泪一起出来,气都上不来。
一杯水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去猛喝了口,总算是止住了咳。用手胡乱抹把了下脸,我忙福身道,“四爷恕罪。”
四阿哥低头看我,脸上喜怒不辨,微微扯了下嘴角道,“下去吧。”
我请安离去,只觉得浑身无力。
“主子,您要实在不想请人看,奴婢去厨房给您要碗参汤来,总比这么挺着好。”湘儿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脸色苍白。
“去吧。”我靠在桌边,头昏脑胀。唉,这么被吓感冒不严重才怪。
过了半响,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湘儿回来了,随口让她进来。
来人却不是湘儿,我抬头一看,忙站起身来,“年姐姐,稀客啊,快请坐。”
年氏微微一笑,走过来随意坐下。我暗自惊奇,到这府上这么久,和这位年氏实在是并无深交,除了客套话一句多的也无,她今儿这是怎么了?
“衡福晋,”她语气中带着丝淡淡的疏离,“听说你身子不大好?”
听谁说的啊,这府上的事怎么传得如此快。我微感不快,却见年氏又已接道,“怕是心病吧。”
我一愣,望向她,她的正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深深看到我眼里。
“年姐姐说笑,不过是在西苑那晚在外面呆的有些久,稍感风寒而已。”我收回神来,冲她一笑,心里却暗自戒备,
她也不反驳,只是微叹了口气,“爷那晚可是气的不轻,在我那里摔了茶碗。”她猛然看向我,说的意味深长“以他这几年的性子,可是难得这么发脾气了。”
“却是杜衡的不对,不该惹四爷发脾气。”我避开了她的目光,等她继续今天的主题。
她愣愣看了我半晌,突然一笑,“衡儿妹妹果然是倔。”
我对她一下子改成“衡儿妹妹”微感诧异,却见她眼里今天第一次真正带了丝笑意,“怪不得爷拿你没办法。”
不是他没有办法,是他目前为止一直忍着我罢了。我不禁苦笑,大概也忍到头了吧。
“我今儿来,不过是想劝你一句。”她收了笑正色道,“不要再和爷这么拗着了,你即已嫁了进来,纵是有什么心事也该放下了。况且,爷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我沉默不语,却对年氏暗自佩服,好毒的眼睛。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女人。”她冲我一笑,“你对爷礼数周全,却一直远着,爷从你那回来,脸色也常常不好。即是要在这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你是要欲拒还迎这样也太过了,不是心里有事又是什么?”
我心中突然一动,“年姐姐,你怎么说我,是不是你…”
年氏面色微变,体会到了我未说的那些话,“没错。”她犹豫良久,方答道,“这个府里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嫁进来的?”
“他是谁?”我不禁问道。
“他是谁现在又有什么重要,哥哥既然把我嫁进来,他就是再好又能怎样呢?”年氏微一苦笑。
“四爷他知道?”我问出口却已后悔。
“他又怎么会在乎我的心?”年氏叹道,“他要忙得太多了,怎么会理会这个?”她嘲讽一笑。
我不知如何接口,那他对我呢?年氏好像看出了我想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他即对你费心至此,就不会让这心白费。”
我一瞬间失神,不白费?
年氏望着我淡然一笑,“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自为之。”说着就要出门。
“年姐姐,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我叫住她。
她回眸一笑,“都是女人,想告诉你别求太多。还有,这个府里的荣辱都在爷一个人身上,让他过得舒心是我们应有的本分。”
头更加昏,爱情这两个字,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太过奢侈。
迷迷糊糊撑到晚饭,见四阿哥没派人来叫我,松了口气,直接让湘儿服侍我上床。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准备蒙上被子睡一觉。
蜷在黑暗中,年氏的话声声在耳,也许她说的,才是这个时代的人该做的。愿意不愿意,我大概都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心中气苦无比,脑子却昏昏的不大清楚,索性什么也不去想。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刚微微有了睡意,却有人推门而入。我一惊,披了衣服坐起来,“四爷?”
四阿哥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我闻到丝丝酒气。用手抬了我的下巴,低下头看我。黑暗中他眼里的怒意让我不寒而栗。
“病了?给你送药有人差点急了,以为是毒药呢。”他挑眉看我,声音嘲讽。
我闭了下眼,只觉他的手今日格外的烫。
“我要你亲口说。”他手下加劲,我的下巴好像要被他捏碎了。
我嘴唇微颤,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却突然一笑,“没有事对吗?那我们也别再等了。”说着就俯身吻住我,我略一挣扎,他使劲一扯,把我扣在怀里,吻雨点般落在我脸上,脖子上。我只觉他的嘴唇发烫,碰到哪就让我哪起了一层疙瘩。
用力挣扎,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丝毫不能动,本就没力,现在更是被弄得要晕过去,全身都冒着冷汗。奇怪的是这种时刻,耳边却闪过年氏淡淡的话语,“你又能拗到什么时候?”
他身上丝丝酒气让我觉得要吐了,他的手伸到我的胸前,“嘶”的一声我的衣服应声而破,一阵冷风吹到我身上,让我彻底清醒起来。狠狠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躲也没躲,抱着我一起滚到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我生疼,抬头看四阿哥,他压在我身上,眼里却也没有了刚才的狂热。
低头看了看被撕裂的衣服,脖子上的吻痕灼灼的疼,想到刚才他的手伸过来,我不由得一阵战栗。从来没有哪一刻让我如此深的感觉到,我是叶子,不是杜衡,有些事情我做不到。刚才编的千百个理由在我脑海中都已不见,望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是,我喜欢十四爷。”
黑暗中猛然间听到自己声音,居然把自己吓了一跳。和我想的很不一样,没有丝毫颤抖,却是冰冷决绝。一霎那间脑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后悔,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阵轻松,终还是说了。
四阿哥抱着我的手微一颤抖,惊怒交加的看着我。我挣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从床边扯过件衣服披在身上。
四阿哥起身一把把我拽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手上加劲,让我感觉手臂都要被捏碎,“嫁进来之前还是之后?”
那一瞬间的犹豫,话却还是说了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