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老大,挑自己喜欢的菜吃就是了。反震吃相仪态都过得去,外人瞧着还多了份闲适自然。
看唐果兴致颇高,姿态娴雅,大方之中带着纯真,礼貌之外对老太太们体贴照顾,甚有风度,夫人们暗里点头。
有人传说这位唐佳夫人是包衣奴婢出身,如今看来,一点儿都不像啊。人家这份自在和洒脱,那可是多少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都学不来的。一点儿小家子气都不见!毫无扭捏作态,怡然自若,旁若无人,多有上位者的威仪!再加上那么个模样…嗯!难怪皇上宠爱!
她们当然不知道,唐果上辈子受的教育,就没有包衣奴才这一条!咋可能带出那特质?尊老爱幼四个字,那是从小听到大的,自然体现。她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想乱七八糟的,专注于饮食这事,旁若无人是必然滴!
于是,唐果的江南亮相在本人没啥意识的情况下,取得圆满成功。
吃完、喝完,感情联络得差不多,皇帝起驾。
唐果跟着夫君秘密奔秦淮河去了。
月圆之夜,清风徐徐。
唐果坐着画舫在这脂粉地晃了半夜,细细领略了一番”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唯一的遗憾是,晚饭吃得太多,没地方装那些特产小吃。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减免各处赋税。漕粮,命人修明朝皇帝的陵寝等等。
他每日公务缠身,唐果不禁怀疑,下面的人要如何将美人们送来呢?找不找机会呀!
小红状告曹府管家李成的案子也飞速结案了。李成作恶多端,判斩刑,家产充公。小红复良民籍,曹家需付足银子,送其归家。
案子牵连出来曹家三大管事和李煦府上四大家奴,咯吱被江宁府及苏州府立案抓捕。一通儿抄家,七家现钱总数超过十万两,;另有房产和放贷盘剥的借据。强占他人田产、抢男霸女之事几乎每家都有。一时间舆论大哗。
明眼人多的事,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整治曹家——那是皇上的心腹家奴,江宁知府必是得了皇上的暗示。陈鹏年是清官不假,但是他不傻,他完全能够等皇上走了再审这案子。
各方盯着江宁织造和苏州织造的位子,就等着皇上接下来的态度了。有心人在底下积极活动,想把这肥缺儿抓到手里。
随驾的七皇子和十二皇子,本来就被金钱、美女包围这,这下子围得更加紧密了。糖衣炮弹不要钱似的往他俩身上轰。
这俩娃行事愈加小心,只跟在他们皇阿玛身边伺候,绝不单独出去。一切饮宴邀请全都推掉,若父亲不用他们在旁,宁愿闷在屋里或者一遍又一遍的逛园子,也不到外面游玩解闷儿。再三吩咐身边的人谨慎,若有差错,严惩不贷。费好大力气,可算是没被腐蚀。
又一次皇帝忙里偷闲和唐果道园中散步,正好赶上这两位皇子穷极无聊,在小动物那撩闲。
唐果同情归同情,看笑话是免不了的。这俩人斗猴吓鸟撵兔子,挺有童趣儿的嘛!
老婆已笑出声,皇帝联系前因后果一脑补,自己也没忍住,脸上露出笑容,轻斥道:”老七明年要大婚的人了,还玩着小孩子我玩意儿!“
胤佑、胤裪忙给两人请了安,在一边随侍。
等到逛园子队伍解散之时,皇帝说了一句,让两位皇子为夫去赴江宁文人的诗会、文会。以后每到一处,有这样的活动他们都可以去,多与名士交流有好处。两人躬身应了。
各式各样的诗会、文会,江南每天都有,往北去,山东、河间等文气十足的地方也不缺这类活动,他俩终于有个消遣的地方了。更何况,这事是他们皇阿玛派下来的,那就应该有其他的内涵在里面,又不用担心犯忌讳。两位皇子从此充实了。
曹、李两家家奴定案的那天,曹寅李煦跪在皇帝书房外请罪,请了三、四个时辰,皇帝也没理会他们。
唐果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俩可怜。前辈子,很多人因为《红楼梦》做着曹雪芹的关系,对抄了曹家的雍正皇帝颇多微词。唐果从不认同这种看法。
她很赞同历史老师说的话:自作孽不可活。曹家不是什么干净人家,李家更不是。拿着国家的钱大手大脚摆排场、显阔,仗着有权作威作福,那功夫咋阿迷怨朝廷呢?
眼下皇帝收拾他们,他们若能就此收敛,将来因此保住性命也说不定。
这俩人先后昏过去又醒过来,终于得到皇帝次日召见的旨意,感恩戴德的叩谢了,被人抬回去休息。
皇帝第二日和着来人密谈许久,各处眼线都没打听到内容是啥。只知道这俩人出来时的表情,虽竭力压抑,仍能看得出感激涕零。暗地里使劲的家伙们便明白,这俩织造的位置,皇帝根本没有换人的打算。人家顺势而为,快刀斩乱麻先把别人的图谋堵死了。
果然,皇帝传旨,曹寅、李煦放纵家奴、治事不谨,革职留任。
皇帝很快又召见了曹寅的母亲孙氏,说了会儿话,态度很是温和。
有关江宁织造府的各种舆论也慢慢平息了。
唐果也终于要见到那位软玉一样的美人了。
(未完待续)
第192章 买一送二
唐果从来不知道,进宫伺候皇帝这事也时兴买一送二。
瞧着陆家那俩双胞胎中的小妹陆美颜.唐果回想起夫君陛下前几天晚上说话:“果儿啊,上次园中拦你喊冤之事,没有将你牵扯上。我顺势敲打了曹寅、李煦,江宁、苏州两处织造府就此安分下来。内务府的人没能得着好处,准备好的几个后招没使上。定不甘心。咱们离开的日子近了,我对江南官场的清洗即将开始。那送花送草的事儿估计就在这几日。所以,从明儿开始算是“多事之秋”。若是有意外的人出现,或是意外的事发生,果儿只随心意处置便是.无须委屈自己。放心!别怕惹祸,你一贯太小心谨慎了。我知道。你怕给我增加负担。其实根本不必。无伦你怎么做都可以。便是真的惹了祸又如何?多大的麻烦我都能善后。
皇帝说完这话第二日,便出去考察了。
算起来,已走了有四天。
意外的事果然出现。
皇帝巡察至太湖。太湖以前连年涨水。淹毁田地。 老百姓没了田地却还要照旧纳粮,皇帝于五年前下旨严厉斥责地方官。命其查明近年百姓的田地损失,并减免粮税。同时命人整治太湖。修提治水。此次皇帝前去,便是要看看实地效果如何。
结果比较让他满意。
百姓感皇恩,献湖鱼两尾,自酿美酒两坛。皇帝很高兴。与随行众人饮酒吃鱼。
晚上宿在当她一富户腾出来的园子里。这本是出巡之时的平常之事,时常有地方士绅恭请皇上游幸驻跸自家园子,并以此为荣。
然而当夜便有狗血事件“发生”:帝醺,夜半口渴之时,闻琴声。琴声悠扬,颇得帝心。次日召见弹琴之人, 乃园主远亲阮氏。
其人曼妙无双,发长七尺才余,言辞文雅,媚态鲜妍。帝悦之。阮氏亦钦羡帝之风采威仪,心折不已。
总之,一见钟情的狗血折子戏。在各方细心安, 配合之下上演了。
因为皇帝要继续巡察,便命人送阮语回江宁织造署。当然,明面上,是下面的人孝敬鲜花到皇帝驻跸地,供主子们观赏。
如今站在唐果面前的陆美颜,即是狗血剧女主角阮语的表妹兼侍儿。她是来代她表姐阮语向唐果告罪的。
据说,阮语因长途劳顿,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来向唐果请安。
唐果心中摇头。这位阮语是真的不懂。还是有意为之?或是受人挑拨指使乃至于被误导?
以身份她位论,她根本没有向我请安的资格。她连个庶妃都不是,所谓“妾身未分明”,弄这么一出,啥意思?难道以为皇帝喜欢听她弹琴,又把她送回“行宫”。她便和其他的“花”不同了?
亦或是..给我一个下马威?挑动我的火气让她在皇帝心中落个委曲求全的印象?
也有可能是别人暗算,既陌害她,也抹黑我......
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好了.
唐果打定主意,看了灵芝一眼.灵芝躬身一礼,表亦收到。遂对陆美颜道:“阮氏无名无份,无须向唐佳夫人请安, 告罪之言,实属多余。”
陆美颜脸色忽青忽白,委屈窘迫,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灵芝对孙九道:“孙公公,你知会一下, 让魏公公安排人教教她们规矩。主子仁慈,这事在咱们这儿,那便出成个笑话,倘若是别处,换个主子,可没这么便宜!将陆氏带出共吧。虽说未必能跟进宫去,但既已进来伺候,便要守自己的本分。她要是真在这儿哭出来。
主子心慈不罚她,管教宫女的嬷嬷可饶不得她!”
陆美颜想哭不敢哭的被带出去了。
唐果靠在椅背上发呆。
那一日在陈家的园乎里,陆家的双胞胎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今日己身为奴婢。
县丞终究比老百姓有地位,更不是奴婢能比的。在家里多自在!
做什么这么想不开,跟着到这儿来?能否进宫去尚存未知之数。纵使进宫又能怎样?难道个个当主子吗?
这个阮语......究竟是谁的人呢?皇帝也没大搞清楚,她母亲和陈渶的夫人是手帕交,陈家为了这个,也为了将来能借力,帮了她的忙。
她那个做县丞的姨夫陆慕升上蹿下跳的促成此事,花了不少银子。皇帝那晚住的园子,就是陆慕升胞兄腾出来的。她是烟雾弹,正主是谁?陆家双胞胎里的一个?看着不像......
唐果理不请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索性扔一边, 等夫君自己来分辨吧。
算日子已是四月二十五,预定二十七离开江宁,皇帝将于二十六日回来。
这两日江南官场气氛十分紧张。随同皇帝南巡的各路巡查御史们,一口气参奏了二百多江其中三十四人罪大恶极被皇帝下旨就地杀头,其余贪腐官员七十九人摘掉顶戴,发配西伯利亚为奴。家人没随着发配的。直系子孙三至五代不得出仕,杭州织造甄永嘉赫然名列其中。剩下的一百来人,依据罪责轻重,革职抄家者有之,丢官罢职者亦有之, 最轻的是降职。
原还有王子腾等江南大员及随驾官员上书,请皇帝暂缓对一些人的处罚,以免因为新旧官员接续不上,引发江南政局动荡。皇帝不准。
那种情况也没发生。旧的拿下,新官员很快至位。触学灵敏之人开始琢磨,皇上只怕是有备而来,于是更加的小心谨植,不少伸出来的手,都悄悄缩回去了。
皇帝这一断然举措,让江南和京城很多人坐不住了。二百多官员,背后连着不少大人物。别人不说,只王子腾就损失了七、八个心腹,只好暗气暗憋。他和内务府里的朋友图谋江宁织造的位子没成功,自己的势力反而被削弱,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皇帝于四月二十五日下诏, 江苏、 江西、 安徽分置总督,王子腾任江苏总督、现任江西巡抚升任江西总督,江宁知府陈鹏年升任江西巡抚。现苏州知府刘知远升任江宁知府。
官场上的事情,唐果听听就算了,皇帝下决心整顿,应该会有效果的。她只盼皇帝平安归来。毕竟是在外巡视,江南形势复杂,尽管护卫严密,她仍然担心。
四月二十二五晚,阮氏及其侍儿陆娇颜食物中毒, 陆娇颜不治而亡,阮氏幸而生还。
唐果很快接到了报告。
她心中一翻腾,到底出事了!
陆娇颜死了?这......
唉!为什么非要进宫?
定定神,唐果问是谁在处理这事。
孙九回说,皇帝身边的魏珠和这园子的总管以及负责接驾事务的官员都已到场。调查也已展开。
唐果点头。又叫来陈小妹一问,知道皇帝留下的暗卫已在查了。
这就好,她只等听结果吧。这当口,事儿还不知是冲着谁呢。少做少错,以不变应万变。也不能真的惹出一堆祸来等着夫君收拾。
四月二十六日早,调查结果尚赤出来,园中起了流言,矛头若有若无的指向唐果。
唐果只疑感一点:怎么不传到外面去呢?传偏天下不更能打击我的名誉么?是怕事精闹太大,皇帝即使为了自已的面子,也得一查到底。
到时候会真相大白吗?
暗卫传来的消息是,各肿迹象和证据指向甄宝玥。不讨据他们判断,真凶肯定不是她。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倒像是园子里的一个厨师做的。只不知背后是谁指使,正在追查。
皇带于下午返回。
和唐果见了,还没说上几句话,有人通极,阮姑娘求见。
唐果略感意外,上午不是还下不了床呢么?赵太医是皇帝信任的人,他的诊断不会不准的吧?
“传她进来吧。”皇帝道,又对唐果说道,“果儿见见她不就明白了吗?别费那个脑筋猜了。”
“嗯。”
皇帝将她左手合在掌心,“果儿啊,你心里不开心, 因为有人死了?”
唐果一惊,确实。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宫斗死人。这和那拉氏去世那次不同,那拉氏更接近于解脱,且是让人有准备的。
她几日之前,还见到陆氏姐妹活蹦乱跳的, 忽然就中毒死了,她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只感觉闷闷的,她们姐妹跟着来干什么啊?在民间过普通日子不好吗?”
“哼!半是父女之命,半是自愿。果儿可知道,那陆氏姐妹平日里最嫉恨的人,是谁吗?”
唐果看着皇帝,该不会......
“阮语?”
“不错。”
两口子正说话,阮氏由两个嬷嬷专撑挪进来了。
唐果总算见到这位的真容了。
我见犹怜。
可惜,有了这几日的铺垫,唐果怜不起来了。然而身为女早。对人家的美貌还是心悦诚服的。
相较于当年还是小女孩儿、没啥身材起伏的林黛玉,这位才病态美的极致。
腰如束素,弱不胜衣;眉如翠羽.眼合秋水:估计是走路对干她属于高强度运动,肌如白雪起了红晕,越发显得辰若涂朱。长发最上面一部分梳成双髻,剩下的那部分直垂而下,恰好垂至足踝处,配合着金步摇,走起路来飘枫摆摆,映衬着一身浅到接近白色的米白江服, 万种风流说不尽,千般娇媚惹人怜。
“给陛下请安。”美人眼含泪光,摇摇欲坠的下拜。
第193 一波三折阮美人倒身下拜,头发果然拖了地。
阮美人倒身下拜,头发果然拖了地
唐果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些,闷闷的感觉少了很多。
虽然这屋铺了地毯,不过…唐果只觉手上一紧,转头看夫君——要笑不笑,正自竭力忍耐。想必也是回忆起那拖地长发、白玉美人的典故。
唐果心情大好。
皇帝温声道:“起吧。”
“谢陛下。”
阮语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站在当地,“陛下,请陛下为语儿那无辜枉死的妹妹做主啊!”挣扎着又跪下了。
皇帝声音陡然变冷:“阮氏,你还没向唐佳夫人请安呢。”
阮语猛然抬起头来,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陛下,唐佳夫人很可能是害死语儿妹妹的幕后指使人!没弄清楚真相之前,语儿宁死不向她跪拜!”
唐果正研究人家的脸。
嗯!果然很像白玉…中了毒,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又不怎么吃饭,居然没有像白纸,而是像白玉。确实天生丽质…啥?我害死你妹妹?
冷不丁听到这指责,唐果不怒反疑:这位有啥企图?
皇帝道:“阮氏,你若是无凭无据胡言乱语,后果自负。”
咦?夫君大人的态度…似乎是在鼓励他说话。“若是无凭无据”,嘿嘿,言下之意,有凭有据便赶紧的说俺班!夫君大人打啥主意?啊,对!刚才俺们俩刚要说事,阮语就来了。夫君莫非发现了啥内幕?
唐果一脸求知欲的瞄瞄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瞧着阮语。
唉!夫君大人卖关子,咱自己看!
唐果也紧盯着阮语等下文。
阮语磕了个头,道:“语儿不敢胡乱攀咬唐佳夫人。语儿有证人!”
“哦?证人何在?”皇帝问道。
“回陛下的话,证人是负责给语儿送饭的两位公公之一,叫宁三的。他说,当天送饭途中。曾与唐佳夫人身边的宫女青芝相遇,青芝打开过食盒。可是这样重要的事情,负责调查的大人们却听而不闻,还命宁公公不准多言,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宁公公可怜美颜妹妹死得冤,语儿再三得求了他,他同意到陛下面前作证,请陛下恩准。”
皇帝不说恩准与否,只问:“阮氏,宁三何时向你说起此事?”
“回陛下的话。刚刚宁公公来给语儿送饭,因平时和他一起来的黄公公今日病了没有同行,他才告诉语儿的。”
“他说你就信?”
阮语大惊,非常不能接受:“陛下,宁公公人很好的!和气善良,语儿初来乍到,许多事不懂,多亏他提醒,他必不会欺骗语儿!”
皇帝冷笑一声:“阮氏,既是你是从未出闺阁的无知女子,‘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的道理,也当懂得。何况你熟读经史。身处陌生之地,一个素未谋面的太监说几句话,你便信了,难道你痴呆疯傻?看来朕被人蒙蔽了,痴傻之人断不会谈得那样一手好琴!”
阮语哭得仿佛雨中的百合,叩首请罪:“陛下息怒,语儿有下情回禀。宁公公是语儿幼时旧邻,他六岁时随父母迁居河北,算起来已有九年未见。但语儿与他少小相识,自有情谊。且这两三日,若无他在一边指点,语儿只怕…语儿只怕要吃更多的亏。他帮着语儿躲过了几次暗算,语儿怎能不相信他?”
“何人暗算与汝?”
“回陛下的话,语儿不知。语儿问宁公公,宁公公说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唐果愣了一下,你是在指我吗?到底啥目的啊?应该不是为了扳倒我,这些事不够分量…借机上位?咋上?
下意识的甩甩头,唐果懊恼了:咱这头脑猜不出来。
皇帝微微一笑:“传宁三。”
宁三很快进来了,规规矩矩的给皇帝和唐果请了安。
“宁三,是你告诉阮氏,有个叫青芝的宫女打开过她的食盒?”皇帝问。
宁三甚是意外:“回陛下的话,奴才随着黄诚给阮姑娘那院送饭,一应场合自有黄诚出面,奴才从未与阮姑娘说过话。青芝是谁,奴才也不认识。请陛下明鉴。”
皇帝不置可否,只看向阮语。
阮语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盯了宁三半日,那宁三也不躲避,任她盯着。
阮语痛心道:“陛下,当时还有陆家表妹陆美颜在场。由于娇颜表妹被害,她哭伤心了,一直昏昏沉沉。”
不多时传来陆美颜。
她否认听过那样的话。
阮语大受打击,“你…”
身子摇晃几下,摔倒,昏过去了。
不过这事不是昏倒能解决的。太医来扎了一针,阮语醒了。
她扑倒在地,放声大哭:“陛下圣明烛照,语儿真的没有说谎。前日刚到此处,有人东来应用之物。语儿见那丝帕精巧香软,即拿来用了。宁公公来送饭时,与语儿相认。见到丝帕,出言提醒语儿,说是上面沾染了毁损容貌的药物,有交给语儿甚多日常防范的法子,语儿获益匪浅。那位甄宝玥姑娘告知语儿,每日要向唐佳夫人请安,语儿轻信她的话,因身体不适,便派了另一位表妹陆美颜向唐佳夫人告罪,美颜表妹前脚儿走,宁公公便送饭来了。他听说此事,紧忙着给语儿讲宫中的规矩,说此举不当,这一桩一件皆是宁公公所为,怎能说从未与语儿讲过话?这两次陆家表妹陆娇颜也是在旁边的,还问了凝固问题。”
皇帝淡淡道:“陆娇颜已死,你这一番讲述却是死无对证。”
阮语张口结舌,发呆半晌,道:“还有一人听到了宁公公的话,可她断不会为语儿作证的,语儿有口难辩,为有一死以证清白。”说着话,站起身来,紧跑几步,对着立柱便撞过去了。
唐果吓一跳:“拦住她!”
到底迟了一步,阮语撞到柱子上了,二次昏倒。
唐果脸都吓白了。心脏剧烈跳个不停。皇帝稳坐一边,拍拍她的手,低声道:“果儿莫怕,她死不了?”
唐果松口气,望向夫君:“你怎么知道?”
“她跑得太慢。”
唐果愕然。
太医很快证实了皇帝的诊断。
阮语病中无力,加上缠足的关系,力道不够,那一撞虽然撞晕了,但除了额头上起个大包之外,无大事。
待她醒过了,皇帝道:“阮氏,你说另有一人能证明你说的话,那是何人?”
阮语流泪道:“回避下,是一位姓郁的姑娘。她今日早晨来到语儿住处,出言甚是无礼,好像很厌烦语儿的样子。陆美颜引着宁公公从前门进来,她便从后门走了。但宁公公说的话,她应该能听到一两句。”
“郁氏又是何人?”皇帝问道。
“语儿不知。语儿来的第二天,她就来看语儿了,还说…还说语儿装柔弱,让人看着就讨厌!可语儿根本就不认识她,呜呜…”阮语哭出声。
阮美人在这两三天过的日子当真是不大安生啊!
唐果在心里叹息,何苦要进宫?处心积虑的接近皇帝,能得着什么啊?
皇帝命人去寻郁氏,大家暂时中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