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偷眼瞧瞧那群人,一个个都有点儿发傻,心里“哼”了一声,叹道:“好好的一对儿,生生落了个这样的收成结果。这些年端午节,老街坊里见过六姑娘和她未婚夫的,常能看着他们出来逛。俩人说着话,恩恩爱爱的,大家伙儿都说,必是俩人在阴间团圆,成了神了。”
口水男听着,眼前浮现唐果瞪他的情景,那时候心里麻酥酥的,想着美人生气都这么好看,真是风情万种啊!如今,只觉得这一眼诡异万千,阴风阵阵。再配上这条街上的大树浓荫,越发觉得遍体生凉。
把所有的贵族气都拿出来,好不容易撑住了,说道:“既然如此,昨晚兴许是爷看错了。你说的不是爷要找的人。”交代了场面话,口水男和众损友忙忙的离开了。
老人暗笑,事情大部分是真的,魂灵么…谁见着了?
唉!六姑娘莫怪!借您和您未婚夫婿的英灵,吓唬吓唬这些个坏小子,让他们少干一件坏事。备不住能救人一命呢!
老人心里叨咕几句,领着小孙子回家。
回头说口水男。一番惊吓之后,哪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那一帮损友都觉得今日不宜出行,各自散了回家。
口水男在京城有府邸。他回了府邸,坐屋里喝茶,眼前老有唐果那一瞪飘来飘去。不时穿插着皇帝冷冷的眼神。当时他没注意,现在仔细想想,把皇帝的眼神也记起来了。
老头儿说的是真的?
不然夜市上那一男一女咋都让人觉着冷呢?不会真是鬼吧?
口水男激灵灵打个冷战,不可能!哪就那么邪?
不过,我昨晚上确实在那家后园看着人了。提灯笼的是男是女没看清,旁边那个肯定是个女子。身形和集市上的人很像啊,再加上重重的一摔,摔得爷疼死了!爷以前可从来没坠过马。难道…“贝勒爷…”娇滴滴一声唤,吓得口水男“噌”的弹起来,全身颤抖。仗着胆子转头看,通房丫头小九儿。
“滚滚滚!爷烦着呢!”口水男一反常态,把送上门的美人赶走了。
不管美人啥心情,口水男接着烦,一整天心思恍惚,晚上睡觉连着做噩梦,吓得醒了好几回。多少天缓不过劲儿来,口水男慢慢憔悴下去,原来的花袍子穿着都空空荡荡,撑不起来了。因此,挺长时间没去搜刮美人,飞玉啊、贾宝玉啊,全忘了。最后还是请了萨满驱鬼,方好了。
其实他纯属自己吓自己。俩保家卫国:活该!当然,他并不知道,真正的惊恐还在后面等着他呢!此是后话。
口水男有一件事说得很对,他在那家的后园里真的看见人了。当晚,的确有位姑娘住在那里。口水男落马,损友们嘲笑他,多大的动静?人家发现墙外有人,立马熄了灯笼躲起来,所以,待口水男二次扒墙的时候,啥也没看到。
这事真得感谢那位老者。不然被口水男发现,姑娘定得遭殃,难保不是另一个六姑娘。
说起来,这位姑娘会在这里出现,和唐果多少能扯上些关系。
姑娘姓张,闺名金哥,十四岁,宛平县张大财主的女儿。父母原将她许给太原一从五品守备的儿子,夫家姓吴。吴守备年前卸任,张金哥父母势利眼,便有悔婚的意思。无奈张金哥不愿意,暂时没悔成。
偏又有顺天府尹的小舅子李长富,不知在哪儿偷看到了张金哥,贪图姑娘美貌,誓要娶到手。李长富派人向张家提亲,张家二老一万上愿意,可是吴家婚约尚未解除,不好办。李长富大包大揽,扬言定要吴家退婚,一定让张金哥给自己当老婆。他这一宣扬,吴家得了信,恼羞成怒,找上张家,责其一女两聘,一状告到宛平县。
张家找上李长富,李长富又找他姐夫顺天府尹帮忙。适逢皇帝刚扔了一批渎职官员进监狱过年,他姐夫怕出事,再者,实在看不上这个风流成性的小舅子,没打扰。
李长富只好另想办法。他和京城外水月庵的尼姑一向交好,把烦恼对老尼姑静虚说了。静虚却道此事甚为轻巧,只要李长富出得起银子。
李长富才不出钱呢。被告的是张家,张家又是大财主,自然他们出钱了。和张家一说,张家当即拿了5000两银子出来。静虚老尼姑收了钱,拿出3000两银子打算去走贾府王夫人的门路。
因贾府办秦可卿的丧事,王熙凤嫌铁槛寺人多嘈杂,遣人与水月庵说了,住到了那里。静虚趁机言道:“我正有一事,要到府里求太太,先请奶奶一个示下。”
王熙凤问起何事,她便将此事说了。只说吴家无礼,想请王夫人与贾政说说,去封信与贾府交好的太原指挥同知云光,让他跟吴守备打个招呼,了了这个案子。张家愿意倾家孝敬。
王熙凤道:“事倒不大,只是太太再不管这样的事了。”
静虚顺势请王熙凤出面。
王熙凤随口推了,说没那闲工夫。
老尼姑有点失望,道:“虽这么说,可那张家,已经知道我来求府里了,如今不管这事,张家不说没工夫管,不稀罕他的谢礼,倒像是府里连这点手段也没有似的。”
若是以往,王熙凤必被激起性子,应了这事。可是这次,王熙凤没搭这个茬。
她想起来秦可卿临死之前,特意找她过去长谈的时候说的话。
秦可卿先是说了些月满则亏、登高必跌重的话,指出贾府未必能长久富贵。接着话锋一转,转到王熙凤身上,道:“我自来与婶子交好,如今将来离别,有几句真心话说与审子听听。婶子虽强,却不要忘了,最后终究是男人们做主。婶子若一味要强好胜,难免与二步失于情好,便有老太太做主,婶子又能怎样自处?况且老太太不能靠一生一世的。管家看似风光,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婶子可曾想过将来的退路?婶子,那府里瞧着富足,却是不能持久。底下那些赚钱的法子到底上不了台面。婶子要是身陷其中,一旦事发,只怕婶子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恐怕没人会替你撑腰。弄不好,一切罪责都得推到你一人身上。婶子何苦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婶子只想想大妞儿,还是多行善事,积德为上.. 第一百零五章:余波未息王熙凤何等聪明之人,秦可卿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她一下子想起很多事。越想越觉得秦可卿说的对,回了家,与平儿私下讲论起来,平儿亦深服其言。
两人又想起黛玉来小住时,讲到的登闻鼓一案。当时此案天下皆知,贾府诸人自然知晓。但其中内情,却不及黛玉了解的那样详细。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王熙凤也不例外。再者,往深了想,钮钴禄家族那般风光,家里同样有个娘娘,又是满人大家族,可犯了事终逃不过一死。自己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王熙凤思来想去,尤其是想到“为他人做嫁衣裳”、“多想想大妞”两句,心中一寒。
很久以前,娘说过的一句话在脑海中出现:养女随姑。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王熙凤很清楚。娘说养女随姑,那自己这位姑姑、婶子婆婆王夫人…王熙凤啊王熙凤!如果你这位姑姑当真是老实木讷的木头,她如何能在此处立足?傻瓜!你没进来之前,人家是掌家的人呢!能在老太太手下掌家,还让老太太说不出别的,怎能真是个木头!?即便现在,你王熙凤不过是个管事的,掌家的还是人家!
为何自己进了贾家门之后,很多事姑姑便渐渐不做了?又慢慢推给自己?便是贾琏也多是听姑姑的话行事。这几年,坏事都是我做了,得罪人的事也都是我做了。二太太却得了个菩萨的美名。将来…王熙凤翻来覆去一夜没睡,次日起来,命人把将来做起来的高利贷业务忙忙的收了。自己日常行事分外小心,渐次收敛。跟贾琏商量着,找机会把以前做坏事留下的痕迹抹掉。贾琏从小在大家族里长大,一点就透的主儿,在这件事上夫妻俩达成了一致。
因此,静虚老尼姑说的事,王熙凤再不肯插手的。
老尼姑只好再想法子。一时想不出管用的。可要把到手的2000两银子再吐出去,她实在不愿意。
张家上下花银子,案子被暂时压了下来,可也只能拖一拖。毕竟吴守备是卸任官员了,民不与官斗,时间长了还得张家吃亏。
张家去找李长富,李长富接着催静虚。
静虚天天看着银子闹心,正没法子,王夫人找他。让她给求个灵验的送子观音。
静虚大喜。见了王夫人,先吹嘘一顿水月庵的送子观音有多灵验,之后寻缝插针,说了张家的事情。她怕王夫人想别的,先前找过王熙凤之事只字未提。
王夫人如今是要当菩萨的人了,哪能亲自做这个?不过修园子正需要钱,借钱之事又遇上些困难,张家的银子不拿白不拿。当下说了些张金哥好好的姑娘,若是嫁进崔家,只怕会被那不讲理的人家摧残的话,应许了让人帮忙给两家调解。
静虚欢天喜地的走了。
王夫人随后下派这个任务给王熙凤。王熙凤心中暗暗冷笑,回道:“太太知道的,琏二爷与云光不熟,统共没见着几次面。贸然写信去只怕人家不给这个面子。以往都是老爷和他往来的多,他又欠老爷的人情,莫不如老爷出面稳妥些。”
王夫人想想也是,贾琏确和云光不熟。只是找贾政出面?那是不可能滴!
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王夫人很了解自己的丈夫。
让贾政掺和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在他面前提一句,只怕会被骂死,更何况,这些年来,夫妻关系日渐疏远了。自己要再弄这么一出,更得被冷落了。
王熙凤没嫁进来之前,这类事王夫人都是让周瑞去做。一般的事情,贾府的牌子一亮,关系网里的好友们自然帮忙,棘手些的,或是拿着贾名帖、或是以贾政的名义写信、或是求自己的哥哥王子腾,悄悄去做的。这次,也是一样。当然,张家只给三千两绝对不行,他家最后拿出三四万银子才摆平。王夫人得了两万五千两。 吴守备是个御任官员,若想起复,还得靠原来的上司云光说好话,看他来了信,吴守备思之再三,认为当官更重要,面子往后靠。当下不顾儿子吴修涵的反对与苦苦哀求,撤状、退婚。
张金哥那儿早就得到风声了。得知父母一门心思把自己许给李长富,夫家已退婚,她羞愤交加。想起吴修涵来,更是肝肠寸断。二人上香的时候见过一次,一见钟情。如今被棒打鸳鸯,今生再难相见。
嫁给李长富绝无可能!不可能又如何?张金哥越想路越窄,白绫一挂,上吊了。
幸好回乡下探亲的奶娘深夜归来,救下了她。
张金哥的奶娘李氏,当初在喜塔拉府上做丫头来着,服侍的正是六姑娘。喜塔拉家老爷去世后,儿子支撑不起家业,开始卖奴仆。李氏便被卖到张家,做了张府管家的继室。后来张金哥出生,她成了张金哥的奶娘。喜塔拉家的六姑娘死后,李氏特地跑去拜祭过。
她在乡下,听从县里回来的人说,自家姑娘被退了亲,心里大急。生怕姑娘出事,拼命赶路,大半夜到了张家,终于保住张金哥性命。
原先服侍的小姐便是殉情而死,眼看从小带到大的张金哥也走上这条路,李氏心里又酸又苦。死说活说的劝住了。把喜塔拉六姑娘的事说与张金哥听,劝她暂且忍耐,或许会柳暗花明。
张金哥为喜塔拉六姑娘悲叹惋惜之余,暂息了寻死之心,盼着吴修涵不负此情,俩人想个法子。
李长富下了聘,奶娘终于联系上了吴修涵。
听说张金哥几乎上了吊,吴修涵心中大恸。既然悔婚没个活路,两人就跑吧!
吴修涵武将门里出身,文武双全,性子原本偏于大方脱略,不然也不会打听张金哥上香的时间地点,跑去相会了。如今既然张金哥宁死不嫁那姓李的,只有逃走一途。
可是逃到何处?左思右想,没个藏身的地方,最后还是奶娘提醒,若是他们不忌讳,便到喜塔拉家的旧宅暂避一时。
张吴两人仰慕喜塔拉姑娘和未婚夫的情意风骨,并无畏惧之心,遂决定逃去京城。
张金哥对父母说,自己一女二聘,死后恐怕会下地狱,被锯成两半,要在嫁人之前到庙里忏悔。她父母劝之再三,张金哥态度十分坚决,父母若不同意,她死也不嫁。
张家夫妇无法,只得让她去了。
张金哥在奶娘和管家的帮助下,伪作与吴修涵两人跳何殉情而死,尸首无踪。实则二人一起逃走,按照奶娘的指点到了喜塔拉家。
这便是口水男花贝勒后园见鬼的原因了。
自从被皇帝下旨发配到西伯利亚戍边,诸纨绔剜门盗洞的托人拉关系,指望能不去。太子、诸皇子、诸王、朝中当权派都被求到了。不过这些人精着呢,不十分触及自己的利益,绝不轻易去触皇帝的霉头。只那引起被发配者的父兄亲族上蹿下跳,他们不是贵族便是高官,一时间倒也蹦达的热闹。
再热闹,皇帝不松口也白热闹。这些人便观望对顺承郡王府的裁决。总不能打蚊子不打老虎吧?
顺承郡王的丧事一完,对布穆巴的处置便下来了。皇帝让他领着那些没服过兵役的纨绔去军营,跟他们一起训练。在一年的时间里,若是他能带个好头,自己各项考核都达到优等,就回来袭爵。若是办不到,他就和那些人一样,服完两年兵役到西伯利亚戍边,他家这铁帽子郡王的爵位易手给他三伯父。
对于进过军营的人来说,这个任务不太重。不过,对从军营出来,便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吃喝玩乐上的布穆巴来说,相当有难度啊!
袭爵,还是发配?当然是袭爵了。没啥说的,咬牙上吧!不上的话,他爹会先打死他。
把难兄难弟们招集到一处,大家伙儿碰个头儿,事已至此,认倒霉吧!
布穆巴领着他们去军营了。
别人没了指望,哭着喊着跟家里人告别,反复磨叽让家里人想法子快点儿捞自己,万分不愿的到西伯利亚戍边去了。
整个事情发展到这儿,似乎该告一段落的了。谁知,又起了点儿小波澜。
口水男的损友去探望他,发现这家伙瘦得皮包骨头。口水是流不出来了,花贝勒只能勉强叫得,还是那枯萎的干花。
问了才知道,这位夜夜梦里见鬼,吓得睡不着觉。正满世界找高明的萨满呢。
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还有个不瘦的吗?
损友们一传十、十传百,喜塔拉家后园的鬼魂厉害,成了京城最流行的话题。
谣言就是这样,越传越邪乎,生发出若干版本,中心思想大体是六姑娘的鬼魂最恨花花公子,必要整治了他们的性命才罢。
且不说皇帝又给花贝勒记上一笔,单说即将上任的山西巡抚葛礼。
前任坏了事,下狱了。他被皇帝派去山西。二品大员,一方土皇帝,美!
他和贾赦比较亲密,贾赦给他摆了送行宴,席间高谈阔论,不知谁说起了这个鬼故事。葛礼听了“喜塔拉家六姑娘”几个字,手一颤,酒杯打翻了。勉强终席,被鬼追似的收拾东西,上任去了。在京里划拉银子的事都没顾得上。
唐果浑然不知,自己夜市上那一瞪,引出这么多事,更不知将来会有后续发展,她如今忙着和大侄女叙旧呢!
第一百零六章:皇帝表亲 唐果早在五月初六就派人送信接黛玉,一直到五月十二才把人接来,自然是耽搁在贾府了。
林岳接了唐果的传信,第二日便到贾府接人。谁知贾母非要留着多住几日,说是有多年的老亲来贾府做客,论辈分是黛玉的姨姥姥,黛玉应当拜见的。
这个理由很合理,林岳虽然觉得不大对劲儿,可也没法反驳,只好应了。
黛玉这位姨姥姥姓史,与贾母是堂姐妹。来头不小,论起来,皇帝还得叫人家一声堂舅妈。
她丈夫佟**是汉军正蓝旗人。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自幼在伯父佟图赖家里养着。佟**比他的堂姐、皇帝的母亲孝康皇后小一岁,俩人一起长大。佟**娶亲的时候,旗民尚准许通婚,便由伯父佟图赖做主,娶了一门两侯的世交史家之女。
本来夫妇和美,小日子过得极为幸福。谁知好景不长,佟国何战死沙场,被追赠一等英武侯,佟史氏顶着个侯爵浩命守了寡。
英武侯的爵位由佟史氏两岁的儿子袭了。
如今佟史氏儿子儿媳亦已病故,佟史氏膝下只有一对龙凤胎孙子女,年方十三岁,与黛玉同年。
几年前,佟史氏带着孙子孙女回老家去祭奠亡者,顺便在老家亲戚家走动,今年才返回京城。
史太君存了些心思,自己第一时间上门去看望佟史氏不说,还再三的邀请佟史氏到贾府做客。
佟史氏五月初十来的贾府。史太君大排宴席自不必说,特特的把自己的孙子、孙外女连同薛宝钗一起叫来,一一请佟史氏过目。
佟史氏看了自然赞不绝口,尤其对黛玉和薛宝钗夸个不停,分别赠了表礼。
再说林岳,五月十一到贾府接了黛玉,回林家住了一日,便将黛玉交与宫中来人,送进了畅春园。
唐果与大侄女多日不见,两人各有话说,自是唠起来没完。
唐果听黛玉说起贾家的事,心下犯起嘀咕:贾母打的什么主意?
又想起日前听到的一个名字:王子腾。即将上任的江南总督,之前也是手握重兵的高级武官一名。
这么看起来,四大家族不是白叫的。贾元春的升位恐怕不止是因为出卖消息,她这位舅舅的实力才是主要原因吧?
太复杂了!唐果皱眉。这些事她理不清楚,不过有了这些外在因素,尤其是英武侯夫人、王子腾这类人物出现,黛玉的婚事只怕更为难办。
还有义兄林岳。眼下江南甄家已经透露出与林岳结亲的意思。甄家何许人也?家主甄应嘉现任江南学政,和贾家是老亲,甄家贾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甄家和林岳结亲的人选,是甄应嘉的堂妹。今年二十了。父亲生前也是做官的。她因为给父母守孝耽搁了青春年华。
据说还有贾府的门生傅试,求贾家帮忙做媒,想把她二十三岁的妹妹傅秋芳嫁给林岳。
除了这两家,朝中不少汉族官员也在打林岳、林黛玉的主意,上升期的超级潜力股嘛!
唐果拍拍额头,义兄啊!大侄女啊!你们还真是叔侄同走桃花运呢!可惜注定走得闹心!婚姻之路要混进多少利益之争啊!
和大侄女说了半天话,安顿好大侄女,唐果去上班。
拎着扇子边走边想心事,没注意周遭的情况。突然“怦”一声,好象就响在跟前儿,唐果吓一大跳,几乎反射性的要卧倒,扇子差点儿脱手。咋这么像枪声呢?
好在她做了将近一年的高官,努力告诉自己保持镇定,不能失仪,这才站稳了没动。
侍卫位各就各位,有人已搜寻了,回报说附近没什么可疑的人。唐果点头,上自己的班去。
坐在皇帝书房里,唐果有些心神不定,看不进书去。索性不看了,站起来散散步,无意识的来回抛着扇子,心思又飞到贾家去了。
嗖——啪!
扇子扔书架最上面去了。
“真是的!”唐果嘟囔一句,过去拿扇子。
书架挺高,平时都是搬梯子整理。唐果懒得叫人,看看扇柄悬空,跳起来去拿。没够着。
再跳,差点儿。
再跳,差更多。
“哎呀!我的弹跳能力下降了?我就不信…我够不着!”唐果无聊得跟自己较劲,接着跳。
…太累,歇一会儿。
唐果刚想找地方坐坐,腰间一紧,被人拦腰举起来了。
“啊!放手!谁呀?”唐果回头一看,皇帝。
可也是,除了他,谁敢呢?
皇帝笑道:“果儿还拿不拿扇子了?”
反正都举高了,不拿浪费。
唐果拿下扇子,道:“好了,放我下来吧。”
唐果终于站到地上了。
人家没放手,反而改举为抱,圈住了她腰。
唐果脸爆红。
“放开啦!你不热啊?”
“我不热。”身后的人笑道。
“我热!跳了半天…”唐果又羞又急,这种近距离接触,她非常适应不良。
皇帝只是笑。
“喂!不准摸我痒痒肉!还有,不要贴着我的耳朵笑!呵呵…好痒!”唐果又气又笑,身上发烧。
找准时机在皇帝腰间捅了几下,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手微微一松,还是没放开。
唐果这功夫镇静些了。抱一下而已,没在大不了的。惊慌失措过后,平心而论,皇帝的拥抱还让人挺有安全感的。
而且…感受一下背后男朋友的心跳,从快速到匀速,很有意思啊!
嗯!难怪小品上说“这玩意儿谁不需要啊”。拥抱,果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
笨蛋!唐果你在想什么啊?
打开扇子扇风,唐果道:“陛下,你打算抱到啥时候啊?如果你不是老在我耳边呼吸的话,我觉得我会很喜欢你的拥抱。”
皇帝不答话,轻吻唐果的脸。
唐果本来就没消掉红色的脸更红了,心头小鹿乱撞。想要说话转移注意力,无奈找不着话题,大脑有停摆的趋向。
哎!打算亲多半天啊?!要亲也是互相亲!不然我多吃亏!
噢…我大概发50度上高烧呢…勉强冷静,唐果终于找到一话题,问道:“陛下,你受了啥刺激啊?”
“哈哈…”皇帝终于大笑出声,环着唐果的双手松了不少。唐果趁机想逃,可惜,她跟男朋友无论体力还是智力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没出包围圈,被人家一拦,又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