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奉陪。
两人换了便装,带人秘密的从住处离开。
唐果到处摸这儿看那儿,皇帝在一边儿给她讲着来历、材料、制作工艺,整个考察过程十分让人满意。
唐果对男朋友的博知广闻大加赞扬了一番,男朋友龙颜大悦。
两人站在城墙上观了半天山景,唐果想起那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的戏词来,端详了一下男朋友,很遗憾没拿个鹅毛扇来。
踏着星光回到驻地,十分意外的发现,夜游的人不止他们两个。
唐果的住处离皇帝的住处最近。两人住同一个大院子。皇帝住正院正房,唐果住在月亮门过去的小楼里。
往皇帝住处去,路两旁有丁香树。
丁香树丛里传出来的婉转歌声吸引了唐果。
这是古代歌曲,歌词唐果一句听不懂,不知哪儿的方言。调子软软绵绵,带着股神秘幽婉的深闺气息。唐果品度了一下,觉得和黛玉那句“桃花帘内晨妆懒”的意境略有相似。
由于从不参加皇宫里的集体活动,这种江南小调唐果此时是头回听到。唱曲儿的人又唱得极好,唐果不由听住了。心里随着曲调想象着曲中人的情状:美人早起懒懒的梳妆,无聊的看着窗外柳絮纷飞,春花吐蕊。午后微风轻轻的吹,闺中安静得只有风声。等到夕阳西下,等到月上中天,情郎仍然没有来…有人握住唐果的手,是皇帝。唐果心里微笑一下,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
曲子停了。
唐果微笑,看向皇帝:相思啊!
皇帝只望着唐果笑。
唐果用另一只手比着自己的脸,划了两下:叫你娶这么多!丢丢…皇帝抓了唐果两只手在手心里握着,贴近她耳边低低的说道:“这个不是我要的!是人家一定要送到我身边的。”
“管人家怎么来的。大晚上的,还是让人家回吧。你应该没啥别的想法吧?”唐果低笑道,把耳朵移开。
“胡说。”皇帝小声说了一句,提高了声音:“谁在那边?”
树丛里出来的人让唐果意外了,除了苏可休之外,还有庶妃刘氏。
唐果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唱歌儿引情郎,也能两人一块儿?还是俺们的心思太猥琐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就是喜欢夜半歌声。
可是这小歌儿唱得好缠绵呢!充满了爱意和思念,可比那“你快回来”的意境高百倍。俺是女的尚且被吸引…难道约好各凭运气?总不会想要两个一起…停!
唐果,你心灵太不纯洁了…唐果脸上发烧,拿笤帚扫扫心里的桃色想法,收了扔掉,专心看皇帝咋打发美人回去。
那两位和侍女已经请过安了,正在请罪:“奴婢打扰陛下,万望恕罪。”
“罢了。夜深露重的,怎么跑到树丛里唱歌去了?”
“回陛下的话,今儿是苏答应的生日。苏答应想起江南老家来了,她原来住的地方栽了不少的丁香。奴婢正好在这儿瞧见了,就引她过来赏鉴赏鉴,也算是回了趟家乡的意思。”刘氏回话。
唐果看看这位,以前很没存在感的一个人,非常安静。明明在你身边,可是你很多时候都察觉不到。今儿与以往大为不同,简直就像换了个人。灯光下,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可以说是…喜容满面,自信满满。
再看那位苏可休。柳眉微蹙,眼泪待流不流,欲语还休。面上少些血色,衬着杨柳般摇曳的身姿,“我见犹怜”四字差可形容二三。
这是啥阵势?摆明了是邀请…不过,好难得的两位风姿美人哪!
难怪人人抢着当皇帝…福利太好了!
“哦?今儿是苏答应的生日?小德子,回头补一份赏赐送到苏答应那儿去。太晚了,都回吧。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皇帝的裁决将唐果从遐想中拉回来。
这就解决啦?还以为有啥戏可以看呢。
“恭送皇上。”美人们退到一边,皇帝拉着唐果先走了。
“果儿”,皇帝叫了一声,唐果扭头看他,“陛下?”
“刚才有一阵儿,果儿的手烫得很,脸也红通通的…能不能说说,想什么来着?”皇帝低笑道。
…喂!你不是忙着发落美人吗?触觉还挺灵敏!想啥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太破坏我形象!况且那想法太暧昧!打死我也不说!
“陛下啊,奴婢是想起一件事——原来当皇帝真的很好。坐拥天下美女,环肥燕瘦、热情含蓄、春兰秋菊、夏荷冬梅…总之吧,天南海北、哪个类型的都能划拉到宫里去。好得意啊!”
她声音压得很低,原本偏清甜的声音就显得娇柔。声调从开始的郑重其事到之后的娓娓道来,到最后的明捧暗贬;表情也从一本正经到眉飞色舞到眼含取笑,自己不觉得什么,情人听着、看着,便感到说不出的可爱诱人。
皇帝呆了一呆,加力握了唐果的手,笑道:“果儿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这是在偷梁换柱好不好?
“呵呵呵!”唐果加重语气笑了三声,凶巴巴的说道:“是啊!山西醋、镇江醋一起吃,再把陈醋和香醋混在一起。风味独特!陛下要不要来点儿?”
“好啊!果儿做的醋想来是好吃的。”皇帝大笑道。
哎!那么大声做什么?谁吃醋啦?真是的!转移话题么?俺还看得出来,不过懒得和你计较。你那一紫禁城的大中小老婆,要真个个吃起醋来,嘿嘿!醋能把你漂起来!
“果儿。”
“嗯?”
“给我唱个歌儿吧。”
“啊?我会唱的歌儿不多,那首《心事有谁知》是唱得最好的了,别的还真没什么好听的。”唐果道。她学的歌儿大部分都是学校里教的,不适合在这里唱,曲调什么的,差得太远,不像《心事有谁知》有古风。
“陛下,你会不会唱歌啊?”唐果决定反客为主。
“会。”
“唱给我听好不好?”
“以后咱们俩人的时候再唱。”
“好啊。我记住了啊。”
别人在晚上有啥想法、做了啥唐果不管,睡眠最重要!她睡得好好的。就是梦里老是有皇帝的笑脸出现,他在唱歌,可是唐果总听不清楚,算是一点小苦恼。
新林镇。
皇帝忙着召见各方人物。唐果换了男装,带了人出来逛街兼收集小吃。
那拉玉成也跟着。
“那拉公子一向可好?”唐果问道。
“还算顺遂。”那拉玉成道。昨儿孙九去通知他的时候,已转达了唐果的意思。既然是在外面便装见面,也就不用那些繁文缛节。只按照原来的称呼即可。
唐果问了这一句,得了答复,反而不知道要说啥了。知道人家一切都好就行了呗!
“姑娘可还好?家姐临终之前,神智完全清醒过来,想起刺伤姑娘的事,悔恨交加。当年没有及时施治,她担心会留下暗伤。”那拉玉成问道。
“我没事。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唐果答道。想起那拉氏,伤感了一下,忙转念想别的,问道:“以前公子不是在九门提督衙门吗?现在调到宫里当差,怎么样啊?”
“去年调进宫里当侍卫的。也是我那位族叔帮的忙。还好,做得挺安稳的。”
唐果和那拉玉成一边聊着,一边瞧着街上的景象,找有特色的小吃。逛街的时间一般过得比较快,唐果觉得没多大一会儿呢,就中午了。刚要进一家当地有名的饭庄吃饭,唐果在对面忽然发现个熟人。
是她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唐果直接朝对面的济世堂医馆走了过去,进去一看,可不正是于三丫头于山吗?忙着抓药呢。
有小伙计过来招呼:“这位公子,您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劳驾,我找那位于姑娘。”唐果指指柜台后面。
小伙计笑道:“请您稍等。”走过去叫于山。
于山听说有人找,抬头往这边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就要磕头。唐果赶紧拦着,“千万别!我看着像你,过来瞧瞧,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和古大夫学医呢吗?”
于山还是福身行礼,笑道:“姑娘,咱们里边说话吧。”
唐果点头,跟着她进了里边儿。
于山请她坐了,端上茶来,笑道:“姑娘,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你!听说皇上驾临这里,我也只能对着东北那边儿磕头,到不了跟前儿的。您这是…”
“我出来逛街的。于姑娘,你都好利索了?现在在这里学医了?”唐果问道。
“早好了。我原和师父学医来着。外面那位老大夫是我师伯,今年缺人手,我过来帮帮忙,连着跟师伯学学。”
唐果看她脸色很好,言语、气度都有个从容自信的意思,很为她高兴。(over)</p>
.. 第九十二章:有喜有忧正赶上饭时,于山一定要留唐果吃饭。她相留之意甚诚,唐果想了想,如果自己是于山,肯定也想做点儿什么表达谢意,就答应了。于山很高兴,自己下厨做了菜,又到对面酒楼买来酒席,请唐果一行人。
于山自己陪了唐果和小悦,于山的师伯范瑜范大夫陪着孙九和侍卫们。
吃了饭,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唐果便提出告辞。于山知道留不得,和师伯一起爽快的送唐果出来。唐果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赶上两个小童子抬了一大筐药材进来,看样子是新采的。
唐果一行人站在一边,等他们先过。唐果笑问:“附近有很多药材吗?”
于山叹口气:“这附近有座山,大家伙叫药王山,山不大,山上药材极多,我们常去采。穷人来看病,师伯一向施医赠药,不收钱的。方圆百里的人,都到这儿来,不少人实在拿不出钱来。师伯这济世堂里,一大半药都是白送出去的。自己采的,加上外地进来的药材,将将巴巴供得上。药王山原来的主人是镇上的陆员外,他好心,爱行善,谁去采药都行。前些日子,老员外寿终,陆公子眼下正往外卖这座山和周围的田地。虽说还没谈成,也不离十了。买主是京城来的一个姓赖的,是什么大官儿家里的总管。人家放话出来,以后不准别人采药。要自己留着卖。这不?我们趁这山还没易手,紧着采呢!只是时气还早,采不来多少的。过些日子,山换了主子,师伯这济世堂怕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送药了。师伯这些年没攒下多少家当,送不起。只一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值点钱。根本不够买下那山。老人家没有家室,一辈子行医救人,要是能买下药王山,不但能接着行善,老来也算有靠。这些天只能干着急,没法子。”
唐果看向那位不大爱讲话的老大夫,肃然起敬。这老人家,该是和那位慈净大师一样的,尘世中的佛。
唐果考虑一会儿,不忙着走了,对于山说道:“于姑娘,你说那姓赖的和陆公子还没谈成,是吧?价钱是多少啊?”
“不清楚…山药,你知道吗?”于山问负责接待的那位小伙计。
“连山上带山下,一共三千六百多亩,听说开价三万五千两,还价到两万两。我三哥在陆公子身边做跟班,他说少三万两陆公子不会卖的。”山药说道。
三万两?唐果发蒙,我没有那么多钱。不知道范大夫有多少…地价好像很便宜啊!一亩不到十两…我可以借呀!我的钱除了很少部分是工资之外,大都是别人给的。这钱还是拿来干点儿好事吧!
想明白,唐果笑道:“范大夫、于姑娘,如果我与范大夫合伙买下药王山,你们觉得怎么样?麻烦你们先给那位陆公子透个话儿,请他别忙着卖给那姓赖的。”
于山大喜,道:“若是姑娘和我师伯买了,方圆百里的穷人可真是走运了!师伯,您老人家和陆家熟,给他们个信儿吧。”
范大夫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点头答应,又道:“姑娘,老朽这里历年的积攒,加上一件祖上的古董,大概能凑个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唐果笑道:“老人家祖上的古董还是不动的好。我回去问问,先筹到钱要紧。这就走了。范大夫、于姑娘,回见。”
唐果着急忙慌的回到驻地。
嗯?气氛似乎…很喜悦啊!有啥大喜事发生了吗?好些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没时间深究这些,唐果直接去找皇帝。路上就想好了,借钱这个事,还是找他好。他最有钱嘛!
路上遇到苏可休。
苏美人一脸似喜似愁的表情,看唐果过来,退到一边请安问好:“奴婢给淑仪请安。”
“起吧。”唐果叫了起就过去了。
咋觉得这苏可休有点儿怜悯的表情呢?唐果皱眉,不管她,药王山最要紧!
先找来小德子一问,皇帝才见完人,正喝下午茶呢。
唐果很高兴,好极了,不耽误事!她是不用通报的,知道里面没别人,唐果站在外间问了一句:“陛下,可以进来吗?”
“果儿来吧。”皇帝笑道,又说:“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
“这不是在外面吗?到底和宫里不一样,问一声保险。”唐果说着,进了里屋。
“逛得怎么样?一脸着急的样子…有什么事啊?”
“逛得开心着呢!呵呵,陛下啊,我…那个…嗯…想借钱!”分段完成!她这是第一回借钱,不知道咋说才好,直来直去了。
“哈哈…”皇帝笑了起来,“果儿,看你的架势像收账。不过,你和我之间,本来谈不到‘借’字,收账就收账吧。”
唐果脸一红,“见谅,见谅。咱以前没借过钱,经验不足。陛下,是这么回事…”唐果把遇见于山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道:“我的那些银子放着也是白放着,拿出来既能做点儿好事,还能有点儿产业,不是挺好吗?只是,我没带在身边,想请陛下帮忙先垫着。跟别人也没这么大的交情啊!”
皇帝听了笑道:“看来果儿和我交情不小了?既如此,我自然得出钱出力。就按果儿说的做。这事你也不好自己去谈,我派人出面,好不好?”
“那太好了!谢谢。”差不多办成了!唐果心里欢呼,把那点儿特别的迹象给忘了。
唐果再次当了撒手掌柜。皇帝先出钱垫着、皇帝派人洽谈,效率那叫一个高!唐果离开新林镇两天之后,契约啥的就拿到手了。
药王山和山下的土地最后以三万两银子成交。唐果出一万九千两。范大夫终是把祖传的古董卖了,说那是身外物,不足挂心。正值春耕时节,山下的土地按唐果和范大夫的意思,先给无地的穷人免费种了,看年景收点儿粮食给范大夫做口粮啥的,以后再分成。山上的林木之类的,收益归唐果。药材大家采着用。其实都只是粗略说说,整座山和山下的土地绝大部分成了公益性质。范大夫又请唐果派人来一起管,大家弄出个章程来。唐果暂时想不出能派谁去,回京以后再说。
办这事儿的人回来说起,开始时还有些周折。先头的买主,仗着自己是豪门奴才,想玩横的。他把价钱压得极低,原是想占陆家的便宜。民不与官斗,陆家不也惹,几乎就要应下了。谁知唐果横空出世,中间插了一杠子。耍横踢到铁板,这边儿把身份透露到宫中太监一级,姓赖的就蔫了,灰溜溜走人。
唐果问是谁家的奴才,回说是荣国府的管家,叫赖大。
呵呵呵…又和他们家的人邂逅了。这是啥孽缘啊!这个赖大还真是豪门刁奴。挺会过日子啊!也是,书里那位贾探春不就从他家学到法子,兴利除弊的么!
赖大的手伸得挺长的。荣国府这么有势力吗?不是说遭逢末世运偏消?也不对,薛蟠的人命案子都能料理…唐果琢磨半天,无果,丢一边不理了。
她过得闲适,畅春园里可是紧张得很。通过一系列的审讯和侦查,周安是反贼已被确认无疑。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加入了反清组织,是个中级头目。跟他联系最紧密的两人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故而,周安和苏全的来往是知恩图报还是另有所图,或是勾结密谋,什么性质难以确定。苏全为高度可疑分子是肯定的了。
这样的人居然进了乾清宫?不少人心里都在掂量其中的奥妙。
皇帝看到奏报的时候,批复两个字:不动。
西巡队伍离京城渐渐近了。
天气越来越暖,初夏时节,适合外出郊游。
唐果这些日子常常和皇帝在晚上出去逛街。
软软的晚风吹着,古朴的青石路上走着,或繁华或闲淡的街景瞧着,身边还有善解人意的男朋友陪着,当真是幸福时光。
剩余两日路程到京。
皇帝把二虎作案的事情告知了唐果。强调没谁受重伤。
唐果发了半天呆,还是皇帝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儿。
“陛下…”唐果欲言又止。这事怎么说也是她错。老虎毕竟是猛兽,养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是她考虑不周了。自己把老虎当小猫养着,老虎和别人都不这样认为。幸好没有惨祸发生。唐果心里后怕得很。
“果儿不用担心。这事儿背后有别人,才开始冒头儿。咱们以不变应万变。”皇帝安慰道。
唐果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看来是时候重新安置大虎、二虎了。
“做什么叹气?”皇帝问道。
“分别总是让人难受的。”唐果低声道。
“分别?”
“嗯。既然没有人受重伤,那二虎的性命应该无碍吧?”唐果问道。
“放心。果儿,不要这样。这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弄清楚的。”皇帝柔声安慰。
“可我毕竟要给人家一个交待啊。总不能自己的老虎害人家吓到、伤到,我什么表示都没有吧?那就太不通人情了。”唉!这和前世养猛犬伤人的案例差不多吧?道歉赔偿,再者,还得保证以后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刑事责任估计我能逃得掉…唐果伤感、伤脑筋的时候,宫里的女人们心里也闹着呢。
康熙三十七年四月上旬,一个大消息如炸弹一般,在畅春园、紫禁城乃至于整个贵族圈子炸响:将近十年没有皇子皇女降生的后宫,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小生命。…随驾西巡的庶妃刘氏有喜一个月了!(over)</p>
.. 第九十三章:归山前夕无论丈夫的共有程度达到多高,作为女人来说,多数还是不愿见到其他女人和公共丈夫生出孩子的。对自己是个打击,对自己的孩子多少也会有影响。
宫里的女人亦是如此。尤其是在将近十年没人能怀孕这样的大背景下。
最聪明的女人是那些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极少数几个。
聪明的女人持观望态度,采取了和皇帝一样的态度:不变应万变。暂不出手。
一般的女人忙着分析这代表了什么风向,隐藏着什么信息,寻找着有利于自己的机会。
高兴、憋气又窝火之最,是新上任的贾贤妃。作为庶妃刘氏的部门经理、一宫主位,贾贤妃先得做出喜悦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她是这个孩子的养母。亲自养不可能,挂个名也算是荣誉了。这么些年,多少人想挂这样的名儿还挂不上呢!
心里不能说一点儿喜悦没有。毕竟,若是刘氏争气生个皇子出来,她占着地利,可以一跃变成有儿子的人,终身有靠。
憋气的是未必靠得住。贾贤妃和刘氏一向不睦,属于正儿八经的情敌。别看刘氏出身一般,人家在宫里向来不红不黑,一年总能被翻到几次牌子。奇妙之处在于,次数保证比她这个一宫主位多个一两回。贾氏意欲给人家下绊子,试了几次,失败。将来靠人家的儿子,难度太大。
窝火之处,刘氏长相在贾氏之下,年龄在贾氏之上,大她一岁,出身、地位矮贾氏一大截。偏偏人家成了那个“十年结一果”的幸运儿,她的宫殿里白白栽了许多盆儿石榴树,结子好些回了,她这儿一点动静也没有。怎能不大郁闷而特郁闷?
贾贤妃忙着调整行动方针,又传话回家,当务之急,求个灵验的送子观音送进宫来。刘氏不就是西巡怀上的么!日期地点啥的无视。菩萨是灵验滴!
和贾贤妃一样看法的人不在少数。别人能怀孕,咱也能!背地里说句诛心的话,既然皇上没那不可言语的毛病,能让女人怀上孩子,姐姐妹妹们就有希望!能不能生出来看个人的本事。宫里本来争的就是这个。那代表很多东西的。大家伙儿进宫为的是啥呀?
一时间,京城附近的寺院香火旺盛,高品质送子观音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先前十年见不着皇帝在这方面的成果,从后宫女人圈到大清贵族圈,种种猜测在桌子底下接二连三的产生。这回答案出来了,谁知猜得更火了。中心思想从“咋回事”变成“咋办到”,当然还是在暗地里进行。这也是皇帝的用处之一了:时时刻刻为大众娱乐事业做出贡献。
有人兴奋就有人郁闷。
唐果郁闷了一天,决定把两只老虎送到自己新买的不动产——药王山上去。对老虎来说,有更大的生活空间,对别人也是个交待。
具体安置方案,得想周全些。唐果在心里筹划着。
到点儿不见有人拉下课铃,皇帝也开始郁闷,“果儿琢磨什么呢?这么专心。”
“养鹅场。”唐果随口答了一句,习惯性起身走到皇帝身后,给他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