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后娘娘不怪罪嫔妾。那嫔妾就告退了。”章佳贵人被淑贤吓得连哽咽都不敢了,强撑着语调正常的说出这番话后,就福身想要退下。
哪知巧不巧的,胤礽正好来淑贤宫里小坐,皇上来了,章佳贵人也立马聪明的停下了步伐。
见皇上一面不容易啊!一来皇上不爱流连后1宫,二来皇上没空在御花园溜达,三来皇上八成已经把她这个小小的贵人给忘了,此时能在皇后娘娘宫中见一见皇上的龙颜,章佳贵人颇有来的真是时候的赶脚。
争宠是每个后1宫中的女人无师自通的技能,章佳贵人掏出帕子迅速的在本就红彤彤的眼睛上揉了一揉,小脸微微的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像个受惊害怕的小鹿一般可怜又可爱。
淑贤被这位只会哭诉的小贵人的明目张胆的行为给噎着了,她瞪着眼睛看了全过程,直到胤礽进殿了,淑贤才回过神来福身行礼。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这是礼仪满分的淑贤。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这是摇摇欲坠的惹人怜惜的章佳贵人。
胤礽也是第一次在淑贤宫中碰上别的嫔妃,他颇有些好奇的扫了章佳贵人一眼,哦了一声朗声道:“都起吧!”
说着一边扶起淑贤和小豆丁弘暧,一边眼神就瞄到了红眼睛的章佳贵人。
“这是怎么了?眼睛红成这样?你训她了?”胤礽这前两句问的是章佳贵人,最后一句问的就是淑贤了。
淑贤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刚要抬头说什么,就见章佳贵人抢先慌忙答道:“皇后娘娘没有训斥嫔妾,是嫔妾被宫里的徐妹妹欺侮,跑来找皇后娘娘做主的。”
得,这位终于把状告到胤礽面前了。而胤礽今日得了闲,还真有兴趣接着问道:“徐妹妹?是徐常在么?她怎么又欺侮你了?”
胤礽的记性不错,还记得那个颇有满洲姑奶奶爽利性子的汉人徐常在。至于眼前的章佳贵人,得亏她父兄的福,胤礽也是记得的。
这是胤礽对章佳贵人说的第一句话,章佳贵人心跳的都快到嗓子眼了,她有些过于激动,声音发颤的说道:“啊,啊,徐妹妹性子那个那个跋扈,不把嫔妾看在眼里,几乎每日都要找茬来嫔妾这指桑骂槐一般,可不就是欺侮嫔妾了么!”
胤礽想到那个亲选时敢抬头看他的大胆秀女徐常在,有点了解了,他呵呵笑道:“你位份本就比她高,也应该摆出点贵人的谱来,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指点了一句后,胤礽也不耐烦跟这个傻姑娘说话了,他挥了挥手道:“跪安吧!朕还有事要与皇后说。”
章佳贵人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留下胤礽莞尔的对淑贤说道:“苦了淑贤了,竟挑理这些没长大的小丫头。”
感叹了两句淑贤的辛苦以后,胤礽又颇为好奇的问道:“徐常在真的像章佳贵人说的那么跋扈嚣张?朕之前还真没发现她这点呢!她这又是哪来的底气,竟然给份位比她高的人脸色看呢!”
淑贤摸了摸弘暧的脑瓜顶,语气淡淡的说道:“皇上许久才招幸后1宫一次,这些个新进宫的妹妹们,真正侍了寝也就那几位罢了,徐常在不就是侍了寝的么?自然比没侍寝的章佳贵人有体面的多。”
胤礽见淑贤语气中微微含酸,脸上不由讪讪起来。而淑贤稍微说两句就得了,并不真给胤礽脸色看。她长吸口气,面上又带出笑容来问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臣妾不成?”
胤礽讨好的把弘暧从淑贤怀里抱过来,搂着小儿子笑道:“没事朕就不能来看看淑贤了么?淑贤在朕心里可是与众不同的呢!”
淑贤脸红的啐了胤礽一口,蓦地笑道:“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个做什么?咱们也是要做玛法玛嬷的人了,弘晨媳妇快生了,弘智媳妇也也快了,等抱上了孙子孙女的时候,皇上不嫌臣妾人老珠黄就行了。”
说到两个怀了孕的儿媳妇,胤礽也高兴起来,他突然想起登基前康熙嘱咐的话,于是干脆对淑贤透露道:“汗阿玛退位前还曾与朕说过,若是弘智有了嫡子的话,就让朕封他为太子的。”
淑贤面上一惊,胤礽这话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家常,那是关于下一任皇帝,如今的储君的。虽说胤礽如今只有几个儿子,里面的嫡子又占多,但此时的后1宫已经扩充了不少了,未必不是说有那生了好儿子能抢了皇位的。
自古以来,哪个皇家继承人争斗不是腥风血雨呢?淑贤不是不为儿子们担心的。
可胤礽的话…
“这…皇上可当真?您真的要因此封弘智做太子?”淑贤舔了舔嘴唇问道。
胤礽把弘暧扔给一旁的笛儿,挥了挥手殿里的奴才退下以后说道:“自是真的,朕心里本就看重弘智,他是朕的嫡长子,又从小被汗阿玛亲手教导,做事有远见有能力,比旁的孩子们要强得多。即便汗阿玛不说那个话,朕也是要这么做的。”
继位者不同,选择继承人的条件也不同。胤礽就是从太子做到的皇帝,他又是嫡子出身,所以在继承人的选择上,胤礽本身就放弃了弘晨和弘皙两个庶子,只从几个嫡子中选择罢了。而嫡子中,弘晨弘晁双胞同相,是本就没有继承权的。弘暧又太小,调教起来颇费时间。只有弘智身份上能力上甚至是官员宗室们的看法上,都是合适的。自然除了他没别人了。
胤礽今儿说的这番话也不怕透露出去,本来在他留弘智住在毓庆宫,而其他的儿子不是开衙建府就是住在阿哥所时,就已经明示天下了。
第二百零七章 徐徐渐进
几月后,在弘智福晋生出的嫡长子满月的时候,胤礽应诺了当初答应康熙的话,正式册封弘智为太子。而胤礽和淑贤曾经居住过的东宫也就顺势交给了弘智一家居住。
册封太子并没有引起什么朝廷动荡,因为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出弘智在太上皇与皇帝心中的重要性,册封也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而随着弘智地位的确定,淑贤的底气也越加足了。大家都知道,只要等弘智继位,淑贤就是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个集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的双料皇太后了,地位何其尊贵,福气何其绵长!
真心没人敢得罪淑贤了,即便是之前还蛮得瑟嚣张的嘉妃纯妃都老实了。更别提那些新进宫的答应贵人了。
而后1宫中没了可操心的事,淑贤也真正一心扑在了强国之路上。她也已经反复思索过,要让她参与政事,像武则天那样架空李治,或是像慈禧那样垂帘听政。这是绝对绝对不现实的。
一来胤礽身体康健,可不是李治晚年那样的病秧子,淑贤要想在胤礽的眼皮子底下真正放手来参合政事,那她即便有个太子儿子,也是嫌命长,找死一般。
二来弘智已经长大,嫡子都有了,又自小被康熙和胤礽两代帝王教导帝王心术兼权力斗争的手段,压根就不是软弱可欺的幼童,或是能力不足的傀儡,淑贤想控制弘智,即便弘智是她的儿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估计最好能落个幽闭到死的下场,不直接弄死,都是弘智顾着母子情分了。
这两条‘大杀四方’‘威武霸气’的路行不通。淑贤只得用‘潜移默化’‘旁敲侧击’的方法来引导大清某些政策的改变了。
而这潜移默化的对象,淑贤则初步认定为弘智,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只要她不真的野心巨大的干预政事,弘智是不会危害她的。至于胤礽。偶尔吹上两句枕头风即可。太多参与却不好,免得胤礽以为她要外戚势大。再把她当成危害大清江山的女人给咔嚓了。
淑贤相信对一个合格的皇帝来,有野心的外戚是不会存容的,即便那人是他心爱的妻子。
对将来的行事方针初步打算好以后。淑贤就开始实施了。
她先是借着招西洋画师给她绘相的名义招了几个传教士进宫。当然。淑贤私心里对西洋画像也是很哈水的,既能流传出她真正样貌的画像,又能达成确定的目标,这事绝对要干。
就这样。近日来宫里众人皆知尊贵的皇后娘娘迷上了画像,特别是那些西洋画师画的相。几乎日日召见黄头发蓝眼睛鹰钩鼻的西方蛮夷进宫。有那在淑贤宫中伺候的好奇的小宫女,都偶尔跑来看一眼西洋人的样貌,然后回去叽叽喳喳的讨论几句,你那黄头发真吓人,我那蓝眼睛像鬼,总有不完的悄悄话。
而淑贤则边拿着把象牙柄镶翡翠的宫扇扇着风,边端坐在牡丹花丛前的美人榻上与西洋画师边聊边摆pose。
“哦?大海真的如此广博无边?那你们来时乘坐的船一定十分巨大,要不然又怎么能经得住深海处的风浪呢?”淑贤扇着宫扇悠悠道。
郎世宁端着最合体的微笑边绘画边答道:“皇后娘娘的智慧如大海一般无边无际,娘娘所正是,臣乘坐的船只十分巨大,有高高的帆,厚厚的壁,船身十分结实,用以阻挡海浪的冲击。”
淑贤知道郎世宁并没有的很详细,其中免不了有些掩盖,毕竟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又怎么能对大清誓死效忠呢?
不过淑贤也用不着他的太详细,只要听到一丝半点也就够了。
淑贤就当做聊天一样接着道:“那海上可有别的船只航行?你们那据国家很多,又有哪些国家最喜欢在海上航行的呢?”
郎世宁微微挑了挑眉毛,小心的看了淑贤一眼,见淑贤眯着眼睛仿佛在享受阳光的样子,于是只当淑贤是随口问问,也就大略的了一下如今西方混乱的国势。
至此,淑贤的目的基本达到,她也不争这一朝一夕,又跟郎世宁聊了一会西方人不同于大清的习俗之后,也就让郎世宁退下了。
待郎世宁一走,弘智也刚好前来请安,淑贤的笑容在听到弘智来时真诚了许多,她吩咐宫女在身边再摆了一张软榻,这才对进院的弘智招手道:“行了,别请安了,快过来,额娘刚听到许多有意思的事,正好跟你说。”
弘智脸上带笑的打了个千,做足了礼数后方才挨着淑贤的美人榻坐了下来,他捏了一粒旁边摆着的樱桃问道:“郎世宁又讲了什么好玩的给皇额娘了?”
淑贤亦捡了一粒樱桃含入嘴中,眯眯着眼笑道:“今儿个的是他们那边的国家,说来好笑,他们西洋人的国家还真小,有的甚至比不上咱们大清一省之大呢!”
弘智果然好奇起来问道:“哦?那么小的国家?就像吕宋朝鲜之流?”
淑贤颔首道:“想必是这样吧!不过别看他们国家小,但只他们那咱们都瞧不上的小国家,在别的地方竟是能夺得一大片土地来做殖民地,他们在殖民地控制当地人做工挖矿或是种植农作物,这样源源不断的运回国许多资源,用来养活国民和朝廷,本宫算来,他们可真的‘不穷’呢!”
自古以来中原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以天朝上国自居,常年下来的眼高于顶,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的。所以弘智听了淑贤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嗤笑着道:“也就是一帮只懂得掠夺的蛮夷罢了,这有什么可值得称颂的呢?”
淑贤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真心想告诉弘智,就是这帮弘智以为的蛮夷,在三百年后把罪恶的爪子伸到了神州大地上,到时候满清政府再想力挽狂澜,也晚了!
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淑贤只得低头吃了两粒樱桃规整好情绪后方才抬头笑道:“你啊,别是跟那些尊儒的师傅们读书读傻了吧?咱们固步自封,只在这片土地上发展,而他们却乘着利船满世界转悠掠夺,长此以往,又当如何呢?”
弘智心底里不自禁的被淑贤的升起一股隐忧,但多年的教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只见他沉吟了一会后道:“大清地大物博,自给自足足以。又有哪里能比得上咱们这里富足呢?”
因为孔孟之道本就不是教人掠夺的,总是冲着钱出发,就是满身铜臭了。在更封建的大清,那些进士出身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皇帝向西方人学习的。
而皇帝想要做什么事,还不是得大臣来完成,一个皇帝,总不能暴虐的想干什么干什么,这之间牵扯甚多,不是想当然就能行的。
淑贤也不再辩论这点,她微微笑着岔开这个话题,反正改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她只要渐渐地开阔弘智的眼界,想必有了大局观世界观的弘智,对于国家的发展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于是淑贤开始谈论起轻松地话题,比如从郎世宁那听到的西方女人的穿着,或是西方独有的蕾丝之类的布匹,再就是他们那边独特的教育体系,什么哲学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偶尔穿插两句洋枪火铳,倒也聊得其乐融融。
等淑贤放走弘智以后,弘智边在狭长的甬道中走着,边沉吟了许久,直到他进了毓庆宫,才蓦地吩咐道:“去叫郎世宁来,本太子有事询问。”
等身边的人退下以后,弘智来到书房看着一整面墙壁上挂着的大清版图的地图,摸着下巴嘀咕道:“皇额娘似是意有所指的样子…算了,既然皇额娘想让我了解一下西方,那我就了解一番又有何妨?能哄得皇额娘高兴,也是我的孝顺了。”
第二百零八章 建庄子
如今大清的国力还算强盛,只要弘智真心想知道西方的事,总是能有消息来源的。舰船厉炮,西方的发展十分迅速,当这些事实摆在弘智面前之时,这个大清未来的继承人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淑贤打听到弘智最近关心起朝廷的水师之后,心中松口气的同时也暂时闲了下来,而胤礽却是跟康熙一样闲不住的性子,又有准噶尔的事要与别的蒙古部落面谈,所以早早就下了旨意要七月份出塞了。
淑贤身为皇后自然也是在同去的名单上,她一边指挥奴才们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抱着弘暧对弘智两夫妻叮嘱道:“弘暧还小,皇额娘这次就不带他了,你们俩在京里多看顾着点幼弟,可别让他磕着碰着了,这孩子淘气着呢!”
弘智福晋笑着说道:“皇额娘放心吧!媳妇定会照顾好小叔叔的。”
淑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媳妇办事她还是放心的,交给她和弘智正好。
把小儿子托付给大儿子照看以后,淑贤就乘坐着皇后专供的凤辇跟上了出巡的队伍,塞外淑贤也来过好几次了,虽说能出宫放放风总是好的,但路途中的疲惫却也真是折腾人。淑贤坐在比往常乘坐的更稳的凤辇内,对着笛儿感叹道:“这凤辇的确比太子妃时乘坐的辇车稳当多了,最起码坐上一天身子骨还能不被颠的散了架,倒是本宫的福了。”
笛儿跪坐在淑贤身边给她剥着干果笑道:“内务府的奴才又岂敢怠慢了娘娘?听说这凤辇还是内务府特地赶制的呢!”
淑贤笑了笑看向窗外,内务府不赶制也是不行的。谁让康熙朝时那三个皇后都不是能长久享受的命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把本宫那本册子拿过来,本宫再瞧瞧!”淑贤看了会沿途的风光以后,突然转过头对笛儿吩咐道。
笛儿很快就从固定好的匣子内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册子,淑贤接过后默默的翻看背诵起来,这里面都是蒙古那边王妃郡王妃台吉夫人等名单。哪家哪家有姻亲关系,哪家哪家是满洲宗室联姻出身,甚至哪家和哪家互相有仇。这些半的详细名单都一一记录在册,是淑贤了解蒙古这边情势的‘无上法宝’。
因为淑贤这次要真正参与‘夫人外交’,所以她十分重视。这才叫弘智在理藩院和宗人府都翻了个遍才给她弄出了这份名单。
路途就在淑贤背诵关系表的情况下悄然滑过了,等到一行人来到承德避暑山庄时,淑贤被分到的正是胤礽所住的万壑松风。这承德避暑山庄还是近几年才开始建造的,如今虽然已经基本建成了湖区、洲岛、宫殿、亭树之类的,但要说全部建成,估计还需花费许多年月。
胤礽和淑贤住的万壑松风就属于宫殿区,在这里胤礽也可以处理一些国家大事,招待一些蒙古的贵族来。而后面则可以交给淑贤来接待蒙族贵妇们,或是开个茶话会,或是赏景游玩。都是可以的。
住进来的当晚,胤礽就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来到了淑贤的房间,此时淑贤正开着窗看着庭院内的景致,结果见胤礽进来,她即刻收回视线福身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圣安。”
胤礽笑着走过来扶起淑贤道:“只你我二人。勿须如此多礼。”
说完后也不等淑贤说什么礼不可废的废话,直接拉着淑贤的手向外看去问道:“瞧什么呢这么入神,朕进屋也有一会了,你竟是没听到?”
淑贤微笑的指着窗外湖中荷叶上游逛的鸳鸯道:“不就是看那两个小东西么?鸳鸯戏水,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见那两只鸳鸯真的在欢快的玩着水,一会扇着翅膀把湖水拨的满身都是。一会蹬着小脚在水中钻来钻去,看着倒还真有些个乐趣。
胤礽瞧了一会后笑着对淑贤道:“你若喜欢,不若就把这两只鸳鸯带回宫,到时候养在御花园里也是可以的。”
淑贤闻言忙摇头道:“御花园那么点大的水池子哪有这面湖宽广啊,它们能自由自在的在这里玩耍嬉戏,不是比带回宫好的多么?”
随意聊了两句之后,淑贤就牵着胤礽的手回到榻上坐下,然后就听淑贤问道:“皇上怎么这会过来了?您没召见那些蒙古人?”
胤礽眼皮耷拉着说道:“事情朕已经交给十三弟和十四弟去办了,倒也不用朕时时盯着。”
胤礽说的自然是联合某些蒙古部族共同对付准噶尔的事,淑贤听了两句后也就不多问了,只就着安全的话题笑道:“既然皇上闲下来了,不如陪臣妾逛逛这避暑山庄如何?说起来自打这里营建后,臣妾还一次都没看过呢!”
胤礽闻言也来了兴致,他边带着淑贤往外走边说道:“朕不是说要盖一座像畅春园一样的园子么?本想着在畅春园边圈块地,哪知道那里几乎都被兄弟们给分没了,朕倒也不好跟自家兄弟抢土地,找了许久,这才看中这座承德避暑山庄的。”
说着话的功夫,胤礽和淑贤已经走出了淑贤所住的院子,两人沿着湖边慢悠悠的逛着,胤礽嘴里也不闲着的继续说道:“承德这也不错,离京师并不是十分远,等这里建造好了,每年夏季暑热的时候,朕都可以带着你和孩子们来这里避暑,在这还能狩猎游玩,别有一番乐趣。”
淑贤在一边笑呵呵的听着,并未打断胤礽什么,直到胤礽开始挥斥方遒一般的指着各处的景致说起扩建的事时,淑贤才委婉的劝道:“依臣妾拙见,这避暑山庄胜在天然,若是修建了太多人为景观的话,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呢?而且那也太劳民伤财了,您之前不是还说过要与准噶尔必有一战么?如今这避暑山庄已经很不错了,不如等战争结束再扩建如何?”
胤礽闻言低头盯了淑贤半晌,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许久方才敛了笑容说道:“你说的是,那就再等等吧!”
两口子说到这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在回程的一路上淑贤一直低头沉思着,她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这事若是换位思考的话,她正满怀期望的描述着心中美好的家园,结果她男人上来一句家里没钱,估计她是要被气死的。
也难怪胤礽面上不好看,没当场给她发脾气就够心胸宽广的了。
可淑贤又真怕胤礽挥霍的本性渐渐暴露,要知道她刚嫁进来的时候,胤礽的衣食住行都奢侈的令人发指的。
这么些年的调教下来,胤礽才好不容易做到了基本简省,若是这次她没开口劝阻的话,万一胤礽老毛病犯了,再大的国库也不够胤礽败的。
‘这节流还是不行,想法子开源吧!不过如今首要的是哄好胤礽,这事可真是我的错了。’淑贤心中下定决心以后,立即实施起来。
此时两人正好走到湖边的一座小凉亭处,淑贤作疲累状道:“皇上,那里有座亭子,咱们歇一会可好?”
胤礽正生着闷气,见淑贤难得讨好的笑容,不由挑眉哼唧了一声道:“既然皇后累了,那就稍事休息一下吧!”
淑贤扭过头闷笑不已,胤礽有时真挺孩子气的,什么皇帝的威严都是对外人,对自家人时真是有什么就表现什么,让淑贤看了心暖洋洋的。
两人做好了去亭子暂歇的决定后,一旁跟着的奴才们就迅速的把凉亭打扫了一遍,又在凉亭四周的石墩上铺上软软的锦垫,在凉亭中央的石桌上摆好了热茶果品。
淑贤和胤礽见都已经妥当后,这才双双进了凉亭坐了下来。淑贤一边亲自给胤礽烹茶,一边嘴角含笑着说道:“皇上对避暑的庄子有了看法,臣妾也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冬日避寒呢!”
胤礽又是哼唧了一声,抬眼向淑贤看了过来。
淑贤见状接着说道:“不知皇上记不记得小汤山的温泉?臣妾想着,若是在小汤山上建个大大的温泉庄子,等到寒冬腊月的过去泡上一泡,岂不是正好么?”
胤礽见淑贤对温泉庄子有了计划,就跟他对避暑山庄有计划一个样,心中不知为何的憋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但他并不让淑贤好过,特地斜着眼瞥着淑贤问道:“你不是说怕劳民伤财么?建你想要的温泉庄子就不劳民伤财了?”
淑贤心里哎呦一声,寻思这位爷还记仇呢,不过她的目的正是让胤礽去了火气,见状也只得讪笑着说道:“瞧您,臣妾也只是提了那么一句罢了,您就饶了臣妾吧!这庄子早晚都要建,臣妾只是怕咱们建的太早了,有那不长眼睛的再说咱们耽于享乐,臣妾自打做了皇后之后,心中一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点做的不好,再让人说您么?”
淑贤一番苦兮兮的样子,让胤礽不得不放下了这事,反正淑贤自认为自己是个女人,偶尔耍耍无赖也是可以的,反正目的达到就是好的,她不介意过程如何。
第二百零九章 起航
只是一点惹胤礽不快的口角罢了,在淑贤混赖讨好的态度下,只一夜胤礽就忘了。
淑贤也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她十分‘尽职’的与蒙古贵妇们联络感情,以便让这些个妇人能在她们的男人耳边吹一吹枕边风。
避暑之行很是圆满,等到大部队回京之时,胤礽已经与蒙古诸部定好了守望互助的条约,只要准噶尔真的起兵进犯,蒙古诸部少不了是要打个前站迎敌的。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反正准噶尔部想打到京城是必然要先攻破沿路诸族的,你不反抗就要挨打,到时候求到胤礽头上,还得看胤礽愿不愿意呢!在这种情势下,两方暗地里的联合进行的很顺利,胤礽也真正坐到了笑着去笑着回来的。
而淑贤一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叫内务府来问广州十三行的生意,这十三行一直把持在皇家内务府的手上,淑贤想过问是很有资格的。
可这一问淑贤就气恼起来了,她皱着眉问道:“你是说那些洋货都是西洋人的船运来的?咱们大清难道没有自己的商船么?”
此时内务府已被胤礽交给了十二阿哥胤裪掌管,十二阿哥办事的能力是有的,虽然比不上四阿哥八阿哥之流,但比起七阿哥九阿哥之类的却要好得多,也稳定得多。而且胤裪十分忠心,虽然在胤礽登基前他一直跟着五阿哥这类酱油党混,但他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想把忠诚交给坐上皇位的那个人罢了。
因为胤裪不揽权,对坐上皇位的胤礽既尊重又忠心,所以这内务府就被胤礽交给了自己的十二弟,也因着是一家人的原因,淑贤才会直接把胤裪叫过来询问。
十二阿哥不知道淑贤为什么突然对十三行起了兴趣,但他不愧是胸有丘壑的人,面对淑贤的询问面不改色的淡定答道:“回二嫂的话。咱们大清也不是没有商船出海,只不过都是近海航行,没有能达到最西边国家的罢了。而且尽管没有商船远赴西方,但只要西洋人还想与咱们大清贸易。就必须在十三行交易,总归是亏不了的。”
十二阿哥正式管理内务府后,也被十三行近年来的交易数目吓了一跳,这获利实在是太大了,稳赚不赔的买卖,能做到这份上也足够了。
淑贤却知道争取海路权的重要性,她沉吟着问道:“若是咱们自己有了商船呢?十二弟可有算过。到时候咱们又能获利多少?”
十二阿哥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如今被淑贤这么一问,一向儒雅的十二爷也终于变了脸色。本土的瓷器丝绸在洋人那能卖上什么价?天价!
若是大清有商队远赴西洋,想必一船货物八成能换回一船白银甚至黄金来,不算海中危险的话,真是无本买卖啊!
淑贤见十二阿哥有了想法,终于松了口气。她又跟十二阿哥聊了会别的,说了一下下个月希望内务府送上来的份例,然后就挥挥手让十二阿哥出去了。
而十二阿哥却多心的以为淑贤的想法就是胤礽的想法。他发散思维的想到大清准要对准噶尔用兵,这战争自然是最费银子的,皇帝哥哥想筹银子也情有可原。既然皇帝哥哥把主意打到十三行上,看来自己要整理一下资料,回头上个折子好好说说了。
就这样,务实的十二阿哥先是派人去广州巡视了一下十三行的账务和贸易情况,然后又查阅资料找起了能远洋的大船图纸,之后又延伸性的关注起了大清的造船水平,最后甚至暗地里派人接触大清内搞近海贸易的私人商会,如此连带着海盗、航线等有用的消息也渐渐地知道个一二了。
这件事准备起来十分耗时。足足过了小半年,十二阿哥终于上了一道折子递给了胤礽,折子中并未提起类似于建立海军这样内务府之外的事,只是请示一下大清自己组建一个商队远赴西方各国贸易的事情。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六部九卿,内务府靠不上边。总之十二阿哥这道折子并没怎么引起大臣们的关注。只有弘智真正看了进去,并且还特地呈送给胤礽观看,引得胤礽弘智两父子叫来十二阿哥在养心殿内一阵密谈。
他们三个谈了什么无人能知,总之过了没多久,胤礽就下令九阿哥和十阿哥去广州办差,至于办的什么差事,却是并未明说。
“儿子本来只想着叫九弟去就行了的,哪知道十弟知道后一个劲的向儿子请示,非说自己去了还能帮儿子调教些个兵丁,省得商船在海上遇到海盗,没个护舰的兵丁再全军覆没了。儿子一想也是,十弟虽说学问不好,但练兵上却是一把好手,准噶尔的事交给了十三弟和十四弟,十弟在兵部做的也不开心,还不如派到南边让他帮衬着九弟,反正他们俩是打小的交情,定能把这事办妥的。”
一下子发配了两个儿子,又没个准确的归期,康熙终于在畅春园坐不住了,他老人家这段时间养的很好,脸上白胖胖的,但这么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虽说是一副和蔼老爷爷的样子,但质问起自家儿子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而胤礽也是真心敬服这个汗阿玛,听了康熙的问话后,忙把西洋贸易的好处和必要性说了一遍,又说起了派九阿哥和十阿哥的缘由,这才算是让越老越想着儿子和睦的康老爷子满意了。
老爷子原本就是偏心的,在一帮如狼似虎的儿子们抢胤礽太子之位时,老爷子偏心的是胤礽,所以他退位了。如今胤礽坐上了天下最至尊的龙椅,而其他的儿子也真正的各司其职,有了好下场。在这种情况下,老爷子偏心的就是过得不好的那些儿子了。
例如一向莽撞的老十(老爷子怕老十这个愣头青得罪胤礽),或是仍被圈禁的老大(这个不用问了,老大毕竟是康熙尚存的大儿子,曾经宠的他都有底气跟胤礽争皇位了)。所以见老十被‘发配’了,老爷子不就特地赶回来了么?
如今听了胤礽的解释,康老爷子终于放下了心,但他还是明确的叮嘱道:“无论如何,你不能让老九和老十跟着出海,他们在大清的土地上想怎么折腾都行,就是出海不可以,海上可不是一直风平浪静的。”
胤礽颔首道:“儿子自是晓得,汗阿玛只管放心吧!”
康熙还想提一提大阿哥的事,不过当着‘受害者’的面,老爷子还真是说不出口。于是老爷子采取迂回政策问道:“弘昱快大婚了吧?他的府邸内务府可准备好了?”
胤礽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应道:“都已准备好了,内务府一直是十二弟管着,亲叔叔对侄儿总是能多照应些的。儿子听说弘昱的宅子就在大哥府邸旁边,虽说大哥现在出不来,但儿子也已经容许府内向外通消息了。到时候弘昱搬出去,正好能就近照顾些大哥一家,汗阿玛尽管放心吧!儿子还打算等弘昱大婚时给他赐个贝勒的爵位,怎么也是儿子的亲侄儿不是。”
胤礽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康熙也无话可说。老爷子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这后1宫也有不少妃嫔,怎么这两年却一直没个动静?你就是宠爱皇后,可也要注意开枝散脉才是啊!”
这事真心怪不得淑贤,胤礽心想。是他自己忙于政事,很少入后1宫宠幸的。
不过老爷子心里不痛快,找点事发泄一下唠叨唠叨也是有的,胤礽并未多说什么,只等老爷子数落教导一番之后,方才笑呵呵的说道:“儿子精力有限,朝政上一忙起来就忘了后1宫了,多谢汗阿玛教导,儿子以后会注意开枝散叶的。”
就这样,康老爷子在紫禁城溜达了一圈,又回他的畅春园去了。
淑贤并不知道老爷子对她的‘埋怨’,胤礽也并未说。至于开枝散叶的任务,胤礽做不到,交给弘智兄弟们不就得了,而且有康熙那么多儿子在,想必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是不愁延续不下去的。
说起真正的闭关锁国,其实是在康熙晚年才开始的,淑贤这个蝴蝶吹到大清以后,这闭关锁国自然也会逐渐的不复存在了。
出海的商队组建起来很是繁杂,货物和人员并不缺,缺少的是能远航在辽阔大海上的船只。大清造船的水平拍马也赶不上明朝,这造船的图纸和船坞都需要寻找和扩建,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九阿哥在做生意上的能力还行,但这些庶务处理起来就稍显不足了。胤礽见状干脆又把八阿哥派了去,倒不是胤礽不担心这能折腾的哥三个凑在一起给他找不痛快,只是胤礽此时即便对海外的事上了心,但也比不上准噶尔的事的。
四阿哥这个得力助手要留下来准备几年后的战争,八阿哥的能力就不是十分必要的了。所以八阿哥被派了出去,想必那三个‘死党’聚在一起,会事半功倍的。
事实果然如此,有八阿哥这个八面玲珑,被史上的雍正皇帝亲口称赞为‘若肯实心办事,部务皆所优为。论其才具、操守,诸大臣无出其右者’的人在。
商队的准备工作只用了一年多就做好了。淑贤在宫中得到消息后,开始望眼欲穿的等待起这队改变历史的船队起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求合葬(大结局)
两年后,大清派出的商队终于赶了回来。去的时候是一个船队,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两艘主舰剩余了。不过就这两艘主舰带回来的财物就几乎没让胤礽乐开了花。这回可真是运出去丝绸瓷器和茶叶,带回来真金白银和铜铁了。
八阿哥这个负责人也十分满意,在询问了回来的人,知道没回来的船只和人员并不仅是在海难中丧生,也有遇到海盗和海路上拦截的别的国家的商船以后,十阿哥一脸阴笑的对八阿哥请示道:“八哥,弟弟这两年训练的水兵这会能用得上了吧?船只也造好了不少,是不是该让男儿们出海转转了?”
九阿哥两眼里金元宝具现化的看着带回来的一箱箱财物,也跟着凑话道:“是啊是啊,凭什么咱们的货就该被抢?凭什么海路上只能那些黄毛拦截?咱们也该主动出击了,不说把海路的控制权抢回来,就是打击打击猖狂的海盗也行啊!”
八阿哥在广州经营了好几年,心也早就野了,不过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说了一句道:“待我请示一下皇上,等皇上正式下了令,咱们也好名正言顺的行事!”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九十阿哥异口同声的说道。
九阿哥更是加了句道:“咱们那皇上二哥可不是吃得了亏的,有这两船的好处运回去,皇上肯定第一时间应允!”
果然,当胤礽收到八阿哥八百里递来的折子以后,第一时间就下发了放权的圣旨,他不管八阿哥他们哥三儿怎么折腾,反正把大清周边的海域给清剿干净就行。另外胤礽还说了,大清往西方的海路若是能畅通一下也是可以的,反正这事就交给八阿哥全权负责了,胤礽这会一边忙着内政改革,一边还要忙已经开打的准噶尔之战呢!
策妄阿拉布坦是个牛人。是个野心家。不过用他那一个脑袋瓜想比得上周边所有的蒙古部族还有大清内虎视眈眈的四十三十四甚或是胤礽身边的智囊团,那就歇了菜了!
当准噶尔部消耗了一些傲气十足的蒙古诸部的有生力量以后,胤礽终于姗姗来迟的御驾亲征着解救好盟友去了。蒙古人热泪盈盈的期盼到了大清帝王的到来,然后已经跟准噶尔部打出火气的蒙古儿郎们一个个跟吃了大力丸一般骁勇善战。再加上胤礽选择出征的时候正是冬末春初。准噶尔部人疲马乏、缺衣少粮的时候,于是几乎四面夹击腹背受敌外加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带着老弱妇孺打仗的准噶尔部儿郎们,终于被胤礽这种无赖似的做法给击溃了。
至于历史上让大清甚为困扰的西藏,不用说,淑贤好歹还隐约记得不少清穿文里有大将军王收复西藏的事,于是西藏已经事先被胤礽派了不少八旗兵丁驻守,准噶尔部真心没能在拉萨烧杀抢砸一番。他们粮食金银皆不够了!
胤礽意气风发而去,志得意满而归,至于已经快被撵到冰天雪地的俄罗斯吃天然冰棍的准噶尔部,他们出去就别想回来了。
这场战争准备了许多年,打起来却没用多少时间。之后胤礽又把准噶尔部的地盘分给了一些蒙古其余的部族,准噶尔部那里还是水草丰美的,所以地儿不能白给你,舀银子换吧!而战俘也是同样。谁的部族儿郎们损失多需要弥补,那就用银子买战俘吧!剩下老人还差点,妇孺的所需更多。谁让妇人能生,孩子能长呢?
如此,一场战争的消耗和增收也就两两相抵了,再加上海上贸易的得来,国库不减反增,胤礽的名声一时无两。
战事结束,紧接着就到了胤礽和四阿哥所一直关心的内政改革了。
盛世滋丁永不加赋原来是康熙五十年时康老爷子提出来的,不过老爷子这会还没等提出来就退位了,于是这项惠民并且能流芳千古的好政策就被胤礽提了出来。
但是永不加赋也不是没有弊端的,最起码大家税收少了。能吃饱了,然后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自然就可着劲的生孩子,孩子越生越多,原来还能够一家子吃饱的粮食渐渐地也不够了,民以食为天,吃不饱饭。自然要造反,像乾隆和他之后那么多造反的百姓,就不能不说是有这方面原因。
当然,这点在史上就提出摊丁入亩的雍正就有办法解决,于是在盛世滋丁永不加赋之后,胤礽又在大清搞了几个试点,开始实行摊丁入亩的改革。
农税降下来,百姓们渐渐富足。接下来就是改商税了!要知道商人才是最有钱的,比地主还富裕。现代时商税也是极高的,淑贤自然不忘提起这点。所以地位比不上农民之后,税收也增加了,虽说商人们一时间怨声载道,但一来他们的话语权并不高,二来胤礽也给商人们开了一些近海贸易的活路,所以有了好处的商人们,渐渐也销声匿迹了。
这些税收的问题搞定后,废除贱籍、火耗归公等惠民政策也相继提出,然后又有民族政策改土归流,当然这些都是四阿哥的政治抱负,但四阿哥提出后,胤礽见这种改革对国家有好处,也就一一实行了。
先不说民族政策,只说那些惠民政策,免不了就要损害地主官僚的利益,所以这些事是不能一蹴而就的,胤礽这些年的太子当下去,耐心上是比得了旁人的,他一点一点改变,先试点再扩充,争取把反对声音降到最小,如此几年十几年下去,总算是在弘智继位前看到效果了。
当然,惠了民也不能忘了官,政通才能人和,若是一个皇帝没有给你实心办事的官员,那跟傀儡又有什么两样呢?胤礽还是很爱名声的,就是他不爱名声,总有一帮老臣跑去跟康熙哭诉以图压制住胤礽侵犯他们的利益,这也要命不是?
所以胤礽也逐渐开始笼络百官了,首先就是给当官的加工资,不是说高薪养廉么?加了工资一来减少官员贪污事件,二来也算是收买人心了。再说如今西洋贸易越来越见成效,再加上十阿哥卯足了劲的打劫海盗。九阿哥涨红了脸的舀大清的‘土坷垃’试图换回国外的真金白银,再加上八阿哥统筹能力太强,从沿海赚回的抢回的银钱可不要太多哦!还有商税源源不断的做后盾!
有这份家底,给当官的涨涨工资真的小事一桩。胤礽做的那是底气十足!
加了工资还不止,胤礽还特别提拔了一些久不升迁但有才能的低阶官员,在科举上也尤其上心,以便多培养一些真心向着他的臣属。
这种拉拢还是很有效的,至于那些康熙朝的老臣,听话的就接着干,不听的干脆荣养起来。你们不是不听朕的吗?那就回家带孩子,顺便多去畅春园陪陪太上皇吧!
皇帝做得越久,胤礽的手段越高超,几年下来,这朝政就严严的把在自己手里了。
当对民对官的改革基本完成以后,胤礽的手终于伸到了大清的底子——八旗身上了。
话说在大清朝有个旗籍可真是跟现代的公务员差不多,甚至比公务员还好,出生就有粮饷舀。不用干活就有饭吃。
要不然怎么等到晚清的时候,有那么多提着鸟笼子没事上街遛弯捧哏的八旗子弟呢?
可这人总是越生越多的,这会国家养得起。待一百年后、两百年后呢?二十年就能生一个,就是一代一个,两百年后也有十个了。更何况这会真心没有计划生育来着!
于是察觉到这点,并且被淑贤多年来温水煮青蛙一般教唆的忍无可忍的胤礽终于对八旗下手了。
八旗不好动,因为满人比汉人少,若是少了八旗支持,这皇帝真心是当不下去的。所以胤礽只能用更怀柔的方法来一点点改变,先是挑了一批送到沿海给十阿哥当穿了衣服做士兵脱了衣服是海盗的去。然后再挑一批去关内开荒地种粮食去!
总有那生孩子生的太多粮饷不够,或是太纨绔吃穿都愁的人愿意去的!
最后,胤礽更是干脆建了座军官学校。本着换将不换兵的原则,多多培养能打仗的将军,省得八旗子弟手软的刀都提不起来。
当然,这些送去军官学校的自然就是贵族或宗室子弟了,总不能送这些碰个皮儿都让家长们心疼的哆嗦的纨绔们去抢劫或是开荒吧!
送去当学生,将来做将军。听着也好听不是?
就这样其实也不能根除八旗制度的弊端,但这事只能一点点的磨,等到弘智继位,自然又会有新的法子折腾他们,总不能让他们光领粮不干活的。
内政外战上基本解决之后,随着商队往返多次后,一些或撸来或骗来或请来的各有本事的外国人也陆续抵达大清了。别管经商还是打仗,总归大清是跟西方建起了联系,眼界开阔的结果自然是有利有弊的。但对历史大势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当看到胤礽私下里秘建了火器研发营,弘智见天的往外跑关心起物理化学等学科的时候,淑贤放心的笑了。
这些年胤礽折腾出的这些事虽然淑贤没明面上参与,但暗地里总是有她的影子的,偌大一个国家真想改变起来很难,但总是要有改变的伊始才可以。胤礽已经做了努力,弘智也能完好的继承下去,淑贤想,只要接下来的子孙没有太无能的,只要保持好这个劲头,八国联军侵北京,日军侵华,这类让人痛心的事还是能避免的。
这就不枉她来大清一遭了!
多年后,已做了皇太后的淑贤临终闭眼时,握着儿子和孙儿的手说了最后两句话:“生同裘,死同穴!额娘已等候多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