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悦忽然就笑了,“我就知道无牵爷爷一定有办法,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去做!”
无牵说,他寻找了十年,终于找到了绝情蛊的解毒之法。绝情蛊,乃世间至阴至狠之蛊毒,中蛊之人,必须寡情、绝恋,方能存活。一旦动了爱念,必死无疑。十来年,无牵从来没有放弃过研究解毒之方。一年前,他在逍遥途中,得以遇见一位苗疆前任首领。那人告诉他,世间唯有千年血蚕可以制服此蛊。以所爱之人的鲜血养蚕,必须养足百日,再送交中蛊者吞食,方可解除绝情之蛊。可是,千年血蚕本身含有剧毒,必须吸吮百毒不侵之血液,方可化解血蚕之毒。
千年血蚕,生长于冰山深处,千年才得以一遇。他寻找了一整年,昨日,终于寻得。是机缘,亦是幸运。
无牵还说,当日悬崖底下,他在给昕悦疗伤时,发现她竟拥有百毒不侵之血液,该是服食了千生果所致。这一切的一切,皆表明,她是唯一可救曦儿之人。
昕悦听完后,当即拍了拍胸膛,露出烂若夏花的笑脸,“无牵爷爷,千年血蚕交给我吧,我现在就来养!”
无牵闻言,半晌没有任何动作,他沉重地望着她,轻声叹息:“丫头,你可知绝情蛊一旦解除,会发生何事?”
昕悦茫然且不安地望着无牵:“会发生什么?”
无牵低头,眸光中涌动着悲痛与哀伤,声音苍老而憔悴:“凡沾染过绝情蛊的人,要么,因多情而死;要么,因无情而活。”他转眸望向昕悦,“曦儿身上的蛊毒一旦解除,从此,他将失去有关你的全部记忆;从此,他将没有能力去爱任何人;从此,他将成为一个心狠手辣、无情无欲之人。你,是否依旧愿意救他?”
昕悦像是突然被雷辟中了,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整颗心,像是飘在海上浮萍,忽然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兜兜转转这么久。她与他,最终还是逃不掉形同陌路的宿命。她觉得全身乏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生命里那种本能的力量,使她重重地点下了头。毫不犹豫。义无返顾。
只要墨曦能活着,就好!
虽然他会忘记她,会忘记一切。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
“砰砰砰…”轻柔的敲门声唤回了昕悦的意识,“悦儿,出来吃饭,我做了烧鸡。”门外,传来了墨曦富有磁性的嗓音。昕悦慌忙用枕巾擦了擦脸,白色枕巾顿时一片湿润。她平息了胸中的热流,故作轻松对门外道:“呆子,我在换衣服,马上出来,你不许偷吃哦!”。然后,她匆忙藏起装有千年血蚕的锦盒及装满千纸鹤的透明玻璃瓶,理了理衣裳,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恬静地走了出去…
解V:曦悦纷飞(一)
彼岸谷,我站此岸,他在彼岸。
传说中有一种奇妙的花,名曰彼岸,又名曼珠莎华。生长在忘川河边,通向幽冥之狱。火红的叶,火红的花,火红的色。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
佛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幽深寂静的彼岸谷,没有妖冶鲜红的彼岸花,却有纯洁而高雅的蓝色鸢尾花。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如海水般湛蓝。如蓝天般清澈。
昕悦第一次踏入这里,便深深地爱上了这片花海,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曾有人告诉她,蓝色鸢尾的花语,是宿命的游离,是精致的美丽,却极易破碎。
这,像极了她的爱情。
回到彼岸谷后,她与墨曦并没有去蓝鹰山庄,而是在山涧丛中筑了一座小竹屋。每日,与青山绿水为伴,伴着朝霞而起,踏着落暮而归。
生活简单、幸福、悲伤。
墨曦身上的蛊毒已蔓延至手臂,时日无多;千年血蚕已被她血养了九十天,即将复活。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她:离别在即。
偷养血蚕一事,她并未告诉墨曦。无上与无牵亦表示赞同。他们太了解墨曦。
于墨曦,他宁愿死,也不愿忘记昕悦;他会选择死,而不会选择无情无义地活。可是,于昕悦,她宁可被遗忘,而不愿他死去,或者,变成一缕孤魂。
所以,他们都撒了谎。与他们一起撒谎的,还有另一个人:魅。
墨曦常说,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的灵魂就会被吸入碧血石中,他还是会永远陪着她。所以,墨曦不悲伤,他不害怕死亡。于他,那只是肉体的消逝,他依旧可以,继续爱她。
可惜,墨曦却不知道,他期盼的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昕悦不会允许,无上不会允许,无牵不会允许,魅不会允许。
墨曦不会知道,再过几天千年血蚕就要复活了。到那时,会有人逼迫他服食千年血蚕;到那时,他会忘记她,忘记所有他与她的记忆。所以,昕悦常常会望着他,泪流满面。而墨曦,无法真正理解这种悲伤。
穿越了两个时空的距离,她遇见了他,爱上了他,却终究会,形同陌路。
曦悦纷飞(二)
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昕悦静静地站着,遥望远方。忽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淡淡的冰山雪草气息让她感到安心。
“在想什么?”墨曦的嗓音低哑性感。
昕悦淡然一笑:“在想那个小阁子,何时才能做好。”
身体突然就腾空了,墨曦轻轻遮住她的双眼,抱着她飞到了大榕树的顶端。昕悦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精致的小门,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三个字“曦、爱、悦”
昕悦的眼中突然就蒙了一层雾气,她故作镇定在打开了小门,那个不太大的小阁子里,塞满了一朵朵朝气蓬勃的鲜花,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缤纷绚丽。
昕悦转眸望着他,墨曦突然低了头,似乎有些羞涩:“不知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每样都摘了点。”昕悦继续盯着他,语气怪异地:“我要你做个小阁子,你却把空间都塞满了,我的东西往哪放?”
墨曦无辜地望着她,“那我…现在撤掉它们?”语毕,伸手探入阁子内。手,却被紧紧握住了。昕悦责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许撤!你真笨,这是花呀,东西挤挤不就放进去了?”
墨曦轻声笑了笑,忽尔转眸望向她:“悦儿,你想在此阁放什么?”
昕悦故作轻松地一笑,“这个阁子,我想用来装载我们的秘密。”
她认真地盯着墨曦,良久,语气轻柔:“曦,如果有一天,我们丢失了彼此,请记住,大榕树顶的这个暗阁内,装有我们的记忆。”
墨曦疑惑地望着情绪有些失常的昕悦,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温柔而坚定:“悦儿,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死后,灵魂会住在碧血石内。到时候,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们,永远不分开。”
昕悦的鼻子忽然堵得慌,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
墨曦只道她是不舍自己的生命,拥得更紧了。忽然,他感应到怀中女子的轻微颤栗。低眸一望,透过淡雅蓝色丝绸,她的手臂上隐隐有着血迹。
墨曦眉头一蹙,抓紧她的手,向上卷起她的衣袖。昕悦慌忙抓住了墨曦的手,语气略显慌乱,“曦,你干什么?”墨暗眸光一沉,心中疑惑更甚,不发一言继续刚才的工作。墨曦是一个男人,昕悦哪里拦得住他。才不过几秒钟,昕悦的两条手臂便赤裸地呈现在墨曦面前。
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划满了近百条浅浅的伤痕,旧痕与新痕融在一起,满目狰狞。墨曦脸色铁青得吓人,他生气地盯着昕悦,眸光中略有怀疑与心疼,“这是怎么回事?”
曦悦纷飞(三)
昕悦瞥眸,音色中略有心虚:“我…不小心摔的。”,墨曦探索地盯着她,声音平静:“那是刀痕。”昕悦继续心虚:“那个,我说错了,是不小心被刀划伤了。”墨曦继续盯着她,听不出丝毫情绪,“近百条刀痕,都是不小心划的?”昕悦脸色刷白,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到不可闻,“没错。”
墨曦突然握紧了她的手臂,语气中有着隐忍的焦虑及怒意:“你有事瞒我?”。
昕悦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强作镇定:“没有。”这些天来,她每次喂食千年血蚕都选择割伤手臂而非手指,就是为了怕墨曦发现。
墨曦掌心的力道加重,低声怒吼:“你有事瞒我!”
昕悦忽然倔强地抬起头,亦冲着他怒吼:“没有!”
墨曦心中突然慌乱得紧,他死死捏着她的手臂,愤怒地盯着她,似要将她撕成两半,“你到底做了何事?告诉我!”
墨曦没由来的愤怒,让昕悦一愣,眼泪,吧嗒吧嗒掉下。墨曦忽然慌了,再看她的手臂,因自己的莽撞用力,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匆匆放开了手,眸光中满满都是歉意与慌乱,“我该死!走,悦儿,我带你下去止血。”
昕悦却一把推开了墨曦,眼泪刷刷直流。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隐忍一瞬间倾泄而出。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告诉墨曦真相;如果可以,她何尝想独自承受离别的孤独与心痛;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在墨曦的心头刻上自己的名字,让他永永远远也不能忘记她。可是偏偏,她什么都不可以做,什么都不可以说!
亲眼见证自己被深爱的人彻底遗忘,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凭什么,她就该一个人独自承受?凭什么,墨曦还能因此而凶她?墨曦脸上那种气愤、疑惑、心疼的表情,让昕悦觉得很委屈。她用力挣开了墨曦伸向她的怀抱,梨花带雨地冲他怒吼:“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我自己会走!”说罢,她一个起身跳了下去。只是,她似乎忘了,他们是坐在高耸入云的榕树之顶。这一跳,让她的身体立马进入了强烈的失重感,耳畔,呼啸的风呼呼吹过,随之而来的强烈耳鸣让她感到无措。身体,忽然被紧紧抱住了,熟悉的冰山气息包裹着她,她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墨曦抱着她,轻轻一用功,耳畔的强风消失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如随风飘零的落叶,在空中轻轻地转了好几个圈,终于,轻柔地落于地面。昕悦紧紧地压在墨曦身上,墨曦紧紧地抱着他。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她与墨曦,安静地凝望对方,眸中,只有彼此。墨曦眸光中的如海深情,让她的心剧烈地狂跳着,她的面颊又开始莫名发烫。世界,忽然安静了,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唯有彼此间疯狂而不可抑制的砰砰心跳声,以及,两人越来越强烈而急促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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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昨晚终于建了个群,小昕昕滴大本营,欢迎大家前来参观!群号:52605272 。(想催文的童鞋们快进来哈)
再罗嗦一句:话说,MUKE童鞋在消失了许久之后,再度露面!她一时激愤难耐,画了一副恶搞图。名曰“代表月亮惩罚你!”。 究竟画的是啥玩意,我也没看懂!贴图区第2页的61楼,欢迎大家前去参观鉴赏!拜谢MUKE,香吻N个献上。。。
曦悦纷飞(四)
坠落之时,墨曦的宽松上衣被风吹散。昕悦紧紧地压在墨曦身上,隔着一丝薄薄的丝质蓝绸,柔软的酥胸紧贴于墨曦赤裸的胸襟上。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未干的泪珠,我见犹怜。她与墨曦,安静对望,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
砰;砰砰;砰砰砰砰…彼此间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响荡在耳畔。墨曦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神色越来越迷离,昕悦几乎要融化在他的似水柔情里,她感受到墨曦越来越坚挺的下方,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忽然,墨曦一个翻身,将她轻轻压于身下。吻,扑天盖地落下。光滑的额,细而长的眉,眼角未干的泪痕,白皙娇嫩的颊,小巧玲珑的鼻,性感单薄的唇…墨曦霸道而温柔地吻着她,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不断吮吸她口中的甘甜。昕悦的脑袋一时短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着本能不断地迎合他,莫名的热流在全身游荡。墨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下体,疯狂膨胀着。他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疯狂,似恨不得将她融入体内。手,开始在她娇嫩匀称的身驱上游移,“撕”地一声脆响,昕悦的蓝色长裙被扯成了碎片,露出一片性感的粉蓝色裹胸。昕悦睁眸望着墨曦,神色娇羞而迷离,此时的墨曦亦深情地凝望着她,大口喘着粗气,原本放在她胸口的手,突然就停下了,似乎在强烈压抑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欲望。
昕悦亦急促地呼吸着,眸光,不经意扫见他的赤裸的上半身,乌红的蛊毒,已蔓延至手臂。昕悦的鼻子突然很酸,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她抓住墨曦的手,放于缝合裹胸的纽扣处,笨拙地解散纽扣。墨曦的手却僵硬了,他望着她,呼吸匆促,声音断断续续:“悦儿,不…不要傻…”昕悦不再逼迫他,伸出双手置于纽扣处,一颗一颗,无言解下。一阵轻风袭来,女子的粉蓝色裹胸随风吹散,白皙娇嫩的女子赤裸胴体,完美无瑕地呈现在他面前。
曦悦纷飞(五)
墨曦的脸颊顿时涨地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疯狂压抑着体内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的热浪,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悦儿,把衣服…穿…穿上…”昕悦并不理会他,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勇敢。她的双臂轻轻绕上墨曦的肩,紧紧地抱住,柔软的酥胸紧贴于墨曦赤裸的胸膛之上,羞涩而笨拙地吻上了墨曦的唇,纤细的手掌,在他宽阔的背部轻柔地摩挲…
墨曦体内的欲望刹那如火山喷发,随之而来的热浪如汹涌波涛,湮没了他本该有的一切理性与理智,发疯般的占有欲袭卷了他的整颗心房!他霸道激烈地吻着她,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胸部的那一片柔软。昕悦只觉全身一阵酥麻,浑浑噩噩中,她仿佛触摸到了天堂。墨曦的吻不断下移,小巧的下颚,嫩滑的脖颈,性感的锁骨,高挺丰满的胸。墨曦温柔地抚摸眼前那一片柔软,专注而深情地吸吮着。前所未有的快感顿时袭击了昕悦的心房,酥酥麻麻,如梦如幻…墨曦的唇继续下移,视线在触及她胸口处那块散发着红色光晕的玉佩时,却突然停止了全部动作。
昕悦随着墨曦的视线下移,亦是惊讶地一愣。小辰送给她的那半块玉佩,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变成了一只绮丽高雅的青色凤凰,此时正弥散着暗红的光晕。墨曦静静地盯着青凤玉佩,眸光,渐渐变暗,他转眸望向昕悦,声音低沉得有些悲伤:“他果真对你…在乎得紧!”他轻轻松开了抱紧昕悦的手。昕悦却突然抓紧了他,语气慌乱:“曦,别…别走!”。墨曦任由她紧紧抓着,眸光中满满都是悲伤与无奈,“我…不能碰你。”
即将成为一缕孤魂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毁掉一个纯情女子的清白?他的生命即将逝去。以后的日子,他可以继续爱她,却无法,再碰她。
墨曦眸中越来越明显的忧伤与坚定,让昕悦感到心慌。她匆忙抱紧了他,再次尝试,笨拙地去吻他。可是,墨曦突然重重地推开了她,刷地一下站起了身,疯狂地,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跑去,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昕悦愣愣地望着墨曦渐渐消失的背影,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未来的他与她,突然间,没有任何理由地,号啕大哭。天上的乌云,渐渐聚集,大雨,倾盆而下。赤裸地躺在草地上的女子,被豆大的雨点无情蹂躏着的女子,狼狈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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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N多参考文献,才有了以上不俗不雅,既像H又不像H的文。
大家凑合着看~~
PS:感谢薇夜凌曦的长评!:)
曦悦纷飞(六)
大雨,继续无情地下着;昕悦的眼泪,却早已流干。
她爬起身,捡起草地上被扯坏的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茫然地望着远方。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把自己完整地献给墨曦。还剩三天,三天之后,千年血蚕就要复活了;三天之后,她于墨曦,将成为完全陌生的路人。三天之后,她人生的路,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
这个世界有太多无奈,所以我们总是尝试去改变。有的时候,我们改变了世界;有的时候,世界改变了我们。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快接近一年。她越来越能融入这里的生活。现代社会的点点滴滴,离她渐渐遥远。有时候,她会在梦中惊醒,惊恐地发现,那些高楼林立的建筑、车水马龙的街道,已在不知不觉间走远。那份曾经念念叨叨想要回家的心,已不再那么迫切。她悲凉而又无可奈何地意识到,她变了,变得开始依赖这里,甚至,开始爱上这里。她变了,因为这里,有个墨曦。
如果有一天,当墨曦也不在她身边了,她该怎么办?
曾经,她也尝试过逃避。可是,逃来逃去,终究逃不过那份心的牵拌。于是,她选择了勇敢面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于是,她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
曾经她以为,她遇见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爱情;现在她却突然觉得,最幸福的爱情,不是生死相随的震撼,而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平淡。平淡,是一份最容易被忽略的幸福。她与墨曦,经历过一切,却独独,缺少平淡。
三日之后,她的人生,该何去何从?墨曦,还会是她的墨曦吗?
磅礴大雨下,意识朦胧中,她似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跑来,她突然就笑了。墨曦神情焦虑地跑到她的身旁,轻轻抱起她,语气中有着深深的自责懊恼、满腹的心疼:“我真该死!笨女人,你怎么还在这!…”
窝在令她迷恋的冰山雪草怀抱中,她只是傻傻地对着他笑。墨曦似乎后面还说了很多话,可是,她根本听不见。她看见墨曦的嘴唇一张一合,悄悄地望了一眼他蹙成一团的剑眉,然后,沉沉睡去…
当昕悦再次苏醒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墨曦那张放大了的脸,满满都是焦虑与自责,隐隐含着欣喜。她的手,与墨曦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墨曦兴奋地望向她:“悦儿你醒了!饿吗?想吃点什么?”
昕悦茫然地望着墨曦:“我怎么了?”
墨曦懊恼地:“你发烧了…昏迷了一整日。”
一整日吗?昕悦垂眸掩饰自己的忧伤。她与墨曦,又少了一天。
清醒之后,她才觉得自己与墨曦紧握的手,有一些僵硬。她疑惑地望着他:“你一直没走?”
墨曦低眸,“你在昏迷中,一直呼喊我的名字…让我别走。”他抬眸认真地望着她:“悦儿,我永远都不会走。”
昕悦只是愣愣地听着,一时无语。
“扑通、扑通…”床底忽然传来的怪异声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昕悦心头一惊!糟糕,一整日没给千年血蚕喂血,它肯定是饿了!
曦悦纷飞(七)
昕悦神情慌乱地望向墨曦,强作一笑:“曦,我饿了,你去做饭好吗?”
墨曦疑惑地扫了一眼床底,却是淡然地一笑:“好,悦儿。你等着。我很快回来。”说罢,他轻轻在昕悦额头烙上一吻,便缓步离去了。
昕悦见墨曦已走远,也来不及多想,便急忙将手伸向床底,在某个隐秘角落拿出了那个银制锦盒,匆匆打开盒盖。盒中的千年血蚕,因饥饿而显得狂燥异常,四处摆动着驱体。她拿起床边的小刀,对着手臂轻轻一划,鲜血,一点一滴地落入了盒中。血的腥味,使得千年血蚕安静下来,专心地吮吸着,它的全身,又开始散发出奇妙的七彩光晕。
昕悦满足地看着正逐渐平静下来的千年血蚕,一时忘了其他。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这就是你受伤的原因?”
抬眸,只见墨曦站在门边,冷冷地、满脸愤怒地盯着她,面色阴霾得吓人。然后,他突然冲了过来,狠狠握住了她正在流血的手,声音里有着令人心颤的愤怒与心痛,“为何要这么做?”
昕悦的心突然乱成一团,结结巴巴:“我…我只是想养个宠物。”
墨曦的愤怒更甚了,啪地一声将桌上的银制锦盒摔到了地上,冲着她怒吼:“你还想骗我到何时!你就那么想要我忘记你?!”
昕悦的心剧烈狂跳着,墨曦居然知道千年血蚕。
一年前,墨曦听闻无牵提及过千年血蚕。只是他没有想到,无牵竟然真能找到。他没有想到,那个向来胆小怕死的女人,会瞒着他做出如此惊心动魄地事情。此刻的他,有如贴在热锅上的蚂蚱,心中愤怒异常,焦急异常,慌乱异常。
他满脸阴霾地怒视她良久,终究,还是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臂,一言无不发地为她包扎伤口。他低着头,沉默良久,方冷冷地道:“以后,别再瞒我任何事!”此后,又是久久的沉默。伤口处理好之后,墨曦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银制锦盒,往门外走去。
昕悦一把扯住了他,慌乱地:“你去哪?”
墨曦并不理会她,也未回头看她,冷冷的声音中微含怒意:“你放手。”
昕悦却抓地更紧了,固执地:“你要把千年血蚕带去哪?!”
墨曦的声音,平静得吓人:“毁掉。”
昕悦的面色刷得惨白,却突然从身后抱紧了他,近乎乞求地低喃:“曦,我…头好晕,你…别离开我,好吗?”她努力了这么久,眼见血蚕就要复活,墨曦就要得救了,怎么能让他毁掉它?昕悦侧眸望向窗外,夜色渐沉,月光,很快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