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你瞧。”卖红纸的见张作富这般态度,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顺手抄起一旁刚刚被他不小心弄破的那张红纸塞进乐清手里:“娃娃帮着我做了半天活儿,叔也不能没个表示,这红纸虽破了,可裁成方福字却一点不碍。你拿去”
“谢谢叔”乐清朝卖纸人甜甜一笑,由张作富拉着走了。
“一会儿就跟叔一块回家罢”张作富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乐清,一边说道。
“嗯”乐清干脆的应道,她正愁着怎么回去呢。
“乐清,哥哥给你吃这个”张作富的儿子张兆德,今年才三岁,煞有介事的将自已的糖葫芦让给乐清。
“你吃罢,我给你乐清妹妹再买一串。”张作富说着,又寻了个卖糖葫芦的摊子给乐清买了一串,怕乐清家里知道孩子丢了再着急,便不再多做耽搁,牵着两个小的挤出了集市,往张家村走去。
这张作富家在张家村算是经济较宽裕的,他无父无母一共就兄弟两个,早早就分了家,张作富在镇上酒楼里做伙计,又有一手杀猪的本事,年节里也杀个猪赚钱。作富媳妇儿也是个能干的,在家一个人种着自家的那四五亩肥地,一年也有不少收成,两人都二十刚出头,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这张兆德。
这几日正逢刚进腊月,许多农户家里都要杀猪,张作富便从镇上告了几天假回来专门杀猪。今天正赶上靠山村集,又有小儿缠着要去看热闹,他无奈便带着出来了,反正杀猪么,误上一两个时辰也来得及。哪想到就碰巧遇上张家的丢了娃娃。
张作富带着乐清到了张家院外时,张家正乱作一团,张赵氏正跟吴氏在堂屋里吵着,蓝氏跟乐云刚出院门口要去寻人,安英已经跑到了西头石桥旁要去杨家喊那几个男人。
“娘”乐清声音还未出口,已被蓝氏一把揽进怀里,紧紧的拥着,乐清甚至能感觉到娘亲的身子正轻轻的颤抖着。
“噢~~~安英~~噢~~~安英~~”张作富则回头喊住了正要过桥的安英,安英听见喊声倒头一看,又拔腿往回跑。
“”乐清被蓝氏抱着,见安英跑过来,又见屋里争吵的张赵氏和吴氏也探了头出来,忙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抽出小手来将手中卷起的红纸递给乐云,像是会猜心术一般,乐云想也不想的接过红纸转身就进了西厢。
乐清心中暗笑乐云机灵,她不想这红纸落进张赵氏手里,按着她刚刚所想,这红纸自是另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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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折腾
第十七章 折腾
即然乐清回来了,张家几个慌张的女人这才安静了下来,千恩万谢了张作富,拉着他非要留他一顿午饭。
张作富因还要赶着去给人家杀猪便推辞了,带着张兆德就要回家。小兆德回身时,还不忘叮嘱乐清:“乐清妹妹,你安稳在家呆着,可不敢再跟着大人去赶集啦。今儿我爹杀猪回来,我来给你送猪下水吃”
“呵呵,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怪孤单的,整日里缠磨他娘就想要个妹妹。”张作富听儿子这么说,回身朝站在张家院门口的几个女人笑道:“乐清这一开口,人也变得开朗了,也爱跟人说话,惹人爱得很他高兴得不行,直把乐清当作自已妹子看待。”
“兆德一个孩子在家也确实孤单,他要愿意,就常来玩儿”蓝氏悄悄的捅了乐清一下,乐清忙会意的扬声道:“常来玩呀”
“嗳,哈哈哈”小兆德听了乐清邀请,欢天喜地的跟着他爹回家去了。
张赵氏这面儿也开始指挥着两个儿媳做上了午饭,又下死令叮嘱儿媳和孙女,今儿乐清走丢的事情可不敢叫家里男人知道,要不,可有安英好看的。
吃过饭,张赵氏便歇下了,蓝氏回屋舍不得歇晌,拾起绣来继续做,她想趁着这些空儿多做几个绣出来,再悄悄拿出去卖,换了钱好给人家大生媳妇。
乐清则拉着乐云出门去了。她要去打听打听,这里有没有人卖剪纸,又有没有人愿意买剪纸,那剪纸的水平又是怎么样。
乐云告诉乐清,镇上倒是有窗花卖,大都是些花儿啊,草儿啊,美是美,但都贵得很,一般大户人家的才买了回家贴着。
乐清犹豫了一会儿,镇上太远了,她决定跟乐云去求求杨地主家的管家,叫她们看一眼他们家的窗花,那就知道这时代的窗花是个什么水平什么样子了。
乐云虽不知乐清的想法,但见她拿回了红纸,又问窗花的事,料到她是也想学人家剪窗花玩,便带着她一起去了杨家。
杨家的小道和新院再过两日便可完工,院里几个来做工的来来回回都在忙着收拾,其中也有张家三个男人的身影,乐云怕打扰了他们干活儿,拉着乐清悄悄的求了门上,说是想见一见杨家的窗花。
门上自然很是奇怪,这两个小姐妹,平白无故的,怎的想来杨家看窗花?莫不是打着歪主意的?这事情他不敢做主,又见管家里里外外的忙着指挥那些个做工的,不敢过去请示,只好朝张家姐妹挥挥手:“去哪儿看不了个窗花儿,偏跑杨家来看?去,去~~”
“大叔…”乐清还想再求一求,从后传来个带着得意的笑的童声:“啊哟,是你啊”
杨家小少爷穿着一身玉白滚金的小绸袍,黑色包兔皮软靴,手掐一只活灵活现的风筝,身后跟了一大堆仆人家丁。他抬着小下巴上前一步,对乐云挑挑小细眉:“我早听说你家有个哑巴女,原来就是你怪不得那日连话儿都不会说。”
他瓜子儿脸,小细眉,不大的眼睛里闪着霸道,小嘴儿故意的歪着,活脱脱一个邪气的冥王子,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瓷白儿的小脸上,衬着那身玉白的小绸袍,反射着有些刺眼的白。
乐清抬头望望乐云,这小世仁,他是把自已跟姐姐弄混了。姐姐只是不善言语,自已才是传言中的张家哑女。只是现在自已能开口说话了,姐姐依然不善言语。
“你上我家来做什么?”小世仁见乐云不理他,不服气的又上前一步,往前抻着小脑袋。
乐云瞅着快要仰断脖子的杨世仁,眨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闪过一丝坏笑,往前凑了凑,对着杨世仁的耳朵突然大声开口道:“我来看看你家窗花儿。”
“啊呀”小世仁明显被吓了一跳,被仆人扶了一下才没摔倒,又有些懊恼的朝着乐云吼道:“哪里是什么哑巴,还敢拿话儿来震我耳朵看什么看,我不给你看”
“听说你家窗花没有镇子上的样式好,不看也罢。”乐云牙尖嘴利的回回去。
“什么?”小世仁虽然在年纪上比乐云大了一岁,头脑却没乐云转得快,当下就中了乐云的套儿:“那是谁说的我家的窗花儿可是最贵的,最新的花样,管家亲自去挑的,不信你看”
“看就看”乐云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已拉着乐清进了杨家大门。
杨世仁回过味儿来一怔,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气哼哼的带着张家姐妹见了见自家已经买好,还未张贴的窗花,不过也只肯叫她们撇了一眼,便将人赶了出来。
“就看了一眼,唉。”乐云叹了一声,看一眼哪能看得懂什么呀?
乐清心里却有了数,道:“姐,一眼也就够了。走,咱们回家去。”
依着杨家的实力,这窗花虽不是最高级的,最少也够得上中等水平,乐清见了果真是些花花草草,而且也是最简单的那种,她心中高兴,拉着乐云便回了家。
其实论起这剪纸,张乐清也根本就是个外行人。
她前世是个网文写手,而且是善长穿越文的写手,鉴于写文需要,她查过许多穿越后可以操持赚钱的行业资料,杂七杂八的都知道一点,但都很浅浮,这剪窗花并不在她查的资料当中,而是前世小时候奶奶在世时,爱剪这玩艺儿。
那时候,每逢过年过节,奶奶就爱剪些大红的窗花,奶奶是个巧手,什么祥龙迎春,鲤鱼跃龙门,寒梅冬花的,总是能剪出栩栩如生的景致,乐清跟奶奶多少学过一点,只是没什么耐性,学成个半吊子,只会剪些简单的花样,而且剪工粗浅,不甚好看。
不过在这时候,重在推陈出新,有新花样儿人们就爱买麻。他们卖的是花草,她就卖点别的,祥龙鲤鱼之类的她不会,那就剪个最简单的‘福’字试试吧。反正人们买了红纸回家也要请人写字,不如直接剪出来,还省墨钱。
想到便做。乐清拉乐云回家,两姐妹在里屋折腾着将那张红纸裁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儿,乐清先用破的那一块熟练了一下,才拾起一张好纸,小心的下了剪,乐云在旁上好奇的看着,不信妹妹只一眼就学会了那复杂的窗花儿。
蓝氏只道是两姐妹又得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也没拦着,只安静的坐在外间儿做绣。
“诺”乐清放下剪刀,将红纸一点一点展开,一个粗陋的歪扭的‘福’字便在眼前:“姐,咋样儿?这是今早跟那个卖红纸的人学的,好看不?”
乐云伸头一看,没作声,只是拾起剪刀,也拿起一块红纸,学着乐清的模样折剪起来,不大一会儿,另一个‘福’字又在眼前,不过这字体比乐清的好看多了,剪边也圆滑顺畅,品相相当好。
乐清高兴的道:“姐,你剪得比我好看多了”又压低了声音:“你说下回逢集的时候咱们去卖这个能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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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来了
第十八章 来了
“这能卖钱么?”乐云显然对于乐清的话有些迟疑。
“咋不能卖?那卖红纸的说啦,这福字一文一个,卖得好呢他是见我在那儿帮了他半天的忙才肯教我的。”乐清满天乱吹,借着那卖红纸的人的名头,将价钱也定下了。她也只有当着乐云的面儿才敢得吧着小嘴儿不停的说,若是在大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两岁娃娃的样子。
“真的?”听见真能赚钱,乐云的一双眼睛‘蹭’的亮了。
“真的假的咱们先把这些都弄好了,等靠山村集的时候,悄悄的去卖卖试试不就知道了?”乐清嘴上说着,将剪刀和纸往乐云眼前推了推。自已那剪工实在像是在糟蹋东西,还是乐云剪的有卖相,而且到时候大人问起来,自已也能成功脱身:“这事情先别叫家里大人知道,要是他们不叫咱去,可就卖不成了。”
“嗯。”乐云低下头又闷起了葫芦,只是手上剪个不停。
这一张红纸一共裁成了十张小纸,其中有一张是那块破第一次不能用,其它九张没一会儿工夫便被小乐云剪成了漂亮的福字,姐妹两个小心的将东西收起来,盘算着等赶集的时候再拿出来卖。
两姐妹从里屋出来时,差不多申正时了,蓝氏还在做绣,头也不抬的:“你们两个今儿在里屋捣估啥拉?还神神秘秘的。”
乐云自是低着头不作声,乐清刚要开口,院外响起张兆德的声音:“乐清噢~~乐清~~”
乐清出屋一看,外面正是张兆德,手中有点吃力的提着只竹篓,里面沉甸甸的不知放着什么,不时往下滴啦一两滴血水。这…他上午说傍晚要来送猪下水,竟真的送来了??
正想着,院外的小兆德见乐清出来了,小嘴儿一咧,放下手中竹蒌转身就跑:“妹妹,猪下水可香啦~~我明儿再来取蒌子”
“哎~~哎~~”乐清喊了两声没喊住人,只好回身将蓝氏喊了出来。蓝氏一见张作富家真送来了猪下水,也没敢收,提着就往张作富家走去了。人家上午才将小女领回来,救命之恩还没报呢,怎能反倒再留人家送的东西?
“咋啦?咋啦?”蓝氏前脚刚走,吴氏后头就从东厢探头出来。
“没事儿,大娘,外头怪冷,快进屋吧。”乐清拉着乐云也进了西厢。
吴氏眼尖的望见院门处地上那几滴血水,眼珠子转了不知几转,不知想到了什么,才回身进了屋子,将门轻轻的虚掩上。
没过一会儿,蓝氏提着蒌子回来了——作富一家人实在热情,她不好跟人家再扯来扯去的,只好将这蒌猪下水收下了。也正好给那爷儿仨补补,欠人家的人情等以后再还。哪知她脚刚踏进院子,后脚还没挪进来,吴氏就探出头来了,扯着个嗓子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似的:“乐云娘啊~~~~上哪弄的猪下水啊?哟,血还未结冰呢,新鲜的?”
蓝氏眉头皱了几皱,想拿话掩过去,堂屋的门儿‘吱呀’一声开了,张赵氏端着只水盆像是要出门倒水,像是没听见吴氏的话一般,也不抬头瞧两个儿媳妇,经过蓝氏身边时也不往蒌里看,径直出了院门儿将水泼掉了,才转回身来。
蓝氏见都这样儿了,只好将蒌子往张赵氏眼前晃了一下:“娘,作富家刚给了点猪下水,我瞧着猪肝儿猪肺的都有,晚上煮了咱们一起吃吧。”
张赵氏脸上这才有了点喜气:“啊哟,你回头在小灶上煮了给他们爷儿仨吃多好”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将竹蒌接了过去:“我这就把竹蒌腾出来,你给人家送回去。”
乐清乐云在屋里听了,同时撇嘴,说好了私下的东西是可以回屋开小灶的,嬷嬷和大娘也太过分了
“乐清~乐清~”正这时,张安宝下学堂回来了。
张家村没有学堂,周围几个村子的娃娃都是在靠山村上学堂的。张安宝每回都是带着饭走着去靠山村上课,下了课再一个人走回来——张家村没几个上学堂的娃娃,又因张赵氏刻薄,所以那几个娃娃也不愿与安宝同路,他只得独来独往。
张安宝进了院子,连堂屋都没进,径直进了西厢,从怀中掏出两块糖块来,气喘吁吁的:“乐清~三叔给的”
“谢三叔”乐清咧开嘴甜笑着,将一块糖塞进乐云嘴里,另一块塞进自已嘴里。因为她已经看见吴氏探头进来了,糖块要是不进嘴,就要进她家乐荣的嘴了。
“宝儿啊”吴氏讨好的笑着:“今晚上吃猪下水哩快去洗手~~”
张安宝不悦的板着脸:“知道啦。”
“嗨嗨,乐荣,那个乐荣烧火的时候还说她三叔的好儿来着。”吴氏讪笑着又添了一句,见安宝没有要寻乐荣的意思,才不甘的出去了。
“哼”安宝明显看不惯吴氏,冷哼了一声脱了书包坐在外间的木凳上:“乐清,糖块的事情别叫别人知道,我可没给乐荣留。”
“嗯”乐清乖巧的倒了一杯水来放在安宝身边,她还有事情要求着张安宝呢:“三叔,你过几天是不是要休沐了呀?”
“嗯”张安宝点点头:“怎么啦?”
乐清转转眼珠子,乐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去门边守着。
“三叔,乐清有个忙要你…帮一帮,你先答应….不能跟别人说。”安宝比乐云又大好些岁,乐清不敢在他面前那般随意的说话,只得拿出童声童气来,又卖萌的眨着眼睛,将话说得断断续续,虽不像是两岁娃娃能说的话,但也不至于太离谱。她先甜甜的哄着安宝,见安宝点头了,才进里屋拿了张福字出来道:“你看。”
“咦”张安宝接过去,像模像样的巴达着嘴儿:“嗯,漂亮你做的?”
“不是,是姐姐”乐清指指门口的乐云,又继续:“三叔,姐姐说这个能换钱…可是家里大人指定不让出门…三叔…你就带我们去麻?”吃了上回的亏,她不敢就跟乐云小姐妹两个去赶集,怎么也得有个大点些的孩子带着,可又先不敢叫家里大人知道,所以就选中了这张安宝。
“三叔,乐清每天都吃不饱…”见张安宝有所犹豫,乐清小嘴儿一瘪,带上哭腔。
“行行行”张安宝一见乐清那一脸的可怜相儿,忙宝贝的抱过乐清,老气横秋的拍拍她的背,挺直了自已的小腰杆儿:“清儿不哭,三叔带你们去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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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逢集
第十九章 又逢集
腊月初十,靠山村集依旧是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张安宝借口出去玩,带着两个侄女,揣了块破布便出门了。照例,几人是要步行到靠山村的,只是乐清小胳膊小腿儿的走不利索,安宝又才十一岁,抱她也抱不了多远,几人只好抱一段,走一段儿的直至辰末时才到了靠山村。
此时靠山村的那大片平地已经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小摊小贩的摆得满满的,安宝带着两个侄女挤了半天也没寻下个角落好摆开他们的小摊子。
“咦,这不是小乐清麻”正急着,旁边摊子上传来个声儿,乐清转眼望去正是上回集时遇到的那个卖红纸的,他这回还是摆的卖红纸的摊子,还带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相帮着,手上倒也不是很忙。上次张作富来领乐清时,曾叫过她的名子,这个卖红纸的便记下了。
“哎,叔”乐清甜甜的喊了一声,转身跟乐云和安宝道:“这是上回集…遇着的那个叔叔…红纸就是他给的。”
乐云抬头也喊了一声:“叔。”,安宝也想喊‘叔’,可又觉似乎不对,半天才憋出一句:“哥”
“嗨嗨,我姓徐,就喊徐叔,徐哥吧。”徐卖红纸的是靠山村本村人,所以每次都能抢个大摊位。他单名一个三字,唤作徐三,那小姑娘是他的大女儿,名唤美芽。徐三转身将美芽向几人介绍了,美芽礼貌的与几人打过招呼,便又去忙着招呼生意了。
“又赶集啊?”徐三抬眼望了望乐云和安宝,有些不放心的:“你们几个小娃娃挤到集上来做什么?可不敢乱跑了啊,万一再走丢了,可没那么好运气再遇上个近熟人”
乐清瞟一眼铺摆得很大的红纸摊,心里有了主意,但自已人太小了不便说话,便捅了捅乐云。乐云心领神会,抬头道:“我们想带着我摆个摊子卖点小玩艺,换了钱过年的时候好买糖吃。可是今儿出来晚了,摊子都叫人占光了,到现在还没寻下个地儿。”
“哦,是这。”徐…点头,伸手将摆在摊前的一堆红纸往后扯了扯,腾出个地儿,对张安宝道:“要是不嫌地儿小,就在这儿卖吧再往前挤也没地儿了,摆年前的集摊儿,那可得天不明就要出来占摊位儿的。”
“行咧不嫌小,不嫌小谢谢徐叔”不待乐云说什么,张安宝已高兴的再三谢过,又掏出破布铺在地上,乐云小心的拿出那九个红福字,捻出三个来摆在破布上,剩下的再小心收起。
“嘿剪的字?挺漂亮,挺新鲜那。”徐三见了,凑上前来:“这是我上回给的红纸剪的吧?啧,剪字可省不少墨那”
乐清听他这么一说,突的想到了什么,心跳加快起来。她跟乐云说的这剪纸可是卖红纸的教的,现在这卖红纸的徐三就在眼前,可不能露了陷啊忙扯着他往旁上走:“徐叔…那字是我姐剪的…她是跟人家偷学的…你别说啦,她会不高兴的”
“哦…哦…”徐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好这时摊上来了好几个生意,他忙转身与美芽一起忙活生意去了。
乐清也转身与乐云安宝一起立在摊边守着生意,一边趴乐云耳朵上道:“姐,虽说这剪纸是徐叔教的,可这手艺他不叫外传,你一会儿可别提这事儿啊,要是叫他知道我教给了你,指定不高兴的。”
“嗯。”乐云未多作他想,只轻轻的应了,眼睛滴溜溜的在来往的人群上打转。
因沾了这个红纸摊的光,过来的人大多都是家里还未准备对联的,不大一会儿就有人看见了乐清她们面前摆的小福字,圆润流畅的字体,大红的颜色,这若是贴在窗子上,比那红底黑字的福贴儿可喜庆多了。
便有人询问安宝价格:“小当家的,这福字贴多少铜子儿一个呀?”
“一文一个。”安宝咧开嘴,乐呵呵的朝人笑道,又见那人略一犹豫,像是在算帐看看买这个划不划算,忙又按着乐清事先教他的,继续道:“您那,不用算买这个定是要划算了。那,一张红纸八文钱,能裁十个小红纸,再寻先生写上字,还得再两文,均算下来,也是一个福字一文钱。而咱们这字儿好看又新鲜,是今年的新花样儿那,镇上都卖三文两个,我们左不过年纪还小,只想赚个买糖钱,就卖一文一个。”
“你这小当家的可真会说。”那人笑笑,也觉安宝算得很对:“那给我来六个吧,正好贴在家里的窗子上。”
“家里的水缸,禽舍,猪圈不都要贴吗?沾了喜气儿来年不缺水,鸡多下蛋,猪多抱仔儿”乐清怕单剩了三张不好再往外卖,忙插嘴道:“我姐姐说啦,您若是一下子要九张啊,就给您算八文钱”
“嘿,这娃娃口齿真清亮行咧”那人略一犹豫,便应下了,说着便掏钱数起来。
正这时,又有人来问价儿,安宝吓得忙摆手,说是都卖完了。
这话儿倒一下子引来了许多人,这才刚巳时初,集市才开了没多长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啥好东西这么快就卖断了货?正挤在周围的人一下子都围过来看乐清摊子上的小福字,争抢着打问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