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清地里还是一株孤零零的山楂树,由于照料的好,小树开春后比原来粗壮了不少,四月的时候已经开过了花儿,现在树上挂着零星几十棵绿豆子,也不知在成熟之前能不能在枝头上留下。
小鱼池挖在山楂树下面,正好夏日的时候能给小鱼儿遮遮荫,小鱼池里的水渗进地下,也正好供给山楂树吸收。挖好的小鱼池不大,约摸两尺见方,为了防止水不断的渗进地下,在池底和四壁都密密的铺上了竹片,再从小水河里拎来清水,将鱼放水池里, 鱼儿立刻欢快的游了起来。
一共是四条小鱼儿,若是能活下来,养到上秋的时候,足够做好几盘菜的。乐清心里高兴,以后要是爹娘养上鱼,这东西比养菇子可省事多了,也更加赚钱。
村里靠着河,也不是没有人养过鱼。只是起先人们以为鱼儿是吃水的,不用喂食,所以养来养去,不是越养越瘦,就是养死了,很少有能养大的,就有人放弃了。后来人们发现鱼也吃粮食虫子,就开始投喂,果然能把鱼养大养肥,可是到哪里捉那么多虫子?就只能投喂粮食,喂一条鱼用掉的粮食足够一个成人吃好长时间的,而鱼却只能当一盘菜吃,节约的乡下人,哪还敢再养这金贵玩艺儿?
只是他们不知道,鱼儿其实很好养,他们不光吃粮食,吃别的也成,比如鸭粪,比如蚯蚓,再比如碎菜叶之类的。而且,他们更不知道,蚯蚓这东西,是可以大批量养殖的,而且养殖方法简单,投入极少。
现在市场上的鱼,多是从沿海地区运过来的,或是当地村民从河里打捞而来,那个金贵程度就别提了,一般的乡下人,除了偶尔上河里捞两条小干巴鱼钱解馋,几乎还从未吃过又肥又大的鱼。
综合种种来看,养鱼是个相当赚钱的营生。只要上秋,只要上秋,爹娘看见自己养的肥鱼,就指定也想养,那么,明年春自己家就可以挖池养鱼,到时候养的种类多了,有的鱼从开春到入夏就能长的肥肥的, 就可以卖钱了,更不用说等到秋上的时候…八字还没有一撇,乐清已经想到了明年秋。
到了下午,乐清心情相当不错的早早去了万修林家。
他昨天特意叮嘱叫自己今日早到的, 两人好商理如何叫那个冰陀奇开口跟两人说话。
“嘿嘿”只见万修林阴阴的一笑,他昨儿已经想到了馊主意,附在乐清耳边悄声的说了,很是得意的:“怎么样?我看他开不开口”
乐清抽抽眉角,这娃娃小小年纪,馊主意可真是不少。上回他跟杨世仁商量着把李家人好整一顿,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做的,估计已经闷出内伤了。 这回,又把新来的冰陀奇算计进去了…不过只要能叫冰陀奇开口,还管它那么多,如果他总是不说话,那还如何结交?再说,这样也会影响自己学习的。
万修路已经给两人备好了凉开水,万修田放学回来的路上又捎了一点点心,细心的摆在桌边上。
此时万修田坐在正东,乐清三人坐在正西,乐清跟万修林坐在亦奇左右,将他夹在中间。
“喝水吧。”万修林不怀好意的在魏亦奇面前放了一杯水。
魏亦奇虽未说话,但还是单纯的朝他点点头以表示谢意,端起水喝了两口。哪知这水是带咸的,害的他 越喝越渴,越渴越喝,最后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他小脸儿憋的通红,小身子在那扭来扭去的,哪还听得见万修田在讲些什么?
他此时被乐清和万修林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三人面前是书桌,身后是墙壁,想要出门去如厕,就必须叫坐在他外面的万修林让开。可是万修林像是没感觉到他的窘迫似的,正专心致志的听着万修田讲课。
魏亦奇本来性子就冷,不善言语,现在要他跟别人讲要去如厕,这叫他如何开得了口?何况另一边还坐着个女娃娃?一时间窘的他一脸羞红,紧紧的憋着肚子里的水,不时的望向万修林。
万修林觉得差不多了,才好像刚发现魏亦奇的异常似的,扭过头来,一脸关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万修田听见,也停了下来,望向一脸通红的魏亦奇。
魏亦奇抿着小嘴儿,就是不出声儿,忽闪着眼睛,拿眼 神闪修林。
闪我?万修林心里偷笑一声,这样是不行滴,兄弟,你不开口,我是不会放你走滴,你还是乖乖就范了吧,你看你都快崩不住了。
“你…没事吗?”万修林故意曲解魏亦奇眼神里的意思,一脸纯良的正起身子:“那我们继续学习吧,哥,你继续讲。”
魏亦奇顿时大急, 小身子晃了几晃,望着万修林的眼神急切而又热烈。
“你到底怎么了麻,你再不说,我可真不理你了”万修林故意生气了似的一嘟嘴。
“你,你…”冰陀奇形势所逼之下,终于开了金口:“你让一让…”
万修林却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咧嘴笑笑:“做什么?你从刚刚就扭来扭去的,这是怎么了?”
亦奇顿时大窘,小脸儿更红起来,恨恨的望着万修林,你明明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万修林挑挑眉毛,你不开口,就别想从这儿出去。
“我,我去如厕”魏亦奇咬着小银牙,脑袋狠狠扭向一旁,好好一个冰系萌太就给万修林硬生生的逼成了这副样子,万修林还想再说什么,被一把推开, 小亦奇以奇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万修林与乐清顿时笑做一团
善良的万修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笑什么?”
学习完了,从万家出来,这回万修林没来送。这是他早就设计好了的,他唱黑脸,得有人唱白脸,不然虽然叫冰陀奇开口了,却把自己恨上了,那可得不偿失了。
“亦奇,刚刚的事情你别生气呀。修林本没有坏意,咱们小伙伴儿之间玩耍,经常这样的。”路上,乐清就把白脸儿唱上了:“再说,你总是冷冰冰的不跟我们说话,他也是急了。他是把你当做伙伴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魏亦奇虽不情愿,但爹爹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跟小伙伴们好好相处,以后我们回去,只有他们能帮你…
见魏亦奇说话了,乐清高兴的扭过头直视着他:“你肯说话了?你呀放心,你以后就是我们小四帮的人,没人敢欺负你。诺,这个给你”说着,递出一张纸,是今天万修田讲的内容:“ 你今天没好好听讲吧?这是我记的今天的字,你要是有不认得的,来问我就行啦,我都记下了。”
“谢谢”亦奇挤出个免强的笑。
“谢什么谢”乐清友好的笑笑,只好你们家以后搬走时,把杨家老院儿便宜卖给我们就成,一定要便宜呀…
自从亦奇肯说话,虽然话不多,但至少可以交流了,几人在万修田家学习了几日,关系渐渐的融洽起来。
而在这几日里,万木匠把马扎的技术给卖掉了,加上这些日子做马扎卖的钱,加起来要有十几两之多,万木匠家里一直比较宽裕,这回得了这十几两银子,干脆又添上几两,盘下了镇上一家木器铺子。
这家木器铺由于木器的质量不行,又一直不能推陈出新,全是些老样子,价格又降不下来,所以经营不下去,低价盘给了万木匠。
万木匠盘下后,重新装修一番,里面的旧家具全部撤掉,换上自己亲手做的结实木具,由于木料是靠山村伐来的,几乎没本钱,所以木器的价格也低,开张之后,生意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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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出事
第一百零九章出事
万家新盘的铺子,生意很不错,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 万家的身家就可以翻倍。但是万家只有一个帮着万木匠做活的小工,再加上万修路帮着,人手也根本不够,万木匠媳妇又是个不爱做重活的,万家只好出钱再另请小工。
可是这时候正逢麦收,又遇上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有雨,人们都忙着抢收各家的麦子,哪有空儿去万家帮忙?
无奈之下万木匠干脆搬去了镇上,平日里不回家,就在镇上做活儿顺便照看铺子,家里的小工和万修路也一同被带去了镇上,家里只剩下修田修林和万木匠媳妇。不过即使万木匠和修路不在家,万木匠的媳妇也不敢撵乐清走的,这样不但会惹恼了修林,修田护这个弟弟也护的相当紧呢,再说,她看那小亦奇也是不愿乐清走。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乐清最快乐最轻松的日子了。没有老院儿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没有不识相的人跑上门来乱闹事,白天在家帮着爹娘麦收,复习学的字,喂喂鸡,喂喂鱼,浇浇山楂树,傍晚就跑去万家学字,几个人在一块儿笑笑闹闹,温馨融洽,即便修林娘不时的投来眼刀子,也可以完全当作没看见。
麦收季很快便过去,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天天都阴沉沉的,吓的庄稼人提心吊胆的天天都在防雨,好在终究也没下,在麦收结束两天之后, 天空才传来一声惊雷,下起滂沱大雨来。
这急坏了所有的庄稼人,麦子收是收了,也打完了,可是天气一直不好,还没有摊开晾晒呀,要是下连阴雨,麦子就要捂坏的
大雨倾盆,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才放晴,叫人心里一松的是,天气一下子好起来了,太阳 高照,只要打麦场的雨水干掉,就可以晒麦子了。
安平正打算雨再不停,就用烘干菇的办法把自家的麦子烘干,哪想到天就晴了,他正跟蓝氏忙着翻动家里的麦子,打算雨水一干,就晾出去。
乐清则提着个小瓦罐到处跑,雨后初晴,地上到处是小水洼地儿,到处是蚯蚓啊而且一条条都是很粗很长的那种,拿回去养着,相信不出几天就能繁殖出一窝来。一小会儿的工夫,瓦罐里就捉了不少蚯蚓。
把蚯蚓拿回家,在瓦罐里放上土,浇上水, 先暂时这样养着吧,等再多了之后, 再挖个养殖池子,正好今年把蚯蚓养起来,明年养鱼就能用得上。
弄好这些,又剁了几条喂了鱼,扔了几条小的喂鸡,才跑进屋里。
屋里, 乐云跟蓝氏和安平刚翻完麦子,安平正在算帐。这次打的麦子,差不多快要两千斤了,等晒完了,差不多还能有个十三四石,交完租再交完税, 还剩五石左右。佃地能打这么多粮,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家里现在不缺粮,这批麦子留下个十斤二十斤的,剩下的就全卖掉,不但可以还上欠帐,还能再攒下几两银子。
再加上家里最近卖菇卖肥赚的钱,差不多总共能凑起将近二十两银子,在张家村,上等田是十两银子一亩,这就等于是存下了两亩地的钱了。
而且,现在菇子屋还继续产菇,平均一天能赚近两百文钱,这么一个大数字,一年下来攒起的钱,估计能买下七八亩地了,自己手里有七八亩地,那在张家村也只有少数几户,足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
这样下去,再过上几年,家里就可以翻盖一下院子了,到时候也跟人家大户人家家里一样,把院子里的地面也铺上石砖, 遇上个下雨天也不怕了,而且, 乐渊以后上学堂也不用害愁没钱了。
乐清心里还把养鱼的钱也算上了,到时候买下杨家的院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那时,家里也请个丫环之类的伺候娘亲,叫娘亲好好的享受享受生活。
一家人正有说有笑的讨论着美好的未来,院里缩手缩脚,迟迟疑疑的走进个人,搭眼仔细一瞧,竟然是李玉强李家的人,早就跟张家没了关系,现在他家的人跑上门来做什么?
蓝氏不认得此人,正疑惑间,安平已经豁的起身,走过去,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厌恶:“你来做什么?”
“嗨嗨,安平”李玉强缩着背,手里提了两个纸包,诞着脸,朝安平讨好的笑笑。
乐清虽不认得李家人,但看爹的架势,心生警惕,忙跑到蓝氏身边,乐云也跑过来,小声跟两人解释:“这是李家老2。”也就是李玉娥的二哥,现在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蓝氏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抱紧乐渊,又将乐清乐云护进怀里,警惕的盯着院子里那人。
乐清拧起眉头,这家人自李玉娥跑了人,就再没了消息,两家人在路上若是遇见了,都要像避火一般的赶紧避过去, 如今他怎么还上了自家的门?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抢乐云?可是乐云前不久才去过洪县, 叫李玉娥给赶回来了呀?
见安平不理他,李玉强又扭头向屋里的乐云笑笑:“嗨嗨,乐云。”
乐云拧拧眉头,脸扭向一旁,没搭理他。
李玉强的脸皮也厚, 摸摸鼻子,诞着脸又继续道:“安平,咱们多少也是亲戚一场,我听说你盖了新院子,来瞧瞧,你看你…”
安平冷哼一声:“少来。我不了解别人,我还不了解你们李家?我当时是瞎了眼,跟你们李家做了亲戚。你这趟来,怕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吧?有话直说”
“你看你,你多少把我往屋里让一让呀?”李玉强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你看,这是给乐云买的点心,这是给你们买的个烧鸡,也没什么别的,就当给你家添个菜。”
“你这是做什么”蓝氏不悦的从木凳上立起来:“你李家跟我张家早就没了关系,乐云也是我的闺女,再跟你们李家没有半分关系,你送这些做什么?再说,我家又不缺这几个钱,你赶紧拿走”
“你看你…”李玉强脸上强撑着笑,央求的望向乐云:“乐云,你看,舅舅…”
他话没说完,被乐云大声的打断:“谁是我舅舅?我娘姓蓝,我姥娘家在蓝家庄,你不要上门乱认亲戚”你们想不认便不认,想认便认,你们当我是什么?
“哎,你…你…”李玉强并点撑不住,骂起来。但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求到他们家,把这口气硬生生又咽了下去,挤出一脸的媚笑来:“乐云娘,咱们初次见面,这是你家小男娃儿吧…”说着,伸手摸向蓝氏怀里的乐渊,吓的乐渊‘哇’一声哭起来。
蓝氏沉着脸 闪过李玉强伸过来的手,一手抱乐渊,一手牵着乐清和乐云,扭身往里屋而去:“孩子爹,你赶紧把人打发了,别再吓到孩子”
“这,这…”李玉强扭过头一脸哭相的望向安平:“你看,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乐云娘这…这真是…”
“你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要是没事儿,我还要忙活呢。”安平沉着脸,一直都立在院门旁,随时做着‘请你出去’的姿势。
“别,别呀”李玉强这才急了,通红着一张脸,吭吭哧哧的:“事儿,也真是有那么一件事儿。可是你看,这事儿吧…要是离了乐云娘,还真是说不成…”
“乐云娘不会出来的,到底什么事儿,你说不说?不说就赶紧走”安平几乎要上前拖他出去了。
“说,说,我说”李玉强将两个纸包扔在桌上,跑到安平面前,眼眶子里带上了泪花花儿:“安平,你说这世道这是怎么了?昨儿咱哥进镇卖新麦子,跟人家谈价儿谈崩了,打了起来,哪想到…哪想到那人不经打,弄出了点毛病,衙门里就把咱哥抓去了呀”
“是你哥,不是咱哥”安平冷声的纠正:“我看这世道公正的紧,他把人打出了毛病,自然要抓起来的,不然,哪里还有个王法?”
“哎呀,安平,你不能这么说呀,毕竟咱们也亲戚一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哥他怎么也跟乐云还有血缘关系呢。听说昨夜在里头还挨了打,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你是蓝捕快的亲姐夫,只要你开口,保准就把人放出来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两个好妹子?不是都嫁进了大户人家儿吗?”安平冷哼,心里一阵畅快,恶人总有恶报哩,你李家做下那种损阴德的事情,老天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啊哟,我哪里没找了,可是那个木头人捕快软硬…”说到这,自觉有些失言的捂住嘴,又立马改口:“ 他们终究只是商人,再有钱,在这种事情上也只能干瞪眼。安平,这事情就只有靠你了…”要不是只有他家能说的上话,他又怎么会被逼过来?这院子,这地方,这脚下的地皮,全都刺的他浑身不舒服。
“诺,我跟你说,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你的好处”李玉强见安平不说话,心里窃喜,忙从怀里掏出一串子铜板来:“我听说你家又是分家,又是买院子,又生了娃,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不了解,现在正紧缺着钱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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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好欠抽啊
第一百一十章咳血
第一百一十章咳血
“诺,这事儿若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李玉强握着手里那串子铜钱在安平眼前晃一晃,发出叮铛的声音来,就像千万富翁在诱惑街头乞丐,语气里即有着请求,又带着轻蔑:“我知道你现在手头肯定缺钱用,这事儿要是办成了,这串钱就算是我给你家小娃娃买糖吃的。”说着,‘哗’的一声将钱串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他特地去换了二两银子,弄了两千枚铜板,串起来拿来的,路上可压的他不轻,就是为了给这穷酸的小子一个足够的震慑,要叫他有一个直观的体验,一下子拿到他的心理弱点,将他完全击倒,事情就好办了。哼哼,这穷酸小子,恐怕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那一大堆铜板堆在桌上刺的人眼疼,安平气的一指门口:“你当我是什么人哩?你赶紧 带上你的臭钱给我走”
“你急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你老婆要吃饭,娃娃要吃奶,还要穿要用,没有钱哪里能行?你呀,我知道你就是个爱咬牙的,打肿了脸充什么胖子啊,缺钱就尽管拿去用只消一句话的事儿,就能换这么一大堆钱,多划算,是不是?要不你得打多少短工才能换这么多铜板儿?”李玉强脸上带着可恶的笑,俯身又把钱串子拾起来,晃了晃:“你听听,多好听,安平你是不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吓傻了?”
安平 伸手捏捏眉心,这李玉强今儿是上门求人来了,还是打发要饭的来了?
“安平啊,你看你,在铜板面前,硬气个什么劲儿哩?”李玉强见安平不说话,以为他动心了,轻笑着上前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其产吧,这点小钱,不算什么的。你呀,尽管拿去用,等我哥放出来了,还有更多呢钱呢,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你看,你得买身新衣吧?”说着,抬头想指指安平身上的破衣服,哪想到安平身上正穿着用文陵送的那块布子做的衣服。
县老爷给的布料,哪有差的?李玉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眨眨眼,装作没事的又一转话锋儿:“即便不做衣裳,可也得解决肚子问题吧?你看这些钱能买多少粮食?”说着,抬眼扫了一圈小院儿,想说‘你看你这院子穷的,今年没打下多少麦子吧?留下钱买点粮食补贴着,撑到明年麦收是没问题的。’
话还没出口,眼睛扫到堂屋里满满的粮仓,今年的麦子粮仓根本放不下,院子里原本放菇框的竹檐下还放了不少,李玉强眼神儿一转,硬生生的把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暗暗吃惊,看来安平这几年来,过的也不错麻。
这时,杨世仁跑进门来找乐清乐云玩,看见李玉强,顿时脸色黑了下来:“安平叔,这人在这儿干什么哩?”他们上次围着乐云嘲骂她,他记的清清楚楚呢。
“杨少爷,这儿有点事情要说,乐云在屋里,你进屋去吧。”安平将杨世仁往 屋里引。
“哼”杨世仁对着李玉强重重的哼了一声,甩下一张黑脸儿,扭头跑进屋里了。
杨少爷?李玉强心里一突, 怪不得穿着谈吐不一般呢,上回娘对这娃娃还有些忌惮呢,原来是杨家的少爷杨家可是附近这一片儿,最有钱的地主家呢, 竟然跟安平家这么熟他跟小乐云是啥关系,怎么总是弄在一块儿玩耍呢?难道是…李玉强暗暗的瞟了瞟桌上那串钱,不由后悔起来到,怪不得安平生气,看来是拿的少了。
不该啊不该,自己怎么会就带这么点钱就上门呢?这是抽了哪根筋,竟然还把银子换成了铜板?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家来了么,怪不得事情不好商量呢。李玉强正了正身板,正要再说些什么
安平不耐的挥挥手:“行了,你走罢,国有国法,文陵怎么处理事情,我们怎么能随便插手呢?这事儿我不会帮你的。”
“哎,安平,你,”李玉强这才急了:“呀,安平,你别生气呀,今儿是我唐突了,不该就这么来,我这不是一时急了,没来得及去钱庄拿钱么,就家里的钱凑了几凑。 好安平,我这就回去取去,啊,马上回来。”
“你说些什么呢,你赶紧走,别再回来了,这话我是不会说的。我跟你讲,文陵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事儿就算我说了话, 恐怕也不管用的。再说他刚当上捕快,我可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你赶紧走罢” 安平拧着眉,把院门敞开, 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李玉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安平你千万别生气啊,我一会马上回来。你想想,钱可是个好东西,穿衣吃饭都靠它呢,你说是吧?”
“ 滚”安平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砰’的将院门关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