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笙呵呵笑了,说:“那你是什么圈子的啊?要我选。”
方至捏了捏手指节,说:“话不要说得太早,不过我会给你留个机会。”
许靖笙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因为她也有些吃不准方至这么针锋相对,是虚张声势,还是手握底牌。
艾周凑到方至身边说:“你们都在说什么啊?跟老和尚打禅语似的。”
“去。”方至拍了下艾周的屁股说,“告诉小爆,准备B计划。”
Befixed出场,是在小浩克女神之前。音乐一起,方至就带头跃上了舞台。几辆车子在舞台交叉做了几个特技,博得全场的欢呼。原本这时小爆应该上场秀Rap了。可是全场灯“呼啦”一下全灭了,连音响的供电都停掉了。黑暗中,观众有小小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方至车头突然亮起一道强力的灯光。接着,其他车子也依次亮起来。
小爆在白色的光柱中,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走上舞台,他的脸上戴着鲜红的食尸鬼口罩。
江纪言看到这身装扮都要拍桌子了。
小爆酷酷地摘掉口罩,拿起一只超大号红色扩音器,直接来了一串三分钟的B-box。
艾周在台下,指导全场点亮起手机,制造出一片炫亮的星光。
到底是经常路演的团队,调动现场气氛,易如反掌。
小爆最后三十秒的B-box高潮迭起,密集的鼓点混杂着模拟电音,直到最后两个水滴音,清澈绽开之后。所有人都被引爆了,掌声和欢呼汹涌而来。
这时,停电才修好,灯光重新照亮全场。
方至骑着车子,从舞台上跃下来,一直骑到江纪言的面前。
江纪言坐在那里,仰着头,问他:“什么事?”
方至俯下身子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停电这种臭招太老了,以后不要再拿出来用。”
江纪言微笑着说:“停电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随便吧。”
方至骑着车子,跟着兄弟们退回了后台。江纪言脸上的笑容才一点儿一点儿收了,朱西西在身边说:“有些人办事真不行。”
江纪言没有说话。
朱西西继续说:“纪言,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吧。她接近你,为你做事,只是为了在公司占有一席之地。而我为你做事,只是因为我爱你。其实,她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Befixed。你还是很在意你父亲对你的看法,对不对?骑车是你最骄傲的运动他都不用你,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说实话,我不明白江总为什么对小爆那么感兴趣。我有种直觉,你必须整垮Befixed,把小爆挤出威新。要不然,他将来一定是你的绊脚石。”
舞台上,女神已经上场了。江纪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
朱西西说:“纪言,全公司的人都让着你,但只有我是真心为你。”
江纪言依然没说话,但是他拉起朱西西的手,放在掌心。朱西西终于开心地笑了。
其实,对于江纪言来说,朱西西一个实习生能帮自己什么呢?
他只是第一次觉得这样孤独。
就像西西说的,江远唐已经对他失望了。公司里的人,也不过是忌惮他的身份。曾经的好友,现在也是Befixed的人了。至于许靖笙,他心里也自有分寸。
所以,他突然就懂得了朱西西的可贵。
他并不指望她能帮他什么。
他只是想在最孤独的时候,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陪着自己。
他轻轻抚摸着朱西西的手背,心里竟莫名地安定了。
4:那年烟花
整整一个假期,艾周都在忙。每天在Man姐那里,可以学到许多东西,不像在Befixed,除了花痴就是揩油。艾周的妈妈知道她去做店员,说:“听说西西去威新做实习生,你跑去卖衣服,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艾周说:“哎呀,你不懂了。我们这是买手店,将来会很酷的。”
“唉,你长大了,我不懂你,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艾周听着,心里有一点儿难过,她突然觉得妈妈有点儿老了。一直讨厌她嘴碎,管东管西,现在却有些想念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了。
Befixed在威新上的表演,还上了三天的热搜。小爆为此竟有了粉丝,公司从上到下都调笑他不该来威新,应该进军娱乐圈。现在他已经不是小透明了,去食堂吃个饭,一群姐姐阿姨叫他小哥哥,喊他来一段。然后酷酷的小爆,脸红成猴屁股。
有一次,江远唐在走廊遇见他,还特别喊住他说:“小爆,那天的表演真的不错。有机会,再来一次。看得我都年轻十岁。”
搞得小爆完全不知所措。
当然,上热搜也代表着Befixed的生意好,最近好多牌子的整车卖断货。于是汪鹿又有了投资开连锁店的想法。
艾周说:“你投完MSpace,又投Befixed,你家里同意你投这么多钱吗?”
汪鹿说:“反正我压岁钱还有两百多万,投基金和投店都一样。”
小浩克和小爆一同喷出来,小浩克哀号地说:“你这个有钱人,怎么混到我们中间来的!”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看方烈的生日就知道,方至从来不太在意这些。往年他和小爆就会买点儿熟食,煮点儿速冻水饺。但是今年有了艾周就不一样了。
艾周虽然厨艺不佳,但是贵在能折腾。她把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大红对子贴起来,大红灯笼挂起来。半成品买了一台冰箱,大年三十那天炒了一桌子的菜。电视里放着春晚,窗外是上海不太冷的冬天。
小爆坐在桌子旁,感动坏了。他说:“周周,自从我妈去世之后,我就没这样过过年。”
艾周给他倒了杯酒,说:“跟着方至,有速冻饺子说就可以满足了,要不然给你吃‘就是这个味儿’。”
小爆一脸肯定地说:“还是你了解我至哥。”
零点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放炮。小爆最爱干这事了,点燃巨大的礼花,在夜空中炸开一朵朵的光焰。方烈抱着桃子,一边跳,一边叫。而方至抱着艾周,说:“其实,我也好久没这样过过年了。”
艾周说:“以后有我,咱们都这么过。不,要过得更好。”
方至望着天空中的烟火说:“嗯,我们一定会过得更好。”
艾周抬头,看着方至的眼睛,她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冷硬、不知温柔的少年,坚硬的外表下,有了感知温度的柔软。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吧。
艾周在轰隆隆的鞭炮声中,轻轻说:“方至,等毕业之后,就娶我吧。”
她以为方至不会听到。
但是方至却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说:“这句话,应该由我说。”
“什么话?”艾周装糊涂。
“毕业了,就嫁给我吧。”
艾周搂住他的脖子,以吻回答了他。
5:方至的眼泪
三月开学,经院发下课表的时候,发现夏严生的课没有了,由别的老师代替了他。有知道内幕的人说,当时夏严生为了平息那张爆料帖的影响,和学校达成自动辞职的协议。他上完上学期的课,这学期就不来了。
方至打了几次电话,也联系不上他。直到一周之后的晚上,夏严生打电话来约他见面,还是在门口的咖啡店。艾周陪着他,夏严生少了讲台上的意气风发,有点儿颓唐。
方至坐下就问:“是因为我吗?”
“和你没关系。”夏严生说,“是我自己想走,北京那边有所大学请我过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方至突然说:“对不起,因为你和我妈的关系,一直对你不太客气。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照顾我妈那么多年。”
夏严生抬头看他,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又变成欣慰。他说:“方至,你真的长大了,像个男人了。其实,我今天找你,有件事想告诉你。我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说,但是我现在不犹豫了,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夏严生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放在桌子上说:“其实…你爸爸一直和你妈妈有联系。”
“什么!”方至声音放大了十倍,“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严生拍了拍信纸说:“好好读读这些信,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那时候,他们太年轻了,不懂得如何做父母。但是他们真的努力了。你长大了,试着去理解他们好不好?”
方至拿起那些信,转身就走了。艾周连忙站起来,给夏严生鞠了个躬,说:“谢谢,夏教授,我先走了。”
方至回到Befixed,方烈坐在床上和桃子玩。方至走过去,“啪”地把信往方烈面前一甩,说:“你一直知道我妈在哪儿是不是?”
方烈呆愣地看了看方至,又看了看那些信,然后也拿起那些信用力地一甩,说:“是不是?嘿嘿,是不是!”
方至双手抓住方烈的肩膀,用力地摇着说:“我在问你话啊,你回答我!你不要一直傻下去!”
艾周和小爆都冲过去,拦住了方至。小爆慌神地说:“这是怎么了?至哥,发这么大脾气。”
艾周拉住方至说:“你现在问叔叔有什么用啊,夏教授不是说答案都在信里的。”
方至终于冷静下来,他用手推开艾周和小爆说:“你们走啊,都走啊!”
艾周只好和小爆退出了房间。方烈和桃子又玩在一起了,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方至蹲在地上,把信一张张整理好。
他坐在椅子上,随便拿出来一张,方烈的字迹,像年轻时一样张扬而乱七八糟。
他写道:“小美,方至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肯定饿不死他。如果,你不准备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回来。我宁可他没有妈妈,也不想他有了希望,又失望。这个苦,我受着就行了。我想,你不会知道我收到你信的时候有多开心,我想你也不会明白,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有多痛苦。不过,我不怪你离开。你说得对,人活着不能只有爱,还得会生活。等我老一老,说不定就会了。对了,原谅我把你的信都撕了。”
方至换了另一张,上面写着:
“小美,我觉得我不是个好爸爸,不会教育孩子,只能放养他长大。可方至却是个好儿子,他现在可好玩了,跟个小管家婆似的,给我做饭,帮我洗衣服。每天还唆,教育我。我常想,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也就是这样吧。小美,谢谢你。你走了,但好心地把他留给我。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都长大了,可我还没长大,我还爱着你。真的没办法。”
方至看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永远不会长大的方烈,突然无声地哭了。
多少年,他都没有落过眼泪,可这一刻他忍不住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被父母遗忘的孩子。原来他们只是以一种不被他发觉的方式,爱着他。
6:乘风302
这天晚上,艾周回了学校。方至需要一个人独处,她不想打扰他。
艾周回到宿舍的时候,朱西西和徐颖正在试衣服。最近朱西西的心情超级好,因为她终于又回到了江纪言的身边。
艾周爬上床,不想动。回想起方至无声哭泣的样子,她心里就疼得厉害。可是她又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有的时候,悲伤只能让自己去治愈。
徐颖伸头看了艾周一眼,说:“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是天天都爱得不行吗?”
这就是艾周为什么不想回宿舍。她闭着眼说:“西西,你要是管不好她的嘴,我就帮你撕了她!”
“你…”
徐颖刚张嘴,朱西西就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到底还是有多年的情谊。
这天,大家很早就关灯了。三个人各自刷了会儿手机就睡着了。宿舍里极安静,听得见微轻的呼吸声。朱西西翻了身,呼吸声就变大了。迷蒙中,她依稀觉得呼吸声就在耳边。她费力地睁开眼,却猛地看见一张暗黑的面孔,贴在自己的眼前。
朱西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向床里躲去。黑影明显是女生,两条蓬乱的辫子,垂在两侧,一定是陈思敏了。
陈思敏伸出两手,紧紧掐住朱西西的脖子,尖叫道:“你为什么要逼夏教授走,你还要害多少人!”
朱西西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说:“你这个疯子,你在说什么啊!”
艾周和徐颖也惊醒了,徐颖不明状况地按亮台灯,瞬间被陈思敏的样子吓呆了。
陈思敏又穿着她那条蓝格裙子,头发已经乱得像一棵枯草。她狰狞的脸上,被西西抓出一道道的血痕,更加恐怖无比。
艾周飞快地跳下床,抓住陈思敏的手臂往下扯。朱西西已经快要被掐得窒息了,脸色憋得通红。艾周大叫了一声:“徐颖,别傻站着啊!快来帮忙!”
徐颖这才反应过来,惊乱中举起身边的凳子砸在了陈思敏的头上。
陈思敏的双手一下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朱西西猛地吸了一口气,快要干涸的肺,终于舒缓了过来。
三个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思敏,全都吓得无法移动。还是隔壁的同学听见了,叫来了老师。那天,陈思敏被医院接走了。她的头部没有太大的创伤,只是晕了过去。
宿舍里三个人都被叫到保安处问话。
朱西西一直哭,根本停不下来,艾周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宿监老师也在,说:“你们宿舍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事,当初陈思敏入学的时候,主动要和你们两个一起。怎么闹成这样?”
艾周愣了一下问:“她主动要和我们?”
“对啊。”
“可我和西西都不认识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现在这帮孩子啊,真是不好管。”
朱西西听了,哭得更凶了。她说:“天啊,原来我们一进校就被这个神经病盯上了!”
监舍老师和保安也快忍受不了她的哭声了,赶紧做完记录,让她们回去。三个人回到宿舍已经是早晨了,她们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话。直到站宿舍门前,三个人全怔住了。
门上那幅“乘风”,今天看起来格外不同。因为海滩上的那个人影,变得异常清晰。她穿着蓝色格子裙,躺在海水里,头发散乱地漂浮着,像浓密的水草。
朱西西“砰”地推开门说:“这个神经病,竟然把自己画在门上。”
艾周却若有所思地说:“西西,陈思敏的日记,你是不是看过?”
“对啊。”
“她和江纪言参加夏令营是什么时候?”
朱西西想了想说:“初中吧,怎么了?”
艾周慢慢坐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隐约地觉得,身边许多事都有些暗暗的联系,但她又抓不住重点,理不出重点。
陈思敏为什么要和她们住在一起呢?
艾周心里莫名地有了一种恐惧。
正文 ChapterSixteen九死一生
1:心神不宁
艾周做了个梦,梦里有大片蔚蓝的海。天空晴好,有极白的云。艾周走在白烈如雪的沙子上,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她每一步仿佛踏进碎细的冰屑,冷得发指。
她听见有人在身边叫她,但她却看不见人的脸。她焦急又恐惧,飞快地跑。腿却渐渐失去力气,瘫软得不能移动。
她摔倒在沙滩上,海水温柔地拍上来。一层一层的浪花,推来一具纤小的身体,蓝格衣裙已经浸透,皮肤无血浮白,她随着海水漂荡到艾周的身边。一张苍白的面孔突然转了过来,是陈思敏。
艾周吓得惊醒过来。
方至就躺在她的身旁,叫着她的名字。
这几天,艾周都住在了Befixed。她不敢回宿舍,害怕孤独地躺在床上。
方至说:“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艾周缩在方至的怀里,点点头,她说:“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反正也睡不着。”
是的,方至睡不着。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在读方烈写给小美的信。一篇一篇,一遍遍地读。他开始慢慢理解他们,接纳他们是这样一对特别的父母。人总有些事情不能去选择,但人可以选择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
方至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在这个不可更改的事实中,一点儿一点儿抽取出温度。他在方烈的信里,读到原本已然缺席的父爱。其实,他这个不会说只会做的性格,就遗传自方烈吧。他没想过,方烈对小美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他一直以为被忽略的成长,都被爸爸看在了眼里,转述给了他再也不见到的妈妈。
有一天,方至看完信,突然抬头对艾周说:“艾周,我是不是应该先告诉你,其实我很爱你?”
艾周打了一个激灵,说:“你干吗这么说?你…你要离开我?”
方至说:“我只是不想像我爸那样,失去了才发现没机会和自己心爱的人说些心里话。”
“哦。”艾周拍着胸口说,“你别搞这种突然袭击好不好?很吓人的!”
“这算什么突然袭击。”方至说,“最近你怎么还是心神不宁的?”
艾周的确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她渐渐发现是什么让她不安,不只因为疯狂的陈思敏,还因为曾经的某一天,方至去探望过她。艾周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前艾周有一堆心事的时候,还可以找汪鹿说说心事,可最近汪鹿作为交换生去了英国。黑夜白天都不在同一条时间轴上,聊天也就成了奢望。艾周一个人憋了几天,决定背着方至,去探望陈思敏。
那天是周末,艾周独自坐车去了心理医院。陈思敏已经转到了特殊病区,艾周在小花园里找到了她。陈思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有脸上被抓破的血痕记录着那天晚上的暴戾与乖张。
艾周和她并肩坐在长椅上,晒着太阳。艾周说:“思敏,你认识夏教授?”
“我当然认识了,你不也认识吗?”
“我的意思是,你私下和他很熟?”
“他和你不也很熟吗?”
艾周觉得她大概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只好问下一个,说:“思敏,刚入学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求和我和西西一个宿舍?”
陈思敏很认真地说:“因为上天给了我暗示。”
艾周说:“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有罪的人,上天就给她惩罚。我就是来惩罚你们的。”
“我们?”艾周不解地问。
“对的,你们。你们受了惩罚,灵魂就会得到救赎。”
陈思敏的脸上露出了圣洁的微笑,充满蒙娜丽莎似的神秘感。
艾周觉得和她的对话不能进行下去了,因为她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医院。
最近,朱西西也没住在学校,江纪言在酒店开了房间陪着她。他开始慢慢体会到朱西西的好,对自己永远忠诚的女人,让他觉得放松安心。他们坐在松软的沙发里,一边喝酒,一边看无聊电影。
朱西西说:“公关部那边好像已经联系影视公司,筹拍短片了。”
“算了。”江纪言泄气地说,“我爸那边钦定的Befixed,我管不了。”
“其实,我有办法,可以试一试。”
“你?”
朱西西笑嘻嘻地说:“你可以激将一下方至,说不定他会就范。”
江纪言的眼睛突然就有了光,说:“是吗?说来听听。”
朱西西妩媚地眨了下眼睛,说:“那…你要先给我奖励吧。”
江纪言放下酒杯,把朱西西拉起怀里说:“竟然会谈条件了,那就给你吧。”
他吻了她,吻得朱西西忘记了自己。
其实,爱有许多种,而她选择了最可怕的一种。她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去供养爱情,而爱情不过是一朵不断吸血的蔷薇。它的娇艳,只是她的血色。
朱西西开心地笑了,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个笑容的背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许靖笙的拍摄策划,是让骑手从校园出发,然后分散到城市中的角落,田野的公路,最后来到宽广的大海边。无人机一路跟随拍摄,既体现了年轻自由的主题,又展现了新款无人机虽然个小,但适应各种环境飞行。
四月初,整座城市现出新鲜润泽的颜色,正是开拍最好的季节。许靖笙请的影视公司很专业,方至和他们沟通毫无矛盾。然而就在开拍的前两天,江纪言带着西西在二食堂门口等到了方至。
他看见方至,径直走到他面前说:“你好啊,好久不见。”
方至说:“什么事?”
江纪言微微一笑说:“你得到威新这个代言,我是不服气的。”
方至说:“那又怎么样?”
“你敢不敢和我再比一次,谁赢了,谁拿这个代言。”
方至点头说:“好,这样也算公平。”
艾周不想让他们比赛,阻止说:“喂,这是公司的事,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
江纪言却说:“这不是公司的事,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他看着方至说:“这次场地我定。”
“可以。”方至自信地说。
江纪言笑了,说:“那明天咱们四明山的盘山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