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听他说这话,真是悲极而喜,心下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看着他的眼睛也变得光辉熠熠:“我么各自离婚吧,和他们离了婚咱们再结婚,怎么样?”
“这样,可以吗?别人会怎么想呢?”
“那怕什么,幸福是我们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那些陈旧规矩干嘛,咱们可以去国外,避开他们。”
赵琪凡虽然对卓琳的建议很是期许,但还是犹豫着:“我怕明依她不同意离婚…”
卓琳心有些发冷,怀疑地问他:“你在犹豫?”
赵琪凡忽然斩钉截铁地说:“不,我没有犹豫,我不想一错再错了。这样的婚姻只能让我和她痛苦,还不如早点结束的好。好,咱们就争取从婚姻中解放出来,再组织咱们的小家庭。”
忽然之间,公园里的路灯刷得全亮了,映着黑的静谧,灯光甚是熠熠生辉,散发着温暖祥和的柔情,照着他们彼此幸福快乐的脸庞。卓琳这下看清楚了,他确实老了,瘦了,神色颇有些苍凉,眉目间隐隐地还有未褪去的愁绪,只是现在喜悦慢慢拢上来了,还有激动,更有一如既往的柔情。而她又何尝不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落寞不堪,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在用华丽炫目的外衣包装着自己,好让她显得比前更加明艳夺目。只是心骗不了自己,一直都冷得瑟缩,唯有他的爱才能让它温暖,而今伴着这灯光的暖流,再次暖如春水般孜然荡漾着。
她喜悦而娇羞地对着他的眼睛,温柔地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也开怀地笑了:“这是真的,我不就在你眼前吗?别再离开我了卓琳。”说着,就将她抱入怀里,紧紧地拥着,感受那一度失去又来之不易的爱情。
她轻轻地问:“你说,我们会顺利地离婚吧?”
他坚定地说:“一定会的。”
她说:“那块怀表还是你拿着吧,等以后结婚了我再收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就让他陪着你,让他监督你,别让你变了心。”
“你三哥送我的大钟我一直留着呢,就是要提醒我有一天真的变心了,就让我不得好死。”
“别胡说!”卓琳忙制止他,可是一想到当初他结婚时靖璘设计的那些闹剧,心下又是惭愧,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庞,将他看到眼里,沉到心里。
第六卷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第80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1)
隆冬腊月的夜晚下场雨简直就是在人瑟缩畏惧的身体上直插一把刀子,那寒意就更刺骨逼人了。寒天冻地的街上除了来往的轿车外,连黄包车都少的可怜了,更别说是行人了。雨不甚大,可是借着风的阴邪就直逼人的毛孔,靖璘拉紧了衣服钻进车里,却依旧是冷,便加足力将车子开快,以争夺时间来减少寒冷的侵犯。汽车雨刷将刷过的雨水横扫到马路两边,疾风扫落叶似的迅猛异常,节奏鲜明地配合着他此刻烦躁杂乱的心情。
真到了静妮的寓所里,暖气温暖得又让他有些发晕,刚从寒冷中走出来,也有些不习惯这氤氲的气氛,缓了好一会才算舒坦,心情随着紫的流淌又有些平静了。只是自他一进来她便坐在梳妆台前修剪指甲,根本无视他的存在。两人最近的矛盾越闹越大,从刚开始兵戎相见似的争吵到现在滴水成冰的冷战,缘由很简单,却始终无法达成默契,只能这么僵持着。
他知道她才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套着件藕荷色薄绒大衣,只是这样的天穿着它只怕还是冷,不禁将那纷扰先抛开,心疼道:“外面那么冷,怎么穿的这么少?”
她依旧没抬头,声音可是撕破了天:“你管我!”
他依旧无奈,“你又来了。”
她将梳妆台上那把他给她买的牛骨头梳子拿起来又“啪”的放下,瞪着他冷笑道: “什么我又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是怎么回事?”
还是那件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提了,所以就霍拉拉放开了去:“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不就林一秋么,我就是帮帮她,那又怎么了?”
“就是帮帮她?从前年开始你就帮帮她,还冠冕堂皇地说只是朋友关系。那现在呢?帮到现在房子也给她买了,丫鬟也雇了,到现在工作也给她解决了,你让谁相信就是帮帮她,怕是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要负责吧!”越说越气,静妮站起身对着他,恨恨地看着。
“你胡说什么!”靖璘怒喝道,甚少对她发火,怒火之下又有些后悔了,态度转缓道:“我不想多说,反正你爱信不信。”
果然他的怒火刺痛了她,心里一片委屈的田海,脸上却是不屑与决然:“呵!你最近是火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的朝我发火,把我玩腻了就打算丢开了是吧。你以为我稀罕你啊!”
“你!”靖璘用手指着她,强忍了半天方失望地说:“你太蛮横不讲理了。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
“我对你的信任?算了吧,你太让我失望了,何谈信任之说。”
“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可是你竟然这样怀疑我。你把蓝清儿介绍给靖玿就是因为怀疑我对不对?你嘴上不说但心里就是不信我。为了蓝清儿你都这样疑心我,我在你心里成了什么了?至于林一秋,我就不想多说了。”
“是你没话可说!”静妮气愤道,走近他,心里凝了霜,冰冷失落,声音却犹自坚强着:“我就是怀疑你怎么了?你太让人疑心了,你自己拍着胸脯问问就对她们没有半点心思?可是你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你的心思。真的,吕靖璘,你太让人寒心了。”
靖璘终于被逼到了墙角,走上她,对上她的眼睛,痛心地问她:“我让你寒心?我接近蓝清儿还不是为了你,到头来落了个吃力不讨好,你还这么怀疑我,不知是谁让谁寒心?”英秀的剑眉簇成山峦,清泠的眼里蟠扎着失望、怀疑与心痛,嘴唇上泛白的清霜也没能被这屋里的暖气融化,犹自清寒着,神色失落中有些绝望,渐渐向门口退去。
静妮看着他转过身去,再一次不给她解释,再一次不给她宽慰,再一次要不欢离去。眼里开始水波荡漾起来,那眼泪顺势就要流下来,却因为他脚步的突然停止也戛然而止。
靖璘背对着她,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蓝清儿怀孕了,怀的是我二哥的孩子。”
静妮瞪大了眼睛:“什么?”
“她势必要当姨奶奶了,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沉默了一会,他又沉声道:“如果当初你没有把她介绍给二哥,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她就冷笑起来:“呵,怪我起来了?你怕不是心里放不下她正惋惜呢吧。”又着重地说:“你应该庆幸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不然你怎么向你家三少奶奶交代呢!”
靖璘猛然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就没有一点点惭愧?”
她发狠道:“我惭愧什么?就你二哥那样子这种事情是早晚都会有的,发生在她身上你就这么难过了?”对上他眼里让她碎心的情绪,不禁又自嘲道:“你难过什么呀,我不是还陪着你睡了这么久吗?现在走了个蓝清儿,不是又来了个林一秋嘛,那小模样,可真是清新动人呢,比蓝清儿强多了,比我也稳重多了。”
他直逼向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依旧是怀疑,她的眼里依旧是怀疑。这么多年了,到头来他的辛苦努力用心经营换回来的只不过是她的怀疑,在那双他倾心沉醉的明眸善睐的大眼睛里只有怀疑。他无力地笑了,这是对他□□裸的鞭笞,他却不忍心迎上去回击,手里攥着拳头始终挥不出去。半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这窒闷的屋子。
看着他走了,她才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无力地看着那扇门,随着他的离去就死寂一般的杵在那里,分明哀悼着她这段开花无果的感情。只是到了哀悼的份上,她的眼泪竟也干了,仿佛一潭死水,又仿佛一口枯井,那样干裂,那样死气沉沉。
对于蓝清儿,虽然对他是有所怀疑,但她主要还是不放心那个女人,生怕她会使出什么手腕来将他从自己身边抢走。而今的她,除了让她喜欢的两项工作外就只有他了,那些工作都是暂时的,吃的不过是年轻饭,而他才是她一辈子最大的依靠,所以对于任何有可能对他们的感情构成威胁的人她都要小心防范。将她介绍给靖玿,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明白靖玿对她的心思,却也知道他最是个浮浪的花花公子,况且又是靖璘的兄长,所以顶反感他频频来光顾。不过是一箭双雕将心头两大患同时消除,却不想他们倒真的就酿出结果来了,无论如何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可是让她心痛得要死的是他却不能理解她,那样怀疑地看着她,好像是她有意为之。可是她会屑于做那种事情吗?这辈子就算她死也绝不会做那种缺德事。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没她了,所以也忘了她的品性她的为人,这般不信任她?
林一秋,是她吧?是的,一定是她进到了他的心里,不然这一切的一切如何解释呢?各路姿色他已经尝遍了,不需要一个脾气坏性格差的花瓶来供着,这种娇小可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子最是他需要解忧解闷尽情欢乐的温柔乡了。
这样一想,她这么多年的付出竟然都白费了,青春白费了,时光白费了,感情白费了。身心交付的结果却是无情的欺骗与抛弃,连着她的尊严一起,被深深地抛弃。
窗外的雨随着风甩向窗玻璃,发出噼噼啪啪刺耳的声响。外面迷离灯光下的夜色晃得有些狰狞,屋里的紫色渐次黯淡下去,淡到后来竟是要抽走她仅有的色彩,只剩下凄风冷雨了。不,她心里一阵慌乱,忙起身来扑到灯按钮处将壁灯尽数打开,看着紫色恢复了光彩心里才稍安下来。
只是新一轮的恨意涌上心头来,这恨令她抽搐地不知所措,慌乱地踱着步。忽然,心头泛起一念,将写字台抽屉里那张她精心保存的给他画的画像拿出来,要烧掉,关于他的一切都要统统烧掉,从此天南地北双飞燕,情到无时各自飞。她不会再留恋了,这种男人不值得她爱,从此她只活自己,只为自己而活。
只是手一拿到那张素描就不住地颤抖着,眼睛一看到那素描上他的轮廓、他的眼神,眼睛就湿润了,心神就犹豫了。那时的他们正浓情蜜意,他的眼里满是亲昵满是柔情,给他画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睛就画不下去了。而今再看那眼神,依旧那么情深似海,那么柔情万丈,仿佛依旧在笑着对她说那三个刻骨铭心的字。恨意竟立时就消弭殆尽了,只剩怅惘闷在胸口,梗得她浑身酸痛,软软地瘫倒在床上了。
第81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2)
靖璘进到车里,却迟迟没有开动。雨珠打到车窗上水帘般滚落下来,将他的世界冲刷得迷离扑朔,夜也黑得分外缭绕,连街灯的黄光都是虚幻的,雨夜里的一切凄冷而不真切。
他点了根烟,烦琐地抽着,手因为发冷有些颤抖,烟卷也不时地抖出层层灰屑来。刚刚出来得急切,伞也忘了拿了,淋了一身的雨,分明是冷的刺骨冰寒,内心却火热一般得胀痛,气息也不平地起伏着。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又接着一根,不停地抖着灰屑。街上已经没人了,店铺也基本都打烊了,雨还依旧下着。
已经麻木地感觉不到冷了,他才将车子开动,说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却最后还是转到了家门口。院子里的灯高高地照着,比外面明亮多了,衬着院子里的树木雨意也更葱茏了,下得绵延不绝。出了车才冷得要哆嗦,忙将蒋妈送过来的伞拿来,撑起来就往屋里快步走去。
“少奶奶睡了?这么早?”听蒋妈说佳音已睡下了,靖璘有些惆怅,还没等蒋妈回复,径直就走上楼了。
卧室里的灯熄了,一片黑漆漆的,想来是睡熟了,屋里静悄悄的,就只有雨连珠滴落的声音隔着玻璃透进来,显得疏落悠远。犹豫再三,他还是将灯打开了,屋里立时就亮得明媚,暖气也熏得人欲醉。顺手将打湿的大衣脱下来放在椅背上,就走到床边坐下。
她睡得很熟,熟得像婴儿一样,脸上还挂着红润之色。眉毛像一抹淡烟划过,长长的睫毛沉沉地慵卧着,嘴唇小而丰满,洇着润泽的红光。被子在她身上显得甚是厚重,只余出她一张小巧的脸来,她却毫无压力,嘴角还浅笑着,满脸的祥和幸福。
他心里一团热火,顺势就掀起被子,掀开一半却停住了,略一踌躇又将被子轻轻给她盖好。这一起一落,佳音觉出风吹草动来,迷糊地睁开眼睛,灯光照得刺眼,又忙阖住。转瞬又睁开来,果不其然是他,佳音就醒转了,恬静地笑着看向他。却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几缕黑发紧贴在额头脸上,神色有些疲惫苍凉,忙坐起来伸手摸他的头发,待到近处又收回手来。这一年从开始到现在两人的关系进渐淡了,他也不和她多说话,回来的次数又比以往少了,她心里就害怕恐慌却又不知所措,所以更不敢举动有差池,生怕让他烦心生气。遂看了眼窗外,关切地问他:“外面还在下雨,这么冷你怎么都没打伞呢?”
靖璘淡淡地说:“我等你给我送呢。”
佳音就当真着急道:“那你怎么不拨个电话给我呢。这样子着凉了怎么办,让蒋妈给你拿些感冒药吧。”
“傻子,我哪里就那么矫情了?”他却笑了,只是随即又问她:“刚刚怎么把手收回去了?”
佳音看他的笑容淡去,心下着急,忙伸手过去,在他额头摸了摸,“你现在还冷吗?我摸摸。”摸着只有湿漉漉的水珠,并没发烧,且见他脸上露出喜色,心下大安,亦大喜。
靖璘抓了佳音的手:“你给我体温祛寒吧。”
佳音瞧着他的神情,知道是何意思,娇羞地笑笑,说:“那把灯关了吧。”
见她这样子,他倒笑了起来,并没行动。眉宇间疏落开来,随即深邃的眼神开始沉思着,开口缓缓说:“我在百花楼看戏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女戏子,她因为家里只有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为了给母亲看病,她不得已才去了那家妓院唱戏。不知怎么,我就想帮她,所以就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给她买了房子,帮她找最好的大夫给母亲看病。但她母亲身子太弱了,一直都没医好,今年秋天得了肺炎去世了。我不放心她,就给她重新找了地方买了房子,雇了几个佣人,还帮她找了份工作。”
他从来不会给她说自己在外面的行踪,这样说着好像在向她做报告似的,佳音心里触动良久,被软软地融化了。不禁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心疼道:“你这段时间就在忙这事情是吧。那位姑娘命虽然不好,可是运气好,让她碰上了你。只是你就太累太苦了。”
靖璘很小心地问着:“你这么信任我?”
“你今天来专门跟我说这事不就是怕我多心嘛,我相信你,你放心。”
靖璘对上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心里的冰封在一点点融化,又向她靠近了些。神色有些烦愁地说:“二哥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
佳音吃惊得呆了半会,方说道:“二哥这次闹大了,那可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娶回来当姨太太呗。”
佳音就叹道:“二嫂子可要伤心了,可怜她那么个好性格,又那么喜欢二哥,也那么信任他,到头来感情全部付之东流。”又说:“不过听娜娜说二嫂好像已经知道一些二哥在外面的事情,就是一直忍着没说。”
“如果是你,你会忍吗?”问完,他就留意着佳音的表情。
佳音当即就说:“我又不会遇上那种事情。”说完用笃定的眼睛看着靖璘,笑了。又说:“这回父亲母亲可要被他气死了。”
靖璘心下宽松些,只是转移了目光,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说:“他们才不会生气呢,巴不得有个孙子呢。”伸手触到梳妆台上卓琳佳音生日时送给她的那台红木鎏金的音乐盒,又说:“只是最近,他们也正烦心呢。”
佳音知道他所指之处,接口道:“真想不到卓琳竟会想要离婚,还这般坚决。只怕她过不了母亲那一关呢。”
“我看倒不一定,只怕这次母亲是真架不住她了。这样也好,那个董世颖还是趁早和他离了的好,免得将青春白白断送了。”
这件事情佳音一时半会还难以接受,离婚这种事情至今为止也只有那起胆子奇大性格奇绝举止奇怪之人所为了,断没想到吕家的千金娇小姐卓琳竟然要选择和董世颖以对簿公堂的方式解除婚约,想来都让她觉着不可思议。只是靖璘因为爱护心疼妹妹,自然支持她争取自己的幸福,这种事情她要慢慢去适应,这里也不好多说什么。
夜色已深,雨渐渐小了,窗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滴滴答答”地响得清凌凌。她看他神色有些疲惫,忙说:“你看你累得,赶快睡吧。”
“我还等你给我体温祛寒呢。”说着,他就坐近前来,见她害羞了,又改口道:“你不想的话就算了。”
“哪里,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去商会呢。我怕你累着。”
他就坏笑着问:“我怎么会累着?”见她越发害羞得脸色泛起潮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还是会害羞,怕把她问急了,又改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早起去商会?”
饶是害羞着,佳音这会心情倒是渐渐明快起来,娇笑着说:“在社里靖瑶跟我说的。他还笑话我整天就知道关心你,也不关心关心他。”
靖璘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真的?”看到她笃定的眼神,心下畅快了,却又犹疑着问她:“你们文学社里有那种德才貌兼备的人吗?是男性还是女性?”
“靖瑶不就是嘛。”佳音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几位男先生和几位女先生都很不错的。”
靖璘点点头,认真地嘱咐她:“那你就和他们好好相处。”没一会又问她:“你不在文学社也不在家里的时候想的是那边的鸡还是这里的花?”
这个问题把佳音给纠结住了,心里也还奇怪着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确实是认真地给出答案了:“自然是家里的花了。”
靖璘顿时向她看去,又瞬时收回目光。起身去将灯关了,回来就将她搂在怀里,随着她的发香,细碎的吻凭着感觉顺额而下,直到触到她的嘴唇,就更深切地吻起来。佳音被他箍得紧了,也就紧紧抱住他,然后随着他的身体,慢慢倾倒下来。
第82章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3)
吕家这年的年节过得真不痛快,虽然娜娜八个月的身孕明显是一大喜,蓝清儿也怀着另一个小少爷在老爷太太欣然应允下来做二姨奶奶,但卓琳坚决要离婚的态度却成了新年最大的心患。吕敬之因为自己一手的包办的这场婚姻使得女儿受了莫大的委屈,深深觉得对不起女儿,且而今靖瑫和娜娜已将吕董两家维系得很紧密了,董世明对他弟弟的行为举止心知肚明也甚觉惭愧,故而对于女儿坚持要离婚的打算他的不表态也就是默认了。
只是太太这里,还是头一个铁板钉钉的不愿意,那年卓琳喜欢上一个穷学生,她就已经怒不可遏,后来总算两个人分道扬镳,卓琳也听从了他们的安排嫁了门当户对的董家,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却不想结婚没过多久她竟然要离婚,而且还严正地跟她说如果董家不同意她就算诉诸法律也要取得人身自由。这成何体统?还像个大家小姐出身吗?这不分明往她伤口上再撒盐吗?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她就是这样报答母亲的?想想就让大太太寒心,更有一股恼羞成怒,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上次来闹过后就再没过来,好不容易盼到了过年她原想着时间淡化一切,像上次那样,她心里放开了,看淡了,不再胡闹了,能来借着年彩儿和自己叙叙母女情。只是一切都空想了,她来了,旧事又重提起了,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又甩甩袖子走人了。这年过的,让她这个母亲又憋屈又气愤。好在她修养好,不然就她胸口的这口气真要仰天大怒了。
但她这份坚决的反对声在新年礼花的炫目映衬下依旧很尖锐,比礼炮窜天的声音还要尖锐,划破了浓浓烟火下的一派喜气洋洋。吕公馆里往年的欢乐而今飘渺得只是空中楼阁,只在宴客的时候露出一些迹象。其他时间,因为太太不开心,众人也开心不起来。这样,这个年当真是索然无味了。
三姨太来了两天就回去了,她心性高傲,若不是看在小辈们的份上,依着她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登吕家大门的。好不容易等到过年了回来大家聚一聚,却像脸上生生挨了几巴掌,看在她和二姨太的面子上,就算装也该装出年节的喜气来,可是竟然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再多想想,只能让她更加生气,遂到了第三天就称乏不便来了。
四姨太呢,是个极爱热闹的人,本来觉得今年这年过得无色无味心里很是不快,又不敢表现出来,可巧三姨太正给这郁闷的气氛逼走了,她心里倒又生出许多宽慰来。只是私底下还是向吕敬之撒娇埋怨,吕敬之看她娇媚的样子,心里越发心疼怜爱,竟就将新上任的江门市市长送他的那颗夜明珠教珠宝店连夜打制出一串项链来亲手给她戴上。四姨太见这份大礼,才将心里的不快压下去,高兴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