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尘欢 作者:鲍鱼
女尊时间:
____ 某个暧昧萌生的,春日傍晚。
地点:
____ 女尊国家的某一个迎来送往的院落前。
人物:
____ 有钱有权的莫殇然VS过了气儿的老男人尘欢。
事件:
____ 倚于门前的尘欢问:“官人,进来坐坐?”
结果:
____ 也许你没有遇见,所以不敢相信。
____ 但这世界上,确实存在一见钟情。
关键词:__女尊。一对一。轻松。很治愈。温馨。小纠结。
1、缘起 ...
“无论你信不信,一见钟情都是存在的。”白梅说。
白梅这么说,是因为莫殇然问她,她和安平炎轩是怎么相爱上的。
安平炎轩是凛国的皇帝,因为一些原因,男扮女装勉强上位的皇帝。
而白梅,于安平炎轩初见的时候,是辰国一个皇女的女宠,窈窕绝色却未见什么特殊的才华或者风骨,本是人人看不起的玩物一个罢了。
一个高高再上不可一世,一个身份一直卑微到泥土里甚至比不得一匹军马受人敬重。
但是那高高在上的开口讨要了这个身份卑微的女子,费尽心机一直宠啊宠啊,宠得如今白梅权势滔天,一切都差不多翻了过来,如今皇帝反而需要依仗着这个女子了。
如今,是白梅在费尽心机宠着安平炎轩了。这个皇帝,倒是没做赔本买卖。
这个故事有点儿传奇。
我们不得不承认,不管怎样,传奇是的确存在的。
白梅是莫殇然很好的朋友,但是朋友间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话。
莫殇然将信将疑。其实私下里,她有点儿怀疑白梅会诸如魅惑术之类控制人心的活儿,否则怎么会效果如此神奇?
但是这一日,当尚且孤身寡人的她,掂着一锭从白梅那里摸来的银子,默默走过一个宅院门口时,一切都变了。
这日莫殇然刚刚捉弄了白梅和安平炎轩,看着白梅和安平炎轩一阵打闹后又甜甜蜜蜜黏在了一起,不再继续别扭,这使她心情不错。
她无亲无故,只有白梅这几个朋友,朋友好,她就高兴。
于是她轻哼着歌儿,得意地把手中的一锭小银子抛起又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再再抛起…
咦?!
凭空里居然伸出一只雪白雪白的,染着艳红艳红的指甲的手,就那么把银子劫去了。
定睛再一看,莫殇然不由恍惚失神了片刻。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有二十三四的年纪,显然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一双眼睛一眨一眨,倒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而后那眼睛的主人开口说话了,声音那叫一个轻柔那叫一个勾人那叫一个带着性感的沙哑和温润:“您可算是来了,进来坐坐?”
莫殇然呆:“我们认识?”
那男人攥着银子吃吃地笑了:“不认识便说不得话么?说了话不就是认得了么?官人,进来坐坐?”
无论你信不信,一见钟情都是存在的。
莫殇然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大神保佑,千万别在卡文啦,我父,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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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识(一) ...
莫殇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好了,这一觉睡得她有些恍惚,醒来的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听到身边还有一个很陌生的呼吸声,轻,均匀…吃了一惊,转而发现被子下,自己与身边的男人都赤裸着。
男人闭着眼,眼睫似乎有些颤动,又似乎睡得很安稳宁静,他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些可疑的水痕,嘴微微嘟起,带着些稚气,一点儿胭脂的红印在唇角溢开,看上去仿佛是被亲吻过度了。现下他侧着身子,蜷缩着身体,一只手却还伸出,勾着莫殇然的小手指。
莫殇然渐渐忆起来了。
她昨晚似乎糊里糊涂被一个男人迷住了,进了屋子,喝了两盏烈酒,就上了床。
好吧,身为年至三十的女人,她虽未曾娶夫纳侍,平日里也还算是洁身自好,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遭经历。
不过她是第一次觉得,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或者确实是漂浮不定太久,该找个男人踏实过日子的时候了?
她琢磨着,悄悄起身,却还是在抽手时惊醒了男人。
男人迷糊地眨眨眼,看看她,抿了抿唇,坐起来,低着头,伸手去够床脚两人的衣服,一面给自己披了内衫,一面很主动地试图为莫殇然穿衣。
莫殇然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拒绝了:“我自己来。”
“哦、哦…”许是才刚睡醒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男人完全没有前一夜那般的爽朗妖娆,反倒显得有些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衣襟,坐在床上发呆。
莫殇然穿好衣服,下床,一面系自己的衣带,一面瞥着男人的神情,皱皱眉,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挤出一个笑来,仰首看着她,回答:“奴叫尘欢。”
“多大了?”
“二、二十三。”
“啊,不小了呀!”莫殇然感叹。看这男人早上这幅忐忑的模样,颇像是很有几分生涩,很像是十四五岁刚出道的男孩子,却不想已经二十有余。
尘欢涨红了脸,垂头,并不说话。
于是莫殇然一面穿靴子,一面又忍不住要刨根问底:“做了多长时间了?原先是哪里人士?”
“我…自小就…”
莫殇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面前这个男人并非绝色,年纪也不小,昨夜还一身风尘味儿,伸手抢银子招客人的,今早就这样拧着衣角装纯,说话都吞吞吐吐,算是怎么个意思呢?
不可否认,这种违和感让莫殇然有些扫兴。
不过是露水姻缘,人长得还算顺眼的情况下,莫殇然既不讨厌单纯的男人,因为相处起来会很轻松,也不讨厌世俗的男人,因为相处起来会更加轻松。但是她讨厌在两种风格间摇摆不定的,有些装腔作势的人。
昨夜看到尘欢时的惊艳,已经在这一早被磨得差不多光了。
莫殇然想着之前已让尘欢拿去了那锭只多不少的银子,于是抬腿就准备离开,她想她大约不会再来了。
谁知推开门,却听见身后的人问:“官人要走了吗?”
“嗯。”
“这是官人的银子。”一双纤细的,染着艳红指甲而更显得苍白的手,从莫殇然身后伸到她眼前,掌心里是那锭银子。
莫殇然有些讶异,转身,挑眉看着尘欢。
尘欢依旧垂着眼,很小声的说:“我年纪大了,不值这么多的,给几十个铜板就够的。”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觉得很索然无味的莫殇然,心底又是不由一跳。
她伸手,接过银子,想了想,说:“可是我没带铜板怎么办?”
尘欢第一次抬眼,直视着她,眼底有些惊慌和茫然和疑问。
尘欢似乎在眼中藏了太多沉默的纠结,可是那双眼睛依旧透澈,又幽黑,还是那般的迷人漂亮。
莫殇然笑了,轻轻拥了他一下,把银子重新塞进他手里:“假如多了,就先记着,我还会再来把剩下的花完的!”
她轻轻吻了吻尘欢的唇角,听见尘欢很配合的一声嘤咛,心情又忽然好了起来。
算了算了,装也好真也罢,在所有可能遇见的人里,面前这人至少现在还是很合她心意的,莫殇然想。
3、相识(二) ...
尘欢捧着银子,看着莫殇然离开时,颇有些觉得不知所措。
他就是出生在勾栏院里的,在这勾栏院做过许多年。最早一两年,他没什么名气,却也仗着年轻闹了些性子,再加上院里管事的爹爹和他父亲有些旧情,也捧了捧他,曾经他也一度算得上是这趟街上有头脸的花魁。这些不清白的银子铜板,月月年年间,他不知赚了多少,但是明知可以少花却愿意多花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那些女人啊,喜欢的时候,确实是花钱捧着的,不喜欢了,就再也不会回头,更莫说念什么旧情或者把谁赎出去做小。提起已经二十多的尘欢,她们中的一些甚至觉得丢脸。
莫殇然之前,尘欢已经有三天,没有找到客人了。
他的收入,这些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少,受的脸色嘲讽倒是一日比一日多。
近些年,他年纪大了,又一贯地不十分会哄人。管事爹爹曾经骂他:“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家公子?都是皮肉生意,还脸红个屁呀!”
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会脸红,尤其是那事儿结束,或者共眠一早醒来应该开口要钱的时候。
他年轻时,都是别人捧着钱来找他,哪里需要他开口?他知道如今不比当初,可是他就是改不了。
虽然偶尔回头客还是有的,一次多给了银子,暗示算是包场多久的人也有…可是近些年来也差不多渐渐没了。
这样的在外面混的女人,即便包,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欢场上,大家都嗜图个新鲜,没几个有常性的。
而且,那些人,和莫殇然给他的感觉都太不一样。
前一晚,他灌了几口酒壮胆,看着莫殇然的神情,又看她衣服朴素,只当那洋洋得意是莫殇然赚了银子,看上去颇象个撞了好运的暴发户模样。于是他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只想着撞撞运气。再不能找个人留宿,恐怕自己真的就很难过活了。
尘欢遇到了好运,莫殇然没恼,还留下来了。
可是他今早摸到了莫殇然的衣服,愕然地发现那布料看上去朴素,却柔软舒服得多,根本不似平常人用得起的。
他不知道这个与自己一夜交欢的,看上去脾气很好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但是他想这个人恐怕确实是有钱的。
有钱人,不会缺年轻男孩子侍候。
说到底,尘欢虽然多少有些盼着,但是却不大相信莫殇然真的还会再来。
可是莫殇然真的到了傍晚就来了,来的时候还念叨着:“来得急了,没吃饭,你这儿管不管饭?”
酒水有,零食点心有,合口的饭菜…还真没。
尘欢愧然,莫殇然倒并不在意,出门叫了院子里侍候的人,另去买了酒菜。
至于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就是吹熄了蜡烛该做啥做啥…
至于能做的都做完以后,莫殇然很餍足地抱着怀里的男人,说:“睡吧。”
…
尘欢睡不着,被人用这样亲密的姿势揽着,他有些不习惯。
他睡不着,就难免会挣动两下。
于是莫殇然也睡不着。
莫殇然的脾气原本不是太好,但是被损友白梅折腾这么多年,确实有了很大长进。
她已经很倦了,可是却依旧温和的开口:“睡不着?”
“嗯…”
“那,聊聊?”
“好!”尘欢有些惊喜的回答,安静的夜里,声音轻快而响亮,吓了他自己一跳。
…于是一阵静默。
尘欢鼓足了勇气,问:“官人贵姓?”
“…莫。”
“莫官人?”
莫殇然沉默一会儿,说:“莫。”
“莫。”尘欢小声呢喃了一下。
…于是,又安静了。
屋外传来打更的敲梆子声音。
“咚——”“咚!咚!咚”
尘欢心里默默念着“莫”字,渐渐觉得眼皮沉了起来。
“尘欢,我喜欢你。”黑暗中,尘欢隐约听见莫殇然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轻轻勾了勾嘴角,尘欢小心地又往莫殇然怀里蹭了蹭,很快就也迷糊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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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识(三) ...
莫殇然埋头核对账本,一边白梅撑腮打量着她。
莫殇然自然不是感觉不到那有些古怪的目光,却并不在意,直到白梅越凑越近,鼻子都几乎贴上了她的脖子。
她抬头怒瞪:“你干嘛?”
白梅眨眨眼,很无辜地说:“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都干了啥?身上一股子脂粉味儿…”
“咳。”莫殇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扭脸。
白梅的手指轻点她露出来的脖子,又问:“还有这里,别告诉我说这是蚊子咬出来的。”
莫殇然感觉自己有些脸上发烫,回到:“只许你夜夜佳人在怀?”
“可是莫莫,你都两晚不宿在府里了,管家的侄女儿怕你忽然回来,夜夜都至少挺着不睡等你,导致管家很担心老问我啊。”
“…不用等,我这几天都…”
“哦,只有几天?腻了就会回来?”白梅笑眯眯退回去,撑着腮,眨着大眼看着莫殇然,问。
莫殇然翻动账册的动作一滞,有些犹豫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还在思考他究竟是哪里吸引了我…样貌不是顶好,性子也不是很好,按说应该只是身子,可是似乎又不是…”
白梅沉默,并没有插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莫殇然说话,时不时点点头“嗯”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晚上…其实他挺僵硬别扭的,远没有一般小倌的那种柔软和配合,可是一样让人觉得挺愉快。我早上醒来时,看着他在怀里,感觉很好,很踏实,虽然早上和他说话往往觉得费劲儿窝火,可离开了又忍不住去想他…”
“那么干净的一双眼睛,生在一个做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倌身上,挺矛盾的,但偏就能逗起人的性子来。你说我如果想找个男人过日子,身子清白的,条件比他好的,那不是想有多少有多少?可我昨晚找他去之前,先去别的院子转了转,看着就没胃口,见了他,才又有了感觉…”
“我昨晚,迷迷糊糊,忍不住就跟他说,我很喜欢他…梅花儿,你说他是不是在哪儿弄什么催情的熏香还是什么了?”
“噗…”白梅忍不住笑了,有些不怀好意地,说了一个建议:“你可以试试晚上不碰他,光睡觉的感觉,不就知道有没有熏香?”
莫殇然歪头看着白梅,想了想,将信将疑。
尘欢其实盼着莫殇然来,又不太盼着。
莫殇然虽然温柔,但到底有些憋久了的意思,难免多要个几次闹得比较欢,连着两晚的纵欲,又忘记及时休息调整,他这一白天都有些倦。
一面犯倦,一面还要听着一个院儿里的其他男人冷嘲热讽,什么瞎猫遇见了死耗子,王八绿豆看对了眼儿,又什么霸着财主吃独食…到了下半晌,管事儿的爹爹也来了,啰哩啰唆说了好多,竟是让他遇见了好运时,趁机多要些银子,要不干脆就把这么大方的客人介绍到别人的屋子里去,别生生浪费了。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占着不让,别人也无法,只是之后…等到有一日莫殇然不来,他恐怕就更加难挨了。
他还记得,他的父亲,就是在生下他后,渐渐没了客人光顾,被先前嫉妒他父亲的其他小倌生生逼死的。
可恨,又可怜,互相看不顺眼,又谁也离不开大家,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他没有勇气离开,身在贱籍,出去若是女人不愿意收留他,他就是死路一条,唯有留下,或许还能苟存的更久一些。
虽然,昨夜她才许他,唤她一声莫…
他的莫…
思前想后,生生头疼。
莫殇然傍晚又带了晚饭来时,尘欢有些忐忑。
莫殇然也察觉了这种忐忑。
尘欢拧着衣角说:“官人,我今儿身子不大好…要不,您去瞅瞅西院的菱花,或者东院的…啊,还有北方的秀情是会弹琴的…”
“尘欢,我喜欢你…”莫殇然凑近,抬起了尘欢低垂着的脸,很认真地看着尘欢的眼睛,说:“和这些,没关。”
“莫…”他惊喜抬眼。
莫殇然却微微闭了眼,附身吻了吻他。
她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夜,此外什么都没做。
竟然,也相当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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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识(四) ...
尘欢交了好运了,所有人都这么说。
明明头一夜看着尘欢房里虽有人留宿,却是一夜安静,半点儿暧昧声音也无,其他原本嫉妒的跟乌眼鸡似的小倌们还颇为幸灾乐祸。第二日一早,莫殇然起来,收拾停当,找了管事的,还有几个头一夜无视,于是也早起的男人凑过去在屋外听墙角。
他们以为,尘欢定是让人不满意了,要受罚的。
却没想,尘欢屋子里的那个女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了那么大的一锭,闪亮亮的银子。
莫殇然的话很简单,远比她的心理活动简单得多:“从今天起,他,我包了。”
那么大的一锭银子啊,沉甸甸的压得黄杨木桌子上都留了个印儿,足够买下三个尘欢了呢!
尘欢实在是交了好运了!
人人都这么说着,眼中的嫉妒里掺杂了越来越多的欣羡。
可是,尘欢却依旧并不因此十分高兴。
虽然他红了脸,羞涩,顺从,似乎很是欢喜的微笑。
可是当莫殇然不在的时候,他收敛了笑容,苍白着面孔,对着镜子,坐了整整一个白天。
镜子里的他,虽不算老,但也不年轻,虽不算丑,但也不是绝色。
他试着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从小就不会唱曲子,五音一个音都没有,总是跑调。
他不仅不会唱曲,也不会弹琴,不会写字,不会画画。
他会一点针线,绣出来的鸳鸯勉强像只鸭子,老虎很有几分猫咪一般的可爱。
她是看上他什么了呢?
又能这样宠他多久呢?
莫殇然毕竟只是包下了他,并没有为他赎身带他回家。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尘欢依旧惦记着,莫殇然这个年纪,多半已经娶夫纳侍,说不准孩子都有一群了。即便莫殇然真的愿意赎了他带他回家,或者给他安置个别院,也不知道莫家的正夫许不许。
他知道他得为自己打算,趁着得宠多赚些钱财,可是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根本想不出还能怎么办。
尘欢第一次恨自己生得太笨。
假如他能和他过世的父亲一样漂亮,会打扮,又聪明会说话…他想了想,不得不失望地承认,即便他和他父亲一样漂亮,会打扮,又聪明会说话,恐怕也不过和他的父亲1一个下场,病死在一个冬天,没有大夫,没有药。
也曾经有人包下他的父亲的,包了一年,后来依旧离开,哪怕那时父亲肚子里已经有了他。
尘欢不知道莫殇然还是孤家寡人,也不知道莫殇然已经派人去寻找城里合适的房子,准备找好了拾掇好了就接他过去。
——莫殇然虽然一时没有正式娶了这男人成家的念头,但是独占欲也让她并不愿意让尘欢在这里久呆。她清晨看到从其他男人房里出来的女人,各个红光满面似乎很有钱,这让她多少有些危机感。
尘欢只知道莫殇然现在对他好,好得出乎他的预料,好得他几乎承受不住,忍不住患得患失。
这一晚,莫殇然又来。
尘欢对莫殇然说:“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你有一日倦了我,我会受不了。”
“可是,尘欢,我怎么可能不对你好呢?我喜欢你。”莫殇然的手指抚摸着他的黑发,微笑,再次重申。
尘欢歪头静静看了看她,忽然凑过来,揽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何其有幸,他能遇见她,无论能有多久有多长,他一分一刻都不想再浪费。
当干柴遭遇烈火,这一夜,莫殇然再次留宿。
当然,和前一夜不同,这一回他和她没有浪费这一夜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是需要爆发的…
刚刚发现文收上百了,于是我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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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相伴(一) ...
时间过得很快。
尘欢渐渐习惯了莫殇然夜夜的到来。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嫁了人的错觉。
若是嫁了人,每天白日送妻主出门,晚上迎妻主回家,备饭,稍稍说几句话,然后…咳,大约也就是如此的生活了吧?
但是莫殇然最近却越来越不自在。
倒不是尘欢不好,而是莫殇然在很认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就是她对尘欢的喜爱程度。
究竟是喜欢到一辈子在一起也会觉得很好呢,还是喜欢到保持着距离最好否则过些日子就腻呢?
她无法不追问自己的看法,因为这直接影响到她要不要为她们的将来做更多的打算。
她年轻时也有过一个曾经暧昧了一阵的男孩,哄着疼着,对方就是要全金打造的簪子碧玉雕成的镯子她也照买不误…可是后来,还是腻了。
如果腻了,其实还没什么。
但若不腻,或许就是该成家的时候,成了家,还会有孩子,孩子还会再成家,再有孩子…无穷尽也,却都是需要思考的。
莫殇然一般不认真,但若认真起来,就会认真得过头。
白梅给她出主意:“你和他多处处,就会知道的。”
多处处…
莫殇然认真地掰了掰手指算了算,确实,她每日白天出来为白梅和殇花楼做事,打点生意,核对账目,教管下属,只有晚上才会去找尘欢,匆匆吃饭然后滚床单,看似夜夜相处,却实在是没说过几句话。
于是,这一日早上。
“莫,醒了?”
“嗯,我起了,你别动,再睡会儿。”
一般,每日里早晨的对话就是该从这里结束的,天黑前不会再有继续。
因为说完这些话,莫殇然就会去找梅花儿或者绿殷或者无论是谁,一起折腾那些琐碎的事情,比如哪家商铺的收益最近如何啊,或者哪个大臣最近又再盘算什么哪,又或者江湖上某某门派最近可有动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