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当时满城风雨,过了好久才压下来,莫家自然是知道的。”
何其多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默然,你想干什么?现在我们虽然没有和朱家联姻,但合作一向愉快,如果你和那位小姐再有什么瓜葛,这个平衡就会打破,如果朱小姐可以容她,当初就不会开出条件让你们分手。”
尚默然沉默良久,“你不用劝我,你也劝不了我。”
起身说道:“我想去看看那块地。”
车子慢慢的停靠在路边,马路的对面是用绿色尼龙网围起来的在建工地---,准确的说是烂尾工地,尚默然坐在车上,长久的不说话,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何其多向来不敢多嘴,只见另外一辆车从他们身边慢慢的驶过,尚默然看到那个车牌,尚默然微微眯起眼睛,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一前一后走进围栏,尚默然看向何其多,“走,我们下去。”
莫泊远踩在满是瓦砾碎片的空地上,因为空置已久,工地上野草丛生,站在空地中心望去,四周都是高耸的商业楼宇,身后传来皮鞋踩在瓦砾上的脚步声,莫泊远转身看去,只见来人气宇轩昂,率先向他伸出手,“莫先生,久仰。”
莫泊远没有伸出手,只微微一笑,“是我久仰尚先生才对。”
尚默然顿了顿,“听说这块地不久就要公开竞标,价高者得。”
莫泊远道“公开竞标,自然价高者得。”
尚默然突然一笑,“莫先生不知是否有空,我想请您吃顿饭。”
“尚先生,有话请直说。”
“既然如此,莫先生,我个人以为,缓缓并不适合你”
莫泊远看向远处,早上10点中的太阳从大楼的缝隙中穿过,万道金光经过大厦玻璃幕墙的反射,明亮的有些刺眼,就像刚才缓缓的笑,她着伸出手,轻抚他的眉头,而他只敢轻轻的握着,仿佛她是停在花间的蝴蝶,一吓到她,就会飞走,而他则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那根救命的稻草,再不想放手。
莫泊远声音虽轻,看字字有力,“缓缓是我的人,我想适不适合不足为外人道。”
尚默然道:“我以为莫老治家严谨,最重家风。”
“尚先生是想将旧事重提,让舆论和家庭给我压力?可缓缓是无辜的,当年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你确定缓缓爱的人是你吗?”尚默然拿出一叠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莫泊远眼角撇到,上面的人正是缓缓和自己,声音冷硬,“尚先生,我警告你,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啧啧,您生气了,好吧,我向您道歉,保证以后我不会了。不过,你不必骗我,你也骗不过我,缓缓不爱你。我有眼睛,我看的到。”
尚默然看了一眼莫泊远只见他神色如常,并无破绽,但是鼻息却有些乱了,不由得意,继续说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缓缓并不适合你,莫家根深叶广,你的前途如眼前之骄阳,不可限量,娶缓缓于你的未来没有任何帮助,而缓缓虽然看上去温吞,实际是性子最是执拗,决不肯委屈,我当年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如现在就放手。”
尚先生,你还爱着缓缓吧,既然爱着,当初为什么会放手?”
尚默然被他戳到痛楚,一时哑口无言,是啊,既然爱着,为什么会放手?
只听莫泊远说,“如果你想回头,请记住,我没有那么容易放手。”
“看来事情很难办了啊…”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莫泊远看着晨光万缕,慢慢静下心来,说道“尚先生,我看如果争下去,只有两败俱伤,缓缓也会受到伤害,我想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我们打个赌。”
“怎么赌?”
“这块地既然是公开竞标,自然价高者得,我们在商言商,赌一睹,你敢不敢?”
“如果是在商言商,我有什么不敢”
“一言为定。”
“好。”
第五十三章
车子从机场出来,进入车流滚滚,最后开进一条蜿蜒小路,许久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司机在一扇不起眼的绿色铁门旁停下,莫泊远刚了院子,父亲身边的李秘书就迎了上来,跟着他一转身就看见一汪碧水,落英缤纷,沿着池塘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母亲正坐在海棠树下织毛衣,线团掉到了地上,一只长毛的玳瑁色大猫把线团拖的老远,看到他来了,走到他身边,“喵…”的腻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掉了,他捡起毛线团,交给母亲,母亲看着他微笑:“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今天早上还说起你。”
“妈,咱们进屋,我有事跟你说。”
两个人刚刚聊完,母亲看着莫泊远,想了一会儿,狡诘的一笑:“我知道了,我虽然相信你的眼光,但结婚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且她还那么小,你这么早就要定下来?要我支持你,你得让我先见见缓缓,但是她如果真的不适合,泊远,我希望你做出理智的选择。”
“妈妈!”
“你父亲一时三刻也许不会同意,我可以先帮你先‘将’一下你父亲,我们这么办....”
俯身在莫泊远耳边说完,狡诘的一笑,莫泊远笑道:“您这样,父亲肯定要急坏了”
“让他急好了,我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趁这个机会还可以看看南边的老朋友。”
和母亲商量完,刚一出门就看到李秘书已经在等了,莫泊远点点头,跟着李秘书到了一座红砖小楼,李秘书帮他打开书房的门,“您等一下。”
书房几十年都是老样子,书桌上摆着一轴长卷,画帛泛黄古旧,画的是一剪寒梅,梅花自然是粉红色的,可是这幅长卷,从上到下,还有一排黑色的梅花脚印,看上去十分像是猫类,他已经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到沙发上拿起织锦垫子,果然一直玳瑁色的长毛大懒猫睡的昏天昏地,莫泊远叫它:“小推...小推...。”
懒猫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喵了一下,又准备继续睡大觉,莫泊远把她抱起来,指着那幅古轴,“你闯祸了,还不赶紧溜…”
这只猫是莫泊远母亲从小养大的,平时最爱闯祸,所以对‘闯祸’这个词汇最是敏感,听到这两个字,从他怀中跳起,顺着窗户就一溜烟没了踪影。
这时门把手一转,父亲莫承志已经进来,一张脸平平静静看上去就带了三分笑意,可是莫泊远知道父亲的厉害,素来敬畏他,老老实实在书桌前站好,叫了一声“父亲”,父亲点头,在书桌前坐下,刚要开口,就看到那幅“猫行梅花图”,心疼那幅古轴,可是那只猫是妻子养的,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走到沙发上坐下,看了看他,“你也坐。”
“我这次把你叫回来,一是肖老七十大寿,二是,肖老前两天跟我提过,他那里有个位子空出来,看你是不是想去。”
“去肖老那里,就被摆在明面上了,不太方便。”
莫承志想了想,“嗯,不去也好。”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莫承志问,“桃海商业中心那块地,怎么样了?”
“那块地不久就要公开竞标,自然价高者得。”
“拖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说法,叫他们快点处理,办的妥当些,中标者的自有资金一定要在7成以上,别再出乱子了,在市中心烂了那一块地,也不好看。”
“对了,这次肖老大寿,乐乐也会回国,你们怎么谈着谈着,就没消息了,你要主动一点,她是人家肖家的掌上明珠,自然架子大些,能够主动约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自己不好好把握。”
“父亲,我和她没什么,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想下次带回来给你和妈妈看看。”
莫承志诧异的看着他,“你挑来挑去,就定了那个?”
“父亲,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果然已经知道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认真?人生大事,你就这样认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父亲,当年你为了家里,放弃了妈妈,让妈妈吃了多少苦?你这里大局得定,母亲在北疆雪地产子,如果不是李叔叔娶了妈妈,给妈妈一个名分,妈妈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男人的抱负志向,难道只能靠女人的牺牲?后来,你为了得到妈妈,用了什么手段,你自己清楚?你不怕我告诉母亲吗?”
莫承志厉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当年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莫泊远正视他“这个不用谁告诉我,我也猜的到,后来,你当年不择手段,用了计中计,局中局,别人都以为你是想站的更高,如今我才能体会你的心境,你不过是为了让母亲可以陪在你身边。”
“你!…”
“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做的出,我也做的出。”
“不说这个,那你不想想,她的叔叔…,人言可畏啊。”
“当年母亲以再醮之身嫁你,你怎么不怕人言可畏?再说了,如果不是我们家,他叔叔怎么会…”
“你住口”顿了顿,眼皮轻轻一抬“她不知道吧?”
“过了那么久,而且这件事情又办的极为隐秘的,如果可以,我想瞒缓缓一辈子。”
父亲转头去看窗外,“我如果不同意,你待怎样?”
“父亲,妈妈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莫承志一听就火了,“你妈妈去机场干什么?”
“母亲她支持我,你什么时候同意,她什么时候回来见你。”
“你!…”刚要发作,想到妻子向来说到做到,气焰就灭了一半,“你先出去,让我再想想。”
看父亲语气松动,莫泊远笑道,“谢谢父亲成全。”
莫承志也跟着笑起来,“你不要下套给我,我还没同意,你谢什么?”
父亲的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拿母亲无可奈何,他以此为要挟,父亲肯定就范。
这也许是他们父子宿命,就像缓缓之于他,注定也是无可奈何。
第五十四章
缓缓的课业一向比较重,生了病倒有理由好好偷懒,所以当父亲让她留院观察的时候,她粉不上进的就答应了,在医院里听听音乐,看看闲书,倒也不觉的闷,缓缓放下书,看向床头柜上的那盆兰花,是上次莫泊远带给父亲的两盆之一,前两天刚刚开了花,果然端庄清雅,父亲说兰花养正气,驱病气,拿到她这里来,深深一嗅,果然清香袭人,气味醇正幽远。
已经晚上10点了,她病后体弱,放下书也就睡了,半夜里睡不踏实,半醒半梦之间,一股强烈的存在感,紧紧的掳获了她,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挣扎着醒过来,四周没有动静,并没有人,过了一会儿,缓缓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自己的错觉,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轻轻的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准备重新睡,这样一翻身,两个手臂已经露在外面,虽然有些冷,实在懒的动,父亲说她就是这样老容易咳嗽...可是实在是懒的动。
这时只听角落一声叹息,缓缓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只见角落里走出一人,缓缓骇异,这是四星级的优秀医院啊,难道还有人要把她麻醉后,取个什么器官卖钱,55555555,武器…,武器在哪里,恍惚间想到旁边的小桌上有一把水果刀可以防身,那人渐渐走近,身形高大,阴影已经拢过来,缓缓刚要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烟草气味,一时间愣在那里,只见那人几不可闻的一叹,把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轻轻帮她掖被角,手触到她的长发,仿佛顿了一下,缓缓没有睁开眼睛,也感觉到他的注视,长久之后他终于转过身,又回到角落里,隐在暗处,与黑夜融为一体,原来他竟是在为自己守夜,缓缓再也忍不住,一滴泪已经落在枕头上,心里恨极了他,为什么?他不肯放过自己?
一个起身,抓起什么是什么,呯的一声,床头柜上的兰花盆被她掼在地上,碎了一地,缓缓看向尚默然,声音有些沙哑,“你来干什么?”
这样响的声音,护士也没有来,缓缓按下呼叫铃,也没有反应,缓缓心一沉,料想他既然来了,一定不会自取其辱,想必自己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管自己。
尚默然看她起身起的急,怕她牵到伤口,“伤口痛了,我看看。”
缓缓戒备道,“你,别过来…”
他倒不勉强,“护士说张妈妈今天挽上去照看你爸爸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嗯,就是来看看,你睡吧。”
尚默然转身刚要走,却留心到地上他堆碎掉的花盆,那花盆本是薄胎五彩釉下彩,胎质本来就薄,这么一摔,顿时四分五裂, 被月光的一照,几乎透明,幽光荧荧,他随手拣起一片碎瓷,上面的红色月季只剩下几瓣。
尚默然世家出身,虽然不喜欢古玩字画,但是拍卖会做为社交场合之一,也会不定时去参加,一眼就看出来这花盆的来历,好几次这种瓷器,在拍卖会上都是标王,况且这样薄的胎质,越是大件的物器越是贵重,一定是莫泊远送的,而她就放在枕畔,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也只是淡淡的开口,“你喜欢这个?他送的?他真是宠你,不过,他可以,我也可以,这种官窑讲究成套收藏,我明天叫人送一套来。”
缓缓刚才见他转身要走,松了口气,但到底有点不忍心,突然听他这样语气轻漫,心里的火腾的烧起来,冷冷的看向她,下巴微扬,“我不稀罕。”
尚默然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缓缓不知道为什么害怕起来,才想到自己处于弱势,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激怒他,可是已经晚了,黑夜中只听他说“缓缓,我想你了,你知道吗?我的全身都在想你?他们老是一遍一遍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亲近,我总跟他们说,再等等,再等等…..”
缓缓往后一退,被他环住,尚默然凑向缓缓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吹在她耳边,“可是今天我不想再等了….我等不了了…”
缓缓的牙关紧紧的咬住,直到有了血腥的味道,仍是不松口,想到床头柜有水果刀,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去抓水果刀,尚默然见她眼角一撇已经留了心,反手去夺,缓缓不肯放手,尚默然怕伤到他,只好一只手空手去拿刀刃,一手去握缓缓拿刀的手,把刀子夺下来,一把踢到床下,把她的双手按到背后,“我的小公主,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轻易跟男人动手,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你看,你刚才这样,只会让我更想你…”
仿佛知道缓缓会干什么,率先一步已经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他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微不可闻“缓缓,我冷,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半夜都会冷醒,今天就让我抱着你,好不好,就一天…。”
他紧紧的箍着她,她半点动弹不得,而他一刻也不放松,他的手受了伤,血渗出来濡湿她的颈间,又慢慢干涸,就这样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一直到慢慢睡着了…
缓缓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天已经蒙蒙亮了,只有那躺在地上兰花,和一地的陶瓷碎片才能证明他来过。
缓缓突然觉的尚默然一直在和自己玩一种放弃和追逐的游戏:
当年她追逐,他却放弃;
而现在她放弃,他却追逐。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缓缓就出了院,尚默然没有再出现过,生活又按部就班恢复了平静,缓缓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家里、学校、陪父亲去医院,莫哥哥好像比前段日子忙了,虽然不能常常见面,但每天都会通电话,拉下的课程也要花力气去补起来,缓缓的生活还是很充实的。
夜风清凉,学校的公共图书室里照例座无虚席,一排排日光灯照的室内如同白昼,偶尔传来一两句的低语声,曾哲一进来,就往角落里找人,果然一下子就看到了缓缓低着头在看书,快步走上,拿开旁边位子的书包,“小乌龟,谢了。”
缓缓没有抬头,“你再叫我外号,我以后可不帮你占位子了,浪费学校的教育资源。笔记借来没有…”
曾哲笑道,“不叫你小乌龟叫你什么,这本卢梭的《忏悔录》你看了多久了?住院前就在看,现在还没看完,真是龟速。”
缓缓瞪他一眼,合上书,很爱惜的摩挲着封面,“谁说我龟速了,这个版本很旧了,不过译的真好,我总舍不得一下子看完,你要不要看?”
曾哲拿出把缓缓的漏课笔记递给她,“饶了我吧,我要做的事情那么多,看这些干什麽?”
“地球才不会缺了你罢工不转,你可以尝试停下来,沿途也有好风景啊。干什麽把自己弄的像陀螺一样?”
“唉,我和龟类没有共同语言,对了,你英文好,帮个忙。”
缓缓想起‘曾哲定律’,赶忙摇摇头,“你每次找我都没好事儿,我不干。”小时候的糗事不说了,最近的一次,怎么就那么巧,他们四人小组负责就是盛世大厦。
曾哲反驳道,“谁说的,上次你的实践报告不是顺利通过了,是这样的,我和朋友成立一个演出经纪公司,市里的话剧团想改编最近在国外反应很好的话剧,现代版的《威尼斯商人》用全新的视角,诠释莎翁的经典名著。”
缓缓听到‘威尼斯商人’就眼睛一亮,“现代版啊,听说很精彩。”
曾哲继续说道,“少一个翻译,怎么样,待遇从优。”
缓缓想了想,“嗯,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开工?”
“那有那么快,还在前期筹备阶段,周末有空不?先把剧本看起来。”
缓缓想到这个周末答应了莫哥哥去杭州,“周末不行。”
“那周一好了,反正不急。”
曾哲拿了一堆专页书籍啃了起来,缓缓开始看漏课笔记,她一看西方经济学就头疼,这根曲线为什么拐成那个样子,歪来歪去就像催人入睡的魔法棒,缓缓投降了,先睡一下先…
迷迷糊糊,有人拍她,“同学,我们要闭馆了。”
缓缓抬起头来,天啊,已经十点了,整个图书室就剩她一个了,汗颜…真是能睡啊…
出了图书室,大楼里已经熄了灯,要走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做电梯,这座大楼是建国前的老建筑,而且关于这栋楼的鬼故事很多,一个比一个恐怖,缓缓有点怕,她从来胆子小,不敢走夜路,想起来张妈妈教她的,走夜路要默念:‘嗡嘛呢叭咪轰’,不过这样被人听到会不会很神经?
不管那么多了…,一路‘嗡嘛呢叭咪轰’,走到电梯间,上了电梯,才想起关于电梯的那种故事也很多,顿时毛骨悚然,到了三楼,电梯们一开,缓缓一看是本系的两个男生,放下心来,终于有伴了,只见他们说,“这么多人,我们坐下一趟好了。”
哦,不坐算了,缓缓按下关门按钮,心道明明就她一个,哪有别人啊?难道他们见鬼了?------鬼!!!
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们是在开她玩笑,可是看看古旧的老式电梯,想起刚入校时,听到流传在同学间的电梯惊悚故事,脑子里开始自动浮现,某些经典画面,比如白骨夫人的白骨洞,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还有聊斋里恐怖的画皮…,突然想起来,好像真的有一部电梯鬼片,缓缓站在电梯中间,看看左后方,又看看右后方,啊啊啊啊啊啊,怕的一颗心要跳出来,连‘嗡嘛呢叭咪轰’都想不起来念了。
到了一楼一溜烟跑出去,跑了半路,又给大雨给拍回来了,呜呜呜,合上鲁迅的诗了,“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刚刚被人吓倒,出门又遇上大雨,再往身后幽深的大厅看去,有年头的老式建筑就算是初夏也有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了,正想着要不要拼了,大不了感个小冒,手机就在包里震动,屏幕上莫哥哥三个字,一闪一闪的,缓缓一看到这三个字如同看到救星,赶忙接听,一听他的电话,眼泪忍不住啪啪的掉下来,大颗大颗落在手背上,声音都是颤的,“莫哥哥…”
莫泊远听出不对,马上问,“你在哪里?”
“我在图书馆前面,雨好大,没带伞,刚才有两个人,还吓唬我...呜呜呜…”
“缓缓,你别哭,别哭,我马上来。”
缓缓挂掉了电话,又好像没有那么怕了,莫哥哥的声音沉稳安定,原本慌乱乱的一颗心,也就奇异的安定下来,身后黑漆漆的大厅,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莫哥哥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挡在头上跑过来,并没有带伞,已经淋湿了,他一向讲究仪容,缓缓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狼狈过,只呆呆的问,“你没带伞,干嘛来接我。”
他大概跑的急了,呼吸有点急促,只说:“哦,我也忘带伞了。”
莫泊远把外套脱下,罩在两人头上,“走,我们跑出去。”
两个人延着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一路小跑,溅起阵阵水花,微凉的暑雨溅在小腿上凉凉的,心里却是欢喜的,就像小时候的下雨天,和杜兰兰两个人玩踩水花,溅起水花阵阵,伴着两个人银铃一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