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度一片哗嘫.看向她的目光渐渐由惊诧变成不信.再转变成震惊直至最后.是一片掩饰不住的惊喜.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生猜忌

一剑客欢喜道:“夫人向来要比常人聪慧,您之言,我等又怎能不信乎?”
“对矣对矣!夫人之言,我等自是信的。”
众人纷纷点头,一片附和。而她身后的姝子,则是满脸的震惊,她出身权贵,打小便见过不少权贵之女,但却也从未见过能有妇人可以像她这般,能在那些七尺丈夫心中,竖立如此高的威望。
况且,这些丈夫,虽是游侠剑客,但他们当中有大多数人,在家国破灭之前,也曾是奴仆成群,出门玉石为铺,香车为撵的权贵之人啊!有的,有的甚至还是一国公子呀.....
就在她震惊之际,郑月安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如此甚好!”说到这里,她话锋突地一转:“如今这赌与不赌,诸君已知这花草能在楚国生长,那么这个赌咱们便不打了。这样吧,诸君皆是楚国之人,那自是以楚为天,既如此,不若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当下众人又是一片哗嘫。
“交易?”
“咦,若这样说的话,就算夫人不是楚人,但却是楚国公子的妇人,也算是楚人了,还要与我等做交易?”当下,说这话的那名剑客看向她的目光变得警惕了起来。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都止了声,定定地看着,期待着她的答案。他们虽敬重她,信任她,但于他们来说,心里的天平却是要倾向公子旅些。是以,郑月安一说交易,便令得他们心生警惕了起来。
郑月安又怎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然,她也不恼,反而看向他们的目中还带了几丝笑意和赞赏。
面对众人的猜忌和警惕,她不恼不怒,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却当即使得众人不由心生羞愧了起来。
见众人再度变幻的神情,郑月安是再也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起来,这群古汉子,她突然觉得他们可爱了起来,她不过是这么轻轻的几个话题,便能让他们的心思变了这么多变,世人言‘女儿家的心思多变’,不过现在依她看来,其实男人也查不到那里去,只不过是要看是什么原因了。
就在她笑的正欢时,一名脚步匆匆,却又沉稳不乱的步伐响了起来,寻声看去,却是多日不见的文山此刻正大步向这边行来,而他的脸上,则是一片疑重之色。
当即,众人的脸色也不由疑重了起来。
这时,郑月安已快步从花圃中行了出来,转身朝屋里走去,众剑客连之随行。不一会儿的功夫,郑月安便端坐在屋内的主位上,而她下侧,则是肃立着柳明越谦几人,除此之外,屋外的门口和长廊处也肃立了几名剑客。
这时,文山已经行了进来。
“君不必多礼,且言正事吧!”
“喏!夫人,两个时辰前,郑太子遇刺身亡,公子兹甫夫人车氏自刎谢罪,如今整个宋都都已禁军戒备。”
一语落音,众人皆面面相视,脸色却无多大变化。在他们看来,这郑太子自从出使宋国,便已是颗棋子,既是棋子,那被废也是迟早的事儿,只是,让他们诧异的是,那刺客,居然是公子兹甫的夫人,车氏。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闻殇禁足

是以,这便让他们不由想起了早上在公子兹甫府上赴宴时的那场风波来,当下,便皆不由齐齐地看向主位。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郑月安轻轻地挑了下眉,抬眼看向文山,淡淡道:“君且将事发经过与我等细叙一遍吧,也好叫我等心里有个底儿不是?”
几人一愣,他们没想到,车氏死了,郑月安竟能如此坦然若之,以她的聪慧,又怎会不知这车氏正是因为得罪了她,才会有此惨祸?
直到郑月安用手扣了下几面,众人才回过神来,当下,文山便将事发的经过细细的告知了众人。
听完事情的经过,郑月安心底不由替车莲蓉感到惋惜了起来,四年的相伴,这车氏虽无子嗣,但却是一向颇得宋兹甫的心,正如她自己所言,她虽有些好名利,但却也是因为她想长久的伴随宋兹甫,这一切,也正是因为她爱他呀!
对于这身体的原主姬月安来说,这车氏虽说是狠毒了些,但那些权贵之族的妇人,在面对丈夫的其他姬妾时,又有哪个能仁慈的了?
更何况,这个丈夫,还是她深爱的。是以,郑月安虽说是要替姬月安讨公道,但却也从未想过要她的性命,纵使车氏曾三番两次的给自己使绊子。
她想要给予狠狠一击的,从来都是只宋公子兹甫,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会有那场悲剧的上演。他想要拿姬月安来为自己换取利益,那么,她便也是要在他的利益上给予狠狠地一击。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这一切都轮不到她出手了,因为已经有人出手了。这般想着,她便有了几分沮丧,她不该这般听公子旅话的,这般老实的呆着的。
毕竟这具身体是姬月安的,不能亲自替她报仇,她的心里是有几分亏欠的。
好半响,她才抿了抿唇,道:“宫内情况如何?”
知她要问的是公子旅,当下文山便道:“公子有令,一切他自由安排,让夫人好生呆在府里调养身子。”
公子旅他,竟是直接下的命令!
郑月安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喏。”
这时,文山又道:“近日听闻,晋国似是发生了内乱。”
一句话落音,众人再次交头喧嚷了起来,这重耳才回国,晋国怎地又发生内乱了?按照他在晋国百姓心中的地位,怎地也不会发生这事儿啊?
“公子重耳乃大世之才,他流亡这些年中,晋国百姓无一不盼其归国,怎地这才一归国,便有内乱发生,这莫不是谣言?”
“此言甚是,况且,他才与郑国联姻,怎地也不会发生此事啊!定是.......”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郑月安拾起几上的一尊果浆,一饮而尽。之后,她淡淡地斜了眼文山,冷笑了一声,道:“你也不必试探了,夫主还有何吩咐,你且直言便是。”
这话使得众人一愣,当下便齐齐地止了声,不解的看向俩人。
见郑月安冷了脸,文山先是嘿嘿一笑,叹道:“公子果然料事入神呐!”说道这里,看向郑月安的目光不由变得比平常更加敬畏了起来,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只见他又迅速的收起笑脸,一脸肃然的看向郑月安,沉声道:“公子有令,夫人之才,必有小人窥之,是以,夫人身侧,暗卫曾百,晋若客访,当拒之!”
一句话才罢,就在众人了悟之时,只闻‘啪’地一声,郑月安重重地一下将酒樽放在几上,看着文山勾唇道:“夫主之令,妾定当遵之!”
这一笑,竟是让文山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但思及叔对他转告公子的命令之时,那些警告的话语,心下不由暗恼了起来,自己怎的会这般老实,居然答应替叔来向夫人传达公子的指令,如今看来,那厮,分明是早就料到夫人在听闻公子的指令会生怒的嘛!
对上他山那张‘悔恨’交加的面孔,郑月安不由‘嗤’地一笑,一扫心中的恼郁,生出了个用来解闷的法子来。
她的嗤笑声令得文山的脸色更久难看了,“夫、夫人这是.....”
“呵....”郑月安挑眉一笑,起身离塌,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拂袖向屋外行去。
衣袖蹁决的身形淡淡的落下一句既让人摸不着头脑亦让人辨不出喜怒的话语来:“....听闻这公子府中的美姬个个都是难得的美人儿,可惜呀,我平常似乎太忙了些呢.....”
......身后众人面面相窥,好半响,柳明道:“夫人这是.....”
众人,摇头。
越谦:“....莫不是要去后苑?”
“啊!”文山惊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她不是不喜么?”
一剑客脸色古怪:“不如,我等随行一观?”
众人一愣,随即点头附和:“当如此!”
说话间,众人已涌出了屋子,往郑月安所行的曲廊而来。
闻见身后的躁动,尾随在郑月安身后的秦绥不由好奇的停下了步伐,回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再回过头来时,郑月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曲折的回廊里。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瞅了瞅手中已经快凉透的汤药,秦绥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他是得再去重新熬一次了。
郑月安心情大好的进了后苑,一入苑,虽是秋季,却仍有姹紫嫣红之景赏。
红叶倒影水相映的榭亭旁,簇拥着一堆服色各异的裳服美姬,伴随着榭亭里的渺渺轻纱,此刻正在笑语盈盈地谈论着什么。
郑月安放轻了步伐,从游廊中慢慢地行了过去,约估了一下人数,足足有二十多人。
渐行近,众女的容貌也大多落入了她的眼中,有眉目如画者,品貌端庄者,脱俗如菊者,亦有妩媚可勾人魄者......
众女临水而立的姿影与身后亭榭旁的红叶倒影相连接,形成了一副自然的红叶美人图来。
郑月安微微挑了挑眉,公子旅这厮,真是艳福不浅呐......这般想着,心里也不由发起了堵来,自己的容貌她很清楚,顶多是中等罢了,若与眼前的这些妇人相比,她的心里还真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后苑美姬

便这般兀自的依着栏柱走了神儿,直到身旁传来一声嗤笑声,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旁竟是足足立了五六名的剑客,此刻正皆是一脸打趣地瞧着自己。
“.....夫人这是怎了,怎的满面愁容?”见郑月安回过了神,一人疑道。
这一问,不待郑月安生恼,身后的众人便将前一刻还满面打趣的笑脸转为了肃容。
.......这群人,简直就是将自己的脾性给摸了个清楚。
看着眼前的一张张肃容,郑月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恨恨地一甩衣袖,咬牙道:“你们跟来作甚?莫要忘了,这是后苑!”
瞧着她咬牙生怒的模样,众人面面相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这妇人,摆明了就是恼羞成怒嘛!
“禀夫人,我等自是谨遵公子之令,保护夫人安全!”众人齐声肃严道。
竟是一副秉公执事模样......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郑月安气极,不怒反笑:“既如此忠心,那你们就等着升官吧发财吧!前途无量吧!哼!”大好的心情让这群家伙给完全破坏掉了,郑月安再也不想理会他们,拂袖向苑外行去。
“夫人请留步。”一道如莺之语兀地响了起来,使得郑月安生生地止住了步伐,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方才那簇拥在亭榭旁谈论说笑的众莺,此刻正神态各异地看着自己。
“妾,邓氏拜见夫人。”一玉立在前端的美人儿冲着她盈盈一福。
郑月安怔了怔,这还是头一次有妇人给她行礼呢,且还是公子旅那厮的妇人。她不由细细地打量了起来,那妇人此刻仍保持着福身的动作,杏眼含笑地望着她,面似芙蓉,口如樱,眉如柳,额前配着一小块美玉,由一根红色丝线嵌在两端的发鬓上,一袭浅绿裳服,将整个人衬托着宛如一朵绽放在嫩叶间的花儿一样。
好一个杨枝玉露的大美人儿!
郑月安心里这般暗赞道,脸上却无任何波澜,扭头斜了眼身后那群满脸兴味的剑客,不咸不淡道:“邓姬?”
“然。”福了半响的身子,那邓姬此刻脸上也不见恼意,仍是杏眼盈盈地看着她。
对上那张盈盈的笑脸,郑月安心里也来了趣儿,脸上也挂出了几分‘得体’的笑容来,“起来吧!”
“喏。”
“唤我何事?”郑月安随手摘下游廊边的一片红叶,拿在手中把玩着。
那邓姬的脸上笑容深了几分,“自打夫人随夫主归府以来,妾还未拜见过夫人呢!”说到这里,看了看其他的姬妾又笑道:“夫人之才,妾已耳闻,敬仰矣,故,今日既有幸相见,自当福身相拜!”
一番说的其他姬妾面面相窥,也不知是谁领了头,二十几人竟是齐齐福身拜了下来。几名剑客却是脸色一变,隐约有了几分怒容来。
这邓姬话里藏话,无非是在暗指她那日将她们拒之门外和下令她们没有召唤不得出后苑的事情了。如今这般言之,却亦是有指责之意了。
看着二十人中那名亭亭玉立的美人儿,郑月安却是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将手中的红叶丢到了游廊旁的湖水里,看向那些福着身的美姬笑道:“邓姬之意也是汝等之意么?”
这些美姬皆是来自宋国的士族之女,对邓姬方才的话中之意也心明的,未同她一起向郑月安行礼无非也是对她心有不满罢了,只是如今被郑月安这般挑明了发问,再瞅瞅她身后那些脸色不善的剑客,不少人心中已有了怯意。
虽处在公子旅的后苑之中,但对于公子旅那日在宋宫酒宴之言亦是听闻了的,故而对于眼前这个郑氏公子旅是有多中意的她们也心明的,虽心有嫉恨,但却也不敢同眼前这般与她针锋相对呀!
这般想着,众妇不免对邓姬心生不满了起来,她是仗着被公子旅宠过几日,可她们呢?再者,如今公子旅宠爱的可是眼前这个出行就有一群剑客相护的郑氏呀!
众妇心里越想越乱,脸色也愈来愈白,然,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身着月色裳服的美姬抬头冲着郑月安再次福身一礼,微笑道:“夫人,邓姬之意正是妾等之意!”
......‘嚯’地一下,众妇齐齐抬头惊诧地看向那月色裳服的美姬,接着脸色转为惨白,再接着便是一脸怒容。
一美姬怒喝道:“樊姬,你在胡言什么,我等怎会....”
美姬的怒喝被郑月安抬手制止,她看向那名叫樊姬的美姬,一脸趣味道:“哦?”
意会到郑月安的意思,樊姬盈盈一笑,直视着她道:“听闻夫主在归宋途中遇险,夫人不仅临危不惧,并且以口吮毒,救了夫主之危,妾等心中是感激夫人的呢!”
闻到这里,郑月安脸上的趣味也愈来愈浓,轻拂衣袖,顺势依着游廊边的扶栏坐了下来。
这一举动惹得众姬频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惶恐也在此刻转为了惊诧。
要知道,郑月安那随意一坐在这个礼仪风尚的时代来言,是毫无文雅可言,不仅如此,在她们这些世家贵族眼中,亦是粗鄙不堪,这种举动,可是那些游散在街头的贱民才会有的举动呀!
然,对于她的这种足以令人‘惊骇’举动,那数名护立在她身后的剑客们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仍是肃着容,冷冷地盯着那群与之相隔一条游廊的众美姬。
“怎的不言了?”靠在栏柱上,郑月安微微斜头,看向那此刻正满目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樊姬疑惑道。
“喏喏。”回过神地樊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连冲郑月安福了福身,明艳动人的面容上再度挂上了盈盈的笑容来:“妾亦听闻,夫人之才不仅夫主赞赏,亦是连郑王、宋王也赞赏呢!故而那日听闻夫人归府,妾等才会急着前来相拜,一睹夫人风采呀!”
说到这里,她扫了眼身畔的众姬,再次盈盈地看向她时,脸上却是略带了些自责之态,“妾等只顾着目睹夫人风采,却是浑然忘了夫人随夫主一路自郑归宋,车马劳顿之乏,这才失了分寸......妾等如此失态之举,别说夫人那日并未责罚妾等,就是责罚了妾等,那也是应当的,这数日来,妾等自责甚矣,生怕那日冒失之举热地夫人生厌,不愿再召见妾等呢!这不,就在方才,妾等还在胡乱地猜论着夫人的风姿呢,呵呵......”

 


第一百四十章 处罚姬妾

闻着那如玲般的笑声,郑月安微微地勾了勾唇,抬手遮向额间,眺望着橘色的夕阳眯了眯眼,淡淡道:“说完了?”
......樊姬一愕,众人亦是一愕,齐齐向她看了去,这一看,众人不觉看痴了去。
橘色的夕阳余晖的洒照下,一大红裳服的女子散懒的靠坐在临水的游廊扶栏上,微微仰着头,白摺的手背遮挡在额间,微眯着双眼,清秀略带妩媚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夕阳西下,竟是那般的娴静飘渺宛如画。
耳畔久久不闻那樊姬言语,郑月安兀地睁开了双眼,瞧着那半抹身影的夕阳轻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言罢,她便拂袖起身,一敛方才的淡然之姿,看向那怔怔望着自己,脸上还未来得及敛去樊姬,冷然道:“既已知错,那便好生呆在这后苑中闭门思过罢!”
成功地见到众人再度惊愕地看向自己,郑月安勾了勾唇,将那些个不甘或是面带鄙夷不屑的目光尽收眼底,冷冷一笑,“这楚公子旅府中可是有戒严令的,呵,我却不知,诸位是如何知晓这些消息的?!”
扫过那群身姿欲坠的美姬,郑月安冷冷地盯向秀眉微蹙的樊姬,在她开口辩解之前冷笑道:“诸位,汝等可千万莫要告诉本夫人,这些消息是在前院行走的诸君口中得知的呀!”
这番话落音,众美姬的脸色由雪白转为惨白,一名身姿欲坠的美姬却是怒瞪双目,指着郑月安尖叫了起来:“郑氏,你莫要血口喷人,自己得了夫主的宠爱却还容不得别人安好,你这妇人你、你.....”
要知道,郑月安口中那个前院行走的诸君可是指的是公子旅的那些家臣和门客以及护卫剑客呀!公子旅虽好风流,但府中规矩却是严的,后苑姬妾平素不得召见是不能私自出苑半步的,是以,府中的家臣也好,门客也罢,才能在前院自由出入,导演出风拂园中那一出出风流之景,来应公子旅的风流之名。
如今,郑月安之言,却是有她们与人私相授受之意了,如此败坏名声之事,叫这些美姬怎能不怒!
一个‘你’当口,在对上郑月安身后一抹澄幽幽的剑光之时,却是给生生地卡在了喉咙,满脸惊恐地抓着胸口的衣襟踉仓地朝后退去。
对上那群被那美姬带动情绪,此刻正满目恨意瞪着自己却又碍于她身后的剑光不敢言语的众美姬们,郑月安冷冷一笑,森森地道:“你说的对,我便是那种自己得了夫主宠爱却又容不得其他妇人安好的妇人,可是,那又如何!拖下去!”
“喏!”
得到命令,早已整装待发的众剑客们便立马有俩**步向那名美姬而去......
一声尖叫响了一半便再无音讯,瞧着那如同死狗般被剑客拖走的妇人,那方才还叫焰萧萧的邓姬突地软瘫在地,嘴里如同丢了魂儿般喃喃道:“夫主厌了我、他厌了我.....他怎地能厌了我?”这般喃语着,突然她又低声泣了起来,言语间似是不解,似是不甘:“他怎能如此薄情,有了新欢便如此待我......定是、定是这妇人搞的鬼、定是她.....”
她停止了低泣,湿润的眼神中升起一抹希翼的光芒却转瞬即逝变为铺天盖地的恨意,起身便疯了般地向郑月安的所在扑了过来.....
这次,没等郑月安发令,文山与一名剑客便将那还未扑上前的邓姬给敲晕拖了出去。
郑月安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突然生出一抹倦意与凄凉来,她不曾发现的是,这个动作是公子旅在烦闷时才会惯用的......
再也不愿看那些花容失色的美姬一眼,郑月安拂袖转身朝苑外行去......“传令,今日起,后苑众姬凡有踏足门栏半步者,杀之!”
“喏!”
快步出了后苑,此时天色已开始发蒙,被冷风一吹,心中郁烦的郑月安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身后与之相隔十步之遥的剑客们见之心情似乎平缓了下来,这才快步跟了上来。
一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胡乱地跟着郑月安在府中行走着,一路上遇到的几对巡逻的护卫也被他们用眼神给制止着绕道而行,唯恐惊扰了她的沉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府中也渐渐一片通亮了起来,然,郑月安却仍是没有一点回柳园歇息的意思,沉思中的她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蹙,惹得身边随行的几名剑客们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就这样,在一行人足足随着郑月安在府中行了一个时辰有余时,郑月安突然转身,表情严肃的看着几人问道:“我呆在他的后苑,有一日会不会也变得像那些妇人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使得众人一怔,他们呆的立在原地,虽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一问,但脑海里却是已经出现了郑月安成为第二个邓姬的画面来。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模样,那满脸肃容的郑月安却是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来,一瞬而逝,待众人从她的一声幽幽叹息中回过神来时,眼前只余一抹萧条的背影来.....
‘面色不佳’的回到柳园,在宽儿与姝子担忧的神情下,郑月安舒服的泡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澡后,终于在一干侍从的忧唤声中出了浴殿,神情郁郁的回到寝殿,再接着便是挥退了众人......
秋夜月色皎皎,寒风瑟瑟,郑月安的寝殿外是人色忧忧,殿内却是暖香炉中幽香袅袅....
躺在宽大的床榻上,郑月安憋着笑从这一端滚到另一端,接着再滚回来,这样翻来覆去弄了半响后,便再也忍不住趴在榻上用丝被捂住头闷笑了起来。
由于丝被捂着头,再加上是趴在床榻上,故而这闷笑声在外人听来却是像极了哭泣之音。
殿门无声开了个小缝,从中露出了一大一小的两颗黑色头颅来,在瞧见床榻上那团抖动的物体后,宽儿轻轻拉了拉姝子,殿门再次被无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