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君(9)免费阅读全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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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因公出差，不能上网，所欠章节，回头补上林阡陌从未见过苏三的夫人，他每月都会抽一天来锦绣绸庄查帐，从来都是带着单青，没个女人相陪。按理说来这里的女人虽然大多数是宅在家里享福，但那是因为她们在家中是女王，自有一个个男人为她们做事，于是自个儿偷懒起来了，莫非单夫人也是个懒人？还是说苏三生意做得精，一切都交给他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苏三的夫人早就故去了，那时候单景瑞还没半岁。这事林阡陌不是在绸庄听到的，反倒是秋霁说的，她在衙门里当差，这浦城有财有势的人家那里都备得有档，听到林阡陌是在锦绣绸庄做工，就去查了一下，告诉她苏老板是这城中除傅家外最有钱的财主，而且是个单身男人，夫人三年多前就死了，一个人带着个独子，管理着一大笔财富。
“如此美人，可惜啊可惜！”秋霁边说边摇头叹息。
“可惜什么？”林阡陌问道。
“可惜是个克妻的命！否则以他如此身家相貌，单家又没有人管着，不早就改嫁了。”秋霁说道，“只怕是普通人家他瞧不上，好的人家又不会看得起他，说起来单夫人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妻主，在嫁她之前，他是京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弃侍，被主子卖给了姓单的，那单元春也是入魔了，为了讨好美人，竟然娶他做正夫，不顾自个儿年纪大，还要给他生个孩子，结果你看，孩子生下没多久就死了。”
“单夫人有多大？”
“做他妈都绰绰有余，你想想苏染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该有二十七八了吧，单夫人死的时候，是五十六岁，单家是外来户，也没其他亲戚，挣下这么大个家业，全便宜了他。”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看来苏三的故事也不简单。听到这些，林阡陌再看苏三时眼光便多了丝揣测，不过看来看去，他一如初见时温润有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是了，人家是有钱人，有钱人再不济也过得比她这种穷人好。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况这锦绣绸庄好几个学徒都是女的，聚在一起当然少不了叽叽喳喳，却不知怎么的对林阡陌这个新来的有些排斥，她一走近，人家便不说话了。其实她根本没时间闲聊，刘婆子总是将最累的活儿交给她做，整天忙出忙进，就连男人干的搬货工作她也跟着做，没闲功夫听那几个女子东家长西家短。她是来工作赚钱养家的，既然不是来交朋友，对别人的排斥也就无所谓。
说到所知所晓，这些人根本就比不上她，恐怕就连苏三也比不上，她林阡陌可是活了两世的人，天下无奇不有的事不知见过多少，神仙也曾在她眼前暧昧过，她还缺八卦？见过那几个女子闲暇时捧了几本笔记小说看得激动万分，在一起说话时也多有讨论书中剧情，有一次趁她们人不在，她好奇拿起来翻了翻，有才子佳人，有鬼神仙侠，故事却稍嫌平淡，情节俗套，每个故事都差不多套路，比她看过的小说差多了，于是放下了好奇心，这样的故事她的心中装了不下百个。
第一次领到工钱，是苏三亲自拿到铺子里的，新崭崭的黄铜，一贯一贯地发给大家，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林阡陌又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苏三，在这里的人看来，二十七八岁已经不年轻了，在她所处的时代，四十五岁以下都称“年轻干部”，四十岁的男人都正堪成熟。看过很多人，也不知是因为这里的磁场和曾经的世界不一样，还是因为这里的女人日子太好过了，所见的同龄男女都是女的看起来年轻得多，男子要显老些。
苏三面容光洁如玉，有钱人就是保养得好，出门都坐车，倒比她这十六七的小姑娘毫不逊色，还要白些。他一向穿得奢华，却偏向于素色，此刻穿着一袭上好的白绸团花罗纹衫，远看是白衣飘飘，近看却隐隐可见衣衫上的花纹压着丝丝银线，身形一动便带着花也动起来，繁花似锦，宛如盛开。林阡陌看着他俊俏的容颜，唇角还带着一丝笑容，忍不住暗想，这样的男人娶到家里摆着当幅画儿看，什么也不做，也会让人心生喜欢。
苏三和她说了几句话，原来单景瑞小朋友还惦记着她呢。平日单青过来时，身边都会跟着单景瑞，林阡陌前世就是孩子王，知道但凡是孩子都有很强的好奇心，不过略施手段，那孩子再看她，目光里便尽是崇拜，倒常常闹着要上绸庄这边来，只为了能多听林阡陌讲故事，什么大灰狼啊小白兔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
林阡陌的妈妈是家中老大，最小的阿姨和妈妈的年龄相差很多，她上高中时阿姨才嫁人，毕业时阿姨所生的小表妹才五岁，因为父母工作忙，大多数时间住在外婆这边。那时候林阡陌还没考上工作，闲赋在家看书备考，小表妹很喜欢她，经常拖着她看那喜洋洋和灰太狼，电视台放也看，不放时拖着她放电脑上的给她看，上百集的电视剧，虽然内容很简单，故事很脑残，可是小朋友就是喜欢，林阡陌在她不厌其烦的荼毒下，把这个故事深深映在了脑海，如今正好拿来骗单景瑞小朋友。
因说孩子时常来麻烦林阡陌，苏三多给了半吊钱，在众人惊羡的眼光中，林阡陌低头谢过，心中乐开了花，她并不是刻意去讨好老板的，无心插柳，竟得了这意外之喜。她估摸着若是有一天提着的不是黄铜，而是黄金，那就圆满了。
这是个让人开心的日子，回到家中，林二告诉她自己也找了一份工，正是浦城的墨宝斋，林阡陌在那里曾经邂逅县郡的胖公子。
与其他店不同，墨宝斋只收男工，整个店里只有三个伙计，也是运气，原来的工人有一个出嫁了，妻家不让他再出来做事，林二看到门口贴了张告示，就去应征了，他年纪不大，却天生有一把力气，加上被林阡陌强逼着学了不少，字也识得，他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用，老板当然乐意，便订了下来。
这一段日子以来，林阡陌在绸庄当值，饭也没回家吃，秋霁仍旧厚着脸皮与林二搭伙吃饭，这回还真应了当日的话，林二也找了管饭的事做，以后她得自己想办法了。
“林二兄弟，这些日子来你把我的胃口都养叼了，别人做的饭菜我吃不下。”秋霁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弟俩说道。
林阡陌笑着拐了她一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兄弟工钱，专管你一日三餐，不能比墨宝斋给的少，要么你不吃别的，就等着饿死吧。”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秋霁厚着脸皮讪笑问道，问的是林阡陌，眼珠子却横着瞟向林二。
“林二，把钱拿去收好了，攒多了咱们再换成银子。”她支开了林二，一把扭住秋霁，“怎么，看你不怀好意的样子，是不是想诱拐我兄弟？”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不过是欣赏林二兄弟做得一手好饭菜…”秋霁嘟囔道。
“告诉你，咱们可是朋友，林二还小，别对我弟弟生什么花花心思，否则…哼！”林阡陌半真半假地说道。
“不小了！”秋霁说完看林阡陌脸色一沉，赶紧改口道，“你别紧张，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现在我一穷二白的，也想不到旁的事去，纵然真有心思，也要等我有朝一日发达了。”
林阡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有弟弟妹妹，想来能理解我，咱们穷日子过怕了，再不能让亲人跟着受苦，先奋斗吧，做一番事业出来，来日方长。”
“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秋霁点了点头，她知道林阡陌每晚都会看书到深夜，第二天又一大早起来，看会儿书才会去锦绣绸庄，这样勤奋的付出，如果没有回报，真是没天理！
姐弟两个开始了在县城的打工生涯，转眼就过了大半年，一片风雪萧条，快年底了。林阡陌早早就请人带了信去，告诉父母不回家过年了，这里的年假放得长，可不是前世的几天这么简单，一放就是月余，一直要到开春了才会复工。这并不是说店铺就不做生意了，人家古代人可比现代的还敬业，照常开工，不过留了几个工人看着，留下来的人这段日子工钱加倍，老板家还会在节庆之日奉上丰盛的一场晚宴。林阡陌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钱能多赚一分是一分，于是早早就表态要留下来，幸好大家都想着回家过年，没人和她抢。
刘婆子开始对她印象不好，后来也没见她生什么事，与老板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那小少爷生生被她哄得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甜蜜，便不敢找她的麻烦。她是管事的，如果其他人不留下，她就得留了，因为家中有儿子开春要出嫁，她有很多事得准备，不想耽搁了，正怕没人愿意，见林阡陌自请留守，正好遂了她的心意，连带着对她也和气不少，原先多派给她的活计，反倒用上了旁人，林阡陌一时间轻松不少。
林二当然一切听姐姐的，况且还在是孩子心性，对于不回家过年也没什么多大意见，反倒觉得在城里过年挺好的，早早的官府就在城中各处布置起来，挨家挨户的挂起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墨宝斋的生意到了过年更加红火，因为写对子的人多，林二整天在店里拆红纸，忙得不可开交。一段时间不曾露面的店主沈老板也出现了，坐在店中，俨然就是镇店之宝，求他墨宝的人排成了长龙。林二听人说沈老板的名气很大，不光是在浦城，而是整个金陵，他是金陵有名的大才子，因为有他免费写春联，墨宝斋的纸卖得再比别家贵上许多，客人仍旧络绎不绝。
虽然他赶不上苏三的绝美，但是也是美男子，眉眼如墨，棱角分明，在那儿正襟而坐，提笔挥毫，别有一番潇洒。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笔力刚劲，林二也懂得是好字。
等晚间收了工，店里打烊了，林二在书墨的指挥下打扫了店铺，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这才离开。走的时候看到沈慎燚坐在那里发呆，神色恹恹的，全无神采，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
“掌柜的，您不舒服吗？”他好心问道。
沈慎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事都办完了？那你回去吧。”
林二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沈老板一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看来还是姐姐说得对，有钱人也不见得就很快乐，有很多东西不是钱能买得到的。林阡陌直言自己喜欢钱，用她的话说，她是要掌控钱财，让它将生活变得更美好，却不会成为金钱的奴隶。林二寻思，那些不开心的有钱人，恐怕就是成了金钱的奴隶。
到了门口他又折了回来，姐姐也喜欢字，既然沈老板是出了名的大才子，求他写幅对联回去，姐姐一定欢喜。
“还有什么事吗？”沈慎燚见他折返回来，红着脸欲言又止，于是问道。
“沈老板，小的想求您一幅字，不过…不过店里的纸张太贵，我买不起，我可不可以明日带纸来，麻烦您给我写一幅春联？”
林二鼓足勇气说了，忐忑不安地看着沈慎燚，他真怕这位老板神色一变，骂他个狗血淋头，要知道从外面带店里有的物事来，这可是大忌，谁让他没钱呢，人穷志短。
沈慎燚却意外地没有发怒，看了他一眼，很平淡地叫书墨取纸笔来。
作者有话要说：因公出差，不能上网，所欠章节，回头补上林阡陌的绝活作者有话要说：没用过，玩那个存稿箱功能玩出了错，也不知道怎么删除，忘了修改时间在发新章时改过，它就跑出来了，呵呵，不好意思，大家重看。
看来这个功能挺有用的，希望我以后有存稿，让它自动发出来。
“这纸不用你出钱，就当我送你的，你想写什么样的春联呢？是你自己想还是我帮你想一个？”沈慎燚问道。
林二想了想，说道：“就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两句。”这句词是林阡陌常挂在嘴边的，是她的励志格言。
沈慎燚闻之乍喜：“好句！”他可不相信林二能作得出此等好词，提笔书就，候着墨迹稍干的功夫问道：“这是何人所作？”
林二当然不知道这是自家姐姐人先贤那里学来的，他只听林阡陌说过，先还以为是书中的句子，见博览群书的沈慎燚也没听过，想来是姐姐自己酝酿的佳句了，却是老实回道：“常听姐姐念叨，倒不知是她从书上看来的，还是她自己作的。”
书墨笑道：“没想到林二的姐姐竟是个才女！”
这话林二爱听，咧着嘴笑道：“多谢书墨哥夸奖，我也这么觉得，说到才华，没人比得上我姐。”
“哎哟，林二你可真不谦虚，有我家少爷在，你也敢说这话？”书墨扑哧一笑，指了指沈慎燚，“我家少爷可是名列金陵十二君，有皇上钦赐的才子之名。”在他心中，另外十一君都不见得有自家少爷的文采，突然听林二这么一说，只觉得好笑，果然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世面。
林二讪笑着摸了摸头，他可不知道金陵十二君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皇上都称赞的才子，那就一定是才子，在他心中林阡陌就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怕沈慎燚生气，于是说道：“对不起了沈老板，您是全国出名的大才子，林二见识浅，没出过浦城县，身边接触的人也不多，就听过姐姐教诲，她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来您就是那人外之人了。”
沈慎燚闻声一笑，郁结的心事被这句话冲淡了不少。书墨瞟了他一眼，心道这林二也不是个笨的，倒会顺竿子往上爬，平日里看他憨憨的模样，谁想到出口出有锦绣词章，他那姐姐只怕自己还是小觑了。
“听你说话这么有条理，看来还真是有个好姐姐教着，改日有空请你姐姐到墨宝斋来，就凭她这句好词，我也该会会。”
书墨送了林二出门，提点他道：“记住少爷的话，可别忘了，在浦城县我还不曾见过少爷正眼看过谁，这是你们家的造化。听你说你姐姐正在准备来年的秋试，我家少爷可是真名士，若能得他提点，对你姐姐大有好处。”
林二忙不叠地点头，回去把这消息对林阡陌一说，林阡陌笑笑，也没放在心上，自己虽然在刻苦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但总有个消化吸引的过程，她可不以为这么快就能够达到高水平，与名士相见，一个不小心只怕丢了林家的脸面，纵然要见，只怕也得多做些准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的所学，都要拿到脑海里过一遍，记熟了方好应对。
见林二一脸期盼，她说道：“最近太忙，家家都要准备过年裁新衣，绸庄里脱不开身，等有空了去见见，想办法骗他点纸笔用也好。”
林二无语，怎么话到了姐姐这里，就全变了味？
林阡陌拢紧了袖口，缩着脖子匆匆往铺子而去。幸好她不是落在北地，若是遇上那种零下几十度的冷法，只怕就被冻成了僵尸。浦城县地处金陵南隅，冬日里气温不算低，听林二说起，也就是过年的时节会落雪，平日里倒是晴天居多。对于习惯了空调的林阡陌来说，穿着一身布衣出门，还真的是冷。
秋霁人在官御，县御统一配发了冬衣，看着不臃肿，拿在手里轻轻软软的，穿到身上当然也很暖和。这个世界还没有进化到有棉花的那个阶段，冬天御寒的衣衫里填的是丝绵，那是有钱人的奢侈品，像林阡陌这样的穷人是穿不起的。她思忖半晌，一咬牙把手里的钱全取了出来，为家里每个人都裁了一身新衣，包括已出嫁了的哥哥。她不回家过年，正是这个原因，做衣服将赚的钱都用光了，连她与林二的都没有，只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拿一笔加班工资。
南方的冬天不如北地干燥，雨水竟也充足，青石铺就的官道湿漉漉地，林阡陌走得小心翼翼。脚上的千层底布鞋还是家里二爹纳的，很是结实，不过白色的鞋帮已经灰不溜丢的，早失了先前的颜色，若是雨水稍深一些，就会浸到鞋里去，难受得不行。本来她想穿木屐的，可惜脚冷，还是穿了布鞋。她寻思着得找个日子研究一下鞋子的制作，不能让自己的双足这样受罪。
到了锦绣绸庄，刘婆子迎了上来，笑容可亲地说道：“阡陌啊，今日大家都要回家过年去，苏老板在春风楼安排了几桌宴席，宴请所有苏家铺子的伙计，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活，这些帐目就交给你来整理吧，记得一个时辰后算出来，苏老板急着要的，完了你直接送到他府上。”
林阡陌一向都是干的杂活儿，何时弄过这种精细活路？诧异地接过三大本厚厚的帐本，不期然地看到刘婆子眼中闪过的笑意。这婆子，原来还在记仇，变着法儿整她呢。其他姑娘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她，只有柳月儿投过来同情的一瞥，走过身畔时低声嘟囔：“这么厚的帐本，只怕她自己花两个时辰也看不完，你又没做过这个，赶紧地找人帮忙吧，误了事小心苏老板发火。”
林阡陌笑了笑，她倒想看看苏三发火的表情，那个人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没听他骂过人，不知道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
“谢谢你，无妨的，我做得来。”她说道，拿着帐本到案前坐下。
柳月儿递过来算盘，怀疑地问道：“真会这个？平日也没见你摸过算盘珠子。”
林阡陌摇摇头：“我会算帐，但不用算盘。”
她一边看帐本，一边提起笔刷刷地写起来，刘婆子记的帐还是挺细的，其实这工作也不难，只要把收入支出的那些个项目加起来，合计数写出来就行了，若不是数字要写繁体的，她会算得更快。
这下不止柳月儿，连其他几个姑娘也傻眼了，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用算盘？别说刘管事，就是苏老板也没这么厉害，这浦城县，只听说傅家的帐房总管有这个能力，掐掐手指就能算出来。”
“她有这能耐吗？莫非她是傅家那个老总管的亲戚？没听说过啊！”
“废话，是他的亲戚还用得着来咱们绸庄，我看是吹的吧，要真有这本事，她还能和咱们一样？”
细细碎碎的声音有意无意地传进林阡陌耳朵，她充耳不闻，再会速算，也得算不是，还要写出来，她不想分心。
想用算帐来难为她，刘婆子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林阡陌前世一个人跟着外婆过，小小年纪便跟着外婆当起了家，买菜做饭，无一不精，尤其是算帐，整一条街的街坊都知道秦家的小丫头是个人精，比那些练摊练了几十年的老油子还算得快，谁要想蒙她，那可真是挑错了人。
她外公是个老会计，别人都用计算器算帐了，他老人家还拿着个旧算盘拨得叭叭响，林阡陌的一手本事就是跟着他学的，老人一心痴迷于计算，自己浸淫出了一套珠心算的方法，比起后来流传于世的不差半点。林阡陌从小培养出了兴趣，对后来出现的其他速算方法也有研究，每一种都难不倒她。这也算是家传学业了，她那个小表妹五岁就上了中央电视台，当着全国观众表演的就是速算，六七位数的加减乘除都，她不过几秒钟就说出了答案，比按计算器的人还要快，被人称作神童。
林阡陌是没赶在潮流上，不然她的速算能力可是比小表妹厉害得多，说起来她也算小表妹的半个老师。身在计算机横行的时代，算帐这门手艺还真没人当回事，林阡陌也没想过靠这个吃饭，没想到上天会安排她穿越古代，现在她才觉得有了发挥所长的空间。
只见她写一页，翻一页，不到一个时辰，帐本就给她翻完了，将笔搁在笔筒里，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拿起帐本，冲着柳月儿说道：“刘管事让我直接送给苏老板去，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月儿姐姐可否给指指路？”
柳月儿惊讶地问道：“你来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老板的家在哪里？”
“我也没去过，怎么会知道。”林阡陌笑道。
“那好吧，我领你过去。”好些日子没见到苏三了，柳月儿也很想见见他，有这个机会，她巴不得，索性直接带了她去。
苏三低着头，翻完了帐本，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这不是刘管事的笔迹。
“这帐，是谁做的？”
“刘管事的今儿一早交给了我，让我在一个时辰内做完给您看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林阡陌问道。她很相信自己，不可能算错的。
“很好！”苏三微笑着看了看她，转头对单青说道，“去帐房取一贯钱来，给林姑娘，难为这帐做得这么细致，一丝错处也没有。”单青答应着去了，他这才对林阡陌和柳月儿说道：“坐下说话吧，别站着。”眼睛盯着林阡陌，说道：“留你下来还真是对了，这样就不怕刘管事不在，我要亲自去做这些事了，只是平时也没见你会用算盘，算得竟这般快，一个时辰，只怕刘管事也做不到。”
柳月儿正坐立不安，这会子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忙抢先说道：“苏老板您还不知道，阡陌她压根就没用算盘，全凭心算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用过，玩那个存稿箱功能玩出了错，也不知道怎么删除，忘了修改时间在发新章时改过，它就跑出来了，呵呵，不好意思，大家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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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楼台
饶是苏三一向波澜不惊，这一次眼里也显出了愕然：“不用算盘？林姑娘竟有此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