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一紧,低哑唤道:“小奸妃…”
情不自禁地应了他:“哎?”
嘴唇刚张开,他已趁机用强探入,唇舌几近狂烈的侵夺之下,我如坠云里雾里,软如一滩泥。朦胧中,只瞧见他面上露出得色,气便不打一处来,待他放开我,就凶恶地骂:“你真恶劣!淫贼!”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17)
“贼?”他凑到我耳边,气息危险而诱惑,“偷走了你的心么?”
最恨他这副笃定的模样了,我把头扭向一旁,冷声道:“你偷不走。”
他嗤了一声,笑了笑:“你说过,你的大师兄光明磊落,顶天立地,那好——”他顿了一顿,“小奸妃,你且瞧着吧,英雄好汉多得是。”
一语既出,两人俱惊。灯火中,他的语声竟有几分惆怅,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哪有英雄像你这样,军机如火,你却在这里永浴爱河!”
他笑得打跌,哪还有失落之意:“我是该欢喜呢,还是难过呢?小奸妃,你信不过我也会是英雄,却说了…爱…”语声未了,他的笑意己有些凝固,眉稍一动,身形拔空而起,向门外掠去。
我吓了一跳,跟着他夺门而出。院子里乱成一团,水果们和几名蒙面的黑衣人正大打出手,我方站位精准,将黑衣人悉数围住。我留神看了看,包围圈很好看,众人各据一方,形成了一个很完美的圆。
云天纵跃而出,步法轻灵,几个起落便已加入了战斗。水果们刀光一闪,出手更快,显是在护主,动作行云流水,当是高手手段。我鉴赏了几招,手也痒痒,飞奔回屋从床垫下摸出大师兄送我的剑,嚎叫着向离我最近的黑衣人扑去。
那人大刀飒然一劈,镇定不迫接下来势,我衣袖中的手腕轻翻,短剑已握掌中,迎向他的刀。师父评价我是傻大胆,我看他错怪我了,我分明是个竞技选手嘛,见招拆招,与他斗了几十个回合,游刃有余。
刺客们是冲云天来的,这一目了然。他是副帅,又是皇子,总没人想杀我这一介平民吧?除非我偷了谁家的珍宝。
可他们脑子坏掉了吧,夜半偷袭珲州府能有什么好下场?尽管我们几人特意住得清净,离大部队稍远,但打架的动静怎会小得了?加上云天是皇子身份,司马常德哪敢怠慢?不多时,他就带着数十人的援兵匆匆赶至。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18)
大敌当前,我倒忘记了害怕,再仗着人一多,更有底气了,扬手又是一招,直向对手怒卷而去。既当上了刺客,对方功夫自是了得,可我和他斗得难舍难分,他也没能伤到我。
虽然我也没击毙他,但大师兄送的剑还真好使,我舞得称心如意。他教的空花翻我还没用上呢,只单凭自己学到的那些,已可克敌,真是功力见长啊,我高兴得几乎连胡子都要一翘一翘——假若我有。
对手身经百战吧?我却初出茅庐,与人交手的机会不多,但一切将如云天那日所言,假以时日,我绝对是武林的奇葩!
一激动,就顾不上周遭,冷不防斜刺里杀出一剑!我奋起一击,短剑却被对方的内力震得脱手,哐当落到石板地面。我慌乱地躲过那一剑,但他出手极快,只听得又是一声剑气,斜裹着风声而至,却无论如何也避之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蓝光飞旋而出,硬生生地迎上了那一剑!我被冲力一撞,震翻了去,狠狠跌至橙子脚边。激战中,耳畔只听衣袂微动,风声破空,我已被人捞起来,带到一边。
石板地太硬,我这一跤跌得狠,两眼昏花了半晌,才看清来人是哈密瓜。心头一喜,我第一眼就瞧着他是善人嘛,我眼光真好!
我的胸口被震得发痛,鼻腔腥甜,我舔舔嘴角,啊,是血!哈密瓜不容多说,一手按住我的背,随着内心源源不绝地传来,我的伤痛舒缓了些。
“多谢恩人。”老七说我傻人有傻福,我还不服气呢,但接二连三遇上了恩公和哈密瓜等人,他们争先恐后地救了我的命,我不得不信了。
再看场中,八名刺客身手滞碍,体力明显不支,已是强弩之末。而我方人多,又如狼似虎,他们纵武艺再高,也插翅难逃。又过了半柱香时辰,他们便被逼得束手就擒,数十把兵器阴沉地指着他们,气氛凝重。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19)
鸦雀无声间,云天走出,蓝衣宽袖,微笑抱胸:“各位兄台均是高手,不妨…”
话音未落,刺客们先后微一侧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右侧衣领,哈密瓜脸色一变,叫道:“不好!”
老七对我讲过,死士即是如此,失手即吞毒自尽。重伤仍坚持到最后时刻的刺客们,一个接一个地毒发身亡,无一生还。而一个时辰前,他们还生龙活虎。
院子里没人吭声,司马常德脸色极难看,欲跪下:“二殿下,属下…”他是武将,眼锐得很,已瞧见云天肩头的血迹,大惊道,“殿下伤了?”
哈密瓜也是一惊,起身奔向云天。我背靠着树,挣扎着看向他,似心有灵犀,他恰好回头找我,目光一对上,我心中呯然一响,他的脸色比往日要苍白许多,右肩已有血渗出,我心中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休。
皇子殿下若有闪失,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司马常德和这一干人掉的,人群都围拢了去。云天却将他们一一推开,径直走来,黑玉般的眸光冷然无波,我与他对视,他突地暴怒了,箍住我的手腕:“我手下俱是高手,你添什么乱?”
他当众呵斥我?还瞧我不起?我芒刺在背,急怒攻心:“他们是高手,你还跳出来添什么乱?”伤痛本深,又强行压着,再被他一骂,怒气激伤经络,我喉中一腥,咯出了一大口血。
他神色变得更冷更深,俯身将我抱起,冷淡道:“你是军医,未奉行军令,擅自杀敌,等着军法处置吧!”
人声寂灭,尴尬得叫我想晕厥过去。他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此际又是气势强盛的大将军,动不动就能拿王法军规压制我,就因我是草民吗?他挤兑我,我还不懂抢白么:“路大将军莫要忘了,在下不过是半路杀来,也有编制?若不算你的兵士,你的军令无效,我不受。”
他右肩受伤,左臂却拥住我不放,脸黑得像锅底:“你欺我记性太坏是吗?方才是谁说自己是军中一员,恳求我准你为士兵治病?”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0)
一地的尸体,满院的活人,我们却一意孤行地吵着架。他森然瞪视着我,我被他紧拥在怀,为他疾速的心跳声所惊,诧异地仰头,他脸色虽寒,眼中却是殷切之色,简直叫我惘然——他对我原是看重的?抑或,花花公子的处处留情,当不得真?
我怎可忘怀,他以浪荡薄幸闻名,也自诩过只爱醇酒美人。他心爱的姑娘是绿袖,他为她醉酒,一趟趟地溜出宫和她相会。
可我想这些做什么?我有大师兄啊…
万念纷转,却忽觉云天身体一僵,他嘴角已逸出一口黑血,众将的惊呼声纷沓而来:“剑上有毒!”
毒?我师娘是四川唐门掌门的爱女,我则是她的掌上明珠,自小就熟知各类奇毒。我扫了一眼便心知肚明,刺客淬在剑尖的是绿云散,是从千年蝎子、眼镜蛇和孔雀胆里提炼出的剧毒,中毒者在八个时辰后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懒,不喜练功,但长于销金窟,耳濡目染,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先前在草原上露了怯,被水果们暗地里轻视,这回可轮到我扬眉吐气了!我胸有成竹地传道授业解惑,将绿云散的毒性和发作惨状详细道来,不出我所料,闻者为之色变,只有几个水果面上还有疑色,我神定气闲:“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诌的退敌之计。”
这话纯粹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还敢当我是草包一个?他们不是武功高吗?在毒药方面,可不如我见多识广。单看云天的气色,便知我没有胡说八道了,他肌肤原本白皙,中毒后已如宣纸般惨白,双颊却透出异样的红,抱住我的左臂力度渐弱,我便轻而易举地挣脱了。
目之所及,是清一色面如死灰的脸,惟独他仍很淡泊,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我,道:“薛神医医术高明,又慈悲为怀,必不忍本将军早死吧?”他凑近些,气息并不稳,喘促的呼吸直扑到我面颊,偏还有丝丝笑意,“你舍得么?”
狂妄自大若斯,还不顾场合地调情,这个人的恶劣本性可见一斑,我不胜唏嘘:“绿云散是奇毒,属下无能为力。”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1)
鸭梨是个火爆脾气,但碍于云天,眼中虽杀气如火,却未有动作。我被他瞪得一凛,你恨我有何益?又不是我投的毒,我只是教授了一个知识点而已。再一看云天,他靠意志撑了半天,终于不行了,身子晃了几晃,在昏倒前,被哈密瓜和山竹架住。
呆滞的司马常德忙率人跟过去,接到通知的军医们全都赶来了,每个人都有张焦急的脸,像欲雪的天。
训练有素的军人们撤得干干净净,我在银色月光的院落里,孤独地拾起大师兄的短剑,横七竖八的尸体让我有点怕,赶紧快步离开。
无处可去,我回屋休息,可抱着大师兄的剑也睡不着,披衣坐在窗边,留意着敲门声,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来。我性子急,就跑去云天的房间找他。
明灯烁烁,里头手忙脚乱,军医们在给云天施术,针刀声和濯洗声不断,昏沉中的他自齿缝迸出疼痛的呻吟声。水果们和司马常德面露忧虑地注视着床上的人,我挤进去一看,倒吸口凉气,,刺客使出的是夺命之招!他左肩上的伤口深长猩红,毒液混着血水,已看不出皮肤的底色。
地上衣间血迹斑斑,煞是触目惊心。我看了一会儿,云天的脸在光影闪动间忽明忽暗,双目紧闭,唇薄而色淡——师娘说,薄唇之人都无情,他浪荡成性,验证了这个说法不假。
军医们对江湖奇门异毒哪会有解法?有的猛翻医书,有的细察脉象,有的呆在一角冥想,有的只得叹起了气,好一通忙碌后,他们悲戚地鱼贯退出。军医头头赵清宜哭丧着脸,乞求地看向我,我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
夜气寒重,我在庭院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一遍,没有一个人来找我,连哈密瓜也没来。我困惑地抱住头,姜太公钓鱼,他是如何沉得住气的?我怎么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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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2)
此地距川中足有千里之遥,快马加鞭也来不及,而且,唐门的解药并不易讨来。天下之大,这荒凉小城就是皇子殿下的葬身之地了吗?
又等了半柱香时辰,仍没人来和我说话。我快闷出毛病了,罢罢罢,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条命是哈密瓜救的,我就去找他道个谢吧。
房间内,云天还未醒来,司马常德和水果们都在,我的到来无人理会。我哼了声,我若能救活云天,你们就该跪成一片夹道欢迎了吧?真势利。
云天在昏迷中,鸭梨就无所忌惮了,对我怒目而视:“殿下对你…一片真心,他为护你生生受了一剑,如今生死未卜,你却幸灾乐祸,这太让人齿寒了!”
我不理他,向哈密瓜拱手:“我的命是瓜哥救的,多谢多谢。”
温和的哈密瓜也对我没好脸色:“那一剑是殿下迎上去的。”
啊?我这才惊了。混战中我看不真切,只道是哈密瓜救了我,却不知云天中毒皆因我而起。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侠骨柔肠的薛十九?我俯看人事不省的云天,长叹一声,转向水果们:“在下有个提议…”
众人睁大了期待的双眼。
“在下提议,锯掉他的右臂以防毒气攻心,兴许还能活命…我瞧殿下功夫不错,日后练成左手剑法也未可知,说不定若干年后,江湖上崛起了新一代剑客,他神出鬼没,人称独臂大侠。”我信口开河,为自己卓越的口才沾沾自喜。
这帮人的脸变得真快,司马常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鸭梨刷地拔出刀,我想跑,但瞥了他一眼,还是站住了,哼,量他也不敢。
山竹摁住他的刀,直视着我,怒意骤增:“我早已将殿下的穴道封住了,毒不会扩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调笑,置殿下的生死不顾!薛太医,你的恃宠而娇也该适可而止吧?”
“无人能救他,还不许我缓和缓和气氛么?”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3)
鸭梨的声音已带了哭腔:“难道我们只能看着他…”
唉,云天何德何能,有如此忠诚的部下,为他日夜悬心。好吧,薛神医我被这主仆情深感动了,就勉力一试吧。
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好钢用在刀刃上,从来高手来压轴,轻易蹦出来的,都不中用。瞧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竟比我还无知。我向众水果抱拳:“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在下试试看。”
在鸭梨再一次拔出大砍刀之前,我溜出门去,回到我的小屋里拿出银针和已在火炉上煨了大半个时辰的仙人掌汁,连同小砂罐一起端来。北地大旱,植物们都枯死了,只有这仙人掌耐活,我一到珲州府就看到它了,若是在乡下,定被饥民们吃了个精光。
还有四个时辰不到,将军大人皇子殿下就该一命归西了。水果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司马常德的脸彻底苦掉了,看来他们都对我的医术持怀疑态度,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瓷瓶倒了两粒丸药,指使鸭梨:“你,过来。”
我憎恶饥饿,寒冷和被轻视,偏偏水果们都很藐视我。当着云天的面还好,他一走,他们就明目张胆直抒胸臆,眼神厌恶举止冷淡。
我又不是他们家的苍蝇!
不,在他们看来,我比苍蝇还让人烦心,卖身求荣也就算了,还以男人之身委身于男人,突破了他们道德的最低点。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本神医要抓住机遇,好好出口恶气。
鸭梨鼓着眼睛来了,我瞅他一眼,普天下只有我能救活你家主子,对我放尊敬些吧,命令道:“掰开他的嘴,我要灌药。”
丸药灌进去了,我拿出银针,连扎璇玑穴、灵墟穴等多处穴位。反正他昏着,我下手分外狠。尊贵的二殿下,你不是说我施针只会把人扎了去睡觉吗,我让你开开眼界,我还能把你扎醒呢!一边扎,一边默念:“看你还想军法处置我?军法处置我?歇了吧?”
施针完毕,我抓过小砂罐,继续指使鸭梨:“找只勺子给我,洗干净点啊。”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4)
一晚上都没瞧见槟榔,要不我就使唤他了,谁让他最傲慢。
没错,小人我就是睚眦必报,你奈我何?云天说他不以君子自居,我也不稀罕当好人。我知道自己很讨人嫌,但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老被他们看不起,终于等到他们巴结我了,这感觉太妙了!做坏人才是大快活。
鸭梨怒冲冲地把勺子一递:“给。”
我接过,拿纸巾擦了又擦,男人都干不了细致活,我不放心。他恶形恶状:“你…”
谅他也不会拔刀。云天的小命还攥在我手心呢。我看了看被扎得满身银针而毫无知觉的他,贵为皇子又怎样?在死亡跟前,无人逃脱,或迟或早。人啊,拿什么跟天意死磕?跟死亡死磕?
仙人掌的温度刚刚好,我一勺子舀下去,捞出一块,在众目睽睽下,塞进了自己嘴巴,水果们都看傻了。打了一场架,你们不饿吗?我可饿了。这都十来个时辰没吃的了,我饿惨了。
缺乏雨露滋润,这仙人掌干巴巴的,我拿大师兄的剑削了半天皮,还扎破了手,牺牲了两大盆才削出了七块果肉。仙人掌加冰糖炖一炖是很美味的,再蘸点蜜糖就更棒了,不过,非常时期,我就因陋就简吧。
别瞧仙人掌不起眼,但美容功效是显著的,好东西。连日沙风尘满面,我得补补我这张脸。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鸭梨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山竹和橙子一额汗,司马常德心慌意乱地踱着方步,哈密瓜更别提了,时光一点一滴地逝去,他的脸越来越白,风采直追床上的病号。
恐惧如影随形,但无人催我。人命关天呐,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得罪我就意味着大祸临头,我一句话就能拂袖而去,喜怒无常谁不会啊?这又不是云天的专利。
谁说这年头拳头硬的说话?一技傍身,胜过万金,我才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力哪。我学着云天的样子,伸出双手,爱怜地瞅了瞅。这双手虽然小,但掌管着多少人的命运啊。水果们,背地里你们没少议论我狐魅惑人吧,那我就一展绝学,以正视听。
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5)
高烛明耀,门被撞开,槟榔披一身夜气奔进来。他显然已听说云天中毒负伤了,见一室束手无策,问了句废话:“怎么救殿下?”
好极了,就等你了。我抬了眼,吩咐他:“白粥一碗。”
“啊?”艺术家多半不食人间烟火,他没听懂。
我环顾左右,笑道:“你们都不饿吗?仙人掌有点干,我没吃饱,呵呵。”
槟榔怒道:“你!”
想发火是吗?好啊,加足火力吧,我就借故翻脸,撂担子不干呗。天知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啊!
“我得守他一宿,我很饿。你们没有消夜的概念嘛?”
槟榔双手已紧握成拳,但艺术家的心智过人,一推究便已看清局势,强压住愤懑,背转身就向门外跑。
“慢着——”
“你去抓些草药吧,三钱桑寄生,一两菟丝子,四钱紫苏,半钱紫苏,二两陈皮。”
艺术家学识渊博,质疑道:“你说的药材——”停顿了片刻才道,“多作安胎之用…”
“你是大夫吗?”我不跟一知半解的人辩驳,“奇毒还需奇药治,快去快回。”
他沉下脸,山竹已将我要的药材抄在纸上塞给他:“听…就听薛神医的吧。”
槟榔恢复了小厮风貌,拔腿就跑,我追出去喊了一嗓子:“有咸鸭蛋最好了!”
鸭梨大惑不解:“咸鸭蛋也能治病?”
我送给他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配白粥吃啊。我今天有点馋,不想吃咸菜。”
药材买回后,众水果和司马大人都熬药去了。为使人尽其才,我特将药材分成若干份,让每个人都有事做,管理人也没什么难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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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6)
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我和病人,我吁了口气。那拨人走了好,气场太阴郁了,我不喜欢。
趁云天还没醒,我揪揪他的脸,又摸摸他的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人敢这样对待他吧,我喃喃低语:“殿下啊殿下,你可别怨我心肠坏,谁叫我奇货可居呢…”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款任人揉捏的云天不好玩,我很快就索然了,他还是生动点比较像样。我将仙人掌汁端来,一勺勺地喂给他。给昏迷的人喂药很费劲,他不知吞咽,大半都漏了出来,但还得硬灌,才不过一刻时分,我就一身是汗,幸好师娘说过,只消半盏汁液就够了。
绿云散是剧毒,无药可解,但它有个漏洞,在中毒后第五个时辰时,毒性最弱。这跟梅雨季的雨类似,虽连绵多日,却不可能保持同一节奏,必是紧一阵疏一阵。我对解绿云散没把握,但等到疏时再下手,胜算大些。
我怕师娘担忧,出征之事是瞒着她的,手头没能拿到唐门的诸多解药。自己倒是能配,可一时半会药材弄不齐,所幸临行前,老七塞了他防身用的药丸给我,再辅以仙人掌汁,够用了。
仙人掌耐旱,性寒,克绿云散的阴毒有奇效,天下毒物大同小异,找对了克制之法即可。我算了算,再有两柱香的工夫,云天就该醒了,注意,只是醒来而已,身体却动不了,得再过几个时辰。
我还有话跟他说呢,先整整他。
手指抚过他的伤口,绷带下,他的肩头很硬,双目紧闭,眉头微皱,黑发被冷汗沾湿,我找到纸巾给他擦了去。美人不同凡响,中了毒也不减贵气,睫毛细密,嘴唇弯出浅笑的弧度,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棵摇钱树,真是越看越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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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今朝江山又风雪(27)
我拍拍他的脸,狞笑道:“你也有今天?你求我啊,你怎么还不求我?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