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正夫看着沈霁禹与叶初晴过得甜蜜,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该拿的红包少不了,还要装模作样的嘱咐几句。
叶家内院最近有些不太平,叶初阳过了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婚事安排也近了日程。让叶家主夫不满的是叶初阳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那个异族叶念归,他打心眼里是看不起摩罗族的人,认为他们都是茹毛饮血未开化之人,可是叶初阳却使起了性子。
叶念归无父无母作为上门的儿媳倒是不错,只是这却是叶初阳剃头挑子一头热,拿着热脸贴人冷屁股,叶念归不见得对叶初阳有什么喜欢之情,确切的来讲那是根木头。
叶正夫看好的是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长相过得去不说,又是秀才出身,最重要的是本家人,叶家没有女子,总不能让家业流落外人的口袋。如今叶正夫也没有什么心思花在沈霁禹他们身上了,沈霁禹他们倒是落得了清净。
沈霁禹从叶初晴这听说了这些,看着叶初晴有些担忧的样子,有些好笑,她有时在想叶初晴对待那些曾经伤害他的人没有过怨恨吗,也只好宽慰几句,这些事情她是不会插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以叶念归的性子若是喜欢叶初阳什么人也夺不走,若是不喜欢怕是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叶枫并不会将儿子交给不信任的人,虽然对叶正夫不喜,但叶初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叶枫正与沈霁禹在书房说话的功夫,叶念归步伐有些匆忙的走了进来,看了沈霁禹一眼,叶枫示意叶念归如实说,其实她是有意带着沈霁禹在书房等着叶念归带着消息回来。
“夫人,咱们运往摩罗的绸缎被官府扣下了,查出了一封写给摩罗官员的信,上面写有雁来县驻兵状况,官府那边怕是不久就会过来。”叶念归说完看了沈霁禹一眼。
沈霁禹面色平静,她知道事情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不知是谁入了谁的套子,品着茶,并不作声。-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那上面所书可是属实?”叶枫并不慌乱的问道。
“属实。”叶念归答道。
沈霁禹心想,那边出了问题,这厢依旧老神在在,怕是早就做牢了网子等着收吧。
“少夫人存货的货仓也走了水,怕是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报了。”叶念归多少有些心虚,火虽然不是她放的,但对方的一举一动她还是很早就获知的,沈霁禹那估计损失应该不少。
沈霁禹依旧品着茶,面带着几分微笑,仿佛那损失并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娘,我想这事您老都已经做了打算,下一步需要怎么做?”沈霁禹笑着问道。
“你先将初晴送回去,我这里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告诉他,咱们从长计议。”叶枫欣赏沈霁禹的聪明,只是官府那边虽然有所打点,仍是变数难测,不得不做多一层的打算。
沈霁禹看着沉沉的云层,该来的风雪还是避不过的,希望这场风雪带来的是丰收之年。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秋试张榜
马车停在了嘉禾衣坊的门前,下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异族人,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原话,着手检验完院子里的成衣,满意的支付了银钱。
沈霁禹与黄尚文在室内喝着茶,听完掌柜的回报,满意的点点头。“咱们这次的损失大概能有多少?”沈霁禹顺便问及掌柜走水之事。
“库房是燃了起来,房子有损,定是需要一笔费用修补。货物早就撤了出来,倒是没有什么损失。有十几两的纹银足以。”黄尚文听后与沈霁禹相视一眼,便示意掌柜的可以离开了。
“这件事情倒是多亏了徐擎,否则若是真的烧了起来,损失倒是小事。只是大过年的咱们这生意出现这种祸事,怕是失了吉利。若是遭人口实,以后与人做生意怕是有些难办,与咱们合作人家只怕要三思而后行。”沈霁禹有些无奈,不过幸亏她们着人宣扬出去,说什么火烧旺运啊,别人看到嘉禾衣坊只是并未受任何影响,生意反而更加红火了。
“她跟咱们说起这件事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上次咱们的货出了问题,她可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这次也的确多亏了她。”黄尚文笑道。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而已。”沈霁禹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黄尚文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你是有利益了,徐擎可也不是傻的。”
“若是没有上次的事,我倒是不会注意徐擎这个人。上次的事情对她而言并非仅仅因为我的缘故,才加以针对,而是她要娶王曦,而王家的产业将是一个很大的阻碍,王夫人那几个女儿,若是王夫人出了什么事端,她徐擎是没有能力护王曦周全的,所以她要收了王家的产业,作为迎娶王曦的聘礼,说道底不过是为了收买王夫人的心,抱得佳人归。”
沈霁禹笑着接着说道:“如今她的心愿得偿,还与我提及去喝她的喜酒,一向稳重的人,确有几分得意彰显而出,定是修成了正果,咱们这次的事她帮忙也是为了两不相欠。这人倒有几分真性情,至于手段咱们也不便多加评论,毕竟两情相悦也算是好事。”
“叶夫人的事情我多少有所耳闻,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我之间莫要见外。”黄尚文为人虽有几分商人的圆滑,但对真心相交之人却不会虚情假意。
“若是需要定是会与师姐说,岳母跟我提及暂时不要声张,此事变数颇大,怕累及我们。不过我这里多少掌握了一些证据,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输赢。”虽然叶枫那里做了不少准备,但提及此事沈霁禹还是有些忧心,毕竟此事并不是什么小罪名,更何况变数过大,就是叶初晴那里她也不知道能瞒多久。-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对了,明日秋试的榜可就公布了,你这可做好了接榜的准备。”黄尚文看出了沈霁禹的忧虑,便转移话题说些欢喜之事。
“徐擎也参加了这届秋试,不知道如何?”沈霁禹都忘记出榜的事了
“你这人对自己的秋试不关心,倒是关心起别人来了。明日辰时将会下了榜单,我娘那应是很早知道,到时打点官差送到这来。”中了举人终是一件好事。
“你不说我都忘了,若是送回老家,倒是费工费力。不过,也不见得就能得中。”沈霁禹一副坦然。
正月初五,辰时一到,雁来县有些飞帆了,严冷的冬天温度仿佛都有所上升。
黄尚武骑马将沈霁禹中了举人的消息早早报给了沈家,送喜的官差来到沈家时,沈婆子正一脸庄重的带着一家老小候在门口。沈霁禹有些苦笑,她向来无视这些个功名,无奈也能理解她娘和爹,若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少不得挨她娘的鞋底子,沈霁禹看着新给她娘添置的厚底皮靴,这一脚下去够自己趴一天的。
沈霁禹想起她娘听说她中了举人时,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一种僵硬化的笑容,倒是她爹说什么都要回去给祖宗们上坟祭奠一下,倒是叶初晴眉眼弯弯,透着几分自豪。叶初晴从叶家回来后,总是感觉心惶惶的,沈霁禹就安慰他,是因为回去一次又突然离开,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沈霁禹这次中了举人多少扫了叶初晴的阴郁。
对于官差来讲这是个好差事,若没点关系一般人还捞不到这种肥差。接喜的人家打赏自是少不了,更何况还能有幸与举人大人攀谈几句,指不定将来人家成了官,多少留些印象。
沈婆子接了通知,忙让沈霁禹去向叶枫报喜,也是想请叶枫过来坐坐,老姐俩喝点酒。
沈霁禹一愣,硬着头皮说道:“我岳母今日已经启程去摩罗谈生意得十天左右能回来吧,到时候再聚吧。”
叶初晴的手搭在沈霁禹的手上,满眼的欣喜,倒是没有怀疑什么。谁都没有想过紧紧准备几个月的时间,沈霁禹就能中得了举人。若是被那些一直不中的人知晓了,怕是会嫉妒红了眼睛。
叶枫这几日的苦还是要受的,被官府来的差役请到牢中坐几天,这场战争算是彻底打了起来。
叶枫被带走,叶正夫与楚青岚有些失了阵脚,叶念归也不与二人透露些什么。楚青岚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但那狱中毕竟不是好过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着落。恰巧叶正夫的娘家来了人,是那个叶正夫看好的准儿媳,那个远方的亲戚,今年倒也得了举人名次。那人听了此事,便许诺定能帮忙,叶正夫一高兴便许那人一纸婚书。
楚青岚看了那人,却总觉得此人眉眼间透着猥琐薄情,便出言劝说了几句等着妻主回来再行商量。却遭到叶正夫的挤兑,认为出青岚仗着自己的儿媳中了举人,便见不得初阳的好,连带着将叶枫此次的牢狱之灾,也多少牵扯到楚青岚身上。惹得楚青岚一阵伤心,叶念归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毕竟还得依靠叶念归去处理一些事情,因而叶正夫对她态度倒是和缓了很多。
叶初阳听小侍说了婚事,便一路哭喊着闹到叶正夫那,一向疼爱他的叶正夫却下令将叶初晴关了起来,那人看了叶初阳一眼,堆着满脸的笑意,只是这圣贤书却不知读哪里去了。倒是叶念归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尽快通知夫人。
“念归,你应该是清楚初阳对你的心意,不过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婚姻大事我还是要看你的意愿。”叶枫坐在牢中的木桌前,伙食家里送自是亏不了,还有书可以看,倒也图个自在,只是她下了另家里的两位夫郎是不能来探望的。
叶念归沉默了,她虽然感情方面有些木讷,但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对于叶初阳这个人,小少爷脾气太重,就是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少爷。她多少也能感觉到,叶初阳像个小猫一样维护着自己,有些高傲,即便是表达喜爱也是高高在上仿佛给人以施舍,终究是一个孩子秉性,不过将这样一个人交给那个什么远方亲戚怕这一生就毁了,叶念归沉默了。
更何况即便自己答应娶了叶初阳,叶正夫那里多少也会不愿,倒不如就这样拖着,婚事也不会先办。
如果真是通敌外国,怕也会累及九族,那个人悔婚的可能性应是很大,那是该磨性子的人也磨的差不多了。
“初阳的性子是差了些,本质并不坏,这些年我对他的关爱少了很多,加之都说我偏疼初晴,这孩子与我也生分了些许,对初晴也带着些敌意。”叶枫知道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又怎能不关心,初晴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是楚青岚所生,连带感情上不自主的就有些倾向,孩子都是敏感的,细微的差别都会导致心理落差,更何况有人在一旁再撺掇几句。不过即便叶念归不答应这门婚事,她也要给叶初阳找个可以托付的人。-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嘴角略微抬起,叶念归想起每次叶初阳想着办法接近自己,装作偶遇,自己规规矩矩的答话,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余光掠过那人时,便瞧见她瞪着大眼睛,咬着下唇,纠结手里的巾帕,气得脸都有些红了。叶初阳没有看到,叶念归每每离开,嘴角都会上扬。自己若是与某个小侍多说上一句话,怕是那小侍都会遭了殃,性子的确有些冲。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待小少爷的。”叶念归坚定的说道。
“那就好,让初阳收收性子是应该的,却也不能太过了。他嫁与你就不再当他是什么少爷了,他是你的夫郎。更何况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叶枫笑着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压压性子也是不舍的。
“夫人,念归知道该怎么做。”两人并未过多谈起与陈家的事,倒是说了不少的家里的事情。
沈霁禹在搜集陈家的各项罪证,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叶家脱身与此事,亏得职业习惯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读了大量的大岳律例。官家要打点,倒是算不得行贿,是种管理罢了。
正月初十,雁来县的县衙便要审理此事了,这件事情上面也多少听到了些说法,否则也不会急于断案,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情,已近子时沈霁禹得书房的灯光依旧亮着,颇有曾经做案件时的感觉,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案件会牵涉到自己的家人。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风起云涌(上)
“霁禹,不不不 ,沈姐,沈姐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那些事情都是陈乔让我干的,我哪有那个能耐联系到摩罗的人?”椿子扑通给沈霁禹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沈霁禹皱起眉头只是听着并没有说什么,椿子如今被抓了进来早已经失了主意,沈霁禹越是不表态,椿子心里越是没底。这次是扳倒陈家最好的机会,陈家失了仁义在先,她沈霁禹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话说回来,正月初十那天,叶家的案子正式升堂开审。毕竟关涉国家边防,一旦查证属实便不是什么轻罪,因而按照大岳的律法,经过官府商酌最终越过了雁来县,由靖安郡来审理。
“叶枫,你可知罪?”郡守惊堂木腕起腕落,满脸的赘肉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若是胆小之人的确容易受了惊吓。
“草民惶恐,的确不知何罪之有。”叶枫半垂着头,跪在大堂的中央,回答得很坦然,却不失恭敬。
“哼,将证物呈上来。”旁边的衙役双手呈上一个托盘,上有一张薄纸。郡守示意端给叶枫看看。
“这张纸上的字,你可认得?所书之事你可清楚?”郡守正了正身子,厉声问道。
“回禀大人,草民不曾见过此张纸。更不知其上有书什么内容。”叶枫答的巧妙,举人出身的叶枫怎么可能不认得字,只是如若回答认得倒怕被有心人利用。
那郡守不禁皱皱眉头,表情透着几分不满。沈霁禹却捕捉到了这个简单的动作,这种问话的方式颇有些诱供的意味,看来事情有些棘手,这个郡守八成有拿陈家的好处。
“大胆,休得狡辩!这便是从你的货物中搜到的里通他国的证物。你怎能不认得!”郡守恼怒于叶枫的泰然自若,反倒衬得自己有些心虚。
“此事并非草民所为,实属冤枉,草民自是不知怎样一回事,还望大人明察。”叶枫淡定的答道。人群中有几分躁动,叶家的人,沈霁禹和黄尚武还有一些得了信儿的商家聚集在衙门口,当然也不乏一些瞧热闹的人。 沈霁禹冲着叶念归打了一个眼色,叶念归便离开了人群。
“禀大人,此事草民查到一些证据,足以证明此事与在下岳母无关。”沈霁禹从人群中踱步出来,弯腰施礼,却是字字铿锵有力。
“大胆,堂下何人,为何不跪?”郡守微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沈霁禹。
“在下是叶夫人的儿媳沈霁禹,也是这次案件代表叶家的讼师,由于功名在身,按照大岳的律法,可不跪。”沈霁禹对待这样的官员也只能拿大岳的律例压她,否则自己更是不会有说话的机会,又庆幸提前在师爷那备报了身份,那个郡守与师爷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噢?可有什么证据?呈上来看看。”郡守沉吟片刻说道,沈霁禹能有什么可以呈的上来的证据,她倒要见识见识。
“此事在下岳母并不知情,实则为小人所陷害。正月初二那批绸缎接货之人并非摩罗一族,而是咱们大岳边境的商人,谁都知道这北边的气温低,摩罗的皮货又比较暖和,因而他们穿着自是有些异族化。他们也是咱们大岳在册的子民。人已经被官府扣下了,查证起来也方便。”沈霁禹字正腔圆的说道,一个人的语气在某种程度上应该让人有信服感。
“这也不能说明叶枫与本案脱得了关系,即便那些人是大岳的子民,雁来县的布兵状况又做何解?总与那绸缎交易没有什么关系吧?”郡守有几分冷笑,下颚的一个黑大的痦子跟着一颤。
沈霁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郡守,说道:“那张雁来布兵状况的信笺,自是与这次绸缎交易无关,绸缎交易是在下岳母的生意,那信笺与绸缎交易无关,自然与在下岳母无关。至于那布兵的信,倒是与本案有关,只是这涉案之人并非在下岳母,而是另有其人。”
衙门外微观的人不免怯怯私语,“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了起来。“简直是信口雌黄,一派胡言!”郡守为了压住堂下的议论声,只得大声呵斥,她也觉得沈霁禹说的有道理,不免有些心慌,又说不出沈霁禹的话哪里不对,沈霁禹只是悄悄地偷换了概念。
“大人,在下不敢胡言乱语。的确是掌握了证据才敢如实禀告。”沈霁禹言语惶恐,语气却沉稳。
叶家的两位夫郎站在一旁抹眼泪,叶初阳也被叶正夫放了出来,原因无他,叶正夫家的远房亲戚也的确到官府打听了,没想到叶枫犯的竟是这样的罪名,若是累及九族,自己可是犯不着往前贴的,便一口回绝了亲事,言语中却透露出,若是将叶初阳纳为侍夫,反倒可以接受,叶正夫险些着人乱棍轰出,自己也只得坐在一边抹眼泪。叶正夫看着沈霁禹与叶念归忙里忙外,对待一些事情也有了改观,通过这件事对过往反而看开了很多。
“我倒是要看看你那证据在哪?”天高皇帝远,这里她最大,至于那些证据没有倒无碍,有她作为土皇帝,也会让它消失掉。-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禀大人,咱们还是先讯问那些被羁押的人,我再提交证据也不迟。” 沈霁禹却不急于亮出自己的底牌。
围观的人群也跟着凑热闹喊道:“审问!”
“肃静!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带上来!”按照郡守的想法,即便承认了又怎样。当然审问的结果自然是与沈霁禹的说法一致,那郡守也没有当成一回事,便出言相逼道:“这回该将你的证据呈上来了吧?”
沈霁禹朝着围观的人巡视一眼,冲着叶念归点点头。就见叶念归回身将一人提着脖领拎了出来,一个用力将那人扔到了大堂上,沈霁禹不禁嘴角抽搐一下,这个人一向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定是看到岳母寒天跪在地上心里不舒服吧,沈霁禹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却也只能诅咒该死的封建制度。-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那人有几分瑟缩的匍匐在地上,上下牙打着颤互相磕碰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大人饶命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风起云涌(下)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来!”郡守惊堂木一拍,吓得那人一个冷颤。
“小的叫黄山,家里排行老三,人都叫我黄三。小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惹了如此大的祸事。”黄三言语中带着哭腔。
“你可知道本官宣你来因何事?”郡守一看那人就是个经不住恐吓的人。
“这件事与小人无关啊,是那个叫椿子的人,她跟我说是给边境的家人稍一封书信,又给了我几个银钱。可是我真不知道会惹来祸事,想着大家都是一个县里住着,能帮个忙也是顺手的事,可是我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黄三咚咚狠狠磕了两个头。
郡守不悦的皱皱眉头,心里对陈家的意见很大,既然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不早早将此人送走,那么多人在看着,她如今也只能端着架子往下继续查。
“将那个椿子收牢,此人先给我带下去!”郡守有几分狠戾的说道。
“大人!大人饶命啊!”那个人便被拖了下去。
“案子今天就先审到这里,待后日将人带到,再升堂审理,退堂。”郡守踱着官步入了后衙。
“哼,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不要让本官给你擦屁股,那件事情若是走漏了丝毫风声,别怪本官无情!”郡守瞧着正在擦汗的陈铎厉声训斥道。
“大人,在下没想到他们行动那么快,原本已经着人寻了去,却是让她们得了先机。”陈铎有几分不甘,更多的是不安。
“行了,少在这给本官添堵,刑罚方便给她判得略轻,到不了上面复核,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这靖安郡不成。”郡守冷笑道。
叶初晴这几日有几分心慌,眼看就要到正月十五了,沈霁禹却在这个时候离了家,说是十五前便能赶回。沈霁禹也没有跟他说是什么事,只是这大过年的即便是有生意也可以推一推,叶初晴感觉酸酸的,又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孩子气。
正月十三,叶家的案子再次开堂审理,郡守只想着快快审结,也省得夜长梦多。
郡守着人将椿子带了上来,右手的食指摩挲着下颚的黑痦子,问道:“黄三可是说了,这信是你托她送到边境的,可有此事?”
“大人,您说的是什么信?小的并不知晓,这大过年的将小人拿来审讯,小人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着实冤枉啊。”椿子给郡守磕了几个响头,来时陈夫人都吩咐好了,只要不承认怎么都好办,她心里也透着几分得意。
“大人您要给小人做主啊,是她给我的,你怎么能这样害我?”黄三怒斥道。
“大胆!公堂之上怎容得你放肆?”郡守说完斜着眼睛看着沈霁禹,意思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这信是不是她给的,咱们的确不能听取片面之言,还是注重证据要紧。我有几句话要问问椿子。”沈霁禹不急不忙的回禀道。
郡守盯着沈霁禹看了几秒,“哼”了一声。
沈霁禹全当没有看到,走到椿子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椿子不自觉的缩缩脖子,向后躲了躲。“正月初一那天你在哪?”
椿子一愣,说道:“我一直在家。”
“可是那天有人看到你与黄三从香满堂饭庄出来,又做何解?”沈霁禹盯着椿子道。
“你!血口喷人,大人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椿子慌忙求助于郡守。
“回大人,在下有证人众多,那饭庄的掌柜也能给在下作证,初一本就来饭庄用饭的人少,她可是记得清楚。”沈霁禹请来了饭庄的掌柜的。
询问过自然如同沈霁禹说的一样,郡守看看堂下,椿子还想辩驳。“将椿子带下去,再行审讯,虽然主谋是椿子,但叶家自然逃脱不了干系,判令叶家家主叶枫徒刑五年,黄三三年徒刑,拖下去。”郡守力求快刀斩乱麻,问的越多将来怕是越难收手。
椿子一听自己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了,不顾形象的哭喊起来:“大人此事与小人无关啊,是陈铎母女让小的做的。”
“楞着做什么,快拉下去!”郡守怕这人嘴没个把门的全说了出来,忙叫人将椿子拉下去。
“慢!”沈霁禹话音刚落,那个郡守一愣,还没等敲响惊堂木,怒斥沈霁禹,声音却远远的从衙门外传来。
“钦差大人到~”
郡守一听钦差大人来了,险些从官座上跌落下来。
“下官见过魏大人。”郡守一脸谄媚相,拖着一身的肥肉给魏晨见礼。魏晨点点头,侧身对身旁的人说道:“给摩罗使节,岳小姐看座。”
沈霁禹不着痕迹地退到一边,暗自打量来人,摩罗使节她当然认得,这是她们请来的砝码。而那个岳小姐,看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魏晨对此人恭敬有加,看起来应该是王公贵族,八成是小主子,人家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省得自己要给那人下跪。
“奉圣上的旨意,严查五年前人口失踪一案。这位摩罗使节,将配合本官查明此事。”魏晨说完状似无意的看了郡守一眼。
郡守正偷偷的抬起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寒冬腊月这人也能淌出汗来,魏晨装作没有看到,问道:“这案子可是审完了?”
那边椿子一听扑通跪了下来,“大人,求您救救小的,她们是拿小人做替罪羊啊,这些事情是陈铎母女着小人办的,为的就是要陷害叶家。”椿子将知道的都抖了出来。
“哦?看起来还没有审完。来人,去后堂将陈家母女带上来。”陈铎惊堂一响,那郡守险些瘫坐到地上,想也是知道事情暴露了。
陈铎得了消息,先离开了,只留陈乔在后堂候着,也就被抓了了正着,只是陈铎离开的马车在城门处拦了下来。
“你可知道这信是写给谁的?”魏晨发问道。
“写给摩罗的齐王!”椿子忙对答道,幸亏自己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偷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否则自己岂不是有嘴难辨。
坐在上座的摩罗使节笑了,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说道:“竟是写给本王的。”她声音虽小,底下却听得清楚,正主都来对质了,这件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纵使陈乔有一百张嘴,面对物证人证,她也只是强作不招认陷害之事与自己相关,冷汗流了下来。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魏晨审了案件,郡守却与被审之人站到了一处。
陈乔还寄希望于她娘,看到她娘被带了上来,更以为是她娘来救她了。只是没想到,陈铎上了大堂二话不说,狠狠抽了陈乔一个耳刮子,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拉,怒斥道:“孽障!四处惹事生非。”
陈铎训斥完,回禀道:“大人,虽然陈某不知道家女犯了什么罪过,若是触犯国法,却是陈某家规不严,大人明断。”
陈乔被她娘打愣了,听完她娘的话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娘是想将她作为弃子舍了,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魏晨未曾言语,公堂之上透着诡异的安静。魏晨看了一眼正在摆弄玉扳指的岳小姐,说道:“既然如此,先将陈乔带下去。”
“大人,我有事上报!五年前,摩罗掳人一案,家母是主谋之一,就连郡守也脱不了干系。包括叶枫本人的失踪与她们也有关系,看似栽赃陷害,实质怕当年的事情被查了出来。”陈乔带着几分声嘶力竭大喊道。
“混账!”陈铎抬手抽向陈乔,却被陈乔一把扼住手腕。冷笑道:“你没有资格打我!”
陈铎看着陈乔,眼里努力掩饰着几分愧疚,却又发现自己被女儿这么出卖了,又有几分失落。一敛心神辩解道:“大人,实属家门不幸。那些事情的确与老妇无干。”又转向陈乔指着她,训斥道:“你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陷害!”
“你不配为人母亲!”陈乔反斥道。
魏晨惊堂木一落,二人便停歇了争吵。
“现已查明此案叶枫实属被人陷害,当堂无罪释放。来人现行将陈铎与郡守压下,本案需进一步调查,不可有任何疏忽。”魏晨话音一落,衙役们便拖着已经瘫倒在地的郡守和其他几人下去了。
叶枫当年在摩罗由于才学卓著,与摩罗的王公贵族都有些交情,只是既然选择回到大岳当然不能暴露以往的身份与势力,怕会遭到当政者的猜忌。
这个齐王便是与叶枫交好之人,只是不喜证物爱好游山玩水,听说了叶枫的计划,便兴冲冲的来大岳过年。毕竟是个王爷,当今圣上也只能差遣一个自己的女儿全程陪同,魏晨也就自动请缨趁着年节政务不忙,彻查人口失踪一案,也是因为得知了叶枫的计划。
魏晨得知叶枫回来后,为获得原谅苦头是没少吃,在叶家的院内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叶初晴落下腿疾是在冬天,而魏晨却让大雨狠狠浇了一通。叶枫叹了一口气,她对待魏晨向来喜爱。更是悉心培养,毕竟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初晴如今生活又很幸福,终是未忍心,也就原谅了她。
“叶夫人可好?看起来并不好啊。”齐王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惭愧,惭愧,是老妇一时疏忽着了别人的道。”叶枫满脸惭愧之色。
齐王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是故意下套让别人钻,弄得自己倒像个受害人。”但是鉴于大岳还有皇女在便也没有多言。而陈铎之所以选择收信之人为齐王,也是多少探听到了叶枫与齐王有些交情,只是她低估了这份交情的深度。摩罗王胡普拓统一摩罗后单单留下了齐王身居庙堂,这当然与叶枫分不开关系,齐王对叶枫是心存感激的。
齐王并不掩饰与叶枫熟识,更是赖上叶枫处,跟着来到了雁来县,那个岳小姐自然陪同,魏晨有公务在身,只得在靖安郡继续查案。
正月十四午后,两辆豪华的马车驶入了雁来县,车辙延伸着,踏着厚厚的积雪,归来…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正文完结
正月十五艳阳天,即便冬季依旧,阳光打照在积雪上却透着初春淡淡的暖意。
沈霁禹一行人昨日晌午才到了家,怕将来叶初晴听到什么传言,惹了不高兴。沈霁禹便寻了机会秉承坦白从宽的原则,将这几日的行程据实相告,当然也隐瞒了一些实情。
因着没有出正月,落泪怕沾惹晦气。叶初晴又知道娘亲已经化险为夷,他心里虽然清楚事情不会像沈霁禹说的那样容易处理,但是毕竟也知晓自己的身子是受不得惊吓的。看着沈霁禹回来时风尘仆仆的样子更别说埋怨,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这个人总是暗自帮自己解决问题,然后留下一片安稳的生活空间给自己。
齐王以对雁来县不熟,又适逢年节,便赖在了叶家。叶枫自然视为上宾相待,尚且不提二人的交情,就是跟着的那位当今的圣上的女儿,也是半分怠慢不得。尽管人家不愿透露身份,自己却不能缺失了礼数。
沈霁禹想着叶初晴惦记母亲的情况,自己的爹娘也在此处,适逢正月十五定是不能回叶家,便早早的与人驾着马车来接叶家人一起过节。
叶枫也不是为礼数所束缚的,以往自会欣然应允,只是如今带着贵客去沈霁禹那,怕扰了沈家父母的安生,不免有些犹豫。却未想到齐王替叶枫应了下来,喜滋滋的一脸狐狸相。
历经一次亲人分离,牢狱之灾,对于叶家来讲也未见是一件坏事,至少叶正夫对于权势,子女的婚事有了新的想法。想想自己争了几十年,如今已入不惑之年,事情也就看开了,与楚青岚虽不至于亲厚但也近了些。叶正夫虽说到庶子家过节多少有些感到不自在,更何况当初自己对待楚青岚父子很是苛刻,不过若是不去,有所缓和的关系怕是又会生嫌隙,却是没有想到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着,倒是自在。
沈家的父母听见马车的声响,早早迎了出来,彼此寒暄,对于那两位客人更是自觉的隐了身份。
叶初阳有几分扭捏,并不若以往自在,不自觉的朝着叶念归的方向挪动步子。叶念归使了个眼色,退到一边,叶初阳瞪了叶念归一眼,挪动小碎步到叶初晴的面前。半低着头,诺诺的叫了一声:“哥。”
叶初晴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原本应该亲厚的兄弟俩却因着长辈间的事情,变得疏远,不禁眼圈有些泛红,沈霁禹拍拍叶初晴的右肩,叶初晴笑着说道:“初阳越来越漂亮了,想咱们也有些时日没见了。非常文学”
说着拉起叶初阳的手,放低声音问道:“日子可是选好了。”
叶初阳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暖意,带着几分狐疑抬头看着叶初晴,叶初晴朝着叶念归的方向努努嘴。叶初阳白皙的脸,瞬间漫布红云,低着头为不可见的点点头。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无需解释,一切都那么自然。
沈婆子看着齐王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人,不免有些拘束,可是那人却是自来熟,老姐姐叫着,不说没有王者的架子,更是声明要畅饮几杯。
出乎意料的是黄旻之携带一家老小也过来凑热闹,说是家里人少,失了节日的氛围。黄家人向来不关注礼数问题,更是因为与沈家定下了亲事,便也凑了个趣儿,一起过个节,所以沈家今日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一盏盏的灯笼亮了起来,红红的暖暖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没有勾心斗角,可以毫无顾忌的说笑,黄尚文冲着沈霁禹举起杯子点了一下头,沈霁禹一笑,一饮而尽。朝着另桌看了一眼,恰巧遇到叶初晴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怕被人逗趣,叶初晴匆匆收回了视线。-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绚烂的礼花,穿梭的孩童。怕是数次参加皇家盛宴的王爷,于此刻也沉溺于温馨之中,自古帝王之家向来规矩多,情分少。即便数年后,那个岳小姐登基称帝,于每每举办华宴之时,偶然也会想起那一天,即便众人相拥也无法驱散那抹淡淡的孤寂,或许她明白了沈霁禹当年自称愚钝无法入朝为官的原因,只是担心身不由己吧。
“哥,对不起。”叶初阳轻轻的走到叶初晴身边,微微低着头说道。虽然叶初晴并未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叶初阳却知道自己年少无知对哥哥造成过的伤害应该道歉。
叶初晴拉过叶初阳的手说道:“怎的这样见外,你是我弟弟,过去的就过去了,做哥哥的怎么会生气。”
叶初晴下意识拍拍肚子说道:“淘气。”眉眼间充满了宠溺。
抬头发现叶初阳正瞪着杏仁眼有些吃惊的看着叶初晴,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可以摸摸吗?”叶初晴知道他是看到宝宝动了,等到叶初阳将手放到叶初晴肚子上的时候,小家伙却安静了下来,叶初阳有些失望。
叶初晴挪动一下叶初阳的手,叶初阳惊奇的感受着手下蠕动,瞪大了杏仁眼。叶初晴对叶初阳从来没有怨恨过,过去受欺负时,也是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受的罪,更何况自己如今很幸福。何况怨恨别人的人,向来是生活并不如意的人。
沈霁禹牵过叶初晴的手,看着满天的烟花,她笑了,如灿烂的礼花耀了叶初晴的眼。那是幸福的笑容,暖暖的,感染着身边的人。
陈家的案子落下了帷幕,陈乔母女被判了流行。陈乔托人带话要见沈霁禹一面。沈霁禹本原是不打算过去,自己与那人也没有什么交情不说,更何况此人多次陷害自己,只是架不住此人多次托人过来。
沈霁禹站在牢外看着靠坐在墙角的陈乔,并不言语。
陈乔抬起头,冷笑了一下,挪着步子来到沈霁禹面前,“你这人还是心软啊,到底是过来了,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总与你作对?”
沈霁禹依旧沉默的看着陈乔,陈乔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你如今混的好了,自然是瞧不起我的。可是别忘了当年你从家里负气出走是我收留了你,你这人倒好受了一顿打,却装傻充愣不认识我们。我陈乔表面看来是陈家刘六小姐,其实什么都不是。”
陈乔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惯你那种态度,一副高高在上样子,凭什么你想脱身就脱身,你在外惹是生非回家,家里人仍能接受你。而我母亲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这个庶出的女儿,父亲更是将他不受宠归于我不够努力。这回好了,陈家家产尽数收没,怕是气数已近。”
沈霁禹真的有些同情陈乔这个人,递过带来的食篮,陈乔也不客气,撕开烧鸡就吃了起来。
“有些话,我原本可以不说。那次受了伤,的确忘记了很多,并非作假,更何况对自己来讲也没有那个必要。陈小姐,过多的话我也不想说。即便到到了他处也要清楚为什么而活,不觉的自己很累吗?多说无益,你也好自为之吧,到哪里都是生活,保重。”沈霁禹说完就走了出去。
陈乔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捧着烧鸡,缓缓的嚼着,混杂着落泪咸咸的。
冬去春来,艳阳三月,大地披上了嫩绿的薄纱,杏花也冒出了幼芽,只待一场春风的召唤,绽放倾世繁华。
“行了,别走来走去的,转的我都眼晕了。”黄尚文揶揄道,她正与沈霁禹谈论向南方拓展生意的事情,沈家就来人禀报叶初晴要生了,一贯冷静有佳的沈霁禹竟然有些慌神,险些被门槛绊倒。
“这都快一个时辰!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幸得沈夫郎出来将沈霁禹拦了下来,“你这孩子哪有男子生产,你个女人进去的道理。放心初晴都好。”
“爹,没有那些说道的。”让我进去吧。
“放心吧,初晴状况不错,屋里的产公可是老手,你进去也是添乱的,在外面等着吧。”沈夫郎有些好笑,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但也得安抚,她要是进去了纯是添乱的。
“生个孩子折腾三四个时辰的都是正常的,坐下吧。”黄尚文毕竟经历过这些,也能理解沈霁禹得心情。
“还不如我生呢。”沈霁禹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听见叶初晴痛苦的呻吟声,搓了一把脸说道。
“噗~”黄尚文险些被呛到,“你生?我算是服了你了。”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屋里又传来一阵叶初晴的忍痛努力的声音。
“哇~~哇~~”嘹亮的哭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沈霁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往屋里跑,正好遇到沈夫郎出来报喜,“霁禹啊,是个闺女!进去看看吧。”
沈霁禹看着那个刚刚被清洗好的胖娃娃,眯着眼滑动着四肢,沈霁禹有些呆愣,那就是自己和初晴的孩子啊,有些不敢相信生命这样的神奇。
沈霁禹拿起巾帕给叶初晴擦擦汗水,“可好?”
叶初晴看着沈霁禹,过分的体力消耗,头发紧紧贴着额头,无力的冲着沈霁禹笑了一下,点点头。
“咱们的孩子。”叶初晴看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宝宝,宝宝小嘴用力的裹了一下。
沈霁禹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宝宝的粉嫩的脸,这孩子由于营养充足,并不似人家刚出生的孩子像个猴子,白白胖胖的,接近八斤的分量,着实让她爹爹吃了不少苦头。
“小坏蛋,让你爹爹受了苦,看为娘不收拾你。”沈霁禹用手指轻点宝宝的肉嘟嘟的脸笑说道。
“哼哼。”宝宝好像感觉到了外界的压力,仿佛蹙着眉,嘴角往下一耷,看着像是委屈的想哭。看得沈霁禹都瞪大了眼睛与叶初晴相视了一眼。
恰巧沈夫郎进来看到了笑道:“她这是睡婆婆觉呢,别看她小,这梦里也有夫子教她学识,将来错不了。受了赞扬就扬起嘴笑笑,受了委屈自然不高兴了,你们不是欺负我乖孙女了吧?”
夕阳的余晖,透着窗纸撒了进来。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夫郎,可爱的孩子,还有忙里忙外张罗事情的父母,护着自己的哥哥们,一起打拼的朋友。沈霁禹心里满满的,怕了孤独,厌了寂寞,这一生无需大富大贵,只要有他们陪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