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的皮货,王家的工艺,最终成就的是沈霁禹她们的品牌。天气大冷前,第一批毛皮制品被抢购一空,更有人早早就预订下一批。为了这事,陈乔和徐擎闹得有些不愉快,陈乔埋怨徐擎迟迟没有动作,徐擎却称有自己的打算,二人因此事弄得不欢而散。
“哦?说来听听。”沈霁禹发现大牙是个会办事的人,虽然文化少了些,但做事还有几分灵活,磨练磨练也是个人才。
“费家那小王八果然入了瓮,就等着咱们去捉呢。”大牙用拇指刮刮自己的鼻子,不无得意的说道。
“前几日我去费家所在的村子走动走动,你也知道认识我的人不少。”
大牙说道这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发继续说道:“我让他们散播一下在雁来可赚大钱,更是一番吹嘘我是如何了得。费朗那厮向来就是个窝里横的主,在外面却是熊的要命。那几人便拽着她来见我,说是想跟着我见识见识,我假作犹豫不应,处于情面才勉强应了下来。”
“你又是如何风光起来的?”沈霁禹笑着问道。
“当不得真的。”大牙有些难为情。
“费朗便有些动了心,我便带着她来了雁来的赌坊,使点小手段让她先赢些尝尝甜头。这人拿着赢的钱还带着她家的狐狸精到县里逛逛,吹嘘自己是与别人做了生意赚到的钱。这种人平时别看挺老实,真入了赌局可是出不来的。”大牙撇撇嘴有些不屑。
“你知道就好,不该沾染的就不能碰,你娘可把你交给我了。”沈霁禹嘱咐道,她可不希望大牙在她这出了任何状况。
“沈姐,这点你尽管放心,看到那些人的惨像我哪敢碰啊。”大牙仿佛心有余悸似的耸耸肩。
“这些时日如何?”沈霁禹嘴角上挑配合的问道。
“费朗那混球最后输的就剩衬裤了。这人输红了眼,满眼的不甘心,终是受不住撺掇借了高利贷。这次可有她受的。”咧着嘴露出两颗明晃晃的大牙
“说吧,从中得了多少好处?”沈霁禹拍拍大牙的肩膀,笑得和蔼可亲。
“高啊,果然是高。什么都逃不出沈姐的法眼。”大牙竖起拇指满脸的佩服。
“少贫嘴,我早就发现你有奸商的潜质。”沈霁禹扔给大牙一个苹果。
“那赌坊的老板我认得,她借的那些高利贷说好了会分我三成,当然是要给沈姐的。”大牙咬得苹果咔咔作响。
“得,别给我,她家的钱财我嫌脏。就当犒劳你的辛苦费吧。”沈霁禹忙开口推拒道。
“那就谢过沈姐了,说实话不少呢,我这能分到二百两。”大牙伸出两根手指,眼睛都笑没了,只露出几颗大牙。
“费朗回家取了几次钱,刚开始家里只当她是做生意用钱。只是拿的勤了,家里也做了些限制。她拿不到钱便出手将那个小侍打了,那小侍可不是善类,和她厮打一团,动了胎气,孩子差点流产了,费家这次可真是够热闹的。只是最终那孩子也没保住,还一尸两命。”大牙冷哼一声,对于沈霁景的遭遇她也是知道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可是与你有关?”沈霁禹皱皱眉头,她也只是想惩治费朗那人,却不曾想闹出了人命。
“我哪有那个胆量,是他们自作孽。听目睹此事的人说,她那个小侍有个相好的。那小侍借着洗衣的时机,经常去河边见一个女人,这件事便被费朗知道了。”大牙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那天费朗的小侍,也就是如今是费朗的夫郎,装模做样的到河边洗衣服,已入了冬,虽然河水还未封冻却是冰冷刺骨,又怎能洗得了衣服。
“颜儿,跟我走吧。你怎么可以让咱们的孩子认他人做母亲?”一个女人长得高高壮壮的,比费朗耐看很多,一脸深情的冲着小侍说道。
“你还好意思同我讲这些,如若不是当时你弃我而去,我又有了身孕,怎么会嫁给那样的废物。”颜儿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那人忙将他揽入怀中好生安慰。
“如今我回来了,你同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和孩子的。”那女子貌似诚恳的许诺。
费朗听到了风言风语,恰巧那天回家要钱没有要到,赶上小侍出门,便一路跟随。躲在枯萎的草丛中恨得牙痒痒,真想冲出去抽死那个小娼夫。
“你那傻帽妻主,就没发现孩子的问题?”女子嗤笑一声,手指轻划小侍白皙的脸。
“贱人!”费朗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费朗不敢打那女人,便追打小侍。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一脚踹向费朗的心窝,将费朗踹了个四脚朝天。费朗不甘心,再熊的人也受不了被戴了绿帽子。
那小侍也有些害怕,毕竟这不守夫道,是要受到严厉的惩处的。
“妻主,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侍力图挽回些什么,费朗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爬了起来直奔小侍而去。
那女人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费朗撞了个趔趄,费朗趁着空档,照着颜儿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颜儿后退一步踩空,向着后面仰了过去。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喊起来。
就看到那小侍的裤子被血阴湿了,略有积雪的地上也染上了血色。费朗有些傻眼,本身男子生孩子就有危险,这别出了人命。
那人推开费朗,抱起颜儿就飞奔起来,朝着村里的郎中家跑去。颜儿脸色泛白,嘴唇都咬出了血。
那郎中看了一眼,说道:“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只能靠打胎药往下催产,否则大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胎囊受损,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孩子没了?孩子怎么可以没了?我的家产,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颜儿虽说痛的死去活来,但他也能听到外面的对话。就知道这人不会抛弃自己那么久又回来看望,想着带自己走,无外乎为了她家的家产,一行清泪流了下来,自己这一生为了什么?
郎中一看不好,父体弃了生存的抑制,这是想跟着孩子一起走。试着与颜儿对话,那颜儿也只是流泪不曾言语。-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妻主。”费朗一愣,确定颜儿是在叫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上去。
“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颜儿强忍疼痛,冷汗滑落。“我没有骗你,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六月…十八…”颜儿咬咬牙,继续说道“我不怨你们,是我自找的,过于贪心。”
“血止不住了,快让让。”郎中推开一旁的费朗,忙着颜儿将胎儿排出,孩子已经近六个月,基本成型,很难排出。
“不用费力了…,让我带,带着孩子一起走吧,也好有个伴。”泪水止不住流淌着。
费朗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分不清是颜儿的还是孩子的,能确定的是两条人命都与自己相关。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信吗?简直是笑话。”费朗大声的说着,其实是给自己壮胆子,她有种感觉那的确是自己的孩子,血浓于水吧,可是她是不会承认的。
“朗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费家的二老得了信急忙赶了过来。
“没什么,这小娼夫,弄了一个野种回来,竟然想冒充我费家的血脉。”只是费朗感觉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
费家二老皆是一惊,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看小侍的样子已是不大好,难不成是费朗做的,费朗皱着眉说道:“他去会见那女人,被我发现,惊吓过度摔倒了,导致流产。”
那女人一听说小侍情况不好,便趁着混乱一溜烟的跑了,没有任何留恋。
颜儿嘴角微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一行清泪陨落,湿了发髻,了断一生。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母女生隙
天有些阴沉,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大朵的雪花漫天飞舞,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有些凌乱。
沈霁禹平常在家都会将叶初晴包裹成球状,然后满意的带着他出去走走。叶初晴的肚子日渐隆起,怀里像揣着一个大球,撑得的肚脐像是张着的鱼嘴,肚子上布着浅浅的纹络,叶初晴抚着肚子,笑道“丑死了”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
小家伙在叶初晴的肚子里很是活跃,偶尔做做伸展运动,叶初晴的肚子就会鼓起一个小包。沈霁禹摸摸按按,宝宝像是知道有人陪他玩,便在里面用力的顶着沈霁禹的手,沈霁禹笑道:“倒是个脾气大的,不许让爹爹难过,否则家法伺候。”宝宝仿佛听的懂,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便往回缩了缩,叶初晴的肚皮微微动了动,小家伙在里面悄悄地打了几个咯。
沈霁禹与叶初晴相视一笑,沈霁禹亲了亲大小两个宝贝,正准备就寝,房门却被敲响了。
“越来越没有规矩,怎么进门都不先着人通传一声。”陈铎看着手里的账目眼睛都未抬起,便开口训斥道。
“娘,我这不是特意回来瞧瞧你。”陈乔抖抖身上的雪,小仆上前接过披风,陈乔挑眉看了那人一眼,她娘身边一向不缺水灵的仆人,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小爹。陈乔大摇大摆的走了几步,瘫坐到椅子上。打了个手势,那小仆便退了出去。
“站没站相,坐没坐样,成何体统?”陈铎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体统?娘亲大人,女儿想请教一番,这勾结外族,强掳良民是否符合体统二字。”陈乔翘着二郎腿,执着扇子轻叩几下膝盖,似笑非笑的问道。
书房里静静的,只听得寒风呼号的声音,拉得很长,吹得窗棂微颤了几下。
陈铎手下的账本有些扭曲,她不知道这件事情陈乔是怎么听来的,又有多少人知道了此事,一时不好猜测陈乔的意思,只得故作镇定的开口反问道:“老六,你刚刚这话又是何意?”
“娘,你是聪明人,话何必说得那么明白。不过是个听闻,娘也不必当真。女儿只是听说当年叶家的当家人失踪,好像与你有些牵扯。”陈乔满意的看到了她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微低下头,嘴角上扬。
陈铎脸色僵硬了片刻,继而强作镇定开口训斥道:“老六,这等胡话怎可乱说?祸从口出,莫要惹了祸患。”
“可是娘啊,女儿也希望是胡话,不过这些话好像都是从您这听说的。让我想想,好像是一个下午,在这书房中你与老管事谈及的。不知道娘是否有想起,用不用女儿帮着你想想。”
陈铎紧绷的脸忽然松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账本,盯着陈乔笑了。
“看来那天果真外边有人,即便如你所听又如何?别忘记你也是陈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我有什么,失了陈家的势,你以为自己会好吗?”陈铎忽然意识到坐到自己面前的不是女儿,而是盯着血肉的豺狼。
“娘,这点女儿就得说道你几句了,人有时不得不服老。大岳有法令,‘亲者罪,报者有功,罪不及。’我本就在衙门做事,若是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落得大义灭亲的称号,不知是好是坏。”陈乔蹙着眉,用扇子敲了两下自己的头,一副苦恼相。
“老六,倒是没看出来,这些时日你确有长进,这点看来不愧是我陈铎的女儿。想要什么?我想你不是单单过来跟我说这些的吧。”陈铎笑着说道,只是笑容少了些温度。
“娘过奖了,这些都是承蒙您平日的教导。女儿为您身体着想,一心为您分忧。”陈乔忽然正色,诚恳的说道。
“好好,女儿大了,为娘的深感欣慰。布庄的生意就交由你打点,别让我失望。至于叶家的事…”
“仅是布庄?”陈乔有几分不满,但是她还不敢将她娘逼得过急,若针对自己。
“怎么?这你还不满意?你不是对沈霁禹不满吗,咱家的布庄也做皮货生意,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也好为作为选择陈家当家人的标准。”陈铎语气中带着不悦,也是因为陈乔今日处处忤逆。
“好,如果我收了沈霁禹的生意,那陈家家主之位只能留给我坐。”陈乔暂时还不能将她娘逼得太狠,在她娘那一切都没有利益重要。
“好,这件事情我应了你便是,只是叶家的事,你也要给我办的漂亮些。”陈铎忽然心生一计,便出言说道。即便将来有了风险也有人替她顶着。
沈霁禹原本还想给宝宝讲个故事,进行胎教,便听到门外有人禀报:“夫人,黄夫人来找您,在堂屋候着呢,说有要事商谈。”-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我这就过去。”已近亥时,看起来这次的确出了大问题。
“怎么了?”叶初晴有些担忧的问道,拖着沉重的身子想要起身。
“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先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沈霁禹忙扶着叶初晴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我去去就回来。”
“霁禹,这次出了大事。”一向沉着的黄尚文,明显也有些乱了阵脚。
“上一批货物,出钱购买的都是达官贵人,刚刚得了消息,这批货物出了状况。这几日气温骤降,皮制品内部出现龟裂,或者受了潮湿生了蛀虫。此事一传出,影响生意倒是其次。听说此批货物有承往京城,怕是有入了宫的。损失事小,欺君事大。”黄尚文将事情的概况说了一番。
“干娘是否知晓此事。”沈霁禹知道皮货的原料都是经过张猎户一一检验,是不会出问题的,即便是成衣交货时也都进行了检验,买家也在场。
“那些货物已经交由张大娘看过了,说不是咱们当初的皮料,但工艺的确是王家的工艺。”沈霁禹和黄尚文相视一眼,按照常理来讲,货物出了问题,王家自然难就其责,沈霁禹他们说不是自己的皮料,王家更可以说不是王家的工艺,这中间怕是被别人利用了,最后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是能够确认的是皮料已经成品,只是不知去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该来的终是回来。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惊险暂过
寒风大作,黄家的书房灯火忽明忽暗,已近子时,书房中仍有商讨的声音。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端?”王夫人抖抖身上的积雪,眉头紧蹙,有些焦急的问道。
“快请坐,大家正等着王夫人,一起前来商讨此事。”黄尚文为人颇有些城府,如若不是对待信任之人,她是不会轻易显露情绪的。
“大家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王夫人有些忧心,出现问题的货物已经交到她的手上,不可否认的确是王家的工艺,只是当初制成的衣物她也看过,皮料也没有问题。如果仅是一家声称出了问题,倒是不排除讹诈的可能,如今这样的情况她是有些百口难辨。毕竟是共同商讨解决问题,她也不能急于脱责否认是王家的工艺,但毕竟涉及责任,她也轻易不能揽责。
“这货不是当初验过的那批,中间怕是已经被人偷梁换柱。这些购买的人当时也是花了大价钱,黄某还有些薄面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传开。”黄尚文看似分析此事,实质却是将这件事定了性质,当初这批货是从王家直接交付的,中间并未经他人之手,这也是沈霁禹建议的,否则责任更难划清了。
“王夫人这话,老妇听得有些不明白。货是从王家出去的,但也是验过的,难不成是老妇吞了这批货砸了自家的招牌。”王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与王家是脱不了干系的,但这件事的确不是自己所为,一时失了主意,可是话语上是松不得口的。
“晚辈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毕竟…”黄尚文未将话说完全,但大家也都明白。
黄尚武进了书房趴在沈霁禹耳边耳语几句话,沈霁禹冲着黄尚文点点头,黄夫人有些惶恐,脸色很难看。其实她担心是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女儿偷梁换柱,将东西给卖了,到时自己可是打了自己的脸面。
“王夫人,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别无它意,只是事情早些解决为上策。您也回去好生盘查一番,我们也不希望大家难做。”王夫人出了书房,脚步有些急促。
※※※
徐擎这段时间去王家回禀生意近况时常常能遇到王曦,王曦见到徐擎时眼神有几分躲闪,二人原本接触并不多,更不会提及醉酒之事。
徐擎看到王曦有意回避,心揪着有些不舒服,却仍是一副温润的样子,有礼见过。偶尔回望看着王曦离开时时有些凌乱的脚步,徐擎眼神黯然了。
徐擎心里有几分了然,王曦还是记得那天的事。他那么聪明的人当然能够体察出自己浓浓的感情。如今看来他这是有所顾忌,自己怎么可能伤害他呢。便猜测王曦仍是放不下沈霁禹,难免一阵失落。
王曦再见徐擎时,心莫名的会加快跳动。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也只得装作淡定的点点头,匆忙离去。
每次没有见到徐擎时王曦都有些期待,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悦,身旁的小侍经常会发现王曦一个人拿着一本书卷出神,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微红,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小侍也为小少爷高兴,他不知道主子们的打算,只是希望小少爷能生活的快乐,其实他也知道王家将小少爷嫁给徐擎也会有些阻碍,徐擎再厉害也是仆人,而王曦却是王家唯一的男子,即便不用于商业联姻,怕将来所嫁之人也是非富即贵。
※※※
王夫人回家后将还在睡着的王家人都喊了起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王夫人看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儿们,恨得牙痒痒。着仆人请来家法。王夫人坐在上座,手里执着皮鞭,今天她是要彻底的清理门户。
三个女儿看到这种阵势,睡意骤减,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她们并不确定母亲因何如此,可是架不住心里都有鬼,谁也不敢先触犯眉头。
王夫人“啪”的一声将皮鞭撂倒桌子上,吓得几个女儿浑身一颤。“这么晚叫你们起来,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做。说吧,最近你们几个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夫人厉色问道。
一室的沉寂,没有人说话,谁也不开口。
“说是不说!”王夫人一鞭子抽在了椅子上,留下一条裂痕。一本账本摔在地上。
“娘。”三人低着头,偷偷的彼此看了一眼,跪了下来。她们也不知道该交代什么,更不知道王夫人指的哪件事情,怕一时将不该交代的都说了。
“娘,我混蛋。我最近手头紧,将货款拿去花了。”老大话音刚落就挨了一皮鞭。
“妻主。”大女儿是正夫所生,王夫人一个眼刀飞过,正夫不再言语,黯然垂泪。
“我将手里的庄子卖了,如若这次翻了本,定能赎回来。”老二信誓旦旦的说着,老二向来迷赌,已经接近走火入魔。
王夫人咬着牙,大喘着气,恨铁不成钢。
手抬手落,一道血痕。王夫人盯着老三,老三有些心虚。“娘,您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也没做过。”
“好,不说是吗?我这次就问个明白,前些时日交个黄家的货物谁动了手脚?”王夫人一皮鞭抽过去,茶具尽碎。
三人垂着头谁也不说话,可是心里却化了魂,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娘是不应知道的。以前这些事情她们偶尔也做过,却不曾被发现。
“不说是吗?”王夫人冷笑一声。
“来人去官府报案,就说王家的货物丢了,王家的三个女儿嫌疑最大,请人来捉拿。”王夫人厉声吩咐下去,那仆人接了命令犹豫一下就往外走,三人看着王夫人并不像玩笑,也失了心骨。
“娘,我们错了。”三人跪行向前,扑到王夫人脚边,几个夫郎也都前来相劝。王曦从来没有见过他娘发如此大的火,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巾帕搅做一团,听得出事态的严重,好像此事是与沈霁禹的那批货有关系。
“娘,我们错了。货已经让我们卖给别人了,您救救我们。”三人也不顾颜面的痛哭流涕。
最近三人手头有些紧,恰巧有人向她们打听了这批货,并给她们出了偷梁换柱的主意,三人一合计也是个办法,便应了下来。买些质量次等的皮毛,经过处理责成王家的师傅加工。沈霁禹他们当时所验的货物是上等的,但交出的货就不是那批了。她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只是偷换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而买家当然就是陈乔,陈乔之所以会找到她们,当然也是因为有人给她讲过王家的情况。
王夫人手抚心口,险些背过气去。损失自然要陪,货物是补缺不上了,数千两纹银的赔偿,王家哪有哪有那么多的现银,看这架势,免不得要变卖一些祖产了,也只得怨家门不幸。只是她并不清楚,家里的产业已经少了很多。
沈霁禹前些时日忙于一件事,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王家固然手艺了得,但却不可过于依赖,毕竟工艺对于成品来讲尤为重要。沈霁禹和黄尚文也在不断的接触一些成衣铺,只是大多家庭作坊式,工艺水平更是有限。
其实那些成衣铺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银钱,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家里的男眷缝制,买成衣的又是富户,只是富户自然也不会来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店。
沈霁禹与黄尚文细细筹划了一番,二人一拍即合,决定成立一个工场化作业的成衣店,取名“嘉禾”,请来有名气的老师傅做教工,每人只做其中的一道工序,工艺必须达到精湛。前几日,二人就忙着招录人员,也亲自去请了一些人,工钱要比她们自己做工要高出一些。都知道黄家在雁来的实力,有爽快的就直接签了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