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听了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怕丢了脸面,只是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很多事情等着她去确认。看晴儿的境遇,青岚过得也不会好吧。青岚若是知道晴儿有了身孕,怕是会高兴坏了,他那么喜欢孩子。
“行啊你,这么快就要当娘了。啧啧,将来这干娘之位我可预定了。”黄尚武赶到沈霁禹处,正打算商讨审讯结果之事,就得了这么个喜讯。
“行啊,这干娘可不是白当的。”沈霁禹露出了奸笑。
黄尚武佯装转移话题,“对了,那三人倒是全招了。猜猜是谁指使的?”
“这么容易?”沈霁禹原本想着会像电视剧里,事情败露被雇之人宁可自尽也不说出什么,想想自己也觉得恶寒,为那几两银子谁犯得着跟自己过意不去。
“起初那三人也是不肯招的,没看出那个叶念归倒是个狠角色。提着人就上山,走到断崖边,就要将人扔下去。那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悬空了,看得我都一身冷汗。那三人吓得裤子都湿了,鼻涕眼泪一大把,全招了。还没猜猜是谁?”黄尚武一副“你快配合我猜猜是谁”的急迫样。
“听你这语声,此人应为我认识啊。在这雁来县,我向来自认与人为善。若说是与人有些纠葛的,便是账房一事,再有就是…”沈霁禹停了停没有说下去。“那人倒是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
“什么这人那人的,好嘛,看来你没少树敌啊。说出来,姐姐帮你料理。”黄尚武拍拍胸脯说道。
“我看你是为了打架,找理由。”沈霁禹翻翻白眼。
“这样看来也只剩账目一事。而账目一事最终也,没有追究问题出现在谁的身上,更没有惊动官府,只怕是内贼。东家的族姓为陈,而此人我还认得,又有过节。”沈霁禹沉思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是陈乔!”
黄尚武一口好茶喷出,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弯着腰,确不忘竖起大拇指。“强,咳咳,太强了。你不做捕头都可惜。”
“真是她?其实我只是听说她家在雁来县有些势力,前些时日在街上倒是遇见过,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下作。”沈霁禹冷笑一声。
“如今有什么打算?”黄尚武问道,这才是她如今最关心的事。
沈霁禹好笑的看了黄尚武一眼,“急什么,好事多磨啊。料她如今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我看也是,你先准备准备明日启程的用物吧。”黄尚武提醒道。
“倒是乡试,初晴如今这种情形,我也不放心离开,也不好让岳母留下照料,那终是说不过去的。参加乡试本就没打算为官,何况也未必得中,倒是不如不去了。”沈霁禹虽有几分遗憾,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是茶盏落地的声音,沈霁禹的心忽的沉了下去。怕是初晴醒了,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各自处事
“初晴,别动,我来处理就好。”沈霁禹匆匆忙忙收拾妥当碎片,又在想着怎样圆好刚才的话语。
“霁禹,你不去参加乡试了?”叶初晴跟着沈霁禹来到灶房面无表情的问道。
看来果真听到了,“初晴,你听我说。我不去参加乡试并非因为你,只是我去了也未必会考中。何况我也的确放不下你和宝宝啊。”沈霁禹半环着叶初晴的腰,摸了摸他依旧很平坦的肚子说道,那里可是她的宝宝。
“仅三日,不会有事的,我会顾好自己。再者郎中已经说了,即便坐马车,稳当赶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叶初晴不希望沈霁禹一番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
“这事儿我看妹夫有理。”黄尚武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走了过来插嘴道。
叶初晴慌忙推开沈霁禹,冲着黄尚武施礼道:“师姐来了。”刚刚叶初晴心思全为沈霁禹不去赶考的事情纠结着,忘了还有黄尚武在这儿,险些失了礼数。
沈霁禹刚想说什么,就被黄尚武摆了个打住的手势,说道:“你先别言语,你也看到了,陈乔之所以赶在你参考前动手,还不是因着你无所倚仗,怕你真中了举人,将来不好对付。你如若真不去参加举人,倒是称了别人的心意。还不如今天就让人废了你的手,让她出口恶气今后也省得再提心吊胆。你这样通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霁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如若这几日初晴真出现什么差池,她更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都站在这儿做什么呢?”叶枫和叶念归回来时,正瞧见三人站在灶房入口处说着什么。
“叶姨,您回来了。这不正说霁禹要放弃参考的事。您可得说说她。”黄尚武嘴快的说道,直接忽略沈霁禹打的眼色。
叶枫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霁禹,过来看看我为你添置的参考用的笔墨,前些时日倒是我疏忽了,这参考所用笔墨还是颇有讲究的。”大岳秋试笔墨可以自备,只是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倒不怕谁做了手脚。
大家都明白叶枫的几句话便是定死了沈霁禹必须参考的事,黄尚武笑得露出了一口闪亮的大白牙,岳母大人发话,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初晴用过药早早就休息了,叶枫和沈霁禹来到院子中,谈起了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霁禹让娘和初晴受了惊,是儿媳的罪过。”沈霁禹恭恭敬敬的弯腰施礼认错道。
“你不将此事告知晴儿与我,想也是不希望我们担心才做此打算。”叶枫笑笑示意沈霁禹起身。
“不过,你和晴儿都是我的孩子,无论亲家还是我,作为长辈却是不希望你们有任何闪失的。只是如若今日与你为难的人并非那么容易应付,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该如何?恐怕尚武也护不了你周全。”叶枫这一袭话,虽无训斥,沈霁禹听得颇为受教。
“是霁禹莽撞了。”沈霁禹听得也有些冷汗,毕竟江湖不是他能了解的,刀剑无眼。今日得罪之人幸亏是陈乔这种还没有什么势力的人,如若是权贵之人,自己怕是得不了善终。
叶枫这番话,的确是想让沈霁禹有所畏惧,便接着说道:“我不希望你涉险,晴儿更不希望。此次的事情,你是可以同我讲的,总归是有些商量。不要认为你们已经自立成人,更不要认为我是你岳母便不好意思相求。真想做一些事情,就要善用一切可以凭借的力量。”
“是,霁禹承蒙娘亲教诲。”沈霁禹知道叶枫的随从都是高手,叶枫也不会紧紧是个商人那么简单,这些年在摩罗自会有自己的势力,而这部分势力日后怕是会逐渐转入大岳。
叶枫所说也正是沈霁禹的考量,她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照顾好初晴,更不想仰仗叶家的势力。但叶枫却将话语挑明,又显得自己狭隘了。
“至于乡试,定是要参与的,这其中的利害自是不用我说。初晴那儿可以找有经验的老人儿照应几日,当然费用自是由你来出。我会派两个护院过来,这几日就让他们住在门房里,陈乔只是个小角色,暂且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这回可是放心了?”叶枫看着沈霁禹笑着说,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叶枫这做岳母的人,可不像他人端着说话,在她眼里晴儿和霁禹都是自己的孩子,她喜欢和他们谈天,偶尔为他们点播两句。
沈霁禹自是没有推脱,憨笑道:“霁禹在此谢过娘亲。”
“啪”一个茶杯擦过椿子的额头摔得粉身碎骨,一行血迹蜿蜒而下。
“蠢货,她娘的一群蠢货!这点事情都办不明白!嗯?”陈乔哗的一下将一桌的茶盏扫落在地。
“乔姐,实在是没想到半路杀出那些个人来,若是凭着沈霁禹自己的身手定是逃脱不了的。”椿子掏出汗巾按住伤口,有些委屈的说道。
混战当时,椿子是偷偷跟在所有人后面,本打算收拾了沈霁禹,她想着出去逞逞威风。沈霁禹的手若是真被废了,将来也不怕她报复。谁承想黄尚武来了,叶枫带着叶念归也来了,她躲在草丛里,被蚊虫叮咬也只能忍着,又怕人发现,差点吓得湿了裤子。
“少她娘的废话,那三人可是都交代了?”陈乔只能以吵嚷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帮衬沈霁禹的都是什么人,她现在一点情况都没能掌握,只是猜测到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这个…”椿子有些犹豫。
“有屁就放!”陈乔立起眼睛。
“哎,我哪敢跟上去,见着那两人提着她仨朝着断崖走去,我就赶快回来给您报信了。”椿子有些瑟缩,不敢正眼看陈乔,她都怀疑那三人是不是有去无回,又有几分庆幸自己没有早早现了身。
“哼,废物!”陈乔深吸了一口气,她可不指望那三人会舍生取义,怕是早就已经交代了干干净净。看来是自己这次是入了沈霁禹的局,时隔几月没想到沈霁禹这人竟有几分脑子了。
陈乔这个恨啊,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已经打草惊蛇,所惊的看来还是一条毒蛇,怕是会被反咬一口。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赶考逢故人
八月初二艳阳天,骄阳似火。
大岳王朝靖安郡林榆县贡院内,号舍林立,沈霁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身自由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都一把年纪了还考啊?”沈霁禹听到有人窃语,回望一眼,见一人身着破布长衫,头发花白,两眼浑浊,不知是否紧张过度,不停的搓着双手,有几分瑟缩。
“她啊,范仲,有名的很。打从咱们今上登基开恩科,是年年参考,连亲事都没成,祖业变卖的也差不多了,何苦呢。”说话之人撇撇嘴,摇了摇头。
大岳的乡试进场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入场后每名考生会进入独立的号舍内。每日一场,连考三场。所有活动都限于号舍内,三日不与人言语,沈霁禹想起一个词“蹲小号”。
庆幸的是号舍里并不闷热,两扇木窗都会敞开,也是方便监测是否有作弊的情况。不过即便温度适宜,也有考生晕厥。驻场郎中便会戳上几针,灌上些汤药,以防有人以此泄露考题,因此凡是出了号舍就不被允许再度踏入考场,也就丧失了乡试的资格。
辰时一到,考卷分发下来,不时会有官员在号舍外围巡场。
“魏大人,您来了。”靖安郡守施礼道。
魏晨也是朝廷派往靖安郡的主考官员,对于主考官员朝廷有令不得对外透露。试卷密封后,由主考官主持评阅,评定出的举子试卷运往京城进行二度审核,以防有人做了手脚。魏晨驻了足,朝着里间的号舍有看了一眼。“沈霁禹。”魏晨眼睛在那个熟悉的身影处停留了片刻,只是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三日考试一过,众学子们纷纷走出贡院,有摇头扼腕,感叹自己所答略有偏颇,有志得意满却仍试图掩盖自己的抑制不住的喜悦。
“沈夫人,我家大人有请,借一步说话。”沈霁禹刚出考场,可谓归心似箭,刚感叹完终于闻到了人间的气息,却无奈被人拦了去路。
沈霁禹有些狐疑,顺着来人的手势撩眼一看,原来碰到了熟人。和同窗打了招呼,便随那人走了过去。
“不知魏大人找在下来,有何贵干?”沈霁禹问道。
“沈夫人,你我这样对话太过生疏,称我魏晨即可。”魏晨说道,其实她现在对沈霁禹充满了好奇,这个人跟自己调查的情况有那么多的不同。
“在下惶恐,官民本不同,在下还是恪守本分莫失了礼数的好。”沈霁禹心想,我与你本就不熟,将来也不想有更多的瓜葛,更何况你对初晴是否净了心思,都说不清楚。旁边总有一个对自己夫郎不死心的人,换做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听说叶姨可是回来了?”魏晨沉默了一会问道。朝廷与摩罗修好,她自是知道,对于两处的人员往来,作为官员更是会有所关注。
“岳母大人前些时日便回来了,只是不巧刚刚离开,回了乡下的宅院。魏大人若是想着拜访怕是需要些时日。”沈霁禹说这话并非是让魏晨难看,毕竟为人就应该敢作敢当,人这辈子如何都藏都躲不过那处良心债。
拜访?魏晨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颜面去拜见叶枫,自己又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躲着自己的良心生活,只是魏晨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初晴近日可好?”魏晨犹豫了一下问道。
“初晴最近身体倒是有些不适,害喜害的厉害。不过已经请了有经验的老人照料着,不劳魏大人挂心。”沈霁禹将叶初晴有了喜脉一事说了出来,也是为了彻底断了魏晨的想法。
“那恭喜沈夫人了,也替我给初晴道个喜。”魏晨笑笑,只是笑容中透着一抹苦涩。已经有孩子了吗?看着沈霁禹一脸的幸福,魏晨压下了心里那份酸楚。
“我在靖安郡还会呆上一段时日,你和初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得上忙的,可以来找我。对此我并无他意,我将初晴已当做弟弟来看待,也是希望他能生活的如意。”魏晨说的听起来有几分诚意。
“沈某代替家夫谢过魏大人。”
魏晨瞧出了沈霁禹有些心不在焉,想也是希望早些离开好回去,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大热天的,怎的出来了,可不要晒了我家宝宝,黑黑的嫁不出去怎么办呢。”沈霁禹弯腰冲着叶初晴的肚子说着话。
“净是胡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女儿不好吗?”叶初晴好笑的问道,人家都希望生女儿,就她希望是儿子,霁禹是怕自己有压力吧,毕竟沈家就一个女儿。
“儿子多好啊,长得像我家小初晴,白白的粉嫩粉嫩的,多可爱。”沈霁禹捏捏叶初晴的脸说道。
沈霁禹说完牵着叶初晴进了院子,与护院们客套的打了招呼,致了谢意。
“宝宝啊,你爹爹有没有好好用饭,有没有虐待你不给你饭吃,有没有思念娘亲黯然落泪?”沈霁禹看着叶初晴揶揄道。
叶初晴怕被旁人听到,在沈霁禹的腰眼处拧了一把,脸色红红的。
“谁,谁流泪?霁禹的脸皮好生厚,谁会想你?”叶初晴等着大眼睛嘴上倔强道,只是语气上总是透着些心虚。
叶初晴到没有落泪,只是这几日没有沈霁禹陪在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做什么都走神,有时照看他的老人和他说话,他都呆呆的反应片刻。看着老人隐忍的笑意,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便更埋怨身边这人,瞪了沈霁禹一眼。
“是我,成了吧。”沈霁禹将叶初晴紧紧的搂在怀里。这几日她真的很放心不下叶初晴,担心他是否有吃好,是否睡的好,有没有危险。每每这时,她都会下意识的摸一下胸前的玉佛,露出傻傻的笑容。
叶初晴没有再说什么,温顺而安心的靠在沈霁禹肩上,嘴角翘起,感受着沈霁禹特有的气息。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归家
“郎中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回杏花村,明天吗?爹娘知道咱们有宝宝了肯定会高兴的。”叶初晴枕着沈霁禹的胳膊,晃晃明显在装睡的沈霁禹说道。
沈霁禹发现她家小初晴颇有话唠的潜质,闭着眼做眼帘坏死状,嗯嗯啊啊的配合着。
沈霁禹发现叶初晴不说话了,人也转过身背对自己,怕是闹脾气了。其实沈霁禹是想让叶初晴休整几日再回去,毕竟赶路还是颠簸的。
“初晴,初晴,生气了?我又没说不回去。”沈霁禹探着脑袋看叶初晴,可叶初晴却将脸藏的严实,肩膀偶尔还耸动两下。
沈霁禹有些慌了,别是哭了,知道孕夫心情波动大,别伤了身子。“回去,明天采买完东西就回去,成不?”沈霁禹又轻轻晃了晃叶初晴的肩膀。
“好,霁禹可要言而有信。”叶初晴忽然转过身,差点磕着沈霁禹的鼻子,满脸得逞的笑意,显然刚刚是在戏弄沈霁禹。
“胆子竟然变大了,连妻主大人都敢戏弄,来啊,家法伺候。”沈霁禹说完就扑了上去,二人笑闹一团。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一辆马车停在的沈家的篱笆院外。
“爹,娘我们回来了。”沈霁禹跳下马车,冲着院内喊道。沈夫郎正忙着给鸡剁食,听到喊声,手里提着菜刀就一路小跑出来。
“她爹,你倒是把刀放下啊。”沈婆子急忙喊道,怕沈夫郎伤了自己。
初晴掀开车帘,施礼道:“爹,娘。”
“哎。看我,乐糊涂了。霁禹快去扶着些初晴,小心着些。”沈夫郎忙吩咐道。
“听亲家母说,初晴可是有喜了?”沈夫郎拍拍叶初晴的手问道,乐得脸上的褶皱更加集中。
“已经让郎中看过,说是未满一月。”叶初晴温婉的答道,白皙的脸上透着一抹红晕。
“娘,岳母大人可是来过?”沈霁禹从马车上卸着东西,听到对话插嘴问道。
“亲家母昨儿个刚来过,还带了那些个东西。明天你们去亲家母那,将这些东西挑些像样的带去。初晴啊,回去告诉你母亲,我还没跟她喝够呢,改天俺们姐俩再好好喝喝。”沈婆子一向话少,这次却多说了几句。
叶枫摸爬滚打这些年,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接触过。叶枫这人有个能力,就是和什么人都能相处的来。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策。这次拜访沈家,她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礼物,怕有了身份的隔阂,更怕打了沈家的脸面。
几样小礼,穿着普通,当然是在沈婆子严重,其实那料子并不便宜。沈婆子最后都没有意识到叶枫有怎样的财力与势力,怕也只是觉得多了一个谈得来的大妹子。
从马车上将东西卸下,沈夫郎无非是埋怨他们乱花银钱,摸着手里的布料却是爱不释手。
“咋了?养她一回还不能用她点东西。”沈婆子打开酒坛,深吸一口气,沉浸在酒香里却不忘说道两句。
沈霁禹偷偷的冲着叶初晴撇了一下嘴,做了个鬼脸。
沈霁禹离家近三个月的时间,屋里屋外转了两圈,房屋该拾掇一下了,怕是最近没少漏雨。
沈夫郎拉着叶初晴的手,不停的说着怀有身孕时注意的事,叶初晴含着头不时点点。叶初晴很感激沈夫郎,他知道很多新嫁郎的生活并不如意。但是沈夫郎对自己却很好,也知道为了他为自己哭红眼的事训斥过霁禹,粗糙的手掌却是那么温暖。
“快去通知夫人,大少人和妻主大人回来了。”门房冲着跟着的小仆喊道。叶家这几天飞帆了,失踪数年的当家人回来,更是衣锦还乡,哭哭笑笑说不清的味道。
“娘,父亲,爹爹。”沈霁禹叶初晴忙施礼,一家人纷纷落座开了席。
“妻主,这是我为晴儿选的妻主,可还满意?我就说霁禹是个有出息,真真让我说中了。当时可是很多人看不好这门婚事的,为这事我可没少被人戳脊梁骨。”叶正夫装模作样的擦拭了眼角一下说道。
叶枫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离家多年,家里的人怕是都不容易,很多事情暂时还是算了。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却也只是安抚似的说道:“辛苦夫君了。”
叶爹爹看到二人,满脸的喜色,他早已得知初晴已经怀有身孕的消息。由于叶枫回来了,叶爹爹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起来,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哥哥可是有了身孕,做弟弟的可是要好好恭喜恭喜。”叶初阳装作很是热情的说道,眼睛却不时的瞟向站在叶枫旁边面无表情的叶念归。
叶枫当叶念归做半个女儿看,但她却一直坚持主仆之礼,不肯越雷池半步,叶家的宴席她是如何都不入席。
“妻主,如今想起来,有一事倒是我考虑不周全了。初晴成亲那会儿,你又不在,家里各项布置都单薄了些。连个陪嫁都没能给初晴安排,晴儿远离娘家,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需要人照料,总不好劳烦亲家公。”叶正夫说完冲着站在身边的跟从略微打了个眼色,那人便忙为沈霁禹添酒。
沈霁禹用手掌按下酒杯说道:“最近正在服食中药,怕是不能多饮。”那人便悻悻的放下酒壶。
“初晴怀孕还不到一个月,郎中说静心最好。家里人照应些,总比旁人好,家父也正是这个意思。”沈霁禹一听叶正夫的话,就料想到可能没什么好话,更何况沈霁禹将叶初晴照顾的会比旁人更细心。
“伺候晴儿的怎的又能称为外人,我身边的小夏跟着我多时,是个体贴的人,就让他侍奉左右,我这做父亲的也放心了。”正夫一副慈父样说道。
“爹爹好生偏心,当初让小夏跟着我,都不同意。如今却舍得给了哥哥,人家却看不上眼。”叶初阳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着风凉话。
叶初晴脸色不怎么好,楚青岚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那小夏人长得唇红齿白,瓜子脸,桃花眼,站在叶正夫身边,偷偷的拿眼瞄着沈霁禹,见沈霁禹长得一表人才,便有些心花怒放。说得好听是照顾叶初晴,最后指不定是想照顾谁,又照顾了谁。他明白正夫的意思,更是得知叶初晴已经怀有身孕,这更是抓住沈霁禹的好时候。
沈霁禹在桌下攥紧叶初晴的手,叶初晴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他不是但心沈霁禹会负了自己,而是自古便有长着赐,不可辞之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