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受委屈了?”无尤的声音柔柔的,似清风拂过花瓣。
“哎,好大的下马威。”善信道。
“外放也不如你想象中的好,对吧?”无尤明白那种差距下的失望。
“这知州果然不好当呀。”虽然仅仅两三日,他已体会到了。
“你认输了?”无尤和善信微微拉开了点距离,盯着他看。
“我?”善信邪邪地抽了抽嘴角,“你几时见我认过?”
无尤把手圈上了善信的脖子,道:“你有没有对不起我,这两日?”
“啊,为何这么问?”善信先是被无尤搂住脖子,接着被她的话差点呛住。
“那三个丫头,我可是看见了。那媚眼如丝,你难道不会酥到骨子里吗?”无尤感觉到善信有点后躲,圈地更紧了点,继续道:“那小嗓音甜腻的,我都直抖,你难道会不动心吗?”
林善信明白了,无尤是醋劲儿上来了,道:“怎会,我正人君子。”
“偷腥的猫儿,从来都不会说自己偷了腥。”无尤对善信嘟了嘟嘴,道。
“我明知这是人家送来试探我的,算计我的,当眼线的,我怎么会真得让他们如愿,落把柄在他们手中呢?”善信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就是因为你明知,你才要做戏给人家看呀,假戏真做也是有的呀。”无尤用手指了指善信的脑门道:“婆婆说了男人一旦野儿了就管不回来了,所以呀,我这不在,你难保就不会被迷惑住了。”
“话说我那个娘还给你说了啥?”善信开始咬牙切齿。心中不忿:我的娘呀你咋就不盼我点好呢,这后院点火的把戏,你真想烧了你儿子不成。
“婆婆说我这个时候会变丑的,会变胖的,然后男人最容易在这个时候变心了,一定要管严一点才好。”无尤看了看自己,的确是变胖了不少,多少也有点怕让婆婆说准了。
善信上下打量了下无尤,道:“没有,你还是那么好看,在我心中一如从前。”
“你看你看,你现在说谎都说得理直气壮的。婆婆说了这就是个危险信号。”无尤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着善信道。
“我哪里说谎了?”善信觉得无尤有点无理取闹了,这不会都是他那个娘教出来的吧。
“你还说你没说谎,我若和以前一般,你为何都不肯和我在一个房里呢,还借口让水红照顾我,你还说不是嫌弃我了。”无尤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善信看着无尤那因为装生气而真红扑扑的脸蛋,突然就有了冲动,道:“你还要磨我到几时呀,纪无尤。”
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了,无尤尴尬的低下了头,道:“人家是想你笑一下嘛。”
“人家?”善信把无尤的头抬了起来,扬了扬眉,道:“人家和你有关吗?”
“林善信!”无尤最厌恶他这样抓着自己话里的把柄。
“真不经逗,这样就急了。”善信很享受自己反败为胜后无尤因为急促而脸红的挫败样,那样很好玩,无尤就如一个抓不住娃娃的小孩子,一点都不似平日的淡然。
“哪有急,一点都没有急。”无尤着急地辩解。
“可是我真的很急。”说罢,林善信就低头吻住了无尤撅起来的嘴巴,粉嘟嘟的唇瓣让善信心猿意马了起来。吻罢,林善信道:“一如从前般甜美,你到底在唇上涂了什么蜜糖呢?”
虽说已经老夫老妻了,但是刚才善信没有预警的吻还是让无尤心漏跳了一拍,又听善信这般说,脸已经如红透的水蜜桃一样,只是低声哼哼了一句:“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善信的吻落进了脖子里,道:“这里也很甜。”
“你不要这样,人家…”无尤突觉得自己又说错了,瞬间整个人已被善信抱起。
“人家和你无关的,”善信笑得很捉狭,然又道:“正一大夫早就和我说了,五个月开始我就解-禁了,你还要瞒我多久?”
“你不是还有账册要看吗?”无尤已被抱到床上了,努力用胳膊挡开善信。
“账册没有你好看。”善信一把掀开被子,手伸到无尤腰侧,道:“你不是怕我变心吗?那你就好好看看我会不会变心。”

“那你要轻点…”无尤还是有点担心的。
“我有分寸。”善信道。
“可是…”
“没有可是”

第二日一早,林善信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练剑,并收到了得隆县县令的书信,为用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为用的书信里通篇官话,只有在最后询问了无尤的情况。林善信笑着给无尤说,这通篇的废话,只有这句才是点题了。然后把信给了无尤,让无尤自己看着给为用回封家书。无尤想了想,没有回,离的近了不如什么都见面再谈,也省得各色耳目收到这个亲戚消息。
没门[VIP]
新官上任需要做的事项被长随一步步的安排着,先是把临州地方庙都一一拜过:孔庙、关帝庙、文昌帝君庙、城隍庙…接着拿着已经被长随清查好的账册进行进仓盘库,一笔一笔地查询点算清楚。管库不作为,林善信怒了:换!从自己的长随里选人顶上。阅城巡乡,查看城池是否坚固,城墙是否有不够坚固之地,负责工房的是个当地的老工匠,听说新任的知州不似平日那些,便来了衙门陪着林善信一点一点地看,把哪些地方需要修葺,哪些地方用的银子多了都说了出来。老人说不指着升官发财,就想为百姓办点实事。接着把地方治安上的一些猫腻都告诉了林善信,善信是一一记下,那些恶狗是要好好的治理上一治。
清厘监狱,翻看了下牢狱点册里有不少全然驴唇不对马嘴的审判结果,看来也要好好的重新审判了。对薄点卯的时候,一大半的小吏和差役都借口家中有事或是生病托词不来,来的人里有学正、同知、巡检、驿丞,还算分的清轻重。林善信也没有被那些人要挟,很淡然地在堂上对那些拿着各样托词小吏差役的家人道:让之好好休息,三五个月都没有问题。把自己的长随一个个都补缺上了。一些到场的都傻了眼,这威胁,显然没门呀。
学正到正好,和学正商定好了时间,由林善信亲自出题,传考生童。林善信的风声穿到了州里,这会考试,但凡州学的学生都必须参加。家里有生童的都不敢轻视,唯恐因为不来就被大老爷剥夺了上州学的资格。学生的情况摸清了底儿,林善信便打算算着日子要正式的悬牌上告,宣告七月初十正是开始接收诉讼,之前虽然也摸了摸衙门的底儿,但是老百姓是无一来敲鼓的,这次是要正式做了。
回拜缙绅的事宜都是无尤在处理,她先是细细地看了每一个送来拜帖的本地乡绅、豪门、书香门第、富商等,然后散出家丁出去打探这些人的具体底细,然后和林善信说说这些人情况,然后商量着怎么回复这些人,最后送贴过去。合署的书吏要请戏班子,给新老爷个甜头,因为他们发现林善信和夫人吃食用度皆出在自家厨房,就连买菜都是丫头家丁日日早起去晨市买来的,请客必然是不实际的。水红把戏班子的事情,不着痕迹的推辞了,让这些书吏找不到机会近林善信,好给那些被批准休假的小吏求情。
缙绅们脑经动不到林善信身上,就转而动到了无尤身上。听闻知州夫人有孕在身,就想着法的打探,却也不得门路。从那些旧时婆子口中得知,那夫人是一点都不用外来之物,身边丫头连个香囊都不可带,就是因为夫人有孕在身怕有个闪失。有的缙绅也把主意打到了四个丫头身上,尤其是紫杉和水红这两个丫头,甚至在这两个人单独出门买买用度时候,跟在身后看都买些什么好送上一些。也不知道是这两个丫头聪明还是那些跟着的人笨,每每都跟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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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的肚子,这一个月来和气吹儿的一样,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到六个月的时候已经明显的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婆婆置备的五月的衣裳果然是都不能穿了,水红找出六月夏衣来。连日来林善信紧张,无尤也是绷紧了弦儿,这会终于有了闲情抚抚琴。那琴音悠扬,正巧被在前堂和善信说事的学正听见,这学正越听越觉得好,虽早就觉得这新老爷不凡,但是却不想就连夫人都能抚的一手好琴,想来是位才女。
“前日我听瑞紫说,这城里有座月老庙,可对?”无尤问水红。
“却是有座,小姐是想出门走走了?”水红知道这些日子也憋得她辛苦了。
“瑞紫说的满心欢喜,我想着也好出去走走,你说呢?”无尤道。
“姑爷前面也渐上了道儿,小姐不用整日闭户了。”水红道。
“那我们选一个人不多的时候去月老庙看看吧,也好让你们都求求姻缘。”无尤笑了。
“不如七月十八吧,十五时候已经热闹过了,应不会太多人。”水红看了下历册道。
“不要太张扬,我们悄悄地出去就好。”无尤想了下,又道。
“什么不要太张扬,还要悄悄的。”林善信掀开帘子进了来。
“想带着丫头们去月老庙。”无尤道,水红已经把帕子递给了林善信。
“你当你悄悄,那些有心的人就不认得你了?”善信擦了把脸,把帕子给了水红。
“可是也不要太张扬,我想安静一点。”无尤说出自己的意愿,水红把茶端上来就退了出去。
“可以不张扬,但是家丁一定要带两个,家将也要带一个的。”善信许了她的愿,但是外面人多手杂,该防还是要防的。
“好,依你就好。”无尤把做好的宝宝衣裳给善信看,“还好吗?”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出世了,好快。”善信起身蹲下,把耳朵靠在无尤的肚子上。
“是呀,听说冬日很冷,所以想多做一些来。”无尤看着善信的样子,笑的很甜。
“不好,伤眼睛的,那样就看不清宝宝了,不要再做了。”善信抱着无尤的腿,突然道:“是不是动了,我刚才觉得有点动静。”
无尤一听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等,善信把耳朵靠着蹭了下,果然肚子里对着那个地方腾腾地跳了两下,“是动了,是动了。”
“这么皮,一定是儿子。”善信说着,“不过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乖巧一点,省心。”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无尤拉起善信道。
“你生的我什么都喜欢。”善信抱着无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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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在十八日带着四个丫头,两个家丁,一个家将,安静地出了府衙后门。因为说月老庙也不是很远,无尤便想走上一走,毕竟自己窝在府衙内太久,觉得身体都不活分了。但是因为是夏日,天气闷热,水红很担心无尤身体不适,让人安排了一条很容易雇到轿子的路。平日里跟着丫头们的那些眼线,这次一看这么多丫头一起出来,就忙去给各家通风报信了。
因为清晨天气还不算太热,加之这里天气比起京城已经凉爽了很多,无尤倒是觉得不错。水红和瑞紫在无尤身侧随便地说着周边的一些小店里的趣闻,她们每次出门都会和这些小店铺的人打招呼,渐渐地就熟络了起来。那边有一个小小的早点馄饨摊,味道远远地就飘了进来,让无尤直咽口水,她自从怀孕开始口味就变的有点异常,对那些街头小吃极度的渴望。
“我们吃碗馄饨吧?”无尤指着那个早点铺道。
“可是,”水红觉得外面的吃食不干净,“总是没有咱儿自己做的干净。”
“偶尔吃一碗不怕的,我又不是瓷做的。”无尤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出门吃早点的,对这样小小窝棚的馄饨铺很有感情。
“好吧,既然夫人这么想,就吃上一次好了。”紫杉拦住了水红,道。
然后一行人到小铺里,那个小小的油纸棚,统共就两张桌子,一个小妇人,身侧还有一个坐在小板凳上读书的半大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捧着一本三字经看的入神。
“来碗馄饨。”紫杉道。
“好。”小妇人看了看来人,应道。
无尤坐着等,其他人都站在一侧,“生意可好?”
“补贴家用,都是熟人来。”小妇人一边利落地包馄饨,一边回应着无尤。
“孩子几岁了?”无尤问
“六岁了,想攒点钱送他去私塾上学。”小妇人把包好的馄饨下入开锅的水中。
“平日还做什么?就你一个人养吗?”无尤看着那小妇人有点破烂却干净的衣裳问。
“家里本是军户,只是孩子他爹去了,每年分的口粮也不够一家子吃的。我有手有脚的,多干干活,也好养孩子。”小妇人看着无尤柔柔的,不似坏人就说的多了。
军户,这临州的军户应该不少,难道都这般生活困难吗?无尤想着要回去和善信说说。馄饨端了上来,无尤用勺子舀了一个,轻轻地吹,放入口中。吃完了五个,才开口道:“你这馄饨做的不错,倒似苏杭的做法。”
“我娘家本是那边的,自小就会做这些。”小妇人听见人夸自己,也是满心高兴。
无尤又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水红放下了一块碎银子,小妇人忙追了出来,说:“我小本生意,找不开的。”
“剩下的就当是我家小姐赏的。”水红本也没想让她找开。
“这可使不得。”小妇人推辞。
无尤回头道:“就当是我给孩子读书的钱吧。”说话间,那孩子抬眼看无尤,大大的眼睛黑黑亮亮的。
因在路上耽搁了那么一会儿,到月老庙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一些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们在了。庙祝也迎了出来,显然不少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新老爷的夫人今日带着丫头们逛月老庙。紫杉和庙祝随便说了几句,给了些香油钱,就找借口挡开,让夫人好随意地看看。这庙并不大,墙角边有一株老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纸。无尤让瑞紫她们去许愿,只是水红一直在无尤身边。
“你也去许个愿吧。”无尤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瑞紫开心的样子。
“有或无姻缘,水红都随意。”水红道。
“可是我却希望你可以嫁的好。”无尤说着,“你的奴籍我让青若想办法帮你消了。”
水红吃惊地看着无尤,“小姐。”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多舍不得,你还是会嫁人的。”无尤笑着拍了拍水红的手。
“不,就算已是自由身,水红也要在小姐身前,不会离弃。”她早就这般想了。
“我知晓,只是若是有良人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明白吗?”无尤从未当水红是下人看过。
“恩,我明了。”水红侧头抹去眼角的泪。
“傻丫头”
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了过来,对着无尤行礼,那姑娘羞涩地看了看无尤。那妇人开口:“林夫人好。”
“这位是?”无尤看向水红。
水红在无尤耳侧道:“是卢同知的娘,那位是卢同知的妹妹。”
“卢夫人。”无尤微微点头,“我身子笨就不客气了。”
“林夫人说笑了,哪能舍得您,您能和我们这些人说说话都是我们的福气。”卢夫人道。
无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好会说话的一张嘴巴,“不知卢夫人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儿,听说林夫人是京城大户人家的,便想让我这小女儿来见识见识,让她看看大户的夫人是怎么个样子。”卢夫人笑地都能堆出了花来。
“卢夫人见笑了,我也不过是小户之家的闺女,您怕是找错人了。”无尤明显的拒绝让那卢夫人脸色很难看,无尤接着又道:“您的闺女娴静柔美,今日在月老庙里不如去求个好姻缘,也请月老来拉拉线。”
“我也这意,却巧了遇见了夫人您。刚才给女儿求了一签,说在庙里就能遇见贵人,我还在想这贵人能是谁呀,想来必然是您了。”那卢夫人变脸变地很快,无尤也不知道她找自己何意。
“卢夫人说笑了,我初来乍到,什么人都不熟悉,怎么能成了您女儿的贵人呢。”无尤并不喜欢应付这些妇人。
正说着,另一个年轻的夫人也走了过来道:“卢夫人呀,你主意打得到快呀,这就想把你看不顺眼的庶出小姐推出去吗?”
“城中皮毛商户孙家的继室。”水红对着无尤悄悄道。
“林夫人,你可不要听她的胡说。”卢夫人忙着对无尤解释。
“我哪个胡说了,你扣着小妾的女儿不许嫁人,不就是为了给她找一门大户当个妾室吗?你那点算计整个临州都知道了。”孙夫人是字字不给卢夫人脸面,“如今看新老爷一表人才,夫人又在孕中,想逃这个空子。你也不看看人家少年得志,怎会看上你一个区区的妾室女儿。”
无尤总算明白了,卢夫人刚才那一番云山雾绕是要给林善信塞妾室,无尤打量了下那小姑娘,已经被孙夫人说的面红耳赤。开口道:“夫君是否要妾室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家里还有公公婆婆,祖父母。再者说了这么好的闺女为何不嫁给一方踏实的人明媒正娶为正妻呢,就算是庶出女儿也还是卢家的血脉吧。若以后卢同知干的好,升迁了,有个给人作妾的妹妹总不是一个好名声。你说呢,卢夫人?”
卢夫人被无尤一番话说的哑口,只得不住地点头,然后拉着女儿仓惶地走了。
***
孙夫人看着卢夫人的样子,笑了起来,那哈哈笑的样子也不避人,张狂的不成。无尤却突然对这个孙夫人打起了兴趣,一般人在新老爷的夫人面前总要装装样子的,为何她却这样无所畏惧。无尤打量了她一番,素颜没有擦胭脂,皮肤微微泛着稻米的色泽,头上插着三支金钗,似乎是要显示一种奢华。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嘴巴,高高的鼻梁,小巧的脸庞,看起来倒不似周人,很有外族的特点。
“你看够了吗?”孙夫人一屁股坐了下来,问无尤。
“不似周人。”无尤说的很直接。
“我娘是在关外救了我爹,后来怀了我,就随他回了贺府的家,却不想他早就有了正妻,我娘因为我不得不留在这里,不然以她那野惯的性子肯定是不肯的。”孙夫人很是坦白。
“那后来呢?”无尤问。
“后来,我娘受不了那些妻妻妾妾的明争暗斗病死了,大夫说是心病啦。我娘走了,我爹那个正妻,就找个由头把我嫁给孙家当继室了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还求什么,好在人家洁身自好,从不招花惹草。”孙夫人说的很无所谓。
“抱歉。”无尤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让我这样的。”孙夫人身上带着外族的豪迈。
“你娘亲是哪个国的?”无尤突然好奇了起来。
“月食国,我爹说我长的多像了我娘。”孙夫人说起自己娘的时候就如看见最美的风景。
“那一定是个美人。”无尤看着孙夫人道。
“你也是个美人呀。”孙夫人笑了笑,道出自己的闺名:“我叫徐木兮,十八。”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这个木兮吗?”无尤问。
“你也知道这诗词呀,我娘亲去的时候还在口中念:今夕何夕兮,得见君子。她这一生用的情太多了,走都走的不安生。”徐木兮笑着对无尤说,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她只是一个旁人。
“我叫纪无尤,也是十八。”无尤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强烈的好感。
“无忧,没有忧愁吗?”徐木兮问。
“不是,是没有过失的那个。夫唯不争,故无尤。”无尤道。
“给你起名的人真是好玩,谁能没有过失,那太完美了吧。”徐木兮笑的很好看,她的笑很自然,让人不自觉地也想跟着笑。
“我爹爹的希望吧。”无尤道。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月老庙,远远地看着徐木兮。
徐木兮看了下,叹了声气,道:“我要回去了,不然老太太又要骂我了。”
“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无尤本不想说这个,可是不知为何说了出来。
“你要防着那个卢夫人,还有不少夫人都有这个心思呢。”徐木兮对着无尤的耳边小声地说。
“好呢。”无尤应下。
徐木兮对着无尤摆摆手,然又努努鼻子,才往外走去。
“孙家是给了拜帖,但是因是商户,自来和其他的门户都不很亲近。生意上也很踏实,这几年来和官府走的也不似亲近,只是有事就来没事从未主动过,税银也未拖欠,估计这个夫人只是无意在月老庙遇见小姐的。”水红把查到的告诉了无尤。
“我们这样会不会草木皆兵了呢?”无尤问。
“不过,这位孙夫人嫁入孙家也不过一年半载的。”水红观察了很久,不似刻意接触。
“水红,我们回去吧。”无尤真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