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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善信也这么说。”无尤道。
“关于林善信,你就一点不担心吗?”青若问。
“那么你担心过哥哥吗?担心哥哥也许不久会变心。”无尤问。
“不,我不担心。”青若道,很坚持。
“我也一样,不担心,既然选了就坚持。”无尤很清楚自己和青若在骨子里都一样。
“没有不漏风的墙,永安不顾皇室尊严跑去边城见林善信这是多大的事儿呀,捅出来是要通天的呀。”青若总觉得这事儿会没完没了。
“你是要我早作准备,还是为自己留个后路?”无尤问青若。
“我也不知,我就是觉得我那个皇帝伯伯若是知晓了这事儿,怕就没那么好解决了。我也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你和永安站在一起,我这心里就很不安。”青若说出自己的担忧。
“事儿不出,谁也不知要演变成如何。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尤习惯于这样。
“你这点还是和我母妃出奇的像,怪不得我母妃那么喜欢你,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和我是不是错换了。”青若笑着道。
“王妃可还好?”无尤自幼就与王妃投缘。
“随父王回岭南了,走之前来看了我。”青若道。
又坐了一会儿,青若就让无尤先回去了。毕竟让永安公主等着不好,无尤嘱咐了几句便出了来。随着小宫女到了永安的禅房里,永安正在品茶,窗外有一株怒放的红梅。永安看见无尤进来,招呼她坐下和自己一起品茶。无尤一边喝茶,一边看红梅。那梅花树的枝干成褐紫色,虽然不粗壮但是很结实。
“无尤喜欢梅花吗?”永安看着无尤一直在看窗外的梅花,问道。
“谈不上喜或不喜,只是觉得它风骨却也寂寞。”无尤道。
“寂寞,古今还没人这般说,无尤说说看吧。”永安看向梅花。
“冬日怒放,先叶而开,这已然是寂寞了。”无尤总觉得世人看见的只是它坚强的一面。
“古人说,梅有四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也许只是人们一厢情愿赋予它的,它许只是喜欢这寒冬的季节,没有百花的争艳可以独自芬芳。”永安喜欢梅花,她喜欢这天地独大的满足感。
“公主喜梅?”无尤问。
“是,我喜。无尤呢?”永安问。
“喜荷。”无尤道。
永安笑了,两种不一样的花,可是都是一样的倔强。梅花有梅花的坚持,荷花有荷花的坚守。一个长在冬日的雪地,一个长在夏日的荷塘。就如自己和无尤一般,她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天地独大,而无尤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环境。两种花本是可以长在一处园子里的,占着彼此的属地互不干涉就好。永安看了看无尤看梅花的眼睛,她真的很喜欢纪无尤这个人,若是可以真的想和她好好地相处下去,就如现在这般简简单单的。
无尤回府后先给元氏请了归礼,然后让水红先回去,自己想去园子里看看梅花开了没。水红便赶回去张罗晚饭去了。无尤进了花园就看见远远有人也在赏梅。角落里的几株梅花已经开放了。红的艳,白的洁。似乎听见有人在说:梅似雪,雪似梅。近了才看见赏梅的是林湛卢和那位元二小姐,那小姑娘的脸比那红梅都艳。小姑娘看见来人,先对着无尤行了礼,无尤笑着回礼。还没说话呢,就看见林善信从一株梅花树边走了出来,恍惚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你怎么在呢?”善信惊讶。
“我本想看看园子里是不是梅花开了,想问安老伯要几枝的。”无尤道。
“我帮你摘就好了。”善信说着就要动手。
无尤打掉善信的手,道:“长的好好的,摘下几日就枯了,不好不好。”
“不摘它也终有一日会谢了去。”林湛卢实话实说。
“那是它该有的命数,若是摘下便是我们刻意给予的,不如顺从该有的。”无尤不喜他无所谓的口气。
“罢了,罢了,一枝梅花竟然谈起了命数,”善信插了句嘴进来,“既然你回来,陪我去和母亲说会子话吧。”
“好。”无尤应下。
“善信堂弟,”林湛卢开口叫住了林善信,道:“我路上说的话你且往心里放放,小心应对。”
善信对着林湛卢点了点头,拉着无尤往外走了。无尤回头看了眼林湛卢,觉得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再看看善信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情绪,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时不待人[VIP]
三皇子在封地私藏武器被查,不管是不是被人有意陷害,还是刻意而为,都成了泼天大案。三皇子是皇后嫡子,太子同母的亲弟弟。当年封地特意封到了扬州边,本是优待了,这些封了地的皇子们只有三皇子的封地最好。江南道的御史因为失察被锒铛下狱,这么大的事儿身为御史言官竟然没有一点的消息,这就是失职。江南道本就责任重大,加之之前盐商与盐道官员勾结致使税收减少,本就在圣上心里下了道槛儿,这会儿又出三皇子的事儿,自然不会轻饶了。
这夺嫡本来就是每朝每代必上演的戏码,本就是天家门子里自家的事儿,可是加上这些攀目的官员就会越演越烈。每个皇子身后都有那么一拨支持自己的朝臣,除了不参与政事只过小日子的五皇子、七皇子,还有生有残疾的二皇子外。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皆都各有自己的人脉。四皇子天性好武且怕妻,并不是一个治国的人才。六皇子多少有些怯弱优柔寡断,也不甚大用。只有三皇子和八皇子最为聪慧,只是这人一旦有了才华又有身份就会不安分,就会开始惦记算计本命中不该有的位置。
三皇子这次算是栽了,多少人把这个算到了太子和八皇子身上。但是太子人在京城,也不常出皇宫,而八皇子却是最可疑的。三皇子被押解进京,可见皇上的怒火已经到了不发不可的地步。皇后都把人情都托到了元氏的面前,说是太后怎么都不肯见她,请元氏代为疏通。无尤正巧请安未走,看见了这一幕,心中感慨。就算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在这种时候束手无策吗…元氏只是客气了几句,话虽然说得迂回但是那意思就是管不了也不能管,让皇后踏实地等着,毕竟是虎毒不食子,圣上也不会把三皇子如何了。适当的时候能帮的自然会帮衬一把。
元氏办事说话是滴水不漏,人在府中虽不大出去,但是审时度势还是很明白清楚的。在这一点上,无尤是佩服的。无尤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个老太太不动声色却点墨在心,谁也算计不上她去。等人走了,元氏对着无尤道:“这女子贵在安分守己,男人是什么都好,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一旦有了妄想就已经输了自己。”无尤还没有细细想明白元氏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氏就说自己累了,要歇歇了。无尤只得赶紧告退。
“丫头,你说无尤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个?”元氏靠在软垫上问着绮晴。
“三少夫人话不多,但是心里和明镜儿似的。也是聪慧的人,万事不动声色。”绮晴道。
“就是这出身差了那么一些呀。”元氏还是介意无尤的出身的,“若是换个,许这家我就给她管去了,她确实比香瑜和灵之懂礼知进退。”
“老夫人怎么今儿突然想起说三少夫人了呢。”绮晴给元氏捶着腿道。
“沧桑巨变呀,多少也想享享清福了。”元氏是真的累了。
“您呀,还得寿比南山呢。”绮晴知道这会儿老太太是真的要选接班的了。
“傻丫头,谁没个人老色衰的时候,我这会儿是真的攀不动了。这人老心气就弱了,真是想有个能搭把手,前前后后都顾及到的人来帮上一帮了。”元氏对着绮晴还是有真心话的。
“可是看着三少夫人似乎心不在管家上,她倒是自得其乐的很,加之最近她娘家也事儿多,许这个时候也不合适。”绮晴说出了她的担忧。
“是呀,我也这般想过。”元氏把心中人选打量了一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也许是时候让阮青出来了。”
“您是说姨太太?”绮晴知道这些年元氏多少是压着姨太太的,那些个恩怨她并不清楚。
“这么多年,她也安分守己。”元氏想着这近十五年了,她压着阮青也有十五年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十五年被她生生地关了起来。
“那我近日就去和姨太太说上一说?”绮晴问。
“一会儿你随着我亲自走上一趟吧。”元氏要给足阮青面子,既是求她也要做足主母的身份。
十一月十五,元氏在全家人面前喝了阮氏的茶,算是在全家人面前给阮氏正了身份,并把管家的钥匙给阮氏一份。元氏虽未全部放手,但是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了阮氏负责,绮晴帮着。无尤第一次知道了阮氏的名字叫阮青,不知为何这个青字让她很亲切。从这日开始,阮氏的称呼也正式了起来,善信、无尤这一辈的都得管阮氏叫阮姨婆。元氏让阮氏管家的决定让刘氏等着实吃了一惊,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一开始还有些没眼力见的婆子仗着自己以前跟着谁谁,还嚣张来着。被阮氏几个下马威下来,都老实了起来。那些想占小便宜的都见识到了这个平时看似软捏的姨太太的手段,在仆妇丫头们里的威望也渐渐建立了起来。刘氏本想继续闹上一闹庄子的事儿,在阮氏那边碰了一个软钉子回来,便也不敢轻易去撞了。阮氏挨个院子里的都坐了坐,问了问,一天一个院子,该了解的都看在了眼里。那些轻慢无尤的婆子也被狠狠地教训了,甚至有一些被送去了庄子里做了苦力。
三皇子最后也没有怎么样,倒是皇子府里的官员被革职的革职,被砍头的砍头。三皇子被锁进了京郊的一座别院里,号称面壁思过。无尤是看出来了,这天家里的皇子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只要不威胁到圣上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却倒霉了那些官员,尤其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当差的,莫名的就丢了官,还永不叙用。不过这些都算好了,比起那些砍头的。三皇子事件同时也连累到江南不少官员,弄的是人人自危。就连都察院都被一个个骂的狗血淋头,一个个的被罚了俸禄。圣上把这次三皇子的事件,大多的责任都推到了都察院。
纪守中自然是首当其冲被责罚的最严苛的。无尤却觉得自从青若事件后,圣上就开始有意针对纪家,先是兄长纪为用外放苦寒之地为官,接着就是就三皇子事件针对纪守中管理都察院不利。无尤回了趟娘家,和娘亲袁氏谈起这些,袁氏也是连连叹息,说纪守中这几日上火得睡不踏实,吃也不下,这样下去还不如辞官归故里的好,何苦呢。是呀,何苦呢,这官当的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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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太后邀请元氏去赏御花园内的梅花。元氏一早去了,回来脸色就极为难看。谁都不敢上前问,绮晴试探地问了几句,元氏也不肯多言。晚上安国公回来,元氏去了安国公书房,这就待了很久,绮晴等心腹丫头一个都不许进去的。水红从北院领物什回来和谷翠遇上了,两个对了下头,把彼此知晓的说了下,都觉得必然是出了极大的事儿,不然也不会这般。
水红把听到的告诉无尤,无尤突然心中一惊,就想起了青若的那句提醒:这事儿怕是不会那么简单。难道是永安私下去见林善信的事儿已经被爆了出来吗?若是爆出来必然已经是人尽皆知,还是仅仅只是少数人知晓,而太后正巧又是知情人。无尤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思绪。为今之计,只有等。
无尤本想着等着等着总会有个信儿的,却不想这一等就过了十二月。正月开始家家都忙活着过新年了。阮氏点了无尤过来帮忙,无尤也变得忙碌了起来,忙碌之余心中总是有个槛儿,总是觉得不踏实。腊八过后,无尤去看了一次青若,把事情大概说下,青若的眉头比无尤都紧,看着青若的眉头,无尤知道有些事情终还是要来了。青若问无尤在怕什么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她很怕自己和善信看似简单平和的日子要被打破,也许是怕善信那看似牢固的承诺最后也抵不过圣上一张嘴。
就在无尤不踏实的心下,这个新年还是如期而至。和去年一般的过,只是无尤看见安国公特意多看自己几眼,这几眼让无尤的心更加的不安了起来。元氏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只是这样的态度本不该多想什么,还是让无尤更加的敏感了起来。李氏似乎有些话几次都想私下叫她来说上一说,却每每被其他的事情打断。杨灵之的肚子已经显了出来,人都得躲着她走,唯恐怕撞了她的肚子上去。听人说大夫每次来看都说这娃娃皮实,大家都期盼着是个儿子。
在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脸上,无尤却含着一抹担忧。善信看在眼中,问过几次无尤都不说。无尤总是给善信说还不确认,要等等。可是善信却看着无尤一日比一日揪心,私下也问了几个人,总也没个答案。绮晴倒是早就给善信说了元氏从太后那边回来后的怪异,但是善信却也想不出是什么事儿,若是很大的事儿父亲林元机必然会知晓的。最后问来问去,却谁也没得到啥消息。
初六善信本要陪着无尤回娘家的,但是安国公临时有事,让家中男人都得留在家里。所以女眷们都自己回了娘家。无尤到了纪家,先是陪着父母吃了饭。然后被纪守中叫去了书房。
“丫头,你给我说个实话,永安公主是不是心属林善信?”纪守中坐在炕桌前,问无尤。
“是,”无尤点头,道:“女儿还有事儿要和爹爹说一说。”
“说说看吧。”纪守中道。
“爹爹还记得年中善信被外派巡边困在冠府镇的事儿吧。”纪守中点头,无尤继续道:“我找青若用了障眼法把自己支使了出去,说是去祈福,其实是去边城找善信,因为不放心。”无尤一边说一边看父亲的表情。
“胡闹,你真是胡闹,怎么能做这般!”纪守中很是不满。
无尤继续道:“我在到达冠府镇时,已经解围了,但是却看见本该在莲花寺祈福的永安公主在善信身旁。”
纪守中很快冷静了下来,问:“你可见到善信了,可有人看见你?”
“没有,我没有现身,就直接回来了,回来后直接去了莲花寺,这事儿后来善信得知了,并无其他人知晓。”无尤道。
纪守中听无尤这样说,放下心来。问:“就永安公主,善信怎么个看法?”
“善信倒是和我提说这件事儿了,大体上是说对永安公主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公主一厢情愿了。”无尤把善信的意思说给爹爹听。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怕这个事儿也瞒不了多久。”纪守中道,“这公主私下出走,可不是小事,平民之家的女儿都注重贞洁,更何况是公主。”
无尤又把元氏、太后、安国公等近期的事儿说了一遍给纪守中听,道:“女儿觉得太后似已经知晓,只是说给了妥帖的人。”
“哪有不漏风的墙。”纪守中一边听一边细细思量,“也有一月有余了,看来知晓必然是已经知晓,只是还没有对策来,姑且只能等着看看了。”
“最坏能是什么样子,爹爹可明示给女儿吗?”无尤还是很不安,她想过各种不同的结果,没一个是肯定的。
纪守中摇头,“最坏?谁也说不上。只是若要动,我的无尤呀,怕是不再坐得稳这个位置了,那边是公主,这边是指婚,这明明就是给圣上自己出了个难题呀。”
“女儿是怕会伤到爹娘。”无尤是怕又伤及无辜。
“世事莫测,谁也说不准,无尤莫要乱想,踏实等着就好。终会浮出水面。”纪守中心中已经做了全盘的分析,这会儿还不需女儿去忧心什么。
正月十五已过,休沐结束,男人们继续开始朝堂部里地忙活了起来。无尤从娘家回来也安心不少,袁氏临出门前对无尤说:这没事找事,没病找病也是一种病,做好自己本分就无愧了。无尤点点头,渐渐也明白了娘亲的心思,想再多也只是伤了自己的身子,何苦呢。善信看无尤回来后好多了,心中也畅快了不少。小日子还是那样平和安逸,绣绣花,打理下小土地,看看书,和柳香瑜随便聊聊,这样很快就到了正月底。
元氏是三天两头的被太后邀着往皇宫里去,一去往往就是大半日,回来还要和安国公在书房待些时候,神神秘秘的,绮晴也不好奇,虽说心中觉得怪。下人们多少有些多嘴的都被阮氏责罚了,渐渐的就不敢再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遇变[VIP]
二月二后,林善信又接到了新的委派,还是去边城。是随军换防并审查武器配备。边城自那次后就安定了下来,加重了防守,外族不敢再轻易来犯。这次善信去边城并没有太多的危险,无尤也放心了很多。加之自己之前私去一次已经给父亲带来了很大的麻烦,那次实在是极度的任性了。
二月十日,善信出发去了边城,这次是随军。善信临行前夜里给她说大概就是三两月就会回来,尽量赶在端午之前回家。无尤注意到了这是善信头一次说道家这个词,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让林善信有了不能割舍的念想了。无尤看着院子里还有点冬日未去的枯寂,心中有了一些她自己也说不上的变化。来到这个故明园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来争吵、嬉闹、算计、繁杂…她一一经历着,都是她曾经不会去想象的际遇。
收到兄长的来信,她并没有告诉善信。兄长说:林善信不会仅仅是一个文官,圣上对他多少有一些考验式的期待。关于永安公主,兄长觉得迟早是自己和善信之间的一个祸害。兄长的话直白而浅显,却说中了无尤的担忧。无尤只是在赌圣上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是在赌这一个面子,但是有多大的胜算,这次却真的没有把握。比起赌青若那次,这次她是什么计划都没有。
二月十五,她出门去相国寺一次,她很想再去求一次签。人一旦无主儿时,就会想到这个,虽然她一直宁愿相信人必自救,但是这次她相信求神问卜。在那一刻她明白自己对林善信的依赖到了她自己都不能割舍的地步。这个男人已经住在她的心里,她再也不能如一年前一般做到随遇而安了。她的心已经期盼着这那个男子画下的蓝图,期盼着两个人能厮守到老,不会再加入另一个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和娘亲一般伟大,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相国寺求得签文为:【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水红让无尤去解签,无尤摇摇头,填上香火钱,就出了山门。这签如此明了地说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还有什么好去求解的呢,何苦再听一遍,扰的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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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朝堂传来了大事!左都御史纪守中当面顶撞圣上,触怒圣颜。圣上当朝下令将纪守中绑入大狱。林元机亲自把无尤叫来了书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然后连说纪御史向来如此,从未被这般,这次圣上也不知是如何了,竟然这样做了。大呼奇怪。无尤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说什么,心中就明白这是看纪家不顺眼呢,迟早会有这么一次,只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公公,无尤求您,让我去见见爹爹。”无尤扑通跪在了林元机面前,无尤清楚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肯帮纪家,必然只有自己的公公了。
林元机忙扶起无尤,道:“你我本是一家人,说不上求,只是事儿刚出来,还不可轻举妄动。等缓缓,也好看看圣上的意思,咱儿才可以再作打算,你说呢?”
无尤听明白了,这会儿冒然去必然是陷爹爹进两难的境地,现在只能等,“无尤听公公的。善信那边可否不要告之,无尤不想他分心。”
“我有分寸。孩子,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切不可妄动呀,我自然会上心。你兄长那边,你也要写封信去安抚一下,不可让他有异动。这里面的厉害,你自然明白的。”林元机看着无尤紧抿的唇角,明明揪心如此,还会想到自己儿子的安危,这样的儿媳自己又怎能不管不顾呢。
“无尤明白。”无尤应下,有点踉跄地退了出去。
给兄长的信,她在夜灯下整整熬了一夜,擦干眼泪才敢下笔。可是几次信纸又被眼泪打湿。水红把屋子里堆的暖暖的,这会儿无尤可不能再病上了。斟酌了又斟酌,修改了又修改,润色了又润色,才把一封仅仅两页的信写好。装进信封,一早就亲自给公公林元机送去,请公公帮助把信寄出给兄长纪为用。无尤知道兄长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这个哥哥她还是了解的,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沉得住气。
元香等都知道了纪家的事情,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纪御史下狱之事已经在府内传遍了。那些经常往故明园来走的丫头嬷嬷,这会儿看见故明园的大门都躲得远远的。这就是人事吧,人家不落井下石已经足够好了。元香恨地牙痒痒,指着那些人在门口骂了起来,水红把她拉了回来,说着还嫌不够乱这样的话。封言把一封信交给了瑞紫,瑞紫拿进来给无尤,那是林湛卢的笔迹,上面写着:稍安勿躁。无尤把信直接丢进了火盆里,心里嗤笑:真是夜哭郎给猫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