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谨与林寒汐一盘棋局杀得不亦乐乎,林睢儿则是坐在一旁弹着琵琶,俨然一副落落而立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画中仙子。刘知容与刘卿怜不合,虽为堂姐妹,却一直没有说话,刘知容与一名姓宫的小姐到是合得来,不时的交头接耳赋诗对对子,刘卿怜因着与纳兰蔻的那段经历,对她并不陌生,又有共同的爱好,与纳兰蔻的谈话自然也就多了些。
纳兰蔻常年呆在军营,重生前也是孤居落霞居,受不了这样珠环翠绕、脂粉味重的场面,正好趁着机会脱离。之所以与刘卿怜亲近,自然还有她不为人知的另一个理由。
“春早送娇羞,姹紫依风袅。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细数意秦楼,何忌群芳恼?却羡鸳鸯喜伴游,说与世人晓。”
莺莺燕燕中再起高潮,刘知容的一首咏山茶花,赢得了众小姐的赞扬与感叹,合着琵琶声,花园中的佳人欢笑如梦幻之境,这些小姐出了这个院子,到哪都是受人追捧的佳人,在这里却是打做一团,就是一向喜静的赵云谨也在这氛围影响下拉近了与其他小姐的距离。
”卿怜有一曲,想向纳兰将军讨教。“刘卿怜顺着纳兰蔻的眼光一起望向打闹的小姐们,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话,来将军府前,爹爹就交代过一定要好好与纳兰将军相处,尽量赢得她的好感,相信园中的小姐们都是带着这个任务而来,且撇开纳兰将军的身份不说,就是刚刚在京城引起轰动的那道圣旨,也让那些大人物们隐隐的猜想到了这件事后的不寻常。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于是就有了这些小姐以纳兰将军回京拜访的理由齐聚将军府。
“不敢当,刘小姐琴艺无双,探讨探讨还是可以的。“
刘卿怜没有把客套的对话继续下去,她坐到了琴旁,纤手抚起了琴弦。
纳兰蔻闻声回眸,却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阳光打在刘卿怜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琴弦上,一手回圈游鱼戏水般拨出潺潺之音,动作自然而柔和,就像翩翩的蝴蝶,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吸引着小姐们的目光与羡慕赞扬。
闻得琴音潺潺,林睢儿的琵琶声也回音一转,与琴音配合起来,琴瑟和鸣,其声潺潺如水,涓涓如流,赵云谨与林寒汐相视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黑白子,出了凉亭。
“姐姐这琴声真好听呢。”一位大学士之女首先出言赞道,揭开了众女的话匣子。
“林姐姐的琵琶也好听啊。”
“琴瑟和鸣,两位姐姐都是才华横溢啊。”
…………
她们中的哪个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尽追捧,这样的赞扬已经显得那么苍白,刘卿怜对着前头的林睢儿温柔一笑,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林睢儿也是纤云弄巧般从容滑过琴弦,一阵铮铮似乌鸣之声駦的飘出。
纳兰蔻站在一侧,面露微笑,见管家急急进园,送来一张拜帖,纳兰蔻打开一看,脸上笑意更盛,遂对着众女道:“前门贵客临门,我先去迎接,大家随意玩好。”
在众女的嗔笑中,纳兰蔻与管家出了花园,来到了大堂中,来的人非同一般,礼数也不能马虎,堂中早有一名身着华服锦缎的女子在四处打量等候,身旁的侍女一个个相貌端庄,与立在一旁的将军府婢女是云泥之别。
纳兰蔻快步踏上台阶,对着堂中的女子行礼道:“纳兰蔻见过和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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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珠环翠绕集花园
被唤作和硕公主的女子见主人已到,收起来四处打量的目光,上前一步轻轻托起纳兰蔻双臂道:“姐姐无须多礼。”
托起了纳兰蔻,接着她又说道:”想容听闻各位姐姐都来了纳兰姐姐这里,耐不住性子,想来凑凑热闹,姐姐这样多礼可就败人兴致了。“
大靖国只有一名和硕公主,便是纳兰蔻眼前娇娇滴滴有些孩子气的云想容,前世想容公主远嫁炎日国,成为卫胄王妃,却因着脾气直爽说话没个遮拦不受卫胄待见,后来又不知因何事,两人态度一改,变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纳兰蔻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如今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大靖国百姓都知和硕公主的任命是先皇在世时封的,想容公主虽与太后关系平常,与云轩澈却是奇好,想容公主是云轩澈府上的常客,更是被云轩澈捧在手心呵护的人儿,虽然有着公主的身份没人会傻兮兮的得罪云想容,但公主下嫁联姻却是那些大人物乐此不彼的把戏,晕想容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求亲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到了皇上的案头,着实让云释天头痛了许久,云释天顾及朝中形势,不好发言,但云轩澈不同,谁家的奏折一递上去,云轩澈后脚就会堵住求亲的那位官吏的儿子一顿痛揍,如此几次下来,再也无人再提此事。
“和硕公主这边请,她们都在后面的花园里吟诗作对呢。”
君臣有别,纳兰蔻始终与云想容保持着距离,谁知云想容又道:“姐姐客气什么,半月后你就是我嫂嫂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云想容打趣的话让纳兰蔻见惯浴血厮杀的脸一红,却没有说话,讪讪的点头引着云想容到后院而去,自己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要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成为自己的夫君,而且是与他人共侍一夫,这样的事她做不到,纵使是重生她也做不到,前世她一心飞蛾扑火也要嫁给云轩澈,忍受着云轩澈的漠视也要呆在并肩王府,那是因为自己爱他,然而现在的云释天,怕也是厌恶自己的,自己为何要找不痛快,看来,还要想个法子与云释天来个君子协议,进宫之后自己的利益也必须得到保障。
云想容身份超然,一进到花园打闹的众女便安静了下来,,在她拉着脸再三说明不要拘于礼数后,众女才开始松了口气继续打闹起来,只是声音明显比之前要小了很多。
云想容性子活泼,身份超然,在众女中极受欢迎,她们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向云想容传达着好感,其中更有几个听着云想容说喜欢什么,她们也道自己喜欢之流。
纳兰蔻摇头一笑不置可否走到了刘卿怜身旁,一首曲子刘卿怜已经奏完,她正百无聊赖的手托着腮看着园中众女的打闹。
赵云谨与林寒汐已经回到了亭子继续着刚才的残局,林雎儿也加入到了众女的吟诗作对中。
“刘小姐,并肩王可有去过府上?”纳兰蔻懒散望着山茶花不经心的的问道。
刘卿怜脸颊一红,落落大方的她瞬间变得扭扭捏捏起来,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的回道:“去过。”
轻声细语几不可闻的声音,脸上适时出现的两朵红云,不断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都让纳兰蔻惆怅的心雀跃了几分,云轩澈去过国舅府,那肯定是认定刘卿怜是城外的女子了。
“那他可跟你说过话?”谈心一般轻松的语调大大缓解了刘卿怜莫名滋生的紧张,她羞愧得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狠狠的摇着头,想把脑子那抹让她羞涩的白衣飘飘的男子的身影甩掉。
“看来并肩王是对刘小姐有意了。”纳兰蔻哈哈的笑声让刘卿怜红得似要滴血的脸颊又是一阵潮红,蔓延上了耳根。
纳兰蔻的话像汹涌的潮水,一遍一遍的撞击着刘卿怜的砰砰跳的心,能在别人嘴里得知他对自己有意,她即使欣喜又是心里那份猜测得到了肯定,并肩王那日给了自己金钗,又两次登门,她心里已经很确定了云轩澈的意思。但女儿家家,云轩澈不来提亲,她就不好戳破这层窗户。纳兰蔻让她又羞又愧的话道破了她的心思,让她隐生了一种倍感亲近的情愫,像是找到了个可以信赖交心的知己,一时又满心的喜悦又膨胀了起来。
“姐姐也这么觉得?”纳兰蔻与她年龄差不多,只是纳兰蔻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让她们都自觉的把纳兰蔻当做了年长的姐姐。
“你看并肩王可有对别的小姐这样?”
一句话却是给出了最好的解释。
刘卿怜轻念着这句话的,婉然一笑,已然释怀。再看纳兰蔻,身侧已经空无一人,纳兰蔻已经被一名小姐拉到了她们中间,让她为这场不约齐至的诗会提上最后一首词。
“今时良宴会,欢乐难具陈。琵琶奋逸响,新声妙入神。卿怜琴瑟鸣,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轗轲常苦辛。
”
纳兰蔻赋诗一首,一旁的李家小姐提笔记下,直至搁笔,众女才爆发一阵交好声,纳兰蔻与她们不同,养在深闺的女子岂知世间险恶,然纳兰蔻已经经历了两世,手上更是沾满了敌军的鲜血,她深切体会到,要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就要趁着你还能发光发热的时候努力争取。
众女清晨出门,来将军府已经呆了一上午,各自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家里爹爹交代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多留无益,遂一个个离开了将军府,人去园空,适才满园的莺莺燕燕,顿时变成空寂无人的场所,余留几朵绽开的山茶花还淡雅的开在枝头。
纳兰蔻也换了一身装扮来到了卫胄入住的并肩王府,因卫胄与云轩澈一同进京,卫胄便住到了这里,而没有住到礼部专门用来招待来使的府院。
“纳兰将军,来使一早进宫去了,我家王爷加你先去府中等等,兴许稍后就回来了。”
并肩王府的家仆进府通告后把纳兰蔻引到了大堂中。
百般无聊之时,纳兰蔻提出了一个建议:带她去府上逛逛。云轩澈欣然答应。
并肩王府很大,单就独立的院落也有百处,更是装有青山绿水点缀,纳兰蔻上世便是在这府里渡过了十载春秋,对这坐王府甚为了解,本这王府是前朝穷奢其极的一名贪官别院,开国圣上打下这片江山不忍付之一炬,保留了下来,在云释天登基后便赐予了云轩澈作为府邸。
而她住了十年的落霞居,便是并肩王府中最大的一处独立院落,故地重游,纳兰蔻哂笑世事无常,那时自己天天盼着他来,盼着与他同行,挥霍掉了年芳韶华,毁掉了自己一世清名,最终丢掉了性命,落得世人嘲笑。
现在的落霞居,不过是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征得云轩澈允许,纳兰蔻轻轻推开了院门,踏进了被家仆收拾着整齐有致的院落中。
落霞居有二十多间屋子,前世纳兰蔻因喜欢将军府中的山茶花,命家仆种了满园的白山茶花,望着空荡荡的院落纳兰蔻不免失神,物是人非,何时事休?自己住得屋子,是落霞居最大的一间寝室,推门而入,没有扑鼻的潮湿霉味,纳兰蔻手轻轻拂着自己常常倚着的门框,不知不觉间,已是热泪盈眶。
自己住得十年直到身死的屋子,自己前世嫁与云轩澈时,便是匆匆搬进了落霞居,屋内物件摆放的格局并未做什么改动,现在的落霞居还有着以前的模样,纳兰蔻手拂过那张自己曾经辗转反侧的床榻,那张自己曾经挥洒笔墨的几案,那张每早自己都会对着坐上一个时辰的梳妆桌,那张自己常常深夜无眠拖腮哀伤的木桌,眼中的热泪已悄然滑落,此情此景,恍如前世,却已是再生。
一种悲哀凄凉无声的宣泄着,纳兰蔻学着脑中那个倚窗望君来的孤寂女子一样搬了张凳子,无力哀伤的静静的趴在了窗边,目光凄凉望向屋外那处云轩澈的寝室,如万年不变的望夫石,一眼就是万年。就连远处熟悉的呼声都如前世一般,泪落两行滴在手背,微凉。
云轩澈见纳兰蔻久久不出,喊了几句也无动静,进院落后便见到了伏在窗边神情凄凄,目光哀怨的纳兰蔻,阳光下她白皙未施粉黛的脸颊上两行泪痕尤为醒目,云轩澈这才发现这位他一直认为没有半点女人风情的纳兰蔻,居然也有如此让人动情想要呵护的举止。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纳兰蔻今日没有一如既往穿着男装,这件白衣也不知是哪家小姐送的,被她在一堆贺礼中找了出来,甚是喜欢,就穿了出来。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黯然神伤,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忽的,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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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落霞居中忆往昔
云轩澈望着这一抹笑容,心中一悸,冰冷的眸子渐渐染上了神采,有了一丝温度。
旁若无人的拭掉脸颊上的泪痕,纳兰蔻哀怨的眼眸已经重新焕发黑亮神采,久经沙场养成的锐利眼神如刀芒般刺目。
前世所托非人,今世决然不再只顾儿女私情,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纳兰蔻锐利的眼神落到院中那个自己前世盼了十年的人身上,无情嘲讽的扬起了嘴角。
被这样的目光一刺,云轩澈刚泛起的柔情瞬间化为了泡沫,目光接触到纳兰蔻的嘴角时,他忍不住浑身一震,又披上了冷漠的外装。
“王爷,走吧。”轻轻关门自己曾经住了十年的屋门,纳兰蔻恢复了人前的傲然与洒脱。
“等等,纳兰将军,本王一事不解。”
“王爷请将。”
“刚刚…纳兰将军为何…”
“王爷管得太多了。”
冷冷地一句回话让原本筹措的云轩澈一呆,暴走的怒气爬上了脑门,纵观大靖国,有谁会对他无礼,云轩澈的骄傲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但他找不到理由,发难的理由,自己确实管得太多了,纳兰蔻是来等卫胄的,作为主人带着客人逛逛府上,客人也无失礼之处,单就这事发怒,不是他的风范。可放大无数倍的骄傲却像水中不断沉重的棉花,压得他心头乌云重重。
“去大堂吧,兴许安乐王已经回来了。”
纳兰蔻深知云轩澈秉性,立刻堵住了他悠悠之口,也不管主人有没有跟上,就自顾自的按着原路返回大堂。
堂中却无一人,问过家仆,家仆告知安乐王刚刚回府又出去了,现在不知去了何处。
托家仆替她向云轩澈传话拜别,纳兰蔻这才在家仆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并肩王府,想起了今日还未去忆相思一趟,反正现在已经是审时,顺路回了将军府换回了男装,纳兰蔻思量着还是该去一趟较好,昨日羽仙教了自己一天的舞,怎么自己也该回报一下。
忆相思今日却没有往日的热闹,大堂中三三两两的都是调情的男子,台上有舞姬在翩翩起舞,这样的场面是不用羽仙献舞的,纳兰蔻掀开珠帘入了侧门,循着鹅卵石小径穿过林竹来到了羽仙院前。
之所以没有直接进院子,是因为今天羽仙的院子外多了一个丫鬟守在院门前,见纳兰蔻来到便伸出了手臂拦在了门口。
“我家姑娘说,今天不见客。”
纳兰蔻听着院中悠扬厚重的箫声,明白了这名丫鬟的意思。
“稍后劳烦替我向你家小姐传话,就说我这两日都不得空闲,还请她多多担待。”
丫鬟认识纳兰蔻,知道羽仙对纳兰蔻非同一般,自然也就客气了几分,她含笑点头道:“会的。”。
京都大街却比往常热闹,相熟的小贩聚在一起一边讨论着今早发生的事,一边招呼着来往的路人,半月后纳兰将军进宫之事,在京都已经流传开来,不是秘密,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走在大街,关于纳兰蔻的传闻随处可闻,更大有趁机牟利者在茶楼讲起了评书,口沫飞溅的讲述着纳兰蔻在沙场杀敌的英勇事迹。
纳兰蔻手握茶杯搁在嘴边,兴致勃勃的听着自己那些黯然无味的故事,被那位穿着青色长衫的评书先生讲得神乎其神。
“说纳兰将军在战场,那就是一尊从天而降的夜叉,就在前些日子,她带领着二百士兵夜袭炎天城,那场面,那情形,你们是不知,悲壮也,大勇也……”评书先生手中的折扇一转一合配合着他的声音,不时在茶客听得入神时,猛然发起一阵高喝,吓得茶客捂着胸口大叹惊险后掌声如潮。
“那一夜,他们手下不知道杀了多少炎日国敌军,就连那狗皇帝卫国,也是躲到了城里,夜不能寐啊…”
“然后呢,然后呢。”听得入神的茶客忘记了嘴边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水,见平时先生停了下来赶忙询问着接下来的故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谁知评书先生却是折扇一合,手持案板重拍桌面,引得一干茶客嘘嘘不已,郁郁不欢的一言两语的各自讨论自己自己的消息。
“纳兰将军,传闻她杀人不眨眼,这样的女人,要不是有大将军的背景,皇上怎么可能要她。”
“你这话就错了,听说纳兰将军很是洒脱,是少有的性情豪爽女子啊。”
“你也错了,谁知道她常年在军中,与那些男人呆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
………
众说纷纭,纳兰蔻旁人一般静静啄着茶杯,一字不落的听着茶客们的议论。
茶楼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纳兰蔻终于厌了茶客们无休无止的争论,翻来覆去不变的话题,正要付了茶钱出茶楼却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纳兰将军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怎么跟妇孺一般咬舌根子。”
声音不大,说的话却是有震慑力、
纳兰蔻饶有兴趣的循着声音回头,却是一个侠客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在就着茶水擦拭着一把泛着寒芒的长剑。长发如墨散落在墨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戏谑说着适才的话。
短短的几句话,把他与茶客的关系推动的对立面,但愤愤的茶客没有动,因为这个男子擦刀的动作那个熟练那么冰冷,这样的人,他们不敢惹,只能说一句别跟他一般见识自我互相安慰着。
那男子也无意与茶客们磨嘴皮子,在他擦完长剑后,嗖的一声把让人心慌的利剑收入鞘中,掏出茶钱放到了桌上便离开了茶楼。
男子一走,茶楼又活泛起来,多有茶客叫嚣着算账之类的话大骂男子,压低声音的议论也慢慢变大,竟一时盖过了他们对纳兰蔻的兴趣。
“小二结账。”
搁下比茶钱多一倍的碎银子,纳兰蔻也离开了茶楼,在人海中搜寻到那名墨衣男子后,跟了上去。
几个转弯,那名男子似乎是发觉了什么,加快了步伐,人也只往人流多得地方走着,纳兰蔻越跟越费力,终于在走过五条大街后,凭着对京城街道的熟悉,成功的把那名男子逼到了一条死巷子中。
“这位公子为何要跟着我?”男子警惕的半拔上鞘中的剑,冰冷的眉头倒竖着。
“觉得剑士有趣,想要结交一下。”对上那露出半截的寒芒,纳兰蔻不自觉地紧眯了下眼睛。
“我不感兴趣。”说罢剑士纵身一跃,翻进了一家民宅院中。
听着扑通的一声,纳兰蔻摇头苦笑,正要转身离开,突觉脑后一阵惊痛,接着就是两眼一黑,载倒在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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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君王隐在更深处
与纳兰蔻的闲散相比,云释天今天是焦头烂额人,先是大国舅递上了选妃的折子,后有太尉与丞相的折子同时到达他的案头,言情切切,深明大义的指出今年自己无所出,皇嗣薄弱,为了苍生安稳大靖国富强,需选妃充裕后宫,好一了百姓的担忧。
三只老狐狸突然统一了战线递上了奏折,就是自己这万人之上的皇上也必须考虑,三大巨头的折子一上,各位官僚的折子也就开始如雪花一般飞到了皇上的案头,这样难得的巴结的好机会,想必谁也不愿错过。
在这样的连环轰炸下,云释天只得发了一道圣旨,许朝堂三品之上的重臣选出一名女子充当选妃人选,而为此商议了一天早有准备的三大巨头第一时间便呈上了罗罗列列了近二十名女子的名字名单与画像。
云释天在特地选出大国舅、丞相、太尉选出的女子后,只随意在几名女子的画像上画了圆圈,写下了几道圣旨,便一起交给了安公公把这些圣旨画像名单,去分发回各位被选中女子的大臣手中。
他选出了八名女子,三名为妃,五名美人,那三名为妃的自然是大国舅、丞相、太尉推选出来的女子,这才是那三名老狐狸想要的效果,云释天轻揉着皱了一天的眉头,这起隐有威胁意味的闹剧,严重的侮辱了他作为皇上的优越感,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更是让他厌恶不已,但偏偏这几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却根基稳扎,在自己年少气盛时曾尝试打压却付诸流水后,他开始学会把脚步放慢,学会了把獠牙隐于黑暗。自己韬光养晦多年,一忍再忍,切不可因选妃之事坏了全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