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婷也想起来什么,说:“咿,我倒也觉得这件衣服好了,如果我姑妈穿,一定能穿出感觉,既富贵,又慈祥,我都很久没回家看姑妈了。”
紫俏不想听她姑妈的事,转身让服务员打包,付款。
远婷也买了同样的衣服,但尺码比紫俏那件大了一号。
燕阳真是小城,小得可以,到处能见到熟人。
她俩逛街时遇见了紫俏的舅妈,舅妈叮嘱紫俏:“常回去看看外公,他总念叨你,眼瞅着80岁了,还能看上几年呢!”
说得紫俏一阵辛酸,她有些怨外公,所以不常回舅妈家。
紫俏想带龙宝到啃德鸡吃薯条,但里面的人太多了,也就作罢。
远婷提议去吃海鲜,龙宝拍着小胖手要“大虾”,惹得远婷对他又亲有咬。
紫俏说:“喜欢就自己生一个,衾瓷的儿子还不得超级漂亮。”她在提点远婷。
远婷一时无语,等把车停到“南海渔村”时,她说:“离婚的一切事宜我们都协商完毕,只等着签字,等我哥把装修的活拨给衾瓷,我就签字。”
鲲鹏展翅
“南海渔村”真是不错!环境幽雅,菜品鲜美。
紫俏和远婷在一楼的开放式餐厅找了个临窗的小桌。龙宝睡着了,她俩边点菜,边等着他醒来。只要了四个菜:蟹肉粟米羹 鸡绒菇泥海参 红烧明虾 家炖鲳鱼。
远婷说:“说好了我请客,你可真会给我省钱。”
紫俏说:“知道你有钱,但有钱也要花得妙,恰到好处最难得。”
远婷说:“你这张小嘴呀!难怪我哥…”
紫俏叉开她的话:“也不知韩风在忙些什么?很久没联系了。”
远婷说:“他开始‘金不换’了。”
紫俏就乐:“浪子回头吗?打死我都不信。”
“真的,别死扣别人的过去,特别是男人的,” 远婷说“他要建立私家医院,在梧桐山庄附近,但到底进不进入梧桐的规划范围,他还在跟我大哥研究考虑。也不容易!这两天,他跟我大哥咳声叹气的,差点没被我哥赶出去。”
正说着,龙宝醒了,这孩子天生就憨,不哭也不闹的,紫俏带他去洗手间,出来时看见了红莲,红莲穿了一件香乃尔今夏限量版的连衣裙,正对着镜子补妆,再怎么补也遮盖不上酒后的疲惫和浮红。
她看见了紫俏,又盯了龙宝半天,印度式的双眸带着精透和世故,她没头没脑的对紫俏说了一句:“年轻可真好!”就飘飘忽忽的走了。
“年轻?”紫俏心说:谁还年轻呢?…从红莲的交际史来看,她应该同叶远鹏的年纪相仿,至少34岁。
龙宝吃得很多,一小碗米饭就着鱼和虾,吃得个精光,远婷越夸他,他越要吃,紫俏赶紧拦住了,可别给孩子撑着了。
这时,楼上走下来几个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胳膊上、腿上盘旋着巨型的文身,脖颈上还挎着粗长的金链子,有一个居然酒后无德的露出滚圆的肚皮,
他们走到楼下时停住了脚步,目光肆无忌惮的投降紫俏,连远婷都感觉到了,暗暗拿出了手机。
紫俏把龙宝递给远婷,一时僵在那里。
“哎呦!徐队!兄弟几个跟你怎么就这么有缘!…”
紫俏和远婷都长出一口气,徐波在这!
徐波已经看见紫俏了,可能也感觉出这几个社会赖皮对紫俏的无礼,故意说:“可不是,我正要接我女朋友,真巧。”他示意给他们——紫俏是他的女友,你胡来也看着点对象。
那几个人却一楞,反应过来后,赔笑着走了。
徐波跟紫俏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去,
不一会儿,红莲悠悠荡荡的走下楼来,徐波拦住了她,俩人说着话,徐波的声音很低,红莲的声音却大,她妖娆妩媚的把手臂搭在徐波的肩膀上,说:“回去告诉你们董大队长,如果他闲着没事干,就到我的酒吧坐一会儿,何苦查那些没影的事,刚才那几个朋友是我请来的…”说完往紫俏那边扫了一眼,也走了。
不知为什么,紫俏总感觉,这里的事与自己有关,却理不出头绪来,她发现远婷注视者窗外沉思,她顺着远婷的目光,看见远处停着一辆雷克萨斯,红莲扭着腰肢奔向它,穿高根鞋的脚突然一崴,车内就走下来一个人——叶远鹏。
远婷和紫俏对视一下,紫俏不禁莞尔一笑,远婷却皱了眉头。
徐波走了过来,紫俏为远婷作介绍,徐波早就听闻叶家出了一位女强人,在开发梧桐山庄的建设中沉稳干练,却没想到这位“女强人”如此婷婷若鸿,仪态万方。禁不住又多停留了一会儿才回队里给老董复命。
紫俏带着龙宝回家时,凤宝已经回来了,正在彤婶的大床上睡觉,彤叔也斜靠在大床上半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凤宝打着扇子。
紫俏闻到了茉莉花的芬芳,不禁一阵喜悦,茉莉花是外婆最喜欢的花。她哼着那句“花开满园,香也香不过它”,在阳台的花盆间,找到了刚刚沐过水的茉莉——翠绿的叶,顶着星星点点的“白”。
她蹲下身,在地面上拣起一朵落地的茉莉插入发中…
突然就想起了红莲——那盛开着的妖艳勾魂的红莲,那摇摇欲坠需要挽扶的红莲…她又想起了白木兰——袁鹏告诉她,凤凰山上的那朵,她斜插入鬓角的花叫木兰,白木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出,自己是蹲在茉莉前,而不是坐在袁鹏的肩头够那朵白木兰。
当她站起身来,她看见了彤叔——他站在客厅,正看着她,但那目光又不像在看她,他似在回忆,也许在回忆他和彤婶年轻的时候吧,他们曾在茉莉花前有过怎样的誓言?
电视台广告部的格子间里,实习生——方闻笛不时地站起身来,看在她左侧格子间里的师傅——于紫俏。
早晨,于紫俏的胃就开始疼,这是老毛病,跟袁鹏在一起时,袁鹏曾逼着她吃中药条理,结果药刚咽入喉咙,就吐得西历哗啦,也就作罢。
于紫俏对方闻笛说:“昨晚临睡觉前贪吃了一块西瓜,外加了一个冰激凌,结果就这样了。”
方闻笛看紫俏皱眉强忍着,非常担心:“你的胃药指定不管用,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效。”她瞄了瞄张总的办公室,说:“这样吧,我回家给你取药,你给我打掩护!”
紫俏拦她道:“你可别生事了,里面来了个大客户,正谈着呢。张总可跟我说了,要在你实习结束前,给你个大活,让你独立完成,万一…”
方闻笛调皮的说:“俏姐姐,你比我妈还罗嗦,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方闻笛就蹦蹦答答的回来了,手里拿着胃药跟紫俏挤眉弄眼地的瑟,不过,也不是吹的,紫俏吃过药后,胃果然好多了。
方闻笛说:“我跟我男朋友说了,让他再给我偷两盒,这药啊,世面上可没有…
紫俏点着她的脑门笑:“不是说回家取的吗?编!编露了吧,竟然敢去婆家偷,等明个,你婆婆给你休出了门,我还不得赔你个男朋友!”
“我才不怕,他妈呀!哄我还来不急,我要是哪天不去,他得跪求我!”
紫俏说:“80后就是和70后不一样,洒脱得要命。”她想到自己就缺乏方闻笛身上的那股子劲。
方闻笛反驳道:“我倒是喜欢70后,可惜我男朋友是80后,他大哥才是正宗的70后,比他有男人味…哎,这药就是他哥的。”
紫俏忙捂住这小妮子的嘴:“不害臊!行了,重写一份‘等你’陶吧的文案,我准备过几天给它改版,好好写,不准偷懒,这是我对你的出徒考试,要打分的!”
紫俏心中坏笑:她早就想改‘等你’陶吧的文案,可写了三个还是觉得不满意,这前卫的小妮子是有些想法的,说不准还真能写好。但愿能帮衾瓷度过难关,不用受限于叶远鹏。
临近下班时,张总把紫俏叫到办公室,主要谈了三件事。
一是:最近,紫俏的绯闻很多,他要她注意,不想因为绯闻,断送爱将的前途。
二是:设法在方闻笛的实习期间,提点她参与一些好片子的策划创意,积一份“厚礼”,送给方闻笛的父亲——市委宣传部的部长。
三是:一星期之内做出一个30秒的公益广告,准备到省厅参评。
第二天上午,于紫俏领着他们小组的几位同事开会,拟订公益广告的主题,准备参评。因为时间太紧了,最后,只选定一个主题:《教之道,德为先》。
于紫俏和方闻笛用一下午的时间做好了文案,下班前,他们人手一份文案,开了拍摄之前的碰头会。摄影师、灯光师又补充了一些意见。
文案以飞速行驶的自行车车轮的特写起步,在各种学校辅导班标牌的不断变化中,展开一个三代同堂的家庭教育的故事,最后以爷爷苍劲有力的毛笔题字“教之道,德为先”中结束。
高美西说:“我负责提供小男孩,保管既胖又逗还漂亮。”
笑天和澜萱,分别扮演孩子的父母。
方闻笛说:“场地和爷爷我负责联系,明天一早听我的消息吧!”
于紫俏:“表演的道具,我来想办法,…场地和爷爷关系全片,方方,你必须用挑剔的眼光选。”
方闻笛说:“人家答不答应还两说呢!”看她师傅瞪着她,忙又说:“我保证,保证把事办妥, madam!”
次日清晨,拍摄小组来到燕阳市空军干休所,方闻笛早已在此等候。
方闻笛说:“爷爷答应了,家里除了保姆就他一人,我们可以尽情的发挥。”
高美西说:“现在的老人怪可怜的,儿孙们都各忙各的…”
方闻笛解释道:“爷爷可不是这样,他儿孙回来看他,他不让,有时还挨顿马屁斥!”
他们来到一个古朴安静的大院门前,绕过石雕的影壁墙,一所小巧的园林映如眼帘,曲径通幽处是三层的小独楼。
没等按门铃,楼门就打开了,一个50多岁的妇女笑呵呵地与他们打招呼并请他们进入。
方闻笛甜腻腻的跟那妇女说话:“兰妈妈,四林子给我发短信了,他要回家吃你炖的酸菜汤”
兰妈妈一听,眉开眼笑道:“这几个孩子呀,从小就爱吃我炖的菜,要不,能长得茂茂堂堂的吗?”
兰妈妈边说笑,边打量于紫俏,道:“我怎么就觉得这位姑娘面熟呢,我一定在哪见过你,”她一拍大腿道:“在电视上吧!”
可把方闻笛给乐坏了,直说:“兰妈妈见到漂亮的姑娘就用这种方法搭话,好给她的宝贝儿们物色媳妇。”
紫俏解释道:“兰妈妈,我们电视台里只有主持人和记者才可以上电视的,我只是做文案的编辑。”
兰妈妈直摇头,叹:“这是哪门子规矩?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是个幕后工作者。”
在笑声中,拍摄小组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教育场景拍摄完毕。
方闻笛带他们到二楼的书房见爷爷。
书房的门半敞着,一位老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挥毫泼墨,满头的银丝,目炬神光,正是他们所求的德高望重的爷爷形象。
爷爷审视着他们,说:“电视台的同志能想到拍这种有意义的公益节目,我很赞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这个老头子一定全力配合。”那种威严和气度,让他们感觉进入了中南海紫光阁。
紫俏发现爷爷已经把“教之道,德为先”这六个字练了多遍,书案上堆了厚厚的一打用过的宣纸。
不禁肃然起敬道:“德在内,好字才能在其外。爷爷,您的字苍劲有力,透着威严和傲骨,组合在一起又飘溢出阔朗的豪气,像一句话…” 紫俏刚想把话说完,却看到风刮落带字的宣纸,一幅水墨画——鲲鹏展翅图,似乎也要随风而起。
她赶紧拿砚台镇住那图,轻手把它抚平,听老爷子问道:“是什么话呢?”
她看着鲲鹏图说道:“万里无云万里天”
老爷子沉思片刻,说:“好一个万里天,任鲲鹏展翅!”
甘之如饴
下午,老爷子拍完他的镜头就回房睡午觉了,兰妈妈提出为他们做些饭菜,遭到拍摄小组的一致反对。
方闻笛为兰妈做解释“他们不是装假,而是真不能吃,要不,演员的妆就白化了,拍好了再吃饭,心里塌实,俏姐姐的工作作风就是如此。”
兰妈妈叹气道:“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跑来跑去的,在男人堆里打滚,真不容易!”她是指紫俏协调沟通在摄像师、灯光师这些男同事之间,“哥长妹短”得太亲密了吧!
紫俏每当叫“兰妈妈”,就总觉得像——凤宝的“狼妈妈”,不免好笑。
正小声嘟囔:“兰、兰、兰…”,却听见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听兰妈妈喊道:“轻点儿,你爷爷睡觉了,一回来就急三火四的,没有事你是不会回来的!”
紫俏想:老爷子的孙子回来了,一会儿得打声招呼…
方闻笛把脑袋探到书房门外,却连人影都没看见,说道:“咦!大哥哥怎么突然有空了?到阁楼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阁楼里传来声音:“兰妈,我小时侯的照片呢?怎么只剩下这几张?”
紫俏听出,这是叶远鹏的声音!难道这是叶家!叶远鹏的爷爷家!
紫俏感到再进入耳中的声音怎么如此乱——
方闻笛的声音:“大哥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师傅于紫俏…昨天,我偷你的宝贝药,就是给俏姐吃的,她胃疼得厉害…”
叶远鹏的声音:“我们认识的,她应该叫我‘大哥’,怎么?胃病又犯了?我到车里拿药给你。…方闻笛,那药不能随便‘偷’的,你看没看日期,家里这两盒即将过期,我还没来得极换掉。”
紫俏听见自己说:“谢谢你,‘大哥’,我不用吃药了,我胃不疼了!”
叶远鹏让兰妈倒水,不容反驳道:“吃药要讲科学,不能吃一顿,丢一顿。”
兰妈也附和道:“可不是,拼了命的工作,午饭也不吃,本来是弱不禁风,却还把自己当铁打的用,年轻轻的就有胃病,做父母的得多心疼!”
叶远鹏异常地耐心,把药倒入自己掌中,送到紫俏眼前。紫俏只得把药吃了进去。
方闻笛扑闪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他们。连拍摄都进行不下去了,大家索性坐下来休息。
叶远鹏看了看表,问:“估计还要多久才能拍完?”
“至少一小时。” 紫俏回答。
叶远鹏对大家很客气的说:“我爷爷是个好客之人,怎奈年纪大了,我代替他招待大家,一小时后,我回来接你们用餐。”
说完,便拨电话给秘书,要求订餐位,根本没等大伙跟他客气就急着向外走。
兰妈拿着一个影集递给他,说:“都在这里面,我还想没事的时候,看看你小时侯的样子,你却全给拿走了,真是!”
叶远鹏小声安慰她:“别跟爷爷说,过两天…”
两小时后,他们来到“百乐酒店”,正是上次衾瓷请客的“荷花厅”。
因为事先打了招呼,人刚到,菜就上来了,满满的一桌,全是“百乐”的招牌菜,并还把主食也端了上来—鸡蓉杂米羹和海鲜疙瘩汤,上面的嫩绿菜叶甚是好看。
方闻笛说:“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换了秘书?”
“好端端的我换什么秘书!” 叶远鹏莫名其妙。
“那安排菜品的风格怎么变了?怎么开始‘软绵绵’的了,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口味的吗?” 方闻笛笑嘻嘻继续问他。
叶远鹏盯她一眼,说:“我四弟求我的,让我喂饱你的嘴,好耳根子清净!”
方闻笛不敢再言语。
等大家吃完主食以后,叶远鹏才让服务员上酒。叶远鹏建议女士喝鲜果榨汁,可四个女士三人反对。
高美西认识叶远鹏,也不客气,说:“那怎么行,我就等着晚上这顿酒呢!”
方闻笛叫嚣着:“我要锻炼酒量!省得小林小看我!”
澜萱也说:“不用担心我们,少喝一点没关系。”
紫俏一直没表态。广告人“好酒”是出了名的,他们需要激情。同事们累了一天,都等酒“解乏”呢?这里面她是头儿,是挑动气氛的人,若在平时,她早就起来带头喝了。
叶远鹏说:“这样吧,闻笛!你和你师傅换一个位置,让她坐到我身边…你知道她是谁吗?”
叶远鹏看了看紫俏,对在座的各位解释道:“她是远婷最好的朋友,我拿她当妹妹。今天,她胃不舒服,不能喝酒,但可以敬大家,我来替喝!”
“紫俏,你敬多少,我代喝多少,一定让大家尽兴!” 叶远鹏伸出手臂,把紫俏拉到身边坐好。
方闻笛小声问紫俏:“师傅,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大哥哥呀!”
“我哥哥多着呢,我提得过来吗?” 紫俏回答。
刚才叶远鹏问大伙的那句话没把她吓死,她故意这样说,叶远鹏假装没听见,与高美西等人攀谈着。
刚开始,紫俏不愿让他代劳,便不去敬酒。
后来,大家喝得起兴了,纷纷把矛头对准紫俏,叶远鹏一一笑纳。
紫俏数杯数,单是替她,就饮了10杯。
摄像师老刘说:“远鹏,你别笑话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呀,说文不文,说武不武的,但都还保持着童心,到哪一玩,那叫个乐呀。你这个妹妹最‘坏’,跟大家在一起时,‘作出’老鼻子典故了,这可是财富。你愿不愿意听?最好是就着酒!”
叶远鹏笑着说:“人生难得几回醉,但要醉得其所,替妹妹挡酒只是借口,我更愿意与真性情的人交朋友,特别是燕阳的朋友。燕阳是我爷爷的家乡,我每次回来,都有不同的感受,这次回来就觉得自己老了,不想再四处闯荡,想在此扎根。今天能够就酒听故事,真是难得。”
“咳、咳、咳…”紫俏被东坡墨鱼的辣油呛到了,叶远鹏转走了那道菜,他边转边说:“你们讲,我来听,短故事一杯,长故事两杯,故事是紫俏作出来的再加一杯!”
大家齐声赞好,并补充:“讲故事的人同饮。”
紫俏看大家把那琥珀般冒着丝丝凉气的啤酒饮得酣畅淋漓,还真是有点馋,她喝了口自己的果汁,觉得就是不解渴,心说,不如我来讲个故事吧,讲完了有酒喝。
紫俏有点心虚,说:“我来交代一下给张总、刘哥、王哥他们画鬼脸的经过吧—那一晚,我们住在农家院打扑克,我和徐波连一把都没赢过,张总带头欺负人,贴得我们满脸都是小纸条…我气不过,打算给他们画花脸。早晨4点,徐波按计划给我打开房间,我拿着眉笔、口红就进去了…”
叶远鹏眼光淡淡的,道:“刑侦的精英干这活,真是可惜。”
“真让我家老董伤心啊!看来,徐波这小子还挺会…哎,紫俏,徐波可向我打听你的生日呢…”高美西玄妙的说。
老刘摸摸自己的脸,回味无穷:“那圆圆的大红鼻头还怪漂亮的,我都不想洗脸了,回家给女儿扮小丑。”
“得了吧,就你媳妇那醋坛子,还扮小丑,不给你拍成小丑算你便宜!” 高美西损他,惹来一阵笑闹。
紫俏站起身,给自己和叶远鹏分别倒了一杯啤酒,举杯说:“故事不长,只饮一杯,谢谢你今天的热情款待,如果这广告获了奖,我一定在‘荷花厅’摆宴请你!”
叶远鹏也站了起来,紫俏与他碰了酒杯。
高美西却拦住说道:“不对,不对,你俩少算了杯数。这个故事还不长?我掐着时间呢!长故事两杯,故事是紫俏‘作’出来的再加一杯!讲故事的人同饮!”她提示大家计算杯数。
这下可热闹了,一共是6杯酒!
一字排开,放在他俩面前,这拨损人算准叶远鹏会自己独喝!兴高采烈的期待!
叶远鹏扫一眼紫俏,道:“妹妹,你的故事真好听,喝你的酒‘甘之如饴’!”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叶远鹏是进了酒坑!
叶远鹏喝酒有个特点,到量时,脸色微红,过量时,脸色却越发转白,到底如何白,那要看过量的程度。
紫俏知道,他已过量,俊朗疏淡的脸,没有白月光的润泽,却似北雪过后的冰凌,冷凝光寒。
他感觉到她的注视,给她安慰的一笑,他极少对她笑。笑,抖落了千倾松林的雪涛,漫漫的白雾。
紫俏想起,她刚刚知晓他是谁的时候,她改口叫他“叶远鹏”!
她满不在乎的笑:“我是你姑父的私生女,还是你妹妹的情敌!你早就知道,还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原来,你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据说,还是有情有意的好大哥,为了妹妹,牺牲自己的色相,值得吗?我人在你身边,心却想着衾瓷,你不觉得恶心?”
开始,叶远鹏的脸色还如常,当听到“衾瓷”,就刷的冷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你是气昏了头,我可以理解,并原谅你!但,如果你真…还是想着他,那,我比吞了只苍蝇还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