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鹏曾告诉孩子,等到再下雪的那一天,就送她一个白雪娃娃。
“好的,妈妈把雪宝宝给你带回家,你乖乖的,听外婆的话,等着妈妈下班!”紫俏耐心的哄着孩子,半天才挂断电话。
白雪宝宝是布绒玩具,只在母婴商城的专柜里卖,紫俏急匆匆的赶到那里,给凤宝买了一个雪孩子,给龙宝买了一个小白兔。
她记得:童话故事里,小白兔和雪孩子是一对好朋友,她希望龙宝和凤宝也能够如此。
走出商城,正好是下班的点,路又滑,不好打车,好在,紫俏的皮靴是平跟的,她索性抱着布绒玩具慢慢的往家走。
这雪真是不够大,记忆里的那场大雪,雪花像一只只硕大的白蝴蝶,砸到脸上生疼,衾瓷用自己的围巾把她裹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其实,连眼睛都不用露,他一直拉着她,告诉她:“别怕!”
而这场雪,轻盈,娟秀,温柔,宛如天女散花,洒落在紫俏的风雪帽上,装饰了她的一身红妆。
伸手,她把它接在掌心里,点数它的六个花瓣。
它晶莹、剔透,悄然之间就融化了,在她白皙的柔荑中,渐渐找不到痕迹。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紫俏停下了脚步。
往前走:是曾经热闹非凡的仲夏夜市,现已不在,向右拐:依旧是那条细细长长的胡同,只是不见了雷克萨斯。
真是的,怎么就冬天了呢?那个夏季,她还没有过够,也不会再有!
就是在这个拐角处,他给她七颗大红枣,他吻她,那么甜,那么暖。
信步,她走入这个胡同,却惊奇的发现:胡同里,昏黄的路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亮闪闪的霓虹,光秃秃的砖墙不见了,一排铁板房整整齐齐延伸至巷尾,家家是饭店,经营串烧、米线、麻辣烫之类的小吃。
仔细辨认这些店铺的招牌,紫俏才反应过来——原来,仲夏的露天夜市到这里猫冬来了!
刘记串烧的胖老头正在雪地上生火炭,他的那个小徒弟又长高了半头,正在门前麻利的烤着肉串,肉串“吱吱啦啦”迸着油星,勾人食欲。
那肉串,她吃过,还曾经用沾满辣油的嘴去亲一个人,亲得那人满脸的油腻和惊喜…
如今,他在凤凰楼中喝他的冰火之恋,她在平民闹市享受她的惬意,离开了他,她依旧有美丽的衣裙,依旧能旋出炫目的舞姿,依旧能绽开灿烂的笑!
让悲伤见鬼去吧!她踢飞了脚边的白雪,恶作剧似的,一蹦一跳,在雪地上踩脚印。
“紫俏!”身后有人在叫她。
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上海滩》雪天相见的那场戏:许文强一袭风衣,笑容潋滟,将一把油纸伞撑到呈呈的头顶,相视一笑间,她就找到了他。
回过身,她看见,原来是…衾瓷。
“欧罗巴的事儿,我刚刚听说,很担心,便到电视台去看你,笑天说你去了母婴商城,我就追了过去,可雪天塞车,等我赶到商城,已经关门了,我就在这条路上寻你,果然,你又贪玩了,不知道回家,天都黑了,怎么还敢一个人出来?远鹏呢?” 衾瓷的话语中带着急切和责备,却流露出宠溺和心疼。
很显然,衾瓷并不知道紫俏和叶远鹏分手的事儿,但,不管她在哪儿,选择了谁,他都惦念着她,牵挂着她,这已成为习惯,再也无法更改。
紫俏调皮的笑了,扬起手中的布绒玩具,学着卡通的声调显摆:“谁说我是一个人,我还有雪孩子和兔宝宝呢!”
“呵呵…,长不大的孩子!”衾瓷开心的笑起来,笑声点响了四面风,如星子在夜空中闪亮,如细雨洒落在花前。
他伸手接过了小白兔,道:“我记得有个小姑娘啊,看了雪孩子的动画片后,哭了整整一天,她说她恨那只小白兔,心疼那化成了水的雪孩子。紫俏,我就是那只小白兔,而你,就是雪孩子!”
有人说,雪绒花的花语是:人间的四月天,它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爱,是暖,是希望!
“刘记串烧”虽然是个小店,但却总能招揽贵客。
今天来的两位客人都开着高档的私家车,因为胡同太窄,只好停在了后院。
开始,刘记胖老头还真挺高兴,那个叫“远鹏”的客人一开口就点了那么多的菜,这是爱吃啊!
可后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儿,两个客人几乎没动筷子,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冰凉的啤酒。这事儿闹的,哎,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刘记的烤肉不好吃呢!
刘记胖老头沮丧着,走到屋外生炭火,一抬眼,却看见雪地上走来了一个红妆女子,像是跟这雪绒花一起飘落到人间的仙子。
这是谁家的闺女啊,生得这样俊俏!
刚想着,却又走过来一个男子——恰似春上花开,明光晓映,处处是风流。
真是般配!刘记胖老头不由得看呆了,雪中看花,看风景。
“喝完这一杯就不喝了,我可不陪你了!”贾儒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
叶远鹏朗声笑道:“真不够朋友,你不陪,我自己喝!”
“何必呢?看一眼,喝一杯,再这样下去,非喝傻不可!要不,你就出去,要不,就把她带进来!”
“我出去干什么,看他们的郎才女貌?我把她带进来又如何?哼,明知道欺骗还要?”
“你这是指桑骂槐,骗你,我也有份,照这么说,我们就不做朋友了?”
“哼,别把自己想得太高,你和她怎么比?”
“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把她拱手让人!”
魁星’高层小区楼下,停着一辆蓝调的沃尔沃,一个白雪娃娃在后座上咧着嘴笑。
叶远鹏按下了“7”的快捷键。
“于紫俏,你不是很想救肖遥吗?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后来》彦归来 ˇ午夜交易ˇ 
深夜,叶远鹏的家中漆黑一片,在凤凰石的旁边有一位女子,她来回踱着脚步,并不时向远处张望,直到蓝调的沃尔沃停到她的身边,她才露出了笑容。
“哥,你回来了!”
“哥,我求求你了!”
“哥,你帮帮肖遥!”
叶远婷围着叶远鹏团团转,叶远鹏忙着开锁,道:“好了,你给我让点亮,还让我进不进屋,回去吧,我明天就办!”
叶远婷有点不敢相信,迟疑着没有动。
这时,紫俏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一语双关,道:“你哥从来说话算数,放心好了,回家吧!养足精神,准备接回肖遥。”
“紫俏,你跟我哥回家来了?不走了?”叶远婷觉得不可思议,她迫不及待想问个究竟。
“我回来取点衣物。”紫俏随叶远鹏走进屋内,并把叶远婷关在了门外。
“肖遥即使被救出,也必须离开燕阳。这是条件,为什么不告诉她?还想让我费一遍口舌?还是想再次帮助肖遥,让他留下来?” 叶远鹏喝了很多酒,眼睛通红,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紫俏直接向卧室走去,一边上楼一边说:“我不想让远婷恨你,所以,没有说明你的意图,不过,你大可以放心,肖遥,你想留都留不住,他一定会走,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停留!”
叶远鹏苦涩的笑了,是啊,骄傲!他不能留她!她也不会停留!
沙发上有一件嫩黄色的开衫,紫俏的,上面有她的体香,还有一根长发,他把长发拣出,将开衫叠好。
她到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不大一会儿,紫俏拎着皮箱走下楼来,淡淡的说:“我收拾完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交易了?”叶远鹏站起身问道。
“别让我恨你!既然说好分手,为何还要多留这一晚,肖遥,只是一个借口,是你借机为难我的借口,叶远鹏,如果你非要如此,我成全你,但是,我会恨你,从此,在我心中,你就死了!”紫俏背对着叶远鹏,手死死的抓紧了皮箱,仿佛这是救命的浮木。
她存有一丝希望,希望还能留住一些美好。
“我曾经说过,死都不会放你离开,如今,你就当我死了吧!”他晃着醉步,忽忽悠悠,走到她的身后。
冷不防,他托起了她,而她,却拎着沉重的皮箱,下坠的重力让酒醉的他站立不稳,和她一同摔倒在地,客厅的地面铺着大理石,冰凉坚硬,他下意识的把自己垫在她的身下,头重重的磕到大理石上。
“远鹏!” 她止不住眼泪,为自己,也为他。
他反身将她压到身下,犹豫着,缓缓问道:“爱过我吗?”
她迟疑了半晌,道:“爱过,曾经。”
他的手顿住了。
当时,他已经解开了她的上衣,露出来紫色的文胸,文胸正中有一只蕾丝捏成的蝴蝶,轻轻颤动,轻颤的还有他的心。
瞥一眼她深深的乳沟,他迅速扣上她的衣扣,却又贪恋着,抚了抚她的衣领和发梢。
她哭得泪眼滂沱,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见他的伤心。
她感觉身上一轻,他放开了她。
随即,凄凉苦涩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你看我,大了你八岁,如今都老了,都抱不动你了,走吧!”
是啊,凤凰山那会儿,他能背着她爬山,摘那峰尖上的白木兰。
她睁开眼睛,胡乱的抹去了泪水,才看清,他背对着她,已经为她打开了家的门。
她可以走了,他放手了。
从此,这有凤凰石的家也就没有了梧桐和凤凰的传说。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她把脊背挺得溜直,拎起皮箱,走出了家的门。
他在门口看她,直到她上了出租车。
他手背上有伤,挣扎时,她抓破了他。
家里空荡荡的,卧室里也空荡荡的,只有淋浴间里冰凉的水“哗哗”的响,他的肌肤被浇得惨白,真成了雪山。
冲完了澡,借着酒劲儿,他就睡着了,他习惯睡在大床的左侧,即使她已不在。
睡梦中,他感到她搂住了他,并且吻他,那么狂野,那么有技巧的吻令他心烦,她用舌尖舔吃他的耳垂,一直延伸到他的喉结,那舌如蛇,打着圈,扭着腰,来来回回挑拨着男人的情欲。
紧接着,她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内,急切间,尖利的指甲划伤了他。
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啪”的一声脆响,他甩给她一个大耳光,把她甩到了床底下!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他起身拧开壁灯,高高在上,俯视她。
她衣裳半敞,他熟视无睹,她脸蛋再美,身材再好,也只是一块冰而已,他没有兴趣。
“原来,甄嫂配了我家的钥匙,看来,明天我要换锁了!贝儿,你以为上了床,就能做我叶远鹏的太太了吗?收起你的野心吧!”
“不,我没有野心,更不喜欢权势,我只是喜欢你!我在凤凰楼辛苦的工作,尽心尽力,全都是为了你,谁都明白,就你不懂!记得十岁那年,姑妈带你到太湖来,你陪我划船采藕,那时,我就爱上了你!”
甄家是邱璧荷的外婆家,论辈分,贝儿的父亲是邱璧荷的弟弟,但只是远亲。
叶远鹏好笑的看着贝儿,调侃道:“你的话让身为男人的我很受用,如果不是把你的底细调查明白了,我还真就入了你的套,真就背不住,拿你排遣了寂寞,呵呵…看来,我们的交易还没有谈透,需要进一步的探讨,明确甲乙双方的利害关系!”
他披上外衣,忽的推开了窗户,北风袭卷屋内,吹赶着贝儿身上的香水气味。
贝儿打了一个哆嗦,慌忙把衣服穿好,并镇定的站直了身子。
叶远鹏不慌不忙,坐到摇椅上,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揭开了贝儿的身世:“甄宝儿在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算命的说,宝儿命中多金缺土,落地不扎根,要找一个土、木、水齐全的孩子作伴儿,才可保平安富贵,结果,就选中了你,改名叫做‘贝儿’你一直乖巧,并且好强,赢得甄家夫妇的喜爱,并且对外宣称你是宝儿的亲妹妹。但是,你非常清楚,你和宝儿永远都不会相同,所以,你放弃了大学时代那场轰轰烈烈的初恋,只因为那个男生来自农村,没有权势。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他却成为李家坡的花主,几乎包揽了燕阳所有的鲜花生意,更使你绝望的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再也不给你后悔的机会。…贝儿,你现在除了甄家的名头还有什么?宝儿拥有股份,而你没有,我如今给你开的价码已经很丰厚了,一个五星级的凤凰楼,是你跟了多少男人都换不来的,所以,你见好就收,我们的交易里没有床上这项!”
贝儿逐渐恢复了惯有的冷若冰霜,虽然叶远鹏提起李宁时,她一阵难过,但,稍纵即逝。
她冷冷的笑道:“查得还挺全面,却跟交易无关,你只是找到了拒绝我的理由!看不出,你对于紫俏倒挺专情,可是,你守得了身,守不了名,你的父母还等着我们的订婚仪式呢!”
躺椅上的叶远鹏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贝儿知道,他没有睡,他又在思考完善他的布局了,他们是同类,都很冷血。
为了共同的利益,她有必要为他分析局势。
她理清了思路,继续说道:“其实,这些都要归功于你的好太太,如果她不搅和蓝图的设计,怎么会出现贾儒的败笔,更不会传出破坏风水的谣言,如果那天她不去找你,你的秘书怎么会听闻这个秘密,用它向你的父母邀功讨赏?…梧桐二期错过了开工时机,这其中的损失足够让叶氏集团的经济倒退两年,据说,那块未动迁的地皮已经被其他地产商看好,你要占领燕阳郊区的策略也极有可能泡汤。姑父和姑妈会轻饶了这个罪魁祸首吗?据说,你的毒辣不及叶铎的一半,所以,别指望用订婚骗骗他们就能了事儿,即使他们放过了她,也不会再让她进叶家的门。叶大少,你不用可怜我,其实,你也很可怜,即使是亲生父母又如何?他们也防着你,即使是心爱的女人又如何?她也骗了你!”
“你分析得很对,如果不是为了让你配合,我也不存在开那么高的价码,我希望我的母亲能够安心的过完最后的时光,对于你,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演戏而已,你的演技,我很欣赏,对你很有信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凤凰楼也并不是那么好得的,你要管好自己的嘴,我不希望在燕阳听到关于我订婚的传言,如果传开,你知道后果!我不允许她受到伤害,你给我记清楚。”叶远鹏起身,打开卧室的门,领先走下楼去,他要送客了。
贝儿跟在他的身后,不无讽刺的说:“话说得好听,你不是怕她受到伤害,你其实就是想瞒她,反正姑妈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姑父会带着她返回太湖,到时候,你掌握了实权,再把蒙在鼓里的紫俏接回来。”
“她已经离开,不会再回来!”叶远鹏说这话的时候,紫俏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两个人同时怔在那里。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叶远鹏,你注定和她无缘!
贝儿暗自得意,用讽刺和略带有怜悯的神情看着这一双苦情的恋人。
紫俏看见了贝儿的衣冠不整,也看见叶远鹏脖颈上的吻痕,她了然的笑了。
“信用卡还给你,还有这枚七锁!”她不想碰触他的手,她嫌他的手脏,她把东西放到鞋架上。
他拿起信用卡,急切的解释:“这是女儿的,你替她…”
他去握她的手,试图把信用卡塞进她的手中,她狠命一挣,那手背就甩到他的脸上,甩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震飞了信用卡,也震碎了他的心。
她从没这样对待过他,即使他对她凶。
他的眼中有泪意,随即,他弯下腰,把信用卡拣了起来,再抬头,眼内一片清朗,那泪已结冰,插入愁肠。
《后来》彦归来 ˇ不如归去ˇ 
“老师,我们几点能到辉山滑雪场啊?”
“老师,完了!我忘带相机了!”
“天朗,甄天朗,我们老师说了,你再不上车,就不带你去了!”
甄天朗在车下与叶远鹏握手告别,道:“滑雪过后,我就直接回无锡,你不用再去送我了,把送别的机会留给我女朋友吧,省得你在那里碍眼,我还不好意思赶你!”
“把她一起带走不就得了,原来,天朗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你还得回来,燕阳的吸引力太大!” 叶远鹏调侃自己的兄弟。
“哥,你有没有发现,我女朋友的个性和紫俏挺相像!” 天朗潇洒的迈上了旅游专车。
像吗?叶远鹏不觉得,在他的心中,紫俏只有一个,是他唯一深爱却又永远失去的那个。
他不禁想起那晚,她离开家时的情景——
他在她冲出家门的时候拽住了她,因为夜太深,他必须送她回去。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不放手。
贝儿在他俩纠缠不下的时候,得意起来,走到门口,换鞋准备离开,因为交易的条件已经谈拢,所以,叶远鹏无心与这种女人计较。
就在贝儿刚穿上一只靴子的时候,紫俏却伸出扫堂腿把贝儿绊倒在地,让贝儿来了个狗啃屎。
“告诉你,这就是把我拖鞋踩脏的后果,以前,我是因为叶家的关系才让着你,如今,没这个必要了,如果你识趣,就老实点,我带着凤宝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果你再要挑衅,就试试看!”她的话既是说给贝儿听,也是在警告叶远鹏。
不过,却像极了叶远鹏的口吻。
贝儿起身想举手还击,却又放下了,因为,叶远鹏正威胁着看她。
“放手!”紫俏挣开叶远鹏的手,把那双被踩了好几个脚印的粉色棉拖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拍了拍手,道:“脏了的东西就不能要了,再喜欢都不要!”
他如今,就是那双拖鞋!
圣诞节来临之前,叶氏集团收购了甄家70%的股份,至此,叶远鹏和天朗的计划成功实现。
对于燕阳的甄家亲友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们以后,好则乖乖的俯首称臣,坏则土豆搬家滚球。南风老板整日惶恐不安,在装修上不敢有半点马虎,预计年底前,梧桐一期即可入住。
叶远鹏最近肝火旺盛,脾气火爆,做事不留余地,辞退了不少员工,包括身边的一名得力助手。
偶尔,他也会有片刻的好心情,那就是在办公室里和一个大舌头的小朋友通电话,车轱辘话来回转,一遍又一遍说个不停,笑声朗朗中,他会变相的询问“小妈妈”的近况,凤宝小朋友会从实招来,从紫俏的口红一直能说道“假猪猪”。
其实,贾儒只见过凤宝两次,一次是晚间送紫俏回家,一次是在新世界商城。
那天,新世界商城摆了很多圣诞树,凤宝非要买一个不可,而紫俏却不同意,一是嫌树太大,不好往回搬,二是,家里的玩具太多了,没有空余的地方,所以,凤宝小朋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耍起疯来,而紫俏也上来了犟劲儿,想要扳一扳女儿的小脾气。
亏得贾儒看见了这一幕,赶紧从“一表人才”跑出来,制止了这场灾难的发生,并挑选了一棵最大的圣诞树,扛着送到紫俏的家中。
至此,贾儒的形象在凤宝心中“高大”起来,成了“假猪猪”。
“圣诞序(树)没礼物!”
“爸爸给买,过两天就给女儿送过去…妈妈的胃还疼吗?”
“疼,她还抢我的薯片吃。”
“不准学得那么抠,跟妈妈一起吃。”
“妈妈叹(烫)头,不给宝宝叹,她漂漂,不给宝宝漂,宝宝生气!”
哦,烫头了!会是什么样子呢?放下电话,叶远鹏寻思着。
前些天,叶远鹏去看望姑父和姑母时,遇见了紫俏,其实,他是算计好时间过去的,就是想看她一眼,她胖了,丰润而妩媚。
他很安心,却也很心酸:离开了他,她是快乐的吧!
他俩还没有向于家夫妇坦白分手的事儿,叶远鹏担心姑父的身体,让紫俏拖延些日子再说,紫俏答应了。
那天,叶萍炖了一锅排骨,满屋子飘散着肉香。
紫俏在厨房忙着切酸菜,叶远鹏特意走过去悄声告诉她:“肖遥的事儿办妥了,三天后出来。”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肖遥是我的弟弟,这个情我领。” 紫俏细心切着酸菜,没有抬头,她的刀工是一流的,把那酸菜切得像头发丝似的。
叶萍走进厨房,看见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还闹个挺高兴,她夸赞道:“这样的媳妇上哪儿找去?手笔相应,干什么像什么,咱们老叶家添人进口有福气喽!婚礼的日期我都看好了,四月十八号,好日子,对了,远鹏,你去把婚纱照取回来呀,影楼都来催好几回了,这一天忙的,人都瘦了!”
紫俏腾的抬眼去看叶远鹏,她看到他的确是瘦了!
他正聚精会神的偷看她,冷不防,两人四目相对,却又都迅速的调转了目光。
“姑妈,我有点事儿,先走了。”叶远鹏接听了一个电话,好像是有酒局。
“不行,总空着肚子到外面喝酒,这身体都糟踏完了,赶紧垫巴点东西再走。”酸菜还没下锅,厨房里除了肥腻的排骨也没有什么能吃的饭菜,叶萍上了岁数,有点事儿就着急,一着急就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