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俏的脑子像风火轮似的,飞速的转:红莲?远婷!肖遥!
抛出远婷,即会全军覆没!自己岂不成了叛徒?
她的侠义心肠又开始泛滥,又想充当堵枪眼的角,大义凌然,道: “哦,…是很熟,他姓肖,剪头的手艺很好,我认了他当弟弟!”
她用信任作筹码,把自己压了上去,保住了叶远婷。
“简爱?…” 叶远鹏推敲着,笑道:“我去剪头不收费吧?”
“那要看你好不好,表现如何?” 紫俏松了口气,立马逗他开心。
她避让公婆的话题,希望他能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紧皱的眉头。
叶远鹏心领神会,极力配合,他故意轻佻又晦涩的说:“表现如何?你说的是前晚?还是昨晚?唔…让我想想,昨晚,我当了把大夫,不够专业,前晚还行!你说呢?”
“不理你了,我才知道韩风的色迷迷是从哪里学来的,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带坏了,将来要是娶不到媳妇,看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负责!如何来赔!” 紫俏嫣语巧笑,顾盼生辉。
“那怎么办呢?我可就只有一个媳妇!” 叶远鹏想了一瞬,坏坏的提议,道:“我看,你的表妹不错!…韩风还真需要一个厉害的媳妇。”
午后,雷克萨斯停到了家门前,门前的凤凰石因为长期无人料理,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难看。
叶远鹏和紫俏下车后,找来水桶和刷子,一同清洗。
深棕红色,如山峰俊美的巨大石块,在清水的洗涤冲刷下,恢复了本来面目,宛如一尊润泽的玛瑙佛,巧夺天工,宝相庄严
叶远鹏和紫俏轻轻抚摸它,爱不释手,三年了,他俩把它遗弃了三年。
“等我们搬了新家,也把它带走。”
“我们什么时候搬新家?”
“可能得等到过年前后,装修很浪费时间。所以,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我舍不得这里,不想搬家。”
“又说傻话了!紫俏,我想在中秋节那天,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把我的老婆娶到手,把我的女儿抱回家。你答应我吧!”
“你是在求婚吗?”
“是呀,不过,不用玫瑰花,而是用‘七锁’,一会儿进屋,我戴给你!”
“‘七锁’?是装在那个锦盒里的东西吗?可是,我还是喜欢玫瑰花,我喜欢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的求婚!”
“你这个坏蛋,非得让我傻乎乎的单腿跪地吗?我可是江洋大盗,要明抢的!把小鱼儿抢回贼窝里去啰!” 叶远鹏不由分说,拦腰抱起了紫俏,往肩上一扛,就向屋里走去,那架势摆明了就是明抢!
肩上的女人比较顺从,头昏目眩的紧紧搂住了江洋大盗的脖子。
江洋大盗嘟囔着:“轻点,还没上床呢,倒叫你给勒死了!”
还没上床,连求婚的仪式(佩戴七锁)都没举行,叶远鹏的姑妈就打来了电话,叶远鹏接听了很长时间,表情有些凝重。
他放下电话后,仰倒在床上,对身边的紫俏郁闷的说:“忘记了,我有个岳父的关还没过呢!这可怎么办?姑妈说了,姑父知道我和你交往后,有点不大乐意,碍于你没有认他,他就没表明态度,不过,这几天,他有点上火,血压都升高了!”
“你姑父…”紫俏看叶远鹏瞪了她一眼,便改口道:“我父亲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会不同意?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有劣迹,告诉我,你拐骗了多少良家女子啊?”
“俏!说点正经的,姑父比较清高,只敬重爷爷,剩下的亲属,他都不怎么爱理,姑父对我的父亲有点看法,而我们叶家也的确有点乱,他怕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叶氏集团虽然是我父亲创建的,但我的两位叔父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如今,除了远程一人在国外,远森、远婷、远林都在集团,裙带关系错综复杂,你去拍广告时也见识过,而我,必须配合父亲,维持相对的平衡。你嫁入叶家以后,一下子就要多出好几层身份,会比较累,不过,我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委屈,这一点,我必须向姑父说明。…好了,我们出去一趟吧,去见见我的岳父!” 叶远鹏起身的同时,拉起了一直在那儿发傻的紫俏。
紫俏退缩着不想出去,和叶远鹏玩起了“拉大锯,扯大锯”的游戏,哀求道:“我还没准备好,我从没叫过‘爸爸’,我叫不出口。”
说完这话,紫俏的眼圈红了。
27年了,她从没有过父亲,从没得到过父亲的拥抱,从没叫过“爸爸”,她可以在心里接受他,但嘴上却一时难以叫出。
叶远鹏揉揉她的头,安慰道:“不强迫你,你可以不叫他,我却不能没有交代,我自己跟姑父说,求得他的认可,也是让他安心,今天,如果没有姑母提醒,我真要失礼数了。”
叶远鹏给姑父带了几条好烟,又和紫俏到市场上买了些海鲜,准备晚上在那儿吃饭。
他比较擅于公关,可能是想陪着姑父喝点酒,好说话。
就在紫俏即将按响于家的门铃时,叶远鹏又说出一番话来:“紫俏!姑父并没有看出来‘凤宝’的事,毕竟,长期搞科研,不注意这些方面,姑妈看出来了,她把我给训斥了一顿,骂我不负责任,让老婆孩子吃了苦。不过,她还是向着我的,让我先瞒着姑父,以免挨姑父的大耳刮子!你说呢?你想不想解解气呢?”
没等紫俏回答,叶远鹏就按响了门铃。
他笑道:“我可不想再瞒,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孩子都有了,到最后,还是得把老婆给我。”
一切都按照叶远鹏的预想进行着,但他料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尾——
于军对紫俏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女儿不叫父亲,他就不提;女儿跟“彤婶”亲近,他就远远的看着;女儿被叶远鹏偷亲了一下,他跟其他父亲一样,也心底泛酸。
他跟叶远鹏的谈话是在棋盘桌上,两个人谈了很多,也很透,他没有想过不同意,只是想给女儿撑个腰,况且,叶远鹏还交代了凤宝的问题,摊出了手中的王牌。
不过,在谈话结束时,于军阐明了态度,中秋结婚可以,他给女儿置办嫁妆还来得及,不过,结婚前,女儿不能跟叶远鹏回家,不可以不明不白的同居,他要叶远鹏为紫俏今后在叶家的声望考虑。
带着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尾,叶远鹏同紫俏吻了别,在无人的走廊里。
可是后来,吻着吻着,他就赖进了紫俏的“闺房”。
他想:看来,从今天到中秋节,他都要挤到这40平米的小屋里了,还必须如间谍一般,早出晚归,不能被姑父发现。
绿色的锦盒被打开,‘七锁’静卧于绒缎之上,这是一条挂锁的项链——
一枚翠碧的猫眼流光溢彩,镶嵌在黄澄澄的金锁之中,绿得幽深,黄得璀璨。从质地上看,这颗猫眼石价值不菲,应该是深宅中的传世之宝,携带着古朴的香泽,如秋波一转,灼灼其华。
是哪个女子曾经佩戴过它?将它带活,有魂、有心、有情。
锁的正面雕的是龙凤呈祥,端端正正铭刻着“百年好合”。
叶远鹏将锁的背面翻转过来,七颗奢华的白钻宛如北斗七星,映入紫俏的眼眸,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清辉在流盼。
是星光,是眼神,似真似幻,漂浮又迷蒙。
“这枚猫眼是邱家的陪嫁,母亲从小就随身带着,父亲将它铸成了锁,镶七颗钻石取义为‘妻’,守护着猫眼,守护着妻,可惜,他没有做到…” 叶远鹏的眼里滑过一丝伤痛,随即,他郑重的说:“紫俏!我在求婚,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我相信!你就是锁,把我的心都锁住了!” 紫俏把脸贴靠在他的胸前,她又想流泪了,原来,幸福快乐也会流泪。
拨开如云的发,叶远鹏佩戴项链的手顿住了,他轻颤一下,抚上了她的后脖颈,那里有紫鱼纹身,小小的,紫色的,她为他而纹,他却因暴怒,划伤了她,划伤了紫鱼,在那鱼腹处留下了一道伤痕!
在那伤痕处,他扣上了七锁,沉声道:“鱼儿,告诉你一件事儿: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为了妹妹而接近你’,只是借口,为自己找的借口!”
“啊!”叶远鹏惊叫出声,举起手臂,察看伤势——他的腕上又佩戴了一块“手表”,爱夫牌的。
紫俏仰起无辜的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她含情凝睇,道:“我只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好人!再给我咬一下吧!轻轻的…”
“轻轻的?…好,我也轻轻的咬你!”
“哎呀…,不要,你欺负人!”
“没欺负人,我在要你…”
七锁滑入枕畔,一直“哗啦”、“哗啦”的响。
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嘤然有声,痴痴缠缠。
他——浅啄深尝,炙热昂扬,离离合合,切切销魂。
芳馨满室,暗香袭人,红罗锦帐,共赴巫山云雨时。
《后来》彦归来 ˇ不详之物ˇ
等待婚期的日子,充实而忙碌,眼见着紫俏瘦了一圈,前几日订做的婚纱和礼服上身一试,松了两指,急得服装师赶紧改制。
彤婶有些心焦:这新嫁娘应该丰润一点才好,近来,也在调理,怎么越调越瘦呢?
各中原因只有紫俏自己知道:这几日,叶远鹏不管多忙,都会到她的闺房就寝,半夜三更的来,缱绻缠绵,惊扰了她的酣梦,有他在,紫俏就得早早起床做早餐,虽说他不让,可总不能让老公饿着肚子上班啊!
这样一来,哪有不瘦的道理。只是害得彤婶一头雾水,蒙在鼓里。
都说九月一日这天是个好日子,叶氏集团定于这天召开梧桐竣工落成典礼,邀请了各界名流前来观摩捧场。
紫俏在这天也有拍片任务:应旅游局的邀请,为燕湖风景区做旅游宣传片,推介冷热地、姑嫂城、温泉村、和顾月峰。
清晨,紫俏眯着惺忪的睡眼,煮皮蛋瘦肉粥,她知道,今天,叶远鹏的酒是不能少了,喝点粥垫底,以免遭罪。
“怎么总是忘记带七锁?今天,你不是要客串游客吗?把相机也带上吧,在顾月峰的银杏林中拍些照片,坐船时注意安全,我的笨媳妇可不会游泳!” 叶远鹏帮紫俏戴上七锁,还不忘叮咛。
楼下的花圃间,彤叔和彤婶正在侍弄花草,紫俏走过去,跟他们问好。
彤叔慈爱的看着自己的闺女,道:“吃早饭了吗?怎么穿得像是去旅游似的?”
“我就是要去燕湖旅游呀,今天的工作就是游山玩水,可好了!” 紫俏显摆着,如同小女儿似的撒娇。
彤婶注意到紫俏的脖颈上戴着七锁,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急切的问:“俏俏啊,这七锁是谁给你的?”
“远鹏的父亲,他说是见面礼。” 紫俏弯腰去闻茉莉花,七锁在她的胸前摆动着。
彤婶和彤叔对视一眼,无奈的说:“唉,我这个哥哥呀,简直是莫名其妙,这锁不是丢了吗?又从哪里找出来的?…既然不吉利,怎么能送给孩子呢?”
“亏得远鹏不像他,否则,我真不会把女儿…” 彤叔只说了半截话,就转移话题道:“邱家不是要接碧荷回去的吗?那股份都已并入叶家的名下,你哥怎么还不放人?”
“放人?他能放得开自己的心吗?他们也就这样了!” 彤婶叹道。
紫俏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她感觉,远鹏的父母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他们应该是有感情的吧!
彤婶似乎有难言之隐,在紫俏即将离开的时候嘱咐:“俏俏啊!顾月峰上有个寺庙,很灵的,正好今天你去燕湖,千万记得上庙中拜一拜,去去锁上的霉气!”
“彤婶给你的罗汉珠呢,怎么没戴上?” 彤叔也担心起来。
紫俏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不以为然的说:“昨天洗碗时落在水池台上了!没关系,晚上回来我就戴,现在我得走了,不然会迟到的。”
今天,“燕湖旅游”是四人行——主持人澜萱,摄像师刘哥,实习生李铁,还有紫俏,兼职客串演员。
按理说,这么个大专题,应该多去几名同事,至少应调两名摄像师。因为,专业的广播电视摄像机是精密仪器,价格昂贵,还很笨重,两个人能有个替换,不至于累得手抖。
不过,今天,梧桐有庆典,广告部不能不派人全程跟踪拍摄,抽调不出人手,只好带上了刚来的实习生凑数。
他们刚把设备搬运到工作车上,准备出发的时候,楼上的窗口就有人探出头来喊:“紫俏,等一下!前院门卫打来电话,说有人找你,给你送手链来了!”
紫俏赶紧向前院跑去,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他站在大门口(门卫不让进),手里拿着玛瑙罗汉珠,正焦急的张望着。
“爸!”紫俏的声音很小,有些哽咽,于军没有听见。
他把手链套在女儿的手腕上,道:“快忙你的吧,快走吧!”
可能是怕耽误女儿的工作,他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紫俏埋怨自己:自己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小呢?
可是,同事们都在车里等着她,容不得她再迟疑,带着这个遗憾,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行程——
“小澜和电视机前的你结伴同行,做快乐的游客,让我们向燕湖风景区出发!”
“观众朋友们,在我身后就是冷热地奇观,这里,夏天冷,冬天热,至今仍是未解之迷!”
“抚摸着这古城墙,金戈铁马的呼啸似乎在耳边滑过,烽火台上的烟火虽然已经熄灭,但姑嫂抗击敌寇的故事依旧被世人所传唱!”
“是谁在晨曦中梳妆?是谁在绿草间欢唱?是燕湖的泉水,还是温泉村的姑娘?”
“燕湖,是我省唯一没有被污染的水库,到这绿色的地方,度一个绿色的假日,您的心情都能被染绿!”
一路上,紫俏即兴写稿,小澜现场发挥,刘哥跟踪拍摄,要的就是原滋原味的同期声。
下午时分,他们来到了最后一站——顾月峰。
紫俏写到:沿着石阶向上走,我们看到观音佛像高高屹立,她用宽厚的胸怀包容着万事万物,在那白云深处,佳音袅袅,是我们的桃源!
他们展示给电视观众的是一幅生动活泼的旅游画卷,实际上,“游山玩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他们一直在负重前行:澜萱拎着化妆品和衣物,紫俏背着无线麦克包,手上还提着像砖头一样的专业电池和稿件资料。
在半山腰休息时,摄像师刘哥的手臂已经发麻发抖了,实习生李铁把摄像机接管过来。
这时,紫俏的手机响了,贾儒打来电话。
“贾儒!你出来了!” 紫俏兴奋的叫喊。
贾儒阴阳怪气的说:“图都出来了,我能不出来吗?叶远鹏再想关我可就难了!怎么,我听说,你要结婚了?你的陆游呢,彻底了断了?”
“我是要结婚了,但衾瓷不是陆游,他会找到更好的…贾儒,我拜托你的事儿…” 紫俏惦记着图纸。
贾儒冷笑道:“真是让我猜中了,我就想,你不出三句话,就会问我图纸的事儿,我贾儒在你心中的分量也就是张图纸而已!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叶远鹏,你有苦衷吗?
“我没有苦衷!贾儒,你怎么了,这些天是不是累坏了,我明天去看你,请你吃饭!” 紫俏也发觉自己急于“功利”,对贾儒不近情理,忙知错就改。
贾儒缓和了语气,道“这次设计比哪次都困难,我还算不辱使命,把梧桐二期设计成古典的庄园,不过,还得叶远鹏通过才算数。紫俏!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儿,只能你知我知!”
你知我知!紫俏挂断电话,心底一阵惊慌,她强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准备向山顶进发。
就在这时,危险发生了——
原来,休息的时候,小澜去寻找厕所,刘哥坐到台阶上吸烟,只有李铁看管设备,他把摄像机放在地面上,地面是个斜坡,长着绿草,铺着落叶,摄像机顺着草叶向下滑,开始缓慢,李铁也没注意,等发现时,却已离他很远!
摄像机顺着山坡向山下滑落,即使不粉身碎骨,也得七零八落!
紫俏站在李铁的下方,她想都没想,一下子扑了上去,她抱着摄像机滚出七八米远,撞到了一棵大槐树上!
“紫俏!…”刘哥呼喊着奔了过去,而李铁吓得傻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跑了过去。
紫俏头晕目眩,腿上一阵剧痛,她仿佛听到了自己骨碎的声音!
救护车中,紫俏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韩风给她擦试冷汗,不断的安慰她:“没事儿,别怕!我检查了,应该不用做手术,…我还是给远鹏挂个电话通知他吧,通知晚了,他一定会发火,一定会拿我出气,管他什么副市长,秘书长的!”
“不!”紫俏摇头拒绝。今天对远鹏很重要,这是远鹏在燕阳的首次亮相,他辛苦了这么多天,怎能因她而不圆满。
为了防止自己遭殃,韩风在梧桐酒会结束后,给叶远鹏“及时”挂了电话,电话里先交代了紫俏的伤势:头部有轻微脑震荡,手臂有淤血,腿部踝骨裂缝骨折,是因暴力引起的,属于外伤性骨折,已经用手法整复,固定了石膏。
病房外,韩风拦住了匆匆而来的叶远鹏,道:“把你板着的脸松开,你这样进去给谁脸子看呢?…远鹏,她至少得养2个月,把婚礼取消吧!”
《后来》彦归来 ˇ无价之宝ˇ
一整晚,叶远鹏都没有睡,紫俏同他说话,他也带搭不理,闷闷的看着滴流瓶,时不时给紫俏喂点水喝。
紫俏疼得厉害,韩风给她打了半支杜冷丁,药劲儿上来的时候,紫俏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了,临睡前,她对叶远鹏道:“你说,我要是一下子撞得失去了记忆,那可多糟,所以,我该感到庆幸,庆幸我还记得你。远鹏,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就不是你老公!” 叶远鹏说给沉睡中的紫俏听。
紫俏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叶远鹏正在学习治疗方案和食疗方案,韩风提供的,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治疗方案只需要家属配合就行,而食疗方案可就麻烦了,这里头大有讲究:骨折初期不可过早食用肥腻的滋补品,如骨头汤、肥鸡等,否则瘀血积滞,难以消散,会拖延病程,使骨痂生长迟缓,影响日后关节功能的恢复。
叶远鹏打电话给彤叔和彤婶,说明了紫俏的病情,他不能不告诉他们,想瞒也瞒不住。他跟彤婶交代了食疗方案,请她代为炖制:三七 10克,当归10克,肉鸽 1只,共炖熟烂,每日 1次,连续 7天。
“远鹏,请个专业护理吧,这样麻烦大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也正常上班吧,这里不是还有韩风吗?” 紫俏小心翼翼的说,她觉得自己理亏,更怕耽误叶远鹏的商务。
叶远鹏本来就闹心,听她这一说,火气就上来了,道:“知道你朋友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却是韩风通知我的,…你们的摄像机能值几个钱?让你拼着命的去护它,它即使再昂贵,我也赔得起!可你想过没有,我的媳妇却是无价之宝,被你这么一吓,我还能正常得了?”
“我…以为,能拦住它的,没想到,会被它带出那么远,你即使赔得起,可它也是我的宝贝呀,就像战士手中的枪,这几年,我和同事们带着它,风里来雨里去的,拍了多少好片子呀!幸好这次没有摔坏它,要不然,会让同事们耻笑的,笑我们的无能…” 紫俏忍着身上的疼痛,辩解着,并没有看见一双愠怒的眼睛。
对于她,这是电视工作者的职业操守,但对于在莫测商海风云中打拼的叶远鹏来说,这就是无稽之谈,太天真,太迂腐了。
他们的价值观不同。
“我们定在中秋的婚礼取消了,也就是说,需要延期到你康复以后!这样,你就觉得很有面子吗?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他责备她,声音不知不觉就高出了许多,生硬起来。
紫俏的心里是愧疚的,辩解的本意是想让他理解,甚至希望他能抱抱自己,夸夸她说:你看,我的小媳妇可真勇敢,而她会借机认错,保证下回不敢了。
可是,她的老公是叶远鹏,而不是衾瓷!
“对不起!”紫俏不再说话了,她转过头去,悄悄的掉眼泪。
叶远鹏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劝慰,他想让她好好反省一下,她该长大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彤叔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他心疼自己的闺女,对叶远鹏很是不乐意,叶远鹏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他放下保温桶,查看女儿的伤情,一眼就看见了七锁,更是心生厌恶,道:“快把这锁摘下来吧,真是不吉利,我们可不带了!自打定了婚期,就瘦下来了,这次伤好以后,也不用急着结婚,在娘家多呆些日子!”
“爸!跟七锁无关的!”紫俏的话脱口而出,在私底下呼唤了上百回的称呼终于喊出了口。
于军愣了半天,脸上带笑,眼睛却湿了,女儿终于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