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不耐烦了,他就扳住她,哄道:“这是我们的信物,不能半途而费!”
后来,她的脖子都酸了,他的手也划出两道口子,她就笑他:“笨得像头牛!”他不饶她,吻她雪白的颈,用舌尖轻舔她的小紫鱼,她知道,他又在故意撩拨她,他喜欢她迷离在他的逗弄中。
他总问:“我好吗?”她总说:“我没有比较啊!”
他越是气恼,就越是抱紧了她:“你这个坏蛋,小鱼妖精!”
后来,她脖颈上的小紫鱼破损了。
如今,他的紫鱼手表也坏了!
于紫俏不由自主地把紫鱼手表的表壳贴在自己脸上,听到脚步声,她就回头去看——叶远鹏端着托盘,把饭菜摆在餐厅的餐桌上,身上还挂了个围裙。
那个围裙不是我的吗?紫俏心想。他穿上怎么就成了围嘴,太搞笑了吧!
忍不住,她就笑出了声。
叶远鹏就瞪她,顺手摘下了那个“围嘴”,说:“来吃饭吧,吃完饭再上班,你是不是应该挂个电话,让方闻笛给你打掩护啊!”
紫俏真就给方闻笛挂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家中来了个表叔。
叶远鹏边喝粥边说:“我有那么老吗?”
“我见你的时候,就把你当解放军叔叔。” 紫俏看见自己喜欢的绿豆粥配着肉炒土豆丝和酱扒茄条,心情比较好。
叶远鹏夹了一条茄子,慢条斯理道:“不知你想过没有,与叔叔…是乱伦吧?”
“咳、咳、咳…” 紫俏又呛着了,她嘴硬道:“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是啊!人都有错的时候,有很多是迫不得已。你有没有过迫不得已的时候?就是在你舅父破产的时候吧,你来找我…其实,我很后悔,后悔乘人之危,不明不白第二次要了你。”
紫俏刚想说话,就被叶远鹏打住:“别再跟我提,那是场交易,我不爱听!”
叶远鹏说:“你好好吃饭,我讲,你听着就行了!”
紫俏边埋头吃饭,边支着耳朵听他教育:“你父亲一直想念你,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血压也高,在部队搞科研是很艰难,很累的,需要一个男人满腔的热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是不会理解那个年代的那些人的…我的确知道姑父姑母与你做邻居的事,姑母托我查你的下落,我就告诉了她,即使我不说,他们也能查到。退休了,他们的心愿就是能在女儿的身边。”
紫俏的眼泪滴在绿豆粥中,叶远鹏不说,她也懂。
昨天,一整夜,她都没睡,她把妈妈留给她的照片和小时侯的衣物找出来,她抚摩衣襟上的茉莉刺绣,她就想起“彤叔看茉莉花”的眼神,她才懂,那眼神里究竟有些什么!
她对着照片说:“妈妈!爸爸来看我了!”
她喜欢彤婶,她身上有母亲的慈爱,可是…
紫俏难过了一整夜,当怨恨他们的时候,她就心疼愧疚;当感念他们的时候,她又心生不甘。原来既爱又恨的情感这样折磨人,就像炭火中煎熬的药,苦!
“怎么了,这绿豆粥还需要放盐吗?” 叶远鹏问。
紫俏放下粥,跑进洗手间洗脸。耳边传来叶远鹏的话:“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本想,在离开之前,和你商讨‘凤宝’的事,看来…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叶远鹏开车送紫俏回台。
紫俏说了句:“再见!”
刚要推上车门,叶远鹏却一下握住紫俏的手,他问:“是不是心里又在骂我奸诈?知道很多事,却总是瞒着你,这一点,我是不如衾瓷。…我后天走,不如送我吧!我在家等你,还是中午。”
紫俏没出声,抽出手,转身走了。
她过马路的时候,听见有个行人的手机响起音乐,居然是叶丽仪的《上海滩》——多少年来,大浪淘沙中,这支歌依旧好听,令人心潮澎湃。
紫俏不禁接着哼唱了下去:“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湾,转千滩,也未平复此中争斗…
临行临别
叶远鹏离开燕阳的这天,紫俏并没有去送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想去,又害怕见到他,特别是怕在以前的家中,见到不发怒的他。
原来,他不发怒的样子更令人心慌。
前天,她把“紫鱼手表”顺手从“家”里带了出来。中午时,她边鼓捣这只破表,边思量:这个时候,叶远鹏还在“家”里吗?应该出发了吧!
方闻笛凑过来,跟紫俏说话:“师傅!下周,我就要回学校写毕业论文了,在广告部实习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很照顾我,我想,买些礼物,在走之前,送给大家,你看买什么合适?”
紫俏早就知道,她是要回学校的,但突然间听到这话,心里怅然若失,亲密的相处,转眼间就会分别,天下真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呀!
她想了想,说:“你还是学生,用不着花太多钱,实在想表心意,就买些小东西…像小饰品,小摆设之类的就行。”
“不如,你陪我去新世界商场吧,现在!” 方闻笛请求。
紫俏点头同意:“出去走走,也好!这么呆着,心里还挺烦的。”
新世界商场在武圣路上,他俩乘公汽去。途经紫俏的“家”时,紫俏特意向外张望,她看见“家”门前,停着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与她,渐行渐远。
买完礼物,还不到1点,她俩就在新世界商场闲逛,在一家新开业的钟表店门前,紫俏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方闻笛指着这店的招牌,笑道:“‘一表人才’,这名字起的,乱用成语!”
“呵呵,把中国文化糟蹋了!走,进去看看。” 紫俏拉方闻笛进入表店。
‘一表人才’还真有财,陈列着众多世界品牌的名表。
紫俏对这些昂贵的东西没有研究,方闻笛低声给她讲解:“这款是香奈儿的,…这款是欧米茄,…这款是江诗丹顿。
“这款是劳力士的潜水表!” 紫俏仅仅认识这一款,一激动,声音有点大,招来各色目光。有顾客的,也有服务员的,还带着藐视。
来这里并能买得起名表的顾客,非富即贵。他们从话里听出,紫俏不属于戴这种名表的阶层,多少有些瞧不起。
方闻笛气坏了,指着香奈儿的镶钻情侣表对服务员说:“把这款拿给我看看!”
紫俏也不拦她,好笑的看她摆谱,
方闻笛对名表和名钻特有研究,夸夸其谈,把小服务员给镇住了。最后,简直就是哑口无言。
“可怜的孩子!” 紫俏暗叹,并提示方闻笛,见好就收,赶路要紧。
这时候,在一旁观察他们很久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对方闻笛说道:“小姐,表是有灵性的物件,它有两种价值,一种是它在标签上标注的价格,一种却是你心中对它的情感,…我看你买这情侣表,一定是想和爱人同戴吧?但,刚才,你只是在关注它的品质是否与价格等同,却没考虑,你同你的爱人是不是都适合戴这款手表,…我们的设计师在设计情侣表的时候,最先考虑的是珠联璧合,也就是说,我们在用情侣表寻找一双登对的有缘人!”
这人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但,在北方的小城里,话说得太“标准”,太“普通”,反而觉得突兀,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30岁左右,长得有点像韩国影片中,眼小却聚光的男主。并没有穿表店的统一服饰,“马克华菲”的短衬衫让他穿得随意,洒脱,还带着股子学派的气质。
“你是在告诉我,如果我和我的男朋友,其中有一人不适合戴它,就说明我们不登对,会没缘吗?” 方闻笛句句挑衅。
韩国男主并不生气:“有缘与否,在于心!有心就有缘,就像你,真对这表有心吗?”
方闻笛气结,好在他们表情控制得当,外人看来,只是朋友间的闲谈。
“也许你说得对。” 紫俏接了话,“有心就有缘!世上的万事万物都可能与我们有缘,我们需要量体裁衣,这‘一表人才’的门槛太高了,我们对它真是无心,所以,抱歉!”
紫俏拉起方闻笛就走。
“等等!谁说我们家门槛高的,我家…” 韩国男主紧追不舍,仿佛不把这买卖做成,誓不罢休。
韩国男主指给紫俏看:“这个柜台里全是2000元以内的手表,质量也是过关,…这里是手表维修中心,分为品牌护养和杂牌修理。”
紫俏正想着,这外地人的经营理念可真值得燕阳人学习,当听到“杂牌修理”,心中一动。
她从手提袋中拿出“紫鱼手表”,说:“我正好有一只坏了的表,你家能修吗?”
韩国男主像接受考验似的,接表来看,半天才说:“你,你要如何修?”
“很难,是不是?” 紫俏笑得有点坏。“你是不是想问我,还能留哪些零件呀!”
方闻笛也来了精神,可找到一个问题来难这个韩国男主啦!
“你们稍等一会儿。” 韩国男主进维修中心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说:“我想,只要能留下刻有紫鱼的表壳,你就能满意吧?”
紫俏点了点头,问:“需要多少钱?”
“至少2000元!” 韩国男主回答。
方闻笛说:“太贵了!我们只是换零件!你不是说…”
紫俏阻拦道:“跟买新的也没什么区别了,但,我要质量!”
“你一星期后来取。” 韩国男主随手递给紫俏一张名片,上面的姓名是手写体——贾儒。
于紫俏在一星期以后,接连做了好几件事。
一是:送走了方闻笛;
二是:取回了‘修好’的“紫鱼手表”;
三是:接叶远婷出院;
四是:韩风告知她,衾瓷和远婷已经办完了离婚手续。
韩风代表叶远鹏参加了“这项活动”,他是这样描述的——
当叶远婷展开离婚协议书,衾瓷的母亲就落下了眼泪,她说:“等我离开后,你们再签字吧,我看不到,就当它没发生,在我心中,你还是我的儿媳妇。”
叶远婷对衾瓷喊了声:“老公!”
俩人的眼圈就都红了。
叶远婷说:“很久都不这样称呼你了,刚结婚的第一年,我总爱这样叫你,你也总‘老婆’、‘老婆’的回答…可是,在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结,在你心中也总有挥不去的身影,所以,我们走到今天,谁也不怨!”
衾瓷说:“你应该怨的,我同时辜负了两个人!”
叶远婷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把笔交到衾瓷手中,道:“你只辜负了紫俏,并没有辜负我,我心里最清楚!其实,老话讲的真对——强扭的瓜不甜!你之所以能够娶我,是我一直在极力的争取,制造各种机会,…太懂得如何去爱,反而就不会爱了。”
等衾瓷签字以后,叶远婷笑着对衾瓷说:“我们离婚后还是朋友,你可以重新追我。不过,叶小姐是很难被追到的!”说完,泪水打湿了她的笑容。
紫俏每当想起叶远婷,就会联想到叶萍——“彤婶”的真实名字叫“叶萍”。
以前,舅妈曾告诉过紫俏,同她父亲结婚的女人叫叶萍。
“彤”!吴一彤!那是紫俏亲生母亲的名字。
如果“彤叔”是在为她留念,那叶萍为什么能心甘情愿地用“彤”呢?
爱的境界到底有多高,紫俏参悟不透。
周末的一天,叶远婷在离婚后,第一次约紫俏出来逛街。
中午,在“欧罗巴”西餐厅休息的时候,紫俏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叶家人”上引。
当讲到自己姑妈的时候,远婷叹气道:“记得上次逛街,我们买了相同的衣服吗?我买给姑妈的那件买大了,姑妈没有以前胖了,本来在省城呆的好好的,偏偏搬回燕阳住,一定又是迁就姑父。”
“哎,对了,紫俏!听姑妈说,她现在住在‘魁星’高层,你家不也在那儿吗?” 远婷又说。
紫俏心有所思,半天才回答:“我还真不知道有姓‘叶’的邻居,以后,得注意点,也许哪个经常见面,却不知姓名的邻居就是你姑妈呢!”
远婷就笑:“你呀,真得注意,将来,那也是你的姑妈,不,现在应该就是!我哥可亲口承认的,你不能再抵赖!”
远婷是指医院里叶远鹏对‘衾瓷妈妈’说的那番话。
紫俏硬撑着,说:“你哥在替我解围呢。”
“算你狠,连小姑子都不认,当你的小姑子,可是我吃亏呀,我可比你大!” 远婷觉察出哥哥和紫俏之间存在嫌隙,也不深问,一笑而过。
紫俏说:“该买的都买了,吃也吃饱了,下一项,我们该各回各家了!”
远婷要送她,紫俏说:“不用,这附近有一家发廊,我去那儿,剪完刘海儿再走。”
远婷眼神一亮,果决地说:“我也去,我要把头发剪短,剪成念书时的那种。”
“都已经留到肩上了,多可惜。现在可都花钱接长发呢,别干傻事!” 紫俏想到了衾瓷!她为他留了长发,如今,也是为他断了青丝和情思吗?
终是拗不过远婷的主张,紫俏把她带到“飞丝”发廊。
紫俏剪的是弯生生的如新月弧线的齐眉刘海,波波澜澜的卷发垂肩逸洒。
远婷浓眉杏眉,剪短了烦恼丝后,就是活脱脱的奥黛丽?赫本。
姐妹二人临走时,还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为远婷剪短头发的大工——长得像男影星陆毅,又比陆毅性感。
远婷刚走出发廊就笑骂道:“于紫俏!我可知道你喜欢哪一款了…”
紫俏还嘴,说:“你没听我叫他‘阿弟’吗?”
“‘阿弟’怎么了,我还听说过‘姐弟恋’呢!” 远婷调侃,并接听了一个电话。
紫俏依旧色迷迷的抒发着情怀:“我倒是喜欢‘兄妹恋’,如父,如兄的爱人才安全!哎,有首诗在网上可火了,我念给你听——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远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紫俏,说:“我哥让你接听!”接着咯咯的笑起来,笑弯了腰。
叶远鹏在电话里说:“你恨我比你大了8岁吗?我等你,等你长大!”
千千阙歌
龙宝和凤宝要回家了!
谢宁的父亲已经出院,谢宁在家里,等着宝贝们回家!
清晨,紫俏给龙宝穿上白色T恤,配上背带牛仔短裤,把油黑的小分头一边撇。
“真帅!”紫俏“叭”的亲上一口。
她从自己小时候的衣物中,翻出一条八成新的粉裙子,给凤宝换上,并在凤宝的娃娃头上别了个蝴蝶发卡。
紫俏说:“一会儿,我们去和彤爷爷、彤奶奶说声再见。凤宝不许耍赖,不许粘着爷爷不下楼,爸爸和妈妈在家等着呢,买了好多好吃的!”
敲开每天都不知折腾多少遍的门,彤爷爷和彤奶奶在客厅等着孩子们。
彤奶奶一手搂着龙宝,一手搂着凤宝,细细的叮嘱:“回家以后,不兴吃太多小食品,小食品吃多了可不长肉,…龙宝别再揪妹妹的小辫了,龙宝最听话!…周六的时候,奶奶就做香香的饭,等你们回来!”
紫俏说:“放心吧,彤婶,我每星期都接他们回来,石磊要过来跟你们道谢,我没让…”
彤婶回身取来事先准备好的两匝红线——每匝红线上都绑着百元的人民币。
她分别把“线”挂到两个宝贝的脖子上,说:“这可有讲头,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带上这个,跟彤爷爷和彤奶奶,走得长远!”
“凤宝的裙子真好看,彤爷爷的茉莉花怎么跑到小坏蛋的身上了?” 彤叔轻轻抚摩凤宝裙角的茉莉刺绣,眼里有泪光,亮闪闪的,像雨雾中的松柏,本是硬朗的枝叶,却沁含了水珠的柔情。
紫俏心里有准备,道:“我小时侯的裙子,妈妈买的,总爱绣上茉莉,就那么小小的一朵,连带着衣服都像是沾染了花香,一直香到现在。”
“香到现在?香到现在…” 彤叔低声重复紫俏的话,走上阳台。
阳台上,那盆茉莉,花开满枝桠,谁,还能香过她呢?
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
谢宁家在五楼,紫俏手里拎着孩子的衣服、玩具,连拉再拽,可算把两个小家伙“运送”上楼。
“哎呦,天啊!我们可算到家了,你蘑菇什么呢?就不能到楼下迎迎我!” 紫俏唧唧呱呱地抱怨着。
谢宁的两只手油乎乎的,还用“二指禅”勾着水杯给宝贝们喂水喝,她说:“要怨就怨石磊,没事儿找事儿,我从早晨六点忙到现在,…快点!把电视打开,再弄点玩具,让两个‘做祸精’老实一会儿,你给我搭个手。”
紫俏按“最高指示”操作后,随谢宁来到厨房,她嘻嘻的笑:“真是用不着!我也不是外人,准备这么些好吃的欢迎我,太隆重了吧?”
“把你给美的!不是给你的,一会儿来客人,你把那葱给我剥了。” 谢宁 “咚咚”地剁着肉馅儿。
紫俏做家务比谢宁麻利,她把堆在厨房地上的蔬菜一样一样地洗净,该切段的切段,该切丝的切丝,分别码到圆盘里。
谢宁的肉馅儿剁好了,就忙着和面。
紫俏问:“是谁呀?这么的大面子,让我家的大厨既包饺子又炒菜!”
“衾瓷和他的小学同学!据石磊讲,那两个同学都认识你。” 谢宁说。
菜刀差点划到紫俏的手,紫俏试探道:“请他们干什么?”
谢宁说:“为了联系业务呗!衾瓷帮石磊办理开电脑店的一些手续,遇上了他的小学同学,这些天没少帮忙,几个人称兄道弟的…衾瓷好象还联系了一个税务局的朋友,他要帮石磊争取一个税控的工程,弄好了,咱们的电脑店就能来个开门红!
“不是三个月后才开业吗?”紫俏问。
“傻丫头,等开业?那税控的工程,说不上被谁给拿下了。” 谢宁改变了话题,正色道:“紫俏!凤宝放在我这,就是我的女儿,你别顾及她!这些天,据我观察,衾瓷比从前有担当了…你们俩到底是青梅竹马,而叶远鹏也没个真心,我看…”
紫俏半天不出声,蹲在地上剁大葱,辣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石磊领着衾瓷和他的两个同学在下午两点钟才到,说是又去了一个什么地方,四个人风尘仆仆的。
紫俏开的门,衾瓷并没惊讶,他知道她在这儿。
两个同学,紫俏只记起来一位——老院子的小伙伴,外号叫“虎头”,就是在小的时侯,因为紫俏,跟衾瓷打架打得最凶的那个。
他们的到来,吵醒了龙宝和凤宝的下午觉,紫俏整理床铺的时候,衾瓷走了过来,在一旁看。
龙宝趴在地上玩电动车,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拽起了紫俏的裙子,一蹦一跳地笑闹着,紫俏急得跟孩子抢裙子。
最后,还是衾瓷解开了抓在紫俏裙子上的小手。
紫俏拍了拍龙宝的小手,说:“你不是挺乖的吗?怎么就闹起来了,打你个‘人来疯’!”
衾瓷也伸出一只手来,说笑着:“从没跟你说过重话,那天,我在电话里胡言乱语的,你…打一下,算赔罪!”
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啊!
小的时侯,牵着她,保护她,做童年的冰花;
少女时,抱过她,给她一个初恋的神话;
那指尖上的纹理,如圈圈的涟漪,曾抚过她的眉弯,可也弃了前盟,痴缠着别人的气息。
而她?也是如此!
叶远鹏告诉她一个词,叫做“迫不得已!”
她把自己的纤细的手伸了过去,放在衾瓷的手掌上,轻声说:“我没怪你!”
而后,就轻轻的滑开。
饺子和家常菜摆上了桌,大家齐入席。
紫俏忙着喂孩子,谢宁忙着拿酒端菜。
这种家庭聚会,忙活的是女人,吃喝的才是男人。
衾瓷挨着紫俏坐,开始还与哥门们喝酒,后来,就和紫俏一起喂孩子吃饭了。
“虎头”挑理:“衾瓷!我说你什么好啊,从小就这副德行,紫俏是把你给吃定了!”
另一个同学说:“帮老婆可以,但,酒一口都不能少,我可下去两瓶了!”
衾瓷举杯就干,说:“还跟我叫板,你就放心喝吧,我后撵都来得及。”
“瞎说什么,我可不是他老婆。” 紫俏辩解。
看来,这两个同学对衾瓷和紫俏之间的事是不了解的。
这时候,谢宁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小白菜汆丸子。
紫俏转身喂龙宝时,凤宝就用小手扳倒了汤碗,多亏衾瓷反应快,那么一挡,热汤全洒在自己的手臂上,凤宝只是淋着了左腿,否则,即会全扣到凤宝的白脖子和嫩胸脯上!
紫俏和谢宁全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查看伤情,找烫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