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了拳,哑着声,极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怒火与冲动,“还有呢?”冷着声,那三个字却有如冰棱一般狠狠扎入这些大臣的心,冷颤,一直不断。
“还、还有,民间都、都说是皇上您的皇位是杀、杀父得来的,所以引来天、天谴,说晋国不、不久矣。”跪倒在地上,人,抖得有如秋风中的孤叶,不敢抬头看那深锁的眉头,阴沉的俊颜。
“天谴?”一声柔媚的冷哼,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所有人胆寒。
“小影儿?”看着兀然出现在朝堂上的我,云清一直绷着的表情柔缓了许多。
高傲地从跪着的百官前走过,留给他们的,只有那双桃红色的绣鞋,还有,骇人的杀意。
“你又乱动,”抚上他渗出血丝的伤口,眼底满是心疼,“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揽过我的腰,将我带至那张龙椅上,“你怎么来了?”
“有人都打算借天谴之名来对付我男人,我还能躲在你背后舒舒服服地享福?”紫眸一凛,望着那匍匐的众人,宣告着我的守护“你们给我听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天谴,更没有鬼神。一切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弄出来的把戏。天谴?哼哼,本皇后倒要看看,是哪个神,哪个鬼敢来收我男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会让他们明白究竟是他们的鬼怪神力厉害,还是我斩过万人的手更强。都明白了吗?”蕴含着内力的话如同响雷一般震慑着所有人的心,冰冷的气息冻结着他们所有的感官。
“微臣明白。”颤抖着领命,他们谁都明白,我,决计不是一个只会绣花相夫教子的女人,没人会忘记我的身份,是让人胆寒的血修罗,更是战场上斩人无数的将军。
“诸位大人,今晚本皇后设宴,每日三更取人性命?我倒要会会这个人。”衔着的冷笑在触及云清赞许的目光中化为柔水,依偎在我怀里“会不会觉得我多事了?”
“当然不会。”不顾在场人众多,捏着我的下颌一吻。“晚上我们一起会会那装神弄鬼之人。”
“沈穆听令,”云清抬起头,眼底浮现杀机“晚上率御林军将晚清宫围住,没有朕的命令前,只准进,不准出,朕要将那人一举擒获,如果那个凶徒跑了,你就小心你的脑袋。”
“末将领命。”
“礼部侍郎,今晚的宴席由你全权负责,不可出差池。”
“臣遵旨。”
下了朝,十指紧扣漫步在御花园里,他的疲态才尽显无遗,褪去了龙袍,卸下了必须有的威严和伪装,他也不过是个渴望温暖,会累、会倦、会痛、会伤的普通男人。
“小影儿,我好累。”坐在御花园的亭间,头倚在我肩头,淡淡地诉说着他的倦意。
将肩放低了些许,让他倚地更舒服些,手,抚过他消瘦的肩,好似安抚宝宝般轻拍着,柔声呢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别离开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呵呵,我也许是最滑稽的乞丐,穿着龙袍,却一无所有。”搂着我的腰,牵起嘴角自嘲。为了这个帝位,他隐忍了那么多年,没了亲情,没了友情,人就像一抹孤魂一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守着让所有人羡慕的宝藏,却不知,他心底是那般的贫瘠,几近寸草不生。
永远?永远是多远?是一辈子还是带入轮回永世羁绊?
用沉默代替回答,我不喜欢我没有把握的承诺。
手,收拢了几分,低吟般念着他的魔咒“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血为引,情为约,在这春意中承诺着,不要说离别,不要说情深缘浅,他要的,是守候的依偎。
默默伫立在春风群花间,谁也不再开口,只是借着彼此温热的身体,感受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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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章字数很少,但不算在今天的二更里,是昨天影子熬夜赶得,算是过渡吧。这章之外今天还会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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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45章 轮回血誓(第二更)]
钟鼓瑟瑟,琴音袅袅,殿中间,叠扬飞舞的是舞姬身上的薄纱,一张张如花般娇颜的面容上,笑一如既往的灿烂。舞,美的依旧,人,艳地撩火,只是,谁也没有心情去看曼妙的舞姿,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不知是想掩饰自己的害怕还是麻痹自己的神经。
艳红色凤纹雪缎长衫,彰显着不凡的身份与地位,胸口的那凤首火焰般的眸子一如衣服的主人一般,冷冷地注视着全场,淡粉的薄唇扯开优雅的弧度,杏目粉腮,刻意画地微微上挑的眉显露着尊贵的冷漠。一头银发一如既往地披撒在身后,唯有那额间绘上了一团火焰,人,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指尖,随着那丝竹声轻点着桌案,笑看那群如花美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大概这殿上也只有好似不知愁得她们能笑的如此开怀展颜了。
覆上我搁在膝盖上的手,握紧,带着几分不安,但触及我挂在脸颊上,惬意的笑容时,担心,也随之烟消云散。她不怕,自己又担忧什么呢?若是死,也有她的陪伴,那条黄泉路也不会孤单。
月,随着那逝去的时间渐渐升至头顶。无云的夜,连星都那般稀,缺口般的圆月那般地不完整,好似将谁的心啃食去一半,留下淡淡的伤。
眼见三更将至,众臣手中的酒杯端的更勤了,谁都怕死,若能活,谁会愿意呆在那块冰冷的墓地里,守着那伸不开胳膊撩不开腿的几块木板。
压抑地气氛,不断沁出的冷汗,让一个大臣手不稳,哐当一声,手中的银杯落地。佳酿溅出,湿了那方红毯,暗色的酒渍好似血污般,令人心颤。
人总对未知的一切那般地恐惧,没有开拓的黑暗世界,不知何面目的神鬼之力,并不坚韧的心,便这般被耸动。“天谴,天谴,天谴啊!!”打翻酒杯的那名大臣抱着头,缩在桌案下瑟瑟发抖,他的带动,让原本就如同走在钢丝上心惊肉跳的众人,心更紧绷了几分。
“妖言惑众,拖出去。”睨着那没有胆色的不成器家伙,冷冷地下达命令。战,胜在势,未战先弱三分,怎么还能有胜算?
“天地人和,至福恒昌,半夜,子时。”小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却如同特赦令一般,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没人身死,看来,这所谓的天谴不过是小人作祟。
忽而,一阵轻灵的铃音传入我耳,那如同咒怨般死寂怨毒的声音响起“杀,沈穆!!”
紫眸,空洞了起来,身体好似脱离了我的控制。如同那牵线而动的傀儡娃娃一般,随着那声声响,人,窜出殿堂正上方的宝席,一把抽出袖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沈穆将军的心口。
血,迸溅,沾上雪颜,为那冰冷的美颜上添了几分妖艳之情。
惊愕,恐慌如走马灯一般在众人脸上轮换。殿中的舞姬叫嚷着四串,瘫软在地上的大臣来不及扶正头上,那顶平素里视若生命的乌纱帽,手撑着地,不断后退。
谁能想到,那连杀诸位重臣的狂魔竟然是当朝之后,想要扳倒皇帝江山的,是他日日宠溺,夜夜陪伴的枕边人,那口口声声说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修罗女子竟然将手中染血的剑指向这些重臣。
反应过来的侍卫拔出尖刀,对着没有下一步命令,呆滞地有如木偶的我。
“不许伤她。”云清嘶吼,看着木然的我,眼底的痛,那般露骨,“小影儿......小影儿......”
一声声泣血般的呼唤,唤不回那空洞眼里的一丝神采,找不回那抹他熟悉的媚笑。没有知觉,没有感情,像是上帝创造的最完美的生命终结者,冷血的,让人害怕。
“杀云清。”
那怨毒的声音再次传来,掩不住的,是滔天的恨意。
机械般转过头,接着,移过身子,手,探入袖中,摸出一把与沈穆胸口一样的短刀,指着云清的心窝“杀云清!杀云清!杀云清!”没有情感的声音让云清那痛楚的心,碎成了一地。
“护驾。”反应过来的众臣惊呼,一直守卫着的御林军用身子将云清挡在身后。
“给朕让开!!”
“可是皇上......”
“让开,不让者,死。”冷冽的声音响起,惊得那群御林军给他让开一条道。
“我的小影儿不会伤我,不会,对不对?”邪魅的一笑,黯尽风华,倾城亦倾国。
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没有犹豫,甚至,带着些许的喜悦,好似迎接他的不是那冰冷的匕首,而是我温暖的怀抱一般。
明黄色的龙袍被尖刃划破,他亦没有退缩,带着那倾城绝笑,凝视着我无神的眼,冰冷的脸,像所有爱侣一般,眼中,只有那心中人。
刀,刺入他的身体,血,一滴、两滴......坠落,融入那红毯中,化为永恒的,爱的记忆。
不觉痛一般,任由那匕首在他身体里一寸寸渐进,脸上的笑,不曾消退,直到匕首只留下我握在手中的刀柄。
带着所有人的惊愕与震撼,溢出血丝的嘴角吻上那不曾掀起弧度的唇,“我的小影儿,别在睡了,快些醒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爱你......”咳出一口鲜血,眼底化不开的深情愈发浓厚“你若还不醒来,也许,一辈子也听不到我说爱你了.......”
空洞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悲伤,只是,转眼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血,越流越多,地上红毯上的暗色花朵也越开越多,惨白着脸,勾起我垂在身侧的手,贴在他那越来越冷得脸颊上,看着空洞依然,没有丝毫醒悟迹象的紫眸,喃喃“来不及了......我会在下面等你,等你一起走入下个轮回,我们......谁也不许失约......”凄美的笑靥,绝唱般的约定,随着他安详地阖上眼而终结。
我凌空的手,一直不曾垂下,好似想要抓住那抹魂,那个人,留住那丝决绝的笑。
“皇上!皇上!!”众臣围在云清血泊中的身子叫嚷着,只是,死人是不会说话,听不到生者的呼唤,感受不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他们永远安详地享受着没人打扰的宁静,没有善恶,没有牵绊,抛去执念,静静地,睡着了一般,享受着一个人的黑暗。
“哈哈......”张狂的笑,响彻大殿,那抹灰衣,好似鬼魅一般,出现在殿上,那张鬼面,因为那狂肆的笑而越发地扭曲狰狞“贱种终于死了,死了,哈哈.......洛晚清,你看到没,你生的贱种死了......哈哈,死在自己心爱人的手中,是不是很痛苦。我让你和这个贱种夺走我最心爱的男人,我让你们享受幸福。现在没了,你们什么都没了,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哈哈.......”
冷冷地看着地上那挂着笑,安详而去的人,那狰狞的笑容戛然而止。癫狂般抓着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贱种不是心有不甘,不是死不瞑目,为什么要笑,你个贱种为什么要笑!!你该痛苦的,该绝望的,该无比怨恨的,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云清脸上的笑意与安详,好似一把刀,将她复仇的快感斩成碎片。恨意好似那沼泽,将她困在其中,多年,不曾给她机会走出。只是,当她处心积虑的报复化为那份安详时,她疯了,没了继续报复的目标,没了复仇的快感,她又是为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充血的眼,对上木然的我,无处发泄的恨意只能转嫁在我身上。
“没有的贱货,他会笑,肯定是因为他不够爱你,他不爱你。你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没本事让他爱上。”那曾经捻着念珠的手狠狠甩上我的脸颊,嘴角,血溢出,脸肿了起来,只是,木偶不会痛,不会哭,不会笑。
“既然没用,那你也去死吧。”阴狠地看着依旧空洞的眼,杀机,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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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掐断了,亲们要想知道结局,等晚上影子的3更吧,嘿嘿~~~
额,其实影子自己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小高潮,汗一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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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46章 戏]
那索命的手越来越近,空洞的眸子骤然闪过一道精光,飞速地朝灰衣胸口的大穴点去。顾不得她眼底的诧异,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伸脚踹了踹躺在地上的尸体“喂,谢幕了,你还想装死到什么时候?”
“这么快?”安详的表情褪去,狭长的眸子霍然睁开,吓得围拢在他“尸体”旁的众臣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云清也不顾那些大臣的心脏能不能负荷地了,状如无事将插入胸口的匕首拔出,掸了掸龙袍上的灰尘,脸上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转过头,看着那双血红的眼,“忘情,不,该叫你洛晚烟或者烟妃吧。”伸出那沾着血污的手揉了揉生疼的脸颊,朝地上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狠狠甩过一巴掌“NND,嫉妒我比你漂亮啊,竟然扇地那么用力。”
那如玉的右半边脸肿地如同馒头一般高,配上恶鬼般的左脸,真如棺中爬出的腐尸般令人作呕。“很奇怪,奇怪为什么你对我下了蛊我却不听你指挥?奇怪为什么云清明明死了还会复活?”看着她怨毒而又不解的眼,笑的如夏花般绚烂,手里不断把玩着云清胸口摘下的匕首,伸、缩、伸、缩,想不到这连昔儿都骗不了的江湖杂耍的道具竟然真的将这个女人唬住,不知该说我们两个演技太好还是她太蠢。
“你自己笨就别当别人也笨,尼姑?你要是真的一心向佛哪里会特地跑出那么远来引我注意,要是真的潜心修行,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向佛第一个观念就是永远不去看众生的过错,你看众生的过错,你就是在污染你自己,永远不肯能修行,明白了吗?假尼姑。别以为拿着一串念珠,学几句佛语便是佛门中人,就像你,别以为草鸡屁股上插几根毛便是凤凰了。不管如何伪装,你的心,骗不了人。”
贪玩地一把揭下她头顶的布帽,露出那光滑的头顶,看的我一阵诧异“哇,那么敬业啊,连头发都剃干净了。真是没毛的丑八怪。”撇撇嘴,我眼底的不屑让她的眼更红了几分。
“为什么你会中了我的蛊毒没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这个鬼面女人冷冷地扫视着我,至今仍然不解,为什么那她千方百计弄来的蛊毒会对这个女人失效。
“你说你放在茶碗里的那个啊,我吃了啊。那东西是挺厉害的,你用那个小铃铛控制我,让我很暴躁,还凶了我家宝贝。不过,蓝妖,出来告诉她你是谁。”朝着某个角落低头的小太监喊道。
“亲爱的,”让人酥软的娇叫,头抬起,平凡的脸上漾起极为不称的媚笑,玉手将脸上那张假面撕下,露出那惑人的容颜,扭着臀,凑到我身边。看着洛晚烟的鬼颜,瞪着杏眸“你竟然拿我们部族的东西来害我家亲爱的,是哪个混蛋给你的傀儡蛊?我下次回去扒了那个混蛋的皮。”
“秘、秘之一族的人,想不到,你身边竟然有那个部族的人。”难怪自己会失败,这就像拿着蛇毒去毒那条蛇,若能毒死那就见鬼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还不行。”轻蔑地竖起食指朝她摇了一摇,“你潜伏了那么多年一直不动手,为的就是让云清失去一切,丢了皇位,然后尝尝死在自己心爱人手里的感觉,不过,这回,你太着急了。若不是你催动那傀儡铃让我失了神志,想藉此赶走我视若生命宝贝们,我兴许不会那么早发现自己的异样,然后一起排了这场刺杀的好戏给你看。”
“我果然小看了你。”鬼面上,满是不甘,隐忍了那么多年,却没想到毁在这么一个女人手上。
“嘘,”手指轻按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她眨巴着眼,笑道“别太急认输,好戏还在后头呢。你看看那是谁。”手,带着她的目光指向那夜幕下的殿门口。
墨绿色的身影一步步踏出夜幕,修长劲瘦的身形,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与云清极为相似,只是,里面少了分阴鹜,多了分亲和,嘴角挂起的那丝谦和的笑让洛晚烟看痴了,心悸未定的众臣更是惊得腿软了,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那应该死去多年的男人兀然出现,而且一夕间,那容貌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般,纷纷颤着声惊呼“皇、皇上。”
“云涧,云涧......”痴痴地望着,低低地呢喃,这个让她爱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死后仍生生折磨她的男人。以为只有在地府才能相见的人,却这般出现,怎么能让她不动情。那熟悉的身形,那让她眷恋的容颜,痴迷的笑容,勾起了阴暗心底的那丝甜蜜的回忆。
墨绿长衫的男人眼一凛,看着那张骇人的鬼面“贱人,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贱人、贱人,”空洞着眼,反复呢喃着,那两个字将她心又一次踩碎,眼,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像那发狂的野兽般嘶吼“我不是贱人,最下贱的是洛晚清,是那个贱种,不是我,不是我!!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先爱上你的,洛晚清那个贱人却不顾姐妹之情横刀夺爱,还假惺惺地让你纳我为妃,说什么姐妹共侍一夫,哈哈,其实她就是想向我炫耀,炫耀她拥有你的宠爱,你说她是不是很卑鄙,很下贱?”
“所以你千方百计要杀了你的亲生姐姐?”
看着她狰狞的脸,蓦然觉得可悲,云清说过,他母亲一族生生世世只会爱一次,爱了,便至死方休,原本应该最为亲密的姐妹却为情反目,爱,真的是要得到吗?
“杀?哼,”洛晚烟癫狂的脸上满是不屑“那个贱人和肚子里的贱种命大的很,怎么也死不了。只是那个贱人太蠢,被我买通的大和尚一说,便相信她肚子里的孽种若是男孩就会早夭,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将儿子当女儿来养。
我以为你会因为她没有诞下皇子而冷落她,可你没有,没有!
呵呵,我还记得,那夜下了好大的雨,临盆的我因为难产险些死了,痛了一天一夜才为你生下了皇子。满心欢喜的我让婢女去通知你,我以为,你会开心,会来看我,会陪在我身边。可是,你却一直没有来,守着那个贱人的身边,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我,施舍给我这个为你生下皇子险些死掉的女人。
我恨,恨那贱人的无情,恨你的寡意。所以,我要你后悔。”
“为了让我后悔,所以你掐死了你自己的儿子。”挑高的剑眉,那唇间吐出的字让所有人都心寒无比,虎毒尚不食子,这个女人却能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这般的狠心,怎么能不让人颤栗。
“那个没用的废物,活着没有一点用处,没想到死了却为我换来了你的关怀,死的好,死的值啊!”
“那你就该知足,为什么还要害死我的爱妃?”云涧踏入正殿,眼底的怒火好似想将这个女人焚为灰烬。而一直在我身侧,握着拳的云清将手捏地更紧了。覆上他的拳,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把自己的手塞入他的手心,分担着他的不安与痛楚。
这场戏,我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有个结,被生母抛下的结,一直红妆的结,所以他的俊颜上永远看不到阳光,有的,是能吞噬一切的阴霾。所以,擅自安排了这个戏码,只为将他关上的心门开启,这样即便我离开了,他也能快乐地活下去。
“我只想杀了你,让你陪我一起去死,这样,在地下就没人跟我争了。是那个贱人,连死都不肯让我幸福,她竟然偷偷用自己的血换了你的毒血,是那个贱人,即便死,也要让你记得她,让我永远争不过她!她死了,你宁愿宠着她生的贱种,看着他不断扩充实力,看着他勾结外族害死你其他的孩子而不管。你宁愿在那贱种身上找她的影子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恨,我好恨!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她神志已经接近崩溃,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默,回来吧。”冲着那墨绿色的人影喊道。
微微一笑,撕下黏在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罂粟般的容颜再现,懒洋洋地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支在我肩上“小丫头,下次这般的苦差使找别人去做,对着这么张脸,我快连饭都吃不下了。”
“好。”甜笑着窝在想念了几天的怀中,为了这场戏,委屈了他们。要如同弃夫般狼狈出宫,要帮我着布置这个局,要忍受那闷热的人皮面具潜伏在我身边,要看着我和云清的亲昵,真的,委屈他们了。
“云涧呢,云涧呢,云涧你在哪?出来,快出来啊.......不要躲我,不要躲我。我不伤害那个贱人,我不杀他们,只要你出来见见我......”看着日思夜想的人这般消失,鬼脸上的痛楚,那么刺眼。癫狂的嘶吼,好似有撕碎人心般的力量,一点点,将人心底的痛楚翻出。血红的眼,瞪着窝在默怀里的我,一样幸福的笑容与她记忆中,那张最厌恶的脸重叠在一起,“贱人,把云涧还给我,还给......”
没有给他继续嘶吼的机会,瞪着不甘的眼,带着喷洒而出的猩红血液倒下。
“该结束了。”松开手中那刺入洛晚烟胸口的长剑,散去多年的阴霾,他,终于自己用手结束了这段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葛。
“朕累了,回去歇着了。”拖着颓然的步子,一步步朝寝宫走去。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那小小的人,将身上的雪沙裙撕下,小小的身子鼓足气力,朝那宠溺而笑的美妇吼道“清儿是男子汉,清儿不要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