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荣夫人和荣骅玫心里都还是高兴的,但她偶尔一次佯装好意去探望荣骅筝却发现那房间最华贵最好的饰物宝器没了踪影顿时气炸了肺,“你,你这贱丫头把我的首饰宝器都藏去哪里了?”
荣骅筝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小脸凄苦的道:“夫人这都说些什么话呢,这房间就那么大而我已经那么多年没住过这里了就算有什么机关暗房也该只有夫人知道才对啊…难道夫人以为我还能把它们当蜜饯伴着药吃了不成?”
荣夫人一直对荣骅筝当日所说的嫁妆随她挑的话耿耿于怀,心里也知道那些东西肯定是荣骅筝藏了起来但奈何没有证据只得把气吞回去,心里恨不得荣骅筝现在滚出荣府对她的防范之心也越来越重,天天有意无意的让人看着荣骅筝但让她想吐血的是那房间的宝贝还是越来越少了。
荣夫人好不容易盼到荣骅筝出嫁,荣骅玫心里庆幸着荣骅筝的头发完全好了,而那房间里所以值钱的东西却都没了,最后荣骅筝更是开口向荣老爷讨要嫁妆。

第十四章 强索嫁妆(1)
容夫人当时自然在场,她怒极反笑,“荣骅筝,你不要太过分了,紫轩栏那房间的金银珠宝器皿你独吞了还不够竟然还敢讨要嫁妆?”
“二夫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含血喷人的事还请细细思量啊。”这次,荣骅筝喊的是二夫人当场让容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容夫人是花魁出,不但身手段多枕头风也吹得挺好的,时至今日荣老爷还迷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他一见心爱之人受委屈脸色一凛,毫没情面的冷声道:“筝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做事首先还要掂量掂量自己,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荣骅筝稳住胸口怒气,勾唇讥诮一笑,“哦?爹爹,您倒说说女儿如何咄咄逼人了?女儿明天出嫁讨要嫁妆有错么?还是…明天不用穿那套喜服了?”
“伶牙俐齿!有你这样和爹爹说话的么,这么多年白吃喝了!”荣老爷虽然官位不算高但是却爱非常面子,荣骅筝这样无疑是直接甩他脸面他气得当场一巴掌扫了过去。
掌风凌厉过耳荣骅筝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这次她不闪不躲让巴掌不偏不倚的扇在了自己的左脸颊,雪嫩的左脸颊立刻红肿了一片。
容夫人顿觉解气,就着荣老爷的势头威福蹿升,趾高气昂的道:“小践人,之前本夫人不和你计较是体谅你年幼丧母身世可怜,别以为本夫人怕了你!”
荣骅筝瞥都不瞥眼前两人一眼径自撩动纤纤玉手往脸颊一碰,噬咬般的刺痛立马贯穿了整个神经!老实说,这点小痛她还不至于放在眼里,只是痛楚的承受是要看价值的,如果前世为组织付出受伤她毫无怨言甚至仰天狂笑求痛苦来得更猛烈些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是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让她痛?!
冷笑一声,她道:“黄金二百,白银五百,绸缎五十匹,彩礼二十担,明天我要在我的婚嫁房间看到这些东西…而且一件都不能少。”
“你还不如去抢!”容夫人差点被气得吐血,血盆口长大蔻丹指指着一脸淡漠的荣骅筝,“你刚才明明说黄金一百,白银三百,绸缎五十匹,彩礼十担…”
“我不是强盗抢不来那么多,当然我相信你们可以。”荣骅筝还在碰着自己左脸颊感受着那一份刺痛,慢条斯理的道。
“你什么意思?”荣老爷瞪眼。
荣骅筝摊手,无辜道:“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休得在这里装!”
荣骅筝但笑不语。一副我就是在装那你又能耐我何?
“没有,你要的嫁妆没有!”荣老爷气绝,甩袖拒绝。
荣骅筝好整以暇的伸手端茶闲呷一口,回味一番口腔里的清新才道:“我也不是个爱勉强别人的人,只是现在不答应下次要我答应嫁妆就变成了黄金三百两,白银七百两,绸缎…”
“闭嘴!”容夫人蓦地拍桌,“荣骅筝,你以为我们真的奈何不了你,玫儿只有你一人能代嫁了是不?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学聪明了就乖乖上花轿嫁妆我们也不会亏待你,若你再度狮子大开口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荣骅筝拍拍胸口,眨巴记下丽眸,好奇的道:“敢问夫人,如何翻脸不认人?”
容夫人一位她终于知道怕了,冷笑一声伸手在自己脖子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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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强索嫁妆(2)
荣骅筝呵呵一笑,“夫人,您这是要逼我破罐子摔破了是不?”
容夫人额上青筋突起,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将她的警告听进耳朵去啊,这幅样子还真够气人的!
“容夫人,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好像忘了一些东西了?”荣骅筝双手环胸目光冷然的盯着容夫人。
容夫人只觉得心头一寒,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但她余光瞥到荣老爷的身影时很快就稳住了心绪,“贱丫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哦?容夫人认为我在装神弄鬼?”荣骅筝斜着眸眼逼视着她。
容夫人心一窒,蓦地想起了似乎下意识想要遗忘的东西,颤颤巍巍的道:“你,你又想要干什么?”
“夫人堂堂勾阑花魁出身,不仅美貌过人才情也一绝,我相信夫人懂的。”
容夫人逃避似的捂住自己耳朵,疾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荣老爷被容夫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上前询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容夫人甩开荣老爷的搀扶箭步向荣骅筝扑去,揪住她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怕你的!”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
“容夫人好生有勇气!”荣骅筝拍掌鼓励,而后她微微俯身对上容夫人的眸子,露齿一笑,道:“但是就不知道玫儿妹妹有没有这份勇气了…”
玫儿?!“你想对玫儿怎样?!”
“不怎样。”荣骅筝答得干脆利落,让人难解。
“你说!”容夫人此刻恨不得荣骅筝将她的要求说出来。
荣骅筝眨巴着眼睛,“夫人真健忘,人家刚才明明已经说了的。”
容夫人咬牙求饶,“但是那么多东西如果都给了你我们荣府邸几十口人吃什么啊,那是荣府所有资产了啊。”
“我相信夫人有办法的。”荣骅筝不为所动。
“她给我也不给!”荣老爷火大之极,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当着他的面子讨论他的家财,她们还给不给他面子了!
“爹爹,你面子广,难道你真的希望明天京都所有百姓都知道荣府小姐是没有嫁妆出嫁的,然后整个京都都在传荣老爷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荣老爷脸色涨红,好久也话不出话来。
“哼!”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两人荣骅筝冷哼一声,甩开容夫人的禁锢旋身道:“爹爹为官多年好处没捞的少的,明天就在女儿嫁妆里挑一百两黄金还京都乡里乡礼吧,也让当今圣上看看爹爹嫁女的…诚意!”
荣老爷虽生气但心头不可抑制的动了一下,二王子鬼王不是个上乘的夫婿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心里自然也清楚,所以这些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在朝上提一提这件事探探他口风。荣老爷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为了前途怎么也得硬着头皮说谢主隆恩。
他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信他的话,但是还有什么比自己主动出击取皇上信任更来得有说服力么?
所以…“好,这件事爹爹依你。”
荣骅筝不喜不燥的抿唇一笑,“谢谢爹爹成全。”

第十六章 谆谆教导
第二天,当荣骅筝醒来梳洗的时候果然看到房间陈列着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为此,荣骅筝挺满意的,在丫鬟捧着喜服首饰为她打扮的时候她也乐得配合。
在正午将至之时荣骅亭跑进来荣骅筝的房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荣骅筝看着铜镜里妆容焕发的自己再看看一脸沮丧的荣骅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被她认同的亲人。“骅亭,过来。”
荣骅亭抬起的眼圈有点发红,缓缓的靠近荣骅筝,少年的嘴巴嘟哝了一下,“筝姐姐…”
“这个你拿着。”荣骅筝拉开抽屉拿了一张纸和一条钥匙出来塞到他手里,“这张地契是用你的名义买的,这是钥匙,如果你不想再住在荣府你可以搬到外面住。”这张地契是京都最好地段的一抵房产,那是她在大夫的帮助下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宝贝换来的。
荣骅亭有些不知所措,“筝姐姐,您这是?”
荣骅筝拍拍他的手背要他稍安勿躁,见四下无人便抬首和荣骅亭四目相对,目光果敢而坚韧,“骅亭,姐姐能帮你的不多,但是你听姐姐一句劝——荣府不是一个可以培养人才的地方这里也没有人真心会想要你出息,你若真有抱负真的志存高远就自己出外面去闯闯吧,走远些看多些,只有阅历才能促使一个人真正的成长。”
荣骅亭对荣骅筝所说的出去闯闯感到迷惘而彷徨,他抓住荣骅筝的手眼泪都流出来了,“但…筝姐姐,我才十二岁,我,我怕…”
荣骅筝知道自己是有点强求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自己那样喜欢独立,热切于强大。前世的她可以为了毒医之事以身试药,可以为各种精锐武器的材料勇闯虎穴——但,那都只是她而已。“骅亭,姐姐言尽于此,我不会左右你想什么更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
“姐姐…”荣骅亭咬咬嘴唇,眼睛泡了两筐浅泪。
“骅亭,你要学着成长。”荣骅筝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她对荣骅亭有责任她必须扛起这份责任,“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活着,人可以不强大可以没有抱负,但人不能没有尊严任人欺凌的活着,你希望以前遭受过的罪再次发生么?”
“不!”荣骅亭目光很坚定,他伸手抹掉眼泪,“娘亲死的时候我好害怕,姐姐被人下毒押走的时候也是,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保护你们。”
荣骅筝伸手摸一下她的脑袋,淳淳诱导:“人为什么会感到无助,为什么会感到害怕,那是因为无能,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有让别人害怕的份儿,你懂么?”上一世她也曾无助过,好友的背叛她没有识穿是她无能,而结果她来粉身碎骨的来到了这里。
荣骅亭沉吟半响,凝视眼前有些陌生却面色鉴定的姐姐似懂非懂的颔首。
荣骅筝知道他一时半刻还不能理解,她觉得她应该找些书来拓展一下他的见识。虽然荣骅亭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但倒也好学懂事,让她省心。她心头有了安慰,想交代他一些事但在余光瞥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抿上了嘴巴。
来人是容夫人和媒婆,容夫人为嫁妆的事气闷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一下,现在来当然是为了送房门的事。“骅亭,这里是新嫁房你来这干什么,出去出去,别妨碍媒婆办事!”
荣骅亭早将手里的东西揣进了怀里,容夫人进来的时候收到荣骅筝的一个眼色就默默的退出了新房。
第十七章 还不够格
荣府千金出嫁京都全城轰动,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了穷书生出身的荣老爷二女儿嫁给当朝二王子攀上了皇亲国戚之列,荣老爷心头大悦,左邻右里都有幸喝了一杯官家和皇家的喜酒。
大家喝酒的时候挺乐的,只是到正午的时候大家却笑的更乐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好事发生,只是新郎并没有来,来代替新郎接新娘的是鬼王府的一个年轻的管事。
虽然大家不想落井下石,也正常的反应也该是愤怒,不忿,但是谁叫嫁女的这个人是荣华天呢,那个欺压良民,一毛不拔的荣华天?
鬼王双足残疾,足不出户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的,但也因此甚少人见过鬼王宇文璨,所以当正午将至迎亲队伍浩荡而来大家看到队列最前端一个身穿新郎服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当今二王子腿脚挺好的啊,人也俊朗…
新郎英气的翻身下马迎上前朝接见他的荣老爷躬身一拜,不卑不亢的道:“荣大人,在下乃二殿下王府管事夏侯过,此次前来代替二殿下上门迎亲。”
荣老爷为官多年自然是见过宇文璨的,所以当他知道新郎如期而至出门迎接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时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一下。夏侯过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佯装没看到的道:“正午已到,请王妃上花轿吧。”
夏侯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荣骅筝正被容夫人和媒婆扶着出来,由于新郎的到来在场人震慑天家气势全场变得很肃静,所以那些话荣骅筝不偏不倚全部都进了耳朵。
头盖下的面容不变,唇角浅浅的翘了一下。这份亲事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竟然连新郎都是代替的,而这个代替的人不是天家兄弟而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家仆…
有意思啊,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这趟亲事最不情愿的到底是谁呢?而这不情愿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她忽然有些好奇了。
新娘的出来大家都鼓起了掌声,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新娘身后的嫁妆那么惊人为什么却连个的丫鬟都没有?
这件事夏侯过也看在眼里,他依旧面容沉着不动声色的弓着腰等待着新娘的靠近。
按照礼规,新娘出大门的时候由媒婆和母亲将新娘交付给新郎,新郎将新娘牵进花轿。
不是新郎亲自来迎娶间接地为容夫人出了一口气,她不顾媒婆僵硬的神色微微施力将荣骅筝拖向前将她藏在宽落袖子下的手递给夏侯过。
夏侯过面色清淡却恭敬的接过,但喜袍光滑的衣料才刚接触到掌心就轻盈的离去。喜袍质地很顺滑,上好的料子由于主人的施力而和略微粗糙的手心产生一阵摩擦。看着掌心的那一抹红色滑动离去,掌心弥留的温暖柔软让夏侯过怔然了半刻。
新娘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目瞪口呆,而她接下来甩袖离去独自上花轿的傲然之姿更让人倒抽一口气。
此刻,众人心里皆有一个疑问,她不是头戴盖头么,为什么知道花轿在哪里的?
然而在场所有人只有被撇下的夏侯过知道,新娘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想要牵走我,无论是你还是鬼王…都还不够格!”
那嗓音浅浅的,淡淡的,像是一缕青丝,柔软动人,却也冷然。
夏侯过怔了一下。按照规矩,他还是走到花轿前躬身告知:“王妃,花轿即将起驾,还请王妃留心。”话罢,站了片刻得不到回应后旋身上前翻身上马。
第十八章 拜堂趣事
趣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别说堂堂正四品官员嫁女没有丫鬟陪嫁,就说拜堂的时候的趣事吧——新娘到了王府即将拜堂,新郎却三催五请没个影子。
鬼王迎娶正妻事关重大,当今圣上和皇后一同出现在高堂之位以表重视,但皇上二人也来了好一会了鬼王却连请安都没有。
新娘在正堂上站了莫约一刻钟新郎仍不肯露面满堂震惊,当今圣上的面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夏管事,传朕旨意,请二王子出来拜堂!”
夏侯过沉稳领旨,自荣骅筝身边离去了。
老实说,荣骅筝不怕站,她前世出任务有时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站着等待目标出现将之击毙,但她怕坐,刚才两个小时(一个时辰)的花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屁股瓣都快烂了。不过,现在她好歹熬过了现在才有闲情逸致浅笑着听来自各方的闲言闲语。
二王子身份尊贵,在场之人亦非富即贵,但在这些权贵此刻却诧异于新娘的表现,正三品以上的官家之女是最有可能攀上皇亲国戚之列的,涵养举止是自小被教导要娴雅井然。反观正三品以下的官家之女却是提不起的蝌蚪,小家子之气不说哪来沉稳之说?
但眼前这个四品官员之女却让人深思,新郎没有出现圣上发飙她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四肢没有一个地方是有动过的迹象的,那健稳的样子堪比一株傲松!
但,眼前发怒的可是当今圣上啊,不动尚且人头落地动则诛连九族的大事啊,他们这些权贵就因皇上刚才一句话屏蔽了耳朵匍匐在地,她倒好,气定神闲的站着!
他们有点疑惑,眼前这个站立得高雅的是那个荣华天的女儿?那个皇上一句重话就屁滚尿流的荣华天之女?
看着跪得黑压压的一群人再看看遗世独立般高贵站着的红衣新娘皇帝一愣,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哼!不孝之子!荒唐!”
众人倒抽一口气,脑袋匍匐在地,而荣骅筝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沉静地站着的荣骅筝唇角一直带笑。
“荣小姐,跪下,跪下啊。”荣骅筝旁边的媒婆心头直呼要命,她在皇帝刚开口之际就已吓得跪下。因为全场只有荣骅筝一人站着所以所有视线都往她这边看去连带她也心惊胆颤,为了命子着想她不得不扯扯她坠地的衣袂轻声规劝。
“皇上别恼火。”皇上一旁的皇后纤纤十指轻轻的拍拍他的龙爪,轻声细语安慰道:“璨儿好歹是王子,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但这新娘子令堂官位确实低了些难免会心有不忿。”
皇帝脸色不变,但最终只能叹一口气,“朕知道这趟亲事璨儿是委屈了些,但他这情况天下无人不知的,朕每说二王子亲事个个都像要他们命似的。”
“都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举荐这门亲事璨儿也不会让皇上当众难堪了…”
“呵!”这一段对话听进荣骅筝耳朵她不由冷笑出声。天家果然就是天家啊,明眼人都知道这里最难堪最委屈的无疑是像木头一样站在礼堂的新嫁娘,他们不但没有人对她软语一句反倒在讨论她的低下的出身?!
皇帝心情不佳不想当众和皇后过多私语,拍拍她的手作安慰却听到不该有的冷笑声。他一愣,当下便蹙起眉看向站立着的荣骅筝。“刚才是你在笑?”
第十九章 正式交锋
在荣骅筝眼里担当固然重要,但是做人更要懂得能屈能伸,她心里是不爽但不会笨到往别人的枪口上撞,特别是已经上了镗的枪。所以,她很没担当的在头盖下露齿一笑,一双丽眸更是熠熠生辉。
荣骅筝一派闲适的站着,但那些跪着的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说这个‘你’到底是谁?就算你想找死也应该担心一下会不会殃及池鱼啊,竟然敢在这个关节眼上落圣上盛威?
皇帝的话让皇后一怔,柳眉轻颦的看向荣骅筝,见她没反应才舒一口气吴侬软语道:“皇上,龙体为重啊。”
荣骅筝不开口承认也没有吓得腿软让皇帝眉头皱的更紧,心头暗忖难道自己听错了?
皇帝不悦皇后也得体的没有再度吱声,姿态端庄的坐等着新郎的出现。
就在众生皆沉静之际,一个身材修长,身穿华袍头戴冠玉,模样儒雅风流(注)的男子自人群中出列,“父皇,母后,要不儿臣进去看看二王弟?”
皇帝沉吟一下,挥挥手,“去吧。”
“是。”男子恭敬一拜,然后脚步沉稳的离去。
这个人不简单。这是荣骅筝第一个想法,她虽然看不到在场所有人的样子,但是前世的她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留心的人,她可以单凭一个人的脚步声听出一个人是否稳重。刚才那人说话有条不紊沉稳有力,步履更是沉着有声,是个胸怀大志之人。
但,令荣骅筝意外的是这人沉稳的脚步竟然在走到她旁边的时候轻盈了半拍,他在试探自己还是对自己好奇?
荣骅筝眯眸,她刚才的笑声会不会猖狂得引人发指了?不,她勾唇,谁叫她刚才想笑呢,能笑的时候不猖狂要待何时才能猖狂?
那人离去之后全场只剩呼吸声,莫约过了一刻钟夏侯过走了进来,跪地恭敬而道:“启禀皇上,今天雪雨尤大,天气潮湿寒冷让二王子腿脚疼痛难忍奴才刚才请了御医前来,暂时不宜…”
夏侯过的话让在座之人心头恍然大悟,觉得尚且算情有可原,毕竟在拜堂的时候因为腿疼抽搐着脸面实在不怎么好看。
众人的理解无疑是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他眯着利眸气也消了一半,只是当他目光不经意的瞥向荣骅筝见她站立那么久依旧岿然不动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才所想的‘理解’无疑就是给他一棒喝啊!
皇帝脸面发黑,他当然不能怪这个新娘太懂规矩,举止太得体,只能拍案而起,威严而道:“哼!堂堂男子汉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何以作为我天家之人,今儿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出来!”
荣骅筝闻言,再度缓缓的翘起了唇角。鬼王,你我素不相识但是让我当众难堪我不让你吃一招厉害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夏侯过冷静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刚才皇上心头明明有松动为什么一下子又再度生气了?是什么刺激了他?皇帝乃天子夏侯过不能违背命令当下退了下去,只是在走到荣骅筝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娴静如许不禁想起了荣府门前的那一句话,心头有了了然。
最终,二王子还是在千呼万盼中出来了,群臣在皇后和皇帝的眼色下都站起来鼓起了喜庆的掌声。
媒婆牵线这么多年怎么也有点眼色的,她面露欢喜,乐呵呵的让人拿来绣球正式拜堂。
一拜天地之后是二拜高堂,在夫妻对拜的时候由于荣骅筝是站而宇文璨则是坐着的,荣骅筝微微垂头盖头倾斜之中竟然对上了一双凌厉幽深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