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尘这才想起还有个君无诺的存在,刚才好像都没怎么听他开口说话,不由得朝他看去,正好君无诺抬头朝她看过来。
“想不到,原来你对我的相貌这么满意。”眸光相触,君无诺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说完这句,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翻身上马,对云娘道:“既然要帮忙,那我们就先行一步吧。”
她哪有对他的相貌很满意了?不过是为了打击傅少扬才随口说说而已。鱼幼尘张了张口正要反驳他,却见他已骑着马扬尘而去。
君无诺如此积极的态度倒是让云娘怔了半秒,但很快也回过神来,对其它几人使了个眼色,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回去准备酒菜,掌柜的,你们不用那么急着赶路,迟一点回来也没关系。”
其它人也会意过来,纷纷点头,马鞭一扬,一个个追着君无诺而去。
这几个人,今天有些奇怪呀。鱼幼尘挑了挑眉,正想要催促云起一起回去,他却抢先道:“幼尘,既然出来了,不如我们再赛一次马吧。”
提到赛马,鱼幼尘也来了兴致,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便点头应了。
酒后吐真言
两人果然回来得很迟,当鱼幼尘领着云起出现在客栈时,已经快过了饭点了。不过,云娘等人却很高兴,拉着两人入了席,特意让两人坐到了一起,君无诺却被挤到了雷二与小孔之间。
接下来的场面便已不在鱼幼尘的控制之内,云娘雷二等人开始轮番向云起敬酒,一边还不停的问些关于私人问题,像是有没有婚约,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之类的。
鱼幼尘不禁抚额,这伙人跟她二娘简直像是拜过把子。在家里,二娘说她跟君无诺也就罢了,这里可是客栈,而且,对方可是云起,他平时待在军营里大概没见过这种阵仗,把他吓到了可不好。
按下云娘还欲再倒酒的手,鱼幼尘玩笑般道:“云娘,你们问够了没有?云起可是我没冠名的师傅,你们可别打他的主意。”
云娘“噗嗤”一声乐了,“掌柜的,我们能打他什么主意,我们这是在帮你打他的主意。”
雷二见云娘把话都挑开了,也不再顾忌,跟着道:“掌柜的也说他是没冠名的师傅,那就不存在什么师徒名份了,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几个本来就出身草莽,说话行事自然不拘什么礼法。饶是鱼幼尘跟他们相处了几年,却还是第一次被他们这样开涮,没好气的瞪了雷二一眼,对云起道:“你不要听他们糊说八道,他们平时就这样,只要是相熟的人,说起话来就没边际了。”
云起却似并不介意,反是冲她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徒弟。”
“那你倒是说说,你把我们掌柜当什么人啊?”云娘一边重新替他倒酒,一边趁机追问。
云起没有回答,却是看向鱼幼尘,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杯的缘故,眼神比以往更热切了几分,宠溺的投注在她身上。
鱼幼尘心里扑嗵了一下,都怪云娘他们口没遮拦的乱开玩笑,此刻被云起看得她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干咳了两声,她将矛头指向云娘,道:“云娘,军营平时严禁饮酒,你再给他倒,他就要不醒人事了。”
“哎呀,掌柜的心疼了。”小孔索性替她也满上一杯,道:“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掌柜的,我们这可是为你好,今天就替你好好审一审他心里都想些什么。”
“不错不错,云兄弟,你今天要是不醉,可就是对不起我们掌柜的。”雷二吆喝着端起了酒杯,“来,再干一杯。”
“雷二…”鱼幼尘还想阻止,就被云娘拽了过去,然后眼睁睁看着云起跟雷二碰杯,一饮而尽。
云起,你也太实在了吧?叫你喝就喝?鱼幼尘挽救不成,只能叹息。
然而,众人的目的这才达成一半,云娘不失时机的道:“云起呀,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关心我们掌柜的,快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我们掌柜的有意思?”
“云娘。”鱼幼尘声音里正色了几分,有些玩笑开过份就不好了。
云娘等人虽然是一心为着鱼幼尘着想,经历了上次的退婚事件,眼见着眼前有个这么合适的人选,当然恨不得马上将他塞进掌柜的房里,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不过,鱼幼尘的脾气他们还是清楚的,听她此刻的语气,便知道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了,当下也只得陪笑着收了声。
“是。”在众人闭嘴之后,云起突然开口,眸光灼灼的看向鱼幼尘,道:“幼尘,我喜欢你。”
这下,一桌人彻底静了,鱼幼尘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望向他,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还是鱼幼尘最先回过神来,嗔向雷二道:“看吧,把人灌成这样了。”
云起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就像军营里其它人都很照顾她一样,当然,云起比他们更疼她,所以,她也是很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一旦说出口,还是很别扭,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容易让人误会。
“幼尘,我说的是真心话。”云起的眸光变得更真挚起来,也因为没有得到她的认可而变得有些焦急,“从我进军营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鱼幼尘傻了,很显然,云起说的“喜欢”,跟她想的并不一样。这怎么可能呢?云起对她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而且,还是从他入军营时开始就有的?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掌柜的,人家都开口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云娘欣喜得恨不能代替鱼幼尘回应,见她还呆呆的,忙推了她一把。
小孔也帮腔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掌柜的,难得人家对你一片深情,我看,你就赶紧应了吧。”
雷二虽然五大三粗,却也不笨,见鱼幼尘不说话,忙蹭了蹭云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幼尘…”借着酒精的作用,云起站起身来,一阵眩晕让他险些站立不稳,他却顾不得这许多,一把抓住了鱼幼尘放在桌上的手,“幼尘…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的…”
他竟然,向她求婚?这下,鱼幼尘脑子里彻底嗡了,连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都忘了。
可是,云娘他们还是清醒的,忙推搡着鱼幼尘道:“掌柜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应了人家呀。”
应?她要怎么应?她根本没想过要这么早成亲,更没想过会有人向她求婚。看到眼前云起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听着耳边云娘等人的催促,鱼幼尘生凭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茫然间,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一个人身上——君无诺。自上了酒席,他便没有开口说过话。此刻正执着酒杯把玩着,眼帘一抬,幽深的眸子带着几分清冷扫向她。
奇怪,他今天怎么话这么少?平时他不是很能说会道吗,这个时候,他哪怕是随便说点什么岔开了话题也好啊。
竟像是读懂了她的心声一般,君无诺在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之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然开口道:“她喜欢的人是我。”
他的语气再自然不过,然而,如果说云起的表白是个惊喜的话,他这句话便无异于惊雷了。
鱼幼尘心神一震,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时,直恨不得一掌拍晕自己算了,尤其是面对云起和云娘等人震惊的目光询问,情况似乎更遭了。
君无诺却似笑非笑的冲她挑了挑唇,一副“这可是你要求的”样子。
她是希望他帮忙,可没叫他帮倒忙啊。
不过,鱼幼尘终于找到了借口,伸手挣了挣,道:“好吧,今天大家都喝醉了,散席。”
感觉到她在挣脱他,云起急了,抓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求道:“幼尘,我没醉,你听我说…”
然而,来不及说出下文,酒劲便上来了,云起手一松,人便软倒下去。
落水
之后的事情让鱼幼尘在未来几天里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吩咐人送云起去客房休息后,云娘又找她谈了近一个时辰的心。
“君无诺不过一介无良黑商,又只是匆匆过客,云起才是年轻有为,又称得上门当户对。所以,千万不可以被皮相所迷惑,色字头上一把刀。”诸如此类的话,无外乎让她珍惜云起,远离君无诺。
饶是如此,鱼幼尘还是丢下云起,没等他醒来便匆匆离开了客栈。紧接着,又创下了连续几天没去客栈的新记录。
当然,她也没留在将军府。这几天起早摸黑鱼幼尘都待在一个地方——烟波湖。并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休假钓鱼。可是,心里却不能否认,她其实是怕见到云起。
这几天来,她也曾扪心自问,她讨厌他吗?答案肯定是不。不止不讨厌,他还是她很重视的一个人。可现在,她竟然不敢面对他。
也许,正是因为他不同于一般人,所以,当他说喜欢她,要娶她时,她才会不知所措吧。不能像对其它人一样一口回绝,可是,答应?她心里很乱,很茫然。
一直以来,她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自主,更有能力。老爹二娘的三个月之期她虽然嘴上答应了,却也只是想着如何骗过他们。成亲,似乎离她还很遥远,亦或者说,她还没有想过自己究竟要嫁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扑嗵”一声水响,鱼幼尘还没反应过来,冰凉的水花便溅了她一头一脸。
“哈哈哈哈…”随着一串猥琐的狂笑,她这才看清,一艘外观精致的游船不知几时已划到了她眼前。
船头上,几个衣着华丽,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年青男子正指着她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俯。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根长长的竹竿,显然,刚才那片水花便是他的杰作。
“看什么看?谁允许你在这儿钓鱼的?没看到爷几个正在游湖吗?真煞风景,赶紧把船划走!”笑完后,拿竹竿的男子毫不客气的冲她开口叫嚣。
想事想得正入神,平白无故遭了罪,鱼幼尘气不打一处来。再看这些人没一个正经样,当下便火了。
她今天仍是易了容出来的,此刻,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手中的鱼竿一紧,“游湖是吧?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游个痛快。”
鱼竿一甩,鱼钓正好勾住那拿竹竿的男子衣襟,他本来就站在船舷,鱼幼尘手上一使劲,他一个重心不稳,便一头朝湖里栽了下去。
“哪来的无赖,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给我把他丢到湖里喂鱼!”其它几个恼了,一声怒喝,立刻便有几个壮汉冲出来,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鱼幼尘所在的小船上。不由分说,便是一场恶斗。
若在平时,以鱼幼尘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绝不在话下。可眼下是在船上,而且,这船本来就小,突然这么多人挤上来,船身摇晃,地方窄得根本施展不开,倒是这几个人身彪体壮占了优势,就听“扑嗵”一声,鱼幼尘落水了。
“哼,敢叫爷落水,爷今天就叫你喝水喝个够!”刚才落水的男子这会已经被同伴拉上了岸,指挥着那几个壮汉道:“给我把他船劈了,爷叫他自己游回去。”
鱼幼尘猛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浮上来。她虽然识点水性,可此刻湖水冰凉,又是身处湖心,离岸太远,难免有些惊慌。等她想到要爬上船时,她那艘小船竟已被人掀了个底朝天。
“戳他下去!”那伙公子哥儿平时就嚣张惯了,今天吃了亏,哪肯轻易罢休。见鱼幼尘浮上来,便命那几个壮丁拿着竹竿拿她戳过来。
人在水里,鱼幼尘有劲也没处使,为了避开那几根戳过来的竹竿,只得再度潜入水里。
如此玩弄了几番,那几人方才解了恨,命人划船离去。
“可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岸上早有人注意到湖心情况不对,见水面有人正乍浮乍沉挣扎得很辛苦,立刻有人咋呼开来。
湖边的茶舍内,君无诺百无聊赖的品着清茶,执着一颗白子落入棋盘,正思索着黑子下一步该怎么走,听到外面喧闹的人声,手下一顿。
“快,划快点或许还来得及。”有人跳上岸边泊着的船只,开始往湖心划,准备救人。
再看湖心,鱼幼尘租的那只小船已经不见了,湖面上却波纹荡漾,细看之下,一个小黑点时不时的在水面浮现。
周围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虽然隔得太远,君无诺却还是一眼看出,湖心的那个人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四处找不见鱼幼尘身影,湖里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她。
距离太远,就算划船的人很拼命,只怕也来不及了。
救还是不救?扫了一眼四周,没时间再细想,君无诺心一横,人已如惊鸿掠影,飞身跃上那艘前去营救的小船,在一片惊呼声中,踢飞了船夫手中的竹篙,借着竹篙的浮力,几个起落便到了湖心,朝着还在冒水泡的地方一头扎了下去。
该死的,竟然被水草给缠住了!鱼幼尘在一片幽黑的湖底挣扎着,可是,不知是不是她之前已游得乏力的缘故,此刻竟怎么也挣不脱。若不是她闭气比一般人长,只怕此刻已经活活蹩死在这湖底。
然而,时间越长,能使的劲便越小,胸口却被挤压得像要炸开一样,一直努力维持的冷静也濒临崩溃。亏她一直自命不凡,要是就这样草草的淹死在湖里,实在太丢脸了。
意识恍惚之际,耳边仿佛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她还来不及看清,便被人一把抱住。
她的身子很凉,已经连抓紧他的本能都没有了。君无诺心中一沉,忙低头封住她的唇,替她渡了一口气,抱着她挣断了水草,游向水面。
捞“鱼”
等缓过气来,意识也渐渐清醒的时候,鱼幼尘已经身在回府的马车上。冻僵的手脚渐渐有了知觉,感觉到湿透的衣物冰凉的贴在身上,发际仍不断有水珠滑落,寒意似乎更甚了,她不禁往身旁那个温暖的物体偎得更紧了些。
见她冻得嘴唇发紫,颤抖的身子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早没了平日的强悍,君无诺不由得皱了皱眉。
虽然他身上也没有一根干丝,却并未受寒。不像她,到底是个女儿身,就算习过武,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再受凉下去,保不准会冻出什么毛病来。想到这儿,他索性一把揽过她,将她裹入怀中。
总算鱼幼尘还没有太迟钝,在身体稍稍被他捂热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在她脸紧紧贴着的地方传来的沉稳有力的“怦-怦”声,怎么那么像是人的心跳?还有那牢牢禁锢着她的热度…
鱼幼尘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扑嗵”了一下,眼睛也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缓缓抬起头来,朝上方瞅去。
这一看,她吓得险些跳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眼前的人,这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紧紧缠在他腰上。
刚才光顾着取暖,脑子也不活泛,她怎么…跟君无诺抱在了一起?
虽然只是轻微的挣动,却还是惊动了君无诺,他低头一看,视线正好与鱼幼尘碰到了一起。
鱼幼尘只觉一股热血上涌,脑子嗡的一声,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双眼一闭,来了个继续装晕。
见她醒了,君无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问问她的情况,却被她的反应错愕住。
不过,她装“晕”的本事实在不怎么高明。君无诺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浅笑,也不点破她,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那种被注视的强烈感觉终于消失了,鱼幼尘才暗自松了口气,然而,一颗心却像是擂鼓一样在她胸腔里狂跳起来。
她只是意识不清,并不是失忆,这会身子也不这么冷了,刚才这一吓,思绪也彻底清醒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便断断续续在脑子里回想出来。
这还是她生凭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而救她的人,居然是君无诺?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还嘴对嘴的帮她渡气?
嘴对嘴…想到彼此曾有过那么亲密的举动,鱼幼尘懊恼得差点装不下去,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快烧了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自己最最狼狈的样子偏偏全让他看到了,还…还…虽然他全是为了救她,但,她在他面前算是彻底没脸了。
好在,自己还是有点急智的,这种情景下,果然还是装晕比较好,否则,现在这种处境下面对他,不知道该有多尴尬。
索性,她就装晕装到底好了,醒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晾他也不敢把那种事说出去。
不,他要是敢说出去,她就废了他!
“咳!”君无诺好听的嗓音突然自头顶上方传来,“放松一点,抓这么紧,会疼。”
原来她一激动,手中的力道竟不由得加重,指甲隔着湿透的衣物,直掐着他的背。
鱼幼尘手一僵,这会再想装也装不下去了,顿时耳根一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蹭着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眼珠一转,鱼幼尘立刻便想到了对策,装傻。“呃…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不是还在船上钓鱼吗?”
马车车厢本来就这么点大,两人其实还是挨得很近。君无诺饶富趣味的欣赏着她一脸的无辜和茫然,眸中噙起一丝笑意,语气平缓的应道:“天色不早了,所以,我们正在回府的路上。”
“哦,这样啊。”鱼幼尘跟他打着哈哈,奇怪,他竟然不揭穿她?或许,他也觉得刚才的事不宜声张吧。很好,算他识相。
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鱼幼尘嘿嘿接着道:“想不到烟波湖的船家那么黑,租给我的船竟然是漏水的,我光顾着钓鱼还没发现,害得我竟要游回岸边,真是倒霉。”
她这么说,就是要告诫他,在她爹娘面前不要乱说话。
见他装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鱼幼尘正了正脸色,更是表现得一本正经,又问他道:“你呢?怎么也全身湿透了?”
“我?”看她眼神里明明满含警告与威胁,却还要故意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君无诺笑着点了点头,道:“捞鱼。”
嗯,捞鱼,这个理由倒也应付得过去。难得他这么识趣,这么配合,鱼幼尘对他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反正她爹平时忙于军务,她二娘又不怎么出门,今天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嚼舌根。
放宽了心,鱼幼尘突然有些想发笑,尤其是看到风度翩翩的君无诺成了落汤鸡,还陪着她一起演戏。
不过,他长得还真不赖,就算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看上去反而更添了几分狂野。发际滴落的水珠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这画面竟让人有些怦然心动。
鱼幼尘忙收敛心神,将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应付爹和二娘之上。沉船,捞鱼,这就是真相,其它事,就全烂在肚子里好了。她一遍遍在心里完善着自己的谎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捞鱼,捞“鱼” ?鱼幼尘对他刚刚滋生的一点好感立刻打回了原形,再度胀红脸,眯着眼看向君无诺。
君无诺也不回避,像是没有看懂她眼中的质问,视线微移,扫过她湿透的身子,道:“离将军府还有段距离,你,不冷了?”
怎么可能不冷?可是,他这一问,鱼幼尘便想起刚才自己跟他抱在一起的情形,脸上的红潮顿时漫延到了耳根脖子,顺着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
虽然穿了几层衣物,这一弄湿,便全贴在了身上,整个曲线都展露无遗。鱼幼尘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糗事大概都集中到今天了,忙双手互抱掩了掩,很后悔自己没有继续“晕”下去。
不对,他这个时候问她冷不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还想抱啊?
鱼幼尘顿时脸上都冒烟了,搓了搓手臂,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冷了?你管好你自己。”
也罢,看她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便先饶了她。君无诺笑着别过脸去,如她所愿保持沉默。
马车停在离将军府后门不远处的小巷口,不得不说,君无诺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两人下了马车,趁着路偏人少,顺利的回了府。
还没回到自己的厢房,便撞上了闻讯赶来的鱼耀天和秋二娘,让鱼幼尘没有想到的是,云起竟然也在。
好在两人早商量好了对策,一个沉船,一个捞鱼,勉强把家人先对付了过去。毕竟还有外人在场,秋二娘也没有再细追问,忙和丫环一道将鱼幼尘塞回了房里。
两人各自在房里泡了热水澡,换了衣裳,喝了姜汤,怕被再追问细节,鱼幼尘索性称自己着凉了头疼,往被窝里一躺了事。
君无诺再度走出房门时,看到的人不是鱼耀天和秋二娘,而是云起。
选秀
他不伺机去看看鱼幼尘,到这里来做什么?
似是知道君无诺心中的疑惑,云起率先开口道:“我不是来找你的。”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厢房,再看向他时,眸色深不见底,“从今天起,我就住你隔壁。”
这倒有些出乎君无诺的意料,不过,眼中的异样只是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来不及察觉,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看来,云公子为了幼尘倒是费了不少心思。”让鱼耀天接受一个男人住进将军府来并不难,但是,同时两个…君无诺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多了几分谨慎。
“我又怎及你的用心良苦。”云起淡淡回应着,不知情的人怕是真要以为他俩在互相寒暄。只是,彼此眼中都很明了,真正的较量才不过刚刚开始。
假装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暗喻,君无诺笑着道:“对于誓在必得的事物,我一向很用心。”